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中國的 slow boat

出版时间:1995年3月  出版社:博益  作者:村上春樹  译者:賴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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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中國的Slow Boat
下午最後一片草坪
雷德厚森
綠色的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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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38条)

 
 

  •     很想让你坐上
      去中国的小船
      只坐你我两人
      船儿永借不还
      
      村上以这首诗开头的目的是什么呢,而村上又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呢?这也是我想看这本书的缘由之一。
      
      从去年开始就开始读村上的短篇,觉得喜欢。与那种寄托了许多东西的长篇相比,短篇这种随意的作品深得我心,更何况短篇如果语言和结构处理的好,其中的魅力是要远远超过长篇的。而选择村上,刚开始确实是有跟风的嫌疑,但是后来也确实很真诚的沉浸于其风格之中。要究其原因的话,最根本的可能就是我始终觉得我的个性还是和他有些像的,确切点的说是和臆想中的他的性格相像,都是那种不能好好的适应周围,有些偏执但又不够勇敢甚至可以说有些软弱的人。所以总觉得他总会写出一些我体会得到但却诉说不出或者是无处诉说的东西。总是对自己敏感而又内倾的性格多少感到有些自卑,但是似乎在村上的笔下这种性格的人有着自己特有的温和和节奏,自成美妙。而又有那么多人热衷于他的作品,难到是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么,这样想总是好受。
      
      在图书馆的书架徘徊的时候,从他的短篇集中挑出了这本,诚然他的短篇作品最著名的不是这本,但是还是被书名吸引,到底村上对于中国是怀有什么样的情怀呢?如此简单的便是决定读这本的初衷。
      
      有的时候对于脱离自身生活范围和了解之外的国家想法其实更多的是对于氛围和感觉的概括吧。这种概括超越了国家这种具体的概念,或者也可以理解为对于无法言说的一种情感的概括,一如印度之于我们的神秘,英国之于我们的绅士情怀这样。那么在日本人眼中,或者单纯地说在村上眼中中国代表的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读完全篇我也必能尽然地概括出什么,但总觉得这里的中国概念一定是与人生的某个迷茫的阶段跨上了钩。
      
      文章的开头“我”在探寻着有关中国人的记忆,永远拥有形而上情怀的“我”还在说着“不要紧,拍掉灰还可以吃。”这么通融又隐忍的句式,一如脑海里浮现的死和中国人。
      当“我”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学生,见到了沉默的中国小学生,他们是不均衡的永久运动,他们清爽又沉默。遇见了坡脚的中国老师,让我们将心比心的不要再中国人学校的课桌上乱涂乱画,并说着“我们是友邻”“抬起头,挺起胸,并怀有自豪感”这样的话。爱恋的女孩,
      早已不记得自己是否在中国学生的课桌上乱写乱画,而我却依然惦记着那个模糊又沉默的在自己桌子上发现谁的涂鸦的中国少年。
      
      那种沉默和那敏感的尊严感会是村上对中国人最初的感觉么。我不是村上,从他的字里行间所得到的感觉也只是我自己的判断,或许不能说中国人在此代表着一种什么样的印象,,只能说从中渗透着一种怎样的状态。我是敏感的人,所以也能够体会那种对于别人看法的小心翼翼的紧张感和对于自尊汲及的争取。似乎在任何的时候都有着自我强调的想法,那种对于外界的缜默有时不能适可而止。对于自我的强调因为太过于急切而类似呼告,“抬起头,挺起胸,并怀有自豪感”--------有时候是说给别人,但是自己总归要听清。也许村上这样的概括也是映射他自己,其中也真的没有任何的褒贬成分。“中国”是临近的外国,是在身边却不能了解的部分,所以用自己的隐喻来表达自己,这就是村上对于中国的情怀吧。当然我体会到的似乎也只能是这些,因为在我的臆想中,我也许就是他想要表达的,那样的人。
      
      村上笔下的第二个中国人是个美丽的女孩。村上接触的中国人总是给人以沉默又寡言的印象。如果说从中国老师身上,我感受到的是那份独有的敏感,而从这个中国女孩身上感受到的大概是归属感缺失吧。不幸的是,这一点又可以映射在我的身上。那个女孩子总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就连热心这种外在的倾向属性在她那里都会体现出一种奇妙的紧迫感。她会因为小小的错误而陷入危机,似乎与脚踏实地的努力相比她的精神是不着地的。“我”对沉默又美丽的中国女孩有了好感,而却将她送错了车,“跟我一起你根本没有意思,你内心是那么希望的”——也许中国女孩在潜意识里为自己下了定义,而“我”那个时候一定是心生怜爱了吧,可是没有办法的是我又犯了更大的错误,我将记有姑娘电话号码的火柴盒顺手扔掉了——也许这就是机缘吧。我的错误也许会将姑娘推入自我认知的深渊。不知没有归属感和慢热有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我是那种有些尴尬的体质,走到哪里,与其说不适应,不如说是没有办法好好地安抚自己。而身在异乡的想用莫名热心去摆脱自身尴尬囹圄的姑娘似乎也是这种状态吧。
      
      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中,在黑漫漫的宇宙岩体中,也许是像我这样20几岁还在想着要如何矫正自己的状态中。
      
      从哪里听来的20几岁不会痛快的过,然而前途未卜也不一定是坏事,就像颠簸在追求完满的自我认知的道路上一样。
      
      “讲一下第三个中国人”村上到了这里也似乎有了直奔主题的欲望。如果说从前两个中国人身上能看到个人感怀的影子,那在这里看到的大概就是生之常态了吧。年过三十的我,葬了痛苦和希望,中学时表面上精明能干的中国同学,现在却是一副被磨损了的模样,靠着同胞情谊向中国人推销《百科事典》,还能记住过去的事情以及事情发生时的空气,仿佛人生的全部热情都倾注在前半段里。这样的中国同学,“我”已记不起他的名字,也没法和“他”说出应有的话语。这不是谁的体会吧,也许到了那样的年纪都会有“哦,周围这么多麻烦,还是要解决他们”“凑合着吧”“事情本该这样吧”的想法。我们都会变老,都会被磨损,都会在某一时刻让自己漂浮在那些已不着地的记忆上,却也相信着现实。
      
      村上在东京街头遥想着中国,在葡萄架下苏醒,从说着“不要紧,拍掉灰还可以吃”到“这里没有我的位置”。我看着他的文字想着自己的故事,其实我也根本没有故事可言,有的只是在平常琐碎的日子里对自己的不确定,对周遭的不安,对未来的忐忑罢了。然而这也没什么吧,就像村上那样“早晚有一天会在丧失与失败后无论所来何物都无所畏惧”,然后在你以为的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无聊的思春期在人生途中消失的结点上让头脑挤满对过去的回忆。
      
  •     刊于2013年1月号《中国图书评论》
        
      
      按:本文系夏传本科学士论文,完整版参看: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read.asp?BlogID=1882164&PostID=49465470
      
      
      “我是在神户长大的。神户华侨非常多。班上有很多华侨子女。就是说,从小我身上就有中国因素进来。父亲还是大学生的时候短时间去过中国,时常对我讲起中国。在这个意义上,是很有缘分的。”这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2003年1月在接受林少华先生的采访时袒露的一段成长轨迹。另据荷兰学者伊安·布鲁玛为《纽约客》撰写的人物稿所载,“战前,(村上春树的)父亲是京都大学一位很有资质的大学生;后来被征召入伍,去中国作战。有一次,在村上春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听父亲讲过某件在中国的经历,深深为之震惊。他已经忘了具体是什么事了……但他清楚地记得那种可怕的痛苦感觉”。在回顾那段凝重的历史时,身背“侵华日军后裔”这样一个尴尬头衔的村上表现出了可贵的诚意---作为一名读者,“当我在书中读到日军在中国的暴行时,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作为一个日本人,“那是如此愚蠢,如此荒谬和丧心病狂。那是我父辈和祖辈的罪行。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驱使他们干出这样的事:屠戮成千上万的平民”;作为全人类的一份子,“我试图去理解,却怎么也做不到”。
      
