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0-12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作者:[美] 哈兰·科本 页数:296 字数:300000 译者:姚述,肖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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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序 言9月15日这块墓地俯瞰着整座校园。米隆用他的“乐步”鞋鞋尖拨开松散的泥土。这里还没有竖起石碑,只有一块金属标志,上面简单地用大写字母印着一个名字。他摇了摇头。为何他会站在这里,活像某些俗套的电视剧里的情节?在想象中,米隆可以看到正在播放的场景:应该有瓢泼大雨冲刷着他的脊背,而他在巨大的伤痛下浑然不觉;他应该低垂着头,泪光在眼眶里闪烁,或许有一滴沿着脸颊滑落,和雨水混在一起;背景音乐响起;镜头这时应该远离他的脸,慢慢地、慢慢地往后拉,显出他消沉的双肩;雨下得更大了,镜头中出现了更多的坟墓,却没有一个人;镜头继续向后拉,画面中最终出现了温——米隆的忠实搭档,远远地站着,默默地给予好友理解和支持,留给他时间让他独自体味悲伤……此时,画面应该突然定格,黄色大写字母拼出的制片人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现,短暂地停留一会儿之后,提醒观众不要调台,接下来将播放下周剧情预告,随即插入广告。然而,现实并非如此。阳光分外灿烂,天空湛蓝如新,温待在办公室里,而米隆也没有哭泣。那么,他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呢?因为一个杀人凶手马上就要到来,他十分肯定。米隆努力尝试着从眼前的情景中发掘某种含义,可找到的却仍然是一些俗套的内容。葬礼已经过去两周了,这个季节,野草和蒲公英开始破土而出,朝天空伸展。米隆等待着内心的声音喋喋不休地说出那些标准的陈词滥调——关于野草和蒲公英代表着循环、更新和生命的延续之类的话,可是心底的声音慈悲地静默着。他试图从纯真圣洁的校园里——黑色沥青上残存的白垩、五颜六色的三轮车、微有锈迹的秋千链——寻找与现实社会的反差。墓碑如同守护着孩子们的静默的士兵,在它们的影子的笼罩下,这一切显得那样和谐,甚至有些诱人。然而,这样的反差并不存在,校园不是净土,这里也有欺凌弱小者、正在发展的反社会者、不断产生的精神变态者,以及天生充满憎恨的幼小心灵。好了,米隆想,今天抽象的胡言乱语已经说得够多了。在某种程度上他意识到,这些在心里自己与自己的对话仅仅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是一种聪明的花招,让自己脆弱的心灵不至于像一节嫩树枝一样啪的一声折断。他真想就此屈服,任双腿失去力量,倒在地上,用双手在泥土里抓扯,乞求原谅,恳请某种高高在上的力量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是这同样没有发生。米隆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串脚步声,渐渐朝他走来,他闭上了眼睛。正如他所料,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了下来,米隆没有转过身去。“你杀了她。”米隆说。“是的。”仿佛一块冰在米隆的胃里融化。“现在你觉得好些了吗?”凶手的音调如同一只冰冷、没有血液的手抚过米隆的后颈:“问题是,米隆,你觉得好些了吗?”
内容概要
本书是哈兰·科本悬疑推理小说“米隆·波利塔系列”中的第五本。
你很想对人性抱持更高的期待,但凶手往往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所有这一切都与布拉福德有关,他罪恶深重,却让欲望深重的人利用了这个机会。米隆做了布伦达的保护人后,紧跟线索,寻找布伦达失踪了几天的父亲。然而这些都是表象,20年前失踪的母亲的线索逐渐浮出了水面。难道布伦达在寻找的是一个不愿意被找到的女人?难道父亲的失踪也与母亲有关?布拉福德与母亲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布拉福德一直在掩盖的又是什么呢?
智慧与愚蠢之间只有一条很细的界限,如果要跨过去,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没有一个常人能猜出这个结局,再智慧的头脑也掩饰不了邪恶的灵魂。不要沉迷于阴谋,即使这个阴谋可以欺骗上帝。
作者简介
哈兰?科本(Harlan Coben)
美国三代总统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最喜欢的畅销书作家,《达?芬奇密码》作者丹?布朗的伯乐。第一位包揽国际最权威的埃德加?爱伦?坡奖、莎马斯奖和安东尼奖的美国作家,第一位入选图书奥斯卡(英国年度图书奖)
章节摘录
Chapter 18月30日米隆耸了耸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我又不是保姆,我是体育运动的经纪人。”诺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你是指贝拉•卢戈西吗?”“不是象人。”米隆说道。“该死,那太糟烂了。谁说你是保姆了?我说过‘看小孩’还是‘照顾小孩’这样的词语?”米隆举起一只手说:“好,诺姆,我明白了。”他们在麦迪森广场的一个篮球架下坐了下来,教练席上的椅子是用木头跟布做成的,后背上写着著名球星的名字,这些椅子都很高,以至于球筐都要碰到米隆的头发。在另一边,正在进行的是模特拍照,到处是瘦骨嶙峋的高个子女孩,闪光灯、遮光伞,工作人员四处奔跑,米隆期待着有人也把他当成模特。“有位年轻的女孩可能有危险,”诺姆说,“我需要你的帮助。”诺姆•译克曼今年已经快70岁了,是一家体育用品制造集团的总裁,他比纽约地产大亨唐纳•川普还要富有,但是他的外面看起来却像一个嬉皮士。他说现在怀旧风正流行,他要赶把时髦,所以穿了色彩眩目的大外套跟工作裤,挂着一串长珠子,戴着一只表示和平的V型的耳坠,整个一个时髦的家伙。他那灰白色的胡须完全可以成为小甲虫的窝。他的头发是刚刚烫过的,有点像《摇滚福音》中的夸张形象。诺姆看着仿佛是切•格瓦拉1转世。“你根本不需要我,”米隆说道,“你需要的只是一名保镖。”诺姆摆了摆手说道:“那太过招摇了。”“什么?”“她不会同意的,看着我,米隆,你对布兰达•斯劳特了解多少?”“不太多。”米隆回答道。诺姆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太多是指?”“哪个词你没听懂呢?