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8-06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作者:青诤 页数: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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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李唐大局已定,廷内斗争开始显露峥嵘。李渊在建成与世民之间游移不定,致使两个儿子互相防范,同根相煎。 安逝为了确认罗士信的生死远走突厥,世民派人暗中保护,如晦千里追随……此刻宫中亦接连爆发了杨文干事件、张亮事件,建成与世民互有输赢。双方的矛盾终于在杜伏威的逝世后,安逝为查出真凶中计而受伤时升至顶点。安逝知道了真相,却发现一切竟是如此血腥… 东宫的一场夜宴,昭示着玄武门之变终归来临。 历史,终究如水逝去,终究不是理想。 在如晦清幽了悟的琴声中,她蓦然回首。 大唐,在那一片盛世的天空下,永远闪耀着 激情与遥远的梦幻。
作者简介
青诤,九界网常驻作家。
性别非男,24岁,现居深圳,从事外贸工作。
学的是文科,进的却是以理工为主的大学,没什么上进心,懒人一个。
喜爱文学,喜欢音乐,喜好打RPG游戏。总是会在无意中读到某一段文字或看到某一幅画面时突生感动,然后把它们写下来,只是零碎居多,成文者少。还是一个字,懒。
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
相信雪中送炭永远好过锦上添花。
章节摘录
四十九 未来往事 “安心,这是怎么回事?!”一身高级洋装的女子手捏志愿单,“不是让你报经济管理吗?你给我考的什么中文系!” 短发的十七岁少女立在墙边,低头。 “说啊,到底怎么搞的?还是学校弄错了?” “没弄错。”少女抬眸,平静地迎向正处于熊熊怒火中的母亲,“我喜欢,所以就填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女子美丽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我说,我不想学经济管理——” 话未说完,少女的头发就被一把揪住,脸被迫仰起来。“我供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啊,你就这么回报我?”女子面孔扭曲,“翅膀还没长硬呢,想飞早了点!” 扑通,少女被狠狠甩在原木地板上。 少女捂着头站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 “回来!你这个不孝女!” 少女回视她。女子愣住,看着少女渐渐沁血的额头,从未想过一向听话乖顺的女儿眼里会有这么复杂的神色。 “既然不孝,还要我回来干吗?” “嘭”的一声,门重重地被摔上。 法国梧桐下停了一对帅男靓女,本来是极好的风景,只是,美少女在嘤嘤哭泣。 “林霖,我哪里不好,你竟然,你竟然——” 嚼着口香糖的少年长腿点地,架住最新款的山地车:“我怎么啦?” “你竟然一脚踏N只船!” “你现在才知道?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知道了咧。” “你-你——” 少年摇头:“原来真的不晓得啊,难怪是东大有名的清纯佳人。但既然我花花公子的头衔狼藉在外,你总该不至于那么蠢,哦,纯吧?” “你——” “而且,花心有什么不好?我不过想找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而已!”见少女已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又道,“好啦好啦,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一拍两散。我又没占你便宜,最多再背个负心的罪名得了。” 少女抽噎着飞身跑掉。 一只鞋从天而降。 “哎唷!”少年急忙避开,肩膀仍被砸了一下,他气呼呼地抬头,“哪个不长眼的——” 树上的少女看了看自己掉下的鞋,抬脚,把另一只也脱了,然后慢慢悠悠爬下树来,整整衣服,捡鞋,穿上,准备离开。 