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一部)

出版时间:2010-12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者:刘春  页数: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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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两年前,我本人参与评选工作的“宇龙诗歌奖”决定将那一年度的“宇龙诗歌奖”授予寒烟、李以亮、刘春三位诗人时,我曾代表评委会写有以下的颁奖辞:本年度“宇龙诗歌奖”授予诗人刘春。多年以来,刘春的创作始终保持了他对诗歌的谦卑、敏感和真诚,他的诗日益贴近他自己的生活,由技艺的练习转向对内心的发掘和呈现……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诗歌批评文集《朦胧诗以后:1986-2007中国诗坛地图》,不仅显示出他对诗歌现场的持续关注,更体现了一种独立的批评品格和独到、睿智的诗歌眼光。这应该说体现了大家对刘春诗歌和诗歌批评的某种共同看法和评价。这些年来,诗坛上众声喧哗,花样繁多,从事诗歌批评或研究的人也真不少,但为什么刘春写下的那些文字能够引起人们的关注呢?首先,刘春不是以一个评判者或纯学术研究者的姿态,而是以一个读者的身份,从个人的接受和阅历出发,切入了中国当代诗歌数十年来的历程。这就使人感到亲切。他为我们提供的,首先是一份个人的亲历和心灵的见证。

内容概要

  一部论述20世纪70年代以来中国诗人生活史和创作史的随笔集,一幅中国新时期波澜壮阔的文坛画卷,一部别辟蹊径的当代诗歌鉴赏录。通过对著名诗人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生活经历与诗作的梳理、互证,展现了一代诗坛精英的成长史和心灵史、一个古典时代的光荣与梦想。《一个人的诗歌史(第1部)》为刘春的“诗歌史”系列专著的第一部修订版,原版在2010年2月出版后,深受好评,多次加印,并入选“2010年5月十大好书”。此次修订,比原版增六万字,内容更精彩、更具史料价值。

作者简介

刘春,著名诗人、评论家,1974年出生于广西荔浦。著有随笔集《博尔赫斯的夜晚》、《或明或暗的关系》、《让时间说话》,诗学专著《朦胧诗以后》、《一个人的诗歌史》,诗集《忧伤的月亮》、《运草车穿过城市》、《幸福像花儿开放》等。近年在《花城》、《读库》、《星星》、《名作欣赏》等开设诗学随笔和评论专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扬子鳄”网络诗歌论坛创办人。现居桂林。

书籍目录

序一“一个人的诗歌史”与“最初的泪水”/王家新序二刘春的书写风景和历史工作/柏桦我是一个悲哀的孩子,始终没有长大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我们一辈子的奋斗,就是想装得像个人事物坚持了最初的泪水有一种神秘你无法驾驭后记我想记录一个时代的光荣与梦想修订本后记

章节摘录

插图:这首诗的名气有多大?后来,西川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有人知道德令哈,是因为读了海子的‘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姐姐”,写的是那个内蒙古女孩还是另有其人?这一点待会将有所涉及。从这首诗也可以看出,虽然西川与海子是多年好友,而且时常交流,但他们的诗歌风格几乎没有交叉。海子飘逸、热烈,有飞蛾扑火般的激情;西川则相对冷静、节制,如智者般敏睿。倒是骆一禾的短诗与海子的追求较为接近,从总体而言,骆一禾的诗歌佳作数量不如海子和西川,但骆一禾作品中的稳重和淳厚似乎也为他的两个挚友所不及。这一次去西藏,海子背回了两块重达二十公斤的喇嘛教石头浮雕。海子死后,这两块石雕作为海子的遗物被托运回老家,镶嵌在他的坟墓上。据《中国新闻周刊》载,从西藏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海子都十分兴奋,曾向一位同事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的西藏之行,“他说到自己没带多少钱,是蹭火车回来的”。而那个时候,海子已经不能继续教他最开始教的美学,而是改教马克思主义哲学课,显然,他并不喜欢这门课程。一个学生在回忆文章里写道:“在第一节课,他聊了不少佛教的内容,还有他去西藏的见闻,其中有:一个喇嘛当众用利刃切开自己的腹部,整理肠子肚子后又把切开的部分合上,整个过程一滴血也没流。他说他道家的小周天练通了——就是从脑顶到尾骨,再从尾骨到后脑的一个逆时针的一个管道,练通了的人就可以在这个管道里运气……”1989年3月26日,海子自杀。人们在他身边发现了四本书:《新旧约全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关于海子去世前两天的行踪,目前流行比较广泛的是西川在《死亡后记》中的记述:“海子大概是25日早上从政法大学在北京学院路的校址出发去山海关的。

后记

《一个人的诗歌史》出版于2010年2月,4月即加印。几个月里,我在大量媒体读到与它相关的文字,还有很多相识和不相识的读者通过各种途径留下的片言只语,并被媒体评选为“2010年5月十大好书”之一。所有这一切,令我感动,令我兴奋,也令我担心——这些浅薄的文字会不会愧对读者们的热情?幸好我有修改文章的习惯。在2009年10月把稿子交出去的同时,我就开始拾起了这一爱好。从2009年10月到2010年5月,7个月来,除了应付一些必需的日常事务,我的几乎所有精力都用于对这部书稿及“诗歌史”系列随笔其他文章的修订上面了。这个修订本,比第一版约增加了6万字,相当于在原书的基础上扩充了三分之一的内容。所增加的主要为新获得的叙事性材料,以及对少量重要作品的阐释和介绍,并改正了第一版中出现的个别文字差错。可以说,目前这个版本无论是可读性、理论性还是史料性,都比原版有了较大的提升,甚至是一本全新的著作。需要说明的是,因为修订后全书篇幅太大,在编辑的建议下,我将原版中《从黑暗中来,到白云中去》一文移到即将与本书同时出版的《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二部中,为保持全书的谐调性,原版序言和后记中与该文有关的文字也进行了相应处理。

媒体关注与评论

没有伟大的读者,就没有伟大的诗人;好诗被写出来,但只有在热情、沉静、敏感的阅读中才能活下去,被领会、记住和流传。刘春因这部书而被证明是这个时代一位最好的诗歌读者,他和往昔那些“诗话”作者一样,在破碎的、随风而散的现象与文本中,捕捉和确认那些珍贵的瞬间。所谓传统与遗产,完全系于这谦卑、高贵的劳作,伟大的诗和伟大的诗人,由此有了存活下去的希望。  ——李敬泽(《人民文学》主编、著名文学评论家)它的吸引力高过了“学院”和“学术”的诗歌史,因为这是有血肉、有故事和有传奇的叙竖:它不留下结论性的知识,而是只留下追问、思考和启示;它不只叙述诗歌的写作与诗人的道路,而是求索和展开了人性、生命、存在与语言的广阔而幽暗的世界。  ——张清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导、著名文学评论家)刘春的诗歌史写作,好读、感性,有明晰的立场,也不乏理论锋芒。他怀着对诗歌本身的挚爱,以令人信服的生命实证和诗学鉴赏,有力地辨析了这个时代诗人的面影和一种诗歌生活的处境。这种以生命的写实为诗歌作证、以诗歌的演进来返照人生的话语方式,为文学史写作如何才能重获个人眼光、重铸生命质感提供了生动的范例。  ——谢有顺(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导、著名文学评论家)

编辑推荐

《一个人的诗歌史(第1部)》:柏桦、李敬泽、欧阳江河、王家新、西川、谢有顺、于坚、张清华联袂推荐。探赜一代精英写作与成长,反思汉语创作困局,讲述诗歌江湖纷乱与虚无,追问时代灵魂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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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34条)

 
 

  •   好书是放在枕边,无论多少年,每天我都会去重温的。那么,《一个人的诗歌史》就是这样的书。
  •   感谢作者在纷纭的当代诗中为我理出了一条清晰的路标,走入丛林,了解当代诗丰盛的成果。
  •   很好的一本书,有利于了解顾城,海子,西川,欧阳江河,于坚的经历,以及他们之间的细微差别。
  •   老友白杰开春的时候就向我推荐了此书。我说靠后再买吧。就拖了下来。昨天看到第二部也出版了,便一起拿了在临河闻道轩书屋的茶吧翻了起来。不错!好书。回家利用两天时间通读了一遍。... 阅读更多
  •   不错,送货速度非常强大,周四晚上订,周六中午就到啦。
  •     前段时间花了二十五个小时之多,连续两三天凌晨两点休息,看过了刘春的两部<一个人的诗歌史>。
      有好多年没有看诗歌以及与诗歌有关的书了,高二时真正的了解诗歌,那也过去十一年之久了。在大学时,从图书馆找到了<海子的诗>,然后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看过了书中所有的诗。在那个暑假,我还辑了一本诗集,把所有自己喜欢的诗抄到了一本纪录本上,要知道那些诗是我收集的,有的从语文课本上抄下,有的则是从初中的自读课本,甚至从那时考试的语文试卷上,因为喜欢,我还为它起了一个名字:燕燕于飞辑诗。
      读大学时,自己还做了一本叫<散妙集>的诗集,还曾将自己一首叫沐雨漂泠的诗送给了在去西安的火车上邂逅的女孩子。
      如果要说什么文体最能震撼人心,最能直抒胸怀,那只能是诗歌。可以说诗人的每一句诗都是从心中流淌出来,流到纸页上,然后又能从纸页上流淌到每一个读到它的人的心上,而刘春的这本书则从诗歌与诗歌之外使我相信诗歌不死的传说,并让我产生再做一本诗集的冲动,当然只是一些自己认为的诗。特地买了瓶蓝墨水,准备用钢笔在灵光乍现时写下一些句子。
  •     《一个人的诗歌史》(刘春著·广西师大出版社2010年第一版)
      我不写诗,但喜欢读。譬如多多、王家新、杨炼、柏桦、西川、海子、肖开愚等诗人,均有涉及。刘春的《一个人的诗歌史》写到了六位诗人: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黄灿然,除了欧阳江河、黄灿然的作品读的较少之外,其他四位诗人还是非常熟悉的,对其作品倒是颇下了一番工夫。刘春以一种随笔、评论、新闻报道杂糅的写作方式为六位诗人写下了他们的成长史与心灵史,但这一切均建立在刘春“一个人”的阅读口味和欣赏角度,带有个人的体温,而非官方的盖棺论定。故而《一个人的诗歌史》在温情与理解之外,还多了一份尖锐冷静的批判。另外《一个人的诗歌史》有王家新、柏桦的序,值得一读。
  •     
      三十年来,当代中国诗坛犹如一个远去的江湖,高手如云,风起云涌。有过鼎盛华章,也有过风雨论剑。绝句,风流,非议,论战,无一不缺。怎奈风云变幻,诗歌渐被忽略,诗人多已落寞,唯剩那份光荣和荣耀,一如侠客们寂寞的身影,停留在岁月里,等待有心人去打捞,去沉淀,去风干了下酒,再向后来人述说那份记忆。《一个人的诗歌史》就像一个安详的老人,在灯下给我讲述当年的那人那事,忧伤而又绵长。
      
