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皮

出版时间:1999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作者:[法]阿兰·罗伯-格里耶  译者:林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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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27条)

 
 

  •     格里耶从创作小说伊始,就在与他所处的伟大传统相对抗,即,“巴尔扎克的小说观”。法兰西传统的价值观如此根深蒂固,以致于他们可以对超过三十年的《尤利西斯》和《城堡》,以及超过二十年的《喧哗与骚动》所视无睹。因此,格里耶也不过将评论界奉送给他的标签“新小说”,视为一种“方便的称呼”,他不过是相信自己能够成为“表达或创造人与世界之间新关系的新的小说形式的作家,包括所有那些决心虚构小说,也就是说虚构人的作家”。但格里耶所指的“虚构形式”或许并不是“新”的,他已然站在卡夫卡所开拓的传统之上——而他也从未否认过这一点——他所强调的“物体和动作”的在场以及人物“富有多种解释的可能性”在卡夫卡那里都具有开拓性的意义。城堡的在场早已凌驾于所有解释性理论之上,而K,正如格里耶自己所言,“他仅仅满足于一个大写字母,他什么都不拥有,他没有家庭,没有容貌;也许,他甚至根本不是什么土地测量员”,这,也只是多种可能解释的一种。也许可以这么说,他沿着他的奥地利先驱的路试图扭转法兰西的传统,甚至试图将“过时”的法兰西传统价值引向未来。
      
      格里耶的前两部小说《橡皮》与《窥视者》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城堡》的影子。《橡皮》中罪案发生的那个小城,《窥视者》里的那个海边小镇,都是一个封闭存在的神秘迷宫,如同“城堡”。《橡皮》中的主人公瓦拉斯永远游走在“旅馆”,“邮局”,“警察局”和杜邦的公寓四个地方之间,而这四个地方在《城堡》中也有相应的定点意味:“贵宾酒店”,“院子”,“衙门”和应当作教学使用的“屋子”,而更突出的形象是两部作品的主人公永远呈现“在路上”的存在形态,这一点《窥视者》的主人公马第雅斯也如此,从一间屋子进入另一间,与K惊人的相似,瓦拉斯也是相仿的,不过是从一个路人走向另一个寻找探案的线索(甚至其中一条作为标记的道路直接被格里耶命名为“测量员大街”),值得注意的是,K从一个地方走向另一个就是为了与知晓城堡的人打交道。也许这可以作为格里耶文学理论中人物永恒在场与动作永恒在场的两个注脚。
      
      然而,以上仅仅停留在小说背景的表层,卡夫卡的影响并不止于是。瓦拉斯与K一样 ,是名副其实的外来者形象,一个作为查案的侦探,一个作为土地测量员,他们都是被抛来到这个封闭的地方。当瓦拉斯第一次去警察局向局长述职时,局长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甚至认为这里并不需要他。与之类似的,K进入城堡酒吧的第一晚也被告知没有人需要土地测量员,甚至第一个询问电话所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而他们被任命也出于同样的草率,瓦拉斯的头的大小通过了标准尺寸的检测,被授予这个职位;K接到第二个电话被突然任命作土地测量员,连K也“精神为之一振”。而且,两个误打误撞得的主人公都被派给了帮不上忙的“助手”,瓦拉斯的助手是常常做出错误引导的警察局长,而K的两个助手更像是窥视者,到底谁是谁的助手,也需要重新思考。那么,如此的两位主人公都理应得到多义的解释——符号?异化?权力社会下的傀儡?荒诞?存在?自然地,瓦拉斯也成功脱离了所谓巴尔扎克笔下的那种“典型人物”,而一跃成为了卡夫卡式的对整个人类的抽象与概括,或许,这也是格里耶理想的“凌驾于所有解释性理论之上”的人物。而同样的结论也可以立论于马第雅斯和阿×之上。
      
