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8-12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作者:浦子 页数:237
内容概要
《龙窑》写的是浙江一个小山村的故事,却浓缩了中华巨龙数百年来苏醒和奋起的艰难。作者虽是第一次写长篇小说,可是那不同于传统小说的开头:“寡妇翠香以为那是一条狗……”一下就把我们紧紧地抓住了,使我们深切地感受到千百年来中外文学精华的深厚积淀,和鲜明的地域文化宗族文化的浓烈熏陶。通读书稿是一次全新而独特的审美体验。你可以在这里感受到浪漫主义那汪洋恣肆的想象,也可以体验到批判现实主义那鞭辟入里的剖析,可以感受到卡夫卡式的荒诞的真实,也可以感受到《百年孤独》式的魔幻色彩的深刻。主人公那根硕大家什的象征意味,可与堂吉诃德的长枪媲美;而无手无足的肉球般的身子在龙窑上跳跃着点火的一节,那充满感情的描写,那极具张力的文字,那气势壮烈的场面,与任何小说名著放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作者简介
浦子,本名潘家萍,出生于浙江省宁海县一个古老的山村一一冠庄,上过大学。自认为对文学艺术和真理的追求孜孜不倦没有片刻的歇息,致力于描写大山间小拇指般狭长但充满了生命力、创造力的一小片土地。出版的小说集《浦子短篇小说选》、《吃晚宴的男子》,散文集《踏遍苍苔》,长篇报告文学《脊梁》、《东海魂》等共200余万字,还有在全国、省、市获的一些奖,就是这片神奇土地的馈赠。《龙窑》是作者第一部长篇小说。现在浙江省宁海县某部门任职。
书籍目录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后记
章节摘录
寡妇翠香以为那是一条狗。满天的白雪,一朵一朵地就从她茅厕的屋檐往下掉。除夕的鞭炮像炒蚕豆一样噼哩啪啦地响起来。 那条从九龙山边通过来的官道,在白雪的撮合下,与田野结为一体了,只能看见它的大致轮廓。大路上的那个影子,首先穿过稀疏的篱笆,再穿过飘舞的雪花,到达她的双眼时,已经是模糊得再不能模糊了。如果不是她的一泡尿,如果不是她嫌在房里解溲有臊气,或者,她的内急晚来半个时辰,让黑夜之神把余下的光明全收净了,那么,那个影子就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也就没有接下去发生的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她拉起裤子就急急奔出篱笆去,她发现了,也发现了另一个世界。狗一样伏着的东西,原来是人。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在他(她)的周围,没有发现足印,以她的估算,大雪把一个人的足印掩盖了,没有半个时辰是不行的。而天黑前的大路上,应该是有别的什么人走动的。那么,只有一个答案,这个人是天上掉下的。 嗦啦,嗦啦,她的脚踩在地上发出的响声,还有她的心跳声,直把除夕的鞭炮声也遮住了。 翠香看见一堆乱发遮掩下的脸,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喂!喂!她叫道,她以为他只是喝醉了酒。见半晌没有动静,她慑慑地探出手在他的鼻子前试了试。竟没有半点气息,她慌了。 翠香拍了拍他身上的雪,雪拍落了,露出的是一块光身子。搂了搂雪,是一个光身子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她咚地跳起来,向后退了足足三步。喂!喂!她又叫,她认定自己的叫是虚张声势的叫,是向对方示威,像猎犬面对猛兽。她鼓起勇气,就像是把手伸向沸腾的油锅里——她把耳朵贴住他的胸前,才依稀听见有响动。轻微的,像是云朵里的鸟叫声。 翠香看了一眼四周,除了冲上云霄的鞭炮声,再没有第二个人声。她拉起他,左顾右盼地背在身上。翠香像是平日里自己上山背柴一般背了一个他。他的那个硕大的男人东西就贴在她的屁股上。 背进房里,她不知道该把他放在什么地方。慌乱中,就往床上一扔。屋里的黑暗显然早已降临,待她点了油灯,才发现床上的他裸体一个,她像是被炭火烫了一下,连忙拿一条被子盖住了,那一股灼人的烫才消失了。她慑慑着上前去,摸了摸他的手,冷得冻人。 翠香才清楚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濒死的人,该马上请一个郎中。 点起一个小灯笼,撑起油纸伞,准备出门时,她又觉得不妥,一个光身男人,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躺在寡妇的床上,这对郎中如何说?去请族长,去请村里别的什么人,都面临同一个问题。 她暗暗地不住叫怨,你一个狗生猫养的家伙,什么地方都可死,为何死在寡妇门前?你一个遭千刀的坏坯子,为何又郎当着那羞死人的家什,在一个寡妇床上晒卵? 怨过了,骂过了,解了心头那股气了,翠香猛然想起床上人那一根游丝般的命,就系在自己的身上。她觉得沉重,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座山。 翠香急忙将房中的炭火盆移到床边,在上边添了不少炭。先是用嘴吹,吹得嘴都疼了,才换了一把扇子,把炭火扇得亮亮的,房里立时暖洋洋起来。 翠香接着洗了一大把生姜,姜是上等陈年老姜。这些姜如果换在平日里烧菜,够她用上一年的了。