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最后一盏灯

出版时间:2008-4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作者:赵福莲  页数:380  

前言

  生命里那一盏灯  赵福莲在桃花岛的海边购置了一套房子。  虽然拥着西子湖的杭州具有天堂的美称。赵福莲还是心心念念地要去桃花岛住上一段日子,在那里,可以洗褪掉城市的喧嚣与人世的烦恼。  抱膝坐在岛边的山头上,身后是葱郁的树草,眼前是海与天。蓝与青,远与宽,都调和成无边的一色。飞落到海面上的鸥,又斜着飞去天空,仿佛成了天与海的连线。  看日出日落,看云舒云卷,心中一片空,一片明,似乎不沾染什么。  待到夜黑了,起身下走,往自己的二层小楼而去。四周草影、树影、林影、山影,都成了朦朦胧胧层层叠叠的剪影,深着的,浅着的,深浅都融成明暗的轮廓,晚来风带着凉意,传着隐隐的海浪的拍打声。  人生与岁月,都一般的蒙蒙而又空空,沉沉而又邈邈。忽见一盏灯,恍如一个浮着的念头,微红地亮在漫天漫地的岛影之中。一时收步,让那点灯火完全印入心境中,活泼泼地跳闪着。于是,灯便是活动的岛,岛便是沉静的海,海便是无穷无尽的天地,天地便是独自的“我”。  于是,赵福莲写了这部长篇小说《生命里最后一盏灯》:一个渔家女子的生,一个渔家女子的命,生与命的意义其实是不同的,却都那么简明;一个渔家女子的爱,一个渔家女子的恨,爱与恨的程度完全是不同的,却都那么平实。生活与爱恨,都由一个渔家女子折射出去,展开了一个海岛的生活。生离死别,婚嫁情爱,是现实的,是沉重的,是生动的,是多彩的:下海捕渔前的祭拜仪式,传讯海难后的哭海场面,大婚迎娶、代人订亲的风俗,偷情欢爱、族规严惩的习惯。仪式场面,风俗习惯,自是渔岛生活的独特。又呈现着一个完整的人世。有善良,有凶恶;有懦弱,有狠毒;有真诚,有欺诈;有慈爱,有忤逆;有觉悟,有沉溺;有悲,有喜:有歌,有哀……  一花便如一方自然,一人便如一个世界。  赵福莲曾经写过几本禅宗高僧传记式的小说,其间,尽现禅意幽远。而这一部长篇小说写的却是普通底层人的人生,那么具体,那么实在,通篇透着意蕴深远的人生哲理。  其实,禅境本来便是平常的,活泼的。  2003年12月4日于南京寓所

内容概要

  《生命里最后一盏灯》是一部描写封建时代浙东海岛渔家女性命运的小说。渔家姑娘水竹从小失去父母双亲,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结婚后,她备受嫂子的冷待,并不幸陷入一场婚姻骗局,嫁给了与自己没有丝毫感情但又善良木讷的渔民海生,从此过着一种倍感痛苦、备受折磨的生活。她在相亲时认识的“贱民”阿岛是个英俊壮实的青年,他深深地爱上了水竹,他的爱点燃了水竹濒死的心,两个年轻人冲破封建思想和世俗的桎梏,以生命为代价,演绎出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惨剧。不幸一个接一个降临在他们身上,但他们仍在心中坚守着自己生命里最后那一盏希望之灯。小说充满悲情,闪烁着人性的光芒,展现了一幅生动的海岛渔民生活风俗画。

作者简介

  赵福莲,笔名莲子、柏树子等。1985年毕业于浙江大学,现在杭州图书馆从事研究工作。从事文学创作近二十年,已在全国报纸杂志上发表作品二千五百余篇,三百五十余万字。散文曾在全国、省市级比赛中多次获奖。连续多年被杭州市作家协会评为优秀作家。已出版散文集《坐拥一窗缘》、《都市稻草人》、《一路上有你》;读史随笔集:《1929年的西湖博览会》、《读史札记》、《千年灵隐》、《西溪》、《西溪古今诗文选》、《走读海宁》等;出版长篇小说:《生命里最后一盏灯》;在台湾出版的长篇小说有三部:《安世高大师传》、《黄檗希运大师传》、《法融大师传》;十六集电视连续剧:《生死呼唤》(与上海著名作家叶辛先生合作。另有同名小说正在销售中)。现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浙江省音乐家协会会员,杭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杭州西溪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杭州西溪国际笔会副会长等。

