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人

出版时间:2009-1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作者:白先勇  页数:314  字数:36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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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广东省花城出版社出版的这一套《白先勇文集》是迄今为止搜集我的作品最完整的一部集子,各种文类都收齐了。  小说、散文、论文、戏剧、电影脚本、访问、对谈,统统有,可以说相当全面的呈现了我这些年的文学活动。比较特殊的是,这个集子也收入了两本分析评论我作品的著作:欧阳子的《王谢堂前的燕子》以及刘俊的《悲悯情怀》。  欧阳子是我在台湾大学外文系的同学,当年我们共同创办了《现代文学》杂志,这本杂志持续出刊达二十多年,我的短篇小说大部分发表于《现文》,而我又常常与欧阳子讨论文学创作的问题,因此,她对我写小说的心路历程可谓了如指掌,在七十年代中期欧阳子终于写下了《王谢堂前的燕子》这部评论《台北人》的精心杰作。欧阳子自称这是一本《台北人》的“研析与索隐”,事实上,这是欧阳子全面深入探讨《台北人》主旨涵义及小说艺术的一部论述巨著。欧阳子本身是一位杰出的心理分析小说家,深谙小说创作原理,在这本论著中,她采用了当时西方学术界影响至巨的“新批评”(NewCrificism)方法,扣紧文本,由微观人手,从字里行间,解读出小说背后历史文化的宏观意义,《台北人》一共由十四篇短篇组成,欧阳子每篇都从不同的观点切入,层层剖析,将埋伏在小说写实架构最底层的象征内涵,挖掘出来。大陆美学评论家余秋雨教授在一篇论《台北人》的文章中曾如此称赞欧阳子这部书:“用心之细,联想之妙,让人叹为观止”。我也有同感。犹记当年,每读到一篇欧阳子评析《台北人》的这一系列论文时,就不禁感到一阵意外的惊喜,她能洞悉作者朦胧幽微,下意识中的创作动机明察秋毫,一一剖解,而又能解说得如此精微周到。叹服之余,我亦不禁庆幸,《台北人》终于有了解人,觅得知音。  《悲悯情怀》是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刘俊撰写的一本“白先勇评传”,我的童年是在大陆度过的,但我的作品却都在海外台湾美国完成,时空的阻隔,大陆的读者与批评家对我作品的反应,令我十分好奇与关注。刘俊教授这本《悲悯情怀》让我看到了大陆学者对海外台湾作家异中有同的特殊视野。刘俊教授这部著作用功甚深,立论精辟,而态度又是出奇的包容。我很高兴,刘俊教授允许将《悲悯情怀》收在文集中,对我的小说创作的阅读,起了导航的作用。  这部文集,是由中山大学王晋民教授主编的,王晋民教授是第一位将我的作品引介给大陆读者的“功臣”。我非常感谢他替这部文集撰写的长序。执行编辑詹秀敏女士也为这部集子花费了惊人的心血,在这里,我要特别谢谢她。  2000年1月31日

内容概要

白先勇的《台北人》,是一本深具复杂性的作品。此书由十四个短篇小说构成,写作技巧各篇不同,长短也相异,每篇都能独立存在,而称得上是一流的短篇小说。但这十四篇聚合在一起,串联成一体,不但使我们看到社会之“众生相”,更使我们能更进一步深入了解作品之含义,并使我们得以一窥隐藏在作品内的作者之人生观与宇宙观。    本书为“白先勇文集”第二卷,包括白先勇的台北人、欧阳子的王谢堂前的燕子——《台北人》的研析与索隐两个部分。

作者简介

  白先勇(1937年7月11日-),回族,台湾当代著名作家,生于广西桂林。中国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之子。白崇禧,字健生,广西临桂人,与李宗仁、黄绍竑被称为桂系三巨头,国民党陆军一级上将。

书籍目录

白先勇·台北人  永远的尹雪艳  一把青  岁除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  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  思旧赋  梁父吟  孤恋花  花桥荣记  秋思  满天里亮晶晶的星星  游园惊梦  冬夜  国葬欧阳子·王谢堂前的燕子——《台北人》的研析与索隐  前言  白先勇的小说世界——《台北人》之主题探讨  《永远的尹雪艳》之语言与语调  《一把青》里对比技巧的运用  《岁除》之赖鸣升与其“巨人自我意象”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之喜剧成分  《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里的隐喻与象征  《思旧赋》里的气氛酿造  《梁父吟》影射含义的两种解释  《孤恋花》的幽深暧昧含义与作者的表现技巧  《花桥荣记》的写实架构与主题意识  《秋思》的社会讽刺和象征含义  《满天里亮晶晶的星星》之语言、语调与其他  《游园惊梦》的写作技巧和引申含义  《冬夜》之对比反讽运用与小说气氛酿造  《国葬》的象征性、悲悼性与神秘性附录:从《台北人》的缺失说起白先勇写作年表

