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研究

出版时间:Mar 08, 2009  出版社:馬可孛羅  作者:詹宏志  页数: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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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想像一下,詹宏志身披風衣,口叼著一根菸鬥,手中拿著放大鏡正趴在地上「偵察」某個案發現場……,那會是怎樣的一個畫面!?事實上,他的現實生活是時時刻刻帶著「偵探」精神跟本事的。過去,他是偵察社會變遷的偵探,這回,他從四十年閱讀偵探小說的「老推理迷」身分,扛著紅旗反紅旗,竟開始檢視起150年來活躍於虛構小說中執業的偵探們,將他們拉出虛構幻想的世界,談他們的感情私史、心智結構、職業技能、內心世界、辦案手法,以及偵探們出沒辦案的駐在城市……全然攤開一一檢視。尤其妙絕的是,作者詹宏志更發揮他的經濟學專才,竟然替這些

作者简介

他,閱讀很雜食。從小學四年級便因為福爾摩斯一頭栽進偵探小說的世界,不可自拔。四十多年來讀過一千多本推理原文書。他自稱是上古時期的「宅男」。
有一幕,他「躲」在會議室裡看偵探小說的畫面,至今仍是大家津津樂道的經典畫面。這也是對一位資深推理迷最傳神的詮釋。
1956年出生。雙魚座。台灣大學經濟系畢業。現為PChome Online網路家庭董事長。對於文化趨勢、社會發展及網路產業,總是比別人觀察得深遠透徹。
曾任職於《聯合報》、《中國時報》、遠流出版公司、滾石唱片、中華電視台、《商業週刊》等媒體,並策畫和監製包括《悲情城市》、《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等九部電影。1996年,首創城邦出版集團,為台灣出版產業帶來嶄新的經營概念。1997年,獲台灣People Magazine頒發鑽石獎章。
著作有《兩種文學心靈》、《閱讀的反叛》、《趨勢索隱》、《城市觀察》、《創意人》、《城市人》。2006年發表首部散文集《人生一瞬》,2008年《綠光往事》。
他的角色多元,但此刻,「自由作家」是他最珍惜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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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9条)

 
 

  •     
       近年来,我们迎来了世界侦探推理小说引进的一个高峰时期,许多推理小说迷们尽管如沐春风,却依然感到苦恼。大部分原因来源于引进推理小说的数量庞大迅速,系统混乱,且翻译水平参差不齐,这着实影响了一大批为自己制定阅读顺序的读者们。当这些推理小说迷聚集在一起,乐此不彼的谈论该如何选择上架的推理小说时,他们通常会把焦点放在这些小说的评价与相关的推荐书单上。这样,问题最终落脚在引进这些推理小说的出版人身上,究竟如何让我们这群忠实的读者能够更好的选择自己所钟爱的推理小说呢?
       同为台湾出版人的詹宏志有过几个像样的点子,这在《侦探研究》里有片面客观的记述。但是在这本书里,詹宏志更多的是以自己独特的视角向更多的普通大众介绍不同的欧美侦探推理小说发展过程,他向我们解释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当我们在谈论侦探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对于推理小说的态度,台湾的出版社与评论人明显要比大陆地区更为认真仔细。远流出版社从1997年至2005年底,耗资耗时,最终推出号称华文出版史上第一套也是最全的一套百年推理经典系列——谋杀专门店。按照店长詹宏志的说法,他以“里程原则、限量原则、广义原则、英语中心”为出发点,将“谋杀专门店”整理成具有显现侦探推理小说发展轴线与类型文学精髓的经典代表作品集。尽管对于欧美侦探推理小说,尤其是冷硬派犯罪小说我兴趣有限,但是对于其在选编期间完成的导读集《詹宏志私房谋杀》与2009年整理的随笔集《侦探研究》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如前文所述,詹宏志在《侦探研究》里以爽朗轻快的节奏为我们解释了许多关于侦探的有趣论题。在《想象与真实》里,他将自己经历的现实与推理小说中大师的想象合为一体,由现实中发生同样不可思议的真实事件展开无限的联想,把同一推理元素予以概述并介绍与其相关的作品,读起来趣味无穷。尽管其中篇幅不多,元素有限,但是詹宏志以其带有乐趣与明朗的文字将推理小说应有的阅读态度传播开来,这对于我们而言是笔不小的财富。不仅如此,他同样借由随笔文字完成了推介并使之产生兴趣的目的,真可谓妙不可言。
       《访问记》是詹宏志以出版人的身份采访英国推理小说家柯林•德克斯特(Colin Dexter,1930—)与其在一次应邀中采访土屋隆夫的简单笔记。由于我对前者并无了解,所以在阅读时也只是大致记住了一些“蛋头学者故事”与“牛津谋杀”这样简单的概念,同时也大致了解这位英国谋杀天王的听障与喜爱华格纳这样矛盾的轶事而已。而在土屋隆夫的访谈记中,我却了解了一位和蔼慈祥、有着健谈阔论的老者风趣的形象。
       詹宏志在他的访问记里将访问的缘由进行了详致的介绍,对当今出版社在推理小说的引进、制作、宣传造势上有不小的启示。虽然我们知道,书籍市场根本取决于大众的读书习惯,但不做努力是无从得知结果的。我们的出版社(编辑社)似乎对于访谈录制并不是特别热衷,这让我们不免感到失望。这样想来,除了《推理》杂志社与新星出版社表现过对岛田庄司先生有兴趣并获得一定意义上的成功外,似乎就不曾听到过其他的访问消息,即便有些媒体有过零碎的简短采访,却无法与出版结合起来,不得不让人惋惜。因此就更不必谈及与电视媒体的合作了。
      