      个体的家族记忆与国族的历史负荷纠缠结绕,将村上投进一张被负情绪点染的大网。自处女作《且听风吟》始,中国元素就在村上的作品中或轻或重地扮演着微妙复杂、难以割弃的角色。1980年,村上发表了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耐人寻味的是,篇名便直接出现了“中国”---《去中国的小船》,从《且》中身份错位、宛如隐者的杰,到对“中国”的整体提取,书写生涯伊始,村上便将中国记在了他那本神秘的词汇簿上。
      
      小说的题目---《去中国的小船》,开启了村上神秘而优雅的命名策略,它满含着一种剪除繁冗与累赘之后清新利落的历史感,对成长于战后的新一代日本人而言,它意味着征服之梦破碎后深沉的惆怅与不舍的留恋,而在西方读者的眼中,它毫无疑问散发着东方主义的风情,红色中国虽曾被革命的风暴席卷,但他们依然愿意相信低垂的帘幕后美人依旧。中国自身的失落与彷徨使其再难成为东亚的领袖,然而文化母体源自历史纵深的辐射力仍绵延至今。日本的心早已漂向了大西洋,他们黄色的脸庞却永远诉说着久远的记忆。村上悄悄地放下了一条小船,它顺着轻缓的洋流西去,中国虽近,却总有浪儿打湿船头,使它偏离航向,离岸咫尺,却靠不了岸。
      
      《去》由三个在时间上有着承续关系但各自独立成篇的故事组成。开篇之前,村上引用了一首旧时歌谣作为题记:“很想让你坐上,去中国的小船,只坐你我两人,船儿永借不还……”中国之近,大抵可用一艘小船的航程来衡量,可惜慢船终究势单力薄,唯有永久的租借始能接近那神秘丰饶的大陆。欲近而不得,此中的无奈与惆怅自不待言。小说以自问句式起头,值得注意的是,村上在短短四行内将其重复了两遍---“遇上第一个中国人是什么时候呢?”
      
      叙事者尝试着飞跃记忆的窄门,从那朦胧晦暗处寻获一丝光亮,可“一九五九年和一九六0年对于我就像是穿同样奇装异服的双胞胎”。现代性最为憎恨的便是差异,单调与同质才能维持整齐划一的秩序感。文明及其许诺给我们的安稳、舒适与便捷并非是通过平等的交易转渡给我们---自我的存在感被剥夺,正名与定位变得异常艰难,以至于“我”只记得“那是约翰逊和帕特森争夺重量级拳击桂冠那年”。于是,“我”骑车来到图书馆试图通过查阅历年新闻年鉴中的体育分目来确认遇上第一个中国人的年份。
      
      入馆前,“我”在图书馆旁的鸡舍边上抽起了烟,烟灰燃尽的瞬间,对于“我”、对于村上春树的小说世界都异常重要的一刻降临了---“我身上毫无疑问有了什么变化发生……我在鸡舍前又吸了支烟,然后跨上自行车告别图书馆和鸡舍”。我将此命名为“突变的瞬间”,回顾村上的创作历程,这是一种他非常中意且运用相当娴熟的叙事手法。它打破了日常生活的恒久性,以相对静止抵消了世俗生活在遭遇抵抗时迸发出的强大的惯性力量。简言之,“我”是在意识的岔道口而非现实力量的刺激之下选择了转轨,显然,村上相信这种难以名状的诗意力量有助于保持生活的温润与多样,以抵御那一成不变的干燥与沉闷。某种程度上,它亦可被视为一个有关中国的隐喻。虽然对于相当一部分日本国民而言,中国不再是能够唤起认同感的轴心体,但它仍像一座废弃的核电站,时时挑动着他们紧张的神经。中国,不啻是一种“日常性”的存在,以吸烟这样一种不无轻慢的中性行为来中断由它而起的焦虑与躁动,其间的反讽竟有苦涩的滋味。
      
      村上的确将类似的瞬间视为神迹似的生命烙印,在小学时代那青涩的印版上“我”刻下了两件事,其一有关中国人,“另一件是某年夏天一个下午进行的棒球比赛……我在开足马力追逐越过中场的飞球时猛地迎头撞在了篮球架子上”。“不要紧,拍掉灰还可以吃”---又是一句轻松诙谐、带着特有的村上式禅意的妙语,它无头无尾,来去无踪,却似乎在“我”脑中投下了核子炸弹---“我把这句话定格在脑海里,开始考虑我这个人的存在和我这个人必须走下去的路,考虑这种思考必然到达的一点---死。至少对我来说,考虑死是非常不着边际的作业。不知何故,死使我想起中国人”。第一部分至此戛然而止,我们很难对此无动于衷。既然考虑死是不着边际的,那么为何在这散漫的“思之旅”中“我”唯独记起了中国人?这是隐藏在民族心理中的集体无意识,还是“我”的自由联想受到了了私人记忆的干扰,抑或是村上有意为之的唐突?我们无法揣摩村上的意图,但他并非没有机会来避开这个令人颤栗的黑暗意象,村上最终选择在情绪的低压中开始他的中国物语。
      
      “我之所以到位于港街的高地上那所为中国人子弟办的小学……是因为我参加的一场模拟考试的考场设在那里。”村上不愧是讲故事的个中高手,他为叙事者设置了一个伪装的答疑者的身份,在虚拟的双向互动中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也驱走了萦绕在字里行间的阴霾。据“我”猜测,“我”之奔赴中国人小学考试,缘起某种事务性差错,换言之,在一个因循守旧、秩序井然的世界里,“我”本应与其他同学一样就近考试。中国人小学是个低调的所在,默默无闻,仅有的探得的关于它的一鳞半爪的信息便是它与学校有三十分钟电车之距。在仍为孩童的“我”之观念中,“那里实际上无异于天涯海角”。我们很难相信不谙世事的稚童会产生如此世故沧桑且不免带点绝望意味的念头,恐怕这并非“真实自我”原汁原味的念想,而是“叙事自我”或者村上本人在擦拭蒙尘的记忆时由衷的叹息。因此,“天涯海角的中国人小学”,与其说是基于地理方位的慨叹,不如说是久远的回忆与“我”之间相隔的那千山万水,不用说,中国正静默地伫立在“我”生命天平的那一端,推送着无言的惆怅。
      
      考试那天,“我”怀着黯淡的心情坐上电车赶赴中国人小学,在留心辨识目的地前,“我”便知晓了其准确所在,因为“很陡的坡路上几十几百个小学生排着队朝同一方向行进”,在“我”眼里,“他们只是默默走路,没有人往地上拍皮球,没有人扯低年级同学的帽子”,隐现在“我”脑中的是“某种不均衡的永久性运动”。这真是耐人寻味的一幕,本该是朝气蓬勃、叽喳声不断的孩子,却面目模糊、肃然无声,作为战胜者的后代,他们寄居在前殖民者的土地上,身份尴尬微妙。中国人及其周边的一切,只有在其“中国性”尽可能地被淡化时,才能赢得战后日本主流社会的信任,即便是天真的孩童也不能例外。修宪后的日本,试图用一种对他族的同质化想象来补偿安全感的缺失。作为胜利者的中国族裔经受着“荣耀享受者---迁徙者”的双重身份转换,而谨小慎微与有意识的去中国化也是流散群体面对前殖民者的傲慢与有色眼镜时无奈的自我保护之举。
      
      请允许我提醒您务必关注村上春树在《去》中为数个中国人及其作为一个群体时所作的素描。在中国人小学的教室里,“我”等来了本场考试的监考官,他“看样子不超过四十岁,左腿有一点点跛,在地板上抬腿不大利索”,以村上对中国的善意,恐怕他无意以此外观上远非完美的角色来影射1960年代的中国。一个能击碎二十年光阴的隔膜仍栩栩如生的人物,其生理上有异于常人之处想来也并不突兀。
      