      但是格里耶并不愿意就此复制卡夫卡,他的人物注定要从抽象走向复杂。可以说,卡夫卡的人物是卑微的,单薄的,并且乏力的,是对自己变形为甲虫而束手无策的银行职员,是对突然有人造访并宣告拘捕他而徒然控诉的约瑟夫•K,是面对人类的兴趣转移而坚守本分直到饿死的饥饿艺术家,也是期望走进城堡而永远在外围打转的K。格里耶不同,正如他强调,“《城堡》的出版已经超过三十年了”,他面对的不再是资本主义对人的异化,而是更多。那个K似的瓦拉斯,也深刻地带着俄狄浦斯的影子,“既是追凶者,又是凶手”。《橡皮》中隐约提到了瓦拉斯的父亲也许是这里的某一人,而受害者杜邦据说也有个私生子,加上酒鬼的谜语(早上瞎眼,中午淫母,晚上杀父)以及窗帘的寓意画(暗示俄狄浦斯)都使瓦拉斯对杜邦的误杀扑朔迷离,似乎得到了建立在假想上的轼父理论的重构。无独有偶,马第雅斯也是如此,他似乎有犯罪时间,有犯罪的心理基础和心理反应,又有犯罪后的心理恐慌和掩饰自己的举动,甚至还有人证和物证,但其实他的犯罪或者我们对他是罪犯的笃信都建立在一种假想基础上的重构——马第雅斯有偷窥癖,他迷恋洋娃娃似的女子甚至随身携带洋娃娃,他窥视女子的卧室,收藏女子被杀的新闻,并且站在情杀主题的海报前浮想联翩。甚至,《窥视者》中明确地提到,他面对空无一人的码头臆想出绑在铁环上的维奥莱(雅克莲)。他的那些童年回忆,对雅克莲的迷恋,都与绳子,情杀等元素纠缠不清,并暗示着他可能的犯罪。可见,格里耶的人物超越了荒诞,荒诞是没有犯罪的人一清早起来就被两个不速之客拘捕(《审判》);更重要的是,卡夫卡只是在人存在的场所构建了迷宫,他更在乎人怎样在这个迷宫里受陷,被困直到放弃,但格里耶除此之外于人的内心之中也构建了迷宫,他更在意这个内心迷宫与外部迷宫的永恒存在,正如他所说:“二十世纪是不稳定的,浮动的,不可捉摸的,外部世界与人的内心都像是迷宫。我不理解这个世界,所以我写作。”
      
      也许这也就解释了格里耶人物与卡夫卡人物截然不同的命运。卡夫卡的人物往往只有一种结局——死亡,死于对迷宫无力反抗的绝望以及迷宫的中心权威的审判。据卡夫卡的挚友马克思•勃罗德说,卡夫卡曾经提及遗作《城堡》的结局,也是死亡:K死了,死后的第二天接到城堡中心下发的信函,由于某种原因,K无法被签发城堡的居民身份,但他仍然可以在这里生活与工作[9]。卡夫卡的人物没有办法逃离。格里耶的人物却能够全身而退,无论是错杀受害者的侦探瓦拉斯还是可能犯罪的窥视者马第雅斯,他们都离开了那座封闭的迷宫,区别只在于瓦拉斯因为头的尺寸问题再也做不了侦探了(这里又带有卡夫卡小说中威权中心的影子),而马第雅斯也未完成手表的出卖计划。他们似乎找到了迷宫的出口,而这个出口,与时间有关。
      
      我们不得不重新回看格里耶构建的外部迷宫,这个迷宫事实上由两部分构成,空间与时间。空间上不可否认与卡夫卡的相似,定点与路线构成的点线结构彼此相连,成为了一个封闭的绕不出的圆。其实从这个意义上,就表明了这个迷宫从来没有出口,也就预示了卡夫卡笔下人物的悲剧命运。更重要的是,无论是格里耶还是卡夫卡都将迷宫的中心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无论K怎样左右逢源,仍然摆脱不了从酒店出发回到酒店的命运,无论瓦拉斯怎样努力地侦查,最终还是在案件的外围,即使错杀了杜邦,也不意味他能够进入案情。况且,是哪个集团要暗杀杜邦,又是哪个集团派来了瓦拉斯?这些背后的组织如同城堡一样永远是个谜。《窥视者》中犯案者的空缺,或者《嫉妒》中隐蔽的主角都从另一个角度上指向了“城堡”的不可企及。因而,这个出口不在空间,而在时间,格里耶越将描写的重心堆积在展示空间的现象世界上,越是说明这个迷宫的封闭,无法逃脱。但是时间却是可以做文章的。《橡皮》中,那个消失的24小时正是逃脱的出口,杜邦在24小时前就遭人枪杀了,那么罪案真正发生的时间推迟一天又有何关系?罪案发生的事实既然无可争议,那么瓦拉斯的行为不过弥补了这滞后的24小时,而这期间他在小城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时间开了个玩笑,在理论上全然没有发生过。《窥视者》中,马第雅斯有两条路线,一条是卖手表的路线,是他已经计划好的;另一条是他实际行走的路线,他未完成卖手表的计划。从象征的意义上考察,前者是时间标记的路线,后者是空间标记的路线,两条路线存在着一个差额,而马第雅斯正是从这个空间与时间之间的缺口中成功找到了迷宫的出口。在时间的路线上,每一位买手表的人都可以见证他的在场,而且以手表(即时间的象征)为证;但在空间的路线上,他缺少人证,即使是所谓的目击证人于连,第二次被追问时也不过矢口否认了,物证也错漏百出,并不引向犯罪的事实。那么从时间的意义上理解,马第雅斯没有去过案发现场,他也可以理所当然地从空间与时间的减法中抽身返回。《去年在马里安巴》也是一样,一个人不断提示另一个人过去的记忆——那发生过的时间,但只有当将那段记忆(也许是假想的)当真,那么这段时间才能被激活,不然,他们不可能从那段时间里逃之夭夭。
      