       而詹宏志真正精心研究的核心在这之后的第三篇《侦探研究》,前文说过,詹宏志在这大段篇幅里以他的方式为我们解释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当我们在谈论侦探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在《侦探研究》里,詹宏志选取了我们在阅读时通常不会太过注意的角度来谈论侦探的一些共同特性。诸如:他们的感情生活、他们所劳碌的城市、他们的心智结构或者是他们的职业世界。总之,一切我原本并不关注的问题都在这里展现出来,新奇有趣,令人不忍释卷。詹宏志以其庞大的阅读量,将他所熟知的侦探共性以时间轴与变革期的方式为我们做了详细又略显系统的介绍,宛如一部另类的推理小说发展史,其间不乏不同变革时期的作者与其侦探。
       其实,我们可以以此为基础适当展开联想,侦探究竟有何独特的魅力在其诞生的150年间吸引了无数的痴迷者。只要稍有阅读经验的读者可能都会总结出于詹宏志类似的心得体会,侦探就是这样一种人群,就是这样一种职业。我们所谈论的不过是他们的年龄、性别、性格、知识结构、营生目的、感情经历、办案心得、冒险事例、奇特嗜好等一切与自己感兴趣侦探相关的内容,而詹宏志所做的就是借用自己的视角为更多的人讲述关于侦探的成长与变革,即做了自己感兴趣的总结,又能引领更多的人进入殿堂,何乐而不为呢?
       詹宏志作为台湾地区的“推理传教士”,用他庞大的阅读量将虚拟世界的侦探们按照真实可信的理性逻辑做了一次并不是太彻底的分析,而且从目前看来,所涉及对象未免过于有限。由于詹宏志认为日本推理小说与西语创作之奇之富相比并不值得称誉,自然在这本集子里没有过多的描述。虽然我认为这样的观点未免有些武断,但是这同样说明亚洲推理小说的受众并不如我们国内读者的想象。
      
       《侦探研究》应该是能够带来一部分人浓厚的推理小说阅读兴趣,希望在如今阅读现状日益萎靡的国内,他能够将侦探极其特有的故事传给更多的人知晓并乐于接受。
      
  •     怎么说呢?
      显然这不是一部以体系和深刻见长的作品。
      但是,从阅读中也不难发现,作者对于侦探小说有着相当的阅读量和了解,而且也对于这一独特的类型文学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作者对于侦探小说的子类型,以及人物的设置背景是做了很深入的分析的。
      不过有些篇章显然有点形散神不散得过分了。
      想要了解侦探小说宏观全貌的,不建议看这本书。
      时间很丰沛,对侦探小说抱赏玩态度的,觉得可以一看。
  •     这本200多页的《侦探研究》,用詹宏志自己的话来说,其实都是“不重要的事”。
      从火车开始说起,到福尔摩斯和华生的第一次相遇,侦探小说的美国革命,侦探们的情感和性生活,“这些知识无关国计民生,甚至无关推理小说的欣赏,并不影响你阅读侦探小说的奇情悬疑;但多了一点对小说字里行间以及场内场外的了解,我却知道,那可以带来无穷尽的娱乐”。
      
      福尔摩斯在《生命之书》中所宣布,“从一滴水,逻辑家可以推断出一片大西洋或一个尼加拉大瀑布,即使他不曾看过或听过这两者。所有的生命也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大锁链,看到其中一个环节,我们就能知道整个锁链的性质”,这本书大概就在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中推理出侦探锁链的性质。
       
       
      说回到侦探小说,我自己看得大多数是英国早期和日本近阶段的小说,用日本的说法,基本分为“本格”和“变格”两种。
      
      一些大师总能创造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案件-
      比如营造一个在封闭空间中的杀人事件,而凶手就在大家之中,像尼罗河上的惨案、小姐不见了、东方快车谋杀案等。
      或是假设一个生活中不太可能出现的极端情况,如《火车怪客》里素未谋面而且之后也不再相遇的两个人,在火车上短暂的相遇中竟然共谋了交换杀人的计划。
      或索性设立一个离奇的迷案,比如岛田庄司的占星术杀人事件。
      在这种类似时空诡辩术的设定下,侦探们开始一场智力竞赛,用严谨的推理、科学实验来破解迷题,推断出手法,搜集到证据。
      
      与此不同的是一种对动机的追寻,像是东野的白夜行和圣女的救济,将罪犯直白的告诉了读者,而在侦探追寻真相的程中寻找动机,以此探寻人性的本质。
      (对于动机的讨论真没有哪个国家比得过日本人,各种扭曲的变态的原因和心态都能够找到...)
      
      我总以为这只是类型小说发展过程中的两个不同方向而已,詹宏志却发现并不仅仅是这样。
      
      原来自福尔摩斯风靡之后,虽然作者们都尝试不断塑造完全不同的人物个性来和福尔摩斯有所区别,但还依旧在智力竞赛的状态下。
      到了美国经济萧条的年代,对侦探小说也兴起了一场美国革命,美国作家们对于这种假设的、不切合生活、无助于现实的智力游戏感到反感。
      案件变得更像生活中的突然案件,好像感情失败后错手杀人之类,而探案过程中则开始有各种来自罪犯甚至更高权力的障碍;
      侦探也从天堂落入凡间,他们不再智慧过人,可能观察力或直觉上某点过人,但与生活中的警探越来越接近,他们有些事业不顺,有些只是私人侦探社里的小职员,有些家庭不和睦...
      当侦探再不能天才般的从容说出手法,指出罪犯的时候,案件手法便默默的退到幕后,动机和追捕过程变得格外重要了。
      
      这看起来好像有些学术,那么有趣的来了:
      
      侦探小说的美国革命并不仅仅对案件设置有所争论,对福尔摩斯们也有很大的质疑,其中之一就是这些侦探都很禁欲,这显然不科学不符合人性!(现在想来,这大概也是卷福这剧之所以腐的一个原因吧,确实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就是不进女色和华生出生入死。)
      于是随着金赛的性学报告出世,侦探小说家们开始呼吁侦探们要有性生活,而福尔摩斯们需要所有的时间来学习犯罪相关的知识,来推理,自然是不能去谈恋爱的,侦探们必须更向凡人一些。
      这大概也是美国人对英国人的一种另类反抗吧...
      
