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5-02-01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作者:鲁迅
内容概要
鲁迅在他的一生中,特别是后期思想最成熟的年月里,倾注了他的大部分生命与心血于杂文创作中。事实上,鲁迅的名字是与杂文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但引起最大争议的,也是鲁迅的杂文。从鲁迅生前,直到现在,对杂文,特别是鲁迅杂文的否定与嘲讽,就从未停止过。尽管人们无数次地宣布,鲁迅的杂文时代已经过去,尽管鲁迅自己也一再表示希望他的攻击时弊的杂文“与时弊同时灭亡”,但一个无情的事实却是,鲁迅的杂文始终为一切关心与思考社会,历史,思想,文化,人生,人性问题的中国人(中国青年)所钟爱,鲁迅的杂文任何时候都是中国现实中活生生的“存在”,对正在进行(发展)的中国思想,文化(包括文学)发生作用,对现实的中国人心产生影响。它可以不断地重新发表,它能够一遍又一遍地阅读,每读一次,都会有新的感受,新的发现,常读而常新。
鲁迅杂文的犀利,刻毒,令人难以接受,还在于他的同样违反“常规”的联想力(想像力)。人们最感惊异的是,鲁迅能够把外观形式上离异最远,似乎不可能有任何联系的人和事联结在一起,他总是在“形”的巨大反差中发现“神”的相通。这在鲁迅的杂文中,几乎是俯拾皆是,构成了鲁迅杂文中的基本联想(想象)模式。
书籍目录
导读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未有天才之前论雷峰塔的倒掉论照相之类再论雷峰塔的倒掉春末闲谈灯下漫笔论“他妈的”论睁了眼看随感录二十五随感录四十随感录六十三随感录六十六战士和苍蝇夏三虫忽然想到(五)、(六)杂感北京通信导师忽然想到(十)补白(三)这个与那个(三)、(四)我观北大学界的三魂送灶日漫笔无花的蔷薇之二(4-9)记念刘和珍君空谈(三)马上支日记(七月二日)略论中国人的脸读书杂谈小杂感无声的中国习惯与改革宣传与做戏答中学生杂志社问答北斗杂志社问听说梦为了忘却的记念上海的儿童作文秘诀观斗电的利弊赌咒文学上的折扣现代史推背图夜颂……
章节摘录
未有天才之前 鲁迅我自己觉得我的讲话不能使诸君有益或者有趣,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什么事,但推托拖延得太长久了,所以终于不能不到这里来说几句。 我看现在许多人对于文艺界的要求的呼声之中,要求天才的产生也可以算是很盛大的 了,这显然可以反证两件事:一是中国现在没有一个天才,二是大家对于现在的艺术的厌薄。天才究竟有没有?也许有着罢,然而我们和别人都没有见。倘使据了见闻,就可以说没有;不但天才,还有使天才得以生长的民众。 天才并不是自生自长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长育出来的,所以没有这种民众,就没有天才。有一回拿破仑过Alps山〔2〕,说,“我比Alps山还要高!”这何等英伟,然而不要忘记他后面跟着许多兵;倘没有兵,那只有被山那面的敌人捉住或者赶回,他的举动,言语,都离了英雄的界线,要归入疯子一类了。所以我想,在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应该先要求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譬如想有乔木,想看好花,一定要有好土;没有土,便没有花木了;所以土实在较花木还重要。花木非有土不可,正同拿破仑非有好兵不可一样。 然而现在社会上的论调和趋势,一面固然要求天才,一面却要他灭亡,连预备的土也想扫尽。举出几样来说: 其一就是“整理国故”〔3〕。自从新思潮来到中国以后,其实何尝有力,而一群老头子,还有少年,却已丧魂失魄的来讲国故了,他们说,“中国自有许多好东西,都不整理保存,倒去求新,正如放弃祖宗遗产一样不肖。”抬出祖宗来说法,那自然是极威严的,然而我总不信在旧马褂未曾洗净叠好之前,便不能做一件新马褂。