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9-9 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 作者:(奥)斯蒂芬·茨威格 页数:367 译者:高中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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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读历史不能深信不疑,而是应当好奇般地加以怀疑,因为看来是铁面无私的历史依就屈从于人类对传奇和神话的强烈爱好——它有意和无意地把少数几个主角加以英雄化,而把日常生活的主角,第二流和第三流的英雄人物推到黑暗之中。但传奇恰是通过诱惑,通过求全求美的光泽,而成为真理的最危险的敌人,因此去经常对它加以验证并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就成为我们的义务。” “在一次性认识到的伟大面前毕恭毕敬,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了;在官方的神圣权力面前卑躬屈膝没有比这更灾难性的了!” “我们必须永远把历史内部中正在添加的和已经添加的重新改正过来,给真正的业绩以纯正的和公正的尊敬,以此来对抗人类那种在成功面前低声下气的不可抗拒的压力。”
作者简介
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1881—1942),是同“怪笔孤魂”卡夫卡齐名的举世闻名的犹太小说大师,他的代表作《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等都是脍炙人口的世界名篇。他不仅是一位心理现实主义小说大师,更是一位卓越的传记作家和文体大家,他用一种非常唯美丽细腻的文笔向人类的灵魂深处探寻。他虽未获诺贝尔文学奖,却蜚声世界文坛几十年,而且至今盛名不衰。 这本书由著名翻译家高中甫先生翻译,著名的犹太文化研究专家贺雄飞先生编辑,辑录了茨威格先生的散文代表作和部分揭示犹太人命运的短篇小说,堪称精品中的精品。作为一名真正的小说大师,茨威格不仅关注世界历史的发展规律,更以独特、深邃和犀利的目光对腐败和黑暗的历史进行理性的批判,而犹太人的命运就是人类命运的真实写照。
书籍目录
上篇 历史是公正的吗 世界正变得单调 巴贝尔塔 书:走向世界的入口 明天该怎样编写历史 托马斯·曼的《绿蒂在魏玛》 莱依纳·马利亚·里尔克 马塞尔-普鲁斯特的悲惨生涯 弗洛伊德的新作:《文化中的不满》 古斯塔夫·马勒的重返 致前妻的几封信 太平世界 下篇 雪中 出游 生命的奇迹 旧书商门德尔 传奇故事(四篇) 智激上帝的拉结 永恒的目光 蜡烛台记 第三只鸽子的传奇 一颗心的沦亡
章节摘录
上篇 历史是公正的吗 “谁若是有,就会被给予,他就会愈加充裕富有;但谁若是没有,那他已有的也被剥夺。”这句话虽然已有两干多年的历史了,可对现实来说却没失去作用。凡是取得成功的地方那成功就不断,有财富的地方,随之就有崭新的源源不断的黄金,除此还有对黄金的膜拜,追随者的心甘情愿的狂喜,黯淡无光的灵魂。因为权力是世界最最神秘的物质,它磁石般地把单个人,诱惑般地把群体都吸到身边,很少去问,这种权力是从哪儿得到的,是从谁那里抢夺来的,而只是把它的存在当做是自身生存的一种提升,对之盲目地奉献。心悦诚服地把自己置于这种桎梏之下,兴高采烈地跳进这种奴役之中,这一直是各个民族的最最危险不过的特点了。而尤为喜欢的是屈服于一种成功之下。 每一种现实都适用于这句残酷的话:谁若是有,他还会被给予。但比这更奇怪的是,历史也不例外。它本应是冷静的,清醒的和公正的,可它也如此,它也有着倾向,事后给予真实生活中表面保持公正的事情给予公正;它也乐于,如大多数人一样,站在成功者一面,它也乐于事后夸大那些大人物,那些胜利者,贬低被战胜者,或者对此缄默。它给那些著名人物堆积起他们的真正有的荣誉,还要加上传奇性的东西,每个伟人在历史的镜片下显现得总是比他原本的还要伟大得多——无数小人物被剥夺的,都加到了大人物的头上。 一艘船的英雄业绩留下来的是船长的名字,那些在他身边死去的和也许做出的成绩比他更多的人却湮没无闻;一个王国的臣民的勤奋和英雄行为都奉献给王国,可历史出于缩减需要却总是把他们的不可胜数的功绩放在少数几个名字和人物身上,记在最强者的名下,因为:“谁若是没有,那他已有的也被剥夺。”因此有必要,读历史不能深信不疑,而是应当好奇般地加以怀疑,因为看来是铁面无私的历史依就屈从于人类对传奇和神话的强烈爱好——它有意和无意地把少数几个主角加以英雄化,而把日常生活的主角,第二流和第三流的英雄人物推到黑暗之中。但传奇恰是通过诱惑,通过求全求美的光泽,而成为真理的最危险的敌人,因此去经常对它加以验证并还历史以本来面目就成为我们的义务。 这样一种无神论不会减少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减少他的世界价值,它只能提高我们的时代情感,我们的时代认识,它凭着对往昔的知识使现实对我们更多些公正。在一次性认识到的伟大面前毕恭毕敬,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了;在官方的神圣权力面前卑躬屈膝没有比这更灾难性的了!