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4-01 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作者:程德培,郜元宝 页数: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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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在大陆地区长达二十年的历史中,《良友》经历了从初期迎合国民党政府到后来积极参与抗战同情左翼的过程,但《良友》一开始就是纯粹的民间刊物,政治色彩的转变不过是当时一般民间刊物所共有的一副时髦面具,其真实面貌则比较中庸平实,这只要看它二十的基本不变的栏目设计就可以知道。《良友》后来政治报道对象有所扩大甚或转变,但那仍然是由一种时尚意识所决定的。当然,采访中共著名人士和八路军高级将、报道丁玲的西北战地服务团等等,也表现了一定的左翼立场,不过这在当时也还是一种时尚,并不能简单理解为某种现实的政治倾向。
书籍目录
郜元宝 编者序梁得所 百分之五梁得所 酒和烟子秋 从广州到苏州熊佛西 诗人的悲剧(节选)赵家壁 中国兵梁得所 圣经与失眼华尚文 新三都赋——南京·洛阳·长安江锡鹏 晚祷的时候予 且 饭后谈话(6篇)予 且 龙凤思想予 且 酒色财气曾今可 可爱的玲玲予 且 天地君亲师予 且 福禄寿财喜穆木天 东北的回忆日本兵士之哀怨赵家璧 瓣香划堂随笔茅 盾 春来了老 舍 抬头见喜赵家璧 一幕黄金的悲剧赵家璧 乌托邦穆 因 笑的诅咒胡 为 枇杷的故事老 舍 头一天梁得所 西北的印象丰子恺 劳者自歌田倬之 湖南女子最多情……
章节摘录
酒和烟 For Auld Lang Syne,my dear, For Auld Lang Syne; We'll tak'a cup o'kinoness yet, For Auld Lang Syne. ——BObenBurns. 上边几行简单的句子,是苏格兰诗人朋斯的名作,自从填入曲谱,便成为世界流行歌,各处都唱着,当朋友久别重逢举杯欢饮的时候。歌词的意思,此刻无须翻译了,我记得在一家酒楼上看过一幅现成的题句,意境很相像,题的是: 我有一樽酒,欲以赠故人; 愿子同斟酌,叙此平生亲。 洒,是朋情的溶液。世界各处风俗不同,每一件东西有两样意义——比如我们以唾面为绝大侮辱,非洲有些地方却以唾面为祝福敬礼——至于酒的意义,天下划一。 然而,物件的本身往往是矛盾的。砒霜是毒药,同时可做补剂。酒杯,是腾欢兴奋的宝座;同时又是悲痛颓丧的棺材啊! 我有时在杂货店里,看见货架上摆着一瓶瓶的酒,颇替它们的前途命运担心。同是一瓶白兰地,可供军队凯旋祝捷宴会之用,亦可供沉船时乘客麻醉等死。同是一瓶花雕,将来卖出去,是供热闹婚筵猜拳之用呢?抑或给孤独的失恋者糊单糊涂地苦饮?可惜我不是算命先生,否则颇想替瓶中的洒占个卦。 酒的命运既不能卜,我惟有希望,每一瓶,每一杯,都在Auld Lang Syne的欢唱声中而饮尽,因为酒能增人的欢情,却不能解人愁绪。虽然古语有所谓“何以解忧,惟有杜康”,究不如“借酒浇愁愁愈愁”这话较为真确。 因为笑,世人同你笑;哭,你自己去哭罢。酒逢知己干杯少,独酌太容易醉了。 至于醉后的情景怎样的,或者读者比我知得清楚,因为我未曾醉过,虽然人家喝酒我亦奉陪,可是一两杯便很够很够。讲起来又一段笑话:前年有朋友送我一瓶葡萄红酒,我因没有开瓶拔塞的器具,于是趁中午品茗的时候,把那瓶酒带到茶楼去,叫侍者替我开了。过不久,有人对我的同事说:“梁某人酒瘾果然大,中午茶点亦要携酒入座!”再过不久,接到母亲叫妹妹写来的倌,劝我不要醉酒。我料不到偶然带酒瓶上茶楼,那么小事也会引起谣言,虽然,连谣言亦是小事而已。 