      这位“身穿浅灰色西装白衬衫,打一条转眼即可忘掉色调花纹的很难留下印象的领带”的监考官,以一种反讽强度罕见的方式使“我”晓得了他是一个中国人,并铭刻至今---“根本看不出他是中国人”。在并不冗长的讲演中,监考官首先将中日形容为应当和睦相处的邻居,双方建立起基于相似之处的信任后应当以沟通的方式来调和不相似之处,虽然沟通有时不免受阻,但互相尊敬无疑应是重要的环节。切口虽大,但监考官的着眼点却极为细微务实---必要的礼仪与规范,他委婉地告诫座中的日本孩子们“大家也不要往桌面上乱写乱画,不要往椅子上粘口香糖,不要在桌子里面乱来”,在一长串令人略感不安的沉默之后,三十九个学生答之以“明白了”,唯独“我”连口都没有张开。这是饶富意味的一幕,来自战争受害者国度的监考官,既没有摆出指陈与追诉战争往事的姿态,也并未以一个“准日本人”的角色来检讨或反省历史,相反,他选择从第三方的立场出发,技巧性地绕开历史,着力强调一整套繁文缛节的重要性。战后为数众多的日本人刻意淡忘并未远逝的历史,他们希冀通过维护既有的内生性规范以重塑年轻一代对本民族文明体系的信心,监考官的迂回教谕在某种程度上正是试图迎合这令人堪忧的现状。
      
      小说的第三部分也就是第二个故事的开端,村上延续了他对中国人的无差别化处理,“高中位于港街,于是我周围有了不少中国人。虽说是中国人,也并非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并非他们具有共同特征”,而这一次村上采取了更为高明的方式来为看似自愿的同化声辩---超越民族性之上的个体特性:“他们每一个人之间固然千差万别,但这点无论我们还是他们都完全一样。我常常想,人的个体特性之奇妙,真是超越任何范畴任何概论。”这是一次含义深远的奇妙反转,村上为群体的均质类同捕获了普适性的存在空间,族群身份标志的褪色恰恰肇因于个体意识的觉醒,村上完成了事关“集体”之话语的祛魅,在村上的心目中,个体唯有挣脱他身系其中的族群的牢笼,方能获得解放,作为个人主义者的村上,恰如黑古一夫教授所形容的,“……与他把‘中国人’作为同样的人来平等对待的态度是有相通之处的。一视同仁地与‘世界’保持等距离的生活方式,足以证明‘民主主义---个人主义’的思想已深深扎根于村上春树的内心”。
      
      舞台转到东京,故事的女主角,我所遇到的第二个中国人---在文京区一家小出版社的仓库与“我”一同打工的华裔女大学生现身,她沉默寡言,村上则一如之前,赋予她一段平淡的描写,“她十九,和我同岁,个子不高,换个角度,说长得漂亮也并非不可”,在她身上,你已难寻中国的印迹,“虽说是中国人,但她生在日本,大陆香港台湾一次也没去过,中国话几乎不会,英语呱呱叫”。生活的况味总在不经意间被挖掘,“我”在短暂的共事中,发现女孩干活热心异常,“……而她的热心则大约属于迫近人之存在的根本那一种类。很难表达确切,总之她的热心里有一种奇妙的紧迫感……所以,大多数人都跟不上她的工作节拍,中途气恼起来。” 热心的中国女孩,她希冀用速度和节奏来达致内心的平衡,只有当步调与这有条不紊的世界相吻合时,她才能获得一种安全感。而一旦生活的流水线受阻于某颗小螺丝钉的松动不得不停摆片刻,恐慌便会弥漫她的内心,例如只因一时马虎而使仓库作业顺序出现稍许混乱,她便“约有三十分钟陷入一种精神危机”。她不再是具有何等中国韵味的边缘一族,而是一位很难与日本同龄人区分开来的都市女孩。
      
      出版社兼职结束的那夜,“我”邀她一同跳舞喝酒,全然放松之后的筋疲力尽让彼此都极为享受。送她上电车之际,“我”鼓足勇气请她在迪斯科舞厅火柴盒的背面留下号码。她道别登车,其形象却辗转于“我”的脑海,怅然若失间,“我”恍悟到自己阴差阳错将她送上了相反方向的山手线。约莫五十分钟后,“我”等来了神情微妙的她,然而,“我”相当诚恳的道歉与解释都无济于事,她固执地认为这差错源于她一直以来的无趣,“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意思”,她噙着泪水自述:“求你,扔开我别管。一开始我就觉得好像不对头,心想算了,就一直在相反方向的电车上坐着没动。但过东京站,一下子没了气力。一切都让我感到厌倦,再也不想落到这个地步。”日复一日继而厌倦继而迷茫继而绝望,这是典型的都市现代性症候,既然虚无的海洋足以淹没生命的律动,村上便藉女孩之口完成了以她为代表的不再有中国痕迹的华裔的自我否定---“这里终究不是我应在的场所,这里没有我的位置”。夜幕深沉,怅惘的“我”犯下了第二个致命的错误---“我竟把写有他电话号码的火柴盒连同空烟盒一起扔掉了”,之后“我”找的极为辛苦,也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可终归“那以后我再没见到她”。纷乱错综的世界上,年轻的心在哭泣。在现代性的迷墙前,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生活被碾为齑粉,我们丰盈的生命之水被抽干,灵魂在生产、消费等无休止的价值循环过程中被挤压、榨取为飘浮的空壳。个人主义者的村上否定了以集体话语作为其意识形态生产内核的极权主义成为某种“超越现代性”途径的可能性,但他也绝不甘于沦为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的同路人。我们愿意相信,这两次失误皆为无心之举,但村上恐怕正是希望借助这样的“无意识”或者“天意”来表现他对那些褪去国族外衣后,无所顾忌地奔向现代浪潮的人群的难以苟同。或许,通过对中国女孩的生活施以小小的惩戒,村上正试图唤起她的族群认同,以积存生命的能量,重获生活的在场感。
      
      第三个中国人尚未登场前,村上即有简单的交代,之于“我”,他是那类熟悉的陌生人,曾是高中时代朋友的朋友。重逢是在一个阴冷的午后,当他道出“我”的名字时,换回的却是愕然,于他,我的记忆中仅有大块的空白,“对方面孔没有印象,年龄与我相仿,身上一件藏青色轻便西服,配一条颜色谐调、规规整整的领带,一副精明能干的派头。不过,哪一样都给人以多少磨损了的感觉。倒不是说衣服旧了或人显得疲劳,单单磨损而已”。相比监考官,他所着西服的藏青色、领带的齐整,都留给“我”深刻得多的印象。对话持续推进,“我”潜藏在深处的记忆也开始蠕动,当他透露自己现时的行当是向中国人推销百科事典时,“咣”地一声,往日的印象碎片复原了,“……不过是朋友的朋友那种程度的交往而已。但依我的记忆,他并非干百科事典推销员的那个类型。教养不差,成绩也应在我之上,在女孩子里想来也有人缘”。精明能干的中国人,投身于节拍紧凑的商业社会,虽然他没有提及,但我们不难揣度特殊的身份或许会带给他的惶惑,他的自我外化为“异己之物”,竟至于“自己现在也闹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落到沿街向中国人推销百科事典这个地步的”,敏感的心性渐至于迟钝愚鲁,在善于捕捉感性体征的“我”的视域里,这便是“磨损”,资本便是借助此种物化的力量来奴役鲜活的灵魂,而作为日本社会的局外人,异乡客的标签将他逼回了中国人的狭仄生活圈,当自主与独立再难保全时,族群内部恒有的情谊与温暖将显得难能可贵,那类似原始氏族社会的人际保护网是所有落魄者的安身之所。此时,“中国”所含蕴的感召力不言自明,心乡何处是,中国人在哪里,哪里便是中国。
      
      战后,旅日华人因其寄人篱下的敏感身份而将族裔背景视作禁忌图腾,他们竭力去除那些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凝视与疑虑的身份负荷,在一个历史的边角被删削殆尽的真空世界里,他们谨慎地防范前殖民者残存的敌意,如上文所述,村上对此予以了有所保留的同情式理解。
      
