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来

出版时间：2009-6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作者：毛尖  页数：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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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这本《乱来》所涉及的事物要黑白分明得多，也可笑得多；不是因为分明而可笑，而是因为太过分明而可笑。而那些最可笑的人物，多半都由她的朋友出演，这可以视为爱电影的衍生物，朋友们借此获得了比现实生活更加戏剧性的人生，他们甚至希望自己就有过那样电影式的遭遇，以此和这个绚烂的时代保持平衡。《乱来》中，毛尖选取的视角有时候是小区保安式的，她从门房或者某户人家的窗口观察保姆、陆公子、沈爷、宝爷以及宝爷的变体——大宝和小宝；白话叫做她借小区保安的立场观察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兵荒马乱”和后面的“鸡飞狗跳”的描述出自木心的《上海在哪里》），她的立场是平民的，场景通常是喜剧性的，结局多少是悲凉的，你可以感觉到，那双打字的手是愤怒的。这是我们爱毛尖的原因，她为我们代言，说出我们的喜怒哀乐，说出我们这些介乎保安和保姆之间的老百姓的基本处境，说出在通风很差的大楼里用MSN聊天的族群是否真的得以脱离这个“鸡飞狗跳”的世界。　　当然，在《乱来》更多的文章里，毛尖是个大学老师，就是出席了境内外大量学术会议，同时被部分学生认为是花钱雇来陪伴他们度过上班挣钱前最后时光的那类人。她以历史研究的兴致打量在社会缝隙里喘息的街谈巷议，在冠冕堂皇的高头讲章里发现荒谬可笑之处；她深入浅出地为“张爱玲”运动去魅，同时在普罗大众的辛苦生活里发现简单淳朴之美；她的趣味保证她在影史中勾画出人所未见的线索，并且从不故作高深；她惯常从日常所见着手，见证当下生活中滋生的写作及其价值。她将诗情画意藏匿于谐谑调侃之中，仿佛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完全无动于衷。　　毛尖的文章为随笔写作做出了别开生面的示范，在老朽和幼齿，滥情和冷漠，故作高深和不知所云间提供了感性的道路，在奢谈鲁迅和奢谈时尚之间接触生动坚硬的现实，为活生生的此刻留影，并且梳理出“明日帝国”的夕照。　　毛尖是个天才率性的作家，知人论世通达晓畅，她风趣的文字甚至使她谈论的世界看上去比实际上要有趣得多，借她的“乱来”我们稍稍厘清杂乱的思绪，借此在“小团圆”中遥想所谓的“倾城之恋”。

作者简介

　　毛尖，浙江宁波人。现任教于华东师范大学。著有《非常罪，非常美：毛尖电影笔记》、《当世界向右的时候》、《慢慢微笑》、《没有你不行，有你也不行》，译有《上海摩登》等。

书籍目录

　　序 孙甘露　　说起阿城　　酱汁肉和奶油蛋糕　　偷陆先生的　　上海流水　　东写西读　　青春战胜不了的东西　　我不做大哥很久了　　到会的还有，威廉姆斯　　这小窝头是什么做的　　羊皮时代　　芒果街上的小屋　　杜拉，或说品牌生活　　癖　　民间爱情　　今年春节，阴有雨　　不要穿吊带衫　　低级趣味　　记一个难忘的夜晚　　上海的秋天　　卖艺上海　　阮玲玉的字　　爱森斯坦为什么撒谎　　芙蓉姐姐　　楼上的小孩　　懒　　相亲　　乱来　　茶叶蛋　　韩剧：人命关天　　二奶二爷　　又丢脸了　　中国制造　　比富　　流行报告：直线和弧线　　全民起博　　民工吃西餐，国学傍大款　　美死了　　乐坏了　　哈根达斯出事了　　外遇的比例　　企鹅有毛　　壮阳报告　　欧洲的决心　　让生活更美好　　消暑　　没花头　　最令人渴望的鸭子　　恶搞　　顶个球　　立伟打人洪峰乞讨　　不是布什，是牛　　赛末点　　就怕不乱　　无名指比食指长　　枉担了虚名　　或者恐怖或者搞笑　　花招　　鲁迅和大闸蟹　　过，还是不过　　发廊姑娘　　你也签一个吧　　阿姨的第一次　　买双丝袜吧　　儿子　　回家　　晚明的鳖　　去年　　首映　　没办法了　　花痴　　此情可待成追忆　　菜不好怎么办　　我先去睡了　　宴舞　　回家抱猫去喽　　他们说我太胖了　　夏日闲话　　第一天　　冬日恋情　　在亚洲的天空下　　想念毛主席　　火星文的群众基础　　中国式道歉　　YOU　　超现实　　钉子户　　最大的庙　　变形金刚的道理　　博物馆娶亲　　怪谁昵　　USECONDOM　　海明威和　　动物园的大学生　　闭嘴　　BMW　　高考　　留宿异性　　男人，女人，女博士　　为什么不请张爱玲　　全面回忆（一）　　全面回忆（二）　　全面回忆（三）　　全面回忆（四）　　宝爷锻炼身体（小宝之一）　　宝爷学英语（小宝之二）　　宝爷办学（小宝之三）　　宝爷恋爱（小宝之四）　　宝爷办报（小宝之五）　　宝爷吃亏（小宝之六）　　宝爷遇忠爷（小宝之七）　　宝爷来到素素家（小宝之八）　　陆公子外传（一）　　陆公子外传（二）　　陈副主席自述：照相机　　陈副主席自述：小阿姨　　世界杯要开始了　　我想握住你的手　　三块七　　解释越位　　不看韩国　　赌球　　球迷　　色·球·戒　　足球比篮球更圆　　中场休息　　反对德国　　四年一次，就在今晚　　不伪不快乐　　后记

