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2-3-30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刘瑞林 页数: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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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1949年元旦,蒋介石在南京宣告引退,至1950年3月1日于台北宣布复职,这一年零三个月的期间,中国大陆以至台湾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动--国民党在大陆失去政权,飘零迁台。
1949年最后一天,12月31日,父亲由海南岛海口飞到台湾。那正是大陆失守、天崩地裂的一刻,疑危震撼,谣诼四起,许多人劝阻父亲入台,认为台湾政治环境对父亲不利,恐有危险。当时父亲可以选择滞留香港、远走美国甚至中东回教国家,但他毅然到台湾。用他的话说,这是——向历史交待。
当时朝鲜战争未起,海峡对岸军队随时可以渡海,台湾正处于险境环生的形势。父亲入台,就是打算要与之共存亡。父亲参加过武汉辛亥革命,缔造民国,北伐打倒军阀,统一中国,抗战抵抗外敌护卫国土,国共内战后父亲由武汉战退到南宁,打到不剩一兵一卒,虽然最后无力回天,但牵制彼军数月,让国民党军有时间迁台,期间曾数度提出“局部和平”。入台与共患难,是父亲当时唯一的选择,流亡海外,或老死异土,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他当然了解国民党的政治文化,亦深知他入台后可能遭遇到的风险,但他心中坦荡,回台湾,是报到归队。
他在台湾的晚年过得并不平静,作为一位曾经对国家有过重大贡献的军人,没有受到应该获得的尊重。父亲并未因此怀忧丧志。在台湾,他于逆境中,始终保持着一份凛然的尊严,因为他深信自己功在其国,他的历史地位绝不是一些猥琐的特务跟监动作所能撼摇。最后他死在中华台湾的土地上,是他求仁得仁。台南天坛重修落成,他替郑成功书下“仰不愧天”的匾额。综观父亲一生,这四个字,他自己也足以当之。
论及父亲与蒋介石的关系,现在台湾及大陆一些人往往喜欢夸大两人之间的矛盾,而且把矛盾变得琐碎。其实蒋、白两人之间的一些冲突,首先在二人的个性,二雄难以并立,两个强人相处,冲撞势必难免。且古有明训: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天下者不赏。其次,是两人在国家政策方面意见分歧时起的冲突。比如徐蚌会战,蒋介石与父亲在这关系民国命运的战役上,出现激烈争执,前后因果,使两人关系产生难以弥合的裂痕。但论者往往忽略了,蒋介石与父亲也曾有过长期紧密合作而得到良好结果的关系,父亲在北伐、抗战所立的战功,亦是蒋充分授权下得以完成的。蒋介石与父亲分合之间的关系,往往影响国家的安危,他们两人在国共内战期间,军事策略上未能同心协力、合作到底,是一大遗憾。父亲曾感叹过:“总统是重用我的,可惜我有些话他没有听。”他所指的,大概是他对四平街之役、徐蚌会战的一些献策吧。
作者简介
白先勇、亮轩、刘平章、张耀杰、沈芸、苏小和等。
书籍目录
〔特稿〕专栏
刘平章《我的父亲刘文典》
……不能不提一下沈从文的事情了。沈从文在昆明的那段时间,住在丁字坡旁边,也就是以前的唐公馆对门,而我们家住在龙翔街。住在丁字坡的人跑警报,往往是跑以前的英国花园或现在的圆通山后面。我们跑虹山,他们两人是不会遇到一起的,而且我们没跑几次就搬到了官渡。不知道是谁编出来的这个故事。而且沈从文评教授的时候父亲已经离开联大到了云大,所以并不存在这个问题。
冰云《陈独秀与托洛茨基:两个大起大落的历史人物》
……托洛茨基是世界各国托派组织的精神导师,而陈独秀是中国托派中最知名的领袖,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托洛茨基对陈独秀的思想及后半生命运产生了极深刻的影响,从某种角度来看,是托洛茨基改变了陈独秀的人生历程。