      而二次大战之后,推理小说界也展开了一场世界推理小说之都的争夺,要知道世界上最伟大、最繁华的金融文化中心,想必也一定是最多罪恶的犯罪之都了,这样又怎么能够少了一个最伟大的侦探呢?
      于是,纽约出现了伍尔夫警长,洛杉矶出现了马罗,他们的个性都和福尔摩斯们有着巨大的反差,更像是美国的平民英雄,也代表了美国政府的精明能干。只可惜虽然纽约替代了伦敦成为真正的经济文化中心,却依然没有战胜福尔摩斯,伦敦依然是至今推理迷心中的世界推理之都。(无怪乎卷福在BBC版中还要客串伦敦旅游导游...)
      
      原来一个类型小说的写作风格背后,还有如此多的社会因素,想想那些作家们不仅要创作笔下的侦探,还要通过为国家和理念进行争论,实在是一种娱乐。
      
      当然这些关于侦探的场内场外的事,其实只能作为侦探小说了解的入门,而詹宏志在这里展现的一种阅读体验却非常有趣,大概也是我们这些推理迷所非常向往的:
      “现在他感到自由,度过的侦探小说已经全部混为一谈,成为他人生的一部分,而来自幻想虚构的每一位侦探也都比真实世界的任务更真实。他可以随意征调他们,让他们为同一个题目出现,他开始写《侦探和他们的感情生活》,把历史上的侦探全部叫在一起,叫他们招供他们的感情私史和内心世界;又可以单独讨论福尔摩斯的收费问题,检查它的运营模式是否合理......”
      
      
      PS:可惜的是,并没有聊到中国侦探小说。
      哦,中国并没有推理小说这种类型,而是碟战小说和官场政治吧,这或许又该单独成为一种研究了吧?
      
      
      
  •     虽然评分3分但是对于侦探或推理小说有兴趣的人还是推荐看看,可以大概了解到各位侦探的情况还有相互比较后得出的结论,唯一缺点就是居然没什么日系推理的内容。
      基本上讲了侦探与日常生活的关系,访问作家,还有侦探的生活这几个内容,可以说作者有点过于较真了,例如最后福尔摩斯的账簿。
      作者通过比较和举例子阐述了想法,大部分都是有道理的。
      给了我一点建议,就是太理性的侦探有点太多了。
  •      因为对于侦探文学的喜爱买了这本书。
       作为推理文学入门介绍还是十分有趣的。可以看看侦探的发展史。最喜欢的段落就是侦探变化和二次大战的关系。因为战争,英式帝国衰落了。美式主义崛起。相同的,福尔摩斯式贵族侦探也逐渐消失。街头落魄的私人侦探逐渐在纽约默默开门工作。
       但作为真正想要看看福尔摩斯们吸血鬼似的贵族气息和禁断隐晦的性向研究的人,这只能算是个全面简单的入门。
      
  •     前几篇文章写得通达又富趣味,可惜后面的文章就重复来重复去。
      如果能在别的地方读到前面的文章,后面的其实可以忽略了。
      或者说,可以挑1,2篇看看就算了,感觉是为了凑成一本书而成集的。
      居然还有字数限制,可恶!
      
  •     文/张大春
      (此文为《侦探研究》序一,另外一篇序为杨照所撰)
      
      整整二十三年前,宏志为我的短篇小说集《公寓导游》写过一篇序,文中称我是“文坛顽童”。这诨号非常之黏着,直到今天,还有许多与我少接触或不相识的媒体朋友总喜欢在报导里面给我来上“顽童”那么一下子,我不太甘心,时思报复,却苦无机会。不过,套一句宏志在《侦探研究》这本书里所引用的马格雷探长(Le Commissaire Maigret)的话语:“当我和凶手合而为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自己是谁了。 ”这话说得很好,我们都是这样思考着长大的。
      
      我和宏志订交更要早上十年,当时他已经在《幼狮文艺》出任编辑,行文用语都比我们同一个世代的朋友来得老熟,对于身边的现实百态和远方的世界轮廓,时时透露出一种总括式的视野。他介绍我(以及不知多少位他的朋友)读米塞斯( Ludwig Von Mises,1881—1973)的《人的行为》(Human Action)之后,才大约感受到:这种总括式的观察是出自一种经济学人的训练。他用这一套训练来检视创作,透析文学,别具新鲜的魅力。我也只能用多年以后听说的一则轶事来模拟这个状态─我和宏志共同的朋友谢材俊经常提起:他们一家和宏志一家共同出游过几次,宏志必定担任领队,行前例行做好缜密的规划。在行程中,宏志也总是手捧地图和旅游指南,走在队伍前方,保持着百数十公尺领先的距离,带领一群陌生的旅者步向意外的目的地─所谓意外的目的地,约略言之,就是大伙儿原本并没有想到要去的所在。
      