诺姆?”“亏你曾经还是一名篮球运动员,你大声嚷嚷什么?”“那又怎么样呢?”“布兰达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女子篮球运动员,是女篮前锋,目前已经成为我旗下的运动员了。”“我就知道这么多。”米隆笑了笑问。“好的,那我再告诉你一些,我对她很担心。如果布兰达发生什么意外,那么我投资的全美女篮联赛2就会失败,我投入了巨额资金的。”“好吧,看在人道主义的份儿上。”“很好,我是一头贪婪的资本主义猪,但是作为我的朋友,一个体育运动的经纪人,没有什么比你更贪婪、更滑头、更资本家了。”米隆点了点头,“总结得很好,这就是我的工作。”“我还没有说完,虽然你仅仅是个经纪人,但是你的工作很突出。你跟那个西班牙女孩完成了不可思议的任务,为自己的客户争取了最大的利益。当你完成了一个任务来到我办公室,仿佛脱掉了我的外衣,对我为所欲为,天啊,哈哈。”米隆做了个鬼脸说道:“拜托。”“但是我知道你跟联邦调查局的那些家伙有些秘密的关系。”秘密关系?米隆还以为地球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呢。“米隆,听我再说一分钟,好吗?布兰达是个非常可爱的姑娘,也是一位优秀的篮球运动员,她的确给我带来一些小麻烦,但是我不怪她。如果我是由那样的父亲带大,我也会是个麻烦虫。”“这么说他的父亲是个问题喽。”诺姆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动作,“或许是吧。”“那就申请一个禁止令。”“已经这么做了。”“那还有什么问题?雇用一个私家侦探,如果他敢靠近她,就马上叫警察。”“没那么简单,”诺姆看了看球场外,那些拍广告的工作人员四处走动,就像加热的分子进行不规则的运动一样。米隆喝了一口咖啡,感觉味道不错。一年前,他根本不喝咖啡,后来某天他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新开的咖啡馆,然后就陆续发现新开的咖啡馆犹如有线电视中蹩脚的电视剧一样层出不穷。现在米隆已经离不开这个玩意了,每天早上都需要靠它来提神。偶尔喝上一杯放松一下,跟上瘾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诺姆说道。“什么意思?”“我是说她的父亲,”诺姆说道,“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布兰达最近总是神情恍惚,她很害怕。”“你认为她的父亲对她造成了威胁?”“是的,这个家伙是个独裁者,过去也是打篮球的,在太平洋十校联盟,他的名字是——”“贺瑞斯•斯劳特?”米隆说道。“你认识他?”米隆慢慢地点了点头,“没错,我认识他。”诺姆看了看他的脸,“你这么年轻,不可能跟他打过球!”米隆什么都没说,诺姆总是搞不懂他的这种表情。“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不要管这个了,”米隆说道,“告诉我为什么说布兰达目前有危险?”“她受到了恐吓。”“哪种威胁?”“死亡。”“能说得具体些吗?”拍照的狂潮还在继续,模特展示着最新款的Zoom服饰,摆出了酷酷的姿势。这就是所谓的流行,有人在大声地喊着泰德的名字,那个首席模特,该死的泰德,怎么还没有穿好衣服。“她接到恐吓电话了,”诺姆说,“还有一辆车经常跟着她,诸如此类的事情。”“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保护她。”米隆摇了摇头说:“就算你说行,我也不会答应的,你说过她不想要保镖的。”诺姆笑了,拍了拍米隆的膝盖,“这就是我引诱你上钩的方式。”“很恰当地比喻。”“布兰达目前还没有经纪人。”米隆没有吱声。“帅哥,难道猫咬了你的舌头?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她已经跟你的公司签了代理合约。”“布兰达的老爸原来是她的经纪人,但是后来这个家伙失踪了,布兰达摆脱了老爸之后,一直没有经纪人。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很相信我。但是那个丫头也不傻,所以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安排你们见一面,再过几分钟她就会来这里,我把你推荐给她,你们认识后,你就利用著名的专利塔式的魅力打动她吧。”米隆翘了翘眉毛说:“发动全面的进攻?”“我的天啊,不,我可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女孩被扒光衣服。”“我发誓,我的魅力都会用在好的地方。”“那就好,米隆,请相信我。”米隆仍然有些犹豫:“就算我同意你的计划,晚上怎么办?我能24小时跟着她吗?”“当然不是了,温会协助你的。”“温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告诉那个异教徒的小白脸,就说是帮我做事,他很喜欢我的。”一个欧洲人打扮的摄影师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他留着山羊胡子,蓄着金色的长发。有些像演员桑迪•邓肯,但是沐浴阳光不是他的首要任务,他不停地喘着粗气,确保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重要性。“布兰达在哪里?”他大声地嚷道。“我在这儿呢。”米隆顺着温暖甜蜜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布兰达迈着大步坚定地朝他们这边走来,不像有些过于高大的女孩子那么害羞,也不像模特那样炫耀地大摇大摆,她就像一缕轻风走来。她真的很高,足有两米。皮肤的颜色就像米隆在星巴克喝的拿铁咖啡,上面还漂着细细的奶泡。她穿着有些褪了色的牛仔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迷人的身材。蓬松的滑雪衫让人联想起蜷缩在白雪覆盖的小木屋温暖而恬静。米隆差点惊讶得叫出了声。与其说布兰达漂亮,不如说她活力四射,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电到了。她的肩膀很宽,个头也大,绝对是个模特的料子。米隆也认识一些专业的模特,她们经常对米隆投怀送抱,但是她们太瘦了,就像一根细绳上拴着的氢气球,布兰达身高6尺,在她身上你会感到活力、质感、能量,也可以用强壮来形容,但是没有男人的意味。总而言之,作为女人来说,她魅力十足。诺姆对着米隆的耳朵低声说道:“她就是布兰达,这回知道我们为什么把她定为海报的女主角了吧。”米隆点了点头。