从头至尾,没看过他半眼。 林霖何曾受过这等轻视,特别是来自女性?从小到大,套句老话,上至八十下至八个月,没有自己搞不定的。 “你砸到我了,最基本的道歉总该有吧?“若还是这么跩,就别怪少爷我小肚鸡肠了。 没想到少女却很干脆:“对不起。” 啪嗒,刚摆的自认为最酷的一个姿势当场破功:“没、没关系。” 少女点点头,迈步要走。 “等等!我叫林霖,双木林,雨林霖。你呢,你叫什么?” 她秀气的眉尖轻挑,给他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 林霖兴趣不减反增。这个女孩虽然用一副超大框眼镜遮了大半个脸,发型也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清汤挂面式,但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摘下眼镜后的那张脸,绝对不俗。 一辆黑色房车慢慢停在跟前,下来两名戴着墨镜的保镖。 她想绕过去,却被阻住了去路。 茶色玻璃降下,露出一张两鬓微星的男人的脸:“心心,上来谈一谈。” 密封隔开的车厢后座。 安道宇从小型冰箱里端出一杯绿茶,递给她。她不接,他笑笑,放在几上:“从你八岁起,我就开始注意你了。” “安先生,我们两个,好像不熟。” 他喝口茶,继续道:“当年你母亲带着你到安家别墅里吵,虽然管家推说我不在,但其实我正在二楼看着你们。当时你那句话,令我印象深刻。” 安心低头看着膝盖。 “你说,”妈妈,没有了爸爸,我们也一样活下去。“你妈当场就掴你一个耳光。”他似有感慨,“与你妈那段露水姻缘,大部分责任在我。十年前,自安氏正式女主人死后,她就一直想要得到那个位子。只是,却苦了你。” 她突然一笑,有些嘲讽:“怎么会苦?要是真进了安家大门,成为排名前三的大财阀家的千金小姐,真是麻雀变凤凰,好运得很啊!” “不,你并不想要这些。”安道宇的目光犀利而又深刻,仿佛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内心,让她无所遁形,“从小到大,无论是课业也好,钢琴、剑道之类的附选也罢,你总是保持中等,不管对手是极强,还是极弱。” 她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全看出来了。妈妈拼命想坐上安氏女主宝座,为了这一目标,不但自己开公司并将其搞得有声有色,对她这个女儿也是从头到脚要求完美。八岁前,她做到了。八岁后,她却突然变得平凡,无论妈妈是打是骂,她永远不再超前。以至于妈妈还特地带她去医院做脑扫描,怀疑一向出众的孩子怎么突然笨了起来。 当然,那是毫无结果的;变的,是她的心境。 “心心,我知道我欠你们母女很多。但是难道,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动心?” 她像听到天方夜谭似的,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血缘上是她父亲、名义上却什么也不是的男人,他依旧英俊,只是,确实老了。”怎么,安家大公子遇难,二公子瘫痪,两位正牌小姐又没什么指望后,安先生就把主意打到我这个私生女头上来了?” “不愧是我从小就看中的人,单凭你现在的表现,足可让人鼓掌!”安道宇头往后仰,靠上真皮椅背,“聪明人不说糊涂话。的确,如果继道、继宇没事,我并不会将你推到台面上来,毕竟,女孩儿家的最终幸福,不是名望和财富。” 她突然很想搞明白,这些年来母亲的生意一直顺风顺水,是不是有这男人暗中相助? 只听他道:“我并不强迫你。若你肯来,安氏欢迎之至。” “听闻安二公子聪明绝顶,即使下肢瘫痪,坐轮椅出来,也是可以的吧。” “没错。老实说,现在安氏幕后操作,大多靠他。你来,名分我自会归还你们母女,但要论实权,即便将来,你肯定也超不过他。” 她讥笑:“这个,要试过才知道。” “心心,你已经二十八岁啦,再不嫁我,就真的要变成老姑婆喽!” “胡说。我昨天才过二十七岁的生日而已。” “那不就是二十八?我都追你十年了,想我林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年轻有为忠贞不贰身价千万技术纯熟——” 安心一口卡布奇诺差点没压住:“什么叫……技术纯熟???” “心心,你就别害羞了——”林霖眨一眨眼,“今晚,就是今晚!I will give you a big surprise!