      一、寻找一种追忆方式
      
      谁能读懂当代诗坛,也就读懂了半部中国当代文学了,诗歌和诗人在中国当代文学中扮演了重要位置。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一本诗歌读物,可以让我这样的诗歌外行,也能了解那段黄金岁月和风云际会。洪子诚等先生主编的诗歌史,多出于诗歌本身思想的剖析,专业性极强,趣味性稍逊,非专业人士不能体悟。而一些外传性质的诗人传记,趣味性倒是不缺,感情、利益和派系纷争等样样不缺,就是显得比较八婆了,太不正经,比较三俗。相对专业又撩人的作品,着实难找。
      
      既要专业,又要撩人,要求不低。明清小说要写一个娘子正经又不乏性感,通常写小娘子裙下不时露出的绣花鞋,撩拨得书生心猿意马。太正经了的女子看着拘束,敬而远之;太不正经的显得放荡,避之犹恐不及。如果中和一下,来个看似正经的小娘子,露出一只绣花鞋,色彩鲜艳,再递过来一个眼神,略显风情,那就刚刚好。刘春先生的《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二部就给了我这种感觉——小娘子露出一只绣花鞋,可远看,也可近观,端庄秀丽,又不缺妩媚风情。
      
      真要要做到小娘子般妩而不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鉴于诗歌圈子的特殊性,选择以什么方式面对大众读者很重要。按诗坛事件?还是按诗歌作品?或者以诗人为轴?前两者通常是教授们的研究路数,后者则更容易注入个人见解。“诗人肖像”一名,是本书一开始在《花城》杂志连载的专栏题目。这个方法着实不错。所谓肖像,自然是以人为主要描绘对象,得从家庭背景,初入诗途,扬名立万,诗坛交叉,最后偃旗息鼓等阶段入手讲述,此种形式和评传路数相近——有传记的成分,又有评论的补充。换言之,就是讲述诗人们自己的故事,通过故事,构建一个个完整的诗人形象,拼成一副当代中国诗歌版图,可见作者的野心不小。
      
      以人为轴,那选择什么样的诗人就很讲究。一般而言,当然倾向于选择有故事的诗人,最好是可入小说选题的人物,诗歌上有相当的成就,人生中有闷骚的经历,如果恰好亦正亦邪,那就更加合适。本书是《一个人的诗歌史》系列的第二部,第一部选择了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等一干牛人,符合有故事的要求。第二部选入的是柏桦、王家新、 张枣、韩东、黄灿然等五位诗人,他们也不错,都是当代诗人翘楚,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少传说。至于为什么选择了单单选择了这五位,没有选择其他诗人,除了有故事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理由?作者解释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部诗歌史,选择都不尽相同。既然是一个人的,那就属于个人选择,这是作者的自由。另外,这套书是一个系列,一个盘点中国当代诗歌历史的大计划,还会有第三部,甚至第四部,乃至第五部,别的诗人就耐心慢慢等着吧!
      
      二、讲述诗人们自己的故事
      
      诗人名单定下来了,怎么讲述他们的故事自然就进入正题了。教科书的做法显然不合时宜,太正经容易吓着人。刘春先生选择了一个好办法,如上所述,让小娘子露出一只绣花鞋。以讲故事为主要叙述经络,辅以较为权威的诗歌评价,点缀以他个人的阅读体验,正经中不时性感一下,有荤有素,合理搭配,看着不累!但请注意,话虽如此,真要下笔可不容易。首先面临的棘手问题就是观察视角,是平视,还是仰视?视角不同,所观察到的内容也就有所差异,叙述也不尽相同。仰视往往会避尊者讳,一些争议甚至负面的消息就有可能被稀释,被下意识地隐藏,或者作者自己也会为之辩解。从书中那饱含情感的叙述语句中看得出来,这五位诗人在作者的心目中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尽管作者在叙述他们的经历时,较多地调用诗人自述或者口述的材料,个人点评很慎重。这样的叙述方式,似乎在暗示读者他采用的是平视的角度。但我却在书中看似冷静的叙述中,捕捉到了作者跳动的情绪,那份难以抑制的欣喜和热切,透着对五位诗人作品的无比热爱。看似平视,实乃仰视。仰视倒也无妨,倒会有足够的尊重,叙述也会追求合法性,言语也会很谨慎和节制。
      
      诗人评述,要有故事,还得要有所回味。就要做到叙述举重若轻,材料使用裁剪有度,就得占据相当多的材料,从中理出脉络,挑拣出相对客观的见解,进行组和。这费了作者多少心思,外人怕是难以体会。据书前言说,从2002动笔到2010年书出版,作者花了八年的时间。作者现年36岁,也就是说从28岁开始,最具有创造力的年华,开始了八年的笔墨旅程,只为对得住作者选入的这些诗人。其中的偏爱和担待令人感叹。落在具体叙述时,作者糅合了小说和评论两种笔法,交换使用。小说笔法增加了作品的叙事性和柔软性,评论则加深了作品的理论肌理,可谓相辅相成。叙述诗人经历时,以小说笔法,娓娓道来,诗人的气质和形象慢慢站立。评述诗歌作品,则伴以评论笔法,从个人体悟入笔,跳开晦涩的理论羁绊,听从内心敏锐的察觉,从容地解读。有人如此评价本书,“无论是对一首诗的解读,还是对一个历史事件的陈述;无论是客观评价还是真诚缅怀,其中的精致、深刻、风趣、飘逸、诗意和悲伤,都有着最为恰当的表达。”在我看来,并不为过。
      
      举例验证,在柏桦篇中,有这样的句子:“柏桦有生以来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应该是偷吃了三块蛋糕给母亲‘教育’。那时候柏桦刚刚六岁,还没有上小学。一天个下午,父母因为上班而将他锁在家里,百无聊赖之中,柏桦发现了三块蛋糕,于是一口将它们消灭掉。”此等句子俨然有百年孤独风姿,对作者铺开写柏桦接下来的成长奠定了基本文风和格式,也是评传故事化的印证。再看张枣篇,“有一天早晨,外婆看着被外孙夜间踢得七横八歪的被子,叹道,真是‘娇儿恶卧踏里裂’啊。那时候的张枣还弄不明白杜甫这句诗的意思,但他本能地喜欢‘娇儿’这个词……怎么连踢被子这样一个日常动作也能变成优美的诗歌?张枣一下子体会到了诗的愉悦。”这样富有小说情节趣味的生活段落,被作者加以修饰,放入叙述中,让文本顿时变得丰盈起来,阅读效果自然不错。这只是一些细节,如此有趣生动的段落充于书间多数章节。我毫不掩饰对这些段落的喜爱,它让我意识到了诗人的某些阅历是如此有趣,以至于我常忘记是在读一本诗歌史。
      
      结构上,作者以诗人的成长阶段作为叙述时间,分小时候,中学,然后大学或者参加工作等段,讲述这些时间段里诗人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夹以点评分析他们写出来的诗。脉络清楚,事件也安排得当。减少枯燥,增加对诗人们心灵史的考量,因为涉及的日常真实生活和记忆,大部分在诗人的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借此诗人们的形象也立了起来,有着烟火气息,是人间中人。其中有很多细节读来有趣。张枣写完一首诗,会立刻停下所有事情,乘坐公共汽车,赶赴40公里,去见柏桦,只为畅谈诗歌,通宵达旦。柏桦呢,每完成一首诗,也是赶来见张枣,进门前大喊一声:“老子的东西来了。”这些叙述增加了本书的现场感,读者的脑海中会不由自主地呈现这些画面,张枣和柏桦对面手舞足蹈争论的模样,以诗的名义,舍弃所有的喧闹。今天看来,依旧美好!这种结构策略,我比喻成小娘子露出的绣花鞋,让全书显得感性,让人心动。
      
      三、刻意忽略的当代思想裂变
      
      稍显遗憾的,本书也有让人不甚满足的地方。可读性足够了,现场感也有,绣花鞋的部分惊艳,但小娘子的端庄还欠缺一些。诗人成长过程思想的转变缺乏相对系统专业的分析和总结。一段时间内,诗歌的内容和形式发生的变化,是表象,最根本是诗人的思想有所变化,刘春先生似乎还未能完全捕捉到这种思想变动,而只是将更多的笔墨倾注在了五位诗人的写作上,未能做到对诗人思想,以及对诗人所处时代思想状况的洞悉。比如柏桦,从写诗到做枪手,再回归写诗,这些变化在作者前后时期的诗歌创作显然有所影响,但作者似乎一带而过。再比如韩东,从写诗歌到发表小说,再到骂《收获》事件,韩东的思想发生了多少变化,需要作者去梳理和把握,可刘春先生似乎还未能形成完整清晰的认知。这已不仅仅是诗歌圈子的事情,需要作者具备更加广阔的学养,从诗歌圈到文学环境乃至整个社会文化的考察,作者还有更多的功课要做。刘春先生在书中后记,就这个问题以“蔓延”做了解释:“我不希望作为一个旁观者去单纯地叙述某个具体诗人的个人风格,而是要求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体验以及思考贯穿其中。”一个单纯寻求诗歌趣味的读者或者无所谓,但倘若被本书吸引,进入了历史,厚重、纷繁复杂的当代文化史,将会是一个无法绕过的话题。
      