      不幸(或所幸)的是,我从来没有参加过那样的旅行。但是我常在追摹那情景的时候能够清楚地想见:宏志瘦而微驼的身影远远地走在其他人的前面,鼻头贴着纸面地对照着文字线索,预先看见了他人尚不及发现的风景。回想起来,在宏志经常出外旅行、并担任家庭友人的导游之前多年,他的《趋势报告》、《趋势索隐》和《城市观察》就是这样地批注着 80年代的台湾了。
      
      然而,对于“趋势家”三字(一如我对“顽童”二字),他不是没有感慨:“想到如果我的墓碑会被刻上这三个字,我就死不瞑目。 ”宏志被发达而弱智的媒体册封为“趋势家”的时候,台湾正值马克斯·韦伯(Max Weber,1864—1920)与密宗黑教的林云二哥并称显学的年代,他一回头,大概隐约发现了在地现实之精神分裂特性,或许不适于长途旅行。
      
      我自己幻想出来的这“一回头”,尽管并未向当事人求证,而他依旧活跃于新的传媒和文化产业,可是差不多也就从上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十年起,宏志渐渐走回了文学、创作、小说这些相对而言在观光图谱上人迹较为罕至的地标。也许,导游把目光转向更深刻细腻的所在─以“谋杀专门店”为号召的经典推理系列出版,但是我们还不能说他是“推理家”。
      
      能够吸引具备经济学训练的小说读者去进一步探索的作品会是怎样的呢?宏志在他的《侦探和他们的心智结构 ─之二》里引述了福尔摩斯的“生命之书” ─一份放在餐桌上被华生无意间读到的报纸刊载了这篇文章:“从一滴水,逻辑家可以推断出一片大西洋或一个尼加拉大瀑布,即使他不曾看过或听过这两者。 ”“所有的生命也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大锁链,看到其中一个环节,我们就能知道整个锁链的性质。”
      
      在漫长广袤的宇宙里,人对于整个世界的逐步揭露显然从来不是先期确证了大锁链的样态。这就让我想起了离福尔摩斯可能还算近、但是对我和宏志来说却十分遥远的达尔文(Charles Darwin,1809—1882)。1831年圣诞节过后不久,达尔文登上了英国皇家海军的探测船“小猎犬号”,展开为期五十八个月的航行。他的任务是搜集自然界种种生物的样本,记录其生命形式,他所面对的一切,原本都应该出自一个“神圣计划”( divine plan),所谓太初有道,造物而成万有,无论基于达尔文自己的信仰或是他那个时代的知识的共同基础,航行及其所获都应该是用以“覆案”这一点的。可是,达尔文却进入了他自己所谓“理智化为紊乱的欢愉”的状态。万事万物.最清晰、明确的唯一制造者居然面目模糊起来了。《物种源始》(The Origin of Species)在二十多年以后出版,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个大转捩,但是,令我着迷的却是那五十八个月、以及尔后的二十二年之间,达尔文在他肯特郡的唐恩居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经历那“理智化为紊乱的欢愉”,形成了在当时可能被视为亵渎上帝的演化理论。
      侦探,作为一个被小说作家放大而发明出来,而后经由现实对虚构世界的模拟,以至于异军突起的行业,似乎也就是这样一种摸索“环环相扣的大锁链”的人。借由一个个前仆后继的侦探之环,宏志扣求的,反而是如何从看似紊乱的犯罪案件文本之中绾结出理智的欢愉。
      
      这欢愉的滋味如何?
      