诺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亲爱的,布兰达,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一双大大的棕色的眼睛瞄了米隆一眼,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大跨步地走了过来。米隆站起身来,他的绅士作风一如既往,布兰达正面看了看他,礼貌地伸出了手。米隆通过握手感觉到了她的力量。现在两个人都是站着的,米隆能比她高出两三寸。“噢,你好,米隆先生。”诺姆比画着,仿佛要把他们两个人推到一起,“你们认识?”“哦,我想米隆先生已经不记得我了,”布兰达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用了几秒钟米隆就意识到他们以前可能见过,但凡见过的米隆一定会有印象,大概见面的场合一定是完全不同的。“你过去经常在篮球场混吧,跟你的爸爸一起,当时你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而当你刚刚上高中时,”布兰达补充道,“你是固定出现在球场的唯一白人,也是利文斯顿高中的球星。在杜克大学的时候,你被选为全美明星球员,在塞尔带克队的第一轮的选秀中脱颖而出——”她的声音中断了,米隆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你还能记得,我深感荣幸。”米隆笑着说,他的魅力攻势已经开始了。“我是看着你打球长大的,”布兰达继续说道,“我的父亲非常关心你的体育事业,就像关心自己的儿子一样。当你受伤时——”她停了下来,紧紧地抿了抿嘴唇。米隆笑了笑,他很理解这种尴尬,也了解布兰达的善解人意。诺姆打破了这种沉默,“很好,现在米隆已经是体育经纪人了,非常棒的经纪人。在我看来,是最好的。公平、诚实、忠诚——”诺姆突然停了下来,“我用过这些词来形容一个体育经纪人吗?”他摇了摇头。山羊胡子走了过来,他用浓厚的法语腔说道:“Monsieur3!”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影帝了。诺姆说道:“怎么了?”“我需要你的帮助,S’il vous plait4。”又是法语。“Oui5。”诺姆用法语回答道。米隆真想要求来个翻译。“你们先坐下吧,”诺姆说,“我先失陪一下。”他拍了拍空着的椅子,又回到了原先的话题,“米隆帮我筹办了篮球联盟,有点像顾问的性质,所以你跟他谈谈吧。布兰达,谈谈你的事业、你的未来,什么都可以。他会是你很好的经纪人。”他狡猾地对着米隆眨了眨眼睛,意思只有两个人知道。诺姆离开后,布兰达向前跨了一步,坐到了教练的位置上。“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布兰达问道。“有一部分是真的。”米隆回答道。“哪一部分?”“我想做你的经纪人,但是那又不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怎么讲?”“诺姆很担心你,他想让我保护你。”“保护我?”米隆点了点头,“他认为你的处境很危险。”她用手托住了下巴,“我跟他说过我不需要保护。”“我知道,”米隆说,“他要求我暗中进行,嘘!你知道就行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我不太善于保守秘密。”布兰达点了点头,“还有呢?”“还有就是假如我做了你的经纪人,不希望从一个谎言开始。”布兰达往后靠向椅背,跷起了脚,她的腿比排免费午餐的队伍还要长,“诺姆还让你做什么了?”“施展我的魅力。”布兰达对他眨了眨眼睛。“不用担心,”米隆说道,“我曾郑重地发过誓,我的魅力只用于做好事。”“那我就很幸运了,”布兰达伸出长长的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下巴,“就是说,诺姆认为我需要一个保姆。”米隆摊开了双手,作出一个典型的诺姆式的表情。“谁说过是做保姆了?”比象人好多了,不过还赶不上幽默的里奇•利托。布兰达笑了,“好吧,”她点了点头,“我同意了。”“我有些惊讶噢,尽管心里很高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我不同意的话,诺姆也会找其他的人来,他们也许不会像你这么坦白,至少你会让我了解实情。”“很有道理。”米隆说道。“但是我有条件的。”“我想到这一点了。”“我想做的事情你不能干涉,不能侵犯我的隐私。”“当然了。”“如果我跟你说要消失一会儿,你不能有任何异议。”“好的。”“不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监视我。”布兰达继续说道。“好的。”“你只负责我的业务。”“同意。”“我在外面过夜的时候,你也不能干涉。”“没问题。”“如果我参加狂欢聚会,你也不能说什么。”“但我至少可以在旁边看着吧。”米隆问道。布兰达笑了,“我不想让你太为难,但是在我的生活中有太多充当父亲角色的人,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想跟你24小时形影不离,这可不是惠特妮•休斯顿的电影。”“但是有人说我很像凯文•科斯纳。”米隆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这是电影《保镖》里的经典动作。布兰达看了看他说:“有些神似噢。”噢!那个邓肯又在喊泰德了,他的名字就像一个皮球在球场滚来滚去。“我们就这样定了吗?”布兰达问答道。“当然了,很好!”米隆说道。他挪动一下屁股,“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吧?”那个叫泰德的家伙终于从右面的入口处走了进来。他穿着佐姆的短裤,肚子处高低起伏,就像大理石上做的立体地图。他大概20出头,有着模特的俊朗面容,眼神像狱警似的总把眼睛眯着。他一边朝拍摄的镜头走去,一边用手整理跟超人类似的蓝黑色头发。这个动作让他的胸肌扩张,腹肌收紧,刮得干干净净的腋下也露了出来。布兰达低声说了一句:“像只骄傲的孔雀。”“这么说可不公平,”米隆说道,“也许他是一位富尔布莱特的访问学者呢。”“我跟他共事过的,如果上帝再给他一个大脑的话,他一定会孤独而死,”布兰达看了看米隆,“有件事我不明白。”“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你是一个运动经纪人,为什么诺姆会选你做我的保镖。”“我过去是——”米隆停了下来,挥了挥手说,“为政府工作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呢。”“嘘,这是另外一个秘密。”“米隆,秘密在你那里总是不会停留太久。”“你可以相信我。”她考虑了一下说:“嗯,你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男人,我想,你既然可以跟我坦白一切,那么也可以成为值得信赖的体育经纪人。”米隆大笑,随后两个人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中。