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8-6 出版社:山西古籍 作者:刘禹锡 页数: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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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纵观整个文学史,历代对刘禹锡的研究从未间断过。北宋的苏轼一门及后来的江西诗派对刘禹锡的研究可谓深入,但相关的研究多散见于一些诗话当中,所以显得不够系统,难成体系。20世纪20年代以来,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作为一门现代科学学科诞生了,对刘禹锡的研究也逐渐从多方面展开。学界对刘禹锡的生平、世系、交游、思想、文集版本、作品整理和艺术品味等多有涉及,且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十多年,对刘禹锡的研究又有了长足的发展。研究专著纷纷面世,关于刘禹锡诗文的注译也时有新出。 本书选择性地评注了《刘禹锡集》中的诗歌80馀首,散文20馀篇,供读者阅读参考。
书籍目录
前言刘禹锡生平及其作品研究(代序)◎诗 荆州道怀古 哭吕衡州,时予方谪居 汉寿城春望 咏史二首 学阮公体三首 秋风引 昏镜词并引 摩镜篇 聚蚊谣 百舌吟 飞鸢操 萋兮吟 壮士行 采菱行并引 秋词二首 伤桃源薛道士 元和甲午岁,诏书尽征江湘逐客,余自武陵赴京,宿于都亭,有怀续来诸君子 元和十年自朗州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再授连州至衡阳酬柳柳州赠别 插田歌并引 平蔡州(三首选一) 重至衡阳伤柳仪曹并引 松滋渡望峡中 伤愚溪三首并引 竹枝词并序(九首选六) 其一 其二 其四 其六 其七 其九 竹枝词二首(其一) 浪淘沙九首(选五) 其一 其五 其六 其七 其八 蜀先主庙 观八阵图 巫山神女庙 踏歌词四首(选二) 其一 其三 武昌老人说笛歌 西塞山怀古 望洞庭 晚泊牛渚 望夫石 金陵五题并引 石头城 乌衣巷 台城 生公讲堂 江令宅 经檀道济故垒 金陵怀古 韩信庙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淮阴行五首并引(选二) 其三 其四 罢郡归洛阳闲居 洛中送韩七中丞之吴兴口号(五首选三) 再游玄都观并引 听旧宫人穆氏唱歌 与歌者何戡 杏园花下酬乐天见赠 曲江春望 和令狐相公别牡丹 月夜忆乐天,兼寄微之 叹水别白二十二 与歌者米嘉荣 姑苏台 八月十五夜玩月 杨柳枝词(九首选二) 其一 其六 乐天见示伤微之、敦诗、晦叔三君子,皆有深分,因成是诗以寄 始闻秋风 和乐天春词,依忆江南曲拍为句 酬乐天咏老见示 和乐天春词 岁夜咏怀◎文 砥石赋并序 何卜赋 谪九年赋 山阳城赋并序 秋声赋并序 辩迹论 华佗论 天论(上) 天论(中) 天论(下) 因论(七篇) 鉴药 讯亡 叹牛 儆舟 原力 说骥 述病 洗心亭记 唐故尚书礼部员外郎柳君集纪 陋室铭 口兵戒 论书 刘氏集略说 子刘子自传◎附录 刘禹锡年谱简编 刘禹锡研究重要参考文献 《刘禹锡集》名言警句
章节摘录
◎诗 荆州道怀古 题解 此诗作于永贞元年(805)。《刘禹锡集》卷三九《子刘子自传》中记载说:“予出为连州,途至荆南,又贬朗州司马。”据此可知,这首诗作于刘禹锡因“永贞革新”失败被贬,赴连州(今属广东)刺史之任时。荆州,为古“九州”之一,在今湖北江陵一带,是古时楚国的郢都,南朝梁元帝曾迁都于此。诗人在贬谪途中,经过南国山川,目睹眼前之景,想起前朝旧事,不禁感怀自身的流落,于是有了这篇怀古之作。诗中借用南朝庾信的典故,表现了自己深沉的“思归”之情,抒发了浓厚的贬谪之苦。全诗散发着感伤的情调,读罢全篇,不禁使人黯然神伤。此诗一题《荆门道怀古》(见《全唐诗》卷三百五十九)。 南国山川旧帝畿,宋台梁馆尚依稀。 马嘶古道行人歇,麦秀空城野雉飞。 风吹落叶填宫井,火入荒陵化宝衣。 徒使词臣庾开府,咸阳终日苦思归。 新解 南国山川旧帝畿,宋台梁馆尚依稀——帝畿,泛指京城地区。宋台梁馆,泛指南朝的台阁馆舍。这两句写的是,这一带的南国山川是从前的京城地区,南朝的一些馆阁台舍至今还依稀存在。