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0-5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作者:金光 页数:206
前言
最近几年,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开始接触并关注小小说文体和小小说作家作品。在我的印象中,小小说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文体,它的源起可以追溯到《山海经》《世说新语》《搜神记》等古代典籍。可我又觉得,小小说更是一种年轻的文体,它从上世纪80年代发轫,历经90年代的探索、新世纪的发展,再到近几年的渐趋成熟,这个过程正好与我国改革开放的30年同步。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和非常有意思的文化现象,而且这种现象昭示着小说繁荣的又一个独特景观正在向我们走来。 首先,小小说是一种顺应历史潮流、符合读者需要、很有大众亲和力的文体。它篇幅短小,制式灵活,内容上贴近现实、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有着非常鲜明的时代气息,所以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因此,历经20年已枝繁叶茂的小小说,也被国内外文学评论家当做“话题”和“现象”列为研究课题。 其次,小小说有着自己不可替代的艺术魅力。小小说最大的特点是“小”,因此有人称之为“螺丝壳里做道场”,也有人称之为“戴着镣铐的舞蹈”,这些说法都集中体现了小小说的艺术特点,在于以滴水见太阳,以平常映照博大,以最小的篇幅容纳最大的思想,给阅读者认识社会、认识自然、认识他人、认识自我提供另一种可能。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小小说文体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离不开文坛有识之士的推波助澜,离不开广大报刊的倡导规范,离不开编辑家的悉心栽培和评论家的批评关注,也离不开成千上万作家们的辛勤耕耘和至少两代读者的喜爱与支持。正因为有方方面面的共同努力形成“合力”,小小说才得以在夹缝中求生存、在逆境中谋发展。 特别是2005年以来,小小说领域举办了很多有影响力的活动,出版了不少“两个效益”俱佳的图书,也推出了一批有代表性的作家和标志性的作品。今年3月初,中国作家协会出台了最新修订的《鲁迅文学奖评奖条例》,正式明确小小说文体将以文集的形式纳入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的评奖。而且更有一件值得我们为小小说兴旺发展前景期待的事:在迅速崛起的新媒体业态中,小小说已开始在“手机阅读”的洪潮中担当着极为重要的“源头活水”,这一点的未来景况也许我们谁也无法想象出来。总之,小小说的前景充满了光耀。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的出版就显得别有意义。这套书阵容强大,内容丰富,风格多样,由100个当代小小说作家一人一册的单行本组成,不愧为一个以“打造文体、推崇作家、推出精品”为宗旨的小小说系统工程。我相信它的出版对于激励小小说作家的创作,推动小小说创作的进步;对于促进小小说文体的推广和传播,引导小小说作家、作品走向市场;对于丰富广大文学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读者的人文精神世界,提升文学素养,提高写作能力;对于进一步繁荣社会主义文化市场,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有着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内容概要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由100名小小说作家一人一册单行本(共100册)组成,麒麟书香出品,尚振山(东方)先生总策划,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出版。 本书为其中一册《旋转世界》,书中收录了《寻找曹大妞》、《请你说句公道话》等作品。
作者简介
金光,本名孟国栋,河南卢氏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为河南省《三门峡日报》总编辑、三门峡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198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先后发表小小说500余篇,有60余篇小小说作品被《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读者》《青年博览》等选载。《山乡的五月》《龙潭
