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主题变奏

出版时间：2010-1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作者：[英] 毛姆  页数：221  译者：李晓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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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毛姆迷恋西班牙风光，迷恋西班牙人。他一直想写一部西班牙的小说，最后写了黄金时代的西班牙。在这本书中，毛姆以旅行者的身份，带读者走进黄金时代的西班牙，亲历那个繁华世纪的宗教、文学、戏剧、绘画、建筑、文化、城市、饮食和生活方式。　　毛姆为读者讲述埃尔·格列柯、委拉斯开兹、塞万提斯、圣特雷萨的故事，还有风流情种唐璜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

作者简介

　　毛姆（W.Somerset Maugham），英国著名小说家，被誉为“最会讲故事的作家”。他的小说机智、幽默，不时流露出对某些社会现象的讥讽。

章节摘录

　　1　　那时候，我住在塞维利亚一条名叫古兹曼·厄·布宜诺的街上。每每外出或归家时都会路过费尔南多先生开的酒馆。当我办完了上午的事，沿着热闹熙攘的塞尔佩斯街漫步时，会很乐意在回去吃午餐的途中顺道上酒馆喝上一杯曼萨尼亚雪利酒。夜凉如水的晚上，骑马在乡间兜了一圈之后，我牵着马在危险的鹅卵石路上行走，这时我常会在酒馆前驻足，叫男侍把马拴好，然后步人其中。其实那家酒馆仅仅是问狭长而低矮的屋子，因为圪蹴在街的一角，所以两面墙上都有门。酒吧间穿过整个屋子，吧台后面堆放着费尔南多用来招待客人的一桶桶酒。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串串西班牙洋葱、香肠，还有被费尔南多誉为全西班牙最棒的来自格拉纳达的火腿。我想，上他这里光顾的主要是这附近人家的仆人们。圣一克鲁斯这个区后来成为塞维利亚最优雅的地方：蜿蜒的白色街道，高大的房屋还有零星点缀着的几座教堂。很奇怪的是这里居然冷冷清清。倘若你清晨出门，可能会见到一位一袭黑衣的女士，在女仆的陪伴下去做弥撒；有时，一个牵着驴子的小贩会从这里经过，没有盖子的大驮篮里放着他的货品；或者是一个挨家挨户乞讨的乞丐，每到一扇通往院子的铁门前他都会拉开嗓门，用远古时使用的词句求人施舍。暮色降临，那些驾着双马四轮车在公共大道上奔驰的女士们又回家了，大街小巷回荡着得得的马蹄声。随后，一切又陷入了宁静。这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我所描写的是19世纪的最后几个年头。　　即使以一个西班牙人的标准来看，费尔南多也显得矮小，但他却很胖。他那圆圆的棕色脸庞上闪烁着汗珠，总是蓄两天的胡子，从不多也不少。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此人脏得令人难以置信。他有一双大而明亮的黑眼睛和极长的眼睫毛，他的眼睛可以同时是锐利、和善和活泼的。费尔南多爱开玩笑而且还颇为欣赏自己的“冷面幽默”。他说一口轻柔的安达卢西亚式西班牙语——摩尔文化的影响已经将卡斯蒂利亚语的刺耳声音从这种语言中清除了。在我的西班牙语学得相当不错之前，我觉得他说的话挺难懂。费尔南多是一名业余斗牛士，他常吹嘘说伟大的斗牛士格瑞塔时不时会进来跟他喝上一杯。费尔南多是个单身汉，独自和一个从孤儿院里领养的个头矮小、面色苍白的男孩生活在一起。男孩子替他做做饭，洗洗杯子，扫扫地。这个男孩眼睛斜视的程度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明显的。　　费尔南多不仅出售你在塞维利亚能喝到的最好的曼萨尼亚雪利酒，他还做点古董买卖。那正是我时常顺路去他那儿瞧瞧的原因。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会拿出什么东西给你看。我猜想他的东西是从附近人家的一个心腹仆人那里搞来的。古董的主人们，手头暂时有点拮据，却骄傲地拉不下脸面把东西拿去店铺里卖。