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9-5 出版社:江西高校出版社 作者:申平 页数:180
内容概要
申平的小小说给读者感受很深的是如下两个特点:一是以很精练的篇幅表现出丰富的思想容量。比如《摔跤》《作家的父亲》《母亲的守望》等,申平在他的主人公身上寄托了自己的美好理想和愿望,也描述了美好理想与残酷现实、与当下生活中人性的弱点之间的无奈之处。这种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小小说,确能令人读后击节叫好,并回味再三。这就是思想的力量。二是作品选取的切入点以及切入角度十分独特。比如《记忆力》《黑框》等,往往将笔锋聚焦于一个情节或一个核心道具,然后层层展开,并从中挖掘主题、刻画人物。选对了这个“切入点”,那么这篇东西就成功了一半。而所谓功力,就体现在这里了。
作者简介
申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郑州市小小说学会理事、惠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作家。迄今已发表作品200多万字,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和小小说作品集5部,小小说作品数百次被选人《小说选刊》和《中国小小说300篇》等文集、权威选本中。电视剧《你好,西拉沐沦》《心中的佛珠》分获“飞天奖”、“金童奖”和全国少数民族题材“骏马奖”;少儿电影《戴佛珠的藏娃》获广东省“五个一工程”奖特别奖;广播剧《会说话的佛珠》获广东省“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广播剧一等奖。
书籍目录
爱情纽扣戒烟摔跤母亲的守望苏东坡和他的女人们(三题)作家的父亲作家的母亲追火车飓风本色火车上的少女放驴小子给咱写个墓志铭垃圾夫妻老娘巢谷白狼白蛇成仙记狗宝狗患猎狼二题狐心怀念牛浪漫或恐怖之夜狼涎刘大肚子人王虎王(三题)寻找大黄马英雄的传说“闲员”许克武战马火龙驹记忆力大师风采老爹的腰带猎兔龙头小丁投稿圆梦这条小路妻的心态抓狐绝方车祸窗外,那棵杏树水哨献血绝路一枝玫瑰花情书重逢女诗人许丽丽活人让尿憋死局长的爱好姐夫的帽子哥们儿好似并蒂莲浪子回头歌唱家杨百万谁能打我耳光滑石粉机关潜规则女大学生宿舍的虱子黑框黑匣农场那头公猪过把瘾领导出书捉鬼高级送礼火葬ABC
章节摘录
爱情纽扣 阿辛两口子是一对霉鬼,竟然双双下岗。做买卖、开餐馆,他们全都做不来,他们只好靠那每月一两百元的下岗费和过去的积蓄度日。日子当然一天比一天拮据。 日子一紧,心里就烦,两口子自然免不了吵架拌嘴,特别是女人,便渐渐埋怨起阿辛没本事来。哼,你看人家谁谁谁,再看看你…… 你看他好,去嫁他好了! 呜呜,都怪我当初瞎了眼,让你用纽扣骗了我。 哎,我说,你可不能这样说话。那纽扣可是我们的爱情象征啊! 爱情个屁!爱情能当饭吃吗? 啊呀,你这没文化的家伙。看你今天这样子,我当年那么追你真不值! 阿辛摔了门,气咻咻地去街上瞎转。他不知怎么就进了一家纽扣商店,站在柜台前,傻呆呆地看着玻璃柜中的纽扣出神。那个站柜台的小姐,竞幻化成了老婆当年的漂亮模样。 那日他到商店来买纽扣,一眼看见卖纽扣的姑娘就着了迷,两眼直直地把姑娘看得红了脸。“喂,你买什么?”姑娘不满地瞪他。 “哦,我买纽扣。”他慌里慌张地说,眼睛依然贼一样往姑娘身上溜。 这天回家,小伙子失眠了。他整夜都在盘算怎样接近和追求卖纽扣的姑娘。他终于有了一个好办法,每天去买一枚纽扣,这样,他便可以在挑选纽扣时看几眼他所痴迷的姑娘。姑娘起初不理他、烦他,但是终于有一天,她主动问他:“你怎么天天来买纽扣?” “我收藏纽扣。知道吗,就像集邮那样……” “哟,看不出你还是有心人。” 他们就这么熟悉起来。姑娘从主动帮他介绍纽扣新品种开始,一步步走入他的怀抱。到他们结婚时,他已有了一大包纽扣。这时老婆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搞什么收藏,但她很幸福,称这纽扣为爱情纽扣,结婚二十多年了还一直珍藏着它。 