章节摘录

　　说起阿城　　朋友从北京来，还没进门，先结巴上了，说猜猜猜猜这回我见谁谁谁了。她是名门之后，见过的天鹅大象不在少数，基本已达荣辱不惊境界，这么失态还是第一次。　　“我和阿城一起吃饭了。”然后，她非常慷慨地向我描述了她的阿城，穿了什么样子的衣裳，讲了什么样子的话，颠倒了什么样子的人。在我不算长的人生里，这个样子听人讲阿城，已经十三次。　　朋友看我痴了，同情兼自豪，安慰说，你也用不着这样，迷阿城的人多了去，台湾有个作家，听到阿城的名字，马上得扶住墙。还听说，一阿迷，考验女友的唯一手法就是背诵阿城，而且难度系数逐年升高，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苦涩的同志哥：一个接住他的暗语，说出“蛮好，蛮好，你的棋蛮好”的人，是个有妇之夫。　　作家那是没事也惹一身臊的职业，但是阿城天南地北行走，却是余香嫋嫋。陈村说起阿老，目光离开饭桌上的美女，说这厮各行各业都有饭吃。问孙甘露当代作家谁对你有些影响，美男作家启口NO状，临舌吐出“阿城”。那真是所向披靡的名字，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弄得上海最自大的明星作家小宝也心生爱慕，在自己的书店里，把自己的《别拿畜牲不当人》和阿城的《威尼斯日记》排排坐放一起，完了，冲两本书一笑，是喜婆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的那种笑。　　不过，就算入了洞房，阿城也绝对不会失身，他讲故事的本事实在太高强了，直接了《一千零一夜》的衣钵。他被绑架进人间，结果迷倒了人间，千山醉万水摇，自己挥挥衣袖走人。这样的人，说实在，不能算人。也因此，能无视阿城的人总让我们肃然起敬。　　有一个学生，当代文学考试，把《棋王》的作者写成了“阿诚”，老师扣去两分，他不服气，说，起码写对了一半，应该得一分。老师不怒反笑，奖了他一分，能这样为人间去魅，实在功德无量，或者，这是阿姓城市的边疆。　　前不久，听说阿城的师傅到上海了，大家压着嗓子传：木心来了！　　酱汁肉和奶油蛋糕　　陈子善老师最近号召我们读东方蠛蝀，我们就读。陈老师如今就是杜月笙，我们不读没关系，但是出不了门，出门就看到李君维看到“张爱玲的门生”，问是谁呀？就丢脸了。　　不过，也不怕得罪陈月笙，这个新出土的张派小生，跟张爱玲还是很有距离。当然，这么说，不厚道。本来，现年八十三岁的李先生自己很不愿意别人当他“男版爱玲”，张爱玲如火如荼的时候，李先生也没站出来说，我见过张爱玲几次；他回忆张爱玲的文章，也说一是一，不攀附没油烟。可是，有什么力、法，他就小了张爱玲两岁，在同一个年代里写作，写的又多是旧上海的大家庭，大家庭里半新不旧的小姐和公子，而且，他自己说了，他崇拜张爱玲，沐浴过‘‘张爱玲的风气”。这不，半个多世纪前的《绅士淑女图》又新瓶旧酒地重新出场了，广告里一直拉扯着张爱玲当解说。　　和张爱玲一样，东方蠛竦也出身世家，但读了他的小说，给我一个感觉，这个世家子弟好像不太食人间烟火，或者就是，对于家世不如他的小说主人公，他想象他们的饭桌时，就是两样东西，酱汁肉和鸡蛋。《伤心碧》共收十四篇小说，前前后后，饭是吃了好几顿，但唱主角的不是酱汁肉，就是荷包蛋或白煮蛋。当然，这是家庭餐，小姐公子约会的时候，不会叫肉唤蛋，吃什么呢，一般是西式，可也就是冰淇淋圣旦或奶油蛋糕，外加英语调调味。从四六年到四八年，东方蠛竦的主人公基本就吃这么些东西。饮食男女，有饮食才有男女，饮食单调，市民生活就起劲不起来。　　但话说回来，今天来读蠛竦，对于重新解读张爱玲却很有价值。当蠛竦的主人公盘旋在酱汁肉、荷包蛋和奶油蛋糕这些日常生活上时，张爱玲的主人公在吃什么喝什么呢？当蠛竦的主人公逛商店买衣料的时候，张爱玲的主人公跑哪里去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东方蠛蝀这些老作家的新露面，张爱玲圈下的势力范围将不再是孤灯一盏，而文学的地平线也将随之重新起伏。　　偷陆先生的　　有位英国公爵，在拍卖莎士比亚第一对折本的会上高价竞拍，有人递来一张小条，讥他附庸风雅，请他停止哄抬，爵爷大人不动声色，挥笔在来条上写下《麦克白》台词作答：“来吧，麦克达夫，谁先喊出‘住手，够啦’，就让他见鬼去。”　　“文革”时候，编写《新英汉词典》，谁挨到做“tosleeparound”之类词条，谁必倒霉，因为把“野宿滥交”形诸字面就是“黄色阴暗心理大暴露”；Confucius虽是“孔夫子”的音译，可批林批孔正酣，只能写“孔老二”……至于中国式英语例句，如“喜儿打了黄世仁一记耳光”和“半夜鸡叫说明地主的贪婪”，更是屡见不鲜。　　