      随着日本经济的腾飞与历史伤口的愈合,资本逐渐取代民族、革命、解放等话语成为最具魅惑性的支配力量,它席卷整个西方世界,俨然成为无可置疑的格局主导者。作为彻底的个人主义者,村上固然对自诩天然正义的集体话语高度警惕,但人类的普遍处境不能不引起他的兴趣与思考。1960代末期,与其说族群身份的消融是刻意回避下的人为脱落,不如说这是以资本为驱力的一体化进程中的自然现象。在现代性能量过度释放的都市里,身无所系、无所依傍的个体必然将体会到渗透于空气中的孤独与虚无,而族群身份的隐退与失效大大加速了这一群体的扩张,厕身其间的随波逐流者们渺小、麻木、孤独、无助,审判这些被时代裹挟的受害者无疑是对道德制高点的窃据,然而,村上还是通过几场无意识的梦魇温和地羞辱或者说惩罚了他们中间的代表---中国女孩,当然,村上借此抗议的正是族群以及与之相关的一整套话语系统和行为模式的式微,他通过充沛的象征力量表达了拒绝成为同谋的立场。
      
      面对扑面而来、足以令人窒息的商业化浪潮,终有人选择了回归。与村上及“我”同一代的旅日华人在披荆斩棘、屡经变故后,其变形的灵魂已再难契合于自身的躯壳,在绝对真理与绝对价值已被宣告不复存在后,他们随时可能蹈入虚无之境。族群继而成为他们身之所倚、心之所系的救赎之物,村上通过“我”的一次不易被察觉的选择,含蓄地表现出他对这一“退步”的褒扬。
      
      在村上春树的记忆之宫里,中国是奏响他生命之音的琴弦中最悠远的那一根。他以作家的普世情怀叙写了战后旅日华人百感交集的异乡心绪,也以极大的同情记录了他们蜗身于自我与族群之间的焦灼、彷徨。村上以作家的感性直觉到族群并非永无风暴的港湾,但在他人即地狱的世界里,我们无不受到无觅归处的困扰。通过对数个世代的中国人之族群意识的状况再现,村上浓缩了时代的背影,将一个世纪中国的愁风苦雨细细地滴入时间的沙漏,“遥想中国街市灿烂生辉的屋顶,遥想那绿接天际的草原”。
      
      
      
      
  •      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女孩 现在想起来就有些毛骨悚然
       就像茶花女里的翻坟的情景 .
      
      明明是很小的女孩子 最大的勇气不过也是相信那些说的很夸张的话
      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了
  •     1.学生如果需要去别的学校参加统考考试,准考证后印有路线图。
       (哎)
      
      2.不知是谁放在草坪上的收音机里传来音乐,放佛砂糖放多了的甜腻腻的流行歌曲随风而来,唱的是已然失去的爱和可能失去的爱。太阳光被我的双臂静静地吸吮进去。
      
      3.我背负着穷婶母在这样的世界上踽踽独行。
       想必你也在某某人的婚礼上见过穷婶母的形象。就像任何书架上都有一本久未读完的书,任何立柜里都有一件几乎没有沾身的衬衫一般,任何婚礼上东欧有一个穷婶母。
       她几乎不被介绍给谁,几乎没人向她搭话,也没人请她致辞,只是如同旧奶瓶一样端坐在餐桌前。她小声细气地喝着清炖鸡汤,用鱼叉吃着沙拉,扁豆差点儿没有舀起,吃最后一道冰淇淋时仿佛意犹未尽。至于她送的礼品,运气好应该被塞在壁橱深处,运气不好则很可能在搬家时连同沾满灰的保龄球奖杯一起被一扔了之。
      
      4.自从把您的信带回家后,我一直在考虑同您睡觉。上床时身边有您,醒来时您在身边,我睁眼时您已起身,耳畔传来您拉连衣裙拉链的声响。
      
      5.袋鼠一次只产一胎。因此母袋鼠产下一只小袋鼠就马上接着怀孕,否则作为袋鼠就保不住群体数量。这意味着,母袋鼠几乎一生都耗费在妊娠和育子上面。
      
      6.我想同时置身于两个场所,这是我唯一的愿望,此外别无他求。
       然而我乃是我自身这一个体性妨碍了我愿望的实现。您不认为这是极不开心的事实,岂有此理的压迫?我这个愿望一般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既非称霸世界,又不是想当天才艺术家,也并非要一飞冲天,不过是想同时置于两个场所而已。
       听好了么,不是三个四个,仅仅是两个。
       我i想在音乐厅听管弦乐的同时有趣溜旱冰,想在当商店的商品管理员的同时又吃麦当劳的汉堡包,想在同恋人睡觉的同时又同您睡觉,想既是个别又是原则。
      
      7.她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得几乎使正常人无法忍受其沉默的重量。
      
      8.羊男/羊博士。
       “耳朵绝对不还。羊男是我的敌人,下次见了还得把另一只揪掉!”
       “哪里有什么原因呢,反正就是恨那家伙,一看到他怪模怪样还活得那么洋洋自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9.悉尼绿色大街上的私家侦探。
       我不缺钱,不仅不缺,简直多得花不过来。钱派不上用场,统统放进银行,这下利息用不完,所以又把利息放进去,结果利上生利,一想就烦得不行。
       (甜蜜的烦恼?哈哈哈)
      
  •     普普通通,思绪狂乱~仿佛周遭的人、事都是过客似的,就是一个个的点,没有形成面。
      
      看他早期的东西,还是觉得村上是享受并崇尚孤独的人,观察细腻,头脑清醒,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埋小狗的女孩,对他面容穿着及一举手一动作的描述,非常厉害。不过文章过于跳跃,让人难以把握。
  •     【前言】
      
      《去中国的小船》是村上最初的短篇集。常说处女作包含了一切,的确,这部短篇集描写了迄
      
      今为止村上文学世界的所有要素——《寻羊冒险记》之“物语”膨胀力,《世界尽头与冷酷仙
      
      境》之对于自我解离的恐惧,《电视人》之硬质,《奇鸟行状录》之徒劳感,《斯普特尼克恋
      
      人》之空虚的永恒性……无所不有。有的堂堂正正、有的蹑手蹑脚地隐身于语言背后搭上这条
      
      小船。(小川洋子:《想翻开(去中国的小船)的时候》,载于《EUREKA》2000年3月临时增刊号
      
      )
      
      【去中国的小船】
      
      对方面孔没有印象,年龄与我相仿,身上一件藏青色轻便西服,配一条颜色谐调、规规整整的
      
      领带,一副精明能干的派头。不过,哪一样都给人以多少磨损了的感觉。倒不是说衣服旧了或
      
      人显得疲劳,单单磨损而已。脸也是那样的气氛,五官固然端正,但现出的表情却好像是为了
      
      逢场作戏而从哪里勉强搜集来的残片的组合,或排列在应付了事的宴会桌上的不配套的盘子。
      
      “当然喽,细节一个个想得起来,但看不清全貌。而意识到时,早已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的街市。不知为什么,这景致弄得我甚为黯然神伤。城市生活者那如同举行某种年度仪式
      
      般地陷入的、像日常熟悉的浑浊的咖啡果冻一般的精神幽暗再次笼罩了我。脏兮兮的楼宇,芸
      
      芸众生的群体,永不中顿的噪音,挤得寸步难移的车列,铺天盖地的广告牌,野心与失望与焦
      
      躁与亢奋——其中有无数选择无数可能,但同时又是零。我们拥有这一切,而又一切都不拥有
      
      。这就是城市。蓦地,我想起那个中国女孩的话:“这里终究不是我应在的场所。”
      
      【穷婶母的故事】
      
      自不待言,时间将平等地掀翻每一个人,一如御者将老马打倒在路旁。然而那打法又极端安静
      
      ,很少有人意识到自己的被打。
      
      【纽约煤矿的悲剧】
      
      我们剪了头发,每天早上刮净胡须。我们已不是诗人不是革命家不是摇滚乐手,已不再睡在电
      
      话亭里,不再在地铁车厢内吃一袋樱桃,不再凌晨四点用大音量听“大门”密纹唱片。应酬性
      
      地参加了人寿保险,开始在宾馆酒吧里喝酒,也开始拿好牙医给的收据接受医疗补贴。
       毕竟年已二十八……
      
      【下午最后的草坪】
      
      她的肢体冰凉冰凉的,唯独下部温暖。
      
      “现在仍非常喜欢你。”她信上最后写道.“你温存亲切,是个十分好的人,不是说谎。但有
      
      时我觉得光这样似乎有点不够,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我也不明白,而且这么说很是过分,或许等
      
