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1985.07 出版社:遠流出版 作者:韋伯 译者:康樂,簡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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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原始佛教轉化的一般因素
在印度貴族式的主智主義救世論(Intellektuellensoteriologie) 裡,原始佛教如果不是歷史上最後一個,也是其中最堅決也最首尾一貫的一個,以此,也可說是此種救世論的"極致"。就外在而言,佛教是救贖宗教裡唯一曾經,至少在某個時期內,亦即孔雀王朝時,成為全印度境內的一個支配性的官方教派。當然,並非永久。原因在於其內在理路及其外在的弱點,換言之,在實踐的態度上,佛教將救贖侷限於真正走上究極之道而成為僧侶的人,至於其他人,亦即俗人,則基本上無所掛懷。我們可以從佛教所頒給俗人的戒律中看出,這不過是些缺乏內在統一性觀點的外在妥協。尤其是,欠缺耆那教所創造出來的那種俗人的共同體組織。即使是修道僧組織本身,如我們先前所見的,也僅限於絕對必要的程度。此種俗人組織付之厥如的情形,在歷史上所造成的結果是:佛教在其本土上徹底消失。儘管做出許多妥協(我們將予以探討),佛教仍然不敵印度教諸正統和異端教派的競爭,它們可是知道如何鞏固俗人於其領導關係之下的
同樣的,佛教也證明其無力抵擋外來的勢力,特別是回教。除了瘋狂地毀棄印度所有宗教的偶像之外,回教侵略者當然、也特別企圖掃除被征服民族的領導階層,包括貴族──如果他們無法被改宗的話,以及僧侶──回教徒很有理由視他們為有組織的宗教共同體生活的真正擔綱者。如後文裡將論及的,回教在本質上打一開始便對修道僧的禁慾苦行抱持反感。因此,"光頭的婆羅門"、修道僧,其中特別是佛教僧侶,便成為回教徒首要無情屠戮的對象 。然而佛教的教派一般全都集中存在於僧院與修道僧共同體(僧伽)裡,這些若被消滅,佛教社會也就沒有了。事實上,在回教的征服下,其存在痕跡可說是絕無僅有的了。破壞是如此的徹底,以致於連聖地之所在,特別是藍毗尼(Lubini,佛陀的誕生地),"印度的伯利恆",也被忘得一乾二淨,直到歐洲人的考古挖掘才再度發現。其實,早在此一外來的災難之前,佛教在印度曾有的支配也已因其他救世論的競爭而不保。尤其是,在與他們相競高下的那場徒勞無功的鬥爭裡,佛教本身的內在結構也有了深刻的轉化。這使得他不再可能保有其於印度的支配地位,然而卻令其本質上以此種改變的姿態成為印度境外的一個"世界宗教"。
促成轉化的因素,除了無可避免的要適應生存於世間的條件之外,便是俗人階層的利害考量。尤其是這個俗人階層在本質上相當不同於佛教興起時的剎帝利階層和富裕商人(Schreschthi)家族。佛教的興起,和耆那教一樣,起先是得助於城市貴族,特別是市民階層的富貴者。拒斥祭司知識和令人無法忍受的儀式生活規制,由方言取代不可解的梵文死語,宗教上貶斥種姓對於通婚與社交的禁制,不淨的世俗祭司階層的樞紐權勢、為實際真摰地過著神聖生活的救贖追求者階層所壓倒,所有這些必然都是遠為正面切中一般俗人文化的特徵,特別是切中城市初次興盛時代裡富貴的市民階層之所求。當時,種姓的藩籬鬆解了,至少對宗教救贖的追求而言。唯有婆羅門的吠檀多學派堅持這樣的原則:唯有再生種姓的成員方能獲得救贖。數論派則毫不懷疑連首陀羅都有可能獲得救贖。佛教,至少在加入修道僧教團這點上,根本不問種姓的歸屬問題,儘管它如此重視言行舉止和教育上的出身,並且明白強調其大多數弟子是來自於高貴的身分階層。
這樣一種貴族的主智主義救世論正是原始佛教與基督教之間一切重大差異的根本所在。如我們先前所見,對後者而言,對立於任何一種貴族的主智主義,是根本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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