      已逝的诗人们尚待深入研究,活着的诗人还得写下去,这意味着刘春先生的写作远未结束,还在不断奔波的路上。对如今的多数读者而言,诗人是一个陌生的群体,诗歌也是一种冷清的文体。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认识一些诗人,有才气勃发的,也有混江湖的,多数仍逃不过发表艰难和自费出版的厄运,其中的艰辛和复杂,非此道中人难以体会。当年的辉煌,越发衬托出现在的冷清,这是最令人伤感的事情。缅怀当年,为的是祭奠,还是单纯的回忆,或是给当下的还在写诗的人些许希望和安慰!诗歌的黄金岁月虽一去不复返,但今天的诗人们还得继续写作。
      
      无论是诗人还是其他写作者,我们都得这样鼓励自己:这不会是最坏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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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假期要在亲戚家里过,很喧闹,于是带了两本书,躲入未开暖气的房间,享受一个人的阅读。其中有英国历史学家弗思所撰《克伦威尔传》,还有刘春的这本《一个人的诗歌史》。原打算认真读几章《克伦威尔传》,再翻一翻《一个人的诗歌史》,前者我是当学问来做的,后者则为休闲。
      
      谁料,一上手就放不下了,以至于把诗歌史读完后,仍觉得热情涌动,迟迟无法返回冷冰冰的历史里。
      
      刘春的文字我不算陌生。2009年中,珠江国际诗歌节上海站举行,我有采访任务,为临时抱佛脚,买了他的《朦胧诗以后》。我初中起迷恋诗歌,首先是古诗,随即接触到表哥先借后送的《朦胧诗选》,对现代诗产生强烈兴趣,还信手涂鸦,“自创”了大量作品。可惜,那时候现代诗歌已从主流媒体、书刊上蒸发,又没有网络,在我最需要好作品“主动”启蒙的年龄,好诗却踪影难觅。而所能找到的一些诗歌角落,风格、技艺要么保持着“五四腔”,要么先锋得远超我的理解力。上海广播电台当有一档诗歌栏目,能坚持下来很不容易,但播送的诗歌,往往抒情无度、词藻华美。我那时青春痘茁壮成长,叛逆心理如脱缰野马,不缺洪水般恣意的抒情(流行歌曲里应有尽有),却渴求能击中灵魂、让我安静下来的诗篇。然很少。
      
      就这样,我逐渐远离现代诗,大学后干脆停笔——因为缺少学习榜样,怎么也洗不清“五四腔”“朦胧味”,满怀的个人情绪和体验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
      
      直至为工作“被迫”读了《朦胧诗以后》,我才隐隐意识到,我对现代诗歌的认识有巨大断层。我的“诗歌史”中有徐志摩、闻一多、戴望舒、郭沫若,接着是北岛、舒婷、芒克、多多、顾城、梁小斌等朦胧诗人,再接着?几乎没有了。于坚、韩东等“第三代”虽有耳闻,却并不了解,总觉得“闹哄哄”。换言之,我的诗歌阅读趣味长久地停留在“朦胧诗”阶段,往后直接跳到了至今难以领会的先锋诗,独缺中间一大块。而问问我周边的同龄人,谈起中国现代诗歌,恐怕也只能数出徐志摩、戴望舒、北岛、舒婷和顾城(前四位有作品收入教材,顾城的名声更多来源于诗歌之外)等寥寥数人。若非碰巧遇到《朦胧诗选》,我的“诗歌史”将更加“古远”。
      
      不过,《朦胧诗以后》并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它琐碎纷乱,思路也不够清晰,写完报道就被我抛掷脑后。关键是,由于对诗歌圈的隔膜,那篇报道写得很没感觉,可算入“烂稿”,出身于复旦诗社的副总就跟我说:“你这篇稿子真把我看郁闷了。”这确实也是我从业以来最让自己郁闷的稿子,既没把握住诗人们的灵魂,也没勾勒出一幅简明的“诗歌地图”,我都没好意思寄给采访过的陈东东看。
      
      原想,这下我是彻底和现代诗拜拜了,权当从前的热爱是打了一回酱油吧。然而一篇失败的稿件,毕竟促使我重新回到诗歌,而且有了新发现,总希望对这片“新大陆”有所了解。何况,我不甘心在一个自己喜欢的题材上跌倒,还很惨。但我仍迟迟找不到一本脉络清晰、评价到位的“诗歌史”。或许是记者的职业病决定了阅读趣味,我不想去翻教科书,而是期待着一本《光荣与梦想》式的能带来阅读快感和精神愉悦的诗歌史。所以,当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翻开刘春新作《一个人的诗歌史》的后记,幸福得差点晕厥——他说要写一部当代诗歌的“光荣与梦想”,且向爱伦堡的《人•岁月•生活》致敬。
      
      当然,致敬主要是一种姿势,以区区15万字的篇幅,《一个人的诗歌史》尚不足以承载如此恢弘与细节并重的叙事。刘春选取了6位诗人: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黄灿然。“朦胧诗派”中只有顾城,刘春坦言因接触尚少,特别对北岛难以把握,故其他“名将”暂付阙如。可无意间,这恰好契合了我的期待视野,我就是想补上“朦胧诗以后”这一课。同时,这种用人物串联历史背景的写法,也颇对我口味。顾城、海子等6人虽然分别论述,但共享一个大背景,加之刘春行文间经常性地点出具体时间、事件,并进行评点、比较,合起来,就是一幅能按图索骥的“诗歌地图”。艰深的理论或繁琐的“历史还原”会把我这个门外汉吓跑,刘春成功地绕过了这两大陷阱。
      
      回到诗人本身。前面说过,我本来只想拿《一个人的诗歌史》来消闲,窥伺“诗坛现状”便罢。却很快心颤。
      
      我第一篇读的是海子,因为自认6位诗人中对他最熟悉,有利于迅速进入语境,达到“放松一下”的目的。然而才看了两三页,刘春就向我呈现了一个“陌生”的海子。我蓦然发现,自以为“熟悉”海子,只不过是熟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及其他貌似“低碳”的诗句,并以此勾勒出一个天真、单纯、愤世嫉俗的诗人形象。刘春却让我看到了不同的海子,他复杂纠结甚至阴暗,“天真”“纯粹”等修辞在活生生的细节面前解释力顿失。重新细读那首小资都稔熟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后,我不得不赞同刘春的观点,这首诗骨子里极其悲观。
      
      刘春“去魅”般的解读,竟使我“告别”了海子,也使我更贴近海子。比如那首《日记》,“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曾和张楚的《姐姐》同为我心中圣典,我也很想给我广州的姐姐(非血缘关系)写首诗,却始终没有灵感。但大年夜读完海子那篇,居然很快效仿《日记》,在书后的空白页上写了百把字,短信给姐姐(见附录)。她回复:“很感动,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我想从此后,《日记》将更深刻地烙印于我心间。
      
      同样使我“从熟悉到陌生到贴近”的,还有顾城。那本《朦胧诗选》里收有顾城的不少诗,毫无疑问,最打动我的是《一代人》。读《朦胧诗选》前,我还以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是复旦大学蒋昌建在新加坡国际大辩论赛上的原创,读了才知,语出顾城。或许是对这句诗印象太深,“寻找光明”差不多成了我对顾城的总体印象,哪怕他的许多诗是出自天性,没多少“寻找”的做作痕迹,也扭转不了我的固执。因此对他的死(出事时我尚年幼,但报纸上讨论热烈,有记忆),我含糊待之,觉得这样的人有永远长不大的权利。读了刘春,我冷静下来,尤其是他披露了来自顾城姐姐顾乡的大量材料,令人耳目一新,能重新理解顾城。
      
      书中还涉及了陈东东、苏童,仅提两三笔,或许跟我采访过他们有关,我不自觉地捕捉着蛛丝马迹。结果发觉,自己对陈东东的采访只能用“失败”来形容——因为隔膜,我没把他放到这条脉络里去把握,弄出了一篇掐头去尾、肤浅之极的文字。而如果早点知道苏童和《他们》有那样深厚的渊源,访谈会得更深入透彻些的。
      
      欧阳江河和黄灿然我没那么熟,前者我还经常同另一位诗人江河混淆,老把“神话组诗”张冠李戴。欧阳江河第一次震撼我,是《肖斯塔科维奇:等待枪杀》和《手枪》。《肖斯塔科维奇》的开头“他整整一生都在等待枪杀”瞬间将我震慑,《手枪》的高超技巧及蕴含于技巧内的思想,也大有教人“若受电然”之势。当然,还有逃不掉的《傍晚穿过广场》。2009年6月我赴北京采访,去天安门,背对腊肉馆、面向金水桥,想起了北岛的若干文字和这首诗。黄灿然我最早读到的不是他的诗,而是那篇《在两大传统的阴影下》,这是《读书》杂志中我少数读得懂并读得痛快的文字之一。这篇随笔对我影响之深,就是定格了我对中国现代诗歌探索的基本看法。以至于珠江诗歌节上海站采访时,我问了每个诗人关于“两大阴影”的问题。后来,我读到了黄灿然的《杜甫》,惊讶于他的天才——我不敢梦见现代汉语能如此贴切、到位地抵达古代诗人的内心。这首诗我逢人就推荐,2009年5月赴四川做“汶川一周年”采访,结束后在成都消磨半日,去了杜甫草堂。独自溜达半晌,脑海中回旋着这首诗:“他多么渺小,相对于他的诗歌;他的生平捉襟见肘,像他的生活。只给我们留下一个褴褛的形象,叫无忧者发愁,叫痛苦者坚强……”
      