章节摘录

  初秋的午后,阳光弱了起来,树上的蝉鸣仿佛也失去了夏日的高亢与精神,叫得有些温软,有些缠绵,缠绵得让人怀疑蝉是否正在怀春?  张水竹坐在一面模糊且有裂缝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如桃花初开的脸,心底里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感。这是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因幸福而脸红,眼睛里也因这第一次生出的幸福感而漾动着脉脉的情意,这情意当然是暗暗地对一个男人而生的。  三个月前,陆家媒婆登门为她说亲,对象是舟山水月岛水月村的__二个年轻后生,姓李,名叫海生,比她大四岁,据说家境很不错,有两间楼屋,是独生儿子,人也生得十分亮堂。嫂子一听,忙说:“好好好,这么好的人家哪里去找!”当时,她在一旁听了心里没底,都说“十个媒婆九个谎”,谁知对方是丑是俊是好是坏呢!婚姻大事理该慎重,岂能草率了事?她知道嫂子早就嫌她了,巴不得她早点出嫁,所以,不管丁啊卯的,一口就应允了。  好在订亲那天,媒婆带着海生来了。他们提来大包小包的订亲礼,外加两条大黄鱼。一进门,媒婆就笑着说:“快把黄鱼摆起来。”水竹的哥哥水根把黄鱼摆在桌上。媒婆说:“摆错了,摆错了,鱼头倒过来,要朝着男方家摆!”  水竹知道,这是老规矩了,鱼头朝着男方家摆的意思,就是要女方一心一意在男方家落脚生根。  海生背对着水竹坐在一条长凳子上,从背后看过去,他长得虎背熊腰,高大魁伟。水竹心里想:可千万别像我的好朋友槭树子那样嫁个豁嘴巴呀!心里担心着,又不敢大了胆子走过去看,只得忍着性子,在一旁时不时地偷偷张一眼。  好不容易熬到吃中饭的时候,水竹终于看到海生了。海生就坐在她的对面,一看他的面孔出人意料的好看,她的脸就红起来了,烧起来了。她连忙低下头,捧着饭碗却不知如何动筷子。  媒婆眼毒,放肆地笑起来说:“啊哟哟,你们看,你们看,水竹的脸红得像红烧螃蟹了。看样子,她是喜欢海生的。”又转头问海生:“海生啊,你喜不喜欢水竹啊?”。  海生的脸也红了起来,深深地看了水竹一眼,接着又看了她一眼,狠着劲点头说:“喜欢的!”在海生的眼里,水竹是一朵出水的芙蓉、出尘的莲花,漂亮极了。  确实,整个村子就数水竹长得水灵,大她两岁的槭树子也长得不俗,但性格比她粗野一些。槭树子原名张水花,因她性格急暴,所以村里人都叫她“槭树子”。槭树是一种很难近身的植物,人只要一碰上它,全身就会出现红疹子,又痒又痛,且一时治愈不了。  水竹吃完一碗饭,海生站起来要为她添一碗。水竹说:“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海生就去夺她手里的碗,水竹不肯,两人你夺我抢的,碰着了手。水竹像触了电一般放开了手。海生充满柔情地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去盛饭,盛回来后放在她的面前,回到座位坐下时,又忍不住看了水竹一眼,发现水竹也在看他。两人便各自红了脸,低头吃饭。  媒婆说:“啊哟喂,看看,这小两口头一次见面就你恩我爱嘞!”这时,水根坐在一旁厚道地笑着。  水竹的嫂子吃空了碗,让水根去添一碗饭,他迟迟疑疑地磨蹭着不起身。水竹的嫂子骂一句:“死鬼,你看人家海生多会体贴人,媳妇儿还没过门呢,就懂得这样疼人了!”  水根说:“你要是还没过门,我也给你盛饭去!”水竹的嫂子气得差点噎着,顺了顺气,说:“快去吧你!”水根很不情愿地去盛饭。  那天,海生临走时,趁着旁边没人,悄悄地看着水竹,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深切的同情,又似深深的眷恋,还含着一种无声的叹息与无奈,但更多的还是青年男女钟情以后的兴奋与荡漾。海生的这种神情,在水竹看来,是一种从心底里生出来的满意,嘴里没说一句话,一双眼却把什么话都说了。水竹心里是明白的,虽然面对着他无声无息,心里面却有万语千言,本想说上一两句,只因媒婆的声音响在屋外,他们马上分开了。  