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时期三女哲

出版时间:2008.02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作者:[法] 西尔维•库尔廷-德纳米  页数:334  译者:高毅,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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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我始终信奉这一格言:‘经历造人。’”    1933年:希特勒攫取了德国的全部权力,书籍被投进了烈火。    1943年:华沙犹太人居住区的起义被镇压,人被投进了烈火。    1933年—1943年:这十来年,就是伯脱尔特·布莱希特(Bertolt Brecht)在一首诗中所说的“黑暗时期”。在这首诗里,他恳求“在我们后面出生的人”宽恕不懂得“为建立一个友爱的世界奠基的”那一代人。    黑暗时期:反犹主义兴起,纽伦堡法,经济衰退最严重时对犹太人的迫害,这些事件使欧洲四分五裂。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联合起来反抗极右势力。西班牙内战爆发。法国流行一句口号:“宁要希特勒,不要人民阵线!”政治形势极度混乱。    塞利纳(Céline)、雷巴特(Rebatet)、德里厄·拉罗歇尔(Drieu la Rochelle)、布拉西亚克(Brasillach)、贝尔纳诺斯(Bernanos)、季洛

内容概要

  1933年,希特勒攫取了德国的全部权力,书籍被投进了烈火。1943年,华沙犹太人居住区的起义被镇压,人被投进了烈火。1933年—1943年,就是布莱希特在一首诗中所说的“黑暗时期”。在这首诗里,他恳求“在我们后面出生的人”宽恕不懂得“为建立一个友爱的世界奠基的”那一代人。  为了给这个时代画一张像,西尔维选择了三位非凡的女性:埃迪特·施泰因、汉娜·阿伦特和西蒙娜·韦伊。她们都出身犹太家庭,只因为是犹太人,命运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她们都在年轻时就选择了哲学,她们的老师胡塞尔、海德格尔和阿兰,都以离经叛道著称,而她们都敢于批判老师,并且想超越他们。  身处这个黑暗时代,革命、法西斯主义、帝国主义、民主主义、极权主义、反犹主义,这些都是韦伊和阿伦特充满激情的思想赖以植根的沃土,而施泰因则一边聆听尘世的动荡在加尔默罗修院深处激起的回响,一边继续默想十字架的圣约翰。  她们的心中都怀着一种强烈的愿望:要了解这个怒气冲冲的人世间,要和这个世间和解,无论如何都要爱这个世间,爱命运,爱世界。  作者简介:  西尔维·库尔廷-德纳米(Sylvie Courtine-Denamy),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院宗教典籍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汉娜·阿伦特著作的法文译者。另著有《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94)、《人世间的忧虑:汉娜·阿伦特和她的一些同时代人之间的对话》(Le souci du monde. Dialogue entre Hannah Arendt et quelques-uns de ses contemporains,2000)、《雅各布一家 :只适用于天国的语言》(La Maison de Jacob. La langue pour seule patrie,2002)、《面孔问题:从图像到伦理》(Le visage en question. De limage à léthique,2004)等。