章节摘录

  “家骥兄办事,确实还少了一点历练。”雷委员点头附和道。  “还有一件事,我也对他直说了,孟养的夫人早过世,孟养在医院卧病这两年,侍候汤药,扶上扶下,都还靠他那位继室夫人。他们这次发讣文,竟没有列她的名字。她向我哭诉,要我主持公道。以我和你老师的情分,我不能不管。可是这到底是他们的家事,我终究还是个外人,不便干预。最后我只得委婉的和孟养那个男孩子说了:‘看在你亡父的分上,日后生活,你们多少照顾些。”’朴公说到这里,却太息了一下,愀然说道:  “看见这些晚辈们行事,有时却不由得不叫人寒心呢。”  雷委员也跟着点头,唏嘘了一番。朴公手里一直捧着那盅早已凉掉了的铁观音,又默然沉思起来。雷委员看见朴公面上,已经有了些倦容,他便试探着说道:  “朴公身体乏了吧,我该——”  朴公抬起头看看雷委员,又望望窗外,说道:  “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样吧,你索性留在我这里,陪我下一盘棋,吃了晚饭再走。”  说着他也不等雷委员同意,便径自走向棋桌,把一副围棋摆上,雷委员也只得跟着坐到棋桌边。刚坐下去,朴公抬头瞥见几案的香炉里,香早已烧尽,他又立了起来,走到几案那里,把残余的香棍拔掉,点了一把龙涎香,插到那只鼎炉内。一会儿功夫,整个书房便散着一股浓郁的龙涎香味了。朴公和雷委员便开始对弈起来。下了两三手的当儿,书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他穿了一身整洁的卡其学生制服,眉眼长得十分清俊,手里捧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爷爷,请用药。”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碗汤药搁在茶几上便对朴公说道。朴公抬头看见他,脸上马上泛出了一丝笑容,但是却厉声喝道:“还不快叫雷伯伯?”“雷伯伯。”男孩子赶快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朝着雷委员深深的行了一个礼。  “这位就是令孙少爷了吧?”雷委员赶忙还礼笑道。  “我的小孙子——效先。”朴公指了一指他的孙子。  “好聪明的长相!”雷委员夸赞道。  “他今年小学三年级了,在女师附小念书,”朴公介绍道,“他是在美国生的,我的男孩子两夫妻都在那边教书。前几年,他祖母把他接了回来。他祖母过世后,便一直跟着我。他刚回来的时候,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简直成了个小洋人!现在跟着我念点书,却也背得上几首唐诗了。”白先勇文集.第二卷.短篇小说斛“哦——?”雷委员惊讶道。“你能背首诗给雷伯伯听吗?”朴公捋了一捋他的银胡须。“背哪一首诗,爷爷?”“你还能记得多少首?”朴公喝道,“上礼拜教给你的那首《凉州词》还记得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朴公的孙子马上毫不思索摇着头琅琅的把那首《凉州词》背了出来。  “了不得!了不得!”雷委员喝彩道,“这点年纪就有这样的捷才。朴公,”他转向朴公又说道,“莫怪我唐突,将来恐怕‘雏凤清于老凤声’呢。”  “不要谬奖他,”朴公说道,脸上不禁泛满了得意的笑容,向他的孙子说了句“去吧”。  朴公的孙子离开书房后,朴公便把那碗热汤药捧起来,试着喝了几口。  “朴公近来贵体欠安吗?”雷委员停下了棋,关怀的问道。  “倒也没有什么,”朴公答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老师北伐打龙潭那一仗吗?我受了炮伤。”  “是的,是的,我记得。”雷委员赶忙应道。  “那时还年轻,哪里在意,现在上了年纪,到底发着了,天寒的时候,腰上总是僵痛,电疗过几次,并不见效,我便到奚复一那里去抓了一帖药,服着好像还克化得动似的。”朴公说着,已经把那一碗汤药饮尽,然后又开始和雷委员对弈起来。下到二十手的光景,雷委员有一角被朴公打围起来,勒死了,他在盒子里一直抓弄棋子,想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才能下手。  “朴公——”他抬头时,发觉原来朴公坐在那里,垂着头,已经噱然睡去。他赶忙立了起来,走到朴公身旁,在朴公耳边,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朴公——”  “嗯?”朴公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含糊的问道,“该我下了吗?”  “朴公该休息了,打扰了一个下午,我想我还是先告辞了吧。恩师那边还有许多后事等我去了结呢。”  朴公怔怔的思索了半晌,终于站了起来说道:  “也好,那么你把今天的谱子记住。改日你来,我们再收拾这盘残局Ⅱ巴。”  朴公送雷委员到院子里的时候,雷委员再三请朴公止步,朴公并没有理会,径自往大门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却若有所思的停了下来,对雷委员说道:  “下月二十五日,是你老师的‘七七’。”  “是的,朴公。”  “你老师那边打算在家里做呢?还是到寺里去呢?”  雷委员的脸上现出了难色,隔了半晌,终于说道:  “此事我跟家骥兄商量过了。他说他们几个人都是信基督教的,不肯举行佛教的仪式。”  “哦——”朴公点头沉吟道,“那么这样吧,那天由我出名,在善导寺替孟养念经超渡好了。下月也是仲默的周忌,正好替他两人一齐开经,仲默的夫人也要参加的。”  朴公说着,又歪过了身子,凑到雷委员耳根下,低声说道:  “你老师打了一辈子的仗,杀孽重。他病重的时候,跟我说常常感到心神不宁。我便替他许下了愿,代他手抄了一卷《金刚经》,刚刚抄毕。做‘七七’那天,拜《大悲忏》的时候,正好拿去替他还愿。”  朴公说毕,赖副官已经把汽车叫过来送客,打开车门在那里等候着了。正当雷委员要跨上车的时候,朴公又招住了他,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道:  “还有一句话,是你老师临终时留下来的:日后回大陆,无论如何要把他的灵柩移回家乡去。你去告诉他的那些后人,一定要保留一套孟养常穿的军礼服,他的那些勋章也要存起来,日后移灵,他的衣衾佩挂是要紧的。”  “是的,朴公,我一定照办。”  “唔——”朴公吟哦了一下,最后说道:“你老师生前,最器重你。他的后事,你多费点心。至于他那些后辈,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担待些,不要计较了。”  “这点请朴公绝对放心。”雷委员向朴公深深的行了一个礼便跨进汽车里去。  “赖副官,开饭了吧。”朴公目送雷委员离开后,便吩咐赖副官道。  “是,长官。”赖副官连忙弯着腰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应道,然后蹒跚的走过去把大门关上。  朴公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冬日的暮风已经起来了,满院里那些紫竹都骚然的抖响起来。西天的一抹落照,血红一般,冷凝在那里。朴公踱到院子里的一角,却停了下来。那儿有一个三叠层的黑漆铁花架,架上齐齐的。