其中大部分的古董都小巧且易于携带：几件银器、缎带、珍珠母扇柄饰有黄金的旧扇子、十字架、人造宝石的装饰品和巴洛克风格的古玩戒指。费尔南多很少能弄到家具，可一旦他弄到了，一个巴盖诺式的书桌或是一对布满饰钉有真皮坐垫的直靠背的椅子，他就会把它收藏在楼上他和养子共同居住的卧室中。我囊中着实羞涩，他也知道我只能买得起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但他喜欢向我展示他购置的古董，有两三回还把我带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为了把白天的热气和夜晚的有害气体挡在屋外，费尔南多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房间里肮脏不堪，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两张小小的铁床放在房间对面的墙角里，一天中的任何时候你进去看，床铺都是没整理的被单看上去也似乎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洗过了。地板上丢满了烟头。当费尔南多用他那脏兮兮的又粗又肥的手抚摸过椅子的木头时——三百年的使用已把它打磨得很有光泽——他的双眼会焕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他会在神龛沾满灰尘的镀金表面吐上一口唾沫，然后用手指在吐唾沫的地方擦拭，喜滋滋地向你显示金子的好成色。有时候，当你站在吧台边，他会从台子后面摸出几对耳环，是那种古老的沉甸甸的三层叠加的西班牙式耳环，然后精心地把它们放置好，让你可以好好欣赏人造宝石的美丽和镶嵌的雅致。他对处理这样的事情很有法子，撩人而温柔，比起他可能说出的任何言语更能表达他对这些东西的款款深情。当他以西班牙女子才会发出的特有的“咔哒”声轻巧地打开一把古老的折扇——在查理三世做西班牙国王的时候，一位披着面纱的贵妇人曾坐在斗牛场中挥动过这把古老的扇子——然后给自个儿扇起风来的时候，你几乎会觉得，尽管他没什么知识，却对历史怀有某种朦朦胧胧的令人喜悦的情感。　　费尔南多的东西买得便宜，卖得也不贵。因此，在历时几天、常常是几个星期的讨价还价之后——我觉得我们都还挺喜欢这一过程——我总能从他那儿一点一点淘到些物件，那些东西对我毫无用处，我渴望得到它们是因为由它们引发的联想可以满足我的想象力。就因为这个，我买下了一百五十年前去世的漂亮女子们用来调情的扇子，她们戴在耳朵上的耳环，戴在手指上的稀奇古怪的戒指，还有她们挂在房间里的十字架。那些东西一钱不值，随着时光的流逝，它们全都被偷走、弄丢或是送人了。在我从费尔南多那儿买的所有东西里，只有一本书保留了下来，我当时并不想要这本书，是违背心愿将它买下的。有一天，我刚跨进酒馆的门，费尔南多就立刻走上前来对我说：　　“我给你弄了些东西，”他说道，“这可是特别为你买的。”　　“什么东西？”　　“一本书。”　　他打开吧台的一个抽屉，掏出一本小巧而厚实的书，封面是羊皮纸做的。我沉下脸来。　　“我不要这个。”　　“你倒是瞧瞧啊，这可是本古老的书，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他翻开书，将扉页指给我看。的确如此，书的出版日期是在1586年，还有马德里的版本说明和出版社的名字：以阿朗索‘高梅兹遗孀的名义，由C.R.M出版社出版。　　“这本书不值几个钱，”他接着说道，“给我50个比塞塔，就归你了。”　　“但我根本不想买，多少钱都不想。”　　“这可是本有名的书。我一看到它就对自己说：吉尔勒莫先生会喜欢的。他是个有学问的人。”　　“一派胡言。你还是把它卖给别人吧。我可不是藏书家，我只买自己看的书。”　　“但你为什么不读这本书呢？它非常有趣。”　　“我可不这么认为。”　　“对一本有着三百年历史的书你都没兴趣？嗨，老兄，你可别对我说那样的话。你看，好几处页边的空白都有批注，背面也有批注，这都说明它是一本古老的书。”　　的确，书中的很多地方都有某位读者做的记录，从笔迹上看很可能是17世纪的，但我一个字也辨认不出。我翻了几页。书印刷精美，纸张结实，质地也好，但字体的排布过于紧密，读起来非常困难。我注意到古老的拼写和缩略语使这本书难以理解。我坚定地摇摇头，把书还给了费尔南多。