〔人物〕 专栏
张耀杰《胡适与辜鸿铭的精神碰撞》
……胡适与前辈文化人辜鸿铭之间,一度处于激烈碰撞的敌对状态。辜鸿铭离开北京大学英文门一级教授的职位,也主要是出于英文门的教授会主任胡适的提议。但是,离开北大之后的辜鸿铭,与胡适之间依然保持着相互尊重、彬彬有礼的“君子”之交。
孙卓《裴文坦的故事与事故》
……胡美筚路蓝缕在中国湖南开创现代医学教育之基业,曲折悲壮,继其后献身于中国医学事业的外籍人士更不乏其人,为此殒身蓝天的裴文坦就颇值得一书。
苏小和《财会知识分子顾准》
……历史,对顾准真是恩惠有加,似乎自始至终就是想把顾准培养成中国最杰出的财会知识分子。当王志莘、潘序伦、孙冶方、骆耕漠、吴敬琏这些卓越的名字,集体出现在顾准的世界里,他成为中国最杰出的财会知识分子,几乎就是一种必然。
沈芸《两代人的“战争”与和平--回忆李子云阿姨》
……王蒙有过一说,夏衍是高度被政治化的,却保留了自我的私人空间,没有被彻底地政治化掉。我想他的这一准确的感觉在一定程度上来自于李子云。爷爷的“四合院”大门一关,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
〔影像〕 专栏
白先勇《白崇禧将军台湾岁月》
……1949 年最后一天,12 月 31
日,父亲由海南岛海口飞到台湾。那正是大陆失守、天崩地裂的一刻,疑危震撼,谣诼四起,许多人劝阻父亲入台,认为台湾政治环境对父亲不利,恐有危险。当时父亲可以选择滞留香港、
远走美国甚至中东回教国家, 但他毅然到台湾。用他的话说,这是--向历史交待。
〔往事〕 专栏
张振文《一百年前孙袁会》
……1912 年夏,孙中山应袁世凯之邀进京共商国是。在北京,孙中山逗留了二十五天 (8月24日至9月17日) ,
前十三天几乎每日与袁世凯面谈,最高记录从下午 4 点聊至次日凌晨 2 点,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阿班《铃木的使托》
……近卫文麿是甘愿被日军中的好战派当工具使的。但因为性格关系,他对此也常有疑虑,患得患失。他至少有两次暗中行事,希望做出妥协,终止在华战争。其中一次,他让我充当他的密使,向蒋介石面陈他的想法。
孟卫东《新四军与泰州二李》
……新四军进入苏北。紧挨着叶飞部队的是苏北国民党军第二大势力,泰州两李的人马。所谓两李就是李明扬和李长江,他们的职务是鲁苏皖边区游击总指挥和副总指挥,统领着一支号称三万,实则两万多人的杂牌军。
〔记忆〕 专栏
杨嘉实《1938 年 :湘黔滇之旅》
……两百八十五名学生组成湘黔滇旅行团,从长沙步行到昆明。旅行团行程共约三千五百华里,历时两个多月。
秦宝雄《往事杂忆--从父亲秦汾和丁文江先生说起》
……人生的情感,充满了喜怒哀乐,人生的滋味,有甜酸苦辣。活了九十三年,这些我都尝到了。
亮轩《最后的张白帆--兼述六十年前的陈素卿旧案》
……陈素卿案的现场情境到底如何,再高明的警探也无法重建,因为陈素卿无法起死回生。
周素子《西域探夫记》
……我们不仅侥幸存活,而且后来合家团聚。但在那段岁月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却大有人在。
吴大年《劳动大学遇险记》
……就在我们出逃的那个晚上,家里还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只漂亮的大公鸡忽然挺身叫了起来,令人诧异不已。
张砚山《我住过的四合院》
……四合院,留给了我们太多的回忆。再见了,前英子胡同 11 号。再见了,我住过的四合院。
陈仁德《张幺姐》
……她年少时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流落街头, 我们家收养了她,我爷爷还特地给她取名“巧云”。
郑必珍《四季》
……我家就在桂花庙子旁。庙子的看门人喜欢养花种树,门前房边有几棵桂花树而得名桂花庙子。
李绍明《村中人物》
……这回该正正经经列数我那小村的才人了。心里的第一号才人,是本家兄弟绍敬。
章节摘录
