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背山:懷俄明州故事集

出版时间:2005  出版社:時報文化  作者:安妮.普露  译者:宋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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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以Postcards和《真情快遞》拿下美國筆會/福克納小說獎、美國國家書卷獎以及普立茲獎等多項文學獎的作家安妮‧普露,大概是近十年來美國最受推崇的女作家。她的作品文字奇特,故事動人,是電影最喜歡的改編材料。
本書收錄以懷俄明州為背景的11則短篇,其中三篇獲選入《年度最佳美國短篇小說集》,兩篇獲得歐‧亨利短篇小說獎。
安妮.普露在這本描寫孤寂、火爆性格和錯愛的小說集中顯現了熟練出色的文字和對懷俄明狂烈的摯愛。〈腳下泥巴〉描寫一個套牛牧人深陷在家庭和自我獨立間的漸深裂痕中,卻無法擺脫出來。〈半剝皮的閹牛〉描寫一位上了年紀的蠢駕駛,為了參加哥哥的喪禮而開車前往出生地牧場,卻在離家一哩處喪生。
〈斷背山〉描寫兩個西部牛仔的同志戀情。本文改編的同名電影,由李安導演,獲2005年義大利影展金獅獎最佳影片。
整本小說集亦獲紐約客最佳小說獎等三項大獎。描寫懷俄明州殘酷艱難的自然環境下,命運多舛的角色,從其人生歷練中淬瀝出令人不寒而慄、倍感神聖莊嚴之美。
本書作者普露熱愛地方歷史,多年來收集了北美多地的在地生活、事件的回憶錄與敘述。她實地在懷俄明州生活旅行經歷,參加牛仔詩會,參考地區史將其中的真人真事取來當作創作起點。源頭故事並從自然保育聯盟保護區獲得靈感。
「現實在這裡絕對派不上太多用場」。非現實、奇思異想與未必成真的元素,為這些故事添上色彩,正如真實人生因這些元素而多彩多姿的道理一樣。在懷俄明,最不奇思異想的狀況,是在這片艱苦的大地靠農場維生的決心。

作者简介

1935年生於美國康乃狄格州諾威治,1969年佛蒙特大學畢業,1973年獲蒙特婁大學碩士。她當過新聞工作者,替許多本刊物寫過非小說的文章,寫過幾本「如何做」(how to)的書籍,直到50歲以後才開始小說創作。
普露曾獲全國教育協會與古根漢研究經費,並多次獲選進駐懷俄明的優克羅斯(Ucross)基金會。1988年發表首部短篇小說選集Heart Songs and Other Stories,1992年發表Postcards,贏得1993年美國筆會/福克納小說獎,為首位獲得此獎的女性作家。1993年出版的小說《真情快遞》榮獲芝加哥論壇報心臟地帶獎、愛爾蘭時報國際小說獎、美國國家書卷獎以及普立茲獎。1996年6月出版的Accordion Crimes,2002年出版That Old Ace in the Hole。
普露1997年著手創作《斷背山》彙集的故事。本書多篇單篇獲獎:〈半剝皮的閹牛〉由蓋瑞森‧基勒(Garrison Keillor)推選編入《1998年最佳美國短篇小說集》,也由約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推選進入《二十世紀最佳美國短篇小說集》。
〈斷背山〉獲得1998年歐‧亨利短篇小說獎,刊登在《紐約客》後,獲得全美雜誌獎。次年〈腳下泥巴〉獲得1999年歐‧亨利短篇小說獎。同時,〈荒草天涯盡頭〉編入《1999年最佳美國短篇小說集》。接著〈身居地獄但求杯水〉編入《2000年最佳美國短篇小說集》。
整本《斷背山》小說集則榮獲1999年紐約客最佳小說獎(The New Yorker Book Award Best Fiction)、2000年博多書店原聲文學獎(Borders Original Voices Award in Fiction)及2000年English-Speaking Union』s Ambassador Book Award等殊榮。
安妮‧普露1995年遷居懷俄明州,但泰半時間週遊北美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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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37条)

 
 

  •     安妮.普鲁,一位年近70岁的美国女作家。也许她的名字,你还有点陌生,但提起由她的短篇小说《断背山》改编的同名电影,是否一下子就缩短了距离。不得不承认,现在影像作品对文学作品在声名方面有着巨大的扩展能力。
      
      与集作家与主妇,作品地域性明显的艾莉丝.门罗不同,安妮.普鲁一直以来从事新闻记者工作。走南闯北,直到50岁之后才开始长短篇小说创作。普鲁的笔法也与门罗有着截然不同方式。门罗是那种把细微处用放大镜无限扩大的写作,而普鲁则几乎抛弃了所有的不必要的抒情,所有无谓的议论,笔法简洁爽利,毫无矫揉造作之气。这也与她多年从事的新闻职业和年龄有很大的关系。俗话说,老了就辣了,辣了也就从容了。在我的阅读史中,没有印象曾有女作家能写出这样粗砺,顽强的文字。她写穷乡僻壤,风尘扑扑的牛仔,好像断臂山的风雪直扑我面;她写冰冷海岸的失败男人,好像冰雹在我的心窗里沙沙作响。她叙述,只是不动声色的叙述,有力地叙述,让一切在叙述中呈现出来。所以我一直觉得,除了安妮.普鲁无人可以写出《断背山》与《船讯》这样有着强烈中性色彩的文学作品。在她的作品里我们丝毫看不到,所谓“第二性”写作的某些特征----躲在小书斋里自我抒情,矫揉造作炮制出来的那些所谓个人"私语“。
      
      幸运地读者们还有安妮.普鲁这样大家气魄的女作家。她宽阔的自身情怀,她对人生的深刻认识,让我一次次“享受”着眼睛在掩卷后微潮的寂寞感觉。
      
       安妮.普鲁用了8年的时间,走遍了怀俄明的大山原野,耗费了大量的心血写出了《断背山》这样可泣的文学作品,不能不说我非常佩服。比起某些躲在书斋连日常生活都自理不足,凭空妄想出的那些“私语“文学,普鲁这样与地气完全接壤的小说,我唯一能说的只有两个字“真棒”。能写出《断背山》这样的并不符合文学常规的短篇小说,除了笔法具有强烈中性感的安妮.普鲁,几乎无人可及。我曾试想,如果是一位男作家来写,可能无法不带自身“偏见”地写出那两件套在一起壁橱衬衫的刺痛人心;如果是一位善写茶杯风波的女性作家来写,可能无法写出断背山风雪中两位牛仔原始而粗狂的感情故事。而安妮.普鲁,她做到了。她的文字有着完完全全的中性色彩,底气磐石坚定,如原木般朴素而又冷静。作品中不见作者丝毫的主观臆想,她只简简单单地讲深厚的爱,讲那些被控制了但最终将会释放出来的情感,讲每个人都是某人至爱一生的这个主题,这样的主题在安妮.普鲁的笔下结结实实像断背山的风雪与山脊,强大而且永恒。
      
      拥有岁月张力的安妮.普鲁老太太啊!你用只一个犀利的眼神,就将"残酷"的人生看了个底......
      