媒体关注与评论

  世上有许多作品由于不同的原因可以轰传一时,但能够被公认对下一代作家有普遍的熏陶濡养意义,并长久被人们虔诚记忆的作品却很少很少,《台北人》显然已成为其中的一部。  ——余秋雨

编辑推荐

  世上有许多作品由于不同的原因可以轰传一时,但能够被公认对下一代作家有普遍的熏陶濡养意义,并长久被人们虔诚记忆的作品却很少很少,《台北人》显然已成为其中的一部。   《台北人》标志着白先勇小说的成熟期和高峰期,十四个短篇小说包含作家最优秀的代表作《游园惊梦》、《永远的尹雪艳》,集中描述了一在今与昔、历史与现实、传统与现代的断层中挣扎的失根的中国人。十四个短篇由此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饱含历史与人生的沧桑,充满清醒和无奈的叹息。这种浓浓的历史感与作家圆圆熟的小说技巧、典雅流丽的行文风格交相辉映,构成了《台北人》永恒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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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42条)

 
 

  •   白先勇的短篇小说集

    十四篇故事

    十四段人生

    一个个普通人的故事

    一段段既平静舒缓又惊心动魄的人生大戏



    说是“台北人”

    却几乎没有一个是台北土生土长的

    一色的大陆移民

    有一袭白衣从上海的台北永远不老美艳照人的如死神般的尹雪艳

    有本是青涩的女学生经历了丧夫之痛成为游戏人生的交际妇人的朱青

    有沉浸在自我想象的光辉过去中失败退伍老兵赖鸣升

    有让人稍觉轻松的即将通过自己的安排结束二十年舞女生活嫁为商人妇的外表市侩内心善良的金大班

    有让人读之心痛的畸形爱恋小女主人的男仆王雄

    有“闲坐说玄宗”般谈论主人家衰落的老女仆顺恩嫂与罗伯娘

    有英雄迟暮沉浸在传统文化却略显有心无力的革命元老翁仆园

    有被与生俱来的冤孽般的命运残害的娟娟、五宝

    有原本斯文儒雅却在爱情期待破灭后心死身亡的卢先生

    有无所事事有格调却略带虚荣的将军遗孀华夫人

    有游荡在傍晚公园曾经是电影明星现今却只是落魄老流浪汉的男同性恋者朱焰

    有着最惊心动魄情节的戏梦人生般经历的未亡人钱夫人

    有本是五四英姿勃发的革命青年却成了平庸无奈的渐入暮年的大学教授余钦磊

    有把自己生命融入了老长官世界的老副官秦义方

    ……

    一个个生命故事

    每篇都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十几个主要人物

    几十个次要及背景人物

    故事纵横交错

    简略短小却又根脉深繁不见底

    仅仅是一个个的短篇却如红楼梦般“草蛇灰线 伏脉千里”