      《侦探和他们的驻在城市 ─之一》如此写道:“又有一次,我在波士顿市区独自一人闲逛,就在热闹繁盛的纽贝利街( Newberry Street)上突然见到一个小小的典雅木制招牌,上面写着‘史宾瑟书店’( Spencer ’s Bookstore)几个字。我当时内心就对自己说:‘在波士顿大街上,店名史宾瑟,这不是推理小说书店还会是什么?’大步推门走进去,果然是一家新书、旧书一应俱全的推理小说专门店。为什么一猜就中?这就是对小说中侦探们的‘动物领域’的认识了。 ”
      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用红铅笔将“动物领域”四字大大圈出,会心而笑;想他一定忘了:当年和米塞斯一起进入我的阅读领域的,还有一个劳伦兹( Konrad Lorenz,1903—1989),也是宏志介绍我认识的。《所罗门王的指环》、《雁鹅与劳伦兹》日后成为我不时买来送人一读的礼物─据说前者还打动了我的纪录片导演朋友刘嵩而促成了他拍《福尔摩沙的指环》的机缘, “You’ll never know where education stops.”
      “动物领域”这个语词好像就是从劳伦兹那儿张罗过来的。唯其有自有领域感之动物,能经由异味异状察觉自己的限制─或者认知他者的世界。我和宏志各有各的“动物领域”,同一代人,相与三十载,能够成为渐行渐近的朋友是不容易的事,关键在于我们都还保有一点不堪凑附热闹的好奇心,在惯于接触种种未必能和正常人交换心得的琐碎知识之际,相濡以沫也许正是难得的缘法。钱锺书论学问,有三数语略可形容之:“学问乃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会心人商量得之之事”。对于侦探小说这个类型及其传统,我原先以为自己还能说上几句话,但是从 2007年秋,到2008年春,宏志陆陆续续在我的电台节目里开讲《侦探研究》以来,我发现自己又当了一阵学生。
      非徒此也,在电台讲播这一系列的研究期间,宏志事前藁草,事后注补,看来是一则一则有趣的闲谈,竟已幡然成书了。
      然而,把卷在手,仔细一回想:宏志所论的是侦探或者侦探小说吗?在《侦探和他们的职业世界 ─之三》里,宏志有这么一段论述:“福尔摩斯大体上可以归入 19世纪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士绅阶级(也就是现在很多人爱说的‘小资产阶级’)。他们习医、学剑,或者研究科学、追求知识,并不把它视为一种职业。事实上,在他们心目中,从事职业以赚取酬劳是一件不得已也是不体面的事,真正的士绅应该只从事‘癖好’(hobby),而不是等而下之的‘职业’。”
      我在《侦探研究》里读到的,更多是中年以后、老熟之余的宏志,在用不同的方式重组他所经验、见闻以及感受的远方和琐事。这些地方的确布满了侦探的足迹,也可能偶尔留下血液凝固之后的暗红渍痕,不过,一如壮游归来的达尔文,沉潜在万象纷呈的旅行笔记之中,试着用“行动派”(见《侦探和他们的驻在城市 ─之二》)的实证纲领,为我们导游文明历史的逻辑─在那张发现者自制的地图上。
  •     詹宏志,台湾城邦出版集团创始人、PC Home网站董事长、书痴、作家、出版人。自幼家境贫寒、生活窘迫,却意外对阅读这一在当时而言算得上奢侈的爱好不离不弃、情有独钟。早在国小毕业时,便将故乡草屯镇乡民图书馆内三、四个书柜的各色图书全部读光。后来姐姐在台中书店里打工,因为幼弟喜爱阅读的缘故,每晚都会带些书回来,第二天便送返店中——不管姐姐多晚回家、带几本书,小宏志都会坚持读完、一本不剩。自国中时起,又迷上英语阅读,通过背诵、朗读的死功夫,勤学苦练,造就了扎实的英文功底。高分考上台大经济系后,努力打工自立的同时,仍会从大学图书馆大批借书,且开始藏书、理书、写书,并做些创作、设计的尝试。爱好坚守多年,一不小心,竟守成了奉献一生的事业。
      
      诸多书籍类别之中,詹宏志最爱读的要数推理小说,其中又以欧美侦探小说为主。在读过千余本英文原版推理之后,出版人詹宏志毅然决定执行“谋杀专门店”计划:从1997年开始,历时八年、耗资一亿新台币后,远流出版终于出齐“谋店一零一”共101册欧美推理经典,囊括一百五十年侦探小说史上全部重要作品。詹宏志亲自为每本谋店撰写导读,旁征博引、细叙感想,一时传为佳话。
      
      复旦大学出版社,最近出了他四本知名集子的简体版:其中,《绿光往事》和《人生一瞬》这两本随笔散文集,讲的多是经年旧事,也提及不少出版趣谈、读书鉴赏内容等等。《詹宏志私房谋杀》和《侦探研究》这两本,前者是谋店系列作品的导读甄选,收录三十六篇,以正统、犯罪和变体三个类型来区分;后者算是与推理相关的专栏杂谈录,归为“想像与真实”、“访问记”和“侦探研究”三大部分,尤以第三部分为重点——这同时也是詹宏志最新结集的一本书,台湾繁体版2009年面世,马可波罗出版。
      
      尽管冠以“研究”之名,且在第三部分中以“侦探和他们的感情生活、驻在城市、心智结构和职业世界”四大命题方向展开论述,这本《侦探研究》的内容,实际与真正文史学术研究相比,仍是南辕北辙。严谨慎密的论文并非詹宏志乐于展现给读者看的(尽管他并非写不来),这位推理传教士不过是想要坐下来、说说有关推理的闲话而已。在“想像与真实”部分,结合台湾省内真实发生的种种吊诡离奇悬案,让那些欧美经典小说桥段接上地气。譬如从赴台越南新娘因乘坐火车发生意外身亡的案例,以及涉嫌丈夫的前妻被雨伞节毒蛇咬死的前案,联系上希区柯克佳片《火车怪客》原著、埃塞尔•怀特的《小姐不见了》,以及福尔摩斯系列赫赫有名的《斑点带子案》;又或者由最新007电影、陈水扁案等流行事物,闲扯到间谍小说、经济犯罪等。每篇三五部相关作品、七八位作者逐一列名,讲岛上最有趣的段子,选作家们最深刻的名言,三千多字一篇,行文舒缓,仿佛茶余饭后的趣谈,不给读者一点压力。
      
      “访问记”部分相对短小,分四篇讲两次访问:一则是向西而行,前往牛津探访《昆恩的静默世界》的作者柯林•德克斯特,再则是赶赴东瀛、长野乡间对日本本格推理泰斗土屋隆夫进行电视采访。詹宏志将远行经历写得生动出彩,把两位作家描绘得亲切可爱。有趣的是,他与柯林侃谈牛津系侦探小说,对土屋却也大聊约瑟芬•铁伊与乔治•西默农——在日系推理大行其道的当下,詹宏志仍坚守“欧美才是侦探小说正统”的观念,和国内评论家止庵的看法如出一辙,某种角度来讲,也算是可敬可爱。
      
