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手指·瓶盖子

出版时间:2009-1  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虹影  页数: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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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用不着恐惧,也不必想挺过这一关后,如何选择下一生。她从心底喊道:我本就是从地狱归来的女人。

作者简介

  虹影,著名作家、诗人、美食家。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的代表之一。代表作有长篇《饥饿的女儿》、《K-英国情人》、《上海王》、《上海之死》、《上海魔术师》等、诗集《沉静的老虎》等。现居北京,喜欢旅行和摄影。 五部长篇被译成25种文字在国外出版。曾获纽约《特尔菲卡》杂志“中国最优秀短篇小说奖”、《饥饿的女儿》曾获台湾1997年《联合报》读书人最佳书奖:被中国权威媒体评为2000年十大人气作家之一;2001年评为《中国图书商报》十大女作家之首,被《南方周末》、新浪网等评为2002、2003年中国最受争议的作家;《K-英国情人》被英国《独立报》(INDEPEN-DENT)评为2002年BOOKS OF THE YEAR十大好书之一。《饥饿的女儿》被台湾选为青少年自选教材。2005年获意大利“罗马文学奖”。

书籍目录

大师,听小女子说脏手指·瓶盖子内画玄机之桥那年的田野近年余虹研究岔路上消失的女人飞翔红蜻蜓带鞍之鹿辣椒式的口红近乎恼怒的透明六指你一直对温柔妥协

章节摘录

  大师,听小女子说  1  棒棒声打过头遍,每家每户都闭门了。她朝石阶顶端走去,当她跨入只剩半边的院门时,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嘻笑声。看那脚步,是一个青春已逝的妇人,诱惑不可抵抗,一步步足迹延伸。  她转过身仔细看时,满街的香椿树在风中摇晃。低垂的夜空墨蓝,罩着房屋和山坡,马车早已没了踪影。她清爽一身,连件行李也没有。站在黑洞洞的院内,正犹豫着下一步怎么办,一瘦长黑影从院门后走出,手一挥,意思明显是让她跟上。走近了,才发现院内还有房间亮着微光,这个挤着难民的庙宇,墙边塞着些可有可无的杂物,青石板石阶,每一脚踩上去都难抬起来。  黑夜里隐约可见的梯栏,被手摸得滑溜溜的。她停在楼梯转角处,那人开锁,进房间后,掏出火柴点桌子上的蜡烛。那人退出房时,她也未看清对方,只觉得这人个子高及屋顶。她张口想叫住,却止住了自己。  她活了一生,没料到,足迹还有那么多情绪粘着,难到达宁静。既是为收足迹而来,她便不想打扰人,也不想被人打扰,有些人的忍耐力还会让自己活半个世纪。  床,紧靠墙,显得窄小,躺下却很舒服。院子静谧,好像无人居住。没有声音就没有声音,蜡烛一闪一闪,芯小,烛泪溢了个满盘。她累极,不想起身去吹熄。反正过一阵,房间就会彻底漆黑,她就能一一收拾,了此宿债。她翻了个身,就在这时,惧怕抽紧她的身体。  索性睡着,睡着了什么也不用知道。是的,她来过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却想不起来。脑子里好像有场洪水,涨过码头街面,还在上涨。  一幢竹楼在巷子中间,第二层独门独房里,一个年轻女子缩在床的一角,与她一起私奔出来的男人,摔门而去。他要拥抱另一个女人,女人崭新肉体能发出黄金的光泽。她没哭没喊,双手抱住头。第二天,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下楼,向旅馆老板借钱,或直接借鸦片,有今天比没有今天好。她斜靠床抽着鸦片,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目光渐渐灿烂。  几冬几秋,她手中的烟枪换成笔,写作原来跟吸鸦片一样上瘾,崇拜一个人也可以产生吸鸦片后那种迷幻沉醉――大师的书,她一直带身边,不离左右。在她写作时,楼下穿长衫的旅馆老板,好像与老板娘调情,拿她开心,可怎么听都不难听:  “换了几朝皇帝,也没见过这等货色?不用捏着手指算,还不了!”  “还?你这馋猫还去叨呀,腥臭味,美死你。反正你操老娘已没劲了。现成的,咋个不操?”  “瞧那德性,肯定在找死,死在咱屋里,不吉利,保不准还要吃人命官司。”  老板娘冲上楼,一掌推开门,嘴角口沫飞溅。年轻女子从床上抬起脸瞟了她一眼,又埋头于一堆纸片中。老板娘动得过份的舌头停住,不知为何涨红了脸。  2  她本没有盼望见到大师,她只是等候死神。侠客出现了,他专为她而奔来,抓住了她。不,是她抓住了这个不留神的侠客。“我要带你去见新世界,”他声音堂堂,像念台词:“去见大师。”这就是原因,非常中她意。  他也是一个作家,会讲些小人物的故事。只有谈到大师,她才觉得他身上闪闪有光点,她得快些催促他南下,必须让他照办。  在这间冷清清的房间里,她的年龄在往回倒转,黑夜真不赖。这时光像当年,哪一个当年呢,无论哪一个,她的惧怕在减轻,而勇气在增加。一人独处,几分钟后,便不再是难事。  