一个“旧”字,一个“尚”字点出,虽是山川、馆阁仍在,却已残破不堪,繁华不再,这种盛世之后的落寞是最能牵动人的情思的,不由让人心生感慨,正所谓“如此江山夕照明,野夫那不际承平”(沈曾植《晚望》)。金人元好问亦评论道:“只‘尚依稀’三字,已写尽吊古伤今之感。”(《唐诗鼓吹笺注》) 马嘶古道行人歇,麦秀空城野雉飞——麦秀,指麦子吐穗开花而未结果实。据《史记·宋微子世家》记载,商朝灭亡后,箕子过殷墟故都,见宫室毁坏,长满禾黍,有感而作《麦秀》诗,云:“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我好仇!”生发出亡国的感慨。《诗经·王风·黍离》中亦有黍离之叹:“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正所谓“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后遂用作典故,以“黍离麦秀”为感慨亡国之词。野雉,即野鸡。这两句写的是,“我”的马行走在古道之上,发出阵阵嘶鸣,行人也在此歇息;空城里麦子吐穗,只有那野鸡孤独地飞来飞去。充分渲染出诗人此时的心情也正是忧苦不安。 风吹落叶填宫井,火入荒陵化宝衣——宝衣,指帝王死后用作随葬的珍贵衣服。皮日休有诗云:“飙御有声时杳杳,宝衣无影自珊珊。”(《奉和鲁望上元日道室焚修》)这两句是写,风吹动落叶,填满了旧朝的宫井;野火进入荒弃了的陵墓,焚化了珍贵的宝衣。“落叶填宫井”谓满地黄叶堆积,早已是无人清扫,旧时的宫井废弃,一任落叶填满;昔日的帝王陵墓也再无人看守,一任野火焚烧。荒凉残破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徒使词臣庾开府,咸阳终日苦思归——词臣,指君王身边的文学侍从之臣。元代诗人刘因有诗云:“纪录纷纷已失真,语言轻重在词臣。”(《咏史》)庾开府,即庾信(513—581),字子山,南阳新野(今属河南)人。一开始在梁朝为官,后奉命出使西魏,被强留在北方,历仕西魏、北周二朝,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所以世称“庾开府”。据《周书·庾信传》载:“信虽位望通显,常有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赋之末句云:“咸阳布衣,非独思归王子。”梦得诗此二句就是化用这个典故,说的是,徒然地使那位羁留北方不得还的词臣庾信,还在咸阳苦苦地思念着故国,没有一天不想着回来。咸阳,秦国的都城,借指西魏和北周时的都城长安。借庾信的思念故国之情委婉表达了诗人自己虽流贬南国,仍系心朝廷的感情。这与庾信的思想在本质上是一致的,语意双关,发人深思。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穿越了历史时空,产生了共鸣。 新评 这首怀古诗是刘禹锡早期的作品。时禹锡正值而立之年,正是在政治舞台上大有作为的时候。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因与上层统治者的政治主张相背离,又由 于禹锡性格中“信道不从时”的刚介因素,由此见弃,被贬为荒僻的远州司马。当禹锡赴任贬所,经过南国山川时,见到昔日的繁华之地如今已是“麦秀空城野雉飞”,再联想到自己的不幸境遇,怎能不一抒自身的流落之苦。 诗中的五六两句尤为充分地渲染了这种悲凉。方南堂在《辍耕录》中写道:“刘禹锡之‘风吹落叶填宫井,火入荒陵化宝衣’……不过写景句耳,而生前侈纵,死后荒凉,一一托出,又复光彩动人,非惊人语乎?”清人纪昀也盛赞道:“五六(句)新警。”(《瀛奎律髓汇评》) 全诗突出“流落”这个主题,借“南国山川”、“宋台梁馆”等景物描写为映衬,假“庾信滞留北方,终日思归”之愁态为意象铺陈,既有静态叙写,山川、梁馆依旧,又有动态描摹,马嘶、雉飞、叶落、野火。动静交叉,意态蹁跹。形象生动感人,从侧面写出了作者深沉的流浪失望之感,笔意含蓄,手法高妙。正所谓:“徘徊瞻眺,感慨在于言外,得风人之微旨。”(《唐体馀编》) 哭吕衡州,时予方谪居 题解 此诗作于宪宗元和六年(811),刘禹锡任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马期间。