    一个个的人物总有一个或几个“影子人物”来对比

    一个个事件总有“今”“昔”“本”“它”的呼应

    每个细小情节 每个微小事物

    总有它的表面含义 内在含义 隐喻含义 等几个层次



    似乎作者总在慨叹今不如昔

    “昔”总是大陆

    是理想 纯洁 灵魂 青春 精神 美 生命

    “今”总是台北

    是现实 肮脏 肉欲 衰老 物质 丑 死亡

    从头到尾

    从人到事

    从社会现象到个人精神

    一叹再叹

    反复对比

    反复强调

    让人笼罩在这种怀旧的气场里

    无法自拔



    其实

    我倒认为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要表达的意味非常复杂

    他好像在说

    这就是人生

    ……而已



    我觉得这是我看过最好的短篇小说

    因为



    他写的

    不是小说



    …命运
  •   大学就读过,一直想买一本收藏。白先勇的小说受西方现代派影响很大,很多技巧都有现代派的影子,比如:象征,暗示手法的运用;意识流手法;横断面结构等。但他能在西方技巧中渗透入中国传统文化,这又很难得(有些像张爱玲)。《台北人》最好的一个版本,因为后面还附有作者同窗欧阳子的分析与索隐,欧阳子用新批评的方法对小说做了细致入微的分析和联想,对了解小说有很大的帮助。我老婆看了爱不释手。
  •   书的印刷质量不错。欧阳子的书评是台北人必读的,过去看过几篇,这次看了书评,对小说理解有很大帮助。

    白先勇的小说比较消极悲观,可能和作者的经历和性格有关,需要带着批判去读。
  •   《台北人》之人物,可以说囊括了台北都市社会之各阶层:从年迈挺拔的儒将朴公(《梁父吟》)到退休了的女仆顺恩嫂(《思旧赋》),从上流社会的窦夫人(《游园惊梦》)到下流社会的“总司令”(《孤恋花》)。有知识分子,如《冬夜》之余嵚磊教授;有商人,如《花桥荣记》之老板娘;有帮佣工人,如《那血一般红的杜鹃花》之王雄;有军队里的人,如《岁除》之赖鸣升;有社交界名女,如尹雪艳;有低级舞女,如金大班。这些“大”人物、“中”人物与“小”人物,来自中国大陆不同的省籍或都市(上海、南京、四川、湖南、桂林、北平等),他们贫富悬殊,行业各异,但没有一个不背负着一段沉重的、斩不断的往事。而这份“过去”,这份“记忆”,或多或少与中华民国成立到大陆沦陷那段“忧患重重的时代”,有直接的关系。
  •   我有一个很老版本的《台北人》。喜欢看老版本,以前的书感觉比较像书。
    买这个版本纯粹因为里面收录了欧阳子非常著名的评论《王谢堂前的燕子》。
  •   我说这个书怎么比另一本要贵呢?敢情是两本书合在一本里!书的另一半是欧阳子写的关于“台北人”的解析……
  •   比较喜欢这个版本,因为里边收集的都是白先勇先生比较经典的篇目,比如永远的尹雪艳等
  •   白先勇的小说,后半部分有评论。值得一看
  •   白先勇可以说是反映了台湾人一些的生活。
  •   白先勇的书都很好看。
  •   是白先勇先生经典之作的收藏版,印刷质量很好,读起来和过瘾。当当的送货速度很快。
  •   白先勇的书是没话说的
  •   很喜欢白先勇的文字,有民国的味道,幼学功底深厚啊
  •   每一篇短篇文字都是那么优美,构架都是那么精悍新奇,读这样的作品绝对是享受。大部分文章写于六七十年代,当时的大陆文坛一片死寂,人民的思想处于被强奸之中,而台湾文坛由于有了白而无愧于中华子孙。所以台湾一定不能从祖国分裂出去,他是我们民族的明灯和唯一希望,台湾万岁!
  •   一部短篇小说集,却篇篇有趣一本好书,值得一读。一直不知道还要评价,所以这么久才评不好意思。
  •   正版,值得细读!推荐游园惊梦!
  •   09年一版一印,大32开,很厚重的感觉,前面是小说,后面是研究文章,合起来看珠联璧合。物有所值。
  •   很多文章我看了以后都差点流泪了。很感人。只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写得出这样的文字。现在台湾新一代作家已经没有那样的功力了。
  •   去过台湾,对台湾的外省人心理多少有一点点了解,这本书非常值得认真阅读,一遍再一遍。
  •   还没来得及看,大略浏览,喜欢其语言风格
  •   收藏与阅读都是很好的书,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
  •   好看的一本书,值得一看。
  •   很喜欢很喜欢这本书!很完整
  •   书很不错,很实惠。
  •   好极了,内容没看,单超期待。
  •   还好吧,纸张质量一般
  •   写的很好啦!我要看更多的这样的书!鼓掌!
  •   非常喜欢他讲的故事
  •   这书一共买了一套,很好。
  •   不错的书,送达速度也很快
  •   《台北人》的主人公都是从大陆撤往台湾的军人、富商以及各种女人,对以往在大陆优越生活的怀念、对撤到台湾生活的不适应,成为作品的主题。白先勇的文字那么优美,对人物性格和心理的刻画如此入木三分,看后使人无限感叹。
    不过,这样的作品,也就是曾经在大陆生活过的那些遗老遗少会比较有同感,如果是现在的新生代台湾人或者大陆人来看,也许不太能理解主人公们那种回味中带着无奈、失落和忧郁的心情。
  •   一直喜欢白先勇的台北人,,发货速度快,质量还行,就是收到时封面有点脏。。
  •   白先勇文笔很好,功底很厚。文章节奏很流畅,阅读舒服。描写早期去台湾的外省人的生活,有民国遗风。
  •   好。白先勇的文字细腻有情味。但故事大都一个调子。
  •   文笔唯美,故事启发人。就是书很厚,躺着阅读有些累。呵呵。80分吧
  •   后面还带了欧阳子的分析,该有的内容都有,质量还好。。。
  •   全书分为两部分,即原书加对此书文章的评论,对于我这类普通读者,压根不需要评论部分,太浪费了。
  •     
       医院斜对面就是你父母的洋房宅子,现在已经改作食客们聚集的地方,被某部充公用作产业了。所以,或许那些你说的动荡岁月中的痕只能在墙壁上某一副画作或是八仙桌残留的污垢下永远地隐藏下来了。
      