      
      
      
      
      
      
  •     《断背山》之前和之后——安妮•普鲁的叙事风暴
      你会因为不想戴眼镜而自杀么?
      有些人会。人们对待生命没必要总是一副仰望珍视的样子,假如宇宙存活了一百五十亿年,地球苟延残喘到今天也四十六亿岁了,那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又算个屁呢?生命就跟拖鞋一样普通,某些拖鞋在某些人的心中比生命这个烂货有价值得多。世间万物没有什么贵贱,人们珍爱自己珍爱的,排斥自己排斥的,就像狗喜欢对着东西撒尿,又爱闻其它狗的屁股。
      安妮•普鲁在《手风琴罪案》中充分阐释了以上观点,并且在她狂乱的叙事风暴中有限节制地为无数在艰苦命运中摸爬滚打又转眼被命运吞没的人冷冷地表达了自己深沉的同情和悲哀。说到底,生命依然是人类唯一真正拥有的东西,如若不是生活痛苦的像不打麻药又没完没了的剖腹产,又有谁会诋毁嘲笑生命呢?
      我猜测安妮•普鲁应该是经历过太多稀奇古怪毫无来由的厄运和痛苦,到如今才能如此疏离冷静地去叙述那些故事,但好作家都是造物主,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安妮•普鲁创造出了一个和现实如此相近的世界(几乎就是充满凌厉诗意的现实),那个世界便自己形成了一切。
      安妮•普鲁直到五十岁才开始写作,名声也不是很大。提到美国现当代文学,人们想起的总是约翰•厄普代克,菲利普•罗斯那些人,他们的作品中不会有太过分的痛苦,人物也不会太边缘化。这些作家们在有限的狭小世界里尽力施展自己的艺术技巧,在“适当”这个词上谨小慎微地开发艺术资源,对于非美国人的我们来说常常并不太能体会主人公那伦敦地铁一般的大脑迂回,只是羡慕他们无病呻吟的资产阶级生活而已。可是安妮•普鲁决不会满足于去描写一辈子无所事事头脑复杂的“美国人”。她要写的是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因为历史往往是在社会边缘徘徊的人在创造,社会中心的人去撰写。她要写的是失意的人,没有成功没有失败的人生是最无聊也最完美的,但是文学不可能完美。她要写的是被命运吞噬的人,人类最大的悲剧不是痛苦,而是无力抗争和遗憾无数的死亡。
      在知天命后的年纪写作,安妮•普鲁简洁的惊人,也啰嗦的惊人。她不会胡乱地议论抒情,或是外在的搞一些所谓的“新式结构”,可她对于人物和物品细致地热爱着实更加令人吃惊。在《船讯》中这些特点还处在一个温和的状态下,到了《手风琴罪案》,她事无巨细的罗列各种各样难以想象却又真实存在的事物,像一场风暴在纸页上旋转,让人眼花缭乱。她的语言极为简洁有力,很少耍弄花哨的修辞,充斥着残破的句子,这让她的文风拥有了一种狂暴的气氛,叙事节奏很快,情节飞速堆积,只是读者一个不留神就会晕头转向。这样的语言和叙事实际上更加适合短篇小说的创作,在长篇小说中过量的信息可能会让读者失去耐心。当然,总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船讯》。
      《船讯》获得过美国文学最重要的两个奖项:普利策奖和全国图书奖,这足可以证明《船讯》的出色。《船讯》讲述的故事散漫复杂,简单概括可以说是一个失意落魄的中年人重新找回幸福生活的故事,所以有那么一些人批评这个励志的故事颇有点心灵鸡汤的廉价味道。众口虽然难调,但不可否认的是《船讯》绝不是所谓“励志”的垃圾小品。小说伊始,安妮•普鲁就用一堆锋利的语言将主人公奎尔几十年的人生勾勒出来,随后又急剧加快情节的进展,一场失控的生活爆炸将奎尔扔进了漩涡,随着叙事进展,速度渐渐慢下来,回忆与偶尔克制的抒情穿插其间,让这部小说蒙上了一层冷硬地让人想哭的氛围。《船讯》充满了激情,翻开书就能感到作家对于这部小说热烈的情感扑面而来。这是一部一流作家在创作巅峰积聚热情写出的一流作品,即便是并不适合长篇小说的某些创作方式也完美地镶嵌在其中,它出色得令人战栗不止。
      随后的《手风琴罪案》似乎就没有《船讯》那样澎湃的艺术力量,因为文化的隔阂(这种隔阂对于大部分读者都会存在,因为很少有人像安妮•普鲁那样深入地了解过美国那么多不同民族的移民历史)冲淡了叙事中最激动人心的部分。
      《手风琴罪案》讲述了八个不同民族移民到美国的故事,通过一个制造噩运的手风琴连接到一起,每个故事都是贫穷、罪恶、痛苦、艰难、死亡这些人生下水道里才会有的肮脏东西的拼图。生命、爱情这类东西在这样一本书里矫情的可笑。《手风琴罪案》人物众多,每个人物都具有活生生的让人害怕的真实感,这些人从一出生就开始被苦难的令人作呕的命运里一点点煎熬着,可能生命里那些美好的事物都在这样的煎熬中迅速消逝殆尽了。写作这样的书有点吃力不讨好,因为它直击美国社会最肮脏的部分,还深刻地描绘出美国人看似开明实际上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这种歧视不只是美国人(美国人也不是美国的原住民,所以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美国人)造成的,也是移民造成的,各个地区的移民在内心深处鄙视着其它外来民族和本地居民,歧视是人类心中的固有顽疾,而且是相互的,体现在实际问题上不过是谁掌握着权力罢了。安妮•普鲁在书中的前言部分提到了《手风琴罪案》的写作过程一波三折,也写道她尽所有能力去了解手风琴混杂的文化和这么多不同移民本民族还有在美国衍生出的文化。这样看来,《手风琴罪案》在阅读上的障碍恰恰是它最难能可贵的地方,所有音乐、人物、物品、都是作者费尽心力淘换来的珍宝,她一股脑塞进书里,不做加工,就是要人们看看,这些都是真正的历史!这些才是所谓“民族文化”里最宝贵的东西!任何艺术化的委婉加工都是对它们的破坏!然后,读者面对着一开始令人眩晕的人名地名歌名物品名,慢慢在这些真实存在过的名字上看到蒸发眼泪的力量,看到无数的人面对无数的生活方式迎接了无数的死亡。
      此时的安妮•普鲁正处在创作疲劳的恢复阶段,随后,1999年《怀俄明故事集》出版,她迎来了另一次巅峰,《断背山》就来自于这部短篇集。
      我之前提到过,安妮•普鲁的语言和叙事特别适合于短篇小说的创作,这点在《怀俄明故事集》中完美地体现了出来,里面的每一篇小说都是精致的艺术品,而且这些短篇小说具有极为统一的艺术高度。很多作家都会出短篇集,但是往往集子里的作品质量参差不齐,只有极少数作家能达到通过一个统一艺术高度的短篇集来阐释某一个主题(比如爱丽丝•门罗的《逃离》)。《怀俄明故事集》也是如此,在我狭窄的阅读范围中,再没有一部作品能像这本书一样深刻灵动地描写美国西部和牛仔。这些像刀片一样锋利的短篇小说狠狠地划开文学艺术虚伪的层面,将深刻与艺术紧紧扎在了一起。
      李安靠《断背山》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也让安妮•普鲁取得了全球范围的巨大声誉。《断背山》叙述的爱情澄澈的令人心碎,这样的爱情故事是一种永恒的艺术,是莎士比亚、但丁式的经典之美。所以即使有那么多的爱情故事每天像生活垃圾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能够在艺术上震撼人心的依然少之又少。最难以置信的是,这样伟大的爱情故事竟然关于两个牛仔,而安妮•普鲁简洁冷峻的叙事中,竟然蕴含了无与伦比的温情。
      之后,安妮•普鲁写了一本长篇小说《老谋深算》,也是她第二本译介到中国来的小说。《老谋深算》相较于她之前的作品平淡了许多,她忠实地记录着那篇长条地上所有让她难忘的事物,抛却了激情四射和冷漠残酷,表达着自己想要表达的,呈现出了一种上年纪的人温和的幽默。
      安妮•普鲁在中国一共只出版了这四部作品,可是她特立独行的风格已经深深影响了所有曾读过她文字的人,她文字里的力量带着生命的温度,虽然她可能并不在意这种温度。《断背山》之后,但愿安妮•普鲁能再为我们创造出这些精致的艺术品,并且,我们不必害怕它们被摔碎。
      