      于什么也没解释。十九岁是非常讨厌的年龄,再过几年也许能解释好,但几年之后可能已没必
      
      要解释了。”
      
      【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
      
      久戴眼镜的人一旦失掉眼镜,看大部分女人都显得年轻。我合上书,用手指肚擦眼睛,之后想
      
      用右手中指往上推眼镜腿,这才发觉没戴眼镜。没戴眼镜这点就足以让人觉得失落。我们的日
      
      常生活都是靠几乎毫无意义的细小动作的累积才得以成立的。
      
      说来滑稽,佯装聚精会神同真正聚精会神同样累人。
  •     “那小子根本不知道我们关了5分钟”
      这句很重要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近与远的关系,而是:奇怪
      
      “诗人二十一岁死,革命家和摇滚乐手二十四岁死”
      
      
      “ 然而归根结蒂,死只能是死。换言之,从帽子里蹿出也好,从麦田里跳出也好,兔只能是兔”
      
      死是生的一部分,这是挪威告诉我们的
      死,归根结底,就是死。这就是本书的观点之一
      
      “当初中英语老师的大学同学。婚后第三年,妻子为了生孩子,年底回四国娘家去了”
      
      这是不是很正常,用村上的话说,很具有现实性
      
      “一月间一个过于暖和的星期日下午,他在百货商店五金柜台买了一把锋利得足可削掉象耳的西德剃须刀和两盒剃须膏,回家烧好洗澡水,又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喝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随后在浴缸中一刀切开手腕血管死了”
      
      日了他妈的,这是不是很不现实
      
      但这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不是经历了种种挫折,不是因为某种变故,不是因为种种所谓不幸而了断自己
      
      死即是死
      
      
      地底下的营救作业
       或许仍在进行
       也可能徒唤奈何
       一个个撤离矿井
      
      去动物园散步吧,深夜去,而且还要喝啤酒
  •     《去中国的小船》是村上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作为一名作家这部作品难免显得幼稚,但村上写文的无奈感和他的幽默是永远抹杀不掉的。同样,这些也体现在了《去中国的小船》里。
      这部作品集里有两个故事我很喜欢。一是《去中国的小船》,讲述了“我”遇到的几个中国人:老师、丢掉电话的女孩、推销百科全集的高中同学。作为中国人他们的性格是不一样的,但诚如林少华先生说的那般,都体现了村上对中国人的“原罪感”,类似于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作者笔下的几个中国人在读者看来都颇为“地道”。也许身份不同、性格不同,但体现了中国人在日本人眼里的一种认识,及中日之间存在的隐约的希冀。村上似乎不是非常非常地了解中国人这个群体,但他对此做出的积极的努力我们是看得见的。
      另一部作品是《悉尼的绿色大街》,颇富有童话色彩,好读,有趣。羊男、羊博士(详见《寻羊冒险记》)等角色再次登场,不过似乎与《羊》里出现的人物性格有所偏差。总之这个童话般的故事是值得大家玩味的。固然,我也比较喜欢。
  •     最喜欢的一本村上春树的短篇小说合集。说实话,首先吸引我的地方还是书名——去中国的小船。   村上所著的小说书名一般都具有一定的隐喻性,与他内敛的性格颇为相似。全篇都已“如果你最喜爱的东西消失了之后,生活是否还将继续?”这种消失,并不代表死亡。昨天晚上还跟你十分亲密的同桌进食,同床共寝的伴侣,当你一觉醒来之后,还没分清是白天是黑夜,却发现空空如也。没有留一张便条,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就像夏日午后的一场阵雨,来得快去得快,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这样的消失多少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换句话说,这样比死亡更加痛苦。因为死亡可以当做是一个结果,而消失是音信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是,不同的人对于“消失”的理解亦会产生不同。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闷闷不乐,而有的人却能拨开云雾见天日——把消失当做是一种生活的盼头。这没有准确的答案,村上当然也不会做何定义,一切的一切就像那艘去往中国的小船,可能一刻钟之后就会来,可能永远都不会来。
  •     以前看的,这两天忽然提起,总觉得有什么可以说的。   我就是想就着第一篇《去中国的小船》说说。。。   首先是哪个“我”在打工时遇见的中国女孩。主人公在把女孩送上车时,把记有她号码的火柴盒扔了----于是两人便永远迷失在了人海中。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的联系是一个火柴盒。   现实中也一样:人的联系真是脆弱的可以。也许是一个号码,或者一个qq号。。看起来是随时都可以联系,其实这个联系的媒介,是多么脆弱啊。。。这种脆弱也映射在人的精神关系上----除非是交心挚友,否则便会说翻脸就翻脸。   忠诚,是没有达到可以背叛的砝码----虽然这句话很扯淡,但在一定程度上便说出了人际关系的微妙。   记得三个中国人中还有一个是监考教师。在考试前,他莫名其妙的说了很多话:中日应当友好什么的。我想,这是村上再借他的口诉说。   村上是个和平爱好者啊。。。(不过我想是个正常人都爱好和平。。。)记得他在耶路撒冷的获奖演说中说:在一个鸡蛋与一面墙的撞击中,我永远站在鸡蛋这边(原句差不多吧)。   现在总是看到战争的报告。每每听到这种报道,我心里总浮现出一张张利欲熏心的嘴脸,不知怎的。-----找尽一切理由战争,这都是政客的调调。   借书评之名写了些不知所云的东西,说说话。
  •     
       日语里有个词,叫做“一期一会”(いちごいちえ),意思是说有些人一辈子里只能见一次,可能和某个人自高中毕业后就再也见不到;也可能在旅游时邂逅一位挚友,但旅程结束亲密的关系也就此终结;也可能是大学毕业后,再也见不到曾经最尊敬的老师……人生中仅此一次。用我自己的话说就是 Now,or Never。
       《去中国的小船》里的“我”和每个中国人几乎都是一面之缘,那些人只在人生中某段时间内出现,而在那之前或之后都绝不会再次现身,也无法和他们再联系。于是,当你意识到这是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相遇后,你会感觉到时间像冰凉的河水从你身边漠然流走。更令人唏嘘的是,某些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仿似被夜幕遮盖,变得模糊不清,直至消失在远方地平线下。“我”和那位中国老师、和中国女大学生、和高中同学莫不如此。仅此一回的交集产生了无限的感叹和无常感,正如樱花一般转瞬即逝、幻化成尘。
       所以,我把《去中国的小船》看做《源氏物语》那样的非政治化小说,村上在小说中隐藏的也许并不是什么“原罪意识”,而只是对世相和人生本身的慨叹而已。小说的主题是“时间”,而不是对中国人的“愧疚”。日本文学的传统就是远离政治,松尾芭蕉作为日本诗歌史上最伟大的俳人,几乎一辈子都在写自己的旅途所见和风光景物;日本古典文学最高峰的《源氏物语》也不是为抨击什么贵族阶级的腐朽而作,而是想描述人世间男男女女的喜怒哀乐和恒久的心灵;《平家物语》也不是为了表达战争的残酷,而是想表现无常的世间。如果我们总是用一种政治化、阶级化和思想化的立场去考察日本文学,尤其是古典文学,很可能会得出完全偏差的结论。
       其实,村上早期的小说是具有日本古典文学中那种非政治化倾向的。比如在《挪威的森林》里,和学生运动相比,村上无疑更加关注希腊悲剧和爱情。
      
       我想说说村上和现实的关系。在我看来,村上描绘现实的方式是隐喻式的,或者说是童话式、寓言式的。现实在村上的艺术世界里总难免要变形和被提纯,也许,村上是从另一个角度接近了日本的心灵吧。村上描述现实的方式不是巴尔扎克式的,倒有点紫式部的风格,又兼带点陀思妥耶夫斯基特色。村上小说中的社会现实是人生孤独感与渺茫感的陪衬,村上更在意人生本身的味道,而不是社会政治的复杂现象,从这一点上说,他的确和他所尊崇的卡佛和菲茨杰拉德有些相似。所以,我们被村上小说吸引的理由,更多是因为其中的情节、语言、氛围和细节,却很少由于村上对社会现实的深刻表现而赞叹。村上的小说犹如构建于现实的二层楼房,而我们却只在二楼——村上营造的孤独的美丽——中迷醉。我总是觉得,村上的小说接近于一种形而上的小说。
       看看村上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其中几乎很少有人需要为生计而忙碌,他们(她们)似乎始终不必为生存而奔波,他们总是有人资助,衣食无忧,而且大多对欧美文学有着无比的热爱。他们和现实间仿佛永远隔着一层布帘,更像是画像中的王语嫣。
      
