出版时间:2011-8-6 出版社:鸚鵡螺文化 作者:湯姆.羅伯.史密斯 页数:496 译者:陳宗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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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背負著國家的罪孽,懺悔贖罪的路,看不到盡頭 但我不計一切,孩子,只要妳能夠平安活著…… 2009日本「海外推理小說」銷售No.1,擊敗《龍紋身的女孩》 2011台灣「歐美推理小說」銷售No.1,絕讚口碑席捲全台 蟬聯博客來誠品金石堂排行榜長達半年的超人氣暢銷傳奇 《第44個孩子》三部曲第2、3部接續火熱上市! 第44個孩子已經安息,正義終於伸張,然而…… 以國家之名,昔日的我,滿手血腥,永難磨滅…… 國家的罪孽太深重,人民的苦難太巨大…… 懺悔贖罪的路,是如此孤寂,如此遙遠…… 為了「第44個孩子」,前國安部的秘密警察李奧帶著妻子亡命天涯,在國家機器全面動員追殺下,循線追捕凶手。 案子偵破了,李奧不但奇蹟式的獲得平反,甚至得到上級批准,創立了蘇聯第一個「凶殺案偵查部」。 那一年是一九五六年,滿手血腥的史達林已經離開人世。繼任的赫魯雪夫發表了一篇「秘密演說」,指控史達林是嗜血的獨裁者,倒行逆施,違背了公理正義,摧毀了共產主義創造完美世界的崇高理想。演說的內容被印成小手冊,以非公開的方式挨家挨戶秘密發送,暗中向蘇聯人民宣告,國家即將進入一個新局面,昔日的罪惡將會被揭發。 彷彿一個新時代即將開始,彷彿一切都有了希望。李奧感覺自己終於有機會成為真正的正義捍衛者,人生也即將走向光明美好的未來。 但他錯了。 昔日的受難者,多年的冤屈、憤怒,那日積月累的仇恨是如此巨大。他們無法忘記過去,他們無法原諒…… 有一天,莫斯科一位教科書出版商突然死亡。李奧展開調查,赫然發現死者曾經是秘密警察…… 而李奧,也曾經是秘密警察。多年前,他也曾經把太多無辜的人送進「古拉格」,而其中有一個是一位牧師的太太,她叫艾妮莎……
作者简介
湯姆.羅伯.史密斯(Tom Rob Smith) 1979年出生於英國倫敦,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瑞典人,2001年於劍橋大學畢業後,獲獎學金赴義大利深造,主修創意寫作。返英後從事劇本創作長達五年。 2008年首部小說作品《第44個孩子》出版後迅速造成轟動,成為史上氣勢最驚人的新人首作,震撼全球。「異形」「神鬼戰士」傳奇導演雷利.史考特在書尚未出版之前即搶先奪下電影版權,美國影壇預期該片將成為2012的年度鉅片。 同時,《第44個孩子》也橫掃歐美純文學與大眾文學獎,2008年勇奪英國推理文學最高榮譽「鐵匕首獎」,以及推理小說大獎「巴瑞獎」「史全德獎」「國際驚悚作家協會獎」「英國銀河圖書獎」,並獲選美國邦諾書店2008推理小說年度第1,美國亞馬遜書店2008年度最佳小說Top 100,入圍美國「洛杉磯時報圖書獎」。 同年,《第44個孩子》入圍英國文學兩大最高榮譽「曼布克獎」、「科斯達獎」,引發主流與非主流戰爭,震撼歐美文壇。2010年更入圍全球獎金最高的「都柏林文學獎」。 《第44個孩子》更於2009年席捲日本推理小說市場,日本「海外推理小說」年度銷售No.1,並榮獲當年日本權威排行榜「這本推理小說了不起」第1名,以及全日本「最頂尖書店店員十五人嚴選」第1名。 繼《第44個孩子》之後,目前史密斯已完成同系列三部曲的另兩本續作,《古拉格57》和《賓州大道935》。 ■譯者簡介 陳宗琛 一九六一年生。曾任英國Huthwaite商業顧問集團研究員,曾獲第十三屆梁實秋翻譯獎。一個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好吃的東西的台南人。比吃更快樂的兩件事,一是在埋沒的古書堆裡挖出令人沉迷的好看小說,一是用中文探索一種敘事的韻律。曾譯《奇風歲月》《憤怒的葡萄》《人鼠之間》《時間迴旋》等作品。