      “可是,他始终无法形容生命中某些时刻的感受:两个声音交相辉映,像一对鸟儿紧贴在一起飞翔,让听者愉悦地为之一颤;或是乐声从乐器里喷薄而出,像从破裂的动脉里涌出的鲜血,踩在血泊中的舞者抓着舞伴滑溜溜的手,用嘶哑的喉咙叫喊。”
       ——《手风琴罪案》安妮.普鲁
      
      
      
      
      我实在控制不住想批评一下一个叫万方的所谓“文字工作者”,在安妮•普鲁的作品前面放上这个小学文笔又矫情得令人作呕的人的序真是对普鲁夫人最大的嘲讽。
      
  •     地图上的美国像是一块被分割均匀的牛排,中西部几个州——怀俄明、科罗拉多、德克萨斯十分方整,令人联想到黄石、沙漠、寂寞的州际公路和栅栏稀疏的农场。
      
      印象最深的是《半剥皮的阉牛》 、 《身处地狱但求杯水》,文字简练、朴素,像卡佛。但叙述方式是精雕细琢的,尤其是《半剥皮的阉牛》。两条线索由远及近、交替、纠缠、直至同归于尽。紧凑而清晰,很有阅读快感。
      
      到《血红棕马》时,已被作者训练得条件反射,以为必是则极为严酷的故事。而荒诞的结局让你只想自嘲——懦夫!
      
      相比之下,《断背山》过于甜蜜了,是吃完带血牛排后的冰激凌甜点。
      
  •     电影获奖那年,李安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这句话让无数的人唏嘘不已。以前一直以为断背山是个长篇,找来一读原来只是个两万字的短篇,而跨越的时间长度却是二十多年。读完后第一次感觉,就是李安也好,作者安妮•普鲁也罢,能把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淡淡容装在两万字左右的故事里,然后又被李安拍成了一个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真的都是非常有功力之人。
  •     这个小说所容纳的时间长度是二十多年,从一九六三年两人相识,到一九八几年杰克过世。除却开头两段是对恩尼斯现状的描写,起到引子的作用,整篇小说是以顺序的编年方式来叙述。
      这对短篇小说的文体提出了挑战。短篇小说总是在两万字左右把一个故事讲完,或者把一个思绪理清,这有限的空间所能容纳的细节毕竟有限,于是很多短篇总是截取片段,很少用顺序的方式横跨二十几年。这就是这篇小说的神奇之处,也是它可以改编为一部电影长片且电影基本遵循小说情节的缘由所在。
      世间千百种感情的形态里,这个作者要写的,是一种质地坚硬的感情。这种坚硬的质地渗透在小说的字里行间。比如小说开篇就写恩尼斯的现状:他起身,搔搔肚皮与私处的楔形灰毛带,拖着脚步走向煤气炉。——此后的叙述里,充满了这样的浑浊、粗糙与坚硬的气息,也可以说是厚重的感觉。绝不是电影里的那种干净甚至轻盈。
      首先是在一九六三年,两人分别作为牧人和营地看管人在断背山初识。两人渐生好感。小说这样描写恩尼斯认识杰克不久后的心情:恩尼斯在逆风骑马回羊群的途中,四面一片变化莫测、醉意朦胧的月光,他心想自己从未如此开心过,感觉可以伸手刨出月球白色的部分。然后他们再生感情。在断背山度过了短暂却铭刻心里一辈子的夏天。分手时小说这样写恩尼斯:恩尼斯感觉有人用手一下接一下地拉出他的内脏,一次一码长。
      再见面是四年后。此间他们都经历人世沧桑,恩尼斯结婚生育两个女儿。杰克浑身是伤病。曾经沧海却依然为水。他们这四年后的相见让感情深入骨髓。
      这是详写的两个时间段,之后略写,他们经历哪些变化几笔带过,过去的年岁用了这样的表达:年复一年,两人的足迹遍及高海拔草地与山地排水区,骑马远赴大角山脉、药弓山脉,走访阿布罗萨卡山脉、格拉尼茨山脉、奥尔科里克等南端,也到过……而这所谓的年复一年的每一年里,他们能相见的只是一次两次而已。
      时间来到一九八三年,他们再一次回到断背山。都到不惑之年,磕磕碰碰青春燃尽。若说他们心里各自还有什么重要的,那就是彼此。这一次杰克发泄出他心里所有的怨念,他说出:“你对我太重要了,恩尼斯,你这个贱货婊子养大的杂种。要是我知道怎么戒掉你就好了。”而恩尼斯的表现呢——仿佛遭子弹射中心脏,脸色灰白,皱纹深刻,他露出苦笑,双眼紧闭,拳头紧握,双腿朝下凹陷,以膝盖着地。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相识是在断背山,最后一次相见也是在断背山。这之后不久,杰克意外死去。恩尼斯到杰克的老家,想要把他的骨灰带走,洒在断背山。这也是杰克活着时的期望。杰克父母不同意。恩尼斯来到杰克的卧室,发现杰克的一件衬衫里,套着自己的一件衬衫。
      小说的结尾,照应着小说的开头,也用了两段写恩尼斯的现状,他对杰克的梦见和怀恋。最后一段是这样的:他所知道的情况与他试图相信的事物之间有些许开放的空间,而他却无能为力,何况,既然填补不了就得咬牙隐忍。
      ——这就是这个隐忍的故事,关于隐忍的感情与隐忍的人生。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不需要界定,这就是爱,或者说,爱就是爱。
      
      
      
      
      
       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四日
      
      
      
      
      
      
      
      《断背山》,选自《近距离:怀俄明故事》,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1月第一版,宋瑛堂译。
      
      
  •     I first read "Brokeback Mountain", the short story on which Ang Lee's new film is based, when I was wacthing judging a short story award in 1998. It's by Annie Proulx, but I didn't know that then. The names of the writers were stripped from the works for the purposes of the competition. The early pages of this unknown western narrative did not interest me, because I thought at that time, and think still, that the myth of the Old West, with its gunslingers and traditional masculine bravado, was stifling, repellent, and misguided. And yet I remember calling out to my wife, midway through this particular story, saying, "I'm reading this cowboy story that I thought I was going to hate. I thought the only way I was going to like it was if these cowboys had sex! And then they did!"
      
      It is hard, therefore, not to think of Brokeback Mountain as an incredibly salient political statement for troubled times. I'm sure that there are many public relations professionals right now trying to pretend that this is not the case, that this film is not an affront to certain senators from Wyoming and Texas and Utah and Colorado and Montana and Idaho, and perhaps an affront to the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himself, who comes from the state often burlesqued in Ang Lee's film. The president, I presume, will not be screening it at the White House.
      