米隆再做一次尝试,“那么,你能跟我说说受到威胁的事情吗?”“没有什么好说的。”“难道都是诺姆的想象?”布兰达没有回答。一个助理在给泰德光滑无毛的前胸抹油,他仍旧眯着眼睛看着人群,一定是电影看多了,他握紧双拳,不停地收缩着胸肌,米隆开始讨厌泰德了。布兰达仍然保持沉默,米隆决定再试一次,“你现在住在哪儿呢?”他问道。“莱斯顿大学宿舍。”“你还在读书?”“没错,医学院四年级,我刚刚申请了延期毕业,我想打职业联赛。”米隆点了点头,“你想选哪一门?”“儿科。”米隆再次点了点头,决定再深一步:“你的父亲一定会为你而感到骄傲。”她的脸色有些变了,闪烁其词地说:“哦,我想是吧,”她站起身来,“我要换衣服准备拍照了。”“你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布兰达重新坐了下来,“我爸爸失踪了。”“什么时候?”“一个星期前。”“那么恐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布兰达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想帮忙是吗?去找我的父亲。”“是他恐吓你吗?”“不用想那些恐吓,我爸爸喜欢控制别人,威胁只是他的一种工具。”“我不明白。”“你不需要懂,他是你的朋友,对不对?”“你爸爸?我们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那是什么原因呢?”这句话居然听上去有些讽刺的意味,米隆有些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关心他吗?”布兰达问道。米隆不加思索地回答道:“你知道我还会的。”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那么请你找到他,我爸爸碰到麻烦了。”Chapter 2布兰达重新出现了,她穿着佐姆的莱卡短裤,一件人们通常称为运动胸衣的上装,露出四肢、双肩跟肌肉,看起来很有质感。那些专业的模特盯着她6,米隆觉得她是那么的卓尔不群,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那些模特们就只是爆炸后的气体而已。要求摆出的姿势有些挑逗性,布兰达有些尴尬,但是泰德不。他眯起了眼睛,用一种近似“欲火中烧”的表情看着布兰达,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米隆仍然讨厌泰德,不过,布兰达对他渐渐产生了好感。米隆拿出手机拨了温的电话,温是洛克-荷恩证券公司的一流经济顾问,这家证券公司历史悠久,最早在“五月花”号船上就开始发行股票了,温的办公室坐落在曼哈顿中心公园大道的洛克-荷恩大厦上。米隆就在那里租了间办公室,公园大道上的体育经纪人办公室——这就叫上流。电话响了三声后,自动转进了留言信箱,温那傲慢的声音传了过来:“挂断电话,不用留言,去死吧。”米隆摇了摇头,笑了笑,按照惯例,他还是留了言。米隆又拨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埃斯波兰萨接起了电话:“你好,MB运动经纪公司。”M代表的是米隆,B代表的是波利塔,公司为体育界的各种人士作代理。这个名字是米隆自己想出来的,没有求助于任何专业的策划公司,虽然得到了广泛的赞誉,但他仍然很谦虚。“有什么留言吗?”米隆问道。“差不多有几百万条吧。”“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吗?”“格林斯潘想知道你对于利率的提高有什么看法,除此之外,没有什么重要的了。”埃斯波兰萨向来爱开玩笑,“诺姆约你干什么?”诺姆称埃斯波兰萨是“西班牙女郎”,自从米隆的MB运动经纪公司成立之日起她就加入了,之前她以“小宝嘉康蒂”的绰号参加职业摔跤比赛。简单地说她穿着《西元前一百万年》中拉圭尔•韦尔奇怀旧的比基尼,在一群流着口水的家伙面前跟其他的女人摔跤,在她看来,转行做体育经纪代理算是屈才了。“跟布兰达有直接的关系。”米隆说道。“那个篮球运动员?”“是的。”“我看过她的比赛,”埃斯波兰萨说道,“电视上看她很火辣。”“我也一样噢。”埃斯波兰萨说道:“你认为她会接受你那种说不出口的爱吗?”“什么?”“就是说她会喜欢女人吗?”“哎呀,”米隆说道,“我忘记查看她的纹身了。”埃斯波兰萨的性取向经常是摇摆不定,就像那些非大选年的政客们,目前她似乎对男人感兴趣,米隆想这也是双性恋的一个优势——爱每一个人,米隆对此毫不介意。高中的时候,他的约会对象几乎是清一色双性恋的女孩,他每每提出性要求,那些女孩子就跟他说拜拜了。嗯,这已经是个老掉牙的笑话了,不过挺有意思的。“不用担心,”埃斯波兰萨说道,“我现在还是挺喜欢大卫的。”大卫是她现在的男朋友,但是估计两个人不会长久,“你不得不承认,布兰达很有魅力。”“我知道。”“跟她共度一两个晚上会应该很有趣。”米隆在电话那头点了点头,俗气的男人会对一个西班牙女郎跟一个穿着运动胸衣的高个子美女缠绵的镜头想入非非,但是米隆不会,他不会那么龌龊。“诺姆想让我们保护布兰达,”米隆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给了埃斯波兰萨,说完以后他听见埃斯波兰萨叹了一口气。“怎么了?”米隆问道。“我的上帝啊,我们究竟是运动经纪人还是私人侦探啊。”“这也是争取客户啊。”“这种话留给你自己吧。”“算了,你要我做什么?”“她的父亲失踪了,他的名字叫贺瑞斯•斯劳特,查查看有没有他的相关信息。”“我这里需要人帮忙。”埃斯波兰萨说道。米隆揉了揉眼睛说:“我们不是打算雇一个正式的员工吗?”“谁会有时间呢?”一阵沉默。“好吧,”米隆叹了口气说,“打电话给大辛蒂,不过要跟她说清楚,现在只是试用。”“好吧。”“还有,如果有客户来造访,希望她能躲一躲。”“嗯,好的,随便你。”埃斯波兰萨挂断了电话。拍照结束后,布兰达朝米隆走了过来。“你父亲住在什么地方?”米隆问道。“在他该住的地方。”“在他失踪以后,你去过那里吗?”“没有。”“那我们就从那里开始吧。”米隆说道。Chapter 3纽泽西州的纽华克,一个破烂不堪的地方。衰败是你看到这个地方能想到的第一个词。建筑物岂止是破败,事实上,它们看起来都要倒塌了,仿佛经过硫酸的腐蚀就会熔化。在这里,市政的维修就像时空旅行一样虚无缥缈,周遭就像是战争纪录片中的镜头——同盟军轰炸过的法兰克福,而不像是生活区。周围的情况比他记忆中的样子还要糟糕,在米隆十几岁的时候,曾经跟爸爸开车经过这条路,当时父亲板起了脸,迅速锁上了车门,以防止突如其来的危险。嘴里还嘟囔着:“真是垃圾场。”米隆的父亲在离这不远的地方长大,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米隆很尊重自己的父亲,认为他是最值得敬佩的人。他性格温和,但总是难以掩饰心中的怒火。他总是说:“看看这些人都干了什么?”