[美]阿班《铃木的使托》对于近卫文麿其人,欧美各国的认识向来不准。他财富不多,但血统几乎与当今的日本皇族同样高贵。日本各派系都巴结他,想攀上关系,因为谁都知道他是日本政坛的“未来红人”。在海外,他给人的印象是个反军国主义的自由派人士,事实却远非如此。1936年,一名位高权重的日本将领在沈阳告诉我说,其实,早在1935年,他就与日本军方私下勾结了。从那时起,军中的好战派已将他视为手中的“王牌”。近卫亲王首次荣任日本首相一职是1937年初夏的事。消息一经公布,《纽约时报》马上发电报到上海,指示我写一篇一千五百字的通讯稿,介绍此君任首相后,对日中关系会带来何种影响。我的文章于1937年6月底登在《纽约时报》。其基调及立场,与各报围绕此事的相关文章及社论迥然对立。我写道,若以为近卫是热爱和平的自由派人士,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升任首相一职,恰恰说明军中的好战派已准备进攻中国。秋天之前,日中的敌对行为必将升级。 不出我的所料,7月7日,日军就在北平外围的卢沟桥对中国军队发起进攻。三星期后,即7月底,我到天津采访战事,正值日本飞机对该市狂轰滥炸,将南开大学炸成废墟。在外国人聚集的天津总会,我发现登有我那篇文章的《纽约时报》已经运抵,大家正争相阅读,非常抢手。近卫文麿的个性颇为奇特。他意志不坚,缺乏动力。但正如所有软弱犹豫者一样,他常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变得格外固执。近卫还是个随波逐流的老手。他在首相的位子上三起三落,多次患上“外交不适症”,以此为借口引退,让陆军和海军中的对立派系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等双方斗出了眉目,近卫亲王就康复了,变得格外矫健,干脆利落地作出决断。而他的立场,永远站在胜者的一边。近卫文麿的玉体似乎也欠康健,频繁地感染风寒。每当官方宣布首相因罹患感冒,不能见客时,东京便谣言满天飞——他是真的病了,还是又发生了新的内阁危机?总体而言,近卫文麿是甘愿被日军中的好战派当工具使的。但因为性格关系,他对此也常有疑虑,患得患失。他至少有两次暗中行事,希望做出妥协,终止在华战争。其中一次,他让我充当他的密使,向蒋介石面陈他的想法。那一次,他确实想背叛军方的极端派,尽管正是那些极端派,将他推上了首相的高位,又让他在位子上坐稳。此事发生于1938年10月中旬。十个月前,日军攻陷了中国首都南京,国民政府临时迁往武汉。不久前,即1938年夏,日军又海陆空三军配合,沿长江西进,先是攻下安庆,继而拿下九江。到秋天时,武汉已是岌岌可危了。10月13日,一个叫铃木文四郎的日本人到我的办公室拜访。虽然铃木常在美欧旅行,但他在美国罕有人知。在日本,他却是闻名遐迩。他是东京和大阪多家日文报纸的大股东,也是个著名作家和评论家。铃木与我交谈了半个小时。他倒是畅所欲言,无所顾忌。他指出日本在华的几场战役进展都太缓慢,代价也太高;又批评军界将领贪婪腐败。他还说,日方对待华人太残暴,即便对有地位的华人,手法也极其拙劣,剥夺了他们最起码的自尊,不断将这些人推向自己的对立面。等等。铃木的这种举动,在日本人中是极不寻常。我不禁怀疑,他可能就是军方极端派的密探,故意在我面前说主人的坏话,想套出我的真实想法。因此,我每句话都小心翼翼,以免被他抓到把柄。这么漫无边际地谈了许久,我对他说,非常抱歉,因为另有重要约会,恐怕要失陪了。他一听,慌乱起来,道:“可是,我还有急事跟你商量,是件高度机密的事情。我这次来的身份,是近卫亲王的使者,”说着,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叠纸,“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日文和英文的都有,请过目。”我连串问:“这是怎么回事?近卫亲王怎么会派你来找我,你的任务又是什么?”铃木道:“是这样的,首相很想停止这场战争。他认为,攻下武汉,只不过是种军事上的手淫行为。因此,他希望在武汉陷落前,可以背着陆军,先跟中方达成和平。”