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0年8月 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叶沙 页数: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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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叶沙说的那句读《红楼梦》的错觉:“以为真有那么一大家子人,年深月久生活在一起”,很有趣,于是,便也依着这句话想去:倘若叶沙也在这“一大家子人”里面,她与谁最好?我断定是晴雯。她写晴雯那一章,我以为是全篇中最激动人心的一章。其实年轻时读“红楼”,是会觉得不过瘾的,因太含蓄。古时读书人,即便如曹雪芹这样的才子,也唯恐滥觞,就总是蜻蜓点水似的,留下无穷余地,让人自去回味。叶沙写晴雯,却是一下子揭去遮盖,无论是“道学”,还是“好了”,一概勿论,只道出热辣辣的实情。整部文章,叶沙多是先引大段的原文,然后再夹叙夹议,常常叙比议多。大约与她在电台里做读书节目有关,要和听众共时态分享阅读的经验。在“晴雯”,她似乎越来越忘记读和听,有一股子冲动使她挣出原文的束缚,晴雯这一个人,便从曹雪芹的文字里活脱出来,成了叶沙的一个闺密。她用樱桃小丸子作比,彼时彼地,但同有一种天真,是叶沙时代的共识。事情还是那些事情,在叶沙的复述中,却变得更为强烈。比如补裘,叶沙写晴雯“自觉活力无穷,耗损时才这样毫不吝惜”,不过做个针线,却是一股脑豁出去的劲。这“不吝惜”又与情有关,这就是叶沙最与之心连心的地方。宝玉探病,在曹雪芹窥破世事人情已然冷静,唯有一个“憾”字,则被叶沙读得汹涌澎湃,这是有些现代人的情怀,就好比用樱桃小丸子数钞票比作晴雯撕扇子。民主社会里,什么得不到?命中无份的都死缠烂打地要,该得的不得如何咽得下去!叶沙说:“死生暌违之后,要再相逢该怎么办呢?”这就像李碧华的《胭脂扣》,如花和十三少共赴黄泉,要约好一个日子。如此自由的精神无奈被阴阳界定,怎么不痛煞人了!这一节写得轰轰烈烈,非是感同身受万不能这般哀恸。所以我说晴雯是与叶沙最近的一个,那么最远的一个是谁?是妙玉。 叶沙对妙玉,满心里都想与她好,却好不起来,是一种敬而远之。她不能像对晴雯,直指胸臆,而是需要许多暗指和隐喻:海棠花,梅花雪煮茶,绿玉斗茶盅,给宝玉送生日贺卡,再借另一个人的款曲,这人就是岫烟,一旦写到岫烟,叶沙不由就活泼起来。常常是这样,粉丝和偶像不能单独相向,必要有一个第三者,气氛才松动下来。叶沙写岫烟和妙玉要好,就像是说,我虽和妙玉做不成朋友,可我的朋友与妙玉是朋友,由此,就对这位朋友格外起了敬意。叶沙写岫烟,也是现代人的眼睛:“生活如此挤压,不如意之事在所难免”,却依然从容镇定,和妙玉娴然相处,对宝玉也无一点畏缩。说来也奇怪,照理“闲云野鹤”应是妙玉,可曹雪芹偏把这四个字给岫烟,似乎对妙玉这个人别有一番用意,是人们猜度不到的。从现有的篇章看,妙玉实在乖僻得有点诡秘,越热情越拒之千里外,非一个槛内一个槛外,这个抽象的尺度只能在概念上理解,实际上无法操作,叶沙也只能托人托物。但当从黛玉这里入手,却又局促起来,直接就引诗文,难免是隔的,因黛玉也同样是难以亲近的。
内容概要
《细读红楼》的内容最早出现在《相伴到黎明•子夜书社》节目中,二〇〇二年三月和二〇〇五年十二月,每周一次,作者叶沙为沪上著名的广播节目主持人,她介绍了《红楼梦》中的七个人物,并整理出文字稿。之后三四年,在上海社科院张文江老师的指点和帮助下,作者不断修改,几经易稿,终于成书。该书不同于往常的红学研究读物,作者将她的个人观点深藏于小说般的行文之中,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原著蕴蕴如渊的深层内容,几乎无一言涉及红外。是又一部探索《红楼梦》的的新奇之作。
书籍目录
序:纤纤女儿心 王安忆秦可卿迎春探春妙玉刘姥姥鸳鸯平儿晴雯小红听曲文宝玉悟禅机痴情女情重愈斟情后记
章节摘录
《红楼梦》是一本读不完的书。小说一开始,作者写道: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又写道:虽我未学,下笔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悦世之目,破人愁闷,不亦宜乎?果然,书中女子个个鲜活灵动。看她们性格迥异,各成一体,让人神往之余,不免又添些揣测,想择其一二,慢慢细品。 首先来看秦可卿。秦可卿在《红楼梦》中似乎不算重要人物,在第五回出场,到第十三回就消失了。一般情况下,在长达一百二十回的作品中,十三回以后不再出现的人应该很容易被淡忘,但是秦可卿却不在此列。 秦可卿出场时只是秦氏,在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中。《红楼梦》中宝玉、黛玉、宝钗和王熙凤的出场,很像戏剧舞台上的亮相,随着鼓点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只见他跄跄跄跄打圆场上至舞台中央,站定,摆好姿势,抬眼观望。大家等待的主角往往如此。书中其他人物的出场,也多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先来一个白描,偏偏秦可卿出场没有什么特别描写,而且一直没有: 因东边宁府中花园内梅花盛开,贾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是日先携了贾蓉之妻,二人来面请,贾母等于早饭后过来,就在会芳园游顽,先茶后酒,不过皆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无别样新文趣事可记。 一句是日先携了贾蓉之妻,二人来面请,就是秦可卿的出场。她连名字都没有,连一个单独的形象都没有。接着往下读: 一时宝玉倦怠,欲睡中觉,贾母命人好生哄着,歇一回再来。贾蓉之妻秦氏便忙笑回道:“我们这里有给宝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与我就是了。” 贾蓉之妻秦氏,第一次出现了她的姓氏。秦可卿的形象由此渐渐清晰,写作手法上属于淡人。 又向宝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嬷嬷、姐姐们,请宝叔随我这里来。”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生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见他去安置宝玉,自是安稳的。 当下秦氏引了一簇人来至上房内间,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对联,写的是: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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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夕新霁,月色如洗,因借清景难逢,末忍就卧,漏已三转,犹徘徊桐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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