记得烈士广场有几棵光秃秃的百年老树。冬天,说到就到。发黄的树叶在人的脚底呻吟,有情意地跟人一段路,又被风吹回烈士广场。她溜达着,寻找灵感写小说。作家并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倒过来看,她似乎生来就是当作家的。她随便打整生命,现在却比一般人清楚自己的来由。九一八日本鬼子来得不是时候,尽把她乱糟糟的生活弄得十分简单,让她别无选择。战争就是战争,不在意人欢喜否。她大着肚子,侠客没和她睡一床,要么睡床下,要么睡下午或后半夜:她不睡时,才去床上补一觉,长长的身子弯曲着。  她打量他,这人如此做,好像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直,不乘人之危。得了得了,她对自己说,用不着多想。他是处男,她不是处女,那又怎么样?说实话,高潮之后,全一视同仁地厌恶。  她等着他向她点明。“你真是个性动物。”  他没有,他到火车站去打听南下的情况。他说,咱俩比所有逃难人轻松,一无牵挂,无亲无故,无一寸地无一片瓦,两手一甩走四方。他有许久未刮胡子了,像个土匪。  离开老城的这一夜,日本人与国军在城北铁路线上交上火。“放爆竹吧,热热闹闹的,”她躺在床上说。月亮把房间照得蓝白蓝白的,她的话听起来像呓语。“一定丧了好些人命。”  “起码今晚绝对安全。明天一早设法溜上火车,打天下去,攻克下那个高不可攀的霓虹之都。”他翻了个身,双臂往天花板张开。  “你上来。”她温柔极了。  他的手臂停在半空,没料到她会这样。  为感激他,她决定把自己连同未出生的婴儿,在今夜托盘交给他。这个看上去力大强悍的男人,应当长个同样的武器。她空虚的身体,渴望被捣毁。在做爱中任灵魂自由游荡,身体如碎片飘散。她喜欢对方收拾她的尸体,而不是她去收拾对方。  见他呆呆的,她挺着大肚子,从床上坐起来。他靠近床,浑身哆嗦。汗从脸上沁出,弄得她的手湿腻腻的。  “你不愿做,还是……”她实在忍不住。  他抱住她的身体,半晌,滑在她的脚下,“别问我。”  刚才他的反应不是由于激动,而是害怕和女人做爱。那么帮帮他吧,她扯下他的内裤。肚子里的婴儿连连踢蹬,只得放开他。她忍着难受走向洞口大的小窗,呼吸着外面并不新鲜的空气。  3  这座到处是洋楼洋人的城市一再进入她的梦,以前和现在。第一个走进咖啡馆的是短发女子,穿着不俗。短发女子身后跟着大师,他手里牵着小小的儿子。  奇怪不奇怪,她总是落在一男一女的世界中,但这次是自找的。  侠客买不到火车票。之后,费足劲才弄到两张船票,赶紧扛行李坐船南下。  大师约他们在这家咖啡馆见面。他们比约定时间早到近一个钟头。  有时是她,有时是侠客,写信给大师,平均一周二封。自从进入这特大城市的人海中,天天盼着能与大师见面。大师就是打开这个城市和整个文坛的钥匙,他们住在最便宜的亭子间里,焦灼不安,什么也干不了,等候的时间如苦刑。大师给他们回了信,叫他们耐心。他们激动,真耐心了。但第二天,他们走上街,刚走一段,就不得不折回。没钱,这座城市会立刻将他们的心脏挤压得停止跳动。除了大师,一个熟人和朋友也没有。回到亭子间里,给大师写信,才不至于绝望透顶,他们向大师借钱,请大师介绍工作,大师依然让他们等。我们能等待,他俩写道。他们在勤奋写小说。一点也没抱怨大师。  大师又来信,还写了见面时间地点。可刚一坐下,寒暄一番后,她就开始说送掉的女孩。  由于她不得不去医院,推迟了南下的时间。不然还能早点见到大师。婴儿虽早产,但活着。侠客没和她商量,就把孩子送了人。她身体非常虚弱,顾不上女儿。  医院很小,医生个个年老。  侠客对她摇头示意,而她却不懂,继续说,她很想念女儿,可惜一眼也未看。  声音并不大,但仿佛全咖啡馆里的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的冷汗冒出来,唯有大师的目光是异样的。有好几秒钟,她感到他的亲切和慈爱,完全没有他作品中讽嘲的刀刃之光。  侠客赶忙从米口袋似的包里掏出二部书稿,他和她各一部。大师很高兴地接过来,要她和侠客随便谈谈。谈什么呢,侠客直向大师点头,连连说:“请恩师多多指教弟子。“  短发女子插话,让心事重重的她说。于是,她说,这部长篇是关于家乡的一段故事,写这部小说竟戒去她日深一日的鸦片瘾。  短发女子和大师交换了一个神秘的眼神,但看得出来,短发女子也很喜欢她。  为此短发女子从大师怀里抱走儿子,到一旁教他识字。  一次面见,结果是由大师给她和侠客各出版了一本小说,杂志也开始连载,他们终于光光彩彩进入文坛,文坛承认了他们的价值。这座冷酷的城市一下改变了模样,每团霓虹都露出媚态。侠客焕然一新,再也不是进门一张脸,出门一张脸。她却比以前更为愁闷。

编辑推荐

  新女性主义文学作家虹影珍藏书系重磅推出。  文学史上的异数,中国最受争议的传奇作家,意大利“罗马文学奖”得主,一个被誉为“河的女儿”的天才,她的作品被译成25种文字,在欧美、以色列、澳大利亚和日本等国出版。  虹影,有很多的男人情结。她的这些小说告诉我们:爱情是创造。爱情说到底是非人性的。是一种必须对人性的自残,只有那样才能重生。男女都如此。爱情就是水深火热。没有伤害就构不成爱情的温度和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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