章节摘录
三月十三日 死者喉嚨被劃開了好幾道深深的傷口,血肉模糊,但頭部和軀幹卻看不到半點傷痕。眼前的景象給人一種極端矛盾的印象,感覺凶手既狂暴又冷靜。那手法如此凶殘,每一刀是都是又快又致命,只有極少量的鮮血往左右兩邊噴濺,那血跡乍看之下彷彿一對天使的翅膀。顯然,凶手是把死者打倒,壓在地上,甚至在刺死他之後還一刀接著一刀猛割他的喉嚨。死者叫蘇倫.莫斯克溫,五十五歲,是一家小規模的教科書印刷廠的負責人。 他的屍體是今天一大早被他兩個兒子發現的。蘇倫一直沒回家,他兒子瓦希佛洛德和艾卡佛森狄很擔心,於是就跑到印刷廠去找他。一看到那種場面,他們嚇得魂飛魄散,立刻通知民警隊。民警隊趕到印刷廠的時候,看到現場一片凌亂,辦公桌的抽屜都被拉出來,文件撒了滿地,檔案櫃也被撬開。民警隊的結論是,這是搶劫未遂,憤而殺人。後來,距離案發時間七個鐘頭之後,已經是深夜了,民警隊終於把這個案子上報給「凶殺案偵查部」。負責那個部門的人,就是前國安部秘密警察李奧.史巴特諾維奇.狄米多夫。 面對這樣的拖延,李奧早就習慣了。「凶殺案偵查部」是他在三年前創立的。當時他偵破了四十多個孩子的凶殺案,是大功一件,於是他就利用這個機會向上級要求,創立了「凶殺案偵查部」。問題是,這個部門,本質上和民警隊之間的關係是有點緊張的,即使合作也是爾虞我詐。在大多數民警和秘密警察眼中,李奧這個部門的存在,某種程度上等於是對民警隊的羞辱,也是對國家的無言批判。事實上,他們是對的。李奧創立這個部門的動機,正是對自己曾經身為秘密警察的一種懺悔贖罪。在擔任秘密警察期間,他曾經逮捕了太多老百姓,而且,通常都是上級叫他逮捕誰,他就逮捕誰。而現在呢,凶殺案偵查部正好相反,李奧不再對付政治犯,而是講究證據,追查真相。李奧的職責,就是把每個案子的事實真相呈報給上級,由上級決定該怎麼處理。李奧暗暗祈禱,希望有一天,被他逮捕的人,真正有罪的會比冤枉無辜的多一點。假如有罪的人和枉冤的人各在天平的兩端,他希望這座天平會傾向有罪的那一邊。然而,衡量現實狀況,就算採取最保守的估計,他距離那樣的境界還非常非常遙遠。 凶殺案偵查部享有相當的自主權,而連帶的,這個部門的偵查行動當然被列為最高機密。李奧直接對內政部的高層官員負責,編制上是「犯罪偵查總部」下屬的一個秘密部門。目前,國家必須讓老百姓相信,這個社會還在演變,還在進步,而一個進步社會的指標就是:犯罪率降低。所以,和這個指標相抵觸的事實真相必須遮掩,不能讓老百姓知道。一般老百姓是不可能接觸得到凶殺案偵查部,因為根本沒人知道這個部門的存在。基於這個理由,李奧不准公然向一般民眾打聽情報,也不准要求證人到偵查部作證,因為這樣的行動無異於宣揚這個國家有犯罪。國家賦予李奧的自主權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自主權。很諷刺的是,李奧拚命想遺忘過去,想把從前擔任秘密警察的一切拋到腦後,但沒想到,如今他卻又變成了另一種「秘密警察」。 民警隊把莫斯克溫案子的報告送交給李奧,李奧看了之後感覺很不對勁,立刻趕到現場。特別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張椅子。