作者简介

作者:(法国)西尔维·库尔廷-德纳米(Sylvie Courtine-Denamy) 译者:高毅 高煜西尔维·库尔廷–德纳米(Sylvie Courtine-Denamy),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院宗教典籍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汉娜·阿伦特著作的法文译者。另著有《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94)、《人世间的忧虑:汉娜·阿伦特和她的一些同时代人之间的对话》(Le souci du monde. Dialogue entre Hannah Arendt et quelques-uns de ses contemporains,2000)、《雅各布一家 :只适用于天国的语言》(La Maison de Jacob. La langue pour seule patrie,2002)、《面孔问题:从图像到伦理》(Le visage en question. De l'image à l'éthique,2004)等。译者简介:高毅,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法国史、欧洲思想文化史专家。高煜,安徽省安庆石油化工总厂设计院工程师,英、法文学术著作自由译介人。

书籍目录

前言第一部 成长岁月童年学业与老师批判老师 从胡塞尔到托马斯 基督教哲学与法国存在主义 德国的存在主义哲学 阿兰的“谈话录”对女人特性的态度 “我还是习惯做女人” 埃迪特·施泰因是“激进的女人”? “你们的儿子,西蒙”爱命运与犹太人身份 本尼迪克塔嬷嬷:“这是我自己的秘密” 小写人称代词“我们” 变成本来的模样第二部 对世界的态度(1933-1939)1933年 背对世界? 对世界负责1935年 “在思想的世界自由自在” “为了了解我的民族……”1936年 西班牙时尚 “主义”的战争1938年 “时不顺遂”1939年 “迦太基的毁灭”在安妮·弗兰克的国家 法兰西,德意志帝国的一块殖民地? “不可知论的毛病”第三部 流亡(1940-1943)1940年 奔向自由 血统与土地的宗教1941年 多色的星 “我只能和杰弗逊一起说:至于其他,我仍然这样认为”1942年 “我觉得自己是个逃兵” 特和希恩镇 “没有人念祈祷文” 战后犹太人地位如何?1943年 难以置信 “法国教师在绝食自杀!”跋 她们是“义人”吗? 为了一种友爱政治? 创造与毁灭 爱命运与爱世界注释主要参考文献译名对照表

章节摘录

童年埃迪特·施泰因1891年出生于西里西亚的布雷斯劳,兄弟姐妹11个,其中4个夭折,她最小。西蒙娜·韦伊1909年出生于巴黎,上面有一个哥哥,叫安德烈(Andre),比她长两岁。汉娜·阿伦特1906年出生于汉诺威,是独生女。母亲后来改嫁给了一个鳏夫马丁·伯瓦尔德(Martin Berwald),他带有两个女儿,名字分别叫克拉拉(Clara)和埃娃(Eva),年纪比汉娜稍大。三人在幼年时都备受困苦。埃迪特在自传中,花了很大的篇幅列数兄弟姐妹们的疾病。西蒙娜的母亲塞尔玛·韦伊(Selma Weil)曾多次以为要失去西蒙娜。汉娜的母亲保留了一本日记,题作“我们的孩子”(Unser Kind),把女儿的小病小灾都当作了不起的大事记载下来。埃迪特家恪守犹太教规。曾祖父约瑟夫·布尔沙德(Joseph Bur—chard)出生于波森,曾当过教堂里的祈祷文吟诵人,孙辈在家里都必须练习祈祷。埃迪特的母亲奥古斯汀·库尔兰特(Augustine Cou—rant),出生于卢布利涅茨,在哈西德教派中地位很高。她做木材生意,坚持正统宗教仪式的传统,庆祝宗教节日,埃迪特在自传中用了整整一章来叙述这些。