书籍目录
作品荟萃 新年的康乃馨 母亲 也许你能当县长 支书长德 表弟 后山人家 美丽的晚霞 山乡的五月 能人小万 夏家窝之夜 葬牛 围猎 树上的鸟儿 推荐 乡长 父亲 枪声 戒指 老黑 羊的女儿 有一个姑娘叫春花 姐姐 花果山之梦 柱子 花儿为谁开 村民张大吹 曝光 陈明义送稿 一碗羊肉汤 背沙的汉子 常识性错误 网上有约 女儿桥 上河村建校 常发旺造屋 村头小卖部 困惑 请你说句公道话 秦老汉破案 公断 一身冷汗 警察与小偷 小村名医 日子 阿宽爹理发 弯道 哥哥 老铁 怪圈 寻找曹大妞 表姐妹 大学生和川 河边 伞 枪技 媳妇跳井 两个乞丐 小聪明自述 你是谁的啥? 老皮吹牛 皇帝 白天鹅自杀事件 冬日 龙潭 跪 典型作品评论 平实之中见功力 蕴含丰厚的佳作 金光:情系乡村 质朴的“乡村情感” 《请你说句公道话》读后感创作心得 心底无私天地宽创作年表 创作年表
章节摘录
作品荟萃 新年的康乃馨 实在地说,这样的天气她坐在这儿很委屈。可委屈有什么用啊,生活就是这样艰辛。只有这样坐着,每天看着一个个人从车站走出来,站在她面前拨打电话,然后付费,她才能有收入。 她只有十七岁,这个年龄应该上高中,可不行,她得坚守住这个讨厌的电话亭。自从爸爸出了车祸,她守在这儿已经三年多了,她想,她还要继续守下去。守到什么时候,鬼知道。 现在是除夕夜,远处早已有爆竹在响了。透过铁皮房的窗户往外望去,能看到天空升起的礼花。铁皮房冷极了,她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两手搓着,哈着气温暖着有点僵硬的双手,但这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她只好跺着脚,活动活动。 她的世界就是这两个平米,一天到晚看着人来人往,每张面孔她都陌生,偶尔会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停留一下,拿起放在窗口的电话拨打,然后问多少钱。她就看看计话器上的时间,说出准确的价格。对面的人匆匆付账,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母亲下岗了,弟弟要上学。母亲就把爸爸的电话亭交给了她,自己到菜市场去卖菜。在这儿,没有一个人肯向她说一句多余的话。她还兼营着一些畅销杂志,没事的时候总爱低着头翻看,她从来都是轻轻地仔细翻动着,生『白把杂志翻旧了卖不出去。杂志看起来很新,可是哪一个角落都有她的目光。她异常孤单,听着远处不时响起的爆竹声,她多想锁了铁皮房回家呀。可她不能,每隔半小时就有一趟或东或西的火车经过,说不定会有一些下车的人要来打电话,她得这样待着,待到最后一趟车驶过。 一对恋人从她面前走过,那女的一袭长发,紧紧地依偎在男的胸前。留下长长的影子慢慢地晃动着。她起先看的是那对恋人,等他们从她的窗口走过,她便盯着那影子看。直到影子完全从她的视线中消失,她又转回目光,搓着手,看远处不时升腾的礼花。 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朋友们,再过五分钟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让我们期待着这一美好的时刻吧。”那是春节联欢晚会。电话里妈妈说的什么她一点也没听见,满耳朵都是倪萍的主持词。妈妈放下电话,主持词也骤然断了,四周又安静了。她无奈地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热气。 “你好,打一个电话好吗?”突然,一张微笑的脸出现在窗口。她一愣神,立刻笑着点了点头。面前是一位穿着大衣的年轻人,举止优雅,拿起了电话。她想,今天是除夕夜,好多人从外地往家里赶。她故意侧过身去,不去听他的声音。 电话打完了,年轻人放下电话,依然微笑着看她:“冷吗?” “不冷。”她也笑笑,望着那张笑脸。 “我不信,肯定冷。”他调皮地说着,掏出钱包,然后拿出一张百元纸币递给了她。 “对,对不起,找不开。” 她的确没有那么多零钱找他,她有点抱歉。 年轻人头一抬,指着她身后的杂志说:“那我买你一本杂志吧,这样总可以找开了。”“那也找不开,一本杂志才三块钱。”年轻人有点为难了,踌躇了一会儿,毫无办法。她说:“你走吧,没关系的,不收钱了。”年轻人不好意思,说:“那怎么行啊?”“咋不行?你快回家吧,家里人等着你呢。”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只好向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她重新把计价器归了零,正要抬头眺望远处的礼花时,忽然看见刚才年轻人递过来的那一百元钱躺在电话机旁边。她一愣,立刻拿起钱,门一关追了出去。幸好,年轻人还没有走远,她一喊,他停了下来。 “钱忘记了。”她走上前将钱递给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年轻人接过钱,反复在手中交替着。 “不为什么,这是你的钱呀。”