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6-6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作者:[美] 约瑟夫·海勒 页数:512 字数:430000 译者:扬恝,程爱民,邹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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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61年,前空军轰炸机手约瑟夫·海勒发表了《第二十二条军规》,向混乱、喧嚣、激情进发的六十年代投下了一枚炸弹。 在这部古怪的长篇小说中,第二次世界大战变成了一名美国空军轰炸机手为了反抗企图害死他的庞大阴谋进行的惊慌失措的战斗。约瑟夫·海勒修改了关于二战的政治和历史议程,他把问题转化到个人生存的层面:那个微不足道的名叫约塞连的战士,他最尖锐、最迫切的感受就是,他将死去,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实现这个阴险目的,所以,他必须猛烈地反驳这种安排的一切理由。 约塞连并非这么想的第一个人,他是现代主义军团中的一员,在这个军团中,每个人都意识到,他正被一种无名的、疯狂的、邪恶的、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所控制,这种力量无所不及,使世界变得危机四伏、阴暗险恶,在这样的世界上,“个人”成为毫无意义的支离破碎的幻象。 我们在二十世纪的世界文学中到处可以看到约塞连式的身影,在卡夫卡的“城堡”里和“法庭”上,在博尔赫斯的“迷宫”中,在加缪的“局外”;甚至,在中国现代文学的开山之作《狂人日记》中,我们也马上能够辨析出他的声音:今天,赵家的狗看了我一眼……这种惊恐的声音饱含着对世界之本质的极度不信任。 在这些人的背后,二十世纪冷酷地展开,那是两次世界大战,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和“古拉格群岛”,是冷战,是科层社会的全面降临,是跨国资本将人彻底变为消费者和被消费者,是“理性”、“主体”、“自由”等等现代历史赖以启动的概念越来越像是纯属虚构…… 在这个背景下,《第二十二条军规》在1961年成为一颗召唤着反抗、开拓“通往伊甸园之路”的炸弹——六十年代正在降临,那是反越战运动,是黑人民权运动,是嬉皮士、摇滚和伍得斯托克音乐节,是巴黎街头的旗帜和澎湃青春。 在1961年,这一切已初现端倪,金斯堡已经发出了“嚎叫”,“麦田守望者”正桀骜不驯地游荡,而在《第二十二条军规》的最后,躲过了劈头砍下来的一刀,“约塞连跑走了”,这是最后一句,他逃向书页之外,奔向六十年代。 《第二十二条军规》有一种内在的简单,整部小说实际上只有一个动作,即出奔或者逃离。小说的第一句是:“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见钟情”,紧接着,第二句:“初次相见,约塞连就狂热地恋上了随军牧师”——牧师职司拯救,当然我们很快看到,这位牧师自己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上也是手足无措,小说的方向由此确定,约塞连当然得靠自己,他将不屈不挠、死皮赖脸、出尽八宝地自我拯救,他决心逃离。 也就是说,这部小说在第1页和第512页之间是漫长的等待、徒劳的挣扎和纷至沓来的失败,决定性的念头在第1页就有了,但在小说的最后一句中才得以实现。可以想见,填补这漫长的虚空需要多少废话,这个过程积累和消磨了多少怒气,整部《第二十二条军规》就像是一次怒气冲天的嘈杂争辩,约塞连和他的同胞们极力想知道的是,那个扣押、囚禁、控制着他们的东西是谁,它的逻辑是什么以及为什么? 对这个东西,从卡夫卡开始的无数作家都力图给它一个名字,而约瑟夫·海勒的命名最为成功:第二十二条军规,这个词从此进入了英语,成为理性的混乱和疯狂以及没有来源但专横地钳制众生的权力意志的代名词,通过翻译,它甚至在汉语中也生出了微弱的根须。 这个东西确实并非约瑟夫·海勒的发现,但他为它制作的标签是鲜明有力的,具有美国式的简单和坚决,而约瑟夫·海勒还有一种美国式的旺盛精力,当卡夫卡、加缪们面对这个庞大之物不可自拔地沉思、茫然,将情感、记忆和身体相互割裂开来以平衡惊恐和焦虑时,约塞连却像个大闹天宫的猴子,他要行动、要选择、要坚持他的权利,他不是走不了吗?那么好吧,他还有一张嘴,他要喋喋不休手舞足蹈地说,鉴于他无从确定哪一个人是他的敌人,他要以语言的暴力去冒犯每个人,但同时,鉴于每个人都是“第二十二条军规”所给定的秩序的共谋者和在场者,冒犯每个人也就是打击了他的敌人。 于是,《第二十二条军规》与另一个词——“黑色幽默”联系在一起。1965年,美国作家弗里曼将约瑟夫·海勒等十二人的小说片断编为《黑色幽默》一书,从此,这个词作为六十年代小说精神的重要标志而广为人知,而《第二十二条军规》则成为“黑色幽默”的正典。 