      除此之外,我对欧阳江河和黄灿然均缺乏更多了解。刘春的“补课”很重要,他告诉了读者他们的来龙去脉、思想渊源、写作历程和现状,也告诉了我那代诗人的精神状态。当刘春写出骆一禾就是因病倒在天安门广场最终英年早逝,《傍晚穿过广场》便增添了几份张力。黄灿然的译作早就让我衷心折服,得知他诗歌造诣如此精湛,且仍在探索,不禁饱含期待。简言之,刘春的解析,让我对这两位诗人,有了种“血肉相连”的颤动。
      
      至于于坚和西川,我有些排斥。不知道哪来的成见,我总觉得于坚晦涩,从没认真读过他的作品,由刘春的描述才发现,他居然是“口语诗人”。以前我挺喜欢伊沙,但嫌他太“浅”,或者说有巧思却流于油滑,读够了王朔,这种油滑很难令我心动。通过刘春,我“重新”发现了于坚——《尚义街六号》琐碎、幽默,极富张力。对西川的“拒绝”不仅缘于陌生,可能是“气场”不合吧?尽管我读完文章,没有勉强之感,也平添了几许尊重,但仍缺少“贴近感”,不太接受他的作品。其实这也很正常,诗歌、诗人和读者都是要互相“遇到”的,有时翻遍一本诗集,能有两三首打动自己的作品,就很幸运了。
      刘春的书写某种意义上是种“接引”,提示我别懒惰,想要观赏更美的风景,必须迈出双脚,走进去。作为同行,我也很注意体会刘春的采访过程和材料处理,而他的确给我带来了提升。读完《一个人的诗歌史》,我最大的感受是,我摆脱了“外行”的尴尬。在珠江国际诗歌节上海站的采访中,我纠缠于“大众读不懂当代诗歌”的提问,现在猛然意识到,这多少是个“伪命题”。仅凭《一个人的诗歌史》提供的约40首范本,就没人敢对当代诗歌说三道四,不去读诗,诗自然不会来亲近你。
      
      刘春的15万字,带我慢慢回到诗歌,而他表示,这只是起点。我一直期待他把这份诗歌史续写下去,既往后,比如我初中就喜欢的王家新;也往前,比如难以把握的北岛,以此勾勒出当代诗歌的精神演变历程。值得一提的是,刘春果然不负众望,《一个人的诗歌史2》也已经出版了,质量和销路亦不俗。
      
      不过,我对刘春常常冒出来的“公共知识分子”式的关怀有些担忧和不满,我不觉得有必要赋予“知识分子”太多责任、意义,这个概念应该“去魅”,而非鸦片似的吞云吐雾。特别在评价诗人和诗歌时,标准只有一个,其它任何貌似伟光正实则隐含道德激情的“附加值”,都会对专业精神造成伤害。
      
  •     收到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编辑发过来的信息:《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二部和第一部修订本今日出厂,12月上旬在各地书城上架。
      第一部修订本比原版增加了6万字,因此,几乎也是一本新书了。不过需要告诉读者的是,原版《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一部收录的是6个诗人:顾城、海子、于坚、西川、欧阳江河、黄灿然,因为此次增加了6万字,整本书篇幅太大,为了保证这一系列著作的延续性以及彼此间的协调性,出版社进行了统一规划,把原本放在第一部的黄灿然挪到了同时出版的第二部中。这样,第一部和第二部都是写5个诗人,即第一部顾城、海子、于坚、西川、欧阳江河;第二部柏桦、王家新、韩东、张枣、黄灿然。这样两本书就显得很均衡了。
      虽然表面上每篇文章是写一个人,其实我不希望给读者这种印象。在我看来,我只是以某个诗人的成长作为切入点,在写整个诗坛状况、诗歌的发展以及诗人的命运。这一点,在第二部中表现得尤其突出。
      第三部写哪些诗人呢?还没最后定。
      
  •     郑渊洁讲过这么一句话:越是没水准的人越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往复杂了说,越是牛B的人越会把复杂的理论说得简单明了(大意是这样的)。这本书就是这么一本可以让人轻松阅读的书,但是收获绝对不是简单的。作者轻松却不失严谨和专业的语调,谦卑但完全不逢迎的的态度,犀利、深刻但并不咄咄逼人的思考,真该让那些只会与人争吵、只会吓唬外行人、只会舞动大旗的“砖家”们汗颜。   书中的许多观点与见解我就不一一表达赞美之情了,我只在这里登录一段文字,这段文字当然不算是此书最给人思考的,但却是最让我感到畅快淋漓的:   “不独顾城,北岛在出国之后,也走向了同样的循环,他在90年代以后的作品,无论是诗歌还是散文随笔,都缺乏早期深入骨髓的批判性,精进的不过是写作的技艺,“知识分子”的光芒逐渐减退。特别是他的散文随笔,要么讲述与世界名家的交往,要么游走于休闲美景之间,要么在这里朗诵在那里开会,虽然文笔日益精湛,但总让人觉得缺少了某种激人反思的精神。当前的北岛,与七八十年代时给人们的印象,已经偏离很远了。”   ——我深有同感,见此段文字,真让我感到如遇同仁,全身血脉、毛孔全部畅通无阻!
  •     别的不想多说了,因为我要上班,好多事情还没有处理,有的已经耽误了,有的正在耽误,所以许多事情需要持续不断的处理,空闲已没有以前那么多,以后还会持续减少。
      
      因为以前太多空闲了,多的很多时候发呆,多得进入多个虚幻之境游历,当代诗歌就是这虚幻之境之一。这作为青春的残骸保留在我脑海的底部,大鲨鱼早已只剩下个骨架,血迹变成糖果,后一代人匆匆前来旅游。
      
      里面6个人的资料以前基本都看过,没有新鲜内容,当然了除了几个八卦传说。另外对于诗的释读基本没看,最厌烦的就是这个,老师可以牺牲自己的品味和高歌,其他人基本是拙劣的表演。
      
      对5个人的论述基本可以当做扫盲和入门,也算不错的入门读物,尚可。单单对欧阳江河的媚态让人作呕,尤其是把什么恒河的眼泪加在这本书里,还说什么归来,已经低俗到了通俗娱乐大片的水平之下。对诗的解读也没谈起其《英汉之间》对照自身所形成的荒谬和嘲弄,这就成不了一个好的评论者。
      
      而书名,一个人的诗歌史,也超不过一个人的村庄这类抒情小品。
      
      如谈诗歌,请留纯真之心,如谈历史,请留严谨和高瞻。如果是一个人的诗歌而且还想成为历史,更要在一个已经腐败的诗歌圈子中作为晋身的砖头,那实在差劲。如有什么可取之处,也就是无论怎么变质,也可以当做对遗忘的抗拒。
      
      
      
  •     联系QQ443407599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无论是屈原“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执着,还是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桀骜,又或者李商隐“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痴情、纳兰性德“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惆怅……这些诗和人,千回百转之中传唱至今,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民族心魂。但是今天,我们一边吟咏着它们,一边又似乎不得不承认一个尴尬的现实:与古诗的灿若星河相比,现代诗似乎还只能对它高山仰止,真正家喻户晓的还只是古诗,清人蘅塘退士编选的《唐诗三百首》一直长销不衰,可谓明证。说起来,现代诗在中国的开端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但是,你又能吟诵出几句像“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般妇孺皆知的现代诗呢?
      
      今天想到这些,是因为最近读完了一本书:广西诗人刘春的最新诗评集《一个人的诗歌史》。刘春是当今中国诗坛颇具名气的青年诗人,近年来尤以对当代先锋诗歌的批评研究引人注目。《一个人的诗歌史》可谓他的最新研究心得。在该书里,他通过对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黄灿然等六位诗人的生活经历与诗作的梳理,展现了一代诗坛精英的成长史和心灵史,书中谈到了许多鲜为人知的诗坛轶事,并对顾城等人的数十首名作进行了深入解读。在本书中,除了黄灿然以外,其余五位诗人的经历、作品我都较为熟悉。在我看来,以诗人之眼解读诗人,是一个内行看门道的过程,远比普通读者更能体味诗中三味。
      
      每个人进入诗歌的道路都是不同的。在此之前,我曾经读过刘春的《朦胧诗以后:1986-2007中国诗坛地图》(以下简称《朦》)一书,该书以随笔形式系统地梳理了1986年至2007年中国现代诗状况,对于柏桦、伊沙等诗人的分析十分到位,读来令我爱不释手。结合《一个人的诗歌史》与《朦胧诗以后:1986-2007中国诗坛地图》两书来看,刘春对于诗歌批评研究有着不小的野心。《一个人的诗歌史》中的许多观点在《朦》一书中已经有了雏形,有些段落、语句几乎完全相同,但是前者又明显是对后者的进一步深化。刘春在博客上说得一段话验证了我的猜想:这本书(指《一个人的诗歌史》)虽然刚刚出版,但我还是忍不住将其电子文本进行充实。几天下来,写顾城那篇充实了一万多字,今天开始充实于坚。很多年前我就说过,我活一辈子,就是为了写一本书。我的文章会不断地改动,我的最后一本书,肯定是自己最满意的一本。
      
      和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相比,现代诗在今日的中国早已经颓势难掩。对于许多八○后、九○后来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房地产楼盘的广告,而对于曾经激动了一代人的“相信未来、热爱生命”可能更是莫名其妙了。当然历史告诉我们,无论是读诗还是写诗,从来都是小众的,它不应该与狂热太过亲密,而对于我这样的普通读者来说,能够给予诗歌最大尊敬与感恩的也仅仅只不过是许下一个诺言:从明天起,做一个读诗的人 。
      
