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0-11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作者:季宇 页数: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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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猎头》是我的第四本小说集。前边虽出过三本,但这本却是我最为满意,也是收录篇目最多的一本。取名《猎头》并无深意,不过是随意从文中抽取一篇作为书名而已,这也是一种惯常的做法。我原想用《县长朱四和高田事件》为书名,因为这个篇名有点怪异,自以为能吸引人,可编辑和朋友都认为书名太长,不易上口,想想也对,于是便选了《猎头》。因为这是书中篇名最短的,同时也比较适合做书名。 中短篇小说创作,尤其是中篇小说,新时期以来特别兴盛,据说这是中国特有的现象。世界各国的小说创作,要么长篇,要么短篇,中篇倒是不多见的。究其原因当然有很多,其中一条可能与国内读者的阅读习惯有关;与此同时,国内文学期刊众多,也为中短小说创作提供了广大的园地。据我所知,国内许多作家都是从中、短篇小说起家。尔后逐步走上文坛。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中、短篇小说兴盛的原因。一个能够吸引众多优秀作家的体裁,其兴盛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不足为怪了。 我写小说始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先短篇,而后中篇,从此一发而不可收。如今回首一看,忽忽已三十余载,其间写作从未中断,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中短篇小说。不仅喜欢写,也喜欢读。一来,这种体裁相对长篇较小,写起来、读起来都比较方便;二来国内的小说创作,我一直认为,中短篇小说相对水平较高,总体上是领先于长篇的。看一个作家的小说创作,与其看他的长篇,不如看他的中短篇,更能见出功力。这当然是!我个人的看法,也许失之偏颇,并不正确。但这种想法的形成,根深蒂固。一些作家和朋友送我的长篇,由于时间关系,我可能暂时不读,但中短篇集子拿到手是一定要读的。因其短,更因为喜爱。作为中短篇小说,我认为最宜锻炼作家,也有利于表现作家的才华。不过,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许多精力大多耗费到长篇和电视剧上了,中短篇创作逐渐减少,读的也少了,这让我很遗憾。但我骨子里还是喜欢这种体裁,平时挤出时间来,看得最多的还是中短篇小说。由于喜爱,自然看重。现在,我的这本小说集就要出版了,心里自然高兴,但同时又不胜惶恐。出版之前,原想仔细看一遍,并做一番打磨,但由于时间关系,已不允许。不过,这样也好,虽然留下毛刺,但能保持创作原初的样子,倒也有宜。 最后,承蒙安徽文艺出版社的厚爱,在此我向他们,向唐伽社长、朱寒冬总编,尤其是本书的责任编辑温谖副总编,以及所有的编校人员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深深的敬意1 2010年6月28日于合肥家中
内容概要
《猎头》收录了作者近十多年来创作的部分中短篇小说。作者阅历丰富,眼界开阔,创作题材各异,手法多样。就题材而言,本集作品可归类为“历史”和“现实”两大类,一类如《当铺》、《县长朱四与高田事件》、《盟友》、《王朝爱情》等,一类如《最后期限》、《名单》、《猎头》、《灰色迷惘》、《老范》等。作者具有深厚的民间情怀和坚定的人文立场,注重对人性的挖掘,叙述冷静,入木三分,在其精心架构的故事里对人的复杂生物性和社会性进行反思和拷问,显示出深刻饱满的思想力度。其作品既富有历史的厚重与沉稳,又具备现代的明快和犀利。 收在本集中的作品大多构思精巧,结构严谨,人物塑造逼肖入髓,呼之欲出,情节时而淡定从容、波澜不惊,时而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堪称思想性、文学性和可读性俱佳的精品力作。
作者简介
季宇,祖籍江苏泰兴,出生于安徽芜湖,自幼在合肥长大,著有小说集:《当铺》、《爱的变奏》、《王朝爱情》、《猎头》等;长篇作品:《段祺瑞传》、《权力的十字架》、《徽商》、《共和,1911》、《淮军》等;另有影视作品《新安家族》等多部。 所著作品曾获星光奖、“五个一工程”奖、安徽社科丈艺奖、中篇小说选刊奖等。现任安徽省文联主席、作家协会主席、《清明》杂志社主编,国家一级作家。
书籍目录
中篇小说县长朱四与高田事件最后期限当铺猎头王朝爱情名单灰色迷惘割礼盟友短篇小说陆与冯的故事老范暗语墓祖传绝技复仇老杆二三事街心花园的故事小岛无故事小说两题后记
章节摘录