“ 那晚,他确实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满地的鲜血…… “啊啊啊啊——” “公子,公子,您做噩梦啦!”一个宫女站在旁边,使劲摇她。 安逝茫然睁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洛阳宫城。 她撑身坐起来,宫女见她满头是汗,道:“奴婢给您打盆水来擦擦脸。” 她点头,慢慢挪到菱形的窗前坐着,恍惚中又陷入了沉思。 “哪天,我要是不喜欢你了,或者,有人比你更喜欢我,怎么办?” “你这么笨,不会再有人比我更喜欢你的。” “去,我哪儿笨了?没看安氏被我越做越大吗?再说,你这个花花公子的喜欢,又有多久——” “心心,一个男人,动心是容易的;但是动情,也许一生,只有一次。” “……” “所以,哪天,若你真找着了一个更喜欢的人,或者,我不能再守护你了,只要记住,林霖所希望的,只是你幸福。然后,微笑着,像抹去轻尘一样,把我忘记。” 窗外大雨滂沱而下。 忽然,一滴雨落到了她脸上。 是你吗? 还是我含笑的泪?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 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把你忘记了呀。我也已经,重新找到了喜欢的人…… 那么,你是不是,也已经放心了? 这一滴,为爱而跋涉了一生的雨。 “公子。”雨声渐消,正从宫女手中接过毛巾擦脸,门外立着一个卒卫。 “什么事?” “秦王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干什么?” “属下不知。” 她皱眉:“你回去传一声,就说我现在不想走动。” 卒卫喏声去了。 “公子,”宫女服侍了她几天,瞧她亲和,忍不住壮胆发问,“连秦王殿下您都敢拒绝呀。” 安逝脸上浮现淡淡的疲惫:“贵胄皇储,殿下王孙……这些,太累了……” 宫女头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公子。”卒卫去而复返。 “你这是——” “殿下言,公子居洛阳宫多日,一直闭门未出,今日正好与众人一同巡览,以解郁乏。” “谢殿下美意。可是,我真不想去。”见卒卫鼻子眼睛苦成一团,一叹,“难为你了,劳你再回一趟。” 卒卫垂头丧气远去,宫女发笑:“瞧他那样子,秦王殿下不会生气了吧?” 顷刻。 “公子。” 三个人同时叹气。 安逝放弃:“我去。” “不不不,”卒卫从怀中掏出一张绢纸,双手呈上,“殿下让属下把这个给您。” 她打开。 两个字:请和。 “殿下,”流杯殿中,房玄龄正在禀报,“府库已查封,并一一登记造册完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最重要的传国玉玺却不见踪影。” 被众人围在中间俊挺如白杨的青年停顿一下,随即笑道:“不见就不见了罢,人还怕少了一块石头不成。你去分一分,除了那些极为珍贵的宝玩玉器收归国有外,其他金银绢帛之类,都赐给有功将士吧。” “大哥真是大方。”安逝微笑,稳步走进。 世民见她,又是欢喜又是感慨:“这是大军围攻洛阳之时,皇上亲口下的恩旨许诺。将士们出生入死攻克了洛阳,朝廷就该言而有信,我只是兑现旨意而已。况且,此举可得将士们更加拥戴,何乐而不为?” “秦王英明。”封德彝颔首。 如晦道:“东都城已断粮十数日,殿下打算如何安抚庶民?” “先将军中储粮暂发给他们吧。另外派人到附近城镇张贴告示,让他们放心来洛阳粜米。” 房玄龄笑容满面:“如此一来,阖城百姓都要感念殿下的大恩大德了。” 世民一笑摆手。这时左右来报:“禀秦王,皇上两位妃嫔,尹德妃和张婕妤,由大内侍卫们护送,已到多时,正安歇于皇城后宫。” 世民哼一声:“来得倒快!” 安逝道:“大战刚刚结束,她们跑来干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五十 传国玉玺 殿内坐着几名宫装女子,一见秦王进来,几人急忙起立。唯独两人,一个稳坐于椅,一个抱着白猫逗弄,浑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态度。 