到近来,生活更缺乏酒的意味。编辑室中人人喝茶,我却惯喝白开水。生活平淡,像那不甜不苦的开水一般平淡。朋友,让我和你们共谋一醉,倘若我有不能不醉的时候。 烟,性质和酒很相像,朋友应酬间用之,尤为普遍。比如你到码头去接一位从金山回来的戚友,见面握手之后,他从左襟小袋里拔出一枝拇指头一般粗大的雪茄烟,递给你,你欣然受之,于是宾主皆大欢喜。 然而烟并不是专趁热闹的,它常常做寂寞孤独者的伴侣。“何以解闷,惟有烟斗”,这话想不会说错,因为据我屡次的观察,朋友当中忽然衔起烟斗的,他心里必有烦恼的问题,既缺乏慰解的人,他只好独自咬着烟斗踱来踱去。过些时日,他嘴间的烟斗不见了,我便恭贺他,因为此刻他的困难有了解决,或者烦闷过了气。然而可怜那烟斗,不知被丢弃在什么地方了。 当一个人弧寂而需要烟斗安慰之寸,他常和它亲嘴,或放它在怀中。一旦那个人另有伴侣,或者那新伴侣更要他戒烟,他便把烟斗丢到冷清清的屉箱角。世上最可怜,莫如失恋的烟斗。因为人失恋之后,可以发奋吐气,或可以借烟酒而消沉,甚至可以自杀。至于烟斗失恋之后,它的悲哀永远没有出路。 据我所知,烟斗也有荣幸的。记得从前看过一本英文的随笔集,作者在首页题着说:“谨将此书献给我的烟斗,因为如果没有它,我就写不出文章。” 香烟公司的广告曾利用“助长文思”为号召。此外,吸烟的朋友每作花言巧语的宣传,说:“陈旧烟斗味香而洌,抽一口,味道直透脚趾头。”又说:“雪茄最好是末后的半寸,聚烟的精华而吸之,简直吸出神仙。”然而那些宣传对我不发生效力,因为我觉得烟味不过一口苦辣而已;普通香烟虽然不大苦辣,却也找不出美味之所在。朋友颇替我可惜,说不会吸烟少了人生一种乐趣。我既未发觉其乐趣,自然无所谓可惜。不过有时人人吸得高兴,我也燃着一枝,烧耗而不是享用,那才有点可惜。 前个月,美洲华侨一位读者向营业部订阅《良友》,来函说:“寄上美金,照兑换除订报尚佘一元二角,此款请代送梁得所先生。为买雪茄之用;小小意思,请他勿却。”我很感谢那位不相识的朋友的美意,虽然一元二角已换了书券寄还他。我并不以为那些钱近于小账打赏,“买雪茄之用”实在高雅得很;只是一来我不吸烟,二来馈赠无非表示一点意思,不在乎实物之收受。因此才把赠款璧还,盛情心领,心领。 朋友来访我,香烟也欠奉;而千里之外,竟有以雪茄见赠者。生平对人多欠负,故交新知,疏为憾!偶然写成一篇“酒和烟”,即此敬奉四方的良友罢。 盼望我所写的随笔,堪作一种不含毒质的烟酒,虽然可有可无,亦不失其意味。此外不敢有什么奢望,因为我自己知道,这些文字,浅薄不足以做粮食,平凡而非药石之言。 中国兵 每次揭开欧美的杂志,有讲到关于“支那”的,作者总是引用他有限的经验和丰富的想像力,把我们这辈人没有一个例外的描成了一群最凶恶最无能的野汉,尤其述及中国的兵。记得去年伦敦画报Illustrated London News上,印的有一幅训练新兵的照片,编辑者在照片下注着说,在中国,兵与匪是并无多大区别的,所差者,有了饷银就是兵,欠了饷银,便成为匪了。本来关于中国的兵匪之别,自己人也难以辨别,无怪在外国画报上,受到了如此的侮辱了。自从张学良拱送了东北以后,欧美杂志上以他们西洋人忠勇的美德,批评那些不抵抗的丘八,于是更使我们忍不去再读那些有关中国的文章。 “半月评论”Fortuightly Review十二月份上,刊着一位O,D.Rasmussen的作品,题日是中阅兵。这篇短短的文字里,假若有心肝的中园兵念了,他定会把它撕碎的。那种笔调里所带讥讽的意味,和全篇文字中,蕴藏着所有最臭恶的形相,在一位富有幻想力的读者前,这简直是一群给乞丐般的兵士的行列。作者说,中国兵个个抱了“没有法子”的态度去当兵去内战的,就说一般军事的学识,也都缺乏。作者叙述在一九一一年汉口观战时,日出时双方开火,傍午时双方停战进餐,饭后又继续射击,到口落西山,两下都倚枪休息了。这种可笑而可怜的军队就把东北数千万方里的国土,尽数退让了。