可是现在老婆却说,他用纽扣骗了她,爱情不能当饭吃,这多叫人伤心。难道世界真的变了么? 阿辛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就为这句话,阿辛一连几天不跟老婆说话,老婆也不理他,两口子搞起了“冷战”。 忽然有一天,阿辛在街上真的遇到了一个收藏纽扣的人,而且他专门买前些年出的老纽扣,阿辛便把他领回了自己的家。 看到包袱里各式各样的纽扣,那人的眼一下亮了,他说:“这些纽扣我全要了,给你们最好的价钱。” 他算了一下,给他们开了两万元的价,并说马上去取现金。 阿辛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好像做梦似的。看着那人兴冲冲地往外走,阿辛老婆突然喊了一声:“你等等!” 那人只好站住了。 阿辛清楚地听见老婆说:“算了,这纽扣我们不能卖。” “什么,不能卖?你们嫌钱少,我再加一万。” “再加十万也不卖。”老婆平静地说,“这是我们的传家宝,是我的命根子,咋能卖?你说呢阿辛?” 阿辛觉得心头忽地一热,不由重新看了老婆两眼,仿佛又看见了她过去的美丽模样。“对,”他说,“是不能卖,就是穷死,我们也不能卖它。对不起了。”那人看看他俩,又看看他们寒酸的家,叹口气说:“都有病吧?”恨恨地走了。 阿辛两口子四目相对,一股久未有过的激情和冲动都在心中升腾起来。 戒烟 这故事是宋大烟袋自己讲起的。 那时候,宋大烟袋给小学校当工友,敲钟。宋大烟袋的烟袋和钟锤差不多大。每天总见他一手拿锤,一手拿烟袋,一边敲钟还一边抽烟,真是双管齐下。 忽然有一年,不用敲钟了,刚穿死裆裤没几天的娃娃们突然一夜长大,大模大样来请宋大烟袋参加他们的“造反队”。宋大烟袋骂: “我打你们这帮兔崽子!”将他们轰了出去。 以后他就天天站到钟底下抽烟。 这年,他在校园里种了不少烟,秋天收获颇丰,他抽烟更来劲了。他说:“烟就是我的命。” 忽一日,宋大烟袋发现有人在偷他的“命”。几个小将头目总是故意当着老师的面吞云吐雾。 宋大烟袋气得差点摔掉了烟袋。 那天,人们看见宋大烟袋一个人跑到野外提回几只癞蛤蟆。他把几片烟叶铺在地上,把癞蛤蟆放上去,猛将桌子一拍。蛤蟆惊得一跳,便尿几滴尿在烟叶上。一拍再拍,烟叶上便星星点点。宋大烟袋仔细将烟叶搓碎晒干,故意放在桌子上。 第二天,几位小将又在做鬼。宋大烟袋忽然手提烟袋进了教室。他一声不响,阴着张脸瞧着几位“贼子”。 陡然,“啪”地一声响亮,宋大烟袋的烟袋敲在桌子上。不知怎的,几位小将浑身一抖,竟齐齐丢了烟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裤裆。宋大烟袋再敲,每敲一下几位都是一跳,样子很像蛤蟆,裤裆里洒下一股股尿来。 宋大烟袋越敲越猛越敲越急,一直把那杆心爱的烟袋敲碎方才住手。再看几位小将,裤裆早已洇湿,眼泪鼻涕也早已湿了前襟。 从那,几位小将再也不敢抽烟,更不敢胡闹,他们看见宋大烟袋便像老鼠见了猫。 后来,学校的钟声又响了,宋大烟袋的手里却没了烟袋。 再到后来,几位小将长大成人,都有了出息。有一天他们见面,决定买一个特大烟斗去看宋大烟袋。 宋大烟袋已认不得眼前的几个年轻人。年轻人拿出烟斗,他才张开缺齿的嘴巴笑了。 “我早戒烟了。”他说,“那回整完你们我就戒了。” 几个年轻人眼睛发潮。 宋大烟袋最后还是收下了烟袋,作为纪念。 他的绰号仍叫宋大烟袋。 摔跤 大沙滩上正有一伙人在摔跤。 沙滩旁停着几辆小汽车,显然不是一般的人。午后,阳光强烈,农人都歇晌了,沙滩周围便异常宁静,于是这伙有身份的人才敢如此放浪形骸。 摔跤的主意是张头出的。刚才车子经过大沙滩的时候,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段遥远而又清新的记忆跃入脑际,他不由叫了一声:“停车,快停车!”张头打开车门走出来,心一下子醉了。多美的大沙滩啊!白如银、平如镜、软如垫,连八十老翁见了,也想上去打个滚。他迈步走上去,仿佛一下子走入一个童话世界。大沙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猛地一下子扑在上面,就像孩子扑进了母亲的怀抱,惬意地打了两个滚,真想吼上一嗓子什么“风”…… “来,过来,咱们摔个跤吧!”