媒体关注与评论

　　W．S．毛姆(1874—1965)英国小说家、剧作家、短篇小说家，其作品以都市为背景，文风朴实无华，能敏锐洞察人性。　　——《大英百科全书》　　在西班牙，人就是诗歌，是绘画，是建筑。人就是这个国家的哲学。这些黄金时代的西班牙人生活着，感受着，行动着，但他们并不思考。他们追求并发现的是生活，是骚动的、热烈的、多样的生活。激情是他们生命的种子，激情也是他们绽放的花朵。　　——毛姆　　毛姆是对我影响最大的现代作家。　　——乔治·奥威尔　　学写作的人一定要向毛姆学习。你虽然还可以向其他作家学，但你一定要学习毛姆。　　——马原

编辑推荐

　　如果你对黄金时代的西班牙的宗教、文学、戏剧、绘画、建筑、文化、城市、饮食和生活方式感兴趣；如果你想多多了解西班牙的一些知名作家的故事，譬如，埃尔·格列柯、委拉斯开兹、塞万提斯、圣特雷萨等；如果你想学习写作(因为马原推荐)；……那这本书就适合你来阅读。这部艺术史和文学史的示范之作，介绍的就是上述这些方面的内容。

用户评论 (总计12条)

•   　　 看到书名的时候狂喜了三秒《西班牙主题变奏》，情人一般的作家用他的笔触来写我最向往的国度，岂不是上帝给的礼物。毛姆先生悠游丛林一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阳春白雪到九个高音C，根本没有研究文化的习气。一开始以为是游记，看完之后发现根本是一部艺术史和文学史，前三章的精神修行，流浪汉小说，黄金时代的戏剧，内容让我倍感焦虑，终于到讲画家了，他居然写的是格列柯！最后看到萨拉曼卡以为要写风景了，却是根据费雷路易和圣特蕾莎的修行构筑了地图。最后他说，他为了写关于西班牙的书看了300多部古代原著，还是无法使自己满意。而我内心的澎湃用字也很难讲清楚了。这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有看过的西班牙，显然，我必须是个情人。
  　　 他是一个终身都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人。现在，我还无法准确表达对毛姆的喜爱，它来得太快太浓烈，也许当我看了这些书的三四五遍的时候能真正地写点什么。
  　　
  　　
•   　　强烈推荐给准备去西班牙旅行的人。。。
  　　这本书包含的内容太丰富了，涵盖了西班牙所有的艺术形式，对西班牙这个国家的民族个性有详细的分析。
  　　十分佩服毛姆先生的文学功底，而这种文学功底正式广泛的涉猎和研读才铸就的。
•   　　如果不是因为毛姆，这本书我肯定不会读完，甚至应该翻个开头就算了。可一个有魅力的作家就是这么厉害，能让人在缺乏阅读乐趣的情形下依然坚持一页页翻下去，直至光彩四溢的景象顿现。
  　　
  　　之所以买这本书，是因为在去西班牙的前几天看到了这么一段话：在西班牙，人就是诗歌，是绘画，是建筑。人就是这个国家的哲学。这些黄金时代的西班牙人生活着，感受着，行动着，但他们并不思考。他们追求并发现的是生活，是骚动的、热烈的、多样的生活。激情是他们生命的种子，激情也是他们绽放的花朵。——毛姆《西班牙主题变奏》
  　　
  　　两年前学西班牙语的时候就试图解释自己对于西班牙的莫明喜爱，但却都说不清楚。毛姆毕竟是毛姆，刻薄的人总能不假修饰得把话说到极致。西班牙人那种鲜活生动的血液，是我羡慕的。
  　　
  　　由南至北18天的西班牙之旅，粗略走过了西班牙最美丽的建筑、看过了西班牙最精彩的绘画，对于西班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解读版本，毛姆的也说不上有多特别。
  　　
  　　但是，真的是超爱看毛姆的评论性段落，读他的小说，其实喜欢的也是那些部分，至于情节，好像全忘了。如果喜欢某部小说却对情节没有印象，那真正喜欢的应该是写作之人说话的语气、看世界的角度、价值观、审美趣味等等，简而言之，你喜欢的是作品之后的那个人。即便你可能对于现实中的那个创作者毫无了解，但就是喜欢这个作品背后的那双眼睛。