  •     从黑暗中来,到白云中去
      ——读刘春随笔集《一个人的诗歌史》
      
      雪堂
      
      我承认,对诗歌是门外汉,甚至无法作“槛外人语”——因为这是一个谦辞。我和别人一样,生于现代中国新诗的高潮落幕,长于现代中国新诗的新蛮荒时代,自我们这代人有记忆开始,人们已经不谈诗歌了——只知道高谈自己发现了“更新锐而有破坏力的诗人”,这样一种“时代风气”使我在读北岛的书时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在读芒克时同样狼狈不堪。对于诗歌本身的领悟,我已经彻底丢掉幻想。那么对诗歌史的了解,就成了我这样有“读史癖”的人迫不及待的一种补课。
      因此,打开这本名为《一个人的诗歌史》的随笔集,我很兴奋,因为看到的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亚洲铜,亚洲铜/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以及对这些诗句的阐释和对诗人生活经历的介绍。
      在书中,刘春说:“抒情性的诗歌如何才能进入更高的领域,我想,最终还是看每个诗人的个体是否足够强大。”进入诗人的世界里,你经常会发现:极端的缺点和对美的创造性诠释恰恰总是集中在同一个事物之中,集大成者或许就是诗人。对于顾城,我比较陌生,因为毕竟已是隔了年代的,读了《一个人的诗歌史》,我惊讶地了解了顾城对日常生活的童稚状态,或许,他从未长真正大过。在人们已经在庸碌世事与滚滚红尘中疲惫不堪时,顾城用自己的诗,也包括整个生命,为大家保留了那份纯真。这或许是读者怀念他的原因。对于他后来的结局,有些人在惊讶之余,很长时间里都无法平静理智地做出简单评价,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一个人的诗歌史》这本书写顾城的章节其实是比较核心地讲述了另一个版本的关于当年“朦胧诗”价值体系和当时文艺青年精神状态那场规模较大的新老论战的历史。相对而言,海子是我们这一代人比较熟悉的,因为这二十年来,每到3月26日,总是会有人想起他,写出纪念的文字。刘春对海子精神历程和真实生命历程的书写,都是非常用心的,他作为一个和海子的生涯产生关联的当事人,并不想刻意地去平衡两者的关系。看得出,他是试图将诗歌变为延长海子生命途径而努力的人之一。
      最令人感动的,是《一个人的诗歌史》中所讲述的有关西川对海子遗作的整理和出版的细节。西川本身也是这本书重点讲述的诗人之一,但是当人们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或许那些对西川有陌生感的人会开始了解他。海子去世后,留下了大量诗稿。海子生前的两个好友骆一禾和西川对整理海子遗作问题进行了分工。但不久后,骆一禾因病去世,整理海子作品的任务全部落到西川一人身上。从西川的表现看,他没有辜负自己与骆一禾的“契约”。这些年来,他为推出海子的作品呕心沥血,撰写了很多相关文章,参加了大量相关活动,从1995年开始,西川相继编选、出版了《海子的诗》、《海子诗全编》、《海子诗全集》等书,使海子的诗歌更为深入人心。而有的海子诗选出版过程之曲折,也令人唏嘘。尤其是后来很多人找到西川,表示想写海子的传记,希望他提供资料和回忆予以协助时,西川表现出极为审慎的态度,对于那些根本无法理解海子诗歌和人生的传记作者,他保持了本能的警惕。他还发现,这些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关心自己胜于关心海子,他们错把海子当成了他们自我幻觉的载体,因此对他们十分反感,认为“这些所谓的‘崇拜者’是在败坏诗歌的名声”。还有的人,自认为要写海子的传记,便对西川有了某种类似于恩主之类的权力,也被他拒之门外。(参见本书关于西川部分)从这种审慎的态度里,我们不难看出西川对于他这位朋友沉潜的爱。
       如同书中引用黄灿然的诗句“从黑暗中来,到白云中去”, 无论当前诗歌界如何的鱼龙混杂,真正的诗人和诗歌是值得尊敬的。在我看来,《一个的诗歌史》的每一章每一节,无非是用事实向人们证明这个时代还存留着纯粹的诗歌之魂。这种诗意的品质,虽然越来越稀缺,但对人类的灵魂来说,却永远不能说微不足道。
      (《一个人的诗歌史》 刘春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0年1月版)
      
  •     诗的风景
      
       ○柏桦(诗人)
      
       我要向文学研究者及普通读者慎重推荐诗人刘春所写的这本书《一个人的诗歌史》。为何要如此慎重其事?原因很单纯:如果一位读者想了解“今天派”之后的一代诗人的生活与写作状况,那最佳读本肯定就是刘春刚完成的这本奇书。
      
       这本书,从文体角度上说,可谓作者自己所说的“四不像”:它既是诗人成长的故事,也是作品的细读,又是诗坛状况的介绍等……进一步说:它像评论,又像(断片的)传记,也像新闻,犹如作者在《后记》中概括的那样:“它是一部随笔集,但它又兼容了文学评论、人物传记甚至新闻报道的特征。而书中引用的几十首诗,也足以构成一个优秀的诗歌选本。”
      
       如此庞杂的文体融于一炉,就需要一个核心来稳定它,并使各路文风跟随这核心旋转(即我们通常所说的“杂于一”)。这是怎样一个核心呢?正是随笔的核心,即思想性、学术性以及断片中令人折服的“试验性”闪光(这也是随笔区别于散文的地方),从而排除了散文所偏重的感性。这种能够娱思(entertaian an idea)的随笔文体——将文学性、思想性、学术性融为一体——不仅提供了别具一格的书写样式,也预示了另一种书写风景。刘春这本书正是循着这一样式和风景为我们娓娓写来的。
      
       本书以个案研究(包括一篇区域研究)与一个时代的整体诗歌场为经纬编织而成,总共写了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黄灿然六位诗人的“成长史与心灵史”(刘春语)。在这些随笔中,“史”是其中一个重点,刘春以历史学者般的眼光,首先着手处理了每一个诗人的基本传记材料。这其中最见作者的剪裁功夫,即哪些要,哪些不要;哪些是重点,应突出书写,哪些是次要的,应略写。之后,这些材料又怎样与所引用的诗篇及恰到好处的评论天然地融为一体,并还要在其中贯穿一种潜在的思想性与倾向性?这一切综合的工作,刘春都完成得若行云流水,天衣无缝。加之,由于作者长期从事新闻工作,他便自然地在行文中带出一种特别的新闻现场感及深度报道感。这些随手撷来的意外品质无疑又为这本书已经很丰富的文体锦上添花,读来无不令人涵咏。同时,由于“新闻”的适量介入,使本书显得更为落实、可靠、饱满,并逶迤出一种科学般的准确性,真应了“诗有别才”一句矣。
      
       为此,我称这一写法为一种评传式的随笔写作(以史学笔法为主要特征),这种灵活机警的随笔非常好看也极为耐读,它的资料性及作者随处的洞见不仅对相关研究者很实用,对普通读者也一定会是赏心悦目的——他们通过这本书及书中的六位诗人便可较为充分地认识了一段诗歌史。我每每也不觉跟随作者的文字一路婉转而下,欣赏起沿途各个不同的景致来,即每位诗人不同的侧面:诗或生活或内心的悸动。
      
       说起来,我与刘春神交往近十年,但迄今为止从未见过面。最初的交往是他寄给我的一封约稿信,信中向我要一件我的手稿,似乎要用于他所编选的一本诗集中。由于我对他有所了解,便很认真地开始翻箱倒柜,从一个布满灰尘的纸箱中寻出一篇写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诗稿《牺牲品》。为何单单选这篇寄他?那是因为我觉得此篇手稿品相最佳:从零乱的改动中,你可清楚地见出一首诗产生的轨迹或刻痕。此后,我又读了他的诗歌,其中一些留下很深的印象——他是一个认真、严格且心怀抱负的诗人,用一种古典主义的口语写作。再后来,我又读到了他大量的随笔,其中有许多是写当代诗人的,而这些随笔在那时已显示出他后来不同凡响的评传随笔形式了。从这些随笔中,我发现了他宽阔的诗歌视野与品位,因此,他在《一个人的诗歌史》中的论述,我认为是坚实而可信的。
      
       最后说几句并非题外话:昨夜在构思这篇短文的停顿时刻,我随手抄起了床头边的一本书,希罗多德的《历史》,在开卷第一段中我读到了如下文字:“在这里发表出来的,乃是哈利卡尔那索斯人希罗多德的研究成果,他所以要把这些研究成果发表出来,是为了保存人类的功业,使之不致由于年深日久而被人们遗忘,为了使希腊人和异邦人的那些值得赞叹的丰功伟绩不致失去它们的光彩,特别是为了把他们发生纷争的原因给记载下来。”
      
       套用这段文字,我改写如下,以表我对刘春、对书中的六位诗人以及更多的诗人敬礼:“在这里发表出来的,乃是广西桂林人刘春的当代汉诗之研究成果,他所以要把这些研究成果发表出来,是为了保存当代汉诗的功业,使之不致于年深日久而被人们遗忘,为了使中国当代诗人的那些值得赞叹的丰功伟绩不致失去它们的光彩,特别是为了把他们日以继夜对现代性的追求之原因给记载下来。”
      
      《一个人的诗歌史》  刘春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1月版
      
       (转自《晶报》2010年01月16日)
  •     两年前,我本人参与评选工作的“宇龙诗歌奖”决定将那一年度的宇龙诗歌奖授予寒烟、李以亮、刘春三位诗人时,我曾代表评委会写有以下的颁奖辞:
      
      “本年度宇龙诗歌奖授予诗人刘春,多年以来,刘春的创作始终保持了他对诗歌的谦卑、敏感和真诚,他的诗日益贴近他自己的生活,由技艺的练习转向对内心的发掘和呈现……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诗歌批评文集《朦胧诗之后:1986——2007中国诗坛地图》,不仅显示出他对诗歌现场的持续关注,更体现了一种独立的批评品格和独到、睿智的诗歌眼光。”
      