       你的前世一定是女人,因为笔触中丝丝流露出来的情怀,也只有女人能懂得的。每一段细小的故事有些很温柔,有些脆弱但无一不是委婉美丽的。尹雪艳的旗袍似乎让每一个读者记住了人世间就这么唯一的一件。
      
       好了,当年你是那样风华正茂,岁月确实在脸上留下了很久。人一定会老,但是那种渗入到骨子里面的优雅还是能让人在第一眼就辨识出来,莫名地难忘。。。
  •      初时看到这本书,以为这只是一本地方风情物志。当看到白先生写的“纪念先父母以及他们那个忧患重重的时代”,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妙感,再往后翻,看到白居易的那首《乌衣巷》时,好吧,我承认我确是孤陋寡闻,这样一本历经风霜的书,居然被我当成可以午后喝着茶,吃着小点心,惬意品读。
        了解到这本书读起来可能不那么轻松,我端正了态度,庄重地读了起来。只是越往下读,我的心越往下沉。那样一个千疮百孔的时代,被鲜淋淋地摆到了我面前,我避无可避。
        书名叫《台北人》,只是那里面的台北人都是国共内战时期被迫迁至台北的大陆人,二三十年后,他们都已是满面沟壑,过着东摇西摆的生活,令人唏嘘。
        新时代出生的我对父辈生活的那个时代感受的并不多,也可以说完全无感。但中学学历史时,不知为什么,总也不喜欢鸦片战争之后的历史。老师讲到的时候,托着个脑袋,胡乱地翻着书,不胜其烦。也许那个时期的历史离着我最近,怕撕开它,连着皮带着肉。
        忍着看完白先勇《台北人》的最后一页,我觑了一口气,同时又不免叹一声。那里面的人物,不管是叱咤风云的将军,显赫一时的高官,尽显风情的名媛,还是风烛残年的女仆,贫苦清寒的教书匠,挣扎卑微的舞女,在白先生的笔下都那么的鲜活,让人看着,想弃弃不得,同情他们的同时又抑制着对他们的同情。他们活的痛苦,过的挣扎,可命运还是让他们活着,继续不急不躁地向前走着,直至最后的那一刻到来。
        这里面,我最伤感的是《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里的王雄和《孤恋花》里的娟娟。王雄原本在大陆有一个买的憨童养媳,却在十八岁被日本兵抓走,辗转来到台北做男工。他一直惦记着家乡的一切及那个憨憨的女娃。他把全部的热情都寄托在主人家的丽儿身上,把她作为一个精神寄托,只是丽儿骄纵任性,她嫌弃他长的像猩猩被同学耻笑,最后无情地打破了装有王雄给她买的那几条金鱼的鱼缸。王雄彻底地疯了,他强暴了女工喜妹,跳海自杀了。娟娟是一个低级的舞女,原本在大陆,有一个神经病的母亲,有一个兽性的父亲。她苍白、怯弱,唱那首《孤恋花》苍凉低回。被烟贩子柯老雄缠上,自此注定了她的不归路,每次柯老雄都蹂躏得她体无完肤,逼着她染上毒瘾,深夜才肯放人,最后怎么样了。娟娟敲死了柯老雄,自己疯了。
        白先生笔下的下流社会极尽惨绝,上流社会又极尽高贵。开篇的尹雪艳是社交名媛,多年过去还是如昨的年轻。她就似菩萨一般,在红尘中退避一舍,怜悯地看着众生,偶尔指点一番。
        我解读不出这本书有什么深刻的社会意义,又代表了什么。只是感叹着书中人物的悲喜沉浮,得到自己的一点点感想。
        他们都有着一段过去,那一段在大陆或美好或不堪的过去,那是一条他们心中的乌衣巷。有的人离开了;有的人执拗地不肯出来;有的人只是偶尔往回看看,再继续往前走。会发现,放下的人或者说不曾真正经历过的人,都严重受到西化,活的现实,却活的优渥;不肯遗弃的,现实生活一团乱麻,活的让人揪心,最终没什么好下场;偶尔回顾的,虽然活的不是太好,却也平安喜乐,日子安康。
        人生是虚无一场。过去的现在成为记忆,塞在我们的脑子里,过着我们现在的现在。当回忆不堪重负,我们是否该把它们冰冻起来,过好我们如今的生活,而不是一味的沉溺在其中,殊不知,还有那么多未来的现在在等着我们。在回忆的乌衣巷里出不来,我们又该怎样再去走余下的路,过完我们的一生。
        所有欢笑,所有泪水,所有喜悦,所有痛苦,不过是虚无一场。人生那么长,一条乌衣巷何其短,总该去感受外面的暖春朝阳。
      