除了逾越节和犹太历新年,她还喜欢谈论赎罪日,这一天对她很重要,因为恰好是她的生日,“我认为,比起其他所有变动不定的宗教节日来,这个巧合更能激起母亲对其最小的孩子的特殊柔情。”可是她从来不陪母亲上教堂,只是躺在床上读书,思念故去的父亲,等候母亲归来。13岁起,她获得了守斋到晚的权利,直到她放弃犹太教信仰离开家庭之时,还保留着这个习俗。西蒙娜出身于一个很有教养的艺术家家庭,她家信奉“不可知论”,甚至是无神论。她只知道祖上属第三等级。读了巴尔扎克(Bal—zac)的书,她感到“犹太人”就是高利贷者的同义词!母亲很迟才把她家的犹太身份告诉她,因为母亲的父亲是加里西亚人,母亲的母亲是维恩人,年轻时也受过苦。不过西蒙娜知道,她奶奶笃信犹太教,严守犹太人饮食规矩,不能容忍孙女和一个异教徒结婚。西蒙娜的父亲安德烈·韦伊,出生于阿尔萨斯,已入法国籍。当父母之间说话不想让孩子们听懂时,就说德国话。外曾祖父是个批发商人,文化修养很深,精通希伯来文,甚至能用它写诗。然而,1942年,当西蒙娜在卡萨布兰卡准备乘船去美国时,第一次看到身着披巾、带着经文护符匣的虔诚的犹太人作祷告,却十分惊奇。乌拉迪米尔·拉比(Wladimir Rabi)把汉娜·阿伦特看到艾希曼(Eichmann)案件——她认为其荒谬性就在于其全部暴行——时的发笑,与西蒙娜·韦伊在卡萨布兰卡时的发笑作了比较,写道:“她笑了,这个傻瓜,像1942年5月西蒙娜·韦伊在卡萨布兰卡兵营里候船去纽约,看到一起等船的犹太老人身着披巾祈祷时发笑一样,她们同样傻。”她流亡美国时,只上一个犹太教堂,还是埃塞俄比亚犹太人的教堂!不过浸礼会教堂她倒是常去。汉娜家是受过教育的犹太家庭,已经被基督教社会同化。父亲保罗·阿伦特(Paul Arendt)是个工程师,母亲玛尔塔(Martha)学过钢琴和法语。他们不遵守犹太教规,但让汉娜陪着爷爷奶奶守安息日,和他们一起上教堂。可能就是应他们的要求,她才去柯尼斯堡,跟一个改革派犹太教教士赫尔曼·福格尔施泰因(Hermann Vogelstein)上宗教课。不过,她认识到自己的犹太特性,不是从家里,而是从大街上,是在一些幼稚的反犹思考之后。她承认自己“在形体上”是犹太人。——“我小时候稍大一点就知道,我有犹太人的相貌,也就是说,我的相貌与别人不一样”——可是,后来当乌韦·约翰逊(Uwe John—son)骂她:“汉娜,你可真像是从漫画‘七会堂’(sept synagogues)里出来的!”她还是装出了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确实,在此期间,纳粹散布的丑化犹太人的这种漫画形象,已经给他们带来伤害。埃迪特·施泰因在改信天主教后,谴责这种“令人讨厌的漫画形象,它就像在哈哈镜里看我们”,否认“这种犹太人性就是犹太种族的必然结果”。不过,汉娜在儿时就意识到自己是犹太人,丝毫对她没有产生震动。“就那样,仅此而已”,这就是所谓“爱命运”吧?埃迪特的父亲在一次生意旅行中突然死于中暑,当时她还很小。“我记得,父亲在开始那次不归的旅行之前与我们告别时,我就被妈妈抱在怀里,因此在母亲看来,我就是父亲的临终嘱托。”西蒙娜比较走运一些,双亲一直健在。他们十分爱护她,密切地关注着她的行踪,甚至偷偷地不让她知道,一旦她脱身不见,就立即设法把她找到。她确实死得太年轻,因患结核病,竟绝食死在英国医院里。据她在亨利四世中学的同学莫里斯·舒曼(Maurice Schumann)说,她的家人带她在美国流亡时,她坚持要去英国。父母对她的困境一无所知。直到临终,她还给他们写了几封感人的信,让他们开心,要他们放心。汉娜7岁丧父。同一年,爷爷马克斯·阿伦特(Max Arendt)也撒手西去。她很喜欢爷爷,当染上梅毒的父亲病重时,爷爷就像父亲一样照顾她。埃迪特的父亲死后,母亲不得不接管锯木厂,因此无暇照顾两个最小的孩子——埃纳(Erna)和埃迪特。埃纳比埃迪特大2岁8个月,和她很亲,埃迪特还为她写了一卷回忆录。她们就像孪生姐妹,由哥哥们带大。