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6-12 出版社:广州 作者:[法]奥诺雷·德· 页数:182 译者:张林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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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这是一场没有毒药、没有匕首、没有流血的人间悲剧。” 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大师、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巴尔扎克在他的名著《欧也妮·葛朗台》中如此画龙点睛,一锤定音,为我们捧来葛朗台这个栩栩如生的吝啬鬼形象,也为我们捧来一部不朽的巨著。 的确,在《欧也妮·葛朗台》这本书中,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连天烽火,没有悬念迭起骇人听闻的惊险情节,也没有风情万种的法国女郎和夜夜笙歌的巴黎生活。《欧也妮·葛朗台》描述的只是十九世纪初期法国农村的一幕普普通通的家庭悲剧,在巴尔扎克的如椽巨笔下娓娓道来,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给读者留下的不是感官的刺激,而是心灵的震撼——掩卷遐思,你会看到,它分明是巴尔扎克为那个时代里被金钱主宰的法国社会所勾勒的一幅鲜血淋漓的画面。 《欧也妮·葛朗台》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它向我们展示了一个薄情寡义、贪婪奸诈、虚伪吝啬、嗜财如命的千万富翁如何毁掉了亲生女儿一生的幸福。小说立足于生活,寓讽刺于幽默,寓严肃于诙谐,创造了一个逆情悖理、妙趣横生的艺术世界。一号主角葛朗台老头原是法国西部小城索漠的一位精明能干的箍桶匠,四十岁时娶了一位木材商的女儿为妻,得到了岳母、外祖母等人的大笔遗产,又靠行贿得到了当地最好的葡萄园,于是他的财产就开始像神话般地增长起来,财富的暴发甚至让他一度成为小城索漠的市长。被罢官之后,吝啬的葛朗台老头非常善于“理财”,他千方百计地克扣女儿和妻子的零用钱,每天亲自计量分发一家人的面包和水果,家里的蔬菜和肉食全部由佃户送来,从来不用花钱买……精明和吝啬使他很快成为当地的首富。 小说的故事情节从葛朗台的独生女儿欧也妮的生日聚会开始全面展开,当地两大名流克罗旭家族和德·格拉桑家族等各色人物一一粉墨登场。围绕着欧也妮的婚姻问题,实际上就是为了争夺葛朗台老头的巨额财产,葛朗台老头、克罗旭家族、德·格拉桑家族这三者之间展开了一系列微妙而又尖锐的钩心斗角。适逢葛朗台的弟弟因破产而自杀,把自己的儿子、浪荡成性的巴黎少年夏尔托付给葛朗台照管。天真美丽的富家独女欧也妮与英俊潇洒的堂弟一见钟情,为了资助夏尔到印度去“闯天下”,欧也妮不惜把自己的全部私蓄倾囊相赠,从而激怒了爱财如命的父亲。父女间暴发了激烈的冲突,吓得胆小而贤淑的慈母从此一病不起。吝啬的葛朗台为了节省医药费,不仅不给妻子请医生,而且要欧也妮闭门思过,并罚她每天啃面包喝清水。父母相继去世之后,痴情的欧也妮坐拥千万家产,苦苦等待远在印度的堂弟,最终等到的却是发财归来的负心汉。伤心绝望之余,欧也妮与她根本不爱的法官克罗旭结为名义夫妻,又在三十三岁时成了寡妇。 《欧也妮·葛朗台》为我们揭示了资产阶级的血腥发迹史和由金钱崇拜带来的社会丑恶和人性沦丧,小说把夫妻关系、父女关系、母女关系、主仆关系以及心理分析、风俗描绘、细节刻画、人物塑造和哲学议论融为一体,从而取得了极高的艺术成就,标志着巴尔扎克文学创作的一次飞跃。