      In truth, many things act against the prospect of success for this ambitious project. The script was kicking around for almost seven years and even a director as accomplished as Gus van Sant could not find actors who were willing to undertake it. It was budgeted at a level so thrifty that it's a miracle it looks as stylish and painterly as it does. This was likely to be a famously unproduced movie. And yet here it is.
      
      In the United States, where it opened recently, Brokeback Mountain is being marketed as "a great American love story". However, just as it was impossible to know that the same director's 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 was subtitled, until the lights dimmed and the projectionists rolled the film, you will find this beautiful, still, melancholy cowboy movie - which concerns a fervent and furtive romance between two men in the rural American west - a bit, uh, surprising if, like many in the US, you harbour the prejudice that a great love story takes place between a man and a woman. Yes, there's no doubt that the studio that released Brokeback Mountain is keen to stay on message. And yet calling Lee's film a "gay cowboy movie", as I've heard it described, would not exactly be a way into the hearts, minds and pocketbooks of, arguably, the most homophobic nation on earth. Of course, whether it is a "gay" movie or a "love story" is one of the interesting questions about Brokeback Mountain
      
      By and large, the narrative of Brokeback Mountain follows the outline of Proulx's justly celebrated short story, which first appeared in the New Yorker magazine in 1997. A young ranch hand in Wyoming, Ennis Del Mar, signs on to do some sheep herding in the Rocky Mountains one summer, in the process meeting another such young man, Jack Twist. The two become fast friends, and there the matter seems to rest until a night when the temperature has plummeted and they elect to share a tent. As in the helter-skelter of Nature, which seems to unfurl limitlessly just beyond their tiny provisional shelter, one thing leads to another, after which the two spend the rest of their allotted time on Brokeback Mountain, the summer range for their flock of sheep, like lovers do.
      
      The rest of the story is told through crosscutting, as the men try to go back to their respective lives as before, unperturbed by this unbidden, unsought, yet life-changing experience in the mountains. Ennis marries the lovely Alma, and almost immediately he begins to make a botch of their union, though he manages to help raise a pair of adorable daughters. Jack, meanwhile, meets and haphazardly courts a somewhat loose rodeo girl from Texas, Lureen. He finds prosperity as a salesman of farm equipment in her father's business. Still, Jack, of the two men, is the more willing to try to pursue his secret life. The results are not only bad, but potentially dangerous, as Ennis warns him, during one of their later semi-annual assignations: "This thing grabs on to us again in the wrong place, we'll be dead."
      
      Proulx's story is largely told in a laconic third-person voi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nnis Del Mar. The accounts of Jack are mainly available to the reader through dialogue between Ennis and Jack. But in Lee's adaptation, a number of Texas-based scenes are invented for Jack and his rodeo-girl wife, Lureen. While the Wyoming scenery of Ennis Del Mar seems sand-blasted, woebegone, and desperate, as if cribbed from the dust bowl photos of Walker Evans, the Texas scenes are hyperbolic. Lureen has four or five different hairstyles in the film, each of them excessive, and on the basis of this film it appears that no man can live in Texas without a bola tie. It's as if Larry McMurtry, unable to match the wry but stoic tone of Proulx's story, has bulked out the screenplay with additional material from his own early work.
      
      Brokeback Mountain is a luminous, startling and sorrowful portrait of a love that truly can't be spoken of by its nearly wordless participants. As such, it is almost as affecting and classically sound as Romeo and Juliet. Therefore, it's not only important to see this film. To wrestle with its successes and mild imperfections is practically a civic duty of thinking persons, lest we should give in, the way Ennis Del Mar nearly does when he says ruefully to his beloved Jack: "If you can't fix it, you gotta stand it."
  •     Reading the original novel of Brokeback Mountain provides two levels of enjoyment - in addition to reading the delicately written text itself, it provides another perspective through which Director Ang Lee's mastery of literary adaptation can be appreciated. Oh yes, I'm a fan of Director Lee.
  •      其实看这本书我是冲着《断背山》这篇去看的。现实也只是看了这篇。虽然看过李安的电影,但是在书中更可以感觉到故事的韵味啊。短短的十几页,就令我沉醉在这个凄美的故事里。最后的那句:杰克,我发誓。。。。。 还是令人感动到不行。
      
  •     那一年,他们住在寒冷的断背山上,当时他们拥有全世界,毫无不对劲之处。——小说《断背山》
      
      安妮.普鲁:
      
      近距离:怀俄明故事。本书中最喜欢的一篇小说是《脚下泥巴》
      
      来自一位年界五十的女人的狂暴书写。——我们丧失的不仅仅是爱与理解。然而活着能做的愉快的事情并不多。但是我们拒绝做这些,因为我们接受了某种更为残酷和隐秘的奴役,这种奇怪的奴役令我们左右为难。“高度社会化生存”——我们必须靠毫不隐晦的交换和买卖活着,一种可怕的现代式连坐。
      
      安妮.普鲁:怀俄明州的感觉是“让人亢奋”,无垠的大地解放了我的视野,也解放了我的思绪。我对那里大块的草地,广阔的落基山脉特别有感觉。想像一年四季的野地上的种种变化,时间、阳光、山岭、溪水共同在大地上作画,有什么地方比大自然更适合于归隐?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爱无处不在,却因人而异,我对此深信不疑。如今爱已经不多见了。厌倦了分裂、仇恨、灾害、战争、死亡,人们都渴望知道,有时候爱会以强大而永恒的方式存在着,并且对谁都有可能。
      
      
  •     呵,顺带着把七情六欲都错个位置。
      
      《断背山》我已经看了有段时间了,一直写不出什么,通篇流畅到象在掐点。A说,小游哭,我哇哇大哭;A说张嘴惊讶,我嘴就合不拢;还说,什么都忘记吧,我大脑一片混乱;最后问说,你什么都不会忘记是不是,我拼命点头。这是我看完后的感受,象被遥控了。
      
      我首先声明不反对通行婚姻,我觉得爱情没有性别之分,爱上异性是爱,双性恋也是爱,也许会更是游刃有余的表达,爱同性,也是震撼的在爱着。这部片子里的爱,就是我想得到的爱,不管跨越了多少年,感情没有变味,不管世事有多牵绊,变化又多少,我爱你,忘不了你,这是男人女人都想得到的爱。看到最后,Ennis把从Jack那里带回来的两件衬衫变了个位置,原来在外面的那件属于Jack的衬衫套进了原来在里面的属于Ennis的那件,并说了一句Jack,I swear. 我再也忍不住了,管他呢,先哭了再说。Ennis说这句话时的忏悔心情我觉得很悲切,就象他明白他们之间的爱情,这么长的时间里,涓涓细流也好,惊涛海浪也罢,Jack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承诺,真的是戳在心尖的痛。面对爱,谁都会有柔软细腻的一面,一定是这样,不管这个男人或者女人多么的不解人意或者不细心,都会有这样的时刻。只是因为爱的能力不同,才会表现的程度会有所不同。
  •     上午送来安妮普鲁的小说集,非常惊讶,平邮什么时候这么快了。买这本书,除了对作者的需要(她有一种女性作家少有的粗粝感,不只是她的题材,很难得有这样阳刚的女作家),更多的是想读一读《断背山》,想了解他们的爱情,是怎么个产生。
      