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我是说他们。米隆的福特车慢慢地滑过这一带,一些黑人盯着他看。附近正在进行着一场5人对5人的篮球赛,很多孩子围在周围观看,等着与获胜方对抗。在米隆小的时候,那些廉价的运动鞋随处可见,但是现在都被几百元的品牌鞋所代替,当然了,眼前的这些孩子们根本买不起。想到这些,他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在这个问题上,他本想持有高尚的立场发表评论、价值观的堕落、物质主义等等,可是身为一个从运动行业获利的经纪人,他靠这个赚钱。即使心里不舒服,但事实就是如此。现在没有人穿短裤了,每个孩子的身上都穿着褐色或者蓝色的牛仔裤,就像小丑为了博得大家的欢笑来参加运动一样,肥肥大大的裤管,低得可以露出内裤的图案,这就是现代服饰的审美观,米隆不敢恭维,一边不停地提裤子一边打球的景象是多么滑稽可笑。最大的变化是那些眼神。米隆15岁时曾经来过这里,那时候他读高中,为了要更上一层楼,他不得不到这里挑战最优秀的选手,到这里打比赛。刚开始并不受欢迎,甚至没有人接近他。但是他感受到的只是好奇的敌意,跟现在这些孩子犀利的如匕首般欲置人死地的目光不可同日而语。他们的仇恨是赤裸裸的,伴着听天由命的冷漠。这么说有些老套,但是20年前那个时候,他们的眼光里可能更多的是希望。布兰达仿佛看透了米隆的想法,于是说道:“我再也不来这里打球了。”米隆点了点头。“对你来说并不容易,不是吗?屈尊来这里打球。”“你父亲让这一切变得容易了。”他说。布兰达笑了笑说道:“我很纳闷,为什么我爸爸那么喜欢你,他通常都很讨厌白人的。”米隆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我是白人吗?”“就像保守派演员特•布崔南那么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米隆又试了一次:“说说恐吓的事好吗?”布兰达把头扭向了窗外,他们路过了一个卖轮毂罩的地方,成百上千的轮毂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想想看,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生意,人们只有在轮毂罩被偷的情况下才去买新的,而被偷走的轮毂罩又会聚集到这个地方,可以说这是一个小型的财务循环。“我陆续接到了一些电话,”布兰达说道,“多半是在深夜,有一次他们说如果找不到我爸爸就要伤害我,还有一次他们威胁我说最好让我爸爸做我的经纪人。”说到这里布兰达停了下来。“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不知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到你爸爸吗?”“不知道。”“或者为什么你爸爸失踪了?”布兰达摇了摇头。“诺姆说有辆车经常跟着你。”“这个我不太清楚。”布兰达说道。“电话里的声音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吗?”米隆问道。“我认为不是。”“男的还是女的?”“男的,而且是白人,至少听起来很像白人。”米隆点了点头说:“贺瑞斯赌博吗?”“从来不,我爷爷赌博的,把原本不多的财产输得精光,所以爸爸从来都不碰这个东西。”“他有欠债吗?”“没有。”“你确定吗?也许是为了应急,你上学要花一大笔钱的。”“我从12岁起就靠奖学金念书了。”米隆点了点头,前面有个家伙在人行道上走着,他穿着CK的内衣,脚上是两只不一样的滑雪靴,戴着一顶《齐瓦哥医生》式的俄罗斯式的帽子,其他就没有了,没有穿衬衫,没有裤子。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一个棕色的纸袋子,好像这个东西可以帮助他过马路似的。“电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米隆问道。“一个星期前。”“你爸爸什么时候失踪的?”布兰达没有回答。米隆看得出来她想说什么,于是保持沉默,等着她开口。“第一次那个声音告诉我要我给妈妈打电话。”布兰达静静地说道。米隆等着她往下说,但是她停了下来。于是米隆问道:“你打了吗?”“没有。”她神情悲伤地笑了笑。“你妈妈住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从我5岁开始我就没有见过她了。”“没有见过她是指?”“20年前,她抛弃了我跟爸爸。”布兰达终于说了出来,然后转向了米隆,“你看起来很惊讶。”“我想是的。”“为什么?你知道在那边打球的孩子们有多少是被父亲抛弃的,多数人认为妈妈是不会遗弃自己孩子的。”布兰达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听起来像空洞的推理,而不是陈述事实。“那么你从5岁起就没有见过她?”“是的。”“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某个城市?哪个州?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不知道。”布兰达故意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你跟她没有任何联系?”“有时候会收到一两封信。”“有寄信人的地址吗?”布兰达摇了摇头,“邮戳是纽约市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你爸爸知道她住在哪儿吗?”“我不清楚,过去的20年里,他从来没有提过她的名字。”“至少在你的面前没有提过。”布兰达点了点头。“也许,电话里的那个人指的不是你的母亲。”米隆说道,“你有继母吗?或者你爸爸有没有同居的对象?”“没有,自从我妈妈走后,他一直一个人住。”一阵沉默。“那么为什么有人在20年后提起你的母亲?”米隆问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吗?”“一点也没有,20年来,妈妈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符号,”布兰达指着前方说,“左转。”“如果我在你的电话上安装一个跟踪器,你会介意吗?我是说万一他们再打来——”布兰达摇了摇头。米隆按照她的指示调转了方向,“说说你跟贺瑞斯的关系吧。”米隆说道。“现在不想说。”“不是我爱打听,我只是想了解——”“跟这件事无关,无论我爱不爱他,你都必须要找到他。”“你申请了限制令,不让他靠近你,对吗?”“你还记得他在球场上的样子吗?”布兰达想了一会儿说道。米隆点了点头,“嗯,很疯狂,也许是我最好的老师。”“也是最激烈的。”“是的,”米隆说道,“他教我打球时不要用太多的技巧,他的指导对我来说不总是很轻松。”