        
  •     朱雀桥边野草花
      乌衣巷口夕阳斜
      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
      
      人生两大悲,美人易老,英雄迟暮。被白先勇在《台北人》和《纽约客》两本书里写尽了。
      
      白先勇不像董桥,笔下尽是写高雅清贵的大家闺秀,虽出入厅堂,谈吐不凡,姿态万千,却是一个个定妆照。在一个时间点写人,写的再漂亮,也是纸上美人。美人再美也要留点遗憾,更经不住岁月的蹉跎。《纽约客》和《台北人》里不论是绝代佳人“李彤”还是腼腆女学生”朱青“最后都难逃香消玉殒或是被岁月磨平棱角的命运。
      
      两本书这么多人,唯有一位尹雪艳总也不老。十几年前,在上海百乐门,五陵年少为争她的缠头最后白了双鬓,开了顶。十几年后的尹公馆依旧是旧雨新知人头攒动。
      
      从霞飞路的花园洋房到仁爱路的尹公馆,她从不肯降低排场半分。从前百乐门舞池里”一身蝉翼纱的素白旗袍"和“似有似无的蜜丝佛陀”,十几年后依旧“一身素白打扮,未施脂粉的在徐先生葬礼上现身。”宅子,衣裳,妆容,十几年如一日,具有相似的审美。一个人说话的习惯最容易随时间改变,尹雪艳却用十几年不变熨帖的吴侬软语暖了失意的从前京沪红人心。还有轻盈的步态如风一般,眨着眼就从百乐门飘到了尹公馆的牌桌间。从始至终恰到好处的待人接物,这些都是不老的皮相。
      
      而最骇人的是她的无情。白先勇笔下的人哪个都是有血有肉,情真意切,只有这尹雪艳,白先勇是刻意的往无情了写,写的不食人间烟火,写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金大班也是歌女,她是舞女的那种无情。她痛骂朱凤怀了小广仔孩子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出了道的人,把烟花场看的一清二楚。《谪仙记》里的李彤也是一幅冰霜面孔,对着谁也是一副高贵冷艳的表情拒人千里之外。但她分明是爱自己爱的入迷了,对他人的无情深深植根于对自己的深情之中,她也有情,全被压抑孤傲的性格之下了,不然最后怎么会在威尼斯跳桥自杀。但尹雪艳就不一样,她本身就不在道中,她没有冰霜面孔也没有铁石心肠,她可以嗲嗲的叫着“干爹,快赢了他们的钱,我来吃你的红”却让人感不到一丝感情。情深不寿,这无情便是不老的魂。
      
      不老的必然不是人,是仙是妖。白先勇刻意或无意的用“素净”“风一般”将其符号化,填上几分仙气。但她又不是仙,姐妹淘说她八字带煞,竟真的熬死了王贵生,洪处长又迷了徐图壮的心窍,点上紫貂火狸,大血红郁金香,活脱脱的妲己出世,这又是妖。岁月匆匆,时光不老,美人有情,岁月无情。说到底了,她不邪不正,端端的坐在那里,是个精灵,是时光本身。
      
      《台北人》一书,一共十四章,对于整本书来说,就她一个主角。其他什么朱青,什么王雄,什么赖鸣升,什么钱夫人都是她衣裳上的点缀。单独辟出任何一章,她又成了冷静的旁观者,“站在一旁,叼着金嘴子的三个九,徐徐地喷着烟圈,以悲天悯人的眼光看着她这一群得意的,失意的,老年的,壮年的,曾经叱咤风云的,曾经风华绝代的客人们,狂热地互相厮杀,互相宰割。“由此便形成了主角和配角的互动,主客视角的转换,全书和各篇章的统摄和嵌套关系。
      