      结果发现,李安真忠实原著。安妮(这样称呼让我想起另一个超超超女性的女人||)不给爱情萌芽的动机,让他们始终相信,只是对彼此身体的需要。小说里一个细节,是说恩尼斯和杰克分手时,恩尼斯没来由地想吐。忘记电影里有没有这细节了,反正我是快看哭了。
      
      再发现的是,李安选择的正确。(我还是要提电影啊)小说结尾说:“他所知道的情况与他试图相信的事物之间有些许开放的空间,而他却无能为力,何况,既然填补不了就得咬牙隐忍。”这多东方,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电影结尾让我觉得狗血的升华情节,恩尼斯抚摸杰克衬衫的那段,果然,读小说惬意多了,该死的煽情的音乐,有时候你出现的很对,有时候就过了。这段是我对电影唯一不喜欢的地方。
      
      由于安妮普鲁能写优秀的短篇小说,她就是大家了。她已经是目前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了。
      
       2009-07-15
      
      
      (到现在我还只读了这一篇。。汗)
  •      电影还没有看过完整的。看到翻译本里,杰克说我就是戒不掉你的时候突然觉得,电影应该是很不错的,这么收敛自然的感情,于国人来表现一定是让人欲生欲死、欲罢不能的。一直不觉得同人的感情不能接受。可是很多影像中的同性恋感情被表现得有点让人莫名其妙。以为gay不是怪胎就是易装癖就是神经质。很少有作品能够表现这种有点禁忌的可是无论如何想来还是自然的感情。爱恋,无论同性之间、异性之间都是那么的微妙。强烈的时候你只能CANNOT QUIT ,可是面对现实的世界,你也只能无力的妥协,然后在心中留一座神圣不容侵犯的断背山。
       电影获奖那年,李安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这句话让无数的人唏嘘不已。可是拳头大的小算盘戚戚然的真正原因也只有自己知道了。人和人的感情是很微妙的。有时候那么脆弱可是有时候又那么的强悍。
  •     《近距离-怀俄明故事》
      安妮普鲁著
      宋瑛堂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
      16元
      
      封底的纽约时报的评论很在点上:“普鲁以散文体书写人物,笔法狂暴,震撼,娴熟,一笔将人物带至边缘,再作势让人物超越极限。”
      
      我喜欢《半剥皮的阉牛》,《寂寞海岸》,《断背山》几篇。特别是《半剥皮的阉牛》技巧,对比,贫富之间的实质,童年和暮年,他乡和故乡,一生一瞬写得极为成熟。
      
      她的技巧和细节还是有迹可循的。比如用广告,广播,歌曲来提示时代;对人物之间的关系往往是一两句精到的比喻进行小结。像《寂寞海岸》对一段婚姻半自传性的点评:“我与赖利不合,修也修不好。感觉如同热浪和龙卷风迎面袭来。可让我抓紧保身的东西不多”。
      
      她对大自然的描写已经不像是纯自然景观的描述了,而和整个文风是一体的。暴烈,壮观,残酷,毫不怜悯。不是奇观,而是家常便饭。
      
      她的风格和历练来自于大学毕业后,婚后在怀俄明的一生。
      
      在飞机上读完《近距离-怀俄明故事》中的《断臂山》。
      
      晚上躺在宾馆小床上,暖气片煊热,撩开窗帘,窗玻璃却触手凝冰,窗外是无限的深蓝夜幕,覆着点薄的碎云光。时间,空间都渐渐隐散,终将生活于其中的那块天地的逼仄也不成问题了,只剩下睡眠。
      
      怀俄明的故事渐渐出现在脑海里,勾魂。心里有锥刺的痛,刺痛过去,人裹挟在麻木怅惘的海洋里,一直延伸到梦里。
      
      短短25页的故事回味无穷。短促而有张力,银钩铁划般快笔,关键处,转折处,短短一两句,呼出停着长云的青山,暴风雪前的紫云,恶魔能量沸腾的大风;呼出黎明之际顺着梦境的翼板向白日滑动的此生不灭之情。
      
      Annie Proulx在极短的几个字内呈现精确动作,致命场景,奇异色彩,灼热激情。一个呈现高潮和反高潮的能手。第一次做爱,只是一句话:“惟一的声响只有几下骤然吸气声及杰克憋气说‘要走火了’,随后静止,熟睡”。只给你看水的痕迹,你却知道水源处曾有高山峡谷间奔腾翻涌的震耳轰鸣。
      
      当他们拥有全世界的那个夏天,其中有一段令杰克回忆,渴望起来既难以压抑也无法理解。“当时恩尼斯朝他身后靠近,抱住他,以沉默的拥抱满足了某种共享而无关性爱的饥渴。…恩尼斯的呼吸缓和寂静,悄声呓语,在点点火星中前后微微摇摆,杰克则毗倚平稳的心跳上,低哼的震动恰似微弱电流,令杰克以站姿入睡。恩尼斯说:‘该上床了,牛仔,别学马儿站着睡啦’。那次睡意沉重的拥抱,后来在杰克的记忆中凝结固化,成为两人分隔两地,刻苦难捱生活中惟一毫无造作,迷醉入魔,至福充盈的时刻。”
      
      杰克,恩尼斯两个名字刚刚看会搞混,但当弄清一方主动一方被动后,作者精妙用心,准确刻画才一层层剥现开来。赋格在分析《热带病》阿坚和阿东的“求偶仪式”时,暗示出两情中主动一方的焦灼渴望,焚心似火,放纵自虐和被动一方的轻微“兽性”。先不论性的政治学,这“主被动”本是人类情感天平上恒久不对称的码子,是命运,是世间常情。好的艺术家往往能在这世间常情里细作文章。
      
      Annie Proulx对牛仔生活细节洞若观烛。还没有读到原文,只看中文,看不出翻译水准,但节奏语气用词很讲究。 小说比电影还好。问题是,这两个各具灵魂的作品之间有没有可比性?只有电影方能让我看到漂浮于俗世之上的断臂山,看到无奈无骨如此深邃的蓝天,闻到欣快刺骨的空气,高地鼠尾草香气和记忆中的细微气息,听到令人悲恸的北地平原的低鸣强风。
      
      恩尼斯(Heath Ledger)和杰克(Jake Gyllenhaal)出众表演像结结实实的伞骨,把断臂山曾经的恋情撑起来。恩尼斯,眼一抬,嘴唇抿着一咧,厚重牛仔服外,眼睛肢体意蕴深厚又朴素,雄性强悍中的温柔,我甚至想说――优雅。杰克,夜幕降临,杰克前倾看着层层紫色远山,牛仔帽子的后弧线勾勒落拓性情,衬出杰克年轻忧郁的脸,一尊石化的妖冶兽像。天地不仁。
      
      小说中两牛仔在断臂山无人之境产生感情,作者铺排似曲苑流觞,渐渐生出姿彩。那一夜,恩尼斯唱着沙哑动人的《草莓沙色马》,杰克哀嚎粗浊的口琴和那首悲伤的圣歌《步行水面的基督》。那时薰衣草天空的色彩褪尽,冷风下沉,篝火把靴底与牛仔裤铜柳钉烤得发烫,你递我接喝着威士忌,肉身的相遇水到渠成。
      