  　　
  　　正如他在表达对埃尔.格列柯的敬意所说那样(P153)：就我自己而言，在一件艺术品给予我强烈的感受之后我就无法再次体验这一感受了，正如我不能在用过餐之后再吃一顿饭。在这方面我与奶牛大不相同。人们对一切都会感到厌倦。但是隐藏在艺术品之后的艺术家的性格却会继续存在，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作品中最重要的乐趣。人是如此复杂的动物，倘若你用心了解艺术家的作品，这一兴趣会始终持续。
  　　
  　　埃尔.格列柯，说实话，在去托雷多之前，对此人闻所未闻。西班牙画家也许太另类了，有名的路人皆知，其他的就被抢了风头。《奥尔加斯伯爵的葬礼》是特地去他的故居看的，在那个即便游人如织却依然落寞的古城里，画中男子（据说是画家本人）的那双手想必让每一个到此的游人都印象深刻。因为在每个角度都细细的欣赏了这幅画，所以或许有那么一个视角毛姆跟我看到的是同样的景象吧，这样的假想很妙，而且我们确实凝视过同一幅画。
  　　
  　　整本书看得我昏昏欲睡，直到P142才让我又感觉到阅读毛姆的喜悦，他对于塞万提斯的宽容那一大段真是看得人酣畅淋漓！“可是宽容并非一把雨伞——你觉得要下雨时就带上，天晴时就丢在家中；宽容，是你在人生的任何际遇下都会随身携带作为支撑的东西......宽容是人类战胜无情的利己主义的一次重大胜利。”“我们为自己打造了一个理想中的形象，并用它去衡量我们的同伴......我们忘记了我们不愿正视私下的自己。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个人——如果我们了解到有关他的全部事实——看起来不像个堕落的怪物。
  　　
  　　读书嘛，就算一本书里只有那么一页是出色的，也就算没白读，更何况，那样的出色在别的书里很难找到。
  　　
  　　对画家埃尔.格列柯的八卦挖掘中，毛姆也表达了他对同性恋的一些看法，很是有趣(P176)：我已经提到过天赋在于一种独特的看待世界的方式与自然的创造才能的结合，天才具有更伟大的才华和一种与世间万物的通感。现在不可否认的是比起普通人，同性恋者观察世界的视野更狭窄......一个特征在于他们对正常人重视的某些事情缺乏深刻的严肃态度。他会以愚蠢的轻率行为或是讥讽的幽默态度去对待这些事情。他固执地看重大多数人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另一方面，他却又玩世不恭地对待在普通人看来对精神幸福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对于美有着强烈的感知力，却易于看到特别是存在于装饰中的美......他洞察力尖锐，感觉机敏，能够看穿事物的奥妙，然而由于天生轻浮，他从这些奥妙中获得的并非无价珍宝而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品......他拥有活力与才华，却缺乏力量。他孤单一人、愤世嫉俗地站在岸上，凝视生命的河水流逝而去......简而言之，他有很多令我们感到惊讶的特征。或许在这方面的异常可以解释他的画为何无法达到终极的伟大。他的画使人震撼，但不能给人以宁静。它们令人兴奋，却无法使人满足。
  　　
  　　《女子不应该多言而应该安静且性情温和的重要性》。这个名字一眼就把我给惊到了，还有这样的论文啊。既然《完美的妻子》一书颇受毛姆推崇，书中的一篇篇标题又这么令人瞠目结舌，改天找来一阅！
  　　
  　　
•   　　西班牙主题变奏的主旋律是什么？人。
  　　
  　　西班牙主题变奏的变奏曲是什么？是文化是宗教是传说是艺术是景是物，是五彩斑斓的人世万花筒。
  　　