吕衡 州。即吕温(772--811),字和叔,又字化光,东平(今属山东)人,贞元十四年(798)登进士第,又中博学宏词科,授集贤殿校书郎,擢左拾遗。永贞元年(805)转户部员外郎,后贬道州刺史,元和五年改授衡州刺史,故称吕衡州。素与柳宗元、刘禹锡友善。吕温四十岁时,病逝于衡州刺史任上,刘禹锡听到这个噩耗后,在贬所中为他写下了这篇哀悼之诗,以寄托深沉的哀思。 一夜霜风凋玉芝,苍生望绝士林悲。 空怀济世安人略,不见男婚女嫁时。 遗草一函归太史,孤坟三尺近要离。 朔方徙岁行当满,欲为君刊第二碑。 新解 一夜霜风凋玉芝,苍生望绝士林悲——霜风,指秋风。玉芝,是传说中的仙草,这里用来比喻吕温是非凡人物。苍生,古代用来指称老百姓。李白有诗云:“顾无苍生望,空爱紫芝荣。”(《秋夜独坐怀故山》)士林,指有声望的文士们。这两句写出了刘禹锡对吕温逝世的痛惜哀悼之情,一夜之间,凛冽的霜风吹凋了玉芝,这使得百姓绝望,文士们也十分伤悲。借苍生之望绝,士林之伤悲,曲笔写出吕温的死给当时的社会造成的影响之巨大,正如元稹所云:“儿童喧巷市,赢老哭碑堂。”(《伤吕衡州》)也从侧面烘托出吕温之才为时论所推。对于吕温的英年早逝,时人柳宗元有诗云:“衡岳新摧天柱峰,士林憔悴泣相逢。”(《同刘二十八哭吕衡州,兼寄江陵李、元二侍御》)二人一个把吕温的逝世比做“玉芝凋”,另一个比做大柱折”,都不约而同地点明了吕温确为当时的才俊之士、盖世奇才,从侧面表现出对吕温逝世的深深痛惜之情。 空怀济世安人略,不见男婚女嫁时——安人,犹言安民。唐时文人写文章时为避唐太宗李世民之讳,改“民”为“人”。这两句依然表现了诗人对吕温早逝的惋惜之情:你徒然怀抱着治世安民的才略,却没有看到儿女们婚嫁时刻的到来。壮志虽存,斯人已逝,抚今追昔,令人伤怀。一个“空”字流露出诗人的无限感慨。 遗草——函归太史,孤坟三尺近要离——遗草,这里指吕温遗留下来的文稿。吕温为文颇富文采,尤擅铭赞,亦能诗。《旧唐书》本传评其文“有丘明、班固之风”。一函,指一套,一匣。孤坟,指的是吕温死于异乡,在异乡安葬。要离,是春秋末吴国刺客,相传吴王阖闾派要离谋刺出奔在卫的吴王僚之子庆忌,庆忌被刺死后,要离行至江陵,也伏剑自杀。事见《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晋代的葛洪赞其“要离灭家以效功”(《抱朴子·嘉遁》),故诗人用“孤坟三尺近要离”这样的诗句赞誉了吕温为国忘身的高尚品质。正如元稹评价吕温道:“伤心死诸葛,忧道不忧余。”“请缨期击虏,枕草誓捐躯。”(《哭吕衡州》)梦得此诗是从才学和品质两方面高度评价了吕温:你遗留下来的一套文稿应该交给太史收藏,你所在的异乡的孤坟要和要离之墓相挨近。 朔方徙岁行当满,欲为君刊第二碑——朔方,汉代郡名,治所在今内蒙古自治区杭锦旗北。徙岁,指贬谪的岁月。这里暗用东汉蔡邕之典。据《太学明儒列传》载:“(邕)数上疏言朝政阙失,宦者疾之,下洛阳狱,有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髡钳徙朔方五原……会大赦,宥还本郡。”此处是禹锡引用此事以自况,说的是:像东汉的蔡邕那样,“我”的贬谪生涯终有结束的那一天,那时,“我”要为你重新篆刻一块墓碑。刊,刻。 新评 这是一首哭人之作,抒发了刘禹锡对挚友吕温英年早逝的痛惜之情。对于吕温的才学和胆略,时人多有激赏之语,元稹评其:“望有经纶钓,虔收宰相刀。江文驾风远,云貌接天高。”(《哭吕衡州》)柳宗元赞其:“只令文字传青简,不使功名上景钟。”(《同刘二十八哭吕衡州,兼寄江陵李、元二侍御》)刘禹锡更是对吕温推许不已:“始以文学震三川……名声四驰,速如羽檄。”说其精通“王霸富强之术”(《唐故衡州刺史吕君集纪》)。有这样的才干、这样的胆识,却未能得到施展就死去,真是让人痛心不已啊!后代文人曾这样感叹道:“读先生此诗,不独为衡州而哭,亦为天下而哭,不可泛作哭友诗观也。”(《东岩草堂评订(唐诗鼓吹)》)此诗风格“雄浑老苍,沉着痛快,小家数不能及也”(《后村诗话》)。清人胡以梅亦赞叹道:“通首精湛,气魄堂皇,句句相称,洵是名家之作,亦诗之正派也。妙在从比体虚起,下用实接。”(《唐诗贯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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