椅子就擺在桌子前面,有點歪斜,不過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他走到椅子前面,蹲下來,看到一隻木頭椅腳上有一道裂痕,於是就伸手去摸摸。接著他試探性的輕輕坐下,往椅背上一靠,那隻椅腳立刻斷裂,椅子應聲垮掉。先前要是有人坐過,椅子應該早就垮了。然而,它卻還擺在桌子前面,彷彿還可以坐。 接著他又回去看那具屍體,抓住死者的雙手。兩手都沒有被刀子割傷,也沒有擦傷,顯然完全沒有掙扎。李奧跪下來,湊近死者的脖子仔細端詳。脖子前半部被人用刀子瘋狂切割,一片血肉模糊,只剩頸後還完好無缺,因為貼在地面上。李奧抽出一把刀,伸進死者頸後和地面中間,輕輕往上抬,露出底下一片完好無缺的皮膚。他注意到死者頸後有一大片瘀青。接著他把刀子往下放,讓死者的脖子貼回地面,然後把刀子抽回來,準備站起來。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看到死者西裝口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他伸手掏出來,發現那是一本小冊子--列寧的《國家與革命》。他甚至還沒翻開書就已經注意到那本書的裝訂有點異樣。書中有一頁是用膠水黏上去的。他翻開到那一頁,發現上面是一張照片,照片裡的人好像很久沒刮鬍子了。李奧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他很快就認出那是哪一種照片--純白的背景,照片上的人神情迷惘。那是犯人被捕時拍的照片。 李奧感到十分困惑,兇手為何如此大費周章?就在他站起來的時候,狄穆爾.涅斯特洛夫進來了。他瞥了那本書一眼。 「那東西很重要嗎?」 「還很難說。」 狄穆爾是李奧最親密的戰友,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不過他們之間的情誼盡在不言中,表面上不容易看出來。他們不會一起喝酒,也不會笑笑鬧鬧,甚至很少說話。除了談工作上的事,他們幾乎不說話。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幾乎都是默默無語。那些喜歡蜚短流長的人很容易會因此認定這兩個人的關係一定很緊張,有人心懷怨忿。李奧比狄穆爾小了快十歲,而且很久以前,李奧曾經是狄穆爾的手下,總是稱呼他涅斯特洛夫將軍,可是現在,李奧卻成了狄穆爾的長官。客觀說來,他們過去攜手合作的功績,確實讓李奧享受到較多的成果。有人含沙射影的說,李奧根本就是個投機分子,自私自利,只關心自己的前途。然而,狄穆爾完全沒有顯現出絲毫嫉妒。他根本不在乎李奧官階比他高。這份工作令他十分自豪,而且還能夠讓家人過好日子。搬到莫斯科之後,他們一家人終於分配到一間現代化的公寓,有熱水,而且電力是二十四小時供應。他已經等了很多年了。不管他們之間的關係表面上看起來是多麼的冰冷,實際上,他們肝膽相照,可以同生共死。 狄穆爾伸手指指底下的廠房。那裡有好幾台高聳的排版機,乍看之下彷彿一隻隻巨大的機器昆蟲。 「他兩個兒子來了。」 「帶他們上來。」 「他們爸爸的屍體還在現場,你真的要叫他們上來?」 「對。」 先前民警隊已經把那兩兄弟放走,送他們回家,李奧根本來不及詢問。把兩兄弟找來,等於是逼他們再次目睹父親的屍體,可是沒辦法,李奧寧可多說幾次抱歉,也一定要親自問他們幾個問題,因為他根本不信任民警隊送上來的報告。 於是,狄穆爾就去把死者的兩個兒子帶進來。沒多久,他們兩個來到門口,並肩站在一起。一個叫瓦希佛洛德,另一個叫艾卡佛森狄,兩個都只有二十出頭。接著李奧開始說明自己的身分。 