灶火猛猛地舔着锅尖尖,锅里的姜汤吱吱地叫起来。待姜汤上上下下滚了六遍,吸一口冒出的气也辣得打喷嚏时,她先舀了一碗浓姜汁。锅里的兑上水,再弄了一大盆,热热的就端进了房里。那汤盆就搁在炭盆上。 床上的他牙关紧咬,翠香用一根筷子撬开一条缝。用了一个小汤匙,舀了一匙姜汁,慢慢倒进了,就如干涸开裂的土地,接纳了第一滴生命的甘露。咝的,她都听见水滴在干土上发出的响声,还有一缕冒出的白烟。又一匙,姜汁却被溢了出来,顺着嘴角下巴,流到耳角,再流到枕头上。该死的坏坯子,翠香骂了一句,继而又说,乖,啊,听话,喝了姜汤。第三匙被她顺利地倒进了,直到灌下了半碗。 翠香掀开被子,床上的他仍然死冷。她从滚烫的姜汤里绞了一把面巾,面巾是麻制的,有些糙,却显得比一般面巾更有挫劲。那滚烫的面巾就盖到了一张污脸上。她的十根手指,隔着一张薄薄的面巾,就捧住了一张脸。翠香凭手感就知道这是一个有棱有形的男人脸。这张脸不同于村里任何一张男人脸。村里男人的鼻子大都塌塌的,而手下这个人的鼻梁挺挺的;村里男人的额角低低的,下巴尖尖的,像是山里的猴,这个男人的额角高高的,下巴方方的,贵人相,注定要办一番大事业的样子。 噌!翠香隔着麻巾,右手拇指准确地点着了男人的人中穴。暗暗使劲,慢慢添力,直到一支香烧去小半截,翠香自己的拇指都有些麻了,才移开手指。换了一把面巾后,她扯住面巾的两个角,双手摁住太阳穴,使劲地揉搓起来。也用了好长辰光,她才停止了揉搓。移开他脸上的面巾,在炭火和灯光的照耀下,呈现眼前的是洗去污垢后一张白白的男人脸。翠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男人的脸会是这样的嫩白。这样白的脸,怎会轻易死去呢?翠香想。 翠香立起身子来,点上香,对天拜了三拜,对地拜了三拜,拜毕,她在心里作出一个重大决定。 舔,裹,套送,吐纳,搅拌,翠香小小的嘴里,翻江倒海了般。翠香沉住气,把全身的精气神都提到一张嘴里。 大概是一炷香的功夫,翠香觉得嘴里的那东西有些热了,像是冻僵的蛇般复活了。尽管热和复活的程度有限,她灵敏的舌头还是感觉到了。 翠香又点上香,在香烟缭绕之时,她把自己的衣裳脱了,浑身上下只剩下贴身的红肚兜。她举起一把香,从头到尾把自己熏了一遍。 香烟熏得翠香不是翠香了。一种崇高迅速罩遍了她全身。如果此时有别的信徒在场的话,肯定能发现她身上如佛如菩萨一样的光芒。 翠香跳上床,跨上男人。在她的感觉里,进入身体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生命的把手,她要攥紧它,她要拯救它,她担心自己一不留神,一个生命就会离她而去。 此时的翠香,把全身的精气元神集中在丹田穴上,再缓缓地释放给另一个生命。足足有两枝香的功夫,翠香终于听见缓缓的鼻息,如春日的晨曦般重现于男人的鼻子。翠香伏下身子听,男人胸膛里的那颗心,如春雷般敲响。雷响了,日出了,大地万物又恢复了生气。翠香发现男人手臂上的肉团团动了,摊开的手掌被握紧了,男人僵直的脚缩拢,又弹开,男人的眼皮跳了一下,睁开了。翠香想,现在正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翠香看见男人眼皮睁开时,有一阵灼灼的光射出。翠香更觉得男人在她离开他的刹那,腾地鲤鱼打挺跃动起来。翠香最后被苏醒过来的男人压在身下,男人像一座大山般翻过来,从头到脚覆盖了她。
媒体关注与评论
对时光深处的乡村和大地充满诗意的怀想。 ——◎··《人民文学》主编、评论家李敬泽浦子写九龙山的龙窑。制陶的过程是这样生动而欢乐,烧陶的过程绚丽而辉煌,卖陶的过程艰难而曲折……一切的一切,写得是那么有动感、有质感,就在有动感有质感的文字中,你被一步步“诱”入其中…… ——◎··作家叶文玲读浦子的作品,感觉与传统的有些不同。由于借鉴吸收了现代派作品的某些观念和技巧,用来丰富表现手法,使得他的作品呈现着扑朔迷离的艺术氛围和题旨的多义性。这里姑且不谈这些借鉴和引进的得失。至少从中可以看出,作者是个勤奋的人,不甘把自己局限在熟悉的艺术天地里。他总是在孜孜不倦地默默探索着。他的小说创作是这样,散文也是这样。 ——◎··作家汪浙成读完浦子的长篇小说《龙窑》,总的感觉是可读性很强,具备了畅销的好多因素,有好多叫我叫好之处。最大的优势是,将好看的故事与宗族文化地域文化结合起来,使小说有了相当的文化品位。 ——◎··作家雪漠《龙窑》写的是浙江一个小山村的故事,却浓缩了中华巨龙数百年来苏醒和奋起的艰难。作者虽是第一次写长篇小说,可是那不同于传统小说的开头: “寡妇翠香以为那是一条狗……”一下就把我们紧紧地抓住了,使我们深切地感受到千百年来中外文学精华的深厚积淀,和鲜明的地域文化宗族文化的浓烈熏陶。通读书稿是一次全新而独特的审美体验。你可以在这里感受到浪漫主义那汪洋恣肆的想象,也可以体验到批判现实主义那鞭辟入里的剖析,可以感受到卡夫卡式的荒诞的真实,也可以感受到《百年孤独》式的魔幻色彩的深刻。主人公那根硕大家什的象征意味,可与堂吉诃德的长枪媲美;而无手无足的肉球般的身子在龙窑上跳跃着点火的一节,那充满感情的描写,那极具张力的文字,那气势壮烈的场面,与任何小说名著放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本书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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