       我相信,一个比较文学者对《去中国的小船》最感兴趣的部分必然是村上对中国的“异域想象”,因为这里边涉及到一个比较文学形象学的问题。但是,我无意套用一堆名词来阐释这几篇小说,我只想简单聊聊自己在阅读过程中想到的一点东西。
       虽然这部集子里的好几篇都涉及到日本以外的地方,但是,村上写的还是日本的生活,或者说,是一个不需要具体国度的故事。如果把“中国”换成是“韩国”“朝鲜”或者“马来西亚”也未尝不可,发生改动的只是外壳叙事层面,小说的核心部分并未改变。因为小说的主旨不在描绘他国的现实,不是想表现城乡差距的扩大、犯罪丛生、拜金主义泛滥或移民生活,小说里提到日本外的别处只是一种策略。村上想从异国他乡那里得到什么呢?他提到中国、纽约和悉尼,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带有虚幻气息和距离感的空壳,里边填充的是孤独、时间的冷漠和情爱的瞬间,重要的不是小船到底去了中国还是斯里兰卡,重要的是小船要离开日本。这就像寄居蟹,顶的是别人的壳,壳里是自己的身体。
       村上在最后的部分里说,“那是另一个中国,不同于地球仪上涂以黄色的中国。那是一个假设,一个暂定。而在某种意义上,那是被中国一词切下的我自身。”也就是说,现实中国对于村上可能毫无意义,有价值的也许只是中国这个空荡荡的名字和名字下边可以臆想的无限个形象。
      
  •     讀村上的時候,感覺心靈總是在巨大的平靜與波動之中。他的小說,總是描述逝去的時光,逝去的人和事。也正是因此,讀他的作品就像是在讀自己。
      
      《去中國的小船》短片集中,有一部短片叫做《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是說主人公在賓館独自居住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她的身上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後來主人公才知道,女孩曾經養了很久的小狗去世了,女孩埋葬了它,那時是痛不欲生的,可多年後因為某事不得不挖開小狗的屍體,這時再看的時候卻是麻木的,就好象自己從來没有埋葬過小狗一樣。
      
      女孩說過一句話,“我想你是喜歡消失了的東西”,這句話着實觸動了我的心。很多人總是認為逝去的、自己未得到的是最好的。很多所謂樂觀的人都說,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不要總是沉溺於過去。可是為什麼不呢?我就是喜歡消失了的東西,相信很多人也是,尤其很多村上的忠實讀者。只有那些消失了的東西,讓我們去思考,他們何去何從,他們曾經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也常常想,去世的姥姥到底去了哪裏。很多已經逝去的東西,我們卻總是想方設法的想把他們拉回來,不然就是自己回到過去。時間,生命,死亡,存在,消失,意義,正是值得我們去思考的,也正是村上的每部作品一直在探討的事情。
      
      “我想你是喜歡消失了的東西。”
  •     啊,已经过去了一买到书就一定要一口气狼吞虎咽地读完的年代了。会有点老人心态,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慢慢溜达着想看路边的风景一样翻书。嗯,然后村上的这本书,突然发现很有背景音乐的感觉。怎么说呢,是很微妙的存在感呀。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如果有的话会在时间的缝隙里添加细琐的愉悦感和轻松气氛。嗯。很有爱。
      内容也是,像是音乐。啊,有的时候觉得音乐也是一种符号系统吧。通过音调音色和强度的变换意图表现什么。嗯。音乐和语言哪一种更能直接反映思想呢?啊,很难讲啊。有的时候思想是通过语言来确定的呢。所以语言所表现的,究竟是真正的本源的思想,还是语言本身,这个问题就纠结掉了。而音乐,会更有直指人心的感觉?虽然比较无法确切精准的破解。不过所谓思想情绪什么的,本身也就是比较混沌不清的东西吧。啊,感觉像是人和兽哪一个更具善性一样纠结矛盾的问题。嗯,不过村上的小文,会有音乐的感觉。虽然是使用的语言作为表现的符号系统,但是表现得却是有点模糊不清的什么东西。不过又好像这种东西,说成这么模糊,反而更为确切。若再多说,怕又不是了。这样微妙的感觉。melody-like的小文,很有爱呀~~
  •      很喜欢《袋鼠通讯》这篇文章,很有意思的,一个店员给没有见过的投诉顾客的通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有些神经质,有些无厘头。然而很温暖,如果某天你接到这样的信,也是一件很奇妙的经历。
       《下午最后的草坪》,修剪草坪应该是作者真实的经历?因为在他的作品里多次提到修剪草坪,平平淡淡的生活,一些看上去很稀奇古怪,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正常的人。反而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每次读完村上的小集子,心里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失去了什么,但又不知道失去了什么。
  •     這本收錄了7篇文章,有的分不出是小說還是作者的回憶紀錄。算是村上早期的作品,更有痕跡的體現著作者關於人生的思考:記憶,存在,人與人的關係...... 最喜歡“悉尼的綠色大街”,好像羊男外傳的東西;喜歡“袋鼠通訊”縹緲的感覺;喜歡“下午最後的草坪”,回憶的味道;“窮嬸母的故事”“紐約煤礦的悲劇”則不太看得明白。
      
      誠然,我的大部分記憶都沒有日期。我的記憶力極其模糊。由於過於模糊,有時我什至覺得自己說不定是在用這種模糊性向別人證明什麼。至於到底證明什麼,我卻又渾然不知。說到底,準確把握模粉性所證明的東西豈非水中撈月!
      臉也是那樣的氣氛,五官固然端正,但現出的表情卻好像是為了逢場作戲而從哪裡勉強蒐集來的殘片的組合,或排列在應付了事的宴會桌上的不配套的盤子。
      城市生活者那如同舉行某種年度儀式般地陷入的,像日常熟悉的渾濁的咖啡果凍一般的精神幽暗再次籠罩了我。臟兮兮的樓宇,芸芸眾生的群體,永不中頓的噪音,擠得寸步難移的車列,鋪天蓋地的廣告牌,野心與失望與焦躁與亢奮 - 其中有無數選擇無數可能,但同時又是零。我們擁有這一切,而又一切都不擁有。這就是城市。驀地,我想起那個中國女孩的話:“這裡終究不是我應在的場所。”
      ——去中國的小船
      
      事情發端於七月間一個晴朗的午後,一個委實令人心曠神怡的週日午後。就連草坪上揉成一團扔著的巧克力包裝紙,在這七月王國裡都如湖底的水晶一般自命不凡地閃爍其輝。溫情脈脈的不透明的光之花粉以靦腆的情態緩緩飄向地面。
      我再次環顧四周,仰望夏日天空。話語如風,如透明的彈道一般被吸入週日午後的天光中。起始每每如此,此一瞬間無所不有,下一瞬間無所不失。
      有什麼東西猶如小小的雲影倏忽掠過我的心間,如此而已。
      也就是說,詞語這東西類似連接意識的電極。只要通過電極持續給予同一刺激,那裡必然發生某種反應。反應的類型當然因人而異,就我而言,則類似獨立的存在感,恰如舌頭在口中急劇膨脹的感覺。而附在我背上的,歸根結蒂乃是窮嬸母這一詞語,既沒有含義又無所謂形式。說得誇張些,好比概念性符號。
      自不待言,時間將平等地掀翻每一個人,一如御者將老馬打倒在路旁。然而那打法又極端安靜,很少有人意識到自己的被打。
      是的,完美性就好像密封在冰河裡的屍體,坐在嬸母這一存在的核心部位。不銹鋼一般壯美的冰河,恐怕只有一萬年的太陽才能使之融化。但窮嬸母當然不可能活一萬年。她將和其完美性同生,和其完美性同死,和其完美性同葬。
      ——窮嬸母的故事
      