「我是李奧.狄米多夫警官。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很難過。」 他們都不敢看父親的屍體,而是一直盯著李奧。後來,那個大兒子瓦希佛洛德終於開口了。 「民警隊已經問過我們,而我們知道的,也都已經告訴他們了。」 「我只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不會花太多時間。今天早上你們抵達現場之後,有沒有移動任何東西?」 「我們什麼都沒動。」 開口說話的是哥哥瓦希佛洛德,弟弟艾卡佛森狄一直沒吭聲,逕自低著頭,偶爾會翻起眼睛瞄瞄李奧。李奧又繼續追問: 「這張椅子一直都擺在桌子前面嗎?它本來是不是翻倒在地上?說不定是你爸爸掙扎的時候把椅子踢翻了,會不會? 「掙扎?」 「兇手要殺你爸爸的時候,他可能掙扎過。」 瓦希佛洛德忽然不吭聲了。李奧又繼續說: 「椅子壞了。要是你坐下去,椅子一定垮掉。那麼,桌子前面擺著一張壞掉的椅子,不是很奇怪嗎?根本沒辦法坐。」 那兩個年輕人立刻轉頭去看那張椅子。接著瓦希佛洛德回答說: 「你把我們找來,就為了這張椅子?」 「這張椅子是很重要的證物。我認為你爸爸就是踩這張椅子上吊自殺的。」 這種推論是很駭人的,兩兄弟本來應該會當場發脾氣才對,可是他們卻沈默不語。李奧感覺到自己的假設已經命中目標,於是就繼續說: 「我認為你們的爸爸是上吊自殺的,說不定就是吊在底下廠房的一根橫樑下面。今天早上你們來的時候,發現他死了,就把他拖到上面的辦公室,然後又把那張椅子擺回辦公桌前面,可是你們卻沒注意到椅子已經壞了。接著,你們拿刀子割他喉嚨,目的是想掩飾他脖子上的勒痕。這有可能是你們兩個人當中的某個人做的,也有可能是兩人聯手。你們把辦公室佈置得像是有人闖入企圖搶劫。」 這兩個年輕大學生本來都很有前途,問題是,一旦被人發現他們的爸爸自殺身亡,他們的前途就完了。自殺,意圖自殺,或是憂鬱絕望,或甚至只是嘴裡說想結束自己的生命,這一切都會被解釋成是意圖誹謗國家。這個國家一直在進步,逐漸邁向一個完美社會的境界,所以,在這個國家,謀殺是不存在的,同樣的,也不可能會有人想自殺。 兩個年輕人顯然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矢口否認這種指控。於是李奧又繼續說,口氣儘可能和緩。 「法醫驗屍之後,一定會發現你爸爸脊椎骨斷裂。另外,不管他是被人殺害,還是自殺,我都必須徹底查清楚。我可以了解你們為什麼想掩蓋他自殺的事實,而且我可以坦白告訴你們,我不想追究。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他為什麼要自殺。」 小兒子艾卡佛森狄終於說話了。這是他第一次開口。 「動手的人是我。是我拿刀子割爸爸的喉嚨。」 那年輕人又繼續說: 「他的身體吊在那裡,是我放下來的。當時我就已經明白,他選擇自殺,我們的人生也跟著完了。」 「你們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殺?」 「他喝酒喝得很兇。他對自己的工作很不滿意,很消沈。」 他們說的是實話,不過,同時也隱瞞了某些細節。這可能是因為他們沒注意到,不過也可能是經過深思熟慮。李奧又繼續追問。 「他已經五十五歲了,以他的歷練,不可能因為印刷品質不好,害讀者的手沾到油墨,所以就自殺。你們的爸爸經歷過更可怕的大風大浪。」 那個大兒子開始不高興了。 「我辛辛苦苦花了四年唸大學,就是為了想當醫生。可是現在呢,一切都白費了。現在,沒有一家醫院會要我了。」 李奧帶他們走出辦公室,走到樓下的廠房,避免讓他們因為一直看著父親的屍體,影響情緒。 