“对的,你只是他喜欢的一个孩子,而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想象一下,他把在球场上的疯狂与怕失去我的恐惧结合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宁愿跑出家门甩开他。”“就像你的妈妈那样?”“没错。”“那确实很沉闷。”米隆说道。“确切地说,是令人窒息。”布兰达纠正道,“3个星期前,我在东橘打晋级赛,你知道这个比赛吧?”“当然了。”“人群中有几个家伙吵起来了,其中有两个高中生,他们是篮球队的,有点喝多了,也许是刚吸过毒的小混混,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开始朝我大喊大叫起来。”“喊什么?”“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说他们想对我怎么样等等,我爸爸站了起来,朝他们那边跑了过去。”“我不会责备他的,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米隆说道。布兰达摇了摇头说:“这么说你也是一个粗鲁野蛮的人。”“什么?”“你追他们干吗呢?保护我的荣誉?我已经25岁了,我不需要所谓的骑士精神。”“但是——”“没有什么但是,整件事情,包括你在内,都是无聊的男性沙文主义。”“什么?”“如果我的两条腿之间多了一个东西,你就不会跑到这里了。如果我是个男生,接到了这么几个奇怪的恐吓电话,你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保护可怜弱小的我了,不是吗?”米隆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有,”布兰达继续说道,“你看过我几次比赛?”话题的突然转变,让米隆有些猝不及防,“什么?”“我连续三年取得了联赛最佳运动员的称号,我的球队也赢过两次全国冠军,ESPN一直在转播我们的比赛,我读的是莱斯顿大学,距离你住的地方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你究竟看过我几次比赛?”米隆张大了嘴巴,尴尬地说道:“没看过。”“很好,女孩子们的篮球,对你们这些男人来说没有什么意思,不值得花时间去看。”“不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怎么看比赛了。”米隆感觉到自己的声音苍白无力。布兰达摇了摇头,渐渐平静下来。“布兰达——”“忘掉我刚才说的话吧,提起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愚蠢了。”她的语调没有留下继续讨论的空间,米隆想为自己辩护,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选择了沉默,或许应该多采用这个策略。“下一个路口右转。”布兰达说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米隆问道。布兰达看着他。“我是说那两个小混蛋,你父亲追上他们了吗?”“在没出现状况之前,保安及时地赶了过去,他们把那两个混蛋赶出了体育馆,我爸爸也被他们赶了出去。”“我不太明白这有什么意义?”“我还没有说完,”布兰达停顿了一下,低下了头,鼓足了勇气,重新抬起头,“3天以后,有人在一个破屋的屋顶发现了这两个小混混,他们是克雷•杰克逊和亚瑟•哈里斯,他们被绑了起来,脚筋被修枝剪剪成了两半。”米隆的脸色大变,他的胃顿时翻江倒海,“你是说他指使人干的?”布兰达点了点头,“过去他常常干这种事,但是这次最严重,他总会让激怒我的人付出代价。在我还是个失去母亲的小女孩时,很喜欢这种保护,但是我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女孩了。”米隆有些恍惚,他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脚踝处摸了摸,用剪刀把脚筋剪断,他尽量不露出惊恐的表情,“警方肯定会怀疑贺瑞斯的。”“是的。”“那他怎么没有被捕?”“缺乏足够的证据。”“被害人没有指认他吗?”布兰达又转头看了看窗外,“他们太害怕了,”她又指了指右边,“把车停在那里。”米隆停下车。街道上的人边走边盯着他们看,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白人似的,在这个社区里,倒是有可能的。米隆尽量做出自在的表情,礼貌地点头打招呼,有些人回应一下,有人则面无表情。一辆黄色的汽车从身边开过,确切地说应该是轮子上的高音喇叭,里面播放的声音很大,震得米隆的胸膛都在颤抖。他听不出歌词是什么,但感觉上是怒气冲冲。布兰达带他来到一个门廊前,两个男人躺在楼梯上,好像战争时期的伤员,四肢伸展开来。布兰达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从他们的身上跨了过去。米隆紧跟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他跟贺瑞斯的关系仅仅局限于篮球。他们总是在运动场、体育馆消磨时间,或者是在比赛后随便找个地方吃点披萨,他从来没有到过贺瑞斯的家,贺瑞斯也没有邀请过他。当然了,这里没有警卫,没有锁头,也没有对讲机之类的东西。走廊的灯也是坏的,但是还能看清楚墙上的油漆像牛皮癣一样斑斓无比。多数的邮箱都没有门,空气就像水幕一样潮湿。布兰达爬上了水泥楼梯,扶手是工业化生产的金属制品。米隆听见有个人在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还有一个小孩在哭,接着又来一个。布兰达走上二楼停了下来,向右转。钥匙已经在她手里了,大门也是同一种金属制成的,门上有门镜,锁头是三道锁。布兰达打开了门,锁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好像电影中打开了监狱的大门,狱警在旁边大喊道:“关禁闭!”大门打开了,米隆的脑海里出现了两种念头:一个就是贺瑞斯的家装扮得真漂亮,无论公寓外面有什么,无论街道怎么样,无论走廊怎么阴暗,他都不允许外面的污秽溜到屋子内。里面的墙壁如同护手霜的广告那么白净,地板好像刚刚打过蜡,家具有旧的,但是也有刚从宜家买来的新家具。真是一个舒服的小家。米隆的第二个念头就是:这么干净的小家怎么被人搞乱了?布兰达先冲了进去:“爸爸?”米隆紧随其后,他真希望此时自己手里有枪,这种情况有枪最好了,他可以示意布兰达安静,然后拔出枪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蹑手蹑脚地穿过房间,布兰达则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然后他用枪指着每一个房间,蹲下身体,做好应付最坏情况的准备。