      我不認為不拿稿子不列提綱對著麥克風講話是再難受不過的事。感覺上就好像站在沙漠正中用玻璃杯灑水。眼睛一無所見,手上一無所感。
      同樣的台詞,有人說出口好笑得要死,換個人就半點兒也不好笑,豈非不可思議?於是我猜想,個中差別大約是與生俱來的,那感覺就好比半規管的端頭比別人的稍微多個小彎兒。
       甚至您究竟意圖何在我都摸不清楚。您的信猶如臨時堆起來蟻穴一般錯綜複雜,卻連一個抓手都沒提供。委實十分了得!
      ——袋鼠通訊
      
      天花板上吊著一個極大的電扇,慢騰騰地攪拌著大廳的空氣,而潮濕的空氣並無多大變化,無非下來上去而已。
      旅行箱看上去儼然是等待主人歸來的三條狗。
      ——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
  •     林少华在序中评论这篇小说:恐怕是这本集子里写得最没水准的一篇了。看到这里我不禁咋舌,着恰恰是我在这本书里读到的最有感的一篇佳作。没有主题,没有所谓情节,这只是一封语无伦次的信。但我却被震撼到汗毛竖起,在安静的图书馆中艰难地忍住读到得意之处的笑意。
      之前看到一篇评论那些关于性幻想的电影,的确那些确实存在着的,几乎不可思议的人的意识流动,终于在一些伟大的导演手里变成了电影作品,变成了真实却并非真实,可观可感却不可及的影像。艺术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实际效用几乎为零,却能够触及人类共同的心灵暗区,并在一个小范围内引起共鸣。扯远了。总之,这篇《袋鼠通讯》你可以完全说它是一通废话也未尝不可。稍稍有点想象力的人都知道,不是所有的时间都值得放在眼前的事实上,那种百般无赖,随着思维的波浪顺势而漂荡的时候也是有的。不错,这篇文章就是彻底把文字捉弄了一番。明知道这是荒谬的,不现实的,没意义的,还是要写下去,看下去,活下去。这不正和生活如出一辙吗?
  •     最被打动了的是《穷婶母的故事》一篇。一边想笑,看到作者以如此聪明狡猾的手段把概念性与理想具象化,一边又想哭,当你用尽了聪明却算出一个不得不接受的无可奈何的结局。
      
      我不想。我不要。我不承认。我不愿意。
      
      天真的孩子总是这样说。
      
      那又怎么样呢?穷婶母终于还是有一天离开了他的后背,就在他认真地看着电车上的一家三口,在姐弟俩无聊的争执中,在母亲厌倦的疲累与袒护中,在小女孩即将被平庸和乏味吞噬之前小小的挣扎中,“成长”,悄悄地来了。带走他背上折磨自己也折磨一切人的穷婶母,将他孤独地毫无意义地抛弃于喧闹的人群和干枯的沙漠间。
      
      成熟,意味着接受责任,承认自己的不完美。与其去奈何一个自己未曾拥有的穷婶母,不如去解决连最便宜的枕头都无可奈何的现实。然而,只是从背负着一个穷婶母,变成背着一个不停刷漆、每天变化着颜色与风格的立伞架么。成长的悲凉是短暂的痛,而成熟,却是一万年的悲凉。
      
      《去中国的小船》里,消失在人海中,连作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显得很“地道”的中国女孩,她的背上也有一个穷婶母吧。哭泣、绝望、自虐、无助、自我否定,喋喋不休地说着“跟我在一起很没意思吧”。
      
      ——是啊。
      
      千万别相信表面脆弱的人有多脆弱,就如同貌似坚强的人只是偷偷疗伤。那第二个中国女孩,只需要这样一个回答。是啊。
      
      然而她再也找不到了。也许有一天会背上立伞架,谁知道呢。每一条街上、每一个家里、每一辆车中、每一个醒着和睡着的人中,到处都藏着类似的灵魂,也许悄悄地觉醒了,也许喧哗地沉默着。每一天都有理想的残骸横尸遍野。吓退了的,留下来的,继续前行的。
      
      有哪一种理想,能足够坚强。
      
      然而我知道,那绝不是年轻的村上背后,连自己都看不见她的面容的穷婶母。
  •     村上《被挪威的森林》,俘虏了我的灵魂。而这篇《去中国的小船》的短篇集,充满想象力而又直达深处的比喻,有平静,有安详,像在喝茶,能够放松心情。
  •     下午看完了《去中国的小船》,没能把《去中国的小船》和这个名字达成什么联系,就像《袋鼠通讯》里那个絮絮叨叨的食品管理员将某个客户和袋鼠之间达成36道工序的联系那般。大致讲他生命中出现的几个中国人。其实说是中国人也不全是,只是些有中国血统的日本人罢了。那些故事也无从记忆,印象最深的是“我”在9个小时后发现自己把写有女孩联系方式的烟盒同空烟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中国女孩。这样的遗憾于我感触很深,至少会在短时间内揪心地疼痛,过几年后想起来也会轻微地有些许伤感。看了译者的序后了解到可能是一篇同作者有关的小说,大概之于作者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而将此作为该短篇小说集的标题吧。
        
        《穷嫂母的故事》显然比较荒诞,但肯定是有人极其喜欢的,不乏一些文学大家,会拿它当一篇跨某某学派之类的发现新大陆般激动地大大赞扬一番,而于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甚至于有一些神经质的读者而言,更像是一篇随意的毫无意义的小品,刚可以从中搜索到一些意义时线索戛然而止,随即展开新的无所谓有无的内容。它就比较像《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里的那个她的外表一样,“我”觉得大体是漂亮,但是由于一些细节的唐突而可能产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这样的可能性。
        
        《纽约煤矿的悲剧》和《穷嫂母的故事》一样,让我觉得作者是无所谓写或不写而作的。大概是把脑子里出现的一些毫无联系的思绪通过某个数字层次的工序拼凑在一起,其中关于深夜三点钟动物都在想东西这个想法比较有意思。
        
        其他几篇更是没有什么提及的兴致,陌生人之间的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长的沉默和无端的猜测或是猜测之余的臆想,都略微带着点那种日本作家特有的幽暗深远的故事架构。
        
        终于可以提到我最最心爱的《下午最后的草坪》了,其实光是读完其他几篇,这本不到200页的短篇小说集可能就只能打个三分,而看完这篇后,我都有冲动打个五分,折中下还是四分。当然这些打分是没有什么根据的,也达不成什么根据,只是出于自身罢了。
        
        其实明天有一门很重要的考试,并且我个人对于这门考试的通过问题存在相当的困惑。在这样的压力下我还是看了小说,并且觉得有必要写点什么,写完这些就赶紧去争取每一秒钟复习。考完这一门我也将获得短期的解放。
        
        正式要写它的时候反而脑子里一片空白,残余的几个字眼也拼不成什么有结构的句子,那种喜欢的感觉在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时就剩下了“感觉”这个空体,我个人不是什么哲学家,也不常思考一些哲学问题,觉得这种空体就好像小说里经常提及的形而上。而它,之于我而言是存在的,存在的意义呢,也没有什么实体,或许是它成为了一种力量牵引我写下这些文字。你看我又写了一段的废话。
        
        大体上脑子里出现的是这么几个词:死亡般的绝望感。这个是《下午最后的草坪》带给我的感觉,也许是电影看多了的缘故,脑子里可以浮现那个夏日午后“我”在棕榈树般主人的草坪里最后一次修剪草坪,并且再次完成得近乎完美,主人因此很开心,请我喝了很多酒,表面上看似很平淡的故事,又是陌生人之间产生的某种奇妙的感觉,主人带我去看她女儿的房间,让我打开女儿的橱柜翻看她的衣服,让我猜测她是个怎样的女孩,这些行为都似乎不需要理由,也许有着她的理由只是藏在她心里面去了。或许就是因为开心了而想起些什么而被某种感觉的空体趋势着带领“我”做了这么多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就和那个和我做爱了的那个女主妇一样,只是她的意图更为明确一点。
        
