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0-5 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作者:墨白 页数:248
前言
最近几年,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开始接触并关注小小说文体和小小说作家作品。在我的印象中,小小说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文体,它的源起可以追溯到《山海经》《世说新语》《搜神记》等古代典籍。可我又觉得,小小说更是一种年轻的文体,它从上世纪80年代发轫,历经90年代的探索、新世纪的发展,再到近几年的渐趋成熟,这个过程正好与我国改革开放的30年同步。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和非常有意思的文化现象,而且这种现象昭示着小说繁荣的又一个独特景观正在向我们走来。 首先,小小说是一种顺应历史潮流、符合读者需要、很有大众亲和力的文体。它篇幅短小,制式灵活,内容上贴近现实、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有着非常鲜明的时代气息,所以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因此,历经20年已枝繁叶茂的小小说,也被国内外文学评论家当做“话题”和“现象”列为研究课题。
内容概要
《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百部小小说名家出版工程,旨在打造文体,推崇作家,推出精品。集结杨晓敏、许行、聂鑫森、孙方友、孙春平、刘国芳、谢志强、陈毓、周海亮、海飞、曾颖等当代小小说最华丽的作家阵容和最具经典意味的力作新作,由100名小小说名家一人一册单行本(共100册)组成,兼容不同年龄不同区域不同流派不同内容不同风格,是当代文学史上第一个小小说的系统出版工程,是广大读者特别是青少年读者认识社会人生、充实人文精神,提升文化素养,增强写作能力的最佳读本。 本书收录了墨白的小小说作品,分为作品荟萃、作品评论、创作心得和创作年表四部分。包括《神秘电话》、《偶然》、《飘逝》、《怀念拥有阳光的日子》等。篇幅短小,制式灵活,内容上贴近现实、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有着非常鲜明的时代气息,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
作者简介
墨白,河南省淮阳县人。曾经当过农民、搬运工人、漆匠、小学教师、文学编辑。1978年考入淮阳师范艺术专业学习绘画。1984年开始发表一作品,著有长篇小说《梦游症患者》、《欲望与恐惧》、《映在镜子里的时光》等多部;中篇小说《告密者》、《幽玄之门》、《讨债者》、《
书籍目录
作品荟萃 哑巴 鼠王 风景 偶然 蜡烛 神秘电话 井 冬景 最后 飘逝 现实的颠覆 孤独者 怀念拥有阳光的日子 老鼠 恐惧 寻找 号叫 阳光 画像 复苏 等待 光 红月亮 红陶 面临黄昏 精神病患者 吃大户 尘根 杀戳 围困 争夺 鹅魂 红雨伞 夜游症患者 秋夜 舞轿者 六十年间 洗产包的老人 老蚌生珠 命运 母亲 谋杀案 内科大夫 声音 信仰 老篾匠 受害者 尹先生 终点 结构 丧失 飞翔 门 米兰 打赌 阳台 赤脚医生 锔匠 张奶奶 队长袁鳖 自来笑 陈祥云 二叔 剃头匠老梅 恩舅 染坊 重逢作品评论 墨白小小说的意义 墨白复调小小说艺术简论 有关墨白小小说评论的断片创作心得 小小说的品质 与写作有关的一些断片创作年表 创作年表
章节摘录
神秘电话 在融融的六月,半夜之时, 我在神秘的月下伫立 ——爱伦·坡《睡美人》 黄昏降临的时候,我独自一人立在窗前望着西天那片最后的光亮,感觉到了那只孤独残忍的手无情地在我的思想里舞蹈。楼道里静悄悄的,我渴望有尖细的脚步声敲击在光滑的水泥地板上。在整个春季的黄昏里,我就像一只蜗牛盘踞在那座灰色楼房最底层的一间屋子里。偶尔我也会披着我那件枣红色的夹克踱到电话间去,在那台白色的电话机前一坐就是很久。有些时候我拿起电话听着蜂声长久地在我的耳边鸣叫我就无所适从,我渴望着有声音从那里面响起来。 已经记不清是哪个夜晚了,突然有电话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匆匆地披上衣服蹿到电话间,我抓起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我听到电话里传出一位低沉的男中音,喂? 你要哪里? 我是广州,我要商河。 错了,我们这是颍河市。 哎,怎么回事?我这是直拨呀,你们的区号不是03851吗? 是的,是03851。你拨的电话是多少? 44368。 噢,我明白了。商河是一个县城,在颍河市的管辖下,可是现在我们市里的电话号码还是四位数,而商河县城里的号码却是五位数,所以你只能拨到我这里。 你起什么单位,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是市文联,电话号码是4436。 噢。那男人在电话里沉思了瞬间说,看来我是拨不通的。 那样,我说,你可以通过长途台嘛。 那样太麻烦了。哎,朋友,麻烦你转告她往广州回个电话好吗?你一听口音就应该知道我是你的老乡。 这,我听得出来,她知道你的地址吗? 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林夕秋。 好吧。我挂了电话后就拨通了往商河的电话号码,蜂声在话筒里间隔地响了两下,就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嘶哑,她好像一直就等在电话边,又像是刚刚睡醒。