但是米隆不喜欢带枪,实际上,也不是不喜欢枪,当遇到麻烦时,米隆还是渴望身边有支枪的。但是他的枪体积大,就像花呢布做的保险套,不多想了,还是面对现实吧。对于多数的客户来说,一个带枪的体育运动经纪人并不能赢得他们的信任,而对于那些少数例外的人,米隆也不想跟他们打交道。温正好相反,他总是随身带着枪,而且至少两支,更不用说种类繁多的武器了,他就像是个移动的以色列。他们仔细看了三个房间跟一个厨房,他们迅速查看了一遍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米隆问道。她很生气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什么放在显著位置的东西不见了,比如说电视机、影碟机,看看是不是发生了抢劫。”布兰达看了一下客厅说:“不像是抢劫。”“知道是谁干的吗?或者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布兰达摇了摇头,目光仍然盯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贺瑞斯有没有把钱藏在什么地方?比如说饼干盒子里,或者地板下面?”“没有。”他们从贺瑞斯的卧室开始寻找,布兰达打开了壁橱,静静地站了好一阵,没有说话。“布兰达?”“他的大部分衣服不见了,”她说道,“还有他的皮箱。”“这应该是好事,”米隆说道,“这说明他很有可能是出走了,没有碰到什么不测。”布兰达点了点头说:“但是很恐怖。”“怎么讲?”“跟我母亲当年一样,我还记得当初爸爸站在这里,盯着空空的衣橱。”他们回到了客厅,然后又来到一间小的卧室。“这是你的房间吗?”米隆问道。“是的,但是我不是经常回来。”布兰达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床头柜附近的某个地方,她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向地板扑了过去,她的手伸到了柜子里翻腾。“布兰达?”她的动作更加剧烈了,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几分钟后,她又跑向爸爸的房间,接着是客厅,米隆只能跟在她的后面。“全都不见了,全没了。”“什么东西?”布兰达看着他说道:“妈妈写给我的信,有人把信全拿走了。”Chapter 4米隆把车停在了布兰达宿舍楼前,除了短暂的指路外,布兰达一直一言不发,米隆也没有问什么,他把车停了下来,然后转向布兰达。莱斯顿大学绿草成茵,有高大的橡树跟红砖砌成的房子,教授们可以留长发蓄胡须,穿粗花呢的夹克衫。这里有一种纯真、年轻与激情四溢的感觉,这也是这所大学的魅力——学生们争论着生与死的问题,就像在迪斯尼乐园一样自由自在,现实生活与方程式无关,不过没有关系,事实上,世界本该如此。“她就那么走了,”布兰达说道,“在我5岁的时候,她把我跟爸爸孤零零地留在家里。”米隆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清楚地记得她的一切。她的模样,她的微笑,记得她晚上回家累得脚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在过去的20多年里,我提起她的次数不超过5次,但是我每天都在想她,想她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我现在还在想念她。”布兰达用手摸了摸下巴,把脸转了过去,车子仍然一动不动。“你很擅长这个吗?”布兰达问道,“我是说调查。”“我想是的。”米隆回答道。布兰达推开车门说:“你能找到我妈妈吗?”她没有等米隆回答,就立刻跨出车门,走上了台阶,像风一样消失在有着殖民风格的砖砌建筑物内。米隆则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米隆在斯普林街的寓所外找了个停车位,这里是杰西卡的住处。他也称这里是他的住处,还支付一半的租金,虽然听上去真有些奇怪。米隆走上了三楼,打开门,立刻听到了杰西卡的喊声:“我正忙着呢。”米隆没有听到任何敲击键盘的声音,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他走进卧室,关上门,查看了一下电话留言,杰西卡在写东西的时候是不接电话的。米隆按下了播放键,“你好,米隆吗?我是你妈妈。”好像米隆听不出她的声音似的。“我的上帝,我恨死这台电话机了,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知道她在家,难道把电话拿起来就那么困难吗?仅仅是打个招呼记一下留言而已。我在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响了,都会马上接起来,尽管我也在工作。如果实在不方便,我会嘱咐秘书记下留言。米隆,你知道,我其实很不喜欢电话。”她继续用同一种语调把话讲完。米隆真希望回到过去,那时候电话留言有时间限制,看来进步也不是一件好事。妈妈最后终于停止了抱怨,“我打电话只是问候你一下,我的宝贝,以后再详细聊吧。”在米隆人生的前30几年里,一直跟父母同住在纽泽西州的利文斯顿郊区。刚出生的时候,他住在楼上左边的婴儿室;3岁到16岁时,他住在楼上右边的卧室;16岁以后,他就住到了地下室。当然了,也不是全部的时间都在那里,不包括他读大学的4年,暑假还要参加篮球训练营,偶尔会跟温、杰西卡住到曼哈顿。但是他真正的家永远是那里——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有些人建议他去接受心理治疗,以便发现更深层的动机。几个月前,这种情况发生了改变,杰西卡要跟他同住。他们以往的经历来看,这种情况是很罕见的,所以米隆欣喜若狂,也感到有些恐惧,因为他害怕承担责任。受到这种困扰的不是米隆,而是杰西卡。过去他们两个经历过痛苦的时光,简单地说米隆绝对不想再次受到伤害。他仍坚持一周跟家人见一次面,回家吃饭或者请他们到纽约来玩,他几乎每天都跟父母通电话,尽管有时候他们很烦,但是米隆很享受。听起来很疯狂,但是他真的喜欢跟父母呆在一起。对的!米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哟呵”,摇了摇,然后开盖一饮而尽,真是好极了。杰西卡大声叫道:“你想吃点什么?”“什么都行。”“想出去吃吗?”“我们叫外卖如何?”米隆问道。“可以啊。”杰西卡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他那件大号的杜克大学的运动衫跟黑色的针织裤,头发都梳到了脑后,绑成了一根马尾辫,前面留了几根刘海。杰西卡朝他笑了笑,米隆顿时感到脉搏跳动加速。“嗨。”米隆说道,为自己的开场白感到骄傲。“你想吃中国菜吗?”她问道。“随便,湘菜、川菜还是粤菜?”“川菜吧。”杰西卡回答道。“好的,那你想吃川菜花园、龙川菜还是川菜帝国?”