当“幽默”成为“黑色”时,真正发生的事情决不仅仅是从黑暗中看到幽默或以幽默对待黑暗,决没有那么温良恭俭让,决不是中产阶级趣味的什么含泪的微笑,黑色幽默是一种颠覆性的语言暴力,是以残酷应对残酷以不讲理应对不讲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将世上的一切事物从给定的秩序中释放出来,打碎一切等级和界限,在事物和事物之间强行建立突兀、荒谬、不“合理”不“自然”的联系,它要打破世界的光滑外壳,暴露出它的疯狂和混乱——这完全符合约塞连们的利益,在混乱中他们才有出奔和逃离的希望。 而约瑟夫·海勒证明,他作为小说家的主要才能就是制造这种语言的混乱,他是胡搅蛮缠、东拉西扯的大师,是诡辩、悖论、强辞夺理的大师,他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中全力以赴地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那个非理性的世界上,一个人只有靠着他以语言制造混乱的能力才能确认他的存在。 所以,阅读《第二十二条军规》可以从任何一章开始,如果说它有情节的话,它的情节比盲肠还短,就是“要跑——跑成了”,但为了完成这个情节,话语经历了浩荡的流动,如同一条散漫的河,在任一节点上分岔。这部小说根本的结构原则是无穷无尽的“话头”,一个话头引出另一个话头,另一个话头再引出又一个话头,话语急促地涌动,向着天空、向着“第二十二条军规”发出执拗的噪声。 时至今日,“黑色幽默”已经是文学史上的陈迹,而黑色幽默式的话语方式也已经广布于西方和中国的大众文化之中,成为后现代秩序的一部分;我们甚至能在周星驰的电影里听到约塞连式的诡辩。但是,读《第二十二条军规》依然令人激动,我们能够强烈感觉到在那疯狂饶舌的话语奇观中贯串着的巨大焦虑和英雄气概。 是的,约塞连是最后的现代主义英雄之一。如果我们认为英雄就是做出选择去改变自己命运,那么,约塞连就是英雄。实际上,在现代主义人物谱系中,他是极少数真正决心行动并最终行动的人。当然,如果我们认为英雄应该无所畏惧,那么约塞连确实怕死,但《第二十二条军规》所制造的混乱让我们看到的另外一种图景是,只有真正怯懦的人才会任凭自己遭受庞大权力的宰制,而胆小鬼约塞连却英勇地说:不,我害怕。 在小说中,约塞连逃往瑞典,当约瑟夫·海勒用一个实存的地方安顿他的主人公时,他可能比任何一个现代主义前辈都更为乐观,虽然不那么肯定,虽然“时时刻刻都会保持警惕”(约塞连语),但约瑟夫·海勒确实看到了拯救的希望在远方闪烁。 ——这就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精神。现在,在2005年,我们能够肯定,卡夫卡终究比约瑟夫·海勒看得更远,世界正重新变得秩序井然,正在后冷战的全球化中高歌猛进,当初逃往瑞典的约塞连,如果真有其人的话,现在很可能正坐在某座摩天大楼的办公室里、在某一座电脑后实施更为复杂的“第二十二条军规”。而约瑟夫·海勒,这个美国历史上最饶舌的家伙之一已经长期沉默,事实上,他在《第二十二条军规》之后的文学生涯并不成功,话语暴力是一种最不能持久的能力,几乎所有以此为长的小说家都会沮丧地发现,他们一次性地耗尽了他们的力必多。但《第二十二条军规》依然生气勃勃地喧闹,我们的生活、似乎将要永久运行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将长久地滋养着它,它将持久地见证人类中的某些人推石上山的愚行和英勇。
内容概要
《第二十二条军规》是美国黑色幽默文学的代表作,被誉为当代美国文学的经典作品。 黑色幽默出现于六十年代,是当代美国文学中最重要的文学流派之一。这一流派的作家突出描写人物周围世界的荒谬和社会对个人的压迫。他们用放大镜和哈哈镜把这种荒谬和压迫加以放大、扭曲、变形,变得更加荒诞不经,滑稽可笑,更加反常无理,丑恶可憎,其中也寄托了他们无可奈何的悲观和痛苦心情。因此有人把黑色幽默称之为“绞刑架下的幽默”或“大难临头时的幽默”。 《第二十二条军规》虽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空军一个飞行大队为题材,但实际上并没有具体描述战争。本书的要旨,正如作者自己说过的那样,“在《第二十二条军规》里,我也并不对战争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官僚权力结构中的个人关系。”所谓“第二十二条军规”,其实“并不存在,这一点可以肯定,但这也无济于事。问题是每个人都认为它存在。这就更加糟糕,因为这样就没有具体的对象和条文,可以任人对它嘲弄、驳斥、控告、批评、攻击、修正、憎恨、辱骂、唾弃、撕毁、践踏或者烧掉。”它只是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残暴和专横的象征,是灭绝人性的官僚体制、是捉弄人和摧残人的乖戾力量。它虽然显得滑稽可笑,但又令人绝望害怕,使你永远无法摆脱,无法逾越。它永远对,你永远错,它总是有理,你总是无理。海勒认为,战争是不道德的,也是荒谬的,只能制造混乱,腐蚀人心,使人失去尊严,只能让卡思卡特、谢司科普夫之流飞黄腾达,迈洛之流名利双收。在他看来,战争也罢,官僚体制也罢,全是人在作祟,是人类本身的问题。海勒的创作基点是人道主义,在本书中着重抨击的是“有组织的混乱”和“制度化了的疯狂”。 