小说中嗜财如命、贪婪吝啬的葛朗台是巴尔扎克笔下最成功的文学人物形象之一。像所有的吝啬鬼一样,聚敛财富时的贪婪和支配财富时的吝啬是相辅相成的,葛朗台既贪婪成癖,又吝啬成性。看到女儿把玩自己的定情之物、一个镶金梳妆盒时,七十六岁高龄的葛朗台老头“双眼立刻大放光芒”,竟然“纵身而起,像饿虎扑向熟睡的孩子一般扑向梳妆盒”。一“纵”一“扑”之间,一个嗜财如命、贪婪到发狂的葛朗台已跃然纸上。当欧也妮为保护梳妆盒以死相逼、葛朗台太太气得晕死过去的时候,葛朗台又立刻清醒过来,不仅放弃与女儿争夺梳妆盒,而且马上到自己的密室里拿来一把金币,声称是送给独生女儿的。葛朗台心里非常清楚,为一只梳妆匣而气死了太太,女儿马上就有权与他分享母亲的遗产,那简直等于要了葛朗台的老命。诡计多端的葛朗台从此百般讨好自己的女儿,亲自搀女儿下楼,甚至在她面前战战兢兢,诱骗女儿放弃对亡母财产的继承权,从而把一个吝啬鬼的狡诈与无耻表现得淋漓尽致。 《欧也妮·葛朗台》为我们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拜金主义的荒谬,指出金钱固然可以给人带来优越感,却无法给人带来幸福。至少,在人类的感情领域,金钱是无能为力的。只有人性已经异化、完全为贪欲所支配的人,才会将金钱视为人生的最高需要和唯一需要。葛朗台正是这样的一个人,表面上他是金钱的主人,实际上他只是金钱的奴隶。 更为可悲的是,长期生活在这样一个极度吝啬的家庭里,又接受了葛朗台的言传身教,天真美丽、多情善良的欧也妮几乎继承了葛朗台除了贪财吝啬之外的全部生活习惯,甚至连说话的腔调都与生前的葛朗台一模一样。葛朗台死后,她像一个被千万家产束缚了手脚的女囚,孤守着心中已经死去的爱情僵尸,生活在那幢没有阳光、没有暖意、阴森而又凄凉的旧宅里。欧也妮悲惨而又圣洁的人生,不仅是巴尔扎克对资产阶级社会的罪恶本质和金钱至上观念的有力控诉,也是一介书生面对那个建立在金钱基础之上的一切社会关系所发出的哀叹。 事实上,巴尔扎克也是他所处的那个时代、那个金钱社会的受害者之一。 几乎就像葛朗台的发迹史一样,巴尔扎克的父亲原是法国西部古城图尔市一个善于投机钻营的农民,在法国大革命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里成为一名资产阶级的暴发户,一度做过图尔市的第二副市长。一七九七年,年近五十岁的老巴尔扎克与银行家布尔乔亚先生年方十八岁的女儿萨朗比埃结为夫妻,一七九九年五月二十日生下奥诺雷-德·巴尔扎克。父母之间三十一岁的年龄差别,使作为长子的巴尔扎克从小就生长在父母的夹缝之中,深切地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心满意足与来自母亲的多愁善感,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指责多于温暖。在图尔市附近的农村奶娘家里长到八岁,巴尔扎克被送到旺多姆教会学校寄读。六年封闭式的学校生活中,父母仅去看望过他两次,这给幼小的巴尔扎克留下了深深的心灵烙印,得不到父母疼爱的他开始感受到了社会和人生的冷酷。 十五岁时,巴尔扎克随父母迁居巴黎,十七岁进入巴黎法科学校就读,课余期间在律师事务所和公证人事务所当差,同时旁听巴黎大学的文学讲座,获文学学士衔。从二十岁开始涉足文学创作,为了获得独立生活和从事文学创作的物质保障,巴尔扎克于一八二五年至一八二八年期间先后从事出版业和印刷业,皆以失败告终,留下了高达六万法郎的巨额债务,也为他认识社会、描写社会提供了极为珍贵的第一手材料。一八二八年四月,债务缠身的巴尔扎克重新拿起笔来,从此走上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道路。