      两位年轻演员遇到这样的戏,真真幸运。两人间的第一次,那种辽广大地上,漂亮雄兽间特有的似斗似戏的爱,微妙平衡的角力,凝而欲发的热流。次日,恩尼斯在青山绿石上骑马徘徊,在生命激情澎湃后的孤独,若有所失。他是被动,被情所动,深陷其中。虽不明其理,欲赋说辞,却不能自已。
      
      
  •     把译文和原文细细比较过,终于领略台湾译者的大师手笔。
      真希望大陆的出版社继续引进宋氏翻译的另一本普鲁的作品《恶土》,但看来没有指望,也许只能到台湾买这本《怀俄明故事》续集的译本了。这本书显然并没有为广大读者认可,许多人读不出翻译的味道,实在是遗憾的事情。
      这在鄙人来说还是一件特殊的经验:宁可读翻译版本,而不去读外文书店可以找到的原文版。
      就我看来,只有这样力道的中文,才显得今天的中文还剩下些许文学味道,我认为,宋氏的译文实际上创立了一种文体风格。这种风格是现代大陆文人中完全罕见的。
  •     在hku的main libary里无聊时看的,结尾处,两人相叠的衣服,纠葛纠葛,忍不住掉下眼泪,怕别人看见还偷偷地用书挡着脸
  •     他轻轻的带走那件衬衫——虽然他稍有佝偻的身材不再能撑起牛仔的双肩。看了眼远方,飘落的是属于昨天的印记。那一刻,我没有悲伤。
      
      人生中的感动决不能轻易的碰到,但这次,我知道我感受到了一个牛仔为那种刻骨的爱做好不回头的准备。然而爱的欲望离开得比他当初的来临更加让人躲闪不及,于是,我相信,命运总是喜欢把人嘲弄。
      
      爱一个人好难,被爱好难,相爱更难。并非是上天都在妒嫉每一对相爱的人,而是人们面对那样的爱还来不及躲闪。
      
      爱是什么?
      
      好俗呀!不过是个被反反复复拿出来争论却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问题。
      
      其实快乐比估计更需要勇气,放弃却远不及接受更值得尊敬。当被世俗死死的缠绕,大多数人只不过是向“天性”作了一次怯懦却又再平凡不过的妥协;而有人则将整个世界都抛起,不顾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的人应当包括你我,因为任何人都不应该放弃心底对爱的忠诚!
      
      不愿相信,更不能否认,总有那么一天,我们都会变老,爱在时光流逝中慢慢沉淀为心底埋藏的讯息,一切是都归于平静和安详还是被时光掩住了生气?那时的人再也不会为爱而神伤,亦不会哭泣和吵闹,不是因为人不再在乎,而是因为曾升华的爱已经凝华位闪亮的晶体。
      
      难忘《Brokeback Mountain》,之所以难忘是因为人物的话语中充满了让我久久无法释怀的深刻内涵。年初Daniel给我买来了原版的小说与剧本,忙里偷闲,草草翻阅,那竟是一种呐喊……
      
  •     《半剥皮的阉牛》
      
       梅罗功成名就却从来不曾有过衣锦还乡的念头,在他内心深处,应该是以背叛牛仔遗风为耻。即使坐镇华尔街,相信也羞于在故乡人面前提及。男人需要事业与爱情,怀俄明的未来,不过是倾听别人的故事,或是变为别人口中的笑谈;故事的主角与听者之间,并无清晰的鸿沟。半剥皮的阉牛已属顶级传奇,不过被人当作调情与戏谑的工具。令梅罗惊骇的,不是故事里的血腥气,而是传奇背后琐碎庸俗的本质。他或许渴望父亲情人的肉体,却被弟弟更大胆的欲望所扼制。怀俄明的土地上没有清规戒律,因此父亲隐忍未发,梅罗却感觉受辱——世界如此大,为何父子三人要如同困兽一般在一个女人的笼子里撕咬残杀?这女人如马匹般粗鄙。外出之后,女人如过眼云烟,始终难忘的,还是她低沉的嗓音。与魅力无关,只因对最初的挑逗印象深刻,如同第一次梦遗。
       梅罗搬离故土,事业有成,买卡迪拉克胜过家庭主妇买白菜的潇洒,貌似彻底脱离荒芜土地与抵押贷款的命运之圈。然而圈子一直都在,不过由实体化为隐形,如同齐天大圣为阻止妖魔靠近施展法术在唐三藏身边划下的无形屏障,以为已突破界限,猎物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其实,那0.01公分的距离才是真正的生死界限。
      
      
      《脚下泥巴》
      
       戴蒙德的故事很主流:有生理缺陷的男人,凭借象征着暴力、野性与勇气的骑牛运动获取现实中失落的快感。如同嫖客频繁出入烟花场所满足旺盛的性欲,戴蒙德亦恋上骑牛赛场。荣誉只是附属品——他并非不了解拼死一搏却换来观众嘲笑与嘘声的失落与愤懑,“管他妈的,老子就是爱”,爱的不是竞技,只是另类的高潮。少年时父亲离开前施予的残酷打击令戴蒙德严重受挫,虽然从不提起,但阴影却如同水银,在往后的成长岁月里,悄悄潜入每一根脉管。于是血液变质,精神坠落,直至无鞍骑乘出现,宛如神奇的解毒剂。戴蒙德一食上饮,但终身无法摆脱毒素;只因解毒剂一面解毒,一面吐出新毒。生死两重天,戴蒙德的生命辗转与低谷与高潮之间,从落差中获取动力,被迫前行。
      
      
      《工作史》
      
       这则故事最短,乍一看十分无聊:叙述一个普通人的就业史,与其称共为小说,不如说是一份完备的履历表。然而这份履历表却相当耐看,如同一粒槟榔,人们一嚼再嚼,并非是因为其味道甜美。
       最吸引人的,也许莫过于转瞬之间浏览人生起伏的快感。生活跌宕起伏,当事人受尽折磨,化作文字之后,并不比报纸中缝一则不起眼的讣告更吸引人。它们如同旋转木马上破旧的一匹,刚一启动便已转开,偏离了读者的眼球。来不及细看精细的纹饰,只看见全身皆是油漆涂成的斑驳大字——失败。
       李兰德的人生从未偏离过失败的航道,然而却难得遭遇灭顶之灾。也许水深已足以将人吞没,只是怀俄明草根天性的坚韧就像救生圈,总能帮助他们浮出水面。李兰德一生不停地尝试,却总是缺乏眼光与手段。虽然失败接踵而至,但继续前进才是生活的本质。不怕失败,就怕停滞,生命在于继续。即使继续的是失败,总好过一潭死水。
       阅读一个失败的人生,难免会产生快感。作者刻意的平淡语调,更是将原本浓重的悲情成分抹煞殆尽。听不到怨言,看不到眼泪,读者暗自庆幸自己的人生强过李兰德,嘲笑李兰德屡屡犯错的愚蠢,没有不安。
       也许每个普通人的人生都可用失败二字总结,所谓普通,都是因为梦想破灭。考不上心仪的大学,念不了心仪的专业,娶不到心仪的女孩,住不上心仪的房子,开不上心仪的车,找不到心仪的工作,生下考不上心仪的大学、念不了心仪的专业、娶不到心仪的女孩、住不上心仪的房子、开不上心仪的车、找不到心仪的工作的孩子……没盘过店铺、养过猪,并不代表并没遭遇失败的机会。风平浪静的失败,与举家迁徙的失败,在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风平浪静总比举家迁徙来得好罢?开大卡车走遍全美的经历,不如家里的一方井口,人们不稀罕。
       时代变迁借人物收听的新闻道出,不管越战也好,邪教徒集体自杀也好,皆游离在个人生活之外,不如人造奶油让人印象深刻,更不如兴建州际公路来得重要。最后干脆驶离李兰德的人生航道,“谁也没空听新闻”。
       终究,怀俄明是世界的一部分,而世界只是怀俄明的背景。
      