杰西卡想了想说:“上次的龙川菜太油了,我们换个川菜帝国吧。”杰西卡穿过厨房,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她头发散发的香气犹如夏日暴风雨过后的野花香,米隆迅速抱了她一下,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菜单来,他们选出了要吃的菜——酸辣汤,虾,还有蔬菜。然后米隆开始打电话,语言障碍又出现了,他们为什么不雇用一个讲英语的人呢,至少接电话的人应该是。在重复打了6次电话后,米隆终于松了一口气。“进展得怎么样了?”他问道。杰西卡点了点头,“第一稿会在圣诞节前完成。”“这么说8月之前就会写完了。”“你到底要说什么?”他们坐到餐桌前,厨房、客厅、餐厅、视听室都在一个宽敞的空间内,天花板有15英尺高,通风良好,砖墙和露在外面的金属屋梁,让这里看起来很有艺术气息,有时候感觉像是火车站,真是棒极了。吃的东西送到了,他们开始聊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米隆说起了布兰达,杰西卡坐在那里,以她特有的方式静静地听着,她有一种本领,能够让说话的人感觉到自己是世上的唯一。当他讲完以后,杰西卡又问了几个问题,顺便站了起来,倒了一大杯水。她又重新坐了回去说道:“下周2我要去洛杉矶。”米隆有些吃惊地说道:“又要去?”杰西卡点了点头。“多长时间?”“还不知道,大概一两个星期吧。”“你不是刚去过吗?”“是啊,那又怎么样?”“是去签电影版权合约吧。”“没错。”“那为什么还要你去呢?”“我要为这本书做一些调查。”杰西卡回答道。“你上个星期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做?”“有什么问题吗?”杰西卡问道。米隆拨弄了一下筷子,看着她,又把目光转开,咽下一口东西说道:“这算什么呢?”“怎么了?”“我们住在一起。”“我只是去一两个星期,做做调查而已。”“然后就是新书宣传,要不就是躲起来写书,或者签电影版权合同,还要做什么调查。”“难道你要我呆在家里吃饼干吗?”“不是的。”“那你要我怎么样?”“没什么,”米隆说道,“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断断续续有10年了,”杰西卡补充道,“那又怎么样?”米隆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你喜欢旅行吗?”“哦,是的。”“你走了我会很想你的。”“我也会想你的,”杰西卡说道,“你出差在外的时候我也会很想你的,可是我们的自由,也是一种快乐,不是吗?而且……”杰西卡跨前了一步说,“这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米隆点了点头说:“是的。”杰西卡把手放到了米隆的胳膊上,说道:“我不想充当什么心理咨询师,这一步对于你来说会有很大的帮助,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我想这种关系还是挺好的。”当然,杰西卡说得没错,他们是一对现代情侣,两个人都有各自不错的事业,奋斗是事业发展所必需的。不管怎么样,米隆的这种情绪大概是他悲观性格的副产品。实际上,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杰西卡回来了,还让他搬回去住,但是他却等着什么地方出问题。米隆要停止这种怪想法,要寻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只会无事生非,让问题变得更加难以解决。米隆朝杰西卡笑了笑,“也许我想唤起你的重视。”他说道。“哦?”“或许我想得到更多的性爱。”杰西卡也看了看他,那种眼神好像能把筷子折弯,“也许很有用噢。”她说道。“我会借助点什么让你更舒服一些。”米隆说道。“不要再戴那个蝙蝠侠的面具。”“哦,来吧,你可以穿上多功能的腰带。”杰西卡想了想说道:“好吧,但是你不能中间停下来,喊什么蝙蝠侠的时间到了,同样相逢在蝙蝠侠频道。”“一言为定。”杰西卡站起身,向他走过来,坐在米隆的大腿上,并且紧紧地抱住了他,把嘴唇凑近了他,“我们一直都很好,米隆,不要搞砸了。”杰西卡说的没错。她离开他的大腿说道:“来吧,我们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呢?”杰西卡点了点头说道:“去玩蝙蝠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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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兰•科本是现代悬念大师——他能够在第一页就牢牢抓住你的心……又在结尾带来震惊。——《达•芬奇密码》作者/丹•布朗哈兰•科本是这个人潮涌动的悬疑惊悚小说领域的清新之风。米隆•波利塔和温是继斯宾塞和哈克以来最棒的二人拍档,科本的小说情节扣人心弦,他的作品都是喜剧性、悬念和戏剧效果的完美融合。——菲利普•马戈林眼下在这个悬疑惊悚小说领域充斥着一群纯属偶然的侦探,他们似乎只是为了吸引素食主义者和品味特殊的读者而生的。米隆•波利塔在这样的环境下脱颖而出。埃德加奖获奖作家赋予米隆这个角色令人印象深刻的人性……它们从来都不是单纯而且一成不变的。——《今日美国》科本退出了他最复杂和最具雄心的小说,故事情节中动作冲突不断……而最大的悬念一直到最后时刻才被解开。——《芝加哥论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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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门的扑克牌》:悬疑推理教主哈兰•科本——美国三代总统克林顿、小布什、奥巴马最喜欢的畅销作家;《纽约时报》畅销作家经典系列作品、亚马逊销售排行榜五星;《纽约时报》《亚马逊》《今日美国》《芝加哥论坛报》《洛杉矶时报》等国内外主流媒体强烈推荐!哈兰•科本是现代悬念大师——他能够在第一页就牢牢抓住你的心……又在结尾带来震惊。——《达•芬奇密码》作者/丹•布朗《玛门的扑克牌》的作者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位同时包揽国际最权威的埃德加•爱伦•坡奖、莎马斯奖和安东尼奖的美国作家;第一位入选图书奥斯卡(英国年度图书奖)的美国人;每部作品至少以三十二种语言出版,每部均为世界范围的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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