      这应该说体现了大家对刘春诗歌和诗歌批评的某种共同看法和评价。这些年来,诗坛上众声喧哗,花样繁多,从事诗歌批评或研究的人也真不少,但为什么刘春写下的那些文字能够引起人们的关注呢?
      首先,刘春不是以一个评判者或纯学术研究者的姿态,而首先是以一个读者的身份、从个人的接受和阅历出发,切入了中国当代诗歌近二十多年来的历程。这就使人感到亲切。他为我们提供的,首先是一份个人的亲历和心灵的见证。在这本《一个人的诗歌史》中,他比他所论述的六位诗人都要小一辈或半辈。他所讲述的,是他作为一个年轻诗人在他人生的不同阶段与那些诗歌心灵的相遇和对话,同时,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向我们展示了他自己的“经验的生长”。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两个细节,一是他在一篇论及本人的长文中所回忆的他在读到《帕斯捷尔纳克》一诗后“突然感到自己长大了”;一是他写到他早年在一个地方实习时,从那里图书馆的杂志上第一次读到《瓦雷金诺叙事曲》,最后竟忍不住把那两页纸撕了下来带走,并说这是他生平所做的最“见不得人”的事。但正是这样的坦露,使我对他一下子产生了信任。因为诗要寻找的正是这样的读者,正是这样一颗满怀着秘密的爱、渴望和颤栗的心灵。
      诗人策兰曾把诗歌比喻成一种“瓶中的信息”:“它可能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被冲上陆地,也许是心灵的陆地”。刘春的《一个人的诗歌史》之可贵,我想正在于它为人们敞开了这样一片“心灵的陆地”。它以一颗真诚、敏感的心灵对诗歌的寻求和接受,唤起了人们的阅读记忆,也再次唤起了我们对诗歌、对那些照亮、提升我们的精神事物的爱。
      与此相关,刘春所做的工作,也让我想到了人们所说的“现象学还原”。他所做的,不
      是那种纯理论阐释或模式化的研究,而是以充满经验血肉的叙述,力求把我们带回到“现场”,从中真切地感到一种诗歌脉搏的跳动。在这本《一个人的诗歌史》中,他不仅从个人的阅历出发,还运用了很多资料和细节,尤其是注重把一个诗人的生活、创作历程与时代语境结合起来,以写出如他自己所说的“一代诗坛精英的成长史与心灵史”。例如写顾城的那一篇,面对顾城看似单纯而又复杂难解的创作历程,尤其是面对那众说纷纭的“诗人之死”,他决不把问题简单化,一方面,他注重广泛收集资料,展示各方面反应,另一方面,他很独到地以一些细节、现象和文本解读(比如对《墓床》一诗的解读)为线索,以深入到那黑暗的谜一样的命运之中。说实话,我一直以为自己对顾城比较了解,但读了刘春的这篇后,我需要调整自己的看法了。的确,这不同于文坛和媒体上那些煞有介事的“揭秘”,它通过更深入、确切的叙述,帮助读者建立了对诗人命运的某种“可理解性”。就在这篇长文的最后,刘春还引用了这样一席话作为结尾:
      
      “记得顾城桂林漓江诗会上说过这样一句话:‘伟大的诗人都不是现存功利的获取者,他们在生活中一败涂地,而他们的声音,他们展示的生命世界,则与人类共存。’”
      
      这样的话,因为有了顾城自己的悲剧性一生作为背景,我自己在今天读了也“感慨万分”!这样的诗人评传把人引向的,绝不是那些表面的逸闻趣事,而是对命运之谜的沉思,也是对身处黑暗而又超越黑暗的那种灵魂力量的最终揭示和肯定。
      然而,说到最后,刘春的诗歌批评之所以值得关注,正如“宇龙诗歌奖”颁奖辞中已提到了,不仅在于其对诗歌现场的关注,也不仅在于其亲切可信,更在于体现了一种独立的批评品格。刘春属于诗坛上活跃的“七0后”一代,但他绝没有同时代有些年轻人常显露的那种“轼父情结”,他始终保持了对诗歌的敬重和谦卑。他也没有被当下诗坛种种的“圈子批评”和门户之见所左右。他始终保持了自己的独立和清醒。他不从利害出发,也不油滑,而是始终忠实于自己对诗歌的心灵直觉和认知。这一切,正如他写欧阳江河的那篇文章的题目:“事物坚持了最初的泪水”。
      这种清醒的眼光和独立的品格,在当下中国诗坛尤为难得。近十多年来,正如很多人已很痛心地指出的那样,诗歌圈子里的“风气”已坏到几乎无以复加的地步。党同伐异,价值颠倒,或肆意诋毁,或自我炒作,所谓诗坛几乎已沦为一个权力场和垃圾场,让人避之不及。这种风气已严重影响到诗歌批评和诗歌研究。我们看到的是,批评文字的满天飞,恰与“批评的缺席”成正比。环顾当下,又有多少公正、有眼光、有勇气的批评呢?
      刘春自觉地同这一切拉开了距离。他不屈从于种种偏见甚至压力。他向我们显现了一种批评的良知和伦理。他避开诗坛上那些种种的权力和利害关系。他只是为他心目中的诗歌和价值而工作。他所做的工作,让人们在一个沮丧的年代再次感到了从事诗歌的意义。这里我还想特意指出,即使对他喜欢的诗人,他也不盲目。他该有所保留就有所保留。他保持了他的诚实,也保持了作为诗歌批评的尊严。
      阿多诺晚年曾这样讲过:知识分子的希望不是对世界有影响,而是某天、某地、某人能完全了解他的写作。这种希望,也就是“一种绝望背景下的希望”吧。
      刘春对中国当代诗歌持续的关注,让我再次感到了这种希望。长久以来,许多中国诗人的写作,并没有得到充分、深入的阅读和认识。看来它只能“对个别的心灵讲话”。不过这样也好,这正好合乎其性质。这也会把它们留给未来。这里,我不禁想起了诗人蓝蓝写矿工的一句诗“作为剩余,你却发出真正的光芒”。
      那些真正的诗人和诗歌研究者,都是这样的“矿工”。
      到目前为止,刘春已出版和即将出版好几本诗歌批评随笔方面的书了。这不仅使我们感到了他的热忱。正好在他请我为他这本《一个人的诗歌史》作序的时候,我从书店买回了列夫•洛谢夫的《布罗茨基传》。这本书我一读就很难放下。洛谢夫在这本诗人评传后面的访谈中谈到他很早就和布罗茨基认识,但直到第一次听到布罗茨基的朗诵,这才意识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怎样的诗人,“因为我似乎感觉到,我听到的诗源于某个人的梦,也是我始终梦寐以求的,似乎是某人捕获了它,把它写了下来”。
      这样的时刻,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会是一个重要的、天启般的时刻。愿刘春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不断带给我们“从深海听到的词”(策兰语),或者如海子所说,把那“幸福的闪电”告诉他的,也告诉给我们每一个人。
      
      2009/11/4
  •      冯 磊
      
       《一个人的诗歌史》,刘春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二○一○年一月)
      
       如果德国人顾彬说得没错的话,那么当代中国文学的顶峰应该是诗歌而非小说。号称是「文学中的文学」的诗歌,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所表现出来的「井喷」现象,估计在短期内无法也无人可以超越了。从这一点来看,后人对于「朦胧诗」(也有人称之为「今天派」)以及「后朦胧诗」的写作,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内,恐怕要保持一种必须的敬畏了。理由嘛,似乎比较简单一些:以宋诗为例,尽管同样成就斐然,但是,在文学史里却无法超越唐诗。这里,固然有「唐朝的和尚好念经」之类原因(先入为主?)的存在,本身更与时代气象有关。窃以为,就诗歌写作而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很可能是一个后人难以逾越的高峰。
      
       做预测,其实是一件并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必然要引起局中人的反感甚至暴怒。所以,大凡讨论一个行业前景的话题还是少说为妙。故而,我还是想从当代中国诗歌写作自身谈起。
      
       中国的白话诗歌,自然不是从胡适开始。而「拍桌骂胡适」一类的顺口溜自然也因为文笔欠佳而饱受质疑。但是,自胡适所领导的新文化运动以降,现代诗歌的格局得以确立却是不容否认的事情。此后,历经近百年的积淀与试验,当代中国诗歌已经出现了某种标准。或者说,评价一首诗究竟如何,大致也有了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固然没有标准化试卷的答案那样严谨,但是谈起来大家还是都能够说出个子丑寅卯的。比如,谈到北岛的《回答》以及舒婷的《致橡树》,大家都会说好。这里所表现出的共同的审美取向,其实就暗含了一种标准。至于这种标准的确立,一方面与我们的阅读经验和文化传统相关,另外一个方面,应该感谢大批的诗人们,他们用自己的实验印证了汉字和汉诗的魅力。同时也用自己的努力为大家提供了一种创作与审美上的规矩。
      
       时隔二十多年,当我们扳着手指头一一道来,当年的诗人们犹如颗颗大星,点缀于诗国的星空:北岛、舒婷、顾城、海子、欧阳江河……今天,他们早已经进入了文学史,我们的孩子以及更多的孩子们正在诵读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句子。因为躬逢其盛,他们中的很多人获得了明星般的待遇。多年以后,福建省的一位诗人回想起当年舒婷所受到的殊荣,不禁感叹:假如舒婷是一位美女,福建的文学圈恐怕要出大问题。言外之意,女诗人舒婷作为饱受仰慕的对象,绝不亚于今天的女明星们!又据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成都曾经举办过诗歌活动。每天晚上,在新闻联播之前,电视台都要播放诗歌朗诵的活动。大批的仰慕者蜂拥而至,在舞台上甚至更衣间,粉丝们对诗人狂追不舍。在现场,顾城被众人的手反覆抛起,最后不得不趴在地下大喊:「坚决反对个人崇拜!」
      
       上述的种种逸事,都让人不禁感慨万分:时代的主题,确实已经变了。
      
       记得曾经在一份文学刊物上读到过,大批的前苏联读者曾经排着队去购买诗集。对这种事情,作为写诗的人,也曾经眼红和感慨过。但是,时至今日,回忆起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那些往事,不也同样触动大家的心弦吗?
      