      也许有时候格里耶的话多少引起误解——“世界的存在将只体现在它具体的、坚实的、物质的在场中;在我们所见的一切(我们凭借我们的感官所发现的一切)之外,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是,格里耶的意义并不纯然为了展现世界的存在,也为了展现世界的“非存在”,所谓假想的存在——在空间与时间之间的缺口中产生。也是因为如此,格里耶的世界显得如此复杂,多义,深刻,浮动,难以理解,以至于一切解释都不适用或者也在拒绝解释。他的世界从而也本质上不同于卡夫卡的,来自时间、空间、人物三个层面的虚构,不再以假想展现世界的真实,而是以真实(现象世界的)展现世界的假想本质。
      
      [法]阿兰•罗伯•格里耶 著:《快照集,为了一种新小说》,余中先译,湖南美术出版社,2001年
      张唯嘉 著:《罗伯-格里耶新小说研究》,湖南人民出版社,2002年8月
      
      本文刊于【读品】105辑
      
  •     
       橡皮作为叙述道具存在的深层目的就是对答案的消解,貌似侦探小说的步步推进却始终无法接近答案。小说还原的仅仅是一种存在感,混沌的偶尔有一些提示的碎片。而并不是真的要找到什么。
      
       除去对小说的技巧分析,只是想说我自己的猜测。猜测认为瓦莱斯就是杜邦教授的儿子。作者的很多地方都有暗示。小说中部莫名其妙浮现瓦莱斯与母亲回到此城寻找亲人的回忆,后来说瓦莱斯找的其实是他父亲。还有酒鬼杀父弑母瞎眼耳聋的谜语,晚上瓦莱斯误杀了杜邦。酒鬼说的很多话都不是废料,引出了很多线索和暗示,后面的情节也部分证明他说的话具有一定真理性。而瓦莱斯则在文具店对杜邦妻子浮想联翩。
      
       在权利与混沌秩序的操控下,瓦莱斯成了俄狄浦斯式的悲剧人物,是混乱的关系,滚雪球般的蒙蔽了他的双眼,虽未真正被刺瞎,但也差不多了。侦探小说情节下是一出现代悲剧。而如果猜测正确的话,这个现代悲剧的力量也早已被所有事件人物的无意义荒诞性消解。而与瓦莱斯类似的是那个绿衣凶手,两者目的不同,手段结果却如出一辙,两人同样是各自权利集团的棋子,为了一点所谓的任务。
      
       一直在寻找真相的瓦莱斯与不断模糊情节的道具橡皮是个悖论,橡皮擦去字的同时也给人穿透故事背后看到模糊现实的契机,就像这世界本身荒诞存在着。
  •      买这本书的时候有过再三的犹豫,不厚的书价格也算不上便宜,16的开本,长宽的比例却与普遍的书有很大的区别,《橡皮》这个名字很吸引人,但是法语的文学我有点抵触。封面做的很朴实,几句话却很抓人,跟我一块买书的老妹,从来不看纯文学类的书,她说在我买的这几本书里面,这本书对她最有吸引力,因为她以为这是一本侦探小说。
      
       我自己呢,也一度认为这是一本侦探和文学相结合的小说,至于结合点是怎么样的,正是吸引我的地方。事实它是吗?它确实是,又不太是。
      
       之前刚读完阿加莎的《高尔夫球场命案》,那种纯侦探推理的小说,有阅读的快感,却没有阅读后的深思,所以在那些还没有读的数不胜数的新书里面,忍不住一买回来,就立刻开始阅读这本了。
      
       法语又一次挑战了我的神经,虽然译者译的不错,可是罗伯·格里耶文字上的细致,对事物描写上的入微,都让你阅读起来并不那么畅快,我又想到了《巴黎圣母院》,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对景致客观世界的描写,浪费掉了大量的笔墨,很多细节,就突然跳了出来,莫名的一段的插入,也许你并没有搞清楚它究竟要表达的是什么。这样看来,不管多么的想要创新与改革,总是还有一些痕迹可寻的,尤其一个国家的文学特质,更是有一些一脉相承的东西,起到深远的影响。
      