安逝仔细一看,坐着的那人描八字眉,额贴黄金花钿,面庞丰满,一张小嘴十分秀气。另一个一身大红裙襦,衣边是用金线绣的双凤图案,头上右侧簪了一朵大花,左边一串珠饰垂在鬓边,打扮华丽。真是妩媚妖娆到十分,难怪李渊对她们宠爱有加。 世民趋前一步,双手微微一拱:“李世民见过二位皇妃。” 抱着白猫的是尹德妃,她瞟一眼过来:“秦王殿下劳苦功高,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张婕妤拢了拢她宝相花的帔子,似漫不经心地道:“殿下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啊,我等姊妹来了这么久,不宣召左右还见不到大驾呢!” “皇妃误会了。本王一是刚得到消息不久,二是想着众位皇妃旅途劳累,合应好好休息一下,三来各位由京城来到洛阳,说不定有兴致四处游玩参观一番,故未有所催促。若是需要本王做何事,尽管吩咐,本王一定派人精心伺候。” 尹德妃冷哼:“伺候倒不必。想当年这东都初成,我姊妹——”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未接续下去。 世民做恍然大悟状:“哎呀,是本王忽略了,二位皇妃原是隋炀帝宫中旧人,在本王及众将眼中大有异趣的洛阳风光,皇妃自然觉得没什么新奇之处。但不知此次前来,究竟为了何事?” 安逝心中暗笑,这句话讽刺得可真是绝妙! 果然,尹张二人腾地红了脸。尹德妃只好直言:“实不相瞒,我等乃奉皇上之命,前来洛阳宫城选阅宫人,并收受府库珍玩的。” “原来如此。前朝皇宫中的宫女太监尚未遣散,皇妃尽管任意挑选。至于珍宝嘛,恐怕就不太方便了。” “为什么?我们是奉旨行事,有何不便?” 世民看向房、杜二人:“房杜两位大人负责此事,让他们说吧。” 杜如晦一揖:“府库珍玩,已由房大人率人逐件点清,造册查封。自查封之日起,依律为大唐国家所有,除当今皇上和管理大内库藏的有关官员,他人一律不得接近。” “既如此,我姊妹此时也带了五百御林军,可将府库所藏移交他们,由我等带回长安,也好向皇上交旨。” “皇妃此言差矣。”如晦微笑,“大内珍宝,多是历朝相传,件件价值连城,岂可这般草率?待殿下大军凯旋之日,自然移库回京,当面与朝廷交割。” 尹、张二人见他温雅,说话又头头是道,一时语塞。尹德妃顺了顺猫儿的长毛,一会儿又道:“这阵子听到一些谣传,说是秦王一早许诺,要把府库的大批金银贵器分赠予亲信将士,不知是真是假?” 说来说去,就是怕宝物落到别人手里。 世民心里一阵不耐烦:“父皇有旨在先,”乘舆法物,图籍典薄归朝廷,子女玉帛、金银财物可尽赐将士,一切听任秦王处置。”既已特意授权,本王乃三军主帅,这个主,还是做得了的罢。” 尹德妃见他神色冷峻,不由打了个寒噤。 “况且,那是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难道不该由他们获得?” 张婕妤急忙赔笑:“秦王殿下请息怒,都怪我们身居后宫,不懂外廷之事。” 尹德妃顺顺气,想想不甘心:“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但臣妾等听说,战场之上,封官晋职却是殿下特有的权力,不过一句话的事。我与婕妤出身寒微,家中兄弟子侄皆官卑职小,今日便厚着脸皮,向殿下为他们讨个封,这总不会再让殿下为难吧。” 她暗道珍宝虽求而不得,但好歹我们是你父皇最宠爱的人,讨点官爵总不算太过分吧,而且这对秦王来说实在是举手之劳。 岂知世民越发觉得倒胃口,冷笑一声:“朝廷官禄,只授予有功之人。不知皇妃亲属有何战功?既已贵为皇亲国戚,这点功劳还是不要抢了别人的好!” “你——” “另外,洛阳宫里的一些宫仆本王已经将她们释放回乡了,希望皇妃不要介意。”言毕也不行礼,举步扬长而去。 后面之人赶紧跟上。 安逝悄悄回头,就见尹、张二人不敢置信地僵在那里,嘴唇气得直抖。 有实力,就是爽啊! 世民所部在东都洛阳修整队伍、安抚地方长达两月有余,至七月,二十万大军终于凯旋班师回朝。 年仅二十四岁的秦王作为三军统帅,身披黄金铠甲,座下飒露紫战骑,英姿飒爽,神采照人,缓辔入长安东门。 跟在他身后的,是齐王李元吉和安逝,然后是李世勣等二十五员骁勇战将。 安逝感觉不尴不尬,一边要不断面对街道两旁人山人海的欢呼,一边还要接受元吉不断投来的怪异目光。