此刻,水竹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若三月桃花,又想起媒婆说过的一句话:“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喜欢这句话。她第一次投胎投得不好,生在海岛,三岁时失去父亲,五岁时又死了母亲,是哥哥既当爹又当娘又当兄长地把她拉扯大的。可自从嫂子进门后,她的好日子便没有了。哥哥一向疼她疼惯了,稍微对她好一点,嫂子就看不顺眼,夹枪带棒地总要说一些难听的话。平日里,她做死做活,也看不到嫂子的一张好脸色。每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腰酸背痛,骨头散了架似的,唤爹喊娘都无济于事,第二天一早起来照样干活。苦日子好像没有尽头,每天望着白茫茫的海面,她深叹一口气浅叹一口气,叹来叹去还是老样子。比她大一些的女伴都嫁走了,但传回来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海岛的女人能有几个命好的呢!不是老公出海打鱼死了,就是老公赌博喝酒打老婆。跟她最要好的槭树子早在一年前就嫁给了水月岛水月村的长发。长发倒是个老实人,可惜是个豁嘴巴,对着你一说话,唾沫珠子飞出来,溅你一脸。加上他那一副墨黑的牙齿,让人想起烧饭的锅底。  想到这里,水竹暗自庆幸自己找了个好老公。她打心眼里喜欢海生。他不光相貌长得好,人也细致,连眼睛看人的神态都同别人不一样。他的目光就像温柔的海风,把她的心吹得像海水一样一浪一浪的,至今仍在她心里荡漾着。水竹想:她第一次投坏了胎,第二次总算是投对了!  转眼间就到了迎亲那一天。  按舟山各岛的风俗,女人出嫁,都得穿戴凤冠霞帔。据说宋代的康王南逃到舟山时,有一位海岛上的姑娘救了他,他说等他回宫坐稳龙椅之后,就把这位姑娘封为正宫娘娘,还说到时派人来迎接她时,要她在门口悬挂布裥为号。小姑娘一高兴,把这事跟娘说了;娘一高兴,把这事跟邻居说了;邻居一高兴,把这事跟乡亲们说了。康王派人来接时,家家户户门口都悬挂起布裥,根本分不清哪家的姑娘是康王的恩人。为了感谢这位姑娘,康王下了道圣旨:所有舟山海岛的姑娘出嫁时都按公主出嫁的规格,穿戴凤冠霞帔,还要坐花轿。海岛人虽穷,但姑娘出嫁时,凤冠霞帔还是要备一套的,花轿也是要坐的,这毕竟是姑娘在娘家穿的最后一套衣服了呀!坐花轿也是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奢侈。  水竹的嫂子生性吝啬,舍不得为水竹张罗一套凤冠霞帔,只是草草地替她做了两套新衣服。水竹并不计较这些,在她想来,嫁了像海生这么好的丈夫,比一百套凤冠霞帔都要强。俗话不是说了么:好女不穿娘家衣!只要她和海生好,什么衣服没得穿?她才不稀罕什么凤冠霞帔呢!村里的女子出嫁时,都是穿了凤冠霞帔去的,但又有几个得到了娘娘一般的幸福?这种东西都是空的,她有海生就够了。水竹的心因兴奋而一直“咚咚咚”地跳着,表面上却装作忧忧戚戚的样子。堕民嫂早早地来为她梳洗打扮了,先替她仔仔细细地绞了面,施好粉,盘好头,穿好新嫁衣坐在床沿上等着。过了一会儿,阿梅、阿娟等几个伴娘也都先后到了,她们围坐在水竹的旁边随意说笑。  水竹的面容愁云惨雾,心里却阳光灿烂。她忘不了海生看她时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那种感觉使人晕晕眩眩,迷迷醉醉,看得她有如花朵怒放在枝头,有如船儿行走在海里。

编辑推荐

  一个渔家女子的爱,一个渔家女子的恨,爱与恨的程度完全是不同的,却都那么平实。生活与爱恨,都由一个渔家女子折射出去,展开了一个海岛的生活。生离死别,婚嫁情爱,是现实的,是沉重的,是生动的,是多彩的:下海捕渔前的祭拜仪式,传讯海难后的哭海场面,大婚迎娶、代人订亲的风俗,偷情欢爱、族规严惩的习惯。仪式场面,风俗习惯,自是渔岛生活的独特。又呈现着一个完整的人世。有善良,有凶恶;有懦弱,有狠毒;有真诚,有欺诈;有慈爱,有忤逆;有觉悟,有沉溺;有悲,有喜:有歌,有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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