       那么这本书的特别之处在于译者前言提到的新小说派,如果说你喜欢文学的话,那么确实不容错过,如果只想当成侦探小说看,那还是免了吧,能够读下去的可能性不大。
      
       这本书确实值得看完后深思再深思,每个人的理解的肯定会产生所偏差。基本上这本书看懂并不难,如果你看过帕慕克的很多作品,或者了解意识流这个文学形态,就会发现格里耶强调的空间和时间上的随意性,人物转换的不确定性和思想上的平滑过度,都并不复杂。其实书的序言对于阅读有很大的帮助,但是我劝还没有读这本书的人,不要看前言,这样你就能和我一样,获得更多的阅读乐趣。
      
       《橡皮》给我的感觉,技巧胜过内容,既然想要客观的再现世界,而不放入主观的情绪,就很难显现出对人物的考量,进而反映社会的现状。毕竟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如果单纯的映像客观事物,那么又与流水账有何区别。当然橡皮绝对不是这样,其实故事的内容还是有吸引力的,虽然借着侦探小说的外壳,但是故事的情节还是以为一件谋杀案为线索的,并贯穿始终。但是作者最深厚的功底还是在于整合的谋篇布局和写作手法的多种尝试上,这也就使格里耶的书确实有小众化的倾向。
      
       说到这里,又让我想到了保罗·奥斯特,比较起来两者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又同样借助侦探小说的外壳,本质却自不同,保罗·奥斯特喜欢玩文字的技巧,格里耶却是着重全文的布局和表现手法上的创新,显然后者比前者更具有宏观性。有个有意思的现象,奥斯特写剧本,格里耶拍电影,其实在他们的作品中不难看出影音的影响,他们的作品都很注重镜头感,我一直认为电影中蒙太奇的表现手法,与小说的时空转换是有相通性的。
      
       最后绕了一大圈,还是要回到《橡皮》这本书,书名之所以叫做橡皮,就是在每一个场景结束之后,用橡皮抹掉故事,从头再来,也许你会因为转接的突兀性,而有些恍惚,但是你的脑子里如果有很好的宏观影像,就很容易继续情节,所以这本书,最好不要断断续续的看,而应该一气呵成。显然这正是罗伯·格里耶的独到之处,有许多作家尝试过用写作手法上的创新,来使故事或者人物变得立体,摆脱时间与空间的束缚,比如我之前评论过的《小岛》,或者《寂静的房子》,或是通过人称上的转换,或是产生多重人物的自白,效果都很好。但是罗伯·格里耶除此之外,更是直接通过情节的整合,让你在脑中产生鲜明的立体感,并且会有一种散而不乱的感觉。我想之所以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一方面如我前所言,关于镜头感对他的影响,另一方面,恰恰就是与侦探小说这个题材相结合的原因吧。
      
       很奇怪,看的时候,没有那种大呼过瘾的感觉,可是看完后,却在脑海里萦绕不去,甚至非常迫切的想要读罗伯·格里耶另外几部作品,看来罗伯·格里耶就是那种要不然你完全无法接受,要不然会上瘾的作家。
      
      
  •     读了两遍,也没太读明白.
      好像<尤利西斯>之类的意识流小说,虽被众人吹捧,却不是大众所乐读的.
      只能佩服作者,这样一个无聊的主题能够写出这么多的文字.
  •     与其说这是一本推理悬疑小说,不如说是一本人心之丑陋面大揭秘,当然这是我的一面之词。每个世纪都有不同的世纪论调产生,而二十世纪,显然是最具有不可阻挡的步调向着阴暗走去。
      如果知道真相了,反而会因为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而喃喃自语,咄咄怪事的人间让人以为自己追寻的一直是真相。但是当真相揭示的时候,才是真正不明白的时刻降临。
      人心的浮动,人心的不可测,使得一切远比不可知更加可怕。
      
  •     
      
      格里耶死后,我突发臆想,如果卡尔维诺不是在二十多年前去世,而也是2008年去世,那他死后会享受什么样的待遇?他们两个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差不多同时出生,格里利1922年,卡尔维诺1923年,都是学农的出生,都做过很长时间的编辑,都对小说的形式进行了尽可能多的探索,而他们两个又如此不同,他们的小说风格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每一个知名作家的去世都会为他的作品赢得一次新的阅读高潮,这一次格里耶的去世也不例外,而我也如书商所期望的那样,即时地搭上了格里耶的末班时。把译林的四本格里耶搬到了我的床头。几乎是一天一本领略了格里耶的风采。
      
      我不知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毫不脸红地说对格里耶的作品心领神会,同时赞口不绝,而如果你去看他们关于格里耶的评论,除了那些已经被别人重复了一万次的赞美,而里面实在又没有什么新看法,如果要我说对他的作品的看法,我想借另外一个人的口表达。
      