他在书房里放置了一座拿破仑的塑像,在塑像的剑鞘上刻下这样的字句:“他用剑未完成的事业,我要用笔来完成它!” 一八二九年,巴尔扎克完成长篇小说《最后一个朱安党人》,这部取材于现实生活的作品初步奠定了巴尔扎克在法兰西文学界的地位,也为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奠定了第一块基石。一八三一年,长篇小说《驴皮记》的发表为巴尔扎克赢得了巨大的声誉,使他成为法国最负盛名的作家之一。此后,巴尔扎克共创作九十六部长、中、短篇小说和随笔,塑造了两千四百多个人物,受但丁《神曲》的启发总定名为《人间喜剧》,被后人称为“社会百科全书”。在《人间喜剧》的前言中,巴尔扎克详细地阐述了他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和基本原则,奠定了法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理论基础。 文学创作事业的巨大成功,并没有让巴尔扎克跳出债务的漩涡。那个时代、那个家庭让他无可避免地坠入追求奢侈生活的泥坑。好不容易挣来的稿费,顷刻间又被他挥霍一空。为了躲避债主和警察,他不得不经常更换住所;直到生命终结,他也没有还清那些高额债务。一八五。年八月十八日午夜,一代文豪巴尔扎克在巴黎与世长辞,八月二十日安葬于巴黎拉雪兹神甫公墓。 巴尔扎克以自己的作品在世界文学史上树起了一座不朽的丰碑,对世界文学的发展和人类进步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恩格斯评价巴尔扎克的“伟大作品是对上流社会必然崩溃的一曲无尽的挽歌”、“他的嘲笑是空前尖刻的,他的讽刺是空前辛辣的”。法国著名作家左拉说:“在巴尔扎克生动逼真的人物形象面前,古希腊罗马的神话人物变得苍白无力、浑身抖颤,中古的人物像玩具铅兵一样匍匐在地。” 《欧也妮·葛朗台》是巴尔扎克卷帙浩繁的小说中最优秀的小说之一。将近两个世纪之后的今天,展读这部震撼人心的不朽之作,我们再一次看到巴尔扎克这位法兰西文学史上的英雄最终实现了他的誓言—— 拿破仑的剑尚不能征服欧洲,而巴尔扎克的笔已征服了全世界。
内容概要
《世界文学名著典藏:欧也妮·葛朗台(全译本)》为您讲述四大吝啬鬼之一——葛朗台的故事。 1839年巴尔扎克出版的《人间喜剧》有四行献词,题献给玛丽亚并附有其亲笔签名。据考证,这位玛丽亚就是欧也妮·葛朗台的原型。她的真实名字叫玛丽亚·弗雷奈,即弗雷奈太太。作者赋予自身的人物是欧也妮,她代表着巴尔扎克自己,一位来自图尔的感伤的、爱沉思的年轻人,想通过他的笔实现其极度渴望成功的梦想,而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对其环境抗争的话,那么他就可能被那种郁闷和传统的外省生活所限制。
书籍目录
资产者的面目巴黎的堂弟外省的爱情吝啬鬼的心愿和情人的誓言家庭的苦难如此人生结局
章节摘录
在某些外省的城镇,总有一些房子像最阴森的修道院、最荒凉的旷野或者最破落的废墟那样,放眼望去满目凄凉。修道院的冷寂、旷野的肃杀和废墟的破败,这些房子也许都兼而有之。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无声,直让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以为这是些无人居住的空宅。可是,一旦有陌生人走进去,窗口便会突然探出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孔,用僧侣一般凄冷的目光逼视着来客。 