你以为我想呀?她心中感到郁闷,抽空朝元吉抛了个卫生眼。元吉一愣,然后笑得更奇怪了。 铁骑万匹,步卒十万。钲鼓阵阵,笛笳齐鸣。 长安城里万人空巷,士庶百姓纷纷拥上街头,争相目睹秦王大军的风采。 在朱雀门那条足足一百五十米宽,可以同时并行四十五辆马车的大街中,旌旗高扬,李渊诏书飞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王之功,前代官爵不足称之。朕熟思久,决定特置天策府,位在王公之上。以秦王为天策上将,领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增邑二万户。并赐金络一乘,衮冕之服,玉璧一双,黄金六千两,前后部鼓吹及九部之乐,班剑四十人。钦此,谢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世民起身,从宣读太监手中接过黄色绣金的御诏。 太监笑眯眯的:“恭喜秦王,贺喜秦王。此外,还有《秦王天策上将制》《秦王兼中书令侍中制》《秦王领十二卫大将军制》等,请殿下一并接收。” “父皇将十二卫大将军交给我?”世民愣住。 所谓十二卫,是对魏、周、隋以来十二军遗制的临时沿袭和改造,包含左右翊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屯卫,左右候卫,左右襄卫,共十二卫。每卫各置大将军一人,将军二人。 这十二卫,实际上大抵囊括了大唐朝廷所有的军事力量。父皇不但册封自己为天策上将,又把十二卫置于他麾下,真可谓荣宠备至,无以复加了。 然他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这样一来,他实际上已与太子建成的地位不相上下,而就实力而言,则更加强大。 父皇,像在玩火呀。 “唉呀,终于到家了!”安逝一把推开院门,由衷地呼一口气。 如晦跟着进来:“一年多了,总算北方完全平静。” “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她大叫,卷起袖子,“好,开始搞卫生喽!” 他微笑,去井边打水。 安逝跑进自己房里抱了一大堆画卷出来:“先把这些晒一晒,弄坏了可是大损失。” 他看看:“就是你之前买回来的现在没有名、以后会大大有名的那位?” “对,叫阎立本。”她一幅一幅摊开,侧头想想,“这么久没回长安,不知他现在混得怎么样,应该已经出名了吧?” 他一笑,抬头时愣住:“这位姑娘——” 安逝跟着抬头:“红线姐!” 才隔短短几月不见,红线已经消瘦很多,虽英气犹在,却少了些爽朗。 “这位是我母亲。” 听她一说,安逝连忙朝一旁端庄素容的妇人看去,果觉与众不同:“伯母好。” “公子好。”曹皇后微微一笑,“突来打扰贵府,失礼之处,望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 四人各自喝茶。 她瞅瞅如晦,如晦冲她轻轻摇头,示意她沉住气。 “公子!”曹皇后忽然起身,咚地冲她跪下。 “这是做什么?“虽然猜到了她们来的目的,但这开场还是太沉重了。她去拉她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只好求助地看向红线。 岂知红线无声中已泪流满脸,也跟着一齐跪下:“安弟,求你救救我父亲!” “夫人小姐快快请起。”如晦站起来帮忙,“有什么话好好说,大家一起商量。” “对对对。”安逝连连道,“一定帮一定帮。” 红线母女互看一眼,抹抹泪,这才重新坐下。 等她们情绪渐渐平稳了,安逝轻道:“当年在河间,夏王对我不薄,与红线姐又甚亲厚,便是你们不说,我也会尽力试一试。” “安弟……”红线感伤。 曹皇后忧色稍去:“我家女儿果然没看错人。公子这么说,总算让妾身看到线希望。” “夏王既已兵败投降,连王世充那样的都可以被赦免一死,他又为何不能?”安逝想想不平,“更何况,当年他攻陷黎阳时,曾虏获淮安王李神通和皇帝之妹同安公主,世勣大哥的父亲也在被俘之列。夏王不但未曾加害,反而对他们都非常礼遇,甚至不顾反对重用世勣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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