而中国的兵,也就如这篇文章般,被友邦的人们,这样轻易的估下了价值! 然而估计真不是一件容易事,意外是免不了会发生的,这位Rasmussen的定值,一瞬间,被忠勇的十九路军推覆了。在二月初旬的世界报纸上,便满幅的刊载着中国兵种勇的奇迹,谁都不信器械最不全,生活最刻苦的中国兵,能长期抵御军舰飞机炮弹的轰击。于是欧美人士都在咋舌叫奇,而欧美的报张杂志上,同声的在赞扬中国兵的勇气。 美国最著名的国家周刊Nation Vol 137 No.3476上,,有这样一段评论: “最足注目的是在上海中国兵士的抵抗。人数虽多而器械不精的中国防军,在近世史上,这是第一次击退外国的进攻。不特中冈足以抵抗日本之集中的海陆军器,此次胜利,更足证明中国国家已有准备牺牲一切的决心。殖民地的中国,已不复存在,今后是不再能违反了他的意志用武力去管理他了。” 这一段评语,已足以改换数十年来外人对于中国兵误解的全部,而Rasmussen的见解,更足见其落伍。 为了战略上的关系,在作者执笔的当儿,我十九路军确已退守第二道防线。然而这不能把光荣的过去尽数抹杀,尤其是谁不能预料时间会证明有这么一天,中国兵又会冲入第一条防线的呢? 目前日本的胜利,真不免被Outlook周刊上发一个疑问,“日本是克服了亚洲吗?”Japan the conquerer of Asia?全世界人士对于这一次中国兵的退防,正给从前拿破仑在滑铁户之战的退守一样,历史家不会记述威灵吞Wellington的胜迹,只有拿破仑的光明退守,会引起各邦人士的愤怒和数千万年后人类的同情。 因之此次沪战的胜利,不在物质上的如何获得,而是我们四万万黄胄子孙在种族的立场上,经过了十九路军有限兵士的牺牲,打破了国际间久被蒙蔽的目光,第一次在欧美的报张杂志上,看到“光荣”二字紧接在“支那,,的国名上。伦敦巴黎纽约的新闻记者,都在改换他们的笔调,洗净了过去昏庸的脑袋,在看着这一个古代博物馆的陈列品,初次发出他的大吼。法西斯蒂的首领墨索里尼M.Mussollini在四月廿八日擎起了他的左手,对着他的同伴说: “日本也许可以根据了‘亚洲人之亚洲’的原则,树立某种的霸权,然而日本的能否运用,犹是一个疑问。我想迟早之间,中国会报复。那时中国靠了他丰富的原料,低廉的工资,不但不依赖外国的市场,更将杜绝西洋工业品的输入。中国的文化之悠久,远过于希腊和罗马,过去为了缺乏奋斗观念,因而进步不速。可是这轻武重文,武备废弛的民族,最近赖了军事上的勇敢和个人的大胆,居然振动了全球,在军事方面既能一鸣惊人,在其他方面当然也有一天会奋发的。” 这种对于中国隐藏着威力的恐惧心,在素称欧洲怪杰墨索里尼的演说中,坦白的吐露,足见这次十九路军的牺牲,已获得了相当的代价,而埋在泥土中已有了近百年的关于中国兵之臭名声,这次也全盘出土了。 最近又读到一本伦敦画报,刊着一张十九路军的照片,编者的态度。已给从前不同了,写的是:“脍炙人口之中国十九路军兵士,衣服整齐,装束完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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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编选工作的主旨,坦白地说,就是编而不选,不自作聪明地妄加轩轾,随意删减,而是尽量求其全备。这几册书的好处,也许就在于较多地何存了历史真实并可以免了读者的翻检之劳;发表在《良友》上的文章基本都在这里了,读者尽可以根据自己的阅读来判断这家在中国现代出版史上发生过重大影响的时尚杂志的文字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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