铃木暂时只能透露这些。他坚持说,我必须专门为他拨出两个小时,以便他向我详细解释整个计划。于是大家约定,各自先忙自己的事,当天晚饭后,再到我的住所聚首。他叮嘱道,我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先去验证他的身份。我可以把他的文件给时任日本驻华无任所大使的多仁过目,也可以给日本驻沪总领事过目。我不敢大意,赶紧让无任所大使和总领事分别验证了文件的真实性。两人都确认说,信是近卫首相的亲笔,信中说,铃木此人百分百可信,他的任务,是向我传递口信,其内容具有“最高等级的重要性”。这下我才确信不疑。当晚便再度与铃木碰头。那时是1938年10月,整个世界都在赞叹所谓“外交新技巧”。张伯伦专程飞往慕尼黑会晤希特勒,号称要赢得“我们这个时代的和平”。但铃木进门后就说,张伯伦的思路,其实比近卫首相晚了整整一年。因为一年多前,近卫就提出要飞赴南京,亲自与蒋介石达成中日和平协议。铃木道:“去年7月,北平附近爆发冲突后,我去见当时的外相广田。广田是我多年的密友。我敦促他说,赶紧给蒋介石将军发电报,表示原意飞往南京面晤蒋介石,以便尽力化解中日之间的争端。我当时的提议,与张伯伦上月飞慕尼黑的做法,其实是如出一辙的。广田听了,认为很有道理,就与近卫首相商量了此事。近卫也认为,这建议很好。他还提出,应该由他亲自出面,飞往南京见蒋介石。随后,内阁中的文官成员就此事进行了冗长的讨论,最后否决了我的建议,理由是,这么做的话,日本会‘太没面子’。”此事可以视为近卫首相第一次尝试改变对华政策。此举对于军内的激进派,可说是一种背叛。近卫默许了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而事变的后果,又使他慌了手脚,进而对此事的意义产生了怀疑,不知任其发展下去,会将日本帝国引往何处。所以他才急着要去南京与蒋介石谈判,期望达至长久和平。此事之所以胎死腹中,估计是内阁中的某些文官成员向陆相和海相报了信,后者出面阻挠,于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和平”终于无疾而终。近卫这次的动作,可算是他的第二次和平努力,也是他第二次背叛军方中的极端派。他做出的安排,通过铃木之口说出来,让我听了,觉得几可媲美好莱坞电影中的国际间谍战情节。铃木说:“近卫亲王知道,你是蒋总司令的朋友。只要你向蒋总司令保证这确实是近卫亲王的建议,他就会认真考虑。既然你已经验明了我的正身,我就要冒昧请你陪我去一趟汉口,向蒋介石提交我的身份证明,同时向他提交首相制订的日中和平建议。首相的意图,是要限制陆军肆意扩张,以免他们发展得过于强大,危及日本政府的存在。“首相担心的是,如果陆军攻克了武汉,继而征服整个中国,日本自身也会置于赤裸裸的陆军独裁统治之下,日本帝国就会彻底被毁。这是因为,一旦日本征服了中国,我国的军国主义分子就会挑战美国及欧洲列强在远东的地位,后果不堪设想。他认为,应该不惜代价,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日本人民对这场战争已经非常厌倦了。这种情况下,如果近卫亲王突然公布了一项合理的日中和平协议,陆军是不敢硬将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拖延下去的。”我打断铃木说,上海和武汉之间的通讯已经全部切断了。中国各地通往武汉的铁路,只有粤汉铁路还在运行。长江已完全被日本海军控制,加上两岸战事激烈,因此水路根本无法通行。即便人不去,采用邮寄,也行不通,因为邮寄的话只能绕道香港和广州,又慢,又不可靠。至于上海和武汉之间的有线和无线电报,要么已经被破坏,要么完全受日本检查人员的控制。虽然可以将近卫首相的建议通过有线电报发到香港,再从香港转发到武汉,但这么一来,就完全无秘密可言了,因为日本的间谍和情报人员无所不在,并且掌握了所有的密电码,包括远东美国海军和外交使团使用的密码。我问铃木,这种情况下,我如何与蒋总司令取得联系?就算联系成功,蒋总司令也愿意接见我们,我们又如何前往武汉?没想,东京方面早就通盘考虑了所有情况。