  　　当你翻看这本期望中的“游记”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一部小说：我游历在西班牙，一个西班牙酒吧主不厌其烦地推销了一部其貌不扬但稍显古怪的小说：讲的是某西班牙贵族的生平......故事讲完了，读者意犹未尽，以为会回到那部离奇小说的推销者，回到那街角的酒吧，展开另一次神奇的旅程......
  　　
  　　当你希望他是小说的时候，你看到的却是一本游记。【以下省略300字】
  　　
  　　于是我不知道这是小说还是游记，于是我决定这样看，随便翻开一页，随便从某一段开始。
  　　
  　　我首先看到一个故事：一个落魄戏子的奇遇，以及这个戏子对女性的评价作为故事的总结：你永远无法找到一个没有缺点的女人，就如你永远无法找到一匹无需种马就生下的骡子.......（其实我不知道讲故事的是毛姆还是毛姆书中的某个人物）
  　　
  　　然后，我看到文论、看到历史、看到.......
  　　
  　　这就是我花了20分钟看到的《西班牙主题变奏》。喜欢这样的毛姆。
•   　　原来以为是小说，结果是拉拉杂杂的游记加文化、艺术评论，虽然时有吉光片羽，但是太冗长拖沓，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
•   　　　　几乎花三个礼拜的时间才读完这本《西班牙主题变奏》，速度之慢令人咋舌。但每天翻几页，反而越能品尝其中滋味，因为它并非一本情节曲折动人的小说。从严格意义上讲，它比一般的散文深刻许多，却也不是枯燥乏味的艺术评论。这回毛姆又成功地用他敏锐的艺术感觉以及机智形象的语言与读者玩了次“眉目传情”，便使读罢《月亮与六便士》里的片断画评还不觉过瘾的人大大兴奋了起来。
  　　　　西班牙的主题是人。毛姆在结尾时才抖露：“在西班牙，人就是诗歌，是绘画，是建筑。人就是这个国家的哲学……这个精力旺盛的民族似乎将它所有的活力和独创性都投入了一个目标，一个唯一的目标：人的创造。他们并不擅长艺术，他们擅长的是一个比艺术更加伟大的领域——人。然而思想才有最后的决定权。”他从圣依纳爵的传奇生平变奏到流浪汉小说，到洛佩·德·维加的戏剧、塞万提斯的巨著、埃尔·格列柯的画作，最后到特雷萨修女和路易·德·雷昂的动人事迹，虽然并未如预期般创作出一部伟大的小说，却在黄金时代西班牙的精神之园里愉快地兜转一圈后捧回了一个如此伟大的总结，没有更好的事情了吧？至少对我而言，若非通过毛姆的“解说”，我对西班牙戏剧的了解将永远停留在卡尔德隆那句著名的“人生如梦”上，还不知鼓里蒙住的真相竟是“他并没有多少创造的才能，对于人物也毫无感觉”。正是通过他的介绍，我才发觉自己一直漏掉了西方绘画史上埃尔·格列柯的重要一笔，还好现在我对这位文艺复兴时期的现代派画家产生了颇为浓厚的兴趣。而如果我还自认对于神秘主义（非宗教意义的）抱有一丝同情，就必须承认我喜欢那个殖民主义者庞塞·德莱昂，因为他只是在寻找神话里的青春之泉时才发现了佛罗里达。
  　　　　也许我们应该庆幸毛姆在读了那么多有关黄金时代西班牙的文学文献后才发现，萦绕在自己脑海里的却是一张瘦削的苦修者的脸庞，所以他无法将属于西班牙的冒险经历安插到这样一张脸上。但我时常忖度，如果他当年真的编出了一段完整的故事，则那个可能的主人公又会与无法超越的拉里有几分相似？但既然这一假设绝无实现之可能，而只有上帝才知道毛姆那贴满标签的旅行箱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我们便心安理得地偷笑着聆听这些绝妙的变奏吧。嗯，必须追加一句：如果也是个19世纪末的年轻女子，我愿意与一个喜欢毛姆作品的人共度余生。
•   　　西班牙的美术史并非太过光耀，据我所知，前毕加索时代真正拿得出手的俩画家一位是戈雅，一位是委拉斯凯兹。细细说来，两人都是宫廷画家，退一步说，他们的人格他们的艺术品格都需要毛姆的打量。如是。
  　　
  　　