她淡淡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年轻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消失在车站广场…… 早晨,阳光洒满了车站广场,她在爆竹声中醒来,这才意识到是新年了。她打开了那扇冰冷的铁皮房门,向外张望,忽然愣在那了:门前站着一位邮差,正要举手敲她的铁皮门。那邮差手里捧着一束正在怒放的康乃馨,递给她,然后拿出一张签单让她签字。她莫名其妙地签了字,邮差转身要走。她喊住了邮差:“谁送的?”邮差指着花说:“他没留名字。”她回过头去看那束花。发现花丛中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但愿新年花盛开。”落款是:昨夜归人。她的头“嗡”的一声,眼泪突然顺脸而下。三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礼物。 这是她真正的新年,有人知道了她的存在。 这时,一位老者走过来拿起电话,打完了,问道:“姑娘,多少钱?” “今天是新年,免费。”她高兴地回答。说完,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其实,称她为母亲有点过分。她分明还是一位姑娘,而且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也许豫东农村的习惯,女孩子十七八岁就要找婆家嫁人,所以,当她还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不经意间就做了人妻人母。 她怀里抱着的婴儿才一岁多,是个男孩儿,嘴巴正叼着她的一只奶头,聚精会神地吮着。她的脸有些绯红,鼻尖上挂着一丝汗渍,柳叶眉在孩子咬疼了奶头时会皱一下,这时候,她的脸蛋和表情就格外好看,简直是一个女神的化身! 天气很闷,像是要有暴雨来临,整个村庄上没有一丝风,只有热。所有的人都像钻进了不透风的热锅里喘不过气。男人和别的男人一样,下田收玉米了,因为怀里拽有儿子,她就在家待着。可是,家里更闷,她只好坐在房外那棵榆树下的大青石上,等孩子吃足了奶后,逗着他取乐儿。她不想让儿子吃完就睡,那样会弄颠倒的,夜里肯定会闹人。 空气越来越沉闷,她脸上的汗渍现在已经变成了汗珠子,不住地往下落。这时候,一只讨厌的苍蝇从空中嗡嗡飞来,正好落在孩子的脸上。她赶紧扬起手就要打,可是,正要落下的手在空中停下了,她怕打疼了孩子,于是轻轻地用指头肚儿在孩子的脸上绕了两下,苍蝇一惊飞走了。她这才心疼地在苍蝇落下的地方揉了两下,还好,苍蝇没咬着孩子。 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远处还有阵阵雷声。她怕坐在树下有雷电伤着,忙起身往家里走。刚走到院里,就听见大雨“刷啦啦”瓢泼一样下来了。 她喘着粗气,站在屋檐下望着倾盆的大雨,庆幸回来得及时,要不自己淋个落汤鸡不说,孩子淋着了那可了不得。 她想给田里的丈夫送件遮雨的东西,可怀里奶着孩子无法脱身,心想:没办法,儿子要紧,大人就淋一会儿吧。 雨下得更大了,院里的水已经积得很深,放水眼太小,雨水流不及,全积到了院里。 这是豫东地区的老毛病,四周全是平展展的土地,地形没有高低之分,下了雨的水就流不动,平地起水。小了,那水很快就会渗下去,大了,就渗得慢,雨后到处都水汪汪的,潮湿闷热,让人难受。今天这雨下得特别,没有风,也少雷,只是一个劲地落雨,没有停的意思。 她有些紧张,抱紧孩子,站在屋檐下无助地看着天空落雨。雨已经下到这个时候了,她估计丈夫可能就近到谁家避雨了。只是她有些害怕,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怪的雨,把她娘俩隔在家里,与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联系。于是,她想到了远在邻村的父母,想到了嫁在村西的姐姐…… 孩子也被暴雨吓得哭叫起来,任她怎么拍哄,那哭声就是停不下。她有点焦急了,不知如何是好。 天渐渐地黑了起来,她的心更加恐慌了。她的肚子也饿了,只好回到屋里,燃着火,煮了些面汤,一边喂孩子,一边自己喝。也许是站得太久了,也许心里太紧张,吃过饭后她坐在灶前居然靠在那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又一次哭叫把她惊醒了。她猛然睁开眼,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觉得自己坐在水里,才想起外面的大雨,忙起身去点煤油灯,可放火柴的地方已经进了水。她万分恐惧,站起来就往外走,才觉得那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腰部。 她也大哭起来。她先是喊娘,然后喊自己的丈夫,可是雨声里,一切都淹没了,她和孩子的哭声,这时候都显得那么低弱。 水已经涨得漫过了胸部,不能再待在屋子里了,她把孩子架在肩头,摸索着从屋里走了出来。刚一出门,就听见屋里有塌陷的响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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