《第二十二条军规》中人物众多,但大多根据作者的意念突出其性格的某一侧面,甚至夸大到漫画式、动画式的程度,而有的则是象征性的。如卡思卡特着重表现了官僚体制的专横无理,迈洛着重表现了资产阶级的唯利是图,谢司科普夫着重表现的是军事机器残害个性。就连本书主人公尤索林,重点描写的也在于他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尤索林是个被大人物们任意摆布的“小人物”,是个荒诞社会的受害者。他有同情心、是非感和正义感,他曾愤慨地指出:“只消看一看,我就看见人们拼命地捞钱。我看不见天堂,看不见圣者,也看不见天使。我只看见人们利用每一种正直的冲动,利用每一出人类的悲剧捞钱。”可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由于正直、善良,反被人看成是疯子。他深感对这样一个“世界”无能为力,逐渐意识到只能靠自己去选择一条求生之路,并最终逃往一个理想化了的和平国家——瑞典,完成了“英雄化”过程,成为一名“反英雄”。 《第二十二条军规》之所以能一鸣惊人,成为“经典作品”,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还在于作者在艺术技巧上的创新。在这部作品中,海勒摒弃了现实主义的传统手法,一方面采用了“反小说”的叙事结构,有意用外观散乱的结构来显示他所描述的现实世界的荒谬和混乱,只用叙述、谈话、回忆来组接事件、情节和人物,另一方面又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使事件和人物极度变形,一件件,一个个都变得反常、荒诞、滑稽、可笑,描绘出一幅幅荒诞不经的图像来博得读者的凄然一笑,并且让人在哭笑中、在哭笑不得中去回味、去思索。作者还充分运用象征手段来传达自己对世界、对人生、对事物的看法,其中寓有深刻的哲理思考,正如有的论者指出的那样,这部作品“看来胡搅蛮缠,其实充满哲理,因为只有高度理性的人才能充分注意到事物中隐含的非理性成分。”本书的语言也极有丰采,充分显示了黑色幽默文学的语言特点。用故作庄重的语调描述滑稽怪诞的事物,用插科打诨的文字表达严肃深邃的哲理,用幽默嘲讽的语言诉说沉重绝望的境遇,用冷漠戏谑的口气讲述悲惨痛苦的事件,当然本书也存在寻求噱头和繁复冗长的缺点。
作者简介
海勒(1923一)美国黑色幽默派代表作家,出生于纽约市布鲁克林一个犹太移民家庭。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任空军中尉。战后进大学学习,1948年毕业于纽约大学。1949年在哥伦比亚大学获文学硕士学位后,得到富布赖特研究基金赴英国牛津大学深造一年。1950到1952年在宾夕法尼
书籍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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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关注与评论
是一部严肃的、讽刺性极强的小说。通过这部小说,约瑟夫·海勒将他眼中的美国社会展现在读者眼前。这个社会处于一种有组织的混乱、一种制度化了的疯狂之中,这个社会的一切只服从“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荒诞逻辑。这样一种病态的、荒诞的社会只有海勒的想象力才能够包容它,只有“黑色幽默”这样的创作手法才能够较好地表现它。通过“第二十二条军规”这个象征,读者也可以看到战争、美国社会及其官僚机构的荒诞、疯狂和不可理喻。由于这部小说揭示了美国社会真实的一面,因此它不仅在西方社会里具有普遍的意义并被译成十多种文字,而且对于我们中国读者认识、了解当代美国社会以及由这个社会造就的一代没有理想、没有信仰、没有人生目标的美国人,无疑具有极高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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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部严肃的、讽刺性极强的小说。通过这部小说,约瑟夫·海勒将他眼中的美国社会展现在读者眼前。这个社会处于一种有组织的混乱、一种制度化了的疯狂之中,这个社会的一切只服从“第二十二条军规”的荒诞逻辑。这样一种病态的、荒诞的社会只有海勒的想象力才能够包容它,只有“黑色幽默”这样的创作手法才能够较好地表现它。通过“第二十二条军规”这个象征,读者也可以看到战争、美国社会及其官僚机构的荒诞、疯狂和不可理喻。由于这部小说揭示了美国社会真实的一面,因此它不仅在西方社会里具有普遍的意义并被译成十多种文字,而且对于我们中国读者认识、了解当代美国社会以及由这个社会造就的一代没有理想、没有信仰、没有人生目标的美国人,无疑具有极高的价值。 同名英文原版书火热销售中:Catch-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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