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时期的爱情

出版时间:2003-7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作者:倪厚玉  

内容概要

本书是"纯情视线丛书"之《非典时期的爱情》篇。本书以小说的形式,反映了非典时期的人和事。小说以一对恋人在非典时期同时住院,两个人的病房正好相临的巧合为开端,用现场和回叙结合的方式讲述了一个贯穿十几年时间,并最终以非典时期为结束点的爱情故事。作者行文叙事感人至深,值得广大读者仔细品读,一起回味那段难忘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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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尾  声

章节摘录

书摘    也是昨天下午两点从市职工医院转到这里来的,被安排住在一病区,就是最前面的那排房子。房间的格局与吴月清的房间一模一样,就连配备的设施也完全相同,只是面积要大点儿。    他是从南方参加一个诗歌研讨会回来后感到身体不适而人院治疗的。住院期间,他曾跟一位后来不幸去世的非典患者有过较亲密的接触。由于当时北方市的非典疫情不是很明朗,在防治方面又没什么经验,所以,起初那位病人并没有被确定为疑似病人,被院方安排与他住在了一起。据他对医生说,他还给那人递过毛巾脸盆之类的东西。直到那位病人死了,他才被医院确定为非典疑似病人,被强制隔离。    但他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根本看不出是个病人。    在住院之前,他一直想给吴月清打个电话,但总是犹豫。自从那天分手后,他就下定决心不跟她联系了。他觉得那晚吴月清的哭诉字字有情句句在理。他不想再缠住她了拖累她了。可眼下是非典时期,他对她们母子俩真还有些放心不下。    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并把吴月清的号码输了进去。可就在摁下发射键之前,又很果敢地把它删除了。他心里很矛盾。前些天,他一直关着手机,使吴月清没法跟他联系。不过,他也不知道吴月清是否主动跟自己联系过了。再说,目前非典蔓延,自己又被隔离,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给她打电话为好。    昨晚,戴丽丽和宝贝儿子小叶打来电话,娘儿俩都鼓励他要树立信心战胜病魔。不过,说到最后,戴丽丽还是忍不住哭了。他反倒给她安慰了一番。他说,丽丽,你别哭,我没事。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回来的。啊?后来,戴丽丽果真就不哭了。    紫野仍吸着氧气。    他一边吸氧,一边想着SARS。    也想,SARS病毒为什么会在中国广东最先爆发,而不是在世界上其他国家或者内地的其他地方。他想这是一个综合命题,包括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因素。它暴露了中国社会在走向现代化进程中所潜在的各种深层次的矛盾与危机。还有落后的饮食文化,不文明的卫生习惯,远没有建立起来的社会应急保障体系。这都是SARS疫情爆发并蔓延的一个原因。    SARS给中国人敲响了世纪的警钟。    紫野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有人在床上动了一下。    他看见两个小年轻都看着他,露出十分茫然的神情,但什么也没说。他们三个人常常整天都是这样。有时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时候,三个人互相对望几眼,算是一天的交流。他们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药,吃了一把又一把;每天都有打不完的点滴,吊了一瓶又一瓶。还有小针。他们可怜的屁股都快扎成蜂窝了。    有医护人员推门进来。一号小年轻赶紧把脸侧向一边。    原来小护士要给他挂点滴。可小护士扎针时怎么也找不准静脉。一针下去,没扎着,抽出来。第二针下去,又没扎着。小护士着急地说,唉,怎么找不着呢?她赶紧抽了出来。她终于明白,问题出在手套上。因为戴上手套隔着一层,手就摸不准了。以前她给病人扎针,总是一扎一个准,从未扎过第二次。她把小年轻的胳膊用劲摸了又摸,又用手拍打了几下,然后,把针扎了进去。这一针扎准了,针管里立即就有了回血。    紫野每天都要吸氧,并且吸氧的时间明显比两个小年轻要长,次数要多。    他觉得肺异常沉重,一点扩张力都没有,因此脑部供氧不足。只有吸氧时,他的头痛才稍好一点。他担心他的两片肺叶随时都会停止工作。    紫野清楚地记得,他与吴月清之间还曾经有过一次最重要的相聚。那是一段他们两人互相厮守的日子。而正是这次不同寻常的相处,决定了他们日后情感的进程与走向。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他和吴月清在相思之中又苦苦熬过了三个年头。    就在这时,上帝给他们发出了邀请。    这年秋天,企业总部决定派遣紫野以调研员的身份前往下属的一个分部进行调研,历时三个月,要他完成一份企业经营机制运行的可行性报告。而那个分部就在离吴月清所在城市不远的一个中等城市里,城际之间每天有十几趟列车往来通过,并且火车票价低得惊人,只有十二元钱。    紫野并没有把这个福音告诉吴月清。他想给她一个惊喜。等她一天下班回来打开门时,见一个大活人已经躺在小平房的大床上了。因为他有吴月清小平房的钥匙。    戴丽丽事先就知道紫野要出长差。他单位的领导早在半月前就给她打过电话。要家属多支持工作,也对她表示感谢。但她不知道,紫野所去的地方具体在南方的哪个省份。    而这一点也正是紫野所暗自庆幸的。因为这个分部所在的城市与吴月清所在的城市分别在两个不同的省份,只是靠得很近罢了。所以说起这个地名来,戴丽丽也不会神经过敏地想到吴月清以及她所在的那个省会城市。    