在传奇用它的须蔓进行编织以使一个形象心理上无法看不透时,我们可以平心静气把它解开,这不是什么渎神行为;我们必须永远把历史内部中正在添加的和已经添加的重新改正过来,给真正的业绩以纯正的和公正的尊敬,以此来对抗人类那种在成功面前低声下气的不可抗拒的压力。 我们的义务因此是永远不去崇拜权力,而是去崇拜那些为数不多的人,他们是诚实的和以公正方式获得权力的。只有有文化教养的人,科学家,音乐家,诗人才总是诚实的和以公正方式获得权力,因为他们占有的是没有人能够剥夺的。单一的人的世俗的统治,军事的统治,政治的统治毫无例外都来自暴力,残暴。因此我们不要对胜利都进行盲目的崇拜,而要总是提出根本性的问题:一个人是通过什么手段,用什么样的代价取得胜利的。因为在物质中,在国家的单一的人的巨大权力产生的地方,那里很少是出之于无或者是出之无主之地,而它几乎总是从其他人那里,从弱小者那里掠夺来的,每一个伟大的名声显赫的人几乎总显出一种疑是鲜血颜色的外貌。 但我们——我希望,是我们——被每一个生命的神圣思想的渗透,我们拒绝一个个人有权踏着与他共患难的成千上万伙伴,登上权力的阶梯——我们把世界历史并不看做是唯一的一部胜利和战争的年表,不把掠夺者事先就看做是英雄,随之我们才能结束那种把成功加以危险的神化的做法。在权力和道义之间很少有一种联系,而多半甚至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一再地去揭露它,是我们首要的、也是迫切的义务,用易卜生的话来说,如果编造意味着要“开庭审判”,那我们也不必畏惧,不时地把一个用谄媚奉迎的敬畏所涂抹出来的人物传唤到我们的个人法庭前,并也为那些被遗忘者、被蹂躏者提供出庭作证的权利。(1922) 世界正变得单调 世界正变得单调。近年来旅行,虽说每次也都算痛快,但内心总有这种强烈的印象,总为世界变得单调而感到有些不安。在外显的生活方式上,一切都变得更加干篇一律,一切都被拉平成一种统一的文化模式。各民族特有的风俗磨灭了,服饰单一化了,礼俗国际化了。世界各国越来越显得交相渗透,人都按一个模式忙碌着,城市也越来越显得一模一样。巴黎一多半已美国化了,维也纳已布达佩斯化了,就是说,文化物质中的细腻芬芳日益消散,色彩日益加快地凋泯,于是从油漆剥落的表层下,就显露出来这机械化工厂的钢灰色活塞,这世界的现代机器。 这一转变过程早就在进行了。还在大战前,拉特诺就把生活的机械化,把技术的超重要性,作为头等大事预言给我们这一代人了。但外显的生活方式,也绝没有像近年这么迅速、放任地直趋干篇一律。但愿我们能明白这一点!这可能是当代最刺激、最重要的事情了。 要说症状嘛,为了说明问题足可以列出几百种。我只随手把几种人人习见、一点就破的现象,来说明近几十年来风俗习惯多么严重地趋于单调甚至绝迹。 再明显不过的就是跳舞。二三十年前,跳舞还只是个别民族的事,还只是个人爱好。维也纳跳华尔兹,匈牙利跳恰尔达什,西班牙跳博莱罗:都按种种不同的节奏,不同的旋律。这一切,显而易见,都是艺术家的天才和民族精神凝合成的。可如今,从开普敦到斯德哥尔摩,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到加尔各答,千千万万的人都跳同一种舞,用同样上气不接下气、毫无特色的五六首曲子。这些人都在同一时间开始跳舞,就像东方国家清真寺的报时人,在日落时分把千万人同时招呼去做独特的祈祷一样。在东方是每天下午五点用二十段经文,西方则用二十小节的曲子,把所有的西方人都招呼去做同样的礼拜。除了受教会一定之规的约束外,还从来没有像欧、美和所有殖民地的白人跳现代舞那样,两亿人在同一时间做同样的动作。 第二个例子是时髦。时髦还从来没有在各国疾如闪电地趋于一致,像我们这个世纪这样。以前,时髦从巴黎打入其他大城市要几年,从大城市打入乡村又要几年。这里有一条民俗民风确定不移的界线,这条界线会迫于专制自行封闭。今天的时髦,眨眼之间就称霸全球了。纽约推行短发,一个月时间就有五千万到一亿女人栽进去,都成了马鬃头,像被特制的长柄大镰刀扫过一样。在世界史上,还没有哪个皇帝或是可汗曾有过类似的威力,也没有什么宗教信条曾这么雷厉风行。为了争取追随者,为了使自己的信条对大众产生影响,基督教花了几百年,社会主义花了几十年;而今天一个巴黎的理发师,一个星期就使一切都服服帖帖了。 第三个例子是电影。放电影,对所有的国家和各种语言的民族,也是在极大程度上同时进行的,在亿万群众中培养雷同的表演,培养雷同的趣味(或是没趣味)。《尼伯龙根》征服意大利,《巴黎来的麦克斯·林德》征服最具民族特色、最最纯净的德语区:任何别具一格的特色都荡然无存了,厂商却栩栩然得意,宣称他们制造的影片是有民族特色的。在这些影片中,泛滥的本能压倒思想,强烈而不可一世。《雅奇·库干的凯旋》成了当代大事,比二十年前托尔斯泰去世还震撼人心。 第四个例子是收音机。所有这类发明都有一个作用,就是造成同时行动。伦敦人、巴黎人、维也纳人,都在同一秒钟听着同一件事。这种同时行动、这种动作一致,由于有轰动事件而惹出迷乱。这种新技术带来的奇迹,对大众来说,这是酒,这是兴奋剂;对个别人来说,又会使人内心大失所望,是一种危险的诱惑,使人委靡不振。在这种时候,个人也只有跟着跑,就像跳舞、赶时髦、看电影以及对人们一窝蜂感兴趣的事情一样,取舍己不再由本心而要由舆论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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