      
      《血红棕马》
      
       活跃气氛的小故事,就像春晚上的相声或是小品。希茨喜欢喝发油,这一开场设定已确定了本文的喜剧路线。为皮鞋割下死人的腿,把马养在家里,有胆割下死人腿的牛仔竟然会早起赶路去发报祝贺母亲的生日,见到人腿后“凑过去看个仔细”并“私底下其实很得意”的马主,眯着眼望着马主的“幸存”牛仔……这不就是西部风格的无厘头嘛。
      
      
      《身居地狱但求杯水》
      
       连这一点你都相信,你必定无事不信。
       都说最毒妇人心,但残忍也有等级之分。开膛破肚、满纸鲜血淋漓的套路,幼儿园小女生也会,效果如同好莱坞B级片——顶多是令人想吐,几时真正吓倒过观众?普鲁的残忍应该在排行榜最前端占有一席之地。即使并非动物保护主义者或素食主义者,看到一头活生生的牲畜被大卸八块,也会为那哀鸣与嘶号而心悸;而屠夫执掌屠刀稳如泰山,于热腾腾的血泊中岿然不动,刀锋在关节的缝隙与柔软的肌肉间游走,冷静而精准——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并非杀戮,而是彻底的无动于衷。
       普鲁写拉斯马森车禍的惨状,如同小学生学习描写自家的塑胶玩具,一只被划破的澡盆小鸭,一个摔碎又被重新粘贴起来的泥娃娃;写拉斯马森裸露行为的危险,似邻里间闲话家常,又似电视新闻里无关紧要的画面,一闪而过。普鲁从不曝光人物的内心世界,每到边缘,视线便立即转向,对准窗外风景或日常器物,呈现出水晶球般的意象,任由读者自行窥探揣摩。拉斯最终的遭遇何其震撼,本是洒狗血的好材料,然而我们只看到空镜——成千上万的蚱蜢撞击房屋的东墙,接着便上片尾字幕:冰人与廷斯利两家的命运并无不同,施暴者与受害者家庭的命运,皆未因此事发生任何改变。
       怀俄明空旷的土地如同黑洞,悲剧,喜剧,传奇,平庸,统统被吞噬。个人的一小步等于集体的一大步,这是个笑话。瓦解的农场,不知埋葬处的农场主,没有谁的故事比一粒风沙更值得记忆。
       地狱里能有一杯水?连这一点你都相信,你必定无事不信。
       普鲁写下一幕人间悲剧,不过想告诉我们这个道理。
      
      
      《荒草天涯尽头》
      
       这个故事大概是最不容易理解的。拖拉机当然不会说话,奥黛琳的孤独与欲望必须有所寄托,于是便如同幼儿一般,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幻想中的伙伴,借它之口诅咒心头恨。曾经的驾驶员莫里斯,拖拉机说他试图对奥黛琳下手,幸好及时死于非命;父亲用啤酒毁坏刹车系统,因为他总是烂醉如泥。这样的控诉,奥黛琳也许在心里模拟了千百次,终于有机会上演。另一方面,拖拉机是坚硬的金属制物,将它大卸八块,是女儿内心对独裁者父亲的判决与杀戳。
       珊珊所在的拉斯维加斯与怀俄明的荒原是天堂与地狱的两极。珊珊穿泳衣,染发,练健美;奥黛琳穿及膝的大T恤,偷听无线电,干农活。珊珊的世界里,五光十色的人群来了又去;奥黛琳与自己成年来遇见的唯一一个陌生人结了婚。
       阿拉丁是一根马桩,栓住了每一条绳索。尽管他也向往天空,但只是为了更好地监控大地。马桩终被拔除,已经使用手机“与远方某人交谈”的泰勒必定会脱离现状,因为当年那个苦苦寻找郊狼耳朵的少年,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想要“这些东西”。婉涅塔必定会前往拉斯维加斯,也许一去不回。婚礼小麦是她的根,早已被斩尽割绝。奥黛琳原本有同样的机会,但她竟为自己埋下一根新的马桩——命运真的是一位讽刺大师?
       久站不离去,总有一天会轮到你坐下。
       奥黛琳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以为自己终生没有坐下的机会,因此太早投降。于是站成化石,最终,将化为一根盐柱,伫立在通往生机的旅途上
      
      
      《一对马刺》
      
       身处怀俄明荒原,日复一日面对同样的风景,重复同样的工作,或许人人都有过逃离的念头;唯有豪尔那样的外乡来客,拥有众多的城市见闻,寻求异样刺激,且随便可全身而退,后顾无忧,才会将怀俄明与银河系皆视为新鲜乐土。人人困守当地,四周一切无不司空见惯,无法挣脱。昂贵的彗星马刺横空出世,打破传统。诱惑与梦想此次降低高度,竟然把握得住,因而人人全力以赴。马刺总归是马刺,并非图腾、吉祥物、神器。或许带来一线光亮,在片刻间照亮某个角落,却不能长出翅膀或是飞出神灵,带领主人去往极乐世界。命运的车轮继续前行辗压,吞噬、牺牲、背叛……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一个不少。马刺可能成为传奇钻石般的荒原生活新见证,但毕竟价值有限,最终如它的名字一般划过怀俄明的黑夜,消失无踪。
      
      
      《孤寂海岸》
      
       不在压抑中沉默,就在压抑中变态。更多的人在一成不变的乏味与荒凉中慢慢化为尘土,余下的人并非幸存者,而是毁灭得更惨烈。醉酒驾车不算违法的地方,自制力是唯一的法律。希望已远走他方,就连DNA也退化出丑陋的面目。遍地皆是陷阱,聪明者小心避让,冲动者一步不慎,便尸骨无存。
      
      
      《怀俄明历届州长》
      
       夏伊本可挣脱故乡的束缚,无奈怀俄明施展黑魔法,以灭门惨剧将他挟持。他不堪束缚却又无可奈何,正欲全面投降,忽然冒出韦德。韦德无聊烦闷,想让世界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祭出环保大旗。明明是根弱不禁风的稻草,绝望的夏伊却当他圆木,只要牢牢抱紧,也许有一天会飘出蛮荒洪水,重返文明世界。夏伊走上韦德一手搭建的祭坛,成为鲜美可口的祭品。生活终于了结,夏伊如愿以偿。
       怀俄明历届州长必定与别处有所不同。所辖之地有如地狱般荒芜无边,子民个个面目狰狞,女人退化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中性生物,中产阶级明亮的厨房、丰富而清洁的冰箱、保养良好的汽车、精致的洋装、白皙细腻的肌肤、纤细的高跟鞋与自大幅玻璃窗射入的灿烂阳光远在天边。文明与秩序为何物,剥下人皮制作皮包皮鞋的奥斯本州长和毛毯飞人埃默森州长多半一无所知。终结农场、驱赶养牛人;保卫农场,消灭入侵者……人民不劳州长费心,一手建立自己的生存法则。与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与滥用私刑是生活的正轨,州长与他们代表的秩序只是墙上褪色的旧照片,仅供人民取笑涂鸦。
      
      
      《加油站距此五十五英里》
      
       秩序进入怀俄明,便如河流进入撒哈拉,渐行渐细,行至克鲁姆先生的农场,完全蒸发。
       光明与希望尚在五十五英里之外。太遥远。
       如果你居住在荒郊野外,你就会自个儿找乐子。
       怀俄明的乐子,是文明世界的恶梦吗?
      