紫野提前两天就走了。这让不明真相的总部领导们交口称赞,他们被他的这种敬业精神所感动。    紫野一下火车就坐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吴月清的小平房。    尽管这几年里,他每隔半年都会偷偷地坐上火车过来一次,但小平房还是有些变化。    屋前栽了一株芭蕉树,火红的花开得耀眼夺目,有几只蜜蜂正在花蕊里很用心地采蜜,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    他打开木门,见屋里添了几件大家具:大衣柜、梳妆台、席梦思、电视和电脑。而在最醒目的位置,则挂着一幅他亲手书写的条幅,那是李煜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叉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立式相框,里面嵌着他和吴月清、吴越三人的小照。相框旁的花筒里有几枝插花,是玫瑰。    他进卫生间看了看,里面已经安了一个淋浴喷头,可以洗澡。他立即脱去衣服,冲了个凉。他觉得有点困,先睡一觉再说。    他把落地式电扇移到床前,开了个低挡,躺在凉席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吴月清这天上班老觉得心里慌慌的,但她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一是担心吴越,二是担心紫野,怕他又与戴丽丽吵架了。她想吴越没什么好担心的。吃好喝好上学校。而紫野则不同,却有着许多让她放心不下的事情。但到底是哪一宗事情,她又说不清。    她陡然想起了紫野。想起了紫野与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觉眼角湿润了。    她想得有些不行。每到这时候,只有两种方法可以治她的心病。一是给紫野打电话;二是翻日记看照片。她前些日子给紫野打过电话,知道他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她不能打扰他,怕影响工作。她只好去翻日记看照片。她跟同事打一声招呼,就溜了出来。    吴月清还未到小平房,就远远看见自己家的窗帘放下了。她觉得有些奇怪。她记得自己早晨一起床就把窗帘挂起来了,现在怎么又垂放着呢?莫非吴越生病了?    她吓出了一身汗,脚步如飞。    她还未走近,就直喊,越越,你今天是怎么啦?为什么不给妈打电话呢?    可开门时,她却听见了那熟悉的鼾声。    她知道,他来了。    她的心禁不住狂跳了几下,脸也红了起来。    她轻轻地走到床边。    她要好好地看看他。他们差不多快一年不见了。    她刚走过去把头低下,却不料被一双大手抱住了。    吴月清忙喊,不行,快放开!大门没关呢。    他才放开手。    吴月清关上门,就靠在门后站着不动了。    他轻轻地抱起她,慢慢向大床走去。虽说只有几步,但他们都觉得路途无比的遥远无比的漫长,仿佛走了几千年。    他含着?目抱着她向大床一步一步地走去。    他和她在这个午前静悄悄的时分,再一次沉醉于爱的天堂。他使她再一次坐上云端,再一次漂在海里。她因此再一次看见那无边的大海。那是一个多么浩瀚的海啊。    紫野把他到分部调研的事告诉了吴月清。吴月清在床上抱着他高兴得流泪了。    他们决定先上超市,然后上市场。    上超市是为吴越买点礼物,也就是买吃的。紫野来时很仓促,没顾得上买。他知道吴越喜欢吃德芙巧克力,就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两块。    上市场是吴月清的主意。那些老摊主们又看见她和紫野一起买菜,准会猛夸一顿,说什么真是一对恩爱夫妻,现在像这么甜蜜的一对实在太少了;说一看你家先生,就知道准是千里挑一的。总之,净是好话。他们说得吴月清心花怒放。吴月清一直就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包含着许多美好的成份。因为那是她生活中的一个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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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夜色浓重。    天空中下着小雨。    路灯放出昏黄而湿漉漉的光。    雨雾中的万家灯火朦胧而闪烁,显得分外扑朔迷离。    宽阔的大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的晃动,就连奔驰的车也少了许多。    没有噪音。    没有音乐。    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座著名的北方古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喧嚣,没有了曾经的浪漫与古典,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毫无诗意,成了一座忧伤的城,恐惧的城,抗争的城。    就在短短的十几天里,这个城市的子民,已经有几十人死于非典。可怕的SARS病毒像个古怪的幽灵,无影无形,无声无息,日夜游荡在这个城市的上空,给每一个角落投下它恐怖的阴影。    又有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般驶向郊外。    车上的患者叫吴月清,是北方大学的一名在读博士生。她从疫区参加学术活动归来,突感身体不适,畏寒怕冷,四肢无力,且伴有高热现象。学校立即向市里有关部门如实报告了她的病情。于是,她被确诊为该校第一例非典病人,并连夜紧急送往市郊临时搭建的传染病医院,进行隔离观察与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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