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2-10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作者:[加] 亦舒 页数: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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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小玩意》讲述的是林自明爱上了导师之女盛国香一个国色天姿、但不食人间烟火的有夫之妇。林的三角恋情也触动了盛国香。然而无形的生活之手左右着人们丰富的情感和平淡的岁月,最终林自明以失败告终,盛的丈夫则以一个成熟的过来人而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作者简介
亦舒,原名倪亦舒,上海人,曾留学英国。十五岁时,就被报刊编辑追上学校来要稿,成为编辑们不敢得罪的“小姐”。 她美丽而豪爽,“有着追求理想的翅膀”,因之她的小说充满幻想色彩——虚无飘渺,却又执着而不肯放弃。她更具有敏锐的观察力与触觉,有擅于将平凡的字眼变成奇句的才华,她的写作正如她的人,麻利、泼辣,而又快又多,但即使换上十个笔名,读者也不难一下子从作品中把她辨认出来。 至今,亦舒的作品已结集出版的有七十种,代表作是《玫瑰的故事》、《喜宝》、《朝花夕拾》等。
章节摘录
租了帽子袍子,拍好毕业照,决定打道回府。 同学们有些打算留下来搞居留,有些意犹未足要进研究院,有些照老例背囊一个到欧陆旅行,有些想找工作。 一班九个念英国文学的博士,竟无人与我同行。小赵问:“有计划没有?” 我答:“有。” 小钱说:“讲来听听。” “回去工作。” 小孙问:“教书?” “念文学的出路也不过如此,盛教授推荐我,不过这也不过是为湖口,心底真正想从事写作。” 小李笑,“迂迥艰难的道路。” 我问:“你们呢?” 赵说:“我去纽约碰碰运气。” “噫,一半爱滋佬,另一半是兰博,细菌放过你,机关枪也要了你的小命。” 李说:“还是欧洲好。” 我笑,“是,一万年才发生一次的意外不容错过,核辐射尘对你有益。” 赵钱孙李齐齐咒骂我:“小林这张乌鸦嘴真需要修理。” 我们到红狮酒馆去买醉。 这一分手,相逢无日,将来登报纸未必找得齐人。 大家搂着便喝得酪酊。 小钱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哭泣起来。 小李说:“嘘,嘘,旁边坐着两名工程学院的机械人,别叫他们笑话我们,说文学院尽出脓包。” 我默默不出声。 小李继续说:“离乡别井,谁没受过若干委屈,承受了便算了,别淌眼抹泪的。” 小孙冷笑,摇摇晃晃地说:“待我来唱一首(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我拉住他衣裳,“你行行好,放过大家,八十年代了,还来这一套,谁又没封锁松花江,明日就可以回去,别老嚷嚷,上个月劳斯学院的格兰教授才率队去东北考察,你真落后。” 小孙落魄地坐下来,“那,那么文学院学生还可以做些什么?” 我举起杯子,“写爱情小说。” 大家又咕咕笑起来。 除出小钱。 小钱还在哭,当然不是思乡,此君一年回家三次,大约是酒后想起某一段得不到的爱,悲从中来。 也许是我多心,老觉得工程科的学生在含蓄地讪笑我们:眼角瞄一瞄,嘴角抿一抿。 也喝得差不多,我说:“走吧。” “到我家去玩通宵。”小孙建议。 我说:“麦当娜陪我也不干,老了,玩不动。” “来嘛。” “明天下午的飞机,清早又约了盛教授道别。” “别走别走。” 工学院那两个小子索性转过头来,看着我们笑。 与他们一向势不两立,如SS同盖世太保,我忍声吞气,免得闹出事叫白种人笑话。 一行五人拉扯着离开是非地。 街上微丝细雨,小钱尚在抽噎,由我扶着他步行回宿舍。 就这样胡里胡涂分了手。 第二天一早起来,收拾细软,办妥华轇葛,叫一部车,前往与盛教授道别。 盛教授拿津贴住小洋房,车子停下来,付车钱的时候,已听到他的邻居站在花圃,朝他的厨房穷叫。 我心中有数,盛老又在做咸鱼鸡粒饭及虾酱炒空心菜了。 那洋妇嚷:“清佬,你若不停止炮制那臭味,我就叫卫生局来评评理。” 这么些年了,尚未与中华同胞同化,奇哉怪也。 她见到我,“你!你会讲英语吧,你同那老头说去,晾晒的衣物叫这味道一薰,又得重洗。” 我摊开手,一跳,左脚朝身后一甩,头一侧,嘴一撇,装个鬼脸。 洋妇愈加尖叫起来。 我按铃,盛老来开门。 他穿着围裙,拿着锅铲。 我说:“才十点就做午饭?” “让你吃了才走。” “我来帮你。” “那妇人又在乱吼。” “盛老,少吃也好,已证实无益。” “我已届高龄,业已退休,无牵无挂,怕什么。” 我笑嘻嘻,“我做资料的那本小说你老还未动笔呢。” “真是,”他怔怔地说,“匀不出时间,俗务太忙,一早起来要打扫做饭,傍晚看几张报纸又一天,不如把题材让给你写好过。” 我鼓励他,“不如同我一起回家去,让个佣人服侍你老,好专心写作。” 他笑说:“你也快要娶老婆,我跟着你像什么话。” “女友都没有,说太远了。” “亚热带的女孩热情。” “够白女那股劲?” “你这回去,我介绍一个人给你,朝中有人好做官。” “谁?” “小女。” 