       诗歌阅读在当代中国的衰落,或者说以诗歌为代表的主流文学渐渐遭遇冷遇而失语,显然并非作者的问题,更不是哪个读者的问题。其深层次的原因在于:我们的社会,已经渐渐抛弃了价值高昂的理想。换句话说,理想主义在当今社会已经不吃香了,大行其道的是商业本位和经济利益。
      
       在这里,我不想发出一些无谓的感慨。毕竟,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色。就像唐诗之后再无唐诗,宋词之后音韵遂绝一样,这是时代的问题,而绝非个人的意愿所定。前不久,看到德国的中国文学「爱好者」顾彬先生对着媒体大发感慨,老人不断抨击中国当代文学在走下坡路。现在看来,不是中国诗歌和纯文学不行了,而是时代的主题变了。下一个诗歌高潮的到来,肯定不在近期,看来是必然的了。
      
       诗人刘春写了一本诗学随笔,命名为《一个人的诗歌史》。其中收录了六篇随笔,主要对当代诗歌中的几位重要人物进行了大致的梳理。这六个人分别是: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和黄灿然。在谈到顾城的时候,刘春主要围绕顾城的诗歌写作、尤其是顾城自杀的问题进行了剖析。其中,对于顾城杀妻这件事表达了个人的理解,不失为一种有价值的探讨。对于另外一位自杀的诗人海子,则从精神领域进行了分析。此外,作者通过个人的阅读视角,对其他几位诗人的写作与个人生活进行了归纳,力求展示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诗人。
      
       无疑,任何个人史都是当代史。同样的,正是一个个诗人的存在,才组成了一个浩瀚的当代中国诗歌写作的星空。刘春的《一个人的诗歌史》,虽然浓墨书写的是六位代表性诗人,但是,其间的千头万绪和细枝末节却无不是当代中国诗歌命运的细节与回放。就此而言,这本《诗歌史》,本身也是一本文化现象史。读这本书,犹如在捧读一个滚烫的、激情四射的大的文化时代。
  •     多年以来,我一直有一个愿望:用一本书,展示新时期以来百转千回的诗歌之河,记录一个时代精英的光荣与梦想。那是一本理想中的书,如果它能够完成,也将成为作者本身的光荣与梦想。2002年秋天,我向这条河流迈出了第一步。
      
        起初,我把“网”撒得很宽,希望在一本书中介绍新时期以来涌现的60个诗人,并且包括与诗歌有关的刊物、选本、事件、争论、流派等内容。随着阅读的深入,方向越来越明晰,“网”越收越拢——我决定重点写20个左右印象深刻、又在文坛上得到公认的诗人,写他们的生活、作品、经历以及与他们相关的一切。
      
        现在这本书,是这批诗人中的一部分。他们均出生于1954年至1964年之间,其中的一部分被命名为“第三代诗人”,另一部分被称为“后朦胧诗人”,两份名单常有交叉,我习惯将他们统称为“第三代诗人”。如果说北岛、舒婷等“朦胧诗人”(一些学者习惯以“今天派诗人”称之)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读者心目中的偶像,那么毫无疑问,西川、海子、于坚、欧阳江河、王家新、柏桦、李亚伟、韩东等“第三代”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明星,我们的成长和阅读和他们密切相关。我至今仍能回忆起当年读他们作品时的欢乐与激动,可以说,没有这些诗人的滋养和激励,我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走到今天。无论从技艺还是思想层面,“第三代”都是值得研究,他们坎坷的人生经历、艰辛的求学道路,他们在无书可读的年代,从“老三篇”、小人书、大字报,从糊墙壁的《人民日报》,甚至从烟盒、招牌、启事、赤脚医生手册、标语、小字条进入文学,最终走进文学史和诗歌史,其中有多少心酸,多少欢乐,多少启示等着我们去分享、品味。为这一代人立传,一直是我内心的愿望,我要像爱伦堡写《人·岁月·生活》那样写一本书,向这些亦师亦友的前行者致敬,让更多的读者分享他们的痛苦与光荣。
      
        当然,即便我把他们当老师,也不意味着我会因此丢掉自己的立场。作为评论者,从自己的阅读感受出发,忠实于内心的判断,才是对被评论者的最高的尊重,为利益所趋而发出唯心言论的写作者不仅虚伪,而且可耻。在讨论一些诗人的创作时,我没有面面俱到。比如海子的长诗《太阳》、于坚的《0档案》、西川 90年代中期以后的长诗,都没有详细论及。此举源于我对自己能力局限性的认识,这些诗要么过于高深了,超出了我的理论能力,要么和我的观念不甚符合,与其勉强自己去阐释,不如识趣地藏拙。此外,我较少论及长诗还与我对本书的定位有关,我一开始就不想写一本纯粹的诗歌评论集。
      
        另外,这本书里,不乏追问、质疑甚至批评的语句。我敢于对“老师”们表达不满,不是因为自己的意见准确到什么地步,更不是想标新立异,借名人来拔高自己,而是我相信,被我论及的诗人们,他们有容纳不同意见的胸怀。如果没有博大的胸怀,他们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和诗人们的交往中,我无论从为人为文上,都获益良多。为了避免出现时间和事实上的硬伤,写完全书后,我把稿子分别发给这些诗人阅读(其中,写海子一文发给西川校订,写顾城一文开头部分得到了顾乡的指点),所有诗人都严格地校订了文中的时间和事实,有的诗人对文章中不够透彻的地方提出了建议,并寄来了新作供我参考,但他们都没有对文章中的批评之语提出任何异议,这份宽容与大气令我感慨万分。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也很庆幸自己写了这么一本书,如果没有这个桥梁,我不可能和这些优秀的灵魂有那么多交流与碰撞,更不可能受到那么多启发。至于文章中辞不达意甚至有所冒犯的地方,自然应该由我个人负责。
        
        本书中,顾城是“第三代”之外的唯一选择。之所以选择了顾城,是因为我自小就关注顾城的创作,对他的材料掌握得比较多,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一再为他的天才所折服;他的命运,也令人唏嘘——在所有诗人中,顾城是唯一让我在写完后两次流泪的诗人。
      
        我曾经想写一本关于“朦胧诗”的书,特别是想为北岛写一篇专文,但心里没把握。于我而言,北岛的地位至今仍然无人可比。北岛的《今天》也影响和激励了大量的“第三代诗人”,这一点,在本书中可以找到多处证据。但北岛也是一个十分难以评价的诗人,无论他的身份、创作、信仰和生活状况等,都还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完全把握。
      
        而江河、舒婷、林莽、杨炼、多多、芒克等“朦胧诗人”,我同样了解不多,算起来,我和舒婷、林莽都见过三四次面,很佩服他们的人品,却没机会深聊;和多多在一次会议上见过,但整个会议期间他都忙于和其他诗人交流,除了见缝插针地合了几张影,很难再有其它聊天的机会;江河、杨炼和芒克,读过他们的不少作品,却从未接触过真人。相对于“第三代诗人”,总体而言,我对“朦胧诗人”比较陌生,更重要的是,在我疯狂地阅读现代诗的90年代初期,他们却集体“消失”了,如果我硬着头皮写一批自己不熟悉的诗人,那样不仅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不负责任。
      
        这样看来,写一本关于“朦胧诗”的书,只能是内心深处的梦想,至少在最近几年内不可能实现了。
        
        和一些同龄人只写某一种文体不同,因为人生经历和个人爱好的原因,我尝试过多种文体的写作。最初,我写古体诗,1987年左右,在一些台湾诗人(主要是余光中和席慕容)的影响下,开始写新诗,同时写一些小散文。参加工作的头一年,我写过小品剧本并参与表演。到新闻单位工作后,又习惯了消息、特写和通讯。再后来,写文学评论也上瘾了。1998年到2001年间,我还写过几个短篇小说。2002年左右,我决定写长篇,但最终半途而废——我发现已经写好的前六万字,至少有一半非常低级琐碎,读一遍感到好玩,读第二遍就感到有些恶心了。现在,这篇六万字的小说片段仍躺在笔记本电脑里,我想,只要我还未沦落到卖文为生的地步,这一辈子我是不会再碰它了。
      
        因为上面的尝试,我历来有一个见不得人但又悄悄得意的想法,那就是,能够像我这样比较自觉地在各种文体中转换——我说的是在同一篇文章中同时具备几种文体的性质——在诗歌界并不多,它们令我的文章既有一定的文学性,又兼具新闻的现场性和传记的资料性。本书也是如此。由于涉及的内容比较复杂,不仅仅是谈诗,还有诗人的成长故事、作品细读、诗坛状况介绍等,总体而言,它是一部随笔集,但它又兼容了文学评论、人物传记甚至新闻报道的特征。而书中引用的那几十首诗,也足以构成一个优秀的诗歌选本。我戏称它为“四不象”。一个兄长对我说,其实你可以把“四不象”写成“四象”的。在他的鼓励下,从2009年 5月起,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进行打磨,最终成为现在这副模样。其实,不管它是“四象”还是“四不象”,我很满意这种文体,它最大程度地表达了我的内心。
      
        令我自豪的是,对这本书最初的设想也没有浪费,关于刊物、选本、事件、争论、流派等方面的论述,构成了我2008年1月出版的专著《朦胧诗以后——1986-2007中国诗坛地图》的主要内容。
        
        下面这些话不是客气,而是必须——
      
        感谢本书所涉及的诗人黄灿然、西川、于坚、欧阳江河,以及顾城的姐姐顾乡老师。他们在我写作过程中都给予了很多有益的提醒,却宽容了我的放肆。他们的严谨、睿智、宽容乃至苛刻,于我都是一种营养。
      