「你們的爸爸昨天晚上一直沒回家,你們並不擔心,一直到今天早上他都沒回去,你們才開始覺得不對勁。你們一定是早就知道他會工作到很晚,要不然你們昨天晚上就會開始擔心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廠房的機器上看不到半個印刷版?這裡總共有四台排版機,可是上面卻看不到半個印刷版。從現場的跡象看來,我根本看不出來他昨天晚上在這裡熬夜工作。」 他們湊近那幾台巨大的排版機。每台機器前面都有一座類似打字機的裝置,一個字母面板。李奧轉頭對兩個年輕人說: 「此刻你們需要朋友。你們父親自殺的事,我沒辦法坐視不管,非查不可,不過我能做的是,我可以請我的長官不要對你們採取行動,影響你們的前途。現在時代已經不一樣了,你們父親的錯誤並不一定會影響到你們。不過,你們必須幫助我,我才幫得上你們。好了,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們的爸爸到底在忙什麼?」 小兒子聳聳肩。 「他好像忙著在印什麼政府的小冊子。我們沒看到內容。我們把機器上所有的印刷版都銷毀了。他沒有印完。我們以為,可能是因為這次印出來的文宣手冊品質還是很爛,所以他深受打擊,才會想不開。我們把他已經印好的紙頁全部燒光,而且把印刷版全部熔掉了。現在什麼都沒了。我說的是實話。」 李奧還是不肯放棄。他伸手指向排版機。 「他用的是哪台機器?」 「這台。」 「機器要怎麼操作,示範給我看看。」 「知道怎麼操作有用嗎?東西都已經被我們毀了。」 「麻煩你,還是示範一下給我看看。」 艾卡佛森狄轉頭瞥了哥哥一眼,顯然是要徵求他的同意。他哥哥點點頭。 「操作這種機器有點像是在打字。字母鑄模會聚集在機器後面,每一行文字都是由一個個的字母鑄模組合成的,而每個字中間有空白鑄模。一行排列完之後,機器會把高溫熔解的鉛錫混合液灌進鑄模裡,冷凝之後就會變成鉛字條。接著,那些鉛字條會放進這個平盤裡,排成一整頁的文字,變成一個印刷版,上面塗一層油墨,紙張會從上面滾過去。這樣,就印出來了。不過,就像我剛剛說的,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我們毀掉了,什麼都沒了。」 李奧繞著機器走了幾圈,眼睛逐一看著機器的每個部位,腦海中想像著機器運轉的流程。從字母鑄模平台到拼模條格。接著他忽然問: 「我打字的時候,鑄模會落在這個條格上,對不對?」 「沒錯。」 「現在我們已經看不到完整的文字段落,因為那些印刷版都已經被你毀掉了。不過,那條拼模條格上的鑄模還沒有排滿,也就是說,還有一行未排完的文字。」 李奧伸手指向一行未排完的字母鑄模。 「你們的爸爸還沒有排完那一行。」 那兩個年輕人轉頭去看看機器,發現李奧說得沒錯。 「我想把那行字印出來。」 那個大兒子開始在字母面板上敲打空白鍵。 「我們把空白鑄模放到那一行後面,補滿整行,機器就可以把鉛錫熔漿灌進去,做成鉛字條。」 於是,機器開始把空白鑄模擺到那一行後面,直到整條拼模條格都排滿。接著,一個金屬噴頭把鉛錫熔漿灌進鑄模裡,沒多久,一條長長的鉛字條就掉出來了。那是蘇倫自殺前排出來的最後一行文字。 那條鉛字條就在平台上,側邊朝下,從他們站的位置看不到上面的字母。李奧問: 「會很燙嗎?」 「不會。」 李奧拿起鉛字條,擺在拼版平盤上,然後刷上一層油墨,再拿一張紙蓋在上面,用力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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