大哥保罗(Paul)给幼小的埃迪特讲歌德(Geothe)和席勒(Schiller)。埃迪特认为母亲“减轻了她所有痛苦,所有忧伤”,对她百依百顺,直到她进入加尔默罗修会,这使她母亲伤透了心。塞尔玛·韦伊是女儿的“贴心人”,对女儿充满柔情。女儿在外地工作,接二连三地迁居,还故意过一种艰苦朴素的生活,这常使母亲牵肠挂肚,总想设法改善她的处境。虽说塞尔玛·韦伊和埃迪特的母亲不同,对女儿改变宗教信仰似乎并不很在意,既不去细究她的神秘主义,也不责难她的宗教立场,可是一想到女儿要皈依天主教,她还是很担心。因为西蒙娜在很小的时候,在师从阿兰之前,就和一位已皈依天主教的犹太女教师有来往。安德烈·韦伊对马尔科姆·马格里奇(Malcolm Muggeridge)谈及他父母时坦陈:“那时候,他们对此很生气。对一个有犹太血统的人来说,最坏的事情就是去受洗了……他们当然会反对”。玛尔塔·阿伦特也是这样一位“犹太母亲”,对女儿关怀备至,但又十分宽容大度。她很早就发现女儿有独立思想,天资过人,在老师面前很有主见。觉得女儿需要支持时就支持她,让她和自己一起崇拜罗莎·卢森堡(Rosa Luxemburg),和她一起流亡法国和美国。说到母亲,汉娜·阿伦特很干脆:“我非常感激她,尤其感激她没有偏见、开放自由的教育。”她肯定地说,她母亲虽然不信教,“也一定会做一辈子犹太人,决不会受洗”,还说,“要是我背弃了犹太教,母亲知道了很可能会打我两个耳光的”。她和埃迪特·施泰因和西蒙娜·韦伊不同,从未有过背弃犹太教的念头。  学业与老师三人在学校都是出色的学生,都是天才少女。埃迪特很有天赋,记忆力强;她能背诵玛丽·斯图亚特(Marie Stuart)的作品。家人有意逗她,把这个作品说成是歌德写的,她也能立即给以纠正。很小的时候她就有“七印古卷”(Livre aux sept sceaux)的雅号。还不到年龄她就急着要和姐姐埃纳一起去上学,在学校如鱼得水,比在家还自在。她天资聪颖,活泼机灵,惹人注目。她喜欢德语和历史,把写论文当作乐趣。西蒙娜·韦伊也是如此,她跟她的阿兰老师亦步亦趋,老老实实地服从他“每天抄写两个小时!”的命令,而且后来她对自己的学生也采取了这种方法。母亲和哥哥姐姐们都对埃迪特的成就加以鼓励和奖赏,赞许地把她唤作“思想者埃迪特”(Edith l’avis6e,直到今天还有人这样称呼她),但她很不高兴,她不希望大家这样关注她,更不希望人们把这些告诉亲戚朋友。不过,她小时候就认定自己“注定要做一番大事,而且不属于她所出身的有产者阶层”。在汉娜家,情况则相反,人们从不谈论她的成就,从不谈论她的分数:这些都被认为是微不足道的,她也一点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埃迪特在中学要毕业时,竟然决定放弃学业,显示她的思想独立自主,这让大家很是吃惊。母亲把她送到汉堡埃迪特的已是家庭主妇的姐姐家里,在那里住了10个月后,才愿意回到学校,竟仍以优秀成绩通过了中学毕业考试。西蒙娜在天资上也毫不逊色,尽管由于年幼时疾病缠身,还跟着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军医的父亲四处漂泊,致使她的学校教育断断续续。哥哥为了让父母开心,整篇整篇地背诵西拉诺(Cyrano)、高乃依(Corneille)和拉辛(Racine)的文章,她也都能熟记于心。她邀请朋友到家里来,就为了排演戏剧。但和哥哥相比,她还是显得稍逊一筹,她认为哥哥有帕斯卡(Pascal)那样的天分。哥哥14岁就通过了业士学位考试,而她是15岁才通过;哥哥17岁考入高等师范学校自然科学专业,而她在第二年才考入哲学专业,不过她是同届同学中唯一的女生;哥哥19岁就获得数学教师学衔考试第一名,而她在1931年的哲学教师学衔考试中只获得第七名,那时女孩子是作为编外生招收的,分数至少要达到最末一名男生的分数才行!她要和安德烈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比安德烈勤奋,却又比他迟钝,年纪轻轻,就想为此献身。