“哎。” “满上。”他吩咐说。 “好嘞。”小六子脆脆地应了一声。 两只海碗很快就灌满了,浓浓的酒香四处弥漫,空气中充盈着一种隐秘的激动。几桌子的人都扭过头来注视着这边,被即将发生的事情弄得振奋起来。马老五却有些发愣了。他的酒量虽然不小,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感到脚底下直冒凉气。 “马团长,请吧。”朱四这时已端起碗,朝马老五的那只碗上轻轻一碰,然后就先喝了起来。马老五迟疑了一下,只好硬起头皮端起碗。周围的人都被这场面弄得目瞪口呆而又激动不已了,有人站起来伸长脖颈往这边看,有人干脆挤到桌边来了,整个宴会厅都被一种沸腾的情绪感染了。 朱四喝完酒,神态自如,脸上微微泛起一片红晕。他绅士般地掏出手帕在嘴角边沾了沾,然后又很仔细地把手帕方方正正地叠好装进了口袋。他的动作很从容、很优雅,也很自信。马老五却有些异样了,他眼睛发直,双腿摇晃着,慢慢地有些站不稳了。朱四瞥了他一眼,嘴角边又轻轻地滑过了一丝笑意。 “好,很好。”朱四点点头,态度依然十分和蔼,他说,“人乡随俗,就照马团长说的,咱也图个吉利,喝个双份吧。” “小六子啊,”他侧过脸吩咐道,“来,再给我们满上。” 小六子应了一声,转身去后边支派伙计上酒时,大厅里已一片声地乱了起来。马老五不知何时已滑到桌肚下面去了,几个跑堂的正七手八脚地把他往外拖。呕吐物秽气扑鼻,滚得他满身皆是,其狼狈之状惨不忍睹…… 状元楼酒宴后来成了一个长久的话题。人们都说看不出剽悍的马老五竟会败在朱四手下,而新县长的深藏不露更让人不摸深浅了。有人说,这位白脸县长就像一本深奥的书,看似平常,一旦读起来才感到奥妙无穷,读不懂,读不透了。 但真正让人开眼的事还在半个月之后。 那是在自卫团成立五周年的庆典上。那天,朱四和县里的头面人物都出席了庆典,刘会长等五湖名流作为地方代表也应邀参加。庆典场面盛大、隆重而热烈,并照例举行了阅操仪式。朱四发表了讲话,并检阅了部队。阅操结束后,进行了骑术和射击表演。当看到射手们训练有素准确命中目标时,朱四显得十分高兴,他特地表扬了马老五,说他作为团长,功不可没。马老五这时又有些忘乎所以了。他咧开嘴巴,昂了昂脑袋,说:“这没啥,要是县长不嫌弃的话,马某也来助助兴,县长看咋样?” “哦,”朱四歪过脑袋,眯缝起眼睛乜斜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个助兴法啊?” 马老五叫了一声“来人啦”,一个勤务兵应声而至。他指着百米开外的一块石头,吩咐摆三只酒盅上去。酒盅摆好后,马老五在手巴掌上唾了一口,搓搓手,掏出盒子枪在裤腿上一蹭,枪机咔嗒一声响,子弹便上了膛。他向前跨了一步,朝朱四一拱手,说了句献丑了,接着,一撸袖子,一甩手——啪!啪!啪!——那三只酒盅顷刻间便不见踪影了,只有破碎的瓷片飞溅开来,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点,很快消失了。 好枪法!周围响起了喝彩声。朱四也轻轻地鼓起掌来。 马老五收起枪,做出一副恭敬而谦逊的样子望着朱四,但骨子里的得意却掩饰不住地四处漫溢。上次醉酒,马老五丢了面子,心里一直不服气,今天是存心要露一手,压一压朱四,于是故意双手捧着枪递至朱四面前。他说,县长不试试? 朱四笑吟吟地接过枪,举在手里左右看看,又掂量了一下,他说,拿酒盅来。勤务兵拿过酒盅.朱四像是很好奇似的将那小酒盅捉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接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转身对马老五说:“马团长,劳你驾把它摆过去。” “好哩。”马老五应了一声,颠儿颠儿地跑了过去。当他摆好酒盅转过身来时,脸上的肌肉突然间凝固起来——他看到朱四正举起枪对着他,枪身的烤蓝在阳光下烁动起一片耀眼而刺目的光斑。“别动。”他听见朱四的声音像从冰窖里传出来似的,充满了森森的寒意。马老五顿时惊慌起来。 “你、你……” “别动,”朱四冷冷地吩咐说,“把酒盅放到头上。” “朱县长……” “按我说的做……” 除了服从,马老五已别无选择了。处在惊愕中的人们慢慢回过神来,都暗自抽了一口凉气。人群中出现了轻微的骚动。刘会长脸色苍白,赶紧趋步上前,他说:“朱县长,朱县长,老五这人脾气不好,但人是好人,即便有所冒犯,还望朱县长看在老朽的分上,看在他过去功劳的分上,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吧。”但回答他的却是一下清脆悦耳的咔嗒声——朱四打开了扳机。 一切都静下去了。这是死一般的静,静得连呼吸都可以听得见。马老五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索性横下心来。他咬咬牙,血性鼓涌了上来,突然很豪气地瞪起眼珠,冲着朱四喊道,开枪吧,开枪吧。 但枪声却迟迟没有响。朱四举着枪,很沉着很有耐心地慢慢瞄着,那模样就像是在欣赏一幅作品,反反复复地咀嚼着、体味着,显得滋味无穷而又乐趣横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是一次征服,一次从心理上的彻底征服。他清楚他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惩治这个目空一切的家伙,但他更清楚这并不是他的目的。对他这个新来乍到的县长来说,要想在五湖这块陌生的土地上站稳脚跟,必须一开始就不同凡响,而驯服马老五正是这不同凡响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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