  •     跳闸了,忽然不想修理,点起一支蜡烛,在微显橘色的光下,读安妮•普鲁的小说。一手擎着书,一手在椅子扶手上摩挲,不时敲打几下,猛地记起以前听过的一首钢琴曲,开始翻箱倒柜,找出那盘蒙了尘土的磁带和几年不用的随身听,扒拉出两节电池,听那乐声。
      “老家伙”的音效已经很差了,但葛利格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还是那么跳跃,音符的清脆中有种遒劲感,一下、一下从键盘上飞到半空,等一阵风飘过,消逝在窗外霓虹的涟漪之中,打碎城市里的浮光掠影,将浩渺的群山置于眼前——怀俄明州空旷、原始的野性世界,真切得像这本书的名字:《近距离》。
      不是第一次看安妮•普鲁的文字,只是《船讯》中呆头呆脑的主人公,不大适合这粗放的浪漫感觉,纽芬兰的冰场给人窒息感,对生命的敬畏不自然地流露;怀俄明州的山脉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略带霸道的亲和力让人不可抗拒地步入其中——它像头巨大的熊,慵懒地趴在一边,眯起眼,任人抚触它的毛,趴在它的身上,听着血管里涌动的怦怦声。
      不知道为什么,书里把《断背山》放在最后一篇。可既然名气大,还是得从它读起。安妮•普鲁曾说自己很幸运,在所有改编成电影的小说中,《断背山》的改动最小。确实,情节和电影一模一样,但很明显,李安在画布上尽情注入了色彩,鲜艳的张力将蓝天、白雪、青山紧紧抓牢,在鸟鸣山幽之中静静注视一对不同寻常的恋人。“高山上,唯有他俩翱翔在欣快刺骨的空气中,俯视老鹰的背部,以及山下平原上爬动的车辆灯光,漂浮于俗世之上,远离夜半驯良农场犬的吠叫声。”美得令人绝望的景色里,原著的意境被忠实地保留,它的迷醉感触手可及,奥斯卡小金人不蹦到李安怀里,才是怪事一件。
      一部好电影有足够的本事让时间慢下来,让心情宁静,话不多,意味会随着镜头从波光中滴洒出来。但小说不完全是这样。“石头在脚跟边滚动,紫云由西推挤而来,降雪前夕的金属味逼着他们前进。高山上恶魔能量沸腾,覆上薄薄的碎云光,大风梳整青草,吹得受伤的高山矮曲树与细长岩片发出野兽般低鸣……”这样的文字随处可见,安妮•普鲁比李安要粗砺得多,女性特有的柔美在她那似乎不见。
      不知是否因其先人在那里生活过的缘故,安妮•普鲁像眷恋大北方的杰克•伦敦一样,不肯离开怀俄明半步。吐痰、粗话、骑牛、千里驱车,农场、犍牛、篝火、吱吱作响的窗户、灶上的平底锅……脏兮兮的衣物和牲口棚里散发出的浓重味道,几近可闻。就像牛仔们套马鞍的那种利落似的,怀俄明的风疾速划过,安妮•普鲁躲在它身后,一笔比一笔短促,催着角色快跑,让故事像山脉的线条一样简洁。
      情感巧妙隐藏,需要极度的细心,才能在一个词语中寻得兴奋或者失落。就像《断背山》中的恩尼斯,在不得不和杰克分手后蹲在一旁呕吐;就像他在知道杰克死后,对着后者留下的那件衬衫颓然神伤:“明信片下,他敲进一颗铁钉,挂上铁线衣架与两件旧衬衫。他往后站,看着这份组合,眼洼流出几颗刺痛的泪珠。”每至此时,你都无法冷眼旁观。假使你有机会走在怀俄明农场外的栅栏前,手里拿着根小棍漫不经心地敲打木栅时,忽然依稀觉得脚边有株流泪的小草,或者一朵叫不上名的野花,大约能体味到这貌似不羁的世界里,还弥漫着触动心弦的气息。
      和《断背山》一样,其他几篇小说,没有任何喜剧色彩。被牛踩伤的骑牛者、负债累累的农场经营者、被流弹打死的汽车司机是小说的主角。换作在城市里,他们充其量是边栏新闻里的人物,但在边远之地,当他们喝上一口酒、扬着套牛绳圈向空旷之地呼啸而去时,在广袤土地和大风雪使之显得孤零零时,竟有些奇妙的光圈笼罩在其身上。
      “现实在这里绝对派不上太多用场。”这是印在扉页上的一句话,出自一个退休农场工人之口,初看起来,确有诗一般的憧憬在内。知名的黄石公园就在怀俄明境内,间歇喷泉、峡谷、麋鹿、大角羊遍布其中,它的野生态或许是怀俄明的缩影。安妮•普鲁把放牧、露营、游荡种种迥异的生活置诸文字,带给人的诧异感,毫不亚于从都市里走入自然时面对鬼斧神工发出第一声赞叹那样,随即生出不切实际地幻想。而冷静下来,你才会慢慢注意到,风化的沙雕中,蛮荒仍在以它的无情刻画生活,与你如同初恋的、边远的浪漫里,少不了独特的血色味道。
      现实如山风,在冷峻中被岁月折磨。牛仔距离自然太近,生命的予夺更为直接,离别便超乎寻常的痛苦,然而安妮•普鲁诗化的文字令我们着迷,以致我们一直忘记:它不过距离我们太远,才导致激情的幻象而已。
      
  •   《血红棕马》很喜欢。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_^
  •   This is a true book review...
  •   jack,i swear!love is a force of nature!
  •   电影里有那段恩尼斯在路边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情节。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那一段都能让我眼眶湿润。
  •   电影里有。
  •   好文笔!!!
  •   俺羡慕安妮普鲁那种狂飙又简洁的写法。俺是:拖泥带水师奶:)
  •   如果中文能翻译出这些特点那和原版就很像了。原版也很有特点,通俗不好读(毕竟是俚语多的小说),但很有意思。
  •   这本书和最近李娟的[我的阿勒泰]有异曲同工之处
  •   不错,同样觉得翻译十分有味道。
  •   翻译的确很牛叉
  •   真的,这个翻译神了,读起来感觉一气呵成没有停顿的
  •   简版删节了多少?
  •   自己对照呗,网上有英文原版下载啊。
  •   有人说,翻译很差劲,到底怎样啊,弄得我都不想买了。当当和卓越,这本书后面都有人评论说翻译太差。
  •   我觉得味道很足,很耐看。不广告。
  •   平生所读的翻译小说译笔最烂的一本,好好的一本书被糟蹋的不像个样子,这样的东西能拿来出版简直就是个笑话。太委屈普鲁了。恶心。痛。
  •   >_< 翻译到底怎么样呀 楼主大赞的是哪个翻译啊 为什么卓越评价翻译那么那么烂呀
  •   楼上,翻译很好!你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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