      “我花了三年时间才读通它。我很感激你写了这么一部大书,我从中获益不少。但我大概永远不会说我喜欢它,因为它太磨损神经,而且太晦暗了,我不知你写时是否心情畅快。我不得不向世界宣告,我对它感到腻烦。读的时候,我是多么抱怨,多么诅咒,又我么佩服你啊!全书最后那没有标点的四十页真是心理学的精华。我想只有魔鬼的祖母才会把一个女人的心理捉摸的那么透。”这是荣格对《尤里西斯》及乔伊斯的评价。
      
      我这样说,显然对刚刚去世的格里耶有些不敬,但我实在要忍不住这样说,我还没有看过他的其他作品,只就我弄到手的四本他的小说看,除了以上的感觉,我实在说不出更多的感觉,下面就一本本地说一下,希望不会得罪格里耶的FANS们,也不会让格里耶的研究者笑掉大牙。
      
      《去年在马里安巴》,虽然表达的主题是人类那不可抑制的激情,但我想格里耶写的时候是把当成作“技术活”来处理的,但电影却能给那种看懂得的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美感,这可能就是格里耶的神奇之处,但我实在不喜欢它的那些关于镜头处理的描述,对于一种读者而言,我们只想看到最终达到的效果,而对如何达到的,我们其实毫不关心。
      
      《嫉妒》,他在这里小说里几乎把他的“物”理论达到了极至,不厌其烦地对窗外的风景,窗户、柱子、门、墙、地板描述,而且是不带任何情感的描述,一只被拍死的蜈蚣最少被反复提及了十多次,一次简单的进城也商量了十多次,小说里没有任何让我们感到新奇的事物,事件,然后小说就这样完了,你知道我看完这本小说后的感觉是什么,我直想把他去从坟墓里拉出来,然后踢他两脚。
      
      而他的《窥视者》,除了他再一次的对“物”的热衷,我觉得是对卡夫卡的《法的门前》的一种变形和放大。
      
      相对而言,他的《橡皮》我还是喜欢的,他对“物”的热衷也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
      
      一个秘密组织暗杀一个经济学家,暗杀未遂。经济学家突发奇想,想要装死一次,一个内政部的密探前去调查这次事件,却在经济学空潜回家中去取文件事击毙了他。
      小说“情节”就是如此简单,每一个人都按自己的思维方式去做事,每一个人又都那么不得要领,让人啼笑皆非,格里耶写得又那么不动声色,小说里经济学家的前妻,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听说经济学家死了以后,没有一点悲伤,甚至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她觉得经济学家活着和死去并没有什么差别,她认为他从来没有活过。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格里耶会写出他的这些风格的小说。也许是因为他的前面有太多的高山?只有与众不同,他才能成为另外一座新的高山?要知道在法国任何时代都是不缺少大师的。写人的惊世骇俗,萨德已经写过了,描述时代的风情画卷,巴尔扎克已经写过了,描述人细腻的情感世界,普鲁斯特已经写过了,要不就对人来点哲学思考?,萨特已经写过了。那要不思考人的下半身,福柯已经走得更远,于是他便把自己变成了一部摄影机,这部摄影机不停地扫过码头的一条绳子,一个桌子的腿,墙面上一个斑点,但我们自己有眼睛,每天我们的眼睛扫过的我们熟悉的东西已经够让我们厌烦了。就象他说,他不理解二十世纪一样,我觉得我不理解他。丢人吗?是的。后悔吗?不!
      
      与格里耶相比,我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卡尔维诺多一些,因为现实的一切已经足够让我厌倦,我需要有人创造一种美,给我愉悦,卡尔维诺给我的正是这些,而格里耶,也许他的“客观”描述更接近于这个世界的真实,但我已经太累,不想再承受太多的客观。
      
      看了他的小说,我倒希望自己是他写的那个经济学家,从来没有活过,但却有一个戏剧性的死,要不,那就真的是从来没有活过。
      
      
      
  •     从时间顺序来说,先看的是这一本,前言说它看上去像一部侦探小说,那只是一个故事外壳,因为谜题率先就被说破,之前就把谜底戳穿,这说明作者小说的目的并不在于悬疑,而是知道谜底后一系列的空无的语言,这样的叙事非常令人着迷,所以它不会是一本侦探小说,而是一部新小说。小说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进入,像看的第一部新小说图森的《逃跑》一样,进入这个小说容易的。小说的时间跨度仅24小时,傍晚七点半到第二天的七点半,然而这24小时却是密不透风的,虽然谜底早已知道,但是谜底之后所发生的事,却是未知,小说并不是倒叙,但是同样拥有一种纵横交错感。瓦拉斯从清早就在街上闲逛,调查整个事件,途中经过的每一处文具店,不停地购买一块想象中的橡皮,这种漫无目的和情节上的无意义似曾相识。小说按正常的时间顺序来,空间则十分跳跃,咖啡馆,恐怖组织和警察局办公室,当然还有瓦拉斯闲逛的城市。小说的重头戏放在了瓦拉斯行走在这个城市里,以咖啡店为核心点向外发散,冷静的笔调,事无巨细的叙述。结果其实还是出人意料,结局的第一人称似乎又回到了开头的第一人称,然而这些事情都和这个咖啡店老板没有关系,故事在平静中展开,又归于平静。言之无物,无法言说。
      