铃木说:“如果蒋总司令同意见我的话,我想请你陪我飞往武汉,或飞往他指定的任何地方。近卫亲王会作出安排,由日本政府派一架京沪线的民航客机送我们。如果蒋总司令对这一安排不放心,他可以自派任何中立国的飞行员,比如美国飞行员及机组成员,开自己的飞机来接我们去内地。无论是谁的飞机,机身标志可以由他事先指定,以便飞行和降落时不遭到攻击。“在飞行过程中和在武汉期间,我愿意被蒙上双眼,只在与蒋总司令会谈时除去蒙布。在武汉期间,我同意放弃行动方面的自由。我们的计划是,飞机起飞后,先假装朝北平方向飞,等飞出了日本观察员的视线范围后,再折向西面,飞往武汉。万一日本观察员发现飞机改变了方向,或无线电监听人员听出了异常,再要求日本战斗机追击的话,由于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前量,足够摆脱他们。“如果蒋总司令不同意这个安排,我愿意和你一起乘美国轮船去香港,然后从香港搭英国飞机或中国飞机去武汉,具体由蒋总司令安排。”我说,飞行方面的安排看来已甚为到家,但最大的困难,是如何将我们登门拜访一事,先知会蒋总司令。目前的形势是,日军正沿着长江快速向西推进,中方在各地的防线许多已岌岌可危了。若以信件方式通知的话,邮件经香港转武汉,最少也要一个星期至十天左右。 对此,铃木早有答案。他说:“我们至少还有六个星期时间。我国陆军不可能在11月底之前攻下武汉。美国亚洲舰队司令雅内尔海军上将目前人在上海,他的旗舰奥古斯塔号就停泊在黄浦江,每小时都和停泊在武汉的美国炮艇通一次电报。你们《纽约时报》在武汉有一个记者。为什么不能请雅内尔将我们求见蒋总司令一事以密码发给《时报》驻武汉的记者,然后让他亲自转交给蒋总司令呢?”我告诉铃木,我必须先征得《纽约时报》总部的同意,才能介入这种谈判活动。我会给《时报》驻香港记者写一封信,让他照我拟就的稿子,给《时报》总编发一封电报,汇报此事,并征求批准。我的信将搭明天的班轮寄往香港。《时报》的回电批准我参与此事。收到《时报》回电后的第二天一早,我就登上了泊在黄浦江的奥古斯塔号,在雅内尔上将的舱房里,与他关上门密谈。我将近卫首相的倡议摊在他面前,巨细不遗地公开了整件事。但雅内尔海军上将却拒绝替我们拍发无线电报,认为使用美舰设备从事这项工作,非常不妥。他举出了种种反对的理由,其中一条是,他相信日本陆军早已掌握了他的密码。若背着日军拍发和平倡议,必将遭到日军的报复。一旦日军采取报复行动,日美两国就会因此爆发战争,此事非同小可。经我再三说服,雅内尔最后折衷说,我可以经香港给《纽约时报》驻武汉记者写信,由他将日方的会面请求转达给蒋介石。他将允许该记者到驻武汉的美国炮艇上,将蒋介石的答复发回奥古斯塔号,再转交给我。但电文只能有一个英文字:“接受”(Accepted)或“拒绝”(Declined)。前者表示蒋介石愿意接见铃木,后者表示拒绝接见。谈妥之后,雅内尔上将送我到跳板边,准备乘他的渡轮上岸。奥古斯塔号这时泊在黄浦江中央,对面便是外滩。他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为了不让身边众多军官听见,压低嗓子道:“阿班,我希望你别飞武汉。我知道这是个非常刺激的冒险行动,说不定能让你写出一篇年度最佳的独家报道。但我觉得,日本陆军十有八九会事先得到消息。估计你的飞机还没飞出上海一百英里,就会被击落。即使侥幸逃过了,等你回上海后,还是会给他们暗杀的。你得想仔细了。”我的信先走海路到了香港。寄抵香港时,是10月17日。次日,信就搭上飞机送往武汉。19日,《纽约时报》驻武汉记者就将信亲自交到蒋介石手里,蒋夫人也在场。驻武汉记者对信的内容一无所知。20日,该记者从驻武汉美舰上给旗舰奥古斯塔号发来电报。雅内尔上将亲自打电话给我说,回电的内容是“接受”。我马上将回电内容转告铃木。当天晚上,铃木就乘船赶回日本,以便另获近卫的手札,并具体聆听近卫提出的最新停战条款。但近卫的和平行动开始得太迟了。10月25日,保卫武汉的国军防线被日军攻破。26日晚,日军全面占领了武汉三镇。蒋总司令、国民政府及大部分国军将领都撤往陪都重庆。近卫的努力,终于功亏一篑。近卫亲王犹豫不定,精力也欠缺,不适合任战时的首相。因此,珍珠港事件发生前几个月,日本陆军将他踢到一边,另推东条英机为首相。日本加入罗马—柏林轴心国集团,固然是近卫文麿首相和松冈洋右外相的手笔,但对于日本军方来说,两人的作用,也就仅此而已。日本人一般都认为,战争时代,首相必须由现役军人担任。在军事独裁和军事戒严时期,近卫及松冈这样的文官,实在是百无一用的。只有当日本希望谋和平时,他们才能体现其阴谋家及谈判家的价值。(杨植峰编译自[美]阿班的《太平洋约章》)