张头冲着陆续走出车门的人喊叫,他看见所有的人好像一下被定格了,接着又面面相觑。很明显,他们都以为自己喝多了或得了精神病。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们呐,当官都当傻了!难道咱就会整天开会训人?你们看,多好的沙滩啊,来吧,轻松一下!” 大家一齐松了口气,又不约而同转动脖颈看一看周围,这才迈着犹疑的步子向张头走来。张头一下子扔掉了西装,又甩掉皮鞋,朝手心啐口唾沫,搓搓,挥着手臂叫阵:“来,今天我打擂,有种的,上!” 摔得太不精彩。一行人全不是对手,张头并没觉得怎么用劲已经摔翻了一溜,其中一位局长不摔自倒,四脚朝天在沙地上说:“我摔不过你,认熊行吧?” 张头心中便有几丝不快,同时又有几分疑惑:怎么都不敢跟我动真格的呢?他慢慢捡起西装往身上穿,眼睛直愣愣地望着远处。他的脸突然泛起光辉来,重新甩掉西服,大踏步往沙滩边上走去。 世上难道真有同样的生活场景重复发生吗?真的,眼前的情景千真万确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那个牵牛站在沙滩旁的壮小伙子,不就是当年的自己么?而自己不是当年的县委孟书记吗?只不过是时间不同,人物角色不同罢了。他加快脚步走过去。 小伙子壮得就像他牵着的牛,酱色的胸膛在阳光下微微起伏,他敞着怀,下身只穿一条短裤。“伙计!”张头叫道。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孟书记就是这么叫自己的。小伙子睁大眼睛打量他,显然是在猜测他的身份。“伙计,”张头继续叫,布起满面笑容,“忙活啥哩?来,抽一支吧?”他习惯地伸手摸烟,才想起没穿上衣。他不好意思笑笑:“伙计,你敢过去摔跤么吗?” “什么?摔跤?”小伙子脸上现出讥讽的笑容,“就你们刚才那也叫摔跤?” “当然不叫,太没意思了。”他顺着小伙子的意思说,“要不咋来找你呢?” “你是个啥宫?”小伙子重新审视他。 “啥官不官的,咱俩一样都是人!来,有种没?咱俩摔一跤!” 小伙子受到鼓舞,松开牛缰,猛一下抡成个光膀子:“摔就摔!你不怕骨头散架,就来!” 他在心里喝一声彩:这小子,怎么和自己当年说的话一字不差?两入搭起了架子,开始在沙滩上转圈,柔和的沙滩在他们脚下滚动、呻吟。他们都不时被对方抡起又落下,于是都有了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张头开始发喘。该死!当年的雄风哪去了?年岁不饶人哟。小伙子开始占上风了,张头感到小伙子越来越像根不可撼动的石柱,他甚至连他那硬硬的胳膊也抓不牢了。小伙子突然大吼一声,只一抡,便把他扛到肩上,开始一圈圈转动……好!有种!完全和当年自己摔孟书记一样!他立即做好了挨摔的准备,更准备象孟书记当年一样,爬起来拉住小伙子的手说:“来,咱们交个朋友!” 但是耳畔却传来一阵严厉的呵斥:“快放下!放下!那是县委张书记啊!” 他突然感到身下的石柱软了下去,软得如同一根面条,一点点把他往下放。 “摔!摔呀!”他忍不住喊起来,脚却已经着了地。“唉。”他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用恼怒的目光看着手下这伙人。“你们!”他只吐出这两个字,便不知往下说什么好。再看小伙子,正局促不安地在一旁发怔,脸儿涨得通红,仿佛犯了罪一样。 “太可惜了!”张头想, “一切都和当年相仿,只是结局差异太大,太可惜了!” 部下们一起跑来扶他,关切地问着:“张书记,怎么样,摔着了没有?”他苦笑了一下,推开他们自己站起来,轻轻摆一摆手说:“你们都先行一步,好不好?让我……”他过去拉住了那小伙子的手:“走,咱到那边去,肃静儿地再摔一跤,交个朋友,好吗?” 小伙子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疑惑,但他还是点了头。 张头想:我就不信找不到当年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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