安德烈·韦伊后来获得了数学界最高荣誉——菲尔德奖。说德语的外婆说到西蒙娜时,道出了西蒙娜对安德烈的态度,说她就是安德烈的复制品。她走路的姿势、衣着打扮、神态、观点都让人担忧。亨利四世中学的学监送她一个绰号:“可怕的怪物”,高等师范学校的校长塞勒斯坦·布格莱(Colestin Bougle)则称她是“赤色贞女”。汉娜要想满足求知欲,只要从家中书房里拿出希腊文和拉丁文的经典著作就行了。她觉得上午的希腊语课程不合自己的口味,母亲就同意她不去上,专门为她找一个家庭教师。她甚至曾因对一位老师态度不逊而被露易丝学校开除,后来不得不以独立报考者身份参加中学毕业考试,当然是以优异成绩通过。她们三人作为业士,要选择修业方向。她们的父母都让女儿自己去选择。1908年,普鲁士的女学生头一次可以和男同学平起平坐地报考大学。埃迪特又让家人出乎意料,要去学哲学。1911年4月,她报考了,德国语言及文学,还报考了历史,哲学属心理学课程,心理学由威廉·施特恩(Willian Stern)教授和赫尼希瓦尔德(Honigwald)教授授课。由于必须考虑以后的谋生,于是高级课程她主修了教育学,母亲也不拒绝她的好心。她在布雷斯劳大学读了四个学期,主要是学习施特恩教授的课程。施特恩在自己周围组成了一个“教育学小组”,埃迪特的朋友罗莎·古特曼(Rosa Guttmann)把她引进这个圈子。埃迪特认为她在大学度过的最珍贵时光全靠施特恩,尽管最终她的心理学研究进行得很艰难。这些心理学研究只帮助她“证实这门科学还停留在初级水平,她认为它缺乏基本概念必备的明晰性”。不过,施特恩——在一次化装舞会上,她把他比做先知拿单(Nathan le Sage)——感到自己灵魂深处达观明理,反对把哲学和心理学分开。他认为,和他的其他任何著作相比,他更珍视他的哲学著作《人与物》(Person undSache),尽管他根据对自己的三个孩子的观察写的实验心理学著作在世界上为他赢得了声誉。这三个孩子中有一个叫京特(Gtinther)的,后来就成了汉娜的第一任丈夫。四个学期之后,埃迪特被胡塞尔吸引。1912年到1913年间,她在参加施特恩的讨论会时,就多次听到过胡塞尔的名字,当时施特恩正在与维尔茨堡学派合作研究思维心理学。——在这次讨论会上,她自己作了两次发言,其中就援引了胡塞尔的话。她再次说服了家人,她要去哥廷根。考虑到母亲要为此举破费,她打算只待一个学期。母亲为了要埃迪特的朋友罗莎·古特曼和她做伴,为此还负担了罗莎的费用。莫斯基维茨博士(Dr Moskiewicz)把1901年出版的《逻辑研究》(Logische Untersuchungen)第二卷带给她,还把哥廷根田园诗般的景象向她描绘一番:“在哥廷根,人人都是哲学家,不分白天黑夜,餐桌旁,大街上,比比皆是。人们言必称‘现象’。”这期间她还在报上看到了胡塞尔一个杰出女弟子的照片。她叫黑德维希·马修斯(Hedwige Martius),与胡塞尔以前的一个学生汉斯·特奥多尔·康拉德(Hans Theodor Conrad)结了婚,得过哲学奖。埃迪特的一位表兄刚刚被任命为哥廷根大学的编外数学讲师,寄给她一份哲学讲座的大纲。于是她在圣诞节假期里研读了《逻辑研究》第二卷,当时就“认定胡塞尔就是当代的哲学家”。而她自己呢,据她朋友黑德维希·康拉德·马修斯说,就是“天生的现象学者”。现象学使她着迷,“因为正是从阐述现象学的工作中,她发现了它本身的可靠性,而且因为人们一开始就由此为自己锻造出所需的盔甲”,她后来还说,现象学语言就是她的“哲学母语”。这样,她在21岁时来到了哥廷根,并且听从莫斯基维茨的建议,首先去拜访一位改变了信仰的犹太人,胡塞尔的得力助手,编外哲学讲师阿道夫·赖纳赫(Adolf Reinach),由他把她介绍给胡塞尔。埃德蒙德·胡塞尔是奥地利人,出生于摩拉维亚,27岁时改信新教,他的妻子也是如此,他们就以这个信仰教养三个孩子。