      更可爱的是作为重头戏的“侦探研究”部分——坦白说,称为“侦探史八卦”或许更恰当些。他探究福尔摩斯在《波西米亚丑闻》一案中与“The Woman”擦出的火花,又考据推理小说中“禁欲主义”的起源,以此为契机,从驻地、性格、工作等一切角度,深挖那些在虚构作品中耳熟能详神探们的各种隐私。甚至,在全书的最末处,还回到自己经济学的老本行,用三篇文章揭露了业余侦探福尔摩斯的经济问题:通过与另外两名虚构私探山姆•史培德和查维斯•麦基的收费方式对比, 最终证明老福的优渥生活根本是田园式的——所谓“固定按级收费”,实际更多是小说情节所需的煞有介事罢了。为了浪漫主义,哪怕波西米亚王储当真要赠予这位名探一方沃土,他至多也只索要那张故人照片就算:这就是英雄主义、骑士精神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单从文学创作上讲,詹宏志算不得什么才子,但显然极懂“娓娓道来”的妙处。朱天文说他是当代少数能写明朗文章的人之一,所谓“明朗”,无非那种淡然的调调,朴实无华的文字、一板一眼的叙事,读来可使人内心轻松、宁静。梁文道称,没有詹宏志,就没有今天的台湾,谈的却不是他的文字,而是他一以贯之、勉力而为的人生,对中华文化事业推进所赋予的巨大影响力。万幸,《侦探研究》这本书的格局虽小,却能面面俱到,文章写得又格外通俗有趣,作为一窥百年侦探文学殿堂的入门读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     文/小宝
      
      这里的侦探,是指经典侦探小说的侦探,不是真实生活里的侦探。他们是福尔摩斯,是布朗神父,是波洛,是马普尔小姐。
      
        经典侦探小说里的福尔摩斯一干人从事的侦探行业也是个虚构行业——与真实世界的侦探业大大不同。福尔摩斯、波洛办的差不多都是谋杀大案。真实世界没有一个国家会把刑事重案的办案权交给私家侦探,他们连基本的侦查权和调查权都没有。现实中的侦探,基本上等于有特定顾客的狗仔队加人肉搜索引擎,老上海叫“包打听”。那种专接大案要案,闲闲地坐镇指挥中心,使唤警察如放猎犬,最后靠深思明辨抉隐发微一举破案的私家侦探,只存在于小说。
      
        福尔摩斯一干人的侦探事业,是小说作者发明的、不入三百六十行的行外之行——想象中或有,现实中绝无。醉心于经典侦探小说的读者,尤其是男性读者,自觉不自觉地为那样一个行外之行心醉。
      
        生活在男性中心的现代社会,男人有好处,也有麻烦,麻烦之一就是压力太大。来到福尔摩斯的世界,这种压力焦虑顿时化解。侦探多好啊,没有老板,没有上司,做福尔摩斯固然很好,做华生也不错,和福先生交以友道。身处三百六十行之外,不用比较,不受管束,三百六十行还有求于你。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连国家机器的代表警察也向你点头哈腰。读小说的男人一般都是软弱的男人,他们每天的快感就来自睡前半小时阅读时的角色替代。
      
        男人除了面临社会压力,还有更大的感情婚姻压力。软弱的男人,连社会责任都要回避,怎么受得了感情问责和婚姻磨难。经典的侦探小说,以虚构的职业理由,断然将感情和婚姻逐出侦探的生活,这是让不喜欢担当的男人非常称心的设计。福尔摩斯、波洛、马洛……不近女色,马普尔小姐不近男色。爱伦坡、柯南道尔、克里斯蒂、钱德勒……这些不同时代、不同国度、毫无关系的作家,严格遵守一个共同的默契:在几百部小说中,那么多的男主人公,居然没有一次勃起。这种守身如玉的奇迹,只有在很久以后中国的革命样板戏里才又一次显现。
      
        既然可以拒绝功名逃避女色,为什么不出家?或者挑一份优雅高尚的自由职业?偏偏要做侦探?原因还在于男人的没出息。出家皈依,持戒修行,需要何等的毅力,比当会计师、结婚生子困难得多。当侦探,是男人向自己软弱人性投降的又一证据。越来越多的调查证明,男人其实比女人更喜欢八卦。小说中的私家侦探,他的基本业务,就是名人八卦、富人八卦、贵人八卦。他的基本角色,是这些八卦的最高知情人和最终裁决者。没有压力、没有责任、探隐决疑、广受欢迎,这是何等轻松、何等快意的人生。而小说作者宣布,这样的人生,只需要你有过人的智力。软弱的男人,哪一个不以为自己智力超群?
      
        詹宏志是台湾的才子。作为一个特别喜爱经典侦探小说的同好,谨以这篇胡扯的短文,向詹宏志的才子身份致敬。
      
      
  •     严肃即荒诞的侦探推理境界──读詹宏志的『侦探研究』
      
       文/杨照
      
      最早,艾勒里‧昆恩写了《X的悲剧》,接着,昆恩以同样的莎剧退休名演员为主角,又写了《Y的悲剧》。昆恩作品传进日本,于是有日本小说家夏树静子写了《W的悲剧》和《M的悲剧》,有阿刀田高写了《V的悲剧》,一直到一九九二年都还有法月纶太郎写出了《一的悲剧》,离昆恩出版《X的悲剧》相距将近七十年了。
      
      
      
      
      
      
      所有这些《……的悲剧》,彼此都有关连。读过《X的悲剧》的人,马上能够认出《一的悲剧》里死者死前瞬间安排留下指向凶手记号的作法,就是承袭自昆恩最早的设计及灵感的。
      
      
      
      这只是侦探堆里小说流传发展过程中,一个小小的例子。和不胜枚举的其它例证一样,《……的悲剧》说明了:侦探推理小说拥有一个庞大的类型传统,这个传统里的众多著作,组构成丰富、迷宫般的互文网络。
      
      
      