      白先勇的历史观是宿命的,悲观的看不可逆转的国破家亡,走向衰落。历史动人心魄,但是读白先勇比下的历史却安详哀伤得让人沉醉。这不正常,人作为个体在历史面前总是无力的被压到,即便是在早已成废墟的圆明园里闲逛,也不得不慑服于残垣断壁的水法,杂草丛生的花坛背后烈火熊熊的历史。唯有读《台北人》,小说本身来看,不论是《岁除》,《游园惊梦》还是《国葬》都让人感受不到屋外历史车轮滚滚而过,这是一种在壶中的境界。这种静谧来自于内心世界的自省,也来自于随历史向前的独特视角。由于“尹雪艳”的统摄,除开第一篇之外,剩下的十二篇都随着“尹雪艳”的视角向前铺展。读者犹如置身“尹公馆”这个壶之中,随着奔流的历史漂流向前,笑看各色人物来来往往。同时,这个壶又是相对封闭的空间,给人足够自省的空间,读完每一篇之后回味悠长如花雕。
      
      用弗朗索卡 里卡尔对《人生不能承受之轻》解读的一句话,这就是所谓小写的牧歌,“壶内藏今古”。
  •     一石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或许某位感伤的诗人,年老还多情,曾在某个秋意浓浓的雨天,遥想一生,突发诗情,给雨下了这样一个具有诗意的定义。雨啊,不就是人的泪的集中,毛毛细雨者,大概是年轻人分合的悲欢之泪,忧伤也轻快;突降骤雨者,不就是突遇变故,痛失青年伴侣的少妇之泪,哀痛而不忍;倾盆大雨者,一定是某个族群的集体性哭悼,沉痛而无奈……
      白先勇先生的《台北人》,行文间就是这么处处带泪,哀伤、酸楚、无奈、凄清、悲痛,是情人的别离,是故国的思念,是故知的作别,是往事的回首——一切的笔墨,就像沾着泪水,用精工细作的工笔画勾勒出的一小幅一小幅故园的深深草径、假山、蔓藤,和不再感觉到温暖的土黄色的阳光。
      一池颓荷道与谁人知,已黄昏,月朦胧。
      对白先勇的了解非常有限,仅仅知道他是国军名将白崇禧的公子。但基于这一点,大体上也就估摸得出作者的创作背景。有些诧异的仅只是原本以为《台北人》写得是地地道道的台北人,谁知完完全全写的是移居台北十来年的大陆的各色阶层的人。说是台北人,不如说写的是逃离大陆的新移民。
      也许台湾台北缺乏荔枝,不然新移民也可以学一学苏学士,来个不妨长作台北人。中国文化的精魄,就这样流闯到台湾,然后流落到世界各个角落。
      富有想象力,又不缺乏历史常识的朋友,应该会联想起,六七十年代的大陆,正热着什么火,朝着哪个天。
  •     白先勇几个最著名的短篇小说好几年前在燕山出版社的世纪文学60家系列里也是读过的。以我当时的年纪去读《尹雪艳》《金大班》,断是品不出个味道的,只读出了旧上海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读不出身在他乡为异客的落寞;只读出了下等舞女的淫邪往事,读不出她最后一舞的初恋回忆;只以为故事仅仅是风花雪月的拉洋片儿而已,不知道躲在大幕后那个忧患重重年代无情的笑意。
      
      把十四个大陆异乡人的故事都复位到《台北人》这个大标题下时,才豁然开朗。他们是台北人,却也不是;海峡隔断的是空间上的距离,却也不仅仅是,还有时间上的停滞;他们忘不掉的不仅仅是属于对岸,属于过往的人和事,还有他们自己最姣好年代的模样。每一位”台北人“都是带着记忆没能投胎新生活的徘徊客,女人在姹紫嫣红京昆小调中惊醒了已逝的年华,男人在杜康寒茶中温故金戈铁马、青春正茂,都成了时间的鬼,成了记忆的模仿犯。
      
      这次重拾《台北人》其实是因为刚刚结束第一轮演出的沪语话剧《永远的尹雪艳》。精致的上海话微妙地勾起了我的的本土乡愁。总也不老的万年青尹雪艳勾起了我对家乡上海的疼惜与恻怜,虽然我从来也没离开过她。这套故事适合上了点年纪,有过生活阅历和历史知识的人去读。《台北人》的愁可不是年轻人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愁。要读懂白先勇的文化乡愁,首先要从爱惜自己的家乡开始,如果你从未年轻激荡,从未离开过植根之处,从未风光荣耀过,哪知道年老色衰、思念成痴、腐朽绝望的滋味呢。
      
      除去白先勇以第一人称的旁观者视角娓娓道来的新移民群像故事外,若从风格上品析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通过描写莺歌燕舞的风月场来体恤如花女人各自迥异的命运,另一大类是借国军老兵和知识分子之口回忆峥嵘岁月与浪漫情怀,来感叹一代骄子终将逝去的青春。良辰美景奈何天,海市蜃楼迷了眼。
      