        小说从头到尾的平静,整本小说集里的主人公都是这么一个闷的善于思考和猜测的人,相互吸引的陌生人之间的沉默包含很多无法具体言说的情感。那个夏日的午后我最后一次做修剪草坪这个活,之前我为什么要修剪草坪而后又为什么突然不干了这些和这个平静的炎热的午后没有什么具体的联系,只是因为它们而发生了而已,或许没有它们也会照样发生。最后这两个字很是关键,不然大概也没有这么多的不舍得。每个人都希望它能够再长一点,拿什么事情来拖延一点,但它还是结束了,我过度劳累和暴晒导致的晕眩,喝了几杯可乐吃了难以下咽的食物。开车离开了这最后的草坪。大片的沉寂,像典型的日式影像,带给人无端的压抑和忧郁。黄绿色充满了噪点的蒙太奇,午后,草坪,十一点就开始喝酒的高个子五十岁左右主妇,死去的美国丈夫,同样喜欢将草坪修剪得十分平整,十几二十的女儿的房间,简单得给人某种仿佛被威胁的压力,无止境的酒,和漂浮的不知道怎么收尾的关于两个相互吸引的陌生人之间的那种感情。
        
        大致上算是对自己的那些不成句子的思绪有了个完结,接下去就是好好复习。不希望把这些文字暴露无遗地抛给所有人看,但又想有个同样深有感触的读者一同缅怀这篇小说或者其他。写完这些句子后着实空白了一把,不知道该继续写些什么来拼凑这个结尾,就这样吧。
  •     小小的一篇短文,非常意识流。
      毕竟是小说的体裁。
      村上是超越时代的作家。
      虽然读的不多,但林少华的翻译,一定程度上铸就了林氏的村上风格。
      我试图通过那些中国文字去探寻日文原文的感触。
      作者脑海中的小船,找寻不到方向,所谓的中国,到底是否为目的地,所谓目的地,又到底是什么定义……
      作者脑海中的挣扎,用文字体现出来的细腻的内心彷徨,都是典型的村上。
      如同梦境一般,仿佛很清晰了,回想的时候又突然产生模糊的感觉。
      似乎可以抓到什么清晰的脉络,伸出手去却发现依然空白一片。
      中国是个关键词,却也不是一般定义的中国。
      若语言能解释清楚,则村上就不是村上了。
  •     都市的尽头。
       
      火车如是开着。从微开一条细缝,生锈的车窗望去,麦垛、灌木、电线杆。不知名的鸟横绕过缓慢行驶的列车。
      第几次这样匆匆的离开这座城市?
       
      好想与你乘上去中国的小船,只有你我二人。
      船儿永借不还。
      船儿永借不还。
      船儿永借不还。
       
      斑马线上人们行走的速度便代表了整个城市的速度,写字楼距地面的高度便代表了整个城市的孤独感。所以每到一个城市,总习惯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观察马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听听汽车烦躁的鸣声,看看被白云遮盖的高楼。
      当夜幕落下,在最高层俯视整座城的繁华。
       
      这便是为什么总习惯预定宾馆的最高层的原因。
       
      一直很喜欢《迷失东京》中的某个场景。斯佳丽·约翰森独自坐在窗台,环膝冷冷注视东京的人来人往。头无力的靠在擦的锃亮的玻璃上,听着声音渐渐模糊的音乐。
       
      虽然行程被挤得喘不过气,依然用每晚仅剩的零星时间阅读完了《去中国的小船》。不同的是耳边没有熟悉的千寻的歌,多出的是窗外十分钟一次的火车路过的轰鸣。
      伴着那一声声惹人心烦的闷响,读着最喜欢的一段。
       
       
      我站在车门前,把车票像怕丢失似的紧紧攥在手里,隔窗望着外面的景致。
      我们的街市。
      不知为什么,这景致弄得我甚为黯然神伤。
      城市生活者那如同举行某种年度仪式般地陷入的、像日常熟悉的浑浊的咖啡果冻一般的精神幽暗再次笼罩了我。
      脏兮兮的楼宇,芸芸众生的群体,永不中顿的噪音,挤得寸步难移的车列,铺天盖地的广告牌,野心与失望与焦躁与亢奋——其中有无数选择无数可能,但同时又是零。
      我们拥有这一切,而又一切都不拥有。
      这就是城市。
      蓦地,我想起那个中国女孩的话,
      “这里终究不是我应在的场所。”
       
       
       
      村上总喜欢把一些毫不相关连的东西放在一起,构成再形象不过的比喻。读他的文章,可以忘记他的国籍。像是汤祯兆评价的"从日本的村上到我们的春树",再贴切不过的形容。
      读他的文章,总是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孤独感。也许是他所说的因为在一个“高速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的缘故,也许是双脚离地面太远,也许是被掩埋在车鸣中的自己太过渺小而产生的那种无可救药的孤独感。也许只是一种怅然若失而已。
       
      去中国的小船上承载了谁?
      资本主义社会中孤独的人们,村上的读者,还是村上本人?
      是个人的忧郁,还是整座城的孤独?
       
      这些事情都已无从知晓,只有沿途的麦垛和电线杆无声的掠过窗外。乡村,这里是乡村。
      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匆匆的离开这座城市。或者说这种事情无关紧要,根本无需记起。
      反正对于一个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城市,一个人的来与去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只是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分离的人注定分离,重逢的人终会重逢。将身体缩作一团,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场所。
      也许不过是内心一个能供己喘息的平台而已。
      
      海风再一次吹进狭小的房间,我习惯只开一盏窗台旁昏黄的灯。少了火车的轰鸣,多一丝微凉的海风也是不错的。
       
      在海陆风交汇的地点,朝风庄上闪着微亮的灯。
      好想就沿着这海岸,乘上去中国的小船。
      船儿永借不还。
  •      这些都是作为小姑娘的我喜欢和热爱并不断努力追求的:认真地安排自己的生活,整洁、大大的写字台(就像菲比的写字台一样)、木质的书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安静努力的学习......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是为什么她要离开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在追求的过程中有痛苦、有挣扎、有快乐、有不断的发展和提高,但是永远都没有尽头。
       我们都是与众不同的。
  •     写的那叫一个随意呀,有点不知所云。也许是当年的他在写作上的一个尝试吧。
      跟书名的关系不大,奇怪的是为什么村上总是遇到些好奇怪的人呢?究竟是他身上具有吸引另一类人的特质,还是这些人物的特质处在他的幻想之中~~~
  •     读《去中国的小船》短篇集中《下午最后的草坪》。
      三月尾,这个时节在南方诸多城市已经春意盎然,草长莺飞,气温毫无悬念地攀升至十几、二十度。我却是拉紧上衣链,坐在贴近书桌边铺了座垫的椅子上,宿舍供暖已经停止。这是大连的春天,摄氏五度,没有鲜亮的草坪,没有嗡声作响的割草机,没有威士忌没有意大利面条。相似的只是这个季节依旧冷冰的海水,以及削去了温度的明晃晃的太阳光。
      村上在文章里所描绘出来的夏日景象,让住在我印象里的过去十多年的回忆,通通上泛起来。
        
      这篇《草坪》,如林少华在在序里说:“读着读着,我竟也想去剪草坪了,剪草坪是那样美妙——村上就是有这个本事。”
  •   过于跳跃?没有感觉出来呢
  •   我想你是喜欢得不到的东西。
  •   或者是得到了又失去的东西
  •   微妙的感觉
  •   讲的絮絮叨叨的,我一点也不懂,没有看过。大学也是在考试前的时候看小说。 现在工作了,真怕来这里,每次都发现有好多好多书要读,工作忙的没有时间,好像小王子说的那些只对“大事”感兴趣的人。作为一个读者,我还不够虔诚。
  •   嗯嗯 与楼主基本同感。
  •   不好意思,点错了
  •   实在抱歉
  •   写的很好,很喜欢你的文笔
  •   真想分你一点我们这里的阳光....
  •   善良的人儿!这几天大连也逐渐暖和起来了^^
  •   有人说看不懂村上,就不看。我也看不懂,但我爱看。总觉得村上的文字可以让我感受到一些共鸣的东西,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几天前也在看这本
  •   爱看那就是看得懂了呗
  •   能不能说说《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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