著名的词典编纂家葛传槊先生讲解汉姆雷特独白，“Tobe，Ornottobe”，紧接着自问自答，“Be还是不be，想到头还是be，你们看有多大意思，我看没啥意思。”　　国庆长假，朋来友往，觥筹之间，少不得指天说地风流佐餐逸闻下饭，这个时候，顺口说说“莎士比亚曾有一标准像，脑袋硕大无朋，据说造像时候，他正在野猪头酒店豪饮”，“DWEM知道怎么译吗？欧白死男（已故欧洲白人男作家）！”再来点英伦文事，“文革”版《词典》，葛先生之类的掌故，自己听听，都感觉博大精深了。　　呵呵，原谅我，谷孙先生，这些都是从您的《余墨集》里偷来的，不过，谁能控制得住不偷呢？上个星期，一个朋友煞有介事地跟我讨论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然后说出一番浪漫典雅的话把我深深征服，嘿嘿，看了您的《金先生论写作》，我才知道他那个“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吻”是从哪里来的，下个星期，我一定要当他的面把《余墨集》高高举在手里！　　读者大人，关于陆谷孙先生，不用我在这里词不达意地介绍了吧。不过，我想最重要的，应该也是女性读者最关注的一点是，陆先生非常清俊，所以，你不用抱怨错过了他的花样年华，他现在依然很“小布”，甚至，如果情到high处，可能还会指点我们如何翻译“Upwithminiskirts，downwithhotpants！”　　上海流水　　那是好几年前了，我在读大学，孙甘露老师比现在要苗条，他来我们学校图书馆参加一个什么会议。自然，他一进来，秦罗敷似的引起会场一阵骚动。人长得好，已经难得；还是个男人，更难得；男人还写小说，还写迷幻诗，那就是人头马了。会议进行着，会场里的女生越来越多，到中场休息的时候，举办方不得不换了个大会议室，然而孙老师却浑然不觉会议的主题已经改变，他只在那里用他水汪汪的眼神荼毒生灵。　　会议室一刻，人世间一日。结束的时候，竟然下起雨来，主办老师便叫我们去寝室拿伞，不能叫与会的著名作家评论家淋雨啊。亲爱的读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一个女孩的一生。我的一位室友被指派送孙老师到校门口，这一路，她是如何战胜颤抖的，她一直守口如瓶，但她当晚就开始写诗，她现在还在写，只要孙老师单着身，她就不会停止写诗。　　常常，她会越洋电话来问，最近孙老师在干什么？然后，我打开电视翻看报纸，告诉他孙老师在主持谈话节目孙老师在PARTY上弹钢琴，但她不满足，像所有似恋非恋的女人那样，她渴望知道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们只好去当狗仔，去接近孙老师的朋友，托人打听和孙老师有关的细节。　　大约是被各路人马千万露迷逼得无路可走了，孙老师突然神秘一笑，抛出（（上海流水》，自己看去吧。　　《上海流水》让多少人流了口水，无法统计了。与其说这是孙老师的私人浮世绘，毋宁说它是上海滩的集体红楼梦。他就是当代宝玉，千人同杯，万红缠绕，“吃”是最经常的主题，“宝爷买单”也是关键词，频繁出现的各路名流更是最大的看点，但“流水”的真正去向却是那些神秘的缩写字母，Y，Z，W……　　听说《上海流水》马上要出版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孙老师非常非常忙，因为谁都想请他吃饭，被他补充到《流水》里去，要不然，书出来，整整二百页找不到自己的名字，以后还能在上海滩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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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尖的文章为随笔写作做出了别开生面的示范，在考朽和幼齿，滥清和冷漠，故作高深和不知所云间提供了感性的道路，在奢谈鲁迅和奢谈时尚之间接触生动坚硬的实现，为活生生的此刻留影，并且流理出“明日帝国”的夕照。　　——孙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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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尖是个天才率性的作家，知人论世通达晓畅，她风趣的文字甚至使她谈论的世界看上去比实际上要有趣得多，借她的“乱来”我们稍稍厘清杂乱的思绪，借此在“小团圆”中遥想所谓的“倾城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