      
  •     我只能引用他的话来形容他或者我的认识
      
      二十世纪是不稳定的,
      浮动的,
      不可捉摸的,
      外部世界与人的内心都像是迷宫
      我不理解这个世界
      所以我写作
  •     我一向最推崇现代派的小说,因为其结构完整(相对后现代而言)立意深远(相对古典派而言). 就好似这部<橡皮>.结构首尾应照,字字句句环环相扣,得侦探小说之精髓而又以嘲噱之姿凌然其上.
      
      最难得是格里耶的文笔不似其他法国作家,非常之简洁.我对法国作家略嫌浮夸的格调一直不怎么感冒,独格里耶得我毫无保留的钦佩.谁叫我是超earthy的金牛呢?(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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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关于客观地描写事物
      
      “罗伯•格利耶提出,小说家的主要任务是运用‘非人格化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言,客观地、冷静地、准确地描绘事物世界。”在《橡皮》中,到处充满了这种写法的例子。小说首段是这样写的:“半明半暗的咖啡馆的店堂里,老板在摆好桌子、椅子、烟灰缸和喝汽水用的吸管。现在是早上六点钟。”第一个句子,老板虽然是动作的主体,但咖啡馆、桌子、椅子、烟灰缸和吸管却是主要的描绘对象,老板由于没有现实主义中那种明显的特征(比如秃头之类)而不再那么受到我们的重点关注了。下一句话暗示我们,店堂里面应该还有一只钟,如果没有的话,谁的手上一定有一只,作者或者店老板。罗伯•格利耶肩上扛着摄象机,对咖啡馆作了个全景扫描。对咖啡馆的客观描写体现出的“非人格化”,接近于摄影师镜头下的客观,是经过摄影师主观选择后的客观,不是绝对纯粹的客观。比如格利纳蒂在杜邦家楼梯上看到的那副油画,是他看到的,还是作者看到的,就很难说。让我们想象一下,本来摄象机一直跟在格利纳蒂后面,他就要走上楼去,突然,导演兼摄影师罗伯•格利耶发现了那副画(或者是他早先布置好的),他让镜头停留在画上几秒钟。本来按照波那的意思,格利纳蒂应该直接上楼隐藏好关掉灯,结果由于作者的干预,使得这件事有了戏剧化的变化。这不是说这样写不好,反而,我们都知道,绝对客观是难以做到的,我们必须接受,况且这样写更有趣。不是吗?
      
      
      2 关于人物的典型性
      
      人物典型性的取消,这似乎也是罗伯•格利耶反抗现实主义的一种手段。 “至于人物,在新小说派看来,只是表现某种心理因素或心理状态的‘临时道具’”, 罗伯•格利耶似乎进行了这样的实践。《橡皮》中的人物,格利纳蒂和瓦拉斯都“既没有典型的性格也没有清晰的特征”。在阅读过程中,直觉告诉我格利纳蒂和瓦拉斯就是同一个人,越到后来我越加深了这种印象。格利纳蒂,或者说瓦拉斯,他没有名字,他的角色是杀人者,我乐意这么称呼他。我们可以把整个故事就是杀人者由于一点微细的疏忽失手之后假扮成侦探重新介入此事并完成杀人行动的一个过程,而瓦拉斯这个身份是作者强加给读者的,转移我们的视线并制造混乱的效果。然后,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唯一识破这个骗局的人是个稀里糊涂的醉鬼,另一个半信半疑的人酒吧老板对此事则漠不关心,这使得读者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瓦拉斯在公众视野里频繁地出现——甚至可以说一直在我们视线之内,加上警察局长罗伦和一些受调查人员对他的密探身份的认同可能会打消我们的疑虑,但直觉没变,反而加强了。理智告诉我应当分开两个杀人者,失手的是格利纳蒂,得手的是瓦拉斯,这样才有戏剧性。
      