我怔住,“盛教授,大家都以为你是老王老五。” “她自幼跟母亲长大。” “你的老伴呢?” “女儿十岁时我俩分的手。” 没想到还有这一段,可说是老先生的秘密,如今为了我,不惜将之公开,我非常感激。 “师母有没有再婚?” “她那种性格,除了我,谁要?” “令千金呢?” “她的婚姻倒是很幸福,有两个女儿,大的十二岁,小的七岁。”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第二代都步入中年。唉,不说了,这是她的通迅地址,你回去探访她,她会照顾你。” “她也在华南大学任教?” “升了副教授。” “啊,从没听你说过。” 盛教授向我睐睐眼,“天才生天才。” 我接上去,“一代传一代。” 他悄悄说:“小林,你拍的马屁,我特别受用。” 我俩大笑。 匆匆用过饭,向师傅告辞。 门外那洋妇见到我,追上来侮辱,“死清佬,我已通知警方,赶你们回唐人街。” 你瞧,东是东,西是西,谁说的?吉卜龄? 我要回家乡去了。 我摊开盛教授给我的字条。 上面写着:盛国香,华南大学海洋学院水产系副教授,地址玫瑰径十五号,电话二三六六七。 我非常纳罕。 他们念科学的人千奇百怪的名目都可以开一系,鱼虾蟹都能拿来做博士论文,而且动辄问咱们文科生:文学,什么玩意儿,也可作为营生? 中年妇女研究牡蛎、贻贝、乌贼、蛞蝓,倒也得其所哉。 我没放心中。 回到家里,与哥哥会合。 他说:“回来了。” 我也说:“回来了。” 兄弟俩紧紧拥抱。 仍然住在老房子里,仍然是那张双层床,小时候曾与他争着睡上格,记得在十二岁时已嫌床不够长,动一动脑筋,拆掉栏栅,屈就一下,也就睡到成年。 决定重温旧梦。 睡房中小小飞机模型已积满尘埃,旧大花窗帘也未曾换过。 我问:“阿一呢?” “半年前回乡去了。” “她乡下还有亲人?” “年老多病,她说她回去等死。” 我很震惊,经过数千年进化,人类尚有动物本能存在,老妇人会得像一只狼似的,回到原生地死亡。 “现在谁做家务?” “我。” “做得来吗?”我讶异。 “不比你差。” “那又不同,学生身在外国,无可奈何,你应该找女友帮手。” “嘿,记不记得海伦?” “很标致的女郎。”我看过照片。 “见我厨艺不错,索性随时叫朋友到这里来吃饭,还点菜呢,碗都不帮我洗。” 我骇笑。 “抱怨几句,她掉头而去,你老哥此刻孑然一人。” 这一定是个笑话。 “你应该熏陶她,给她机会。” “实在不是那块材料。” “开水也不会烧?” “烧来干嘛,现成的矿泉水。” “喝咖啡呢?” “用咖啡壶呀。” “喝茶呢?” “有我呀。” 我斩钉截铁地说:“这样的女子,我是不要的。” “现在她们都是这个样子。” “荒谬。” “你在本市住下来就知道。”大哥长叹一声。 “你太懦弱,”我教训大哥,“纵容女朋友。” “社会风气坏,苦煞男人,样样要自己动手。” “我不信,她们岂不怕嫁不出去?” “嫁过来负责洗衣煮饭?她们可不担心会失去这种机会。” 反了。 慢着,一定是老哥他与女友分手,刺激过度夸张之词。 我亦没有放在心上。 暑期过后便可上班。 趁这两个月空档可动笔写小说大纲。 收到盛教授的信:生活可好,安顿下来没有,可有去探访盛国香? 唉呀呀,盛国香。 也许老教授想得到一些女儿的消息,也罢,人情难却,我尽管跑一趟好了。 先打电话预约。 盛女士永远不在家,第一次接电话的是她的丈夫施先生,我留下了话,但是她没有复电。 我不相信这是摆架子,于是隔几天再与她联络。 这次由一个小女孩来应电话。 “你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我是施峻,姐姐是施峰。” 我一怔,这么硬朗的名字。 “妈妈在吗?” “她出差去了。”答得头头是道。 “请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下星期。” “可以叫爸爸来说话吗?” “请你等一等。” 在话筒里听见她咚咚咚跑去请父亲。 真好教养。 施先生声音和蔼可亲,“哪一位?” “林自明。” “啊,林先生,我们也正想找你,内子出差开会去了,要下星期三才返回本市,她托我约阁下来晚饭。” “好极,请问什么时候?” 他说出日子时间。 见次面可以交差。 周末,老哥与我到郊外钓鱼,不是说情调不好,也并非觉得寂寞。 我仍忍不住嘀咕:“才华盖世的两兄弟,又是适龄王老五,相貌英俊,无不良嗜好,竟落得如此下场。” 大哥但笑不语。 “原以为一下飞机,女孩子会扑上来尖叫拥吻,一箩筐一箩筐的任我挑选,”我继续发牢骚,“谁知落得弟兄俩相依为命。” “多好,乐得清静。” “闷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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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意》告诉我们悄悄离去的永远是情人,不是正式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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