我说,喂,刚才有个广州的长途拨到我这里,有个叫林夕秋的男子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噢,知道了。说完,电话就断了。我拿着电话愣愣地立在那里,听着那种单调的蜂声在我的听觉里盘旋。 我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没了一点睡意,我的思想仿佛一股黑色的旋风在禁锢的墙壁里奔跑。当太阳又一次光临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几乎把夜间的事给遗忘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电话在第二天的深夜里再度响起,仍旧是从广州拨来的长途,仍旧是那个林夕秋。 我说,我已经转告了,是个女的,她已经答应给你回电话了。 可是没有,我一直都在等她的电话,麻烦你再给她挂一次吧。 我可以拒绝你的要求。我说,因为这和我没关系,但是看来你确实需要帮助。那样吧,我提一个条件,你能把她的名字告诉我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她叫秋。 秋? 随后我又拨通了44368,接电话的仍旧是那位仿佛刚从梦中醒来的女子,她果然叫秋。我向她又一次转达了从南方来的电话内容,之后我回到了住室,我随手把他们两个入的名字写在了一张纸上:林夕秋,秋。 我望着这两个名字愣愣地坐着,没了一点睡意。我用笔在纸上随便地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先是横着写,而后竖着写。当我竖着写的时候,林和夕组成了另一个字:梦 这样林夕秋就变成了梦秋。这个发现使我很兴奋,我想这一定是一对相隔干山万水的情人了。那天夜里过了很长时间我才蒙蒙地入睡,第二天精神一直不好。不知是天阴还是别的什么。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把我的这种情绪和夜间的电话联系起来,当第三天夜里那电话又一次响起的时候,我烦躁的心突然平静了,果然还是从广州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内容没有丝毫的更改。他说他仍没有接到秋的电话,希望我再转达一次。我又按照他的话做了,但那个时候我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毫无理由地走进了我的生活。在往后的十几天里,我天天都被那电话闹醒,到后来,在那电话没来之前我怎么也不能人睡,天一黑我就在焦急不安地等待着那个电话,我仿佛成了他们的总机。每一次都是林夕秋或者说是梦秋从广州打来电话,向我抱怨秋不给他打电话。那个时候我很同情林夕秋,对秋有些气。当我转告秋的时候,自己仿佛变成了林夕秋,我说你为什么不回电话?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仍是那样的微弱,她的声音使我想到她一准儿是个非常瘦小的女子,每次她总是对我说,好好,我回。可是她每次都不回。那些日子我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白天昏昏沉沉,一到晚上我又变得焦急不安,等待着电话的来临。可是到了半月头上,那电话一夜都没响起,我恐慌不安地在电话间披着大衣等了一夜,长久毫无结果的等待使我几乎变成了一头困兽,我终于忍耐不住抓起电话,拨通了44368,但是没有人接。我的精神防线几乎一下子被那间接不断的蜂鸣声冲毁了,我木呆地坐在那里,望着那台白色的电话机。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一束红色的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抬起头,看到了明亮的窗子。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我要到商河去,去看看那个名字叫秋的女人。不然,我就忍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折磨了。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走出屋子,在如潮的人群中行走。而后我到了车站,乘上了去商河的汽车。 商河距颍河市十公里,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就到达了商河县城,但是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只知道秋的电话号码,却不知道她的具体地址。我在大街上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在电话号码簿上去查找,我果然在电话号码簿上找到了44368,顺河路西段207号。 我要了一辆三轮,三轮沿着顺河路一直走出了城区才来到了207号。站在07号的大门前,我愣住了,207号是火葬场。迟疑了一会儿,我还是朝里走去,我向那位满面皱纹的看门老人询问了秋。 老人抬起头,用迟钝的目光望着我说,秋?谁是秋?她的号码是多少? 44368。 老人没有再说话。他提着钥匙领我走进了一所阴森森的房间。那所光线暗淡的房间四周都立着存放骨灰盒的木架子。老人在一个架子前停住了,我看到了44368号,那个格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老人猛拍一下脑门说,咦,你看我这记性,44368号昨天就被人取走了。 我的后背穿过一股凉气。我在恍惚之中走出那间昏暗的屋子,到了屋外,灿烂的阳光铺天盖地而来,刺得我睁不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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