      类型小说和纯文学小说最大不同的地方──类型小说不能只读一本。没有人只读一本武侠小说,没有人只读一本罗曼史小说,也没有人只读一本侦探推理小说的。当然,不是有什么巨大的权威规定不能只读一本侦探推理小说,而是读侦探推理小说的乐趣,就藏在各本小说彼此之间的呼应指涉关系里。
      
      
      
      只读一本武侠小说的人,搞不清什么帮、什么派是怎么回事,读得头昏眼花。碰到这种问题,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多读其它武侠小说。读到够多了就自动豁然开朗,原来不管谁写的武侠小说,少林寺一定是正派刚直的,武当派一定是使剑的,四川唐门一定是使毒耍暗器的,丐帮一定要带打狗棒而且一定是靠身上背袋多寡来定帮内地位高下的。
      
      
      
      所有武侠小说都建构在或多或少相似的一块「武林」想象上。要读出武侠小说令人兴奋或令人悲伤或令人紧张的趣味,你必须进到这片「想象」的武林里,而你之前曾经读过的武侠小说,都是引领你一步步深入「武林」的经验累积。
      
      
      
      侦探推理小说和武侠小说一样,也遵循着一套让各个作品彼此互文连结的类型基底,只不过侦探推理小说的互文基底更大更复杂。从十九世纪后期英国开启其端,这套文类传统流衍出比利时、法国、美国、日本乃至瑞典等不同支脉,然而神奇的,这些支脉最终却都还是依附在原本的根源上,彼此对话,彼此互证。
      
      
      
      穿梭于这样一座多元多层次的迷宫,应该是推理书迷能够获致的至高乐趣吧!迷宫不管再怎么精巧曲折,毕竟要有一个入口、一个出口,而会被推理小说吸引,嗜读推理小说的人,本来就对追究最后的答案、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充满兴味与执着,不是吗?阅读侦探推理小说,读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是读手上正拿着的那本书,而是藉由那本书进入在一个书本背后由类型传统构成的迷宫,跟随具体书本推理解谜的同时,一边进行着在那迷宫中寻找出路的游戏。
      
      
      
      尸体、线索、密室、名探、不在场证明、犯罪心理、问案斗智,乃至终极的推理逻辑脉络,这本小说承袭或挑战过去存在过的那本小说、那些小说,也因而读过不同其它侦探小说的经验与记忆,就会对你理解、猜测这本小说产生不同的帮助,或阻碍。
      
      
      
      「读到哪里,你辨识出《一的悲剧》与《X的悲剧》中间的连结?你正确猜出《一的悲剧》里的『一』在哪里吗?」我们可以想象法月纶太郎写作《一的悲剧》时,嘴角浮着微笑如此挑逗、挑战心目中想象的读者。
      
      
      
      没有人比詹宏志更清楚更明白这种类型互文的高度乐趣。毕竟他曾是台湾最早自觉进行「类型思考」的出版家。他当年筹备规划出侦探推理小说,一出手就是百本规模的「谋杀专门店」,是的,杀一个人是犯罪,杀十个人是疯狂,但杀百个千个人,就成了类型,成了有趣的真实与虚构交织的互文世界。
      
      
      
      詹宏志冷静地出入于侦探推理世界的真实与虚构间。侦探推理之迷人,因为真实世界没有那么曲折诡异,也因为真实世界没有那么单纯明确。曲折诡异同时却单纯明确,看似矛盾的性质,在侦探推理的互文世界里巧妙统一了。或者应该说,就是为了创造出这样一个既曲折诡异却又单纯明确的世界,所以才需要虚构,才刺激,动员了那么多杰出精彩的一流想象力。
      
      
      
      真实生活里,人的行为,尤其动机充满暧昧,即使是简单、反复的行为,往往都找不到干净、直截的解释。更麻烦的是,绝大部分别人行为的理由,还有绝大部分自己行为的后果,我们永远无法确切得知。我们活在有一大堆莫名奇妙线索,却总也得不到答案的混乱世界里。
      
      
      
      侦探小说的虚构时空表面看来更暧昧,更混乱,然而经过小说人物与情节的推演,最终谜团得解,答案浮现,读者得到「原来如此」的满足。
      
      
      
      如何营造曲折诡异,却让曲折诡异最终能合理地导向单纯明确,正是侦探推理小说的虚构技艺所在。这中间需要许多想象安排,换句话说,需要筑构一个既像真实又和真实保有距离的「探侦世界」,那个世界具备许多既真且幻,既严肃又荒诞的特殊元素。
      
      
      
      詹宏志以他「谋杀专门店」店长的身分,在这本书里替我们揭露那个类型领域里的所有严肃与荒诞的规则,以至将严肃与荒诞乃一体两面、无从划分的吊诡真相,呈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再也无法依赖原本二元的严肃、荒诞分类判断。
      
      
      
      而正是在那严肃即荒诞的境界里,耸立着侦探推理小说最坚实的存有意义碑石。
      
  •     不知道现在企鹅出版社还会不会把“犯罪小说”(crime fiction)专门用绿色作封面,过去那可是非常著名的企鹅分类传统(早期企鹅设计的书,封面采用色彩加以分类,小说类为橙色,自传类为深蓝色,犯罪类为绿色,戏剧类为红色,旅游类为鲜红色,其它为黄色)。
      
        这些年企鹅开始走精品书路线,设计越来越华丽,和当年的简约主义风格天差地别。不过,变的不只是企鹅出版,当年的“crime”类小说也不再只能以犯罪小说来定义:侦探、悬疑、推理,都是常用的说法,对于读者来说这概念也可窄可宽。
      