  　　毛姆就像好莱坞那千千万万九九归一的艺术珍品一样，在文末点出了一个上至伊萨贝尔女王哈布斯堡王朝下至苏亚雷斯新政萨帕特罗时代一干西班牙人都不愿意承认的真理：西班牙人并不擅长创造艺术；但是，他们善于创造另外一样东西，那就是人。
  　　
  　　
  　　造人不是男欢女爱干柴烈火一经触碰之后的欲罢不能；在毛姆眼中，造人之意，实为造就一类有思想的人，一种真正的人。广义的说，在西班牙，人就是绘画，是诗歌，是建筑。人就是这个国家的哲学。 不思考，有生活，这就是黄金时代西班牙人的全部。
  　　
  　　
  　　毛姆生活的时代，无比激昂。在不列颠的东方有哈贝马斯们引领的法兰克福学派热血开道；在英伦三岛的南方，有卡门艳丽毕加索出世的西班牙风情万种。毛姆认为西班牙的艺术领域是一片白纸，未尝不可。只是，不知谁能猜透毛姆笔下那位西班牙唯一一流的艺术家是谁？戈雅还是委拉斯凯兹，总之不会是和毛姆同时代的毕加索。毕加索的意义无需赘言，当然，马拉加人也非常明白和毛姆生在一个时代的艺术家是一种怎样的不幸。
  　　
  　　
  　　北方的塔拉戈纳有最可口的瓦伦西亚饭；西部的萨拉曼卡有着超越马德里的恬静和第一流的思想家哲学家布道师隐修士当然还有那座西班牙最古老的大学（萨拉曼卡也是西班牙国家队主帅博斯克的故乡，学院派的典范）；南方有赫雷斯的加尔默罗修会有塞维利亚开篇的浪漫有卡迪斯的刹那风华当然你可以想象更难更东的位置还有EL GRECO这个混杂着希腊和西班牙两种性格两种文化的画家是否也是毛姆心中那个唯一西班牙艺术家的候选；东部的瓦伦西亚，曾被熙德征服，一直面朝大海，一直春暖花开。
  　　
  　　
  　　即使在这样一本被作者看来属于自我教育和消遣的小说里，毛姆依然不掩饰对于那些南方年轻人稚气以及投机取巧的不屑。当然，那个写出了堂吉诃德的著名作家也逃脱不了那些反叛的逆袭。利用姐妹的放荡为自身谋得好处，乍一看和王莽杀子谋权殊途同归。
  　　
  　　
  　　神秘主义者不应当把神秘主义的本质看做宗教，这就像你把毕加索这个尽管可以称得上是近百年来西班牙唯一的艺术家当做伊比利亚半岛艺术近一个世纪以来的全部一样愚蠢一样荒诞。神秘主义的体验是一种宇宙间更伟大的意义，或许只有在创造的时候才能真正领悟真正知晓真正升华。
  　　
  　　
  　　我深信不疑的是，塞维利亚的古兹曼-厄-布宜诺街的最后那个音节在安达卢西亚语是BUENO的意思，因为我相信毛姆的小说总是有如此深邃的隐含意义用来区分一种美感上的层次。也许你无法理解毛姆，但每个人都会了解那种看完小说之后主动保护毛姆的深层含义。
  　　
  　　
  　　巴洛克和极简派看似两种极端，却在毛姆的笔下浑然天成毫无瑕疵。毛姆的这本书，是对西班牙传承文明的一种多角度审视，是一种在黄金时代浪潮褪去之后的艺海拾贝，是一种纵贯东西线走遍南北角之后的豁然开朗。
  　　
  　　
  　　你或许已经厌倦了英国足球记者论及西班牙足球时的无知与自大，那么请阅读毛姆吧。这位受到奥威尔这位亲历西班牙内战的大家推崇的英国人是一个非典型的岛国人，他有着超越英伦三岛蔑视崇高的理由和条件。
  　　
  　　
  　　关于毛姆，写作无需灵感，但你必须是一个情人。阅读毛姆，无需条件，但你必须热爱说真话拥护说真话而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我必须指出的是，这是超越升华的唯一且最基本的条件，没有之一。
  　　
•   西班牙太棒了。地理上必须要去的西班牙地区起码有四个：巴斯克，加泰罗尼亚，卡斯蒂利亚和安达卢西亚。
  巴斯克地区我还没去过，一定要走一次朝圣之路！
•   看看看看，最後還要追加一則徵婚啟事……
•   你把EL Greco至于何地？
•   他是克里特岛人
•   西班牙在欧洲最牛逼的应该是挥霍史，其次是建筑史。
  非要把说美术史说得那么不堪，虽然听起来不舒服，但除了格列柯也没有太有力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