      从古到今都有许多战争文学作品是以战时的爱情为切入点的,比如《漫长的婚约》、《青铜骑士》、《战争中没有女性》等等,因为政治的变天而被掐断的姻缘往往是最磨人最叫人唏嘘的。《一把青》里的朱青和《花桥荣记》里的卢先生都是被现实磨掉了幸福的人。在以后战争时代为背景的白先勇小说里,但凡容貌出挑的女性角色都逃不过”白虎星“”妖孽“”重煞“这样的不祥字眼。《一把青》里的空军遗孀朱青是头一个叫人心疼的女性,十几岁的好年纪爱上了英气勃勃的飞行员,辍学私奔,本该是段张恨水式样的鸳鸯蝴蝶梦,可惜硬是被一场内战逼成了阴阳两隔的苦情戏,多少年后辗转到台北,昔日朴素净扮的可人儿成了妖娆泼辣的”赛白光,说着让人面红耳赤的风话,心里还是像十几岁时一样喜欢着空军的俏少爷,成了街知巷闻专爱吃童子鸡的朱大姐。可惜命运何其相似,新的爱人像中了邪般一样死在了飞机上。可是今天依然年轻爽朗的她早已叫人找不到什么话来开导她,若还是寻死觅活,倒对不起这十几年的生活磨砺。新生活有时是需要麻木来换的,悲痛有时是不仁来战胜的。
      
      白先勇笔下女性角色的悲剧就在于她们会依着旧时的习惯来过新的生活。她们的记性太好,又多是感性动物。她们唱着在故乡时唱过的歌;保持着年轻时喜欢异性的口味;穿着鸿翔时装店十几年前的名贵布料,总觉得永不过时;重复着富贵时享过的乐子。在沉湎于旧事物旧心得的过程当中,隐隐约约地人物的命运似乎也和过去重叠起来,东家长西长短的旧事闲扯中倒也能重新精神抖擞起来。在太太小姐的篇章中登场最多的小道具非麻将牌莫属了。《一把青》中为了缓解朱青的郁结,师娘教会了她玩麻将牌:“这玩意儿是万灵药,有心事,坐上桌子,红中白板一混,什么都忘了。”《尹雪艳》里的徐太太就是在四四方方的骨牌里讥讽自己中年遭丈夫背叛的霉运;眼圈烂透的吴经理摸着四喜临门的怪牌,痴颠地预言自己将要否极泰来;两度失去爱人的朱青在饱受打击后依然优雅地拿出待客用的苏州竹子牌,像师娘当年教的一样,装作失忆般笑侃自己的风头又要来了。你们说这一群曾经风华绝代、叱咤风云的思乡客们可爱不可爱?有趣不有趣?
      
      男人们的悲剧则在于他们丢失了具有光环的社会属性,却又没能在新的土壤上找到新的社会属性。《岁初》里的赖大哥酒过三巡放出豪言:我当年做连长的时候,他们还不晓得在哪里呢。说起台儿庄战役更是激动得聊起衣服露出碗口大的圆疤,一张脸烧得紫胀。退到台北后无仗可打的人成了荣民医院的采购,却仍旧不肯从光辉岁月里醒来。《国葬》里的秦副官失了跟随半辈子的李将军,失去了人生的意义,嘴里只会念叨“那些小王八蛋哪里懂得照顾将军,只有我跟了几十年,才摸清了他一身的牛脾气。”《冬夜》里曾经领导五四运动第一个爬上曹汝霖墙头的余教授从意气奋发的革命青年成了酸臭的教书先生,窝在阴雨连绵的寒屋里,为一心想去美国读大学的儿子思忖生计,用同窗好友吴柱国的话说“像我们这样的时代逃兵,有什么嘴脸站出来为五四讲话呢?那些年里,连民国史我都是不愿去讲的。”他们是我们历史书中的隐身人,被抹煞了存在感的人。这样的赖大哥,余教授在当时的台北怕是多如牛毛。他们把诗性血性的一面都留在岸的那一边。
      
      合上整本《台北人》不由叫人感叹开篇的《尹雪艳》竟是最冷静最无悲喜的一篇。在小说集的附录中欧阳子和余秋雨都认为尹雪艳这个人物深具含义,她在麻将牌桌前是个银装素裹的女祭司,是仙,是魔,是冷眼旁观,又悲天悯人的幽灵。而白先勇正是尹雪艳。我不同意这种看法,尹雪艳在我心中并不是“天若有情天亦老”的天,因无情而不老;她并是不因为本身不具有乡愁,而把她定义成扼杀思乡客的麻木者。作为新台北人里晚景最体面的人,她在14串梦里反而具有温暖的光芒。在我心中,尹雪艳是百乐门,是国际饭店,是上海滩黄金时代的所有美好,那里有金大班月下被初恋男孩治愈的泪水,也有鸿翔绸缎庄永不褪色的旗袍。她代表的是思乡客记忆中故土的所有意向,是一种思乡文化的母体,也孕育这一群新客人在新岛上绵延他们的故事。她不是“死”,她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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