        当代英国重量级侦探小说家Ian Ranking就说,他当年出版了处女作,本以为是纯文学作品,结果因为有悬疑成分,发现在书店被置入“crime”的架上,他偷偷放去“literature”架,第二次发现又被放回去,于是从此走上侦探小说之路。
      
        在这种宽泛的概念下,要讨论推理小说,说简单也简单,因为范围宽泛随手可擢;说难也难,因为在这么疆界模糊的创作世界里准确地抓到推理小说的核心,非有曾经沧海如今返璞归真经验者不能为。
      
        民间读家藏龙卧虎者大有人在(正如悬疑小说家Peter Robinson短篇《Fan Mail》里的那位侦探小说收藏者),但就可见的文字来看,中文世界里,詹宏志是个可以信赖的推理小说读者、推荐者和评论者。
      
        现在,他可能觉得只是为推理小说写写序言导读、评评作品内容不过瘾,所以出了本新书,专门讨论侦探小说,书名是向“福尔摩斯系列”第一本《暗红色的研究》(又译作《血字的研究》)致敬的《侦探研究》。
      
        刚才笔者说,crime类型的小说现在因为主题的差别和中文翻译的丰富和模糊性,已有多种不同称呼:侦探、悬疑、推理。共同点是故事的推进都主要依靠悬念,但细微的分别在于侦探小说的主角多为专业从事侦缉的调查员——警察或私人侦探,有时也是被动承担调查责任的普通人,这类小说简单说就是“破案”;悬疑小说不一定和破案有关,但故事里的谜团需要得到解答,解谜过程也成了故事的核心动力;推理就更为宽泛,可以把前两种类型都涵盖在内。
      
        相对来说,当今专门写侦探故事的已经没有过去那么普遍,更多作者会把兴趣放在悬疑和解谜上。包括詹宏志在内,他大力推荐的日本推理小说家伊幸太郎就是只喜欢用人为的悬念来讲故事的作家。但为什么詹宏志会选用《侦探研究》而不是《推理研究》之类的名字呢?
      
        我猜想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这本书里讨论的都是破案的故事、以侦探为主角的故事;二是他从自己的推理小说阅读经验中选取这么一部分,带有向推理小说的经典模式(甚至可说是古典模式)以及那些大师们表达一种敬意和怀旧的意思。
      
        在这本书里,詹宏志说他对侦探小说的兴趣来源于读小学四年级时看到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小字密排,上下两栏,线装一巨册,套句胡适先生的话语,我也是‘不读犹可,一读不可收拾’。”过去人说,文学的入门者向古典学习读书写文,要“从第一义悟入”,初学者学习对象是不是玄门正宗是日后风格的关键。
      
        詹宏志从福尔摩斯开始进入侦探小说世界,决定了他后来的阅读路线图——不管中间如他自己所说发生断层也好,然后断层又接上也好——都有一种经典的“玄门正宗”的眼光注视着。
      
        这本《侦探研究》里,他的“研究”并非论文式的分析,而是诙谐轻松的介绍,虽然轻松又不浮于表面,就像一位老街坊带你去走故城巷陌那样带你去游历侦探小说的世界,告诉你这座宅院曾住过哪位王孙,那棵桃花树下曾有过什么故事。书有三大篇,每篇若干小节,第一篇为“想象与真实”,讲台湾现实发生的事和经典侦探小说情节的对应,像是讽刺现实的专栏;第二篇为“访问记”,是他亲身访问侦探小说家的文章,类似新闻采访;第三篇才是正题“侦探研究”。
      
        我想,普通读者就算没有阅读侦探小说的经验,也能从第一篇里找到阅读乐趣;第二篇类似附录;我个人最喜欢的还是第三篇,因为它和我阅读侦探小说的经验关系密切,解答了我个人想知道或者亟待找人讨论而不得其人的话题。
      
        第三篇如“侦探和他们的感情生活”,“侦探和他们的驻在城市”,“侦探和他们的心智结构”,“侦探和他们的职业世界”,“福尔摩斯的账单”,题目相当闷,这是詹宏志有意模仿今天很多没营养的学术论文的格式,带着反讽和自我解嘲的幽默感,但内容却是相当有趣。
      
        例如“侦探和他们的驻在城市”,就分别讲经典侦探故事发生所在地伦敦、巴黎、纽约,讲这些城市的风格怎样影响故事的风格,还有同一个城市在不同的侦探作家笔下会呈现如何的不同面目,读起来相当解闷。
      
        笔者就曾怀疑过,是不是发生在伦敦的故事会天生比较冷峻机智,而纽约的故事就会比较破碎一些。读了这部分以后,获得了很多同感,也解开了某些误解。
      
        我也怀疑过,为什么这本书里日本作家只出现了土屋隆夫一人,还在一个讲座上专门问了詹宏志这问题。他说,日本的故事,他专门留在另外一本书里。
      
        (摘自香港《文汇报》 作者:萧坦)
      
  •     在台北诚品买的,是很偶然的发现,模样已经比较老旧了。读读其实挺无聊的。。没有传说中的好。我果然还是不大中意索隐啊。。
  •     写推理小说,但是不了解侦探这个职业?
      这本书很不错,只是在写时候你可以完全抛弃
      对侦探固有见解,写出不一样的侦探来
  •   其实中国还是有推理的 只是大部分被误认为搞笑片 难得有精彩的也更偏向于悬疑了 那期待一下您的大作?
  •   大概宋慈是中国最像侦探的故事了吧...
  •   五没用党!
  •   老熟人啦xD
  •   老马修勃起过啊,呵呵
  •   硬汉派那些都勃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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