      
      3 迷宫效果
      
      《橡皮》还通过细节变化的重复来制造迷宫效果,小说中似曾相识的地方相当的多,罗伯•格利耶似乎和米兰•昆德拉一样很喜欢重复。只是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些重复的地方都有小细节的变动。比如格利纳蒂和瓦拉斯都仔细地欣赏过杜邦家楼梯第十六级墙上挂的小型油画。另外《序幕》和《尾声》部分的首段几乎一模一样。我想,这种刻意的重复,不仅仅是为了制造迷惑和混乱,也表达了作者的时间观,一种类似于博尔赫斯似的循环和一成不变的时间观。作者提议提到瓦拉斯的手表坏了,那表示时间的停止,或者是在暗示整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是主人公的一场幻觉。这座小城的布局也是重复的,每条街道都一模一样,环行大道从起点永远走不到终点——这可以说成是空间上的重复。罗伯•格利耶通过这些重复获得了丰富性。另外,众所周知的用橡皮擦去线索,这一点也可以算做制造迷宫效果的明证。罗伯•格利耶造就了一座迷宫,他没有用希区柯克那样的制造悬念的方式,同样的也把读者带到了一座迷宫。
      
      
      
      
      
      
  •     罗布—格里耶的《橡皮》讲述了一个线索并不复杂的故事。一个恐怖组织计划对某政治集团进行暗杀,已经接连杀了八个人,都是选在晚上七点钟。杀手在第九次行动刺杀杜邦教授时意外失手。杜邦为了逃生,让茹亚尔医生对外宣称他以中弹身亡。内政部长和杜邦关系密切,便派侦探瓦拉斯前去调查。瓦拉斯不止杜邦未死,在经过种种调查之后决定在杜邦书房埋伏,却误杀了代替马尔萨来取文件的杜邦。
      
      作为故事,小说从咖啡店老板的视角开始,引出作为咖啡店房客的侦探瓦拉斯,并像读者通报了杜邦死亡的消息。紧接着,以杀手的视角再现了暗杀当时的场景,继而以杜邦教授的角度讲述他受伤和装死的事实。可以说,在序幕中,故事已经被交代的相当清楚了,并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但,故事仍在继续。
      
      从第一章,侦探瓦拉斯开始行动。他在警察局、茹亚尔医院、杜邦女仆家、杜邦前妻那里收集了一系列线索,这些线索并没有使案情明朗,反而使他更加迷惑。瓦拉斯最终决定在杜邦书房埋伏,最后误杀杜邦。这样杜邦由传说中的死亡到事实上的死亡,仿佛仪式的完成。
      
      作为读者,我们从序幕中已经了解了案件的全部事实,在接下来的几章中,读者便略带怜悯的看侦探搜集线索,痛苦的进行思考和推理。两名暗杀者也成为读者观察的对象,读者看他们不断自我怀疑又不断自我肯定,如同看笨拙的小偷作案,不禁哑然失笑。
      
      《橡皮》讲述了一个关于谋杀的故事,但它与通常的侦探推理小说的模式不同。传统的侦探小说往往在谋杀事件上设置悬念,读者关心的是,谁杀害了死者?为什么杀死他?随着侦探的深入调查,这些疑问都会越来越明晰,直至水落石出。《橡皮》却在一开始就明确了读者的疑问,我们很清楚谁是凶手,也清楚杜邦未死,于是转而关注侦探能否通过调查发现这些真相,期待他最终能消灭恐怖组织或者保护杜邦。读者在这里如同全知的上帝,俯视场景中的人物活动,从而跳出了小说,以局外人的身份思考。
      
      吸引我们读小说的因素不再是情节,随着侦探的调查,我们突然发现本来简单的案件,在各种线索的交织中变得扑朔迷离,仿佛离真相越来越近,但事实上毫无进展,直到瓦拉斯误杀杜邦,小说也在咖啡店老板的无谓申辩中结束。这些都使我们对小说的预想落空,陷入迷茫状态,原本并不复杂、缺乏悬念的小说突然在结局时让读者开始困惑了。
      
      在案件的各种线索中,“橡皮”不断出现,但在小说结束时我们突然发现,“橡皮”与案件毫无关涉,是节外生枝的多余之物。“橡皮”第一次出现在小说第一章第三节,侦探瓦拉斯走在政府广场上,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信步走进一家文具店,要买一块橡皮,并细致的描述了橡皮的样子。紧接着瓦拉斯开始了与警察局长的交涉。第二次买橡皮是瓦拉斯从酒吧赶往咿呀的路上,第三次发生在从警察局调查结束,向科伦坡街走去的时候,第四次是侦探从马尔萨家出来,最后一次是在全书第五章,在寻找不到合适的橡皮之后,瓦拉斯意识到应该去杜邦的小楼看看。故事走向结尾。
      