胡塞尔是在莱比锡大学,和古斯塔夫·阿尔布雷希特(Gustav Albrecht)和托马什·马萨利克(Thomas Masaryk)一起服膺了圣经,并请一位牧师为他行洗礼,但最终是在10年以后,才在维也纳的一座路德教教堂里皈依了基督教。在维也纳,他遇到了与天主教会决裂的教士弗兰茨·布伦塔诺(Franz Brentano),这位教士也这样规劝他的一位犹太青年朋友萨缪尔一胡戈·伯格曼(Samuel—Hugo Bergman):“不只是耶稣,就连他以前的最伟大最进步的先知,都坚决地超越了上帝选民这种观念,都认为这种观念是狭隘的,因此你要摆脱这种观念,还有所有那些陈词滥调。”胡塞尔这时54岁,他的首批门生中有阿道夫·赖纳赫、特奥多尔·康拉德、亚伯拉罕·盖格尔(Abraham Geiger)、汉斯·利普斯(Hans Lipps),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小团体,叫“哥廷根学派”,后来有人指责胡塞尔想以“关注物自身”(zur Sache selbst)为口号是“回归唯心主义”,因而产生不和。他对埃迪特全部读完《逻辑研究》第二卷这个“功绩”表示钦佩。而埃迪特认为,他就是“大师”。这个学期一开始,《纯粹现象学和现象学哲学的观念》(Les Idles pour une phdnomdnologie pure et pour une philosophie ph#nomdnologique,以下简称《观念》)问世,在这个学期里,胡塞尔就讲授这本书,每周还花一个下午在家里接待学生,听取他们的提问和想法。这个夏天,胡塞尔谈到了“自然与精神”,对自然和精神科学的本原进行探讨,这个课题将在此时尚未出版的《观念》的第二部分重新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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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时期三女哲》:她们的心中都怀着一种强烈的愿望:要了解这个怒气冲冲的人世间,要和这个世间和解,无论如何都要爱这个世间,爱命运,爱世界。20世纪的这三位大哲学家都介入了时事政治,都对当时的重大政治现象,如法西斯主义、帝国主义、反犹主义、极权主义等,以及政治与宗教的关系,作过深入的思考。这些情况证实了汉娜·阿伦特的这一说法:“经历造人”。由于不得不走上逃亡之路,她们因而也就既必须“理解”一种残酷的现实,又必须试图与之相安无事。每当汉娜·阿伦特在社交场合碰到一个年轻学生,并从他的话语中看到永恒人类又有希望出现一个新的开端的时候,她都会习惯地低声嘟哝起歌德《浮士德》中一句她喜爱的话:“因为他们又从地下喷涌而出了,一如既往无止无休。”尽管这位新来者根本不是“神圣的救星”,但他的诞生本身实际上还是神圣的,“人类生生不息、直至永远,世界有可能得救的原因也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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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1条)

 
 

  •      1933年到1943年,无疑是人类又一个黑暗时期,对于犹太人来说更是如此。在这里不得不佩服法国人的敏锐,《黑暗时期三女哲》的作者法国人西尔维·库尔廷-德纳米是研究汉娜·阿伦特的专家,他从分析当时三位犹太女哲学家的思想及生平入手,来剖析这个黑暗时期,这确实是个很好的视角。   埃迪特·斯泰因、汉娜·阿伦特和西蒙娜·韦依都是犹太人,也都是哲学家,他们分别师从于胡塞尔、海德格尔和阿兰,除此之外,他们还有许多的共同点:他们都是天纵英才,早慧而具叛逆性,虽然身为犹太人,但他们并不以此为荣,对犹太人与犹太教的批判并不弱于他人。