索漠城中就有一所这样的房子,它坐落在旧城区一条斜坡型街道的尽头。这里夏热冬寒,有些地方还非常阴暗,狭窄的街道弯弯曲曲地通向高处的古堡,如今已鲜有行人经过,只有街道两旁的房子安静地蜷缩在城墙脚下。唯一的引人之处就是它的宁静,干爽清洁的鹅卵石路面常常回响着行人清脆的脚步声。 这条街上有很多坚固的木结构房子,其建筑历史大都在三百年以上,而且造型迥异,使索漠老城这个地段独具特色,常常让那些怀旧的游客和艺术家们流连忘返。大多数房子的底层上都横亘着巨大的梁木,两端雕刻着稀奇古怪的图案,就像一溜黑色的浮雕,让路过的人无不击掌赞叹。这一家的椽子上盖着青石板,在单薄的墙檐外描出一条条蓝线;房顶的木板抵不住漫长岁月的侵蚀,已经翘曲变形。那一家的窗槛上精细的雕刻已难以辨认,贫穷的女工在上面放了几个栽着石竹和月季的棕红色花盆,朽蚀变黑的木窗似乎已脆弱得承受不住。再往远处看,有几户人家的大门上嵌着粗壮的钉头,钉头上镌刻着老祖宗们随心所欲勾画出来的象形文字,其寓意今天已无法考证。也许是一位新教徒标示信仰的符号,或者是一位旧教徒诅咒亨利四世的咒符。还有几户的门楣上刻着贵族的家徽,以旌表先祖昔日鸣钟晋爵的辉煌。有一座房子破败得似乎摇摇欲坠,外墙的灰泥却是当年一位能工巧匠留下的杰作。它的隔壁是一座当地贵族的宅第,经过一七八九年以来一次次席卷全国的革命风暴的摧残,石砌的拱门上雕刻的贵族徽号尚依稀可辨。 总之,整整一部法兰西历史,都在这条街上了。 这条街上的铺面既不像小铺,又不像大货栈,喜欢寻访中世纪生活气息的人会发现,这里的简陋古朴似乎就是前辈人的劝业场。低矮的店铺里幽深阴暗,像洞穴一样潮湿,内外没有任何装饰,既没有货架,也没有橱窗。大门分为上下两截,很不讲究地钉着铁皮,上半截往里开,下半截则装有带弹簧的门铃,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半人高的矮墙上装有带滑槽的护窗板,早晨把窗板卸下,傍晚再一一装上,然后用铁制的门闩紧紧锁住。空气和阳光就从大门的上半截或天窗、天花板和矮墙之间的空隙进入店堂。矮墙用来陈列商品,但从来不会为招徕顾客而精心布置。陈列的商品也随店铺的性质而异,无非是几桶食盐和鳕鱼,或者几捆帆布和缆绳,或者在天花板的椽子上挂几束闪闪发亮的黄铜丝、靠墙放着金属的酒桶箍,再不然就是在架子上放一些布匹。 你一旦走进铺子里,一个衣着朴素大方、系着洁白头巾的少女便会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喊她的父母出来招呼你。店主接待你的态度也因各人的脾气而不同,或冷淡或殷勤,或有问必答或爱理不理。成交额也许是两个铜板,也许是两万法郎的大交易。 你还会看到一个专卖箍桶材料的商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与邻居聊天。表面看上去,他的店里只有几捆质量低劣的酒桶板,但他在码头上的工地却堆满木料,足以供应整个安茹地区所有的箍桶作坊。如果葡萄丰收,他能精确估算出箍桶匠们对酒桶板的需求总量,误差也就是一两块板子而已。天气晴朗时他便发财,阴雨连绵时他便亏本,因为索漠的天气像都兰一样变幻无常,随时左右着市面的行情,半天之内一个酒桶的市价可以涨到十一法郎或跌到六法郎。种葡萄的、有田地的、木材商、箍桶匠、经营旅店的、从事船运的,人人都在盼望着艳阳高照、天气晴朗,甚至睡梦里都在担心这个夜晚会不会下霜。他们怕风怕雨怕干旱,一张晴雨表足以左右他们的喜怒哀乐,让他们一会儿愁眉紧锁,一会儿又笑逐颜开,恨不得上天能够把天气的变幻交给他们自己来随心所欲地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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