      橡皮在书中一共出现了五次,每一次作者都借侦探之口细致描绘橡皮的形状、功用。我渐渐明白他想要的是哪种橡皮,说实话,我手头就有一块,绘图用的,软软的。我开始好奇,橡皮的出现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在好莱坞的模式中,如果开始给墙上的枪一个特写,在接下来的几幕中,这把枪一定能派上用场。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但是《橡皮》恰恰打破了读者的阅读期待,橡皮除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没有任何意义。
      
      “橡皮”总是出现在小说情节即将转折或重新展开的地方,也擦去了过去的痕迹。侦探反复调查毫无结果,加深了读者心里的强烈怀疑:每个人都是说谎者。茹亚儿医生谎称杜邦中弹,杜邦谎称自己死亡,暗杀者谎称自己完成任务,报纸也谎称“窃贼杀死杜邦教授”。整个世界都是由不同的谎言构成的,瓦拉斯无法找到真相,只有以杜邦的真正死亡作为所有谎言的真实结尾。
      
      橡皮的出现没有意义,侦探的调查没有意义,如同这座小城的奇怪布局,每条街道都一模一样,环行大道从起点永远走不到终点,整个小说都充斥着卡夫卡式的荒诞,这些都让它不像侦探小说,成为了罗布—格里耶所谓的“新小说”。
      
      希区柯克曾经将自己的悬念艺术比作“在苏格兰平原上诱捕大象”,苏格兰平原本没有大象,虚张声势去诱捕,荒诞中又充满着想象。《橡皮》也是这种意义上的小说,从标题就已经开始和读者玩起了智力游戏,我们跟着侦探徒劳的兜圈子,作者也终于将一个简单的故事演绎成让人茫然的迷题。这就是“新小说”的艺术,是“在苏格兰平原上诱捕大象”的艺术。
      
  •   你的文体明明是在向博尔赫斯致敬
  •   也许是这样,但是,格里耶是多么迷恋他的“现象世界”呀,当他用他那种“植物学家”的笔触来描绘这个世界时,真是让我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时间的存在。
  •   格里耶我收全了差不多 不过帕幕克还是免谈了 絮絮叨叨的比我还唠叨
  •   格里耶我也想收他所有的书,还是那两个字,看着上瘾
    至于帕幕克,是因为你还没看进去,开始我对他的书也没感觉的
    或者你没能像我一样在他书中感同身受
    我本以为只有咱们这种生活背景的人,才能真正理解他的呼愁
    看来我得重新考量了
  •   他的我也就看伊斯坦布尔有些感触,我是说他的小说很唠叨。
      
      
      
      他那种离愁呼之欲出,我虽现在不住在那里但每次回去的那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就是呼出来的离索……住了20多年,但刚刚离开个把月……实在没有更多的悲哀,毕竟是和天桥同时成长和改变,那种呼愁仅仅是童年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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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想只有魔鬼的祖母才会把一个女人的心理捉摸的那么透。
    叹。好的叙述到底该需要对生活怎样的观察?
  •   我觉得两个人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   你这个家伙,看小说还是有种新鲜感的情绪
    你的心底可能还在追求所谓的艺术吧
  •   仅以侦探小说为例,森村诚一的模式跟本书有些类似:读者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而文中的人不知道。也就是说,读者是全知视觉,书中人物是半角视觉。推动小说的过程就是将书中人物由半角变成全角。希区柯克也爱玩这一套。本书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侦探小说,而是新小说,只是以侦探为噱头而已。令人称奇的是,小说的最后,书中人物还是半角,还是懵懂,读者仍旧是全角,但二者没有统一起来,留下的是更大的焦虑。
  •   那他的《吉娜》更象侦探小说了
  •   写人的惊世骇俗,萨德已经写过了,描述时代的风情画卷,巴尔扎克已经写过了,描述人细腻的情感世界,普鲁斯特已经写过了,要不就对人来点哲学思考?,萨特已经写过了。那要不思考人的下半身,福柯已经走得更远,于是他便把自己变成了一部摄影机,这部摄影机不停地扫过码头的一条绳子,一个桌子的腿,墙面上一个斑点,但我们自己有眼睛,每天我们的眼睛扫过的我们熟悉的东西已经够让我们厌烦了。就象他说,他不理解二十世纪一样,我觉得我不理解他。丢人吗?是的。后悔吗?不!
  •   选修课作业,写到要吐
  •   罗伯-格利耶的重复和米兰·昆德拉的重复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个人喜欢《去年在马里昂巴德》比《橡皮》多一些。虽然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经典。
  •   橡皮 不是没有意义的。 橡皮就是不断擦去 原有的思维定义和概念 算是一种颠覆的隐喻吧
  •   就像小说本身一样客观
  •   是写的挺好。完全就是这么回事。
    书的尾声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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