埃迪特和西蒙娜都背弃了犹太教,埃迪特成为天主教的本尼迪克特嬷嬷,而西蒙娜终其一身也未进过犹太教堂,对于犹太人持有激烈的批判态度;至于汉娜,虽然她未北离犹太教,但她上过的犹太教堂居然是埃塞俄比亚犹太教堂,而且对于大屠杀中犹太人的责任抨击颇多,以至在美国引来了犹太人的愤怒。不过,同为犹太人,她们的命运必然也受到她们身份的影响,埃迪特死于德国人的集中营,西蒙娜则在流亡中死于疾病,她们俩都死于黑暗时期的尾声;汉娜活了下来,最后以《极权主义的起源》而名世,她也被迫流亡美国。但是面对这种坎坷的命运,她们却坦然接受;面对并不友好的人世与世界,她们也充满了爱。   在人类的历史上,总是充满着黑暗。一个一个的黑暗时期,让人类经历着苦难与哀痛,也让人类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如何与这不期而至的黑暗相处。所谓的黑暗,也就是人类心灵之中丑陋一面的外化,当人类的狭隘与偏执感越来越强烈之时,爱与宽容就远离人类,人们就面临着自相残杀。面对着黑暗,人们只能以爱,以对人类抱持着希望,来熬过这艰难的岁月。因为对于人性之中的恶,我们无法避免,也无法阻止,那么就接受这种命运吧;而爱,能使人们彼此慰藉相互温暖,对人类的未来抱持希望,也就对人类充满着信心,也就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因此就爱世人,爱这个世界吧。在这个黑暗的时期,这三位犹太女哲人就是以爱命运,爱世界相标举,她们的思想也温暖了世人。西蒙妮·韦依说,“无论快乐和痛苦,都应该以同样发自内心的热爱和感激之情来接受”,“应该爱命运带来的一切,甚至爱命运带来的不幸”。因此,面对黑暗,她们“在这个世界上安之若素”。汉娜·阿伦特总是低声嘟哝着歌德的诗句:“因为他们又从地下而出了,一如既往无止无休。”她认为“人类生生不息、直至永远,世界有可能得救的原因也就在这里了”。被誉为“犹太人与基督徒之间的纽带”的爱迪特·施泰因牵着妹妹的手,从容进入集中营,“走吧,为了我们的人民,去吧。”她要为“犹太人与德国人之间的和解,在上帝跟前斡旋”。她们从生到死,都将人类放到了第一要务,人类的生生不息,人类之间的爱,就是人类永续的希望。   这是一本让我感动的关于哲学家评传的书,此前,除了汉娜·阿伦特,我对另外两位女哲并不了解,这本书给我们描摩了这三位女哲的一个轮廓。但此书作为一本通俗的哲学著作,感觉还是有些遗憾。作者是法国人,也是汉娜著作的法译者,感觉他对西蒙妮与汉娜的思想比较了解熟悉一些,但对于爱迪特的评述就较少了。甚至在许多地方,这本书成为西蒙妮·韦依一个人的评传。另外,与第一点相承接,就是对法国的描述过多,而少了对整个世界的把握。该书在每个时代前都将当年世界的大事罗列其中,让人们对于那个黑暗的时代有所了解。可惜的是,在这些大事记中,法国的成为世界的了,法国的一点小事都大书特书,而当时世界上发生的许多大事,许多都与这三位女哲有关的,却没有列进去,似乎他写的只是法国女哲学家的评传,而忘了另外两位其实与法国并无多大的关系。也许,在法国人眼里,法国就是欧洲,就是世界?更多评论见本人博客:[...] 阅读更多 ›
  •   在困难,黑暗中三位女士在不同的环境中去思索人生,民族的命运,她们的勇敢和对真理追求令人感到。
  •   封面右下角点点皱,无污渍 完全新
  •   人物传、二战史、思想札记,有关哲学、宗教、犹太民族、女性、战争。记述三位犹太女哲学家的生平和思想,细致地展现世俗和哲学如何相互影响、哲学家如何在生活中实践自己的哲学,描绘一个时代的内在纹理。这是一本故事书,区别于干燥的档案馆卷宗;这又是一本严肃的书,只能采取谨慎有限的修辞。作者即要对哲学有深刻的了解和体验,也要通过对材料取舍编排来提升可读性。本书编排很好,考据... 阅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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