媒体关注与评论
沈昌文(出版人)——我们现在学习外国,还是要回头看看,而不能一味地往前看。冯克力(出版人)——随着岁月的流失,历史的记录或许难免变得陈旧、破损,但历史却将永远鲜活。而这大概也就是《温故》的生命所在了。雷颐(文史学者)——我觉得历史大量的是被遗忘,只有少数的被记忆,尤其说让国民记住什么,忘记什么,实际上主流媒体是有选择的,是有控制的。它想让你记住什么,忘记什么,都是很容易做到的。如果对历史失去了记忆,对很多事情就会有不同的看法。谢泳(文史学者)——我觉得《温故》的意义,以后要偏重于把那些过去说错了的事情,或者说是主流话语过去比较强烈地想让人接受的那些东西,尽可能给予校正。卢跃刚(文史学者)——《温故》一方面是要锻炼大家恢复记忆,要重温记忆,我觉得好像一方面是要告诉很多人,他们的所有行为是要被记忆的,正在被记忆的,即使把它抹去,最终也会被挖出来,这个我觉得也非常必要。所以我经常讲,人们要有点儿起码的历史感,如果没有这历史感的话,后果就特严重。刘方炜(文史学者)——有很多人物,很多历史过程,但这东西呢在这之前并不进入正史。但是你会发觉,你把这一块儿挑出来,把它表述一遍,非常有意思。它对于中国的大的历史也是一种很好的补充。张冠生(文史学者)——过去秘而不宣的,可借温故来显影;过去吞吞吐吐、显影不足的,可借温故作“加厚”显影;以往过分渲染、显影过度的,温故可起“减薄”作用。通过温故,围绕某事件的基本事实澄清了,就可以进入定影程序了。傅国涌(文史学者)——“温故而知新”,从《老照片》的风行到《温故》在书刊丛中脱颖而出,决不仅仅是迎合了这个浮躁时代一部分人的怀旧心理这么简单,关键还是“知新”,人们可以从中看到带有温情的新材料、新见解,虽不是高头讲章、宏大叙事,却让历史真相在细节中慢慢浮现出来。范泓(文史学者)——我们在"温故"时一定要持有开放平和的心态,若一味地剑拔弩张,或"单向度"地要和谁去较什么劲儿,"温故"便会失去它本来的意义。说到底,"温故"是为了"知新",即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赵克风(文史学者)——《温故》里写历史,没有人云亦云,观点也许不同,但真实严谨。我也有这种要较真的劲。秦风(老照片收藏家)——这么多年着意于材料的收集,目的是创造一种多元的对过去的认识,因为这是整个中国人走向心智上成熟所需要的一种教育过程。无论如何,历史有一种呈现自我的自然力量,它不会完全被遗忘。
编辑推荐
《温故(21)》编辑推荐:1.《温故》,中国的年轮——从今天,回望中国。自2004年创办以来,《温故》拥有余英时、白先勇、章诒和、袁伟时、王学泰、邵燕祥、沈昌文、程巢父、陈丹青、张鸣、谢泳、邵建、范泓、傅国涌、吴兴文、苏小和诸多撰稿人。本辑特稿《我的父亲刘文典》不一样的“狂人刘文典”,冰云《陈独秀与托洛茨基》两个大起大落的历史人物。2.《温故》,我们的历史——民间视角,风行多年。本辑人物、往事专栏,“九三叟”秦宝雄《往事杂忆:从父亲秦汾和丁文江先生说起》,苏小和《财会知识分子顾准》,亮轩《最后的张白帆:兼述六十年前的陈素卿旧案》,周素子《西域探夫记》,吴大年《劳动大学遇险记》,张砚山《我住过的四合院》……3.《温故》,影像的记忆——探知历史真相,保持理性声音。期待已久,2012年《温故》总页码扩为256码,本辑特别奉献白先勇《白崇禧将军台湾岁月》,48码精印老照片,论及白崇禧与蒋介石的关系,分合之间,往往影响国家的安危。网易、搜狐、凤凰网等媒体联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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