        感谢本书所引用文字的主人们,于本书而言,他们的观点有时候是锦上添花,有时候更是雪中送炭。他们的名字在正文中都已提及,这里就不再一一列举了。
      
        感谢《读库》主编张立宪。今年4月,他看到我寄去的稿子之后,慷慨地挑选了部分文章,从2009年第二期开始进行连载。借助《读库》在“读粉” 中的巨大影响,一些文章发表后受到了令我惊讶的关注。写海子的那篇文章发表后,一个读者专门找出了《海子诗集》,把文中引用的诗歌全部校对了一遍。反响最大的是写顾城的那篇,不仅许多读者在博客中撰写了读后感,还被《三联生活周刊》等媒体推荐。
      
        感谢《花城》副主编朱燕玲老师。在2009年5月西安举行的第二届中国诗歌节上,我有幸结识朱燕玲老师,在她的帮助下,我的一系列文章得以在《花城》上开设专栏进行连载。收入本书的关于于坚和欧阳江河的文章,即为该专栏的前两篇。在本书出版时,这个专栏仍在进行着,没有收入书中的那些文章将构成我下一本书的主体内容。
      
        感谢著名诗人柏桦和王家新,他们是我和本书的责任编辑一致认可的序言人选,也是我心目中最开阔和有深度的诗人、学者之一,我对他们的阅读已经持续了二十年。毫无疑问,这两份序言提升了本书的品位。
      
        感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的林东林编辑和徐辉编辑,他们是我认识的很有才气的“80后”朋友,他们对工作的热情和对朋友的真诚,令我敬佩。没有他们的敦促、建议和编辑,我难以想象这本书最终会形成什么模样。
      
        感谢家人的支持和宽容。在我开始写作本书时,我的女儿刘夏秋冬还没出生,现在她已经读小学了。几年来,这小家伙给我带来了多少乐趣!和以前一样,黄芳为我校对了部分文稿,在上班途中,还无数次被强迫讨论书中的细节。尤为惭愧的是,为了修改这一系列作品,今年夏天,我曾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回老家看望父母,而老家距离桂林仅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图书即将出版,但远远不是创作的结束。最后,我想向自己强调艾略特《四个四重奏》中的一句诗——
      
        结局是我们的出发之处。
      
        2009年10月12日-11月23日
  •   标题太骚锐了
  •   果然很骚
  •   也就死去的人能给我们带来诗的绚烂和静美
  •   2011-04-12 15:30:25 陈漾
      也就死去的人能给我们带来诗的绚烂和静美
    你不觉得写得很淫荡么?湿漉漉的~
  •   还好吧。
    挑食不好。
    湿就湿了……
  •   读此文章,便有看<一个人诗歌的欲望>
  •   这十个诗人的评论,是不是又全部收在《朦胧诗以后》呢?
  •   你如果读过《朦胧诗以后》和《一个人的诗歌史》,就知道区别了。
  •   第2部太水,完全浅阅读。
  •   呵呵,你真自信。尊重你的狭隘。
    不过有一点需要解释一下的,欧阳江河的好诗比较多,《英汉之间》只是其一,但不是最好的,所以我就不一一阐释了,反正你不也说“对于诗的释读基本没看,最厌烦的就是这个”吗?
    至于他的那首新作,已经在《花城》今年第2期发表了,你可以找来看看。没读过作品就否定人家,这态度不好哦。
  •   你是作者本人?
    那可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说的话基本是傻逼老愤青的口气,一个人自言自语,没想到有人看。
    一个曾经写出好诗的人,混成脑满肠肥的资产者
    这太让人气愤了,欧阳江河就是毁掉某种诗歌幻想的人之一。
    我读到的诗人中,他是诗歌水平很平均很大气的一个,很难得,
    也就是这他一直混到国际上并很受欢迎吧。
    就你书里的片段,我真的不觉得好,或者是因为成见。
    花城我可以找来看看。
    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诗歌:
    现在技巧和语言都不是问题
    更主要的是理想和品行
    也许这很荒谬
    不过这就是你们不愿说的问题。
    在欧阳那里理想已经破灭,品行好像也不存在了。
    第三代诗歌基本可以毁灭了
    只留几首不错的赏读吧
    诗人早已不在,更不要树碑立传了。
    至于海子,诗歌没有拯救他,我们也就别妄加揣测了。
    至少我们活着,也许不错
    你有诗人的头衔,领了稿酬,交往着诗人和评论家们
    中上阶级??
    虽然比那些傻逼房地产开发商一日涨四千差点
    不过谁说的准呢,转天我们也资产者了。
  •   楼上的朋友你好,我就是作者。没必要不好意思的,作品出来了就是要给人评论的。
      我不了解欧阳的品行,我只是就诗论诗,以及谈论我个人对他的印象。既然你说他是“一个曾经写出好诗的人,混成脑满肠肥的资产者,这太让人气愤了,欧阳江河就是毁掉某种诗歌幻想的人之一”。我觉得你的逻辑有些奇怪,写出过好诗的人难道就不能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让生活过得好一些?有就成了“脑满肠肥”来评价?我不大懂哦。
      其实讨论诗人与诗歌是一件不大简单的事情,比如你的上述观点,我如果要和你探讨,可能得花好几千字,但基于你这种逻辑,你的其他话,我只好顺应你所说的,将它们理解为你的“一个人自言自语”。
  •    “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诗歌:
      现在技巧和语言都不是问题
      更主要的是理想和品行
      也许这很荒谬
      不过这就是你们不愿说的问题。”
    ——你既然没有仔细看完这本书,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呢?本书作者的观点和你的观点恰恰比较相似,你因何在没有仔细看完这书后就下此结论?
    欧阳江河的品行怎样?第三代诗毁灭不毁灭?诗歌有没有拯救海子?这些是很重要的题目吗?诗歌不是你说毁灭不毁灭的,不是你说它毁灭就会阻止所有握笔的手的。诗歌的品行又值得你去八卦吗?诗人资产了就不能写诗吗?难道诗人只有穷困潦倒才是唯一值得书写的题材吗?
    你说作者八卦,其实恰恰八卦的是你,因为你关注诗歌之外的东西远远超出了诗歌本身。诗歌只是诗歌,但诗歌又是无限广博的。
    作者没有打算要把这本书写成一本学术论文,顶多只是书的题目稍微有点“忽悠”人罢了,因为它超出了我们通常想象的“史”,但这并不影响这本书成为一本好书。我一直以为,越是好的东西越应该是简洁的,越应该是贴近人的。比起那些咬文嚼字、吓唬外行人却又没有多少实质的“大著作”,这本书真应该让它们汗颜,因为这本书让人们在轻松地阅读中,收获了很多谦卑却不乏犀利的观点,同时又给人带来许多崭新的思考。
  •   在这样一个诗歌低潮的时代,一个爱诗歌的人应该对诗人及对诗歌具有推动作用的人足够的宽容,即使有意见也该是有建树性的,像楼主这样的批评一点意义都没有。
  •   好像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不过回过头看我那时这段评论,虽然有激愤之处,但我现在还是基本认同自己的感觉。
    对于刘春我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他是圈子中人,而且也是个诗人。
    一个圈子中的诗人写这样一本以诗歌和诗人为内容的书
    如果作为一个普及和学习的介绍书,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对于欧阳江河的看法,我是越来越明确的。
    这里涉及前面说的诗人和诗的关系问题,这也不是一下能说明白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基本被承认:
    诗人和诗是互被阅读的。没有脱离了诗人的好诗,也没有脱离的诗的好诗人。
    诗人和诗是互为镜像地为我们和实在界提供了另一个空间。
    因此前面有人说:
    因为你关注诗歌之外的东西远远超出了诗歌本身。诗歌只是诗歌,但诗歌又是无限广博的。
    这是错误的。诗歌不能单独存在,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很遗憾,这样的神秘论是把诗歌当成了宗教。
    还有就是八卦的问题,诗人八卦可能是写书的好题材。不过要是引入诗歌论述里还是要慎重为宜。比如海子练气功的的问题,这和他最后的死有没有直接的关系,需要很切实的论证,而这个材料的使用我觉得更应该注意当时诗歌圈子对于海子的贬低和排斥。
    我的批评其实就是给刘春一点建议和个人的看法:
    1、第三代诗歌的价值已经越来越低了,海子是个特例。
    2、现在诗歌和诗歌圈子已经很污浊了,要想有好的诗歌,先抛开名利。
    3、关于欧阳江河,如果你真认为恒河那首诗很好,那很遗憾,我却恰恰认为那是垃圾。
    4、欧阳江河的诗的价值和他的地位会越来越低。我甚至怀疑,再过20年,他也许会作为一个反例被写入教材。
    5、很多年前,柏桦对欧阳江河很担心,说直到后来看到他写出了悬棺,他才心里踏实。 这担心其实就是对欧阳江河的怀疑。这个怀疑是我现在还一直保留的,而且越来越确定。欧阳的诗操作性太强,除了佩服他的技巧,诗的内核却一直空虚,直到他后来“混成脑满肠肥的资产者”,一切就大白于天下。如果刘春看不出这一点,那我怀疑你对于诗歌的理解,如果是因为身在江湖,那我怀疑你的妥协。
    我也不知道说清楚没有。好久没看诗歌了。前不久又买了几个诗人的诗集,夫人说,你又买些垃圾书,我苦笑,我明白这些诗集确实不怎么好,大环境和诗歌现状就如此,我只是保留了一点当年诗歌青年的痕迹吧。
    其实这本书还不错,听说又出第二本了,呵呵,如果只为了出书也尚可吧,如果想为诗歌做的什么,那请拿出你批判的勇气吧。
  •   当然历史告诉我们,无论是读诗还是写诗,从来都是小众的,它不应该与狂热太过亲密,而对于我这样的普通读者来说,能够给予诗歌最大尊敬与感恩的也仅仅只不过是许下一个诺言:从明天起,做一个读诗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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