就现状而言,做事本来还随各人的自便,老先生要整理国故,当然不妨去埋在南窗下读死书,至于青年,却自有他们的活学问和新艺术,各干各事,也还没有大妨害的,但若拿了这面旗子来号召,那就是要中国永远与世界隔绝了爰浞⑾忠唤瞿芊沤暗乃羰保奚竦难劬φ龃罅恕K淳∪啡琳氖洌袄返乜褚牛薏荒芙椎哪嗌扯嘉始奈盖弧U馊亲蠼矫竦木让抢辞酪信嫌追追茁掌鸸靼簦甑惆愠巧砩厦突鳎侨茨酪步舯ё潘硬环拧?类似这种人樱那精神中,很含有排斥外来思想,异域情调的分子,所以也就是可以使中国和世界潮流隔绝的。许多人对于托尔斯泰,都介涅夫,陀思妥夫斯奇〔5〕的名字,已经厌听了,然而他们的著作,有什么译到中国来?眼光囚在一国里,听谈彼得和约翰〔6〕就生厌,定须张三李四才行,于是创作家出来了,从实说,好的也离不了刺取点外国作品的技术和神情,文笔或者漂亮,思想往往赶不上翻译品,甚者还要加上些传统思想,使他适合于中国人的老脾气,而读者却已为他所牢笼了,于是眼界便渐渐的狭小,几乎要缩进旧圈套里去。作者和读者互相为因果,排斥异流,抬上国粹,那里会有天才产生?即使产生了,也是活不下去的。 这样的风气的民众是灰尘,不是泥土,在他这里长不出好花和乔木来! 还有一样是恶意的批评。大家的要求批评家的出现,也由来已久了,到目下就出了许多批评家。可惜他们之中很有不少是不平家,不像批评家,作品才到面前,便恨恨地磨墨,立刻写出很高明的结论道,“唉,幼稚得很。中国要天才!”到后来,连并非批评家也这样叫喊了,他是听来的。其实即使天才,在生下来的时候的第一声啼哭,也和平常的儿童的一样,决不会就是一首好诗。因为幼稚,当头加以戕贼,也可以萎死的。我亲见几个作者,都被他们骂得寒噤了。那些作者大约自然不是天才,然而我的希望是便是常人也留着。 恶意的批评家在嫩苗的地上驰马,那当然是十分快意的事;然而遭殃的是嫩苗——平常的苗和天才的苗。幼稚对于老成,有如孩子对于老人,决没有什么耻辱;作品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因为倘不遭了戕贼,他就会生长,成熟,老成;独有老衰和腐败,倒是无药可救的事!我以为幼稚的人,或者老大的人,如有幼稚的心,就说幼稚的话,只为自己要说而说,说出之后,至多到印出之后,自己的事就完了,对于无论打着什么旗子的批评,都可以置之下理的! 就是在座的诸君,料来也十之九愿有天才的产生罢,然而情形是这样,不但产生天才难,单是有培养天才的泥土也难。我想,天才大半是天赋的;独有这培养天才的泥土,似乎大家都可以做。做土的功效,比要求天才还切近;否则,纵有成千成百的天才,也因为没有泥土,不能发达,要像一碟子绿豆芽。 做土要扩大了精神,就是收纳新潮,脱离旧套,能够容纳,了解那将来产生的天才;又要不怕做小事业,就是能创作的自然是创作,否则翻译,介绍,欣赏,读,看,消闲都可以。以文艺来消闲,说来似乎有些可笑,但究竟较胜于戕贼他。 泥土和天才比,当然是不足齿数的,然而不是坚苦卓绝者,也怕不容易做;不过事在人为,比空等天赋的天才有把握。这一点,是泥土的伟大的地方,也是反有大希望的地方。而且也有报酬,譬如好花从泥土里出来,看的人固然欣然的赏鉴,泥土也可以欣然的赏鉴,正不必花卉自身,这才心旷神怡的——假如当作泥土也有灵魂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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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在他的一生中,特别是后期思想最成熟的年月里,倾注了他的大部分生命与心血于杂文创作中。事实上,鲁迅的名字是与杂文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但引起最大争议的,也是鲁迅的杂文。从鲁迅生前,直到现在,对杂文,特别是鲁迅杂文的否定与嘲讽,就从未停止过。尽管人们无数次地宣布,鲁迅的杂文时代已经过去,尽管鲁迅自己也一再表示希望他的攻击时弊的杂文“与时弊同时灭亡”,但一个无情的事实却是,鲁迅的杂文始终为一切关心与思考社会,历史,思想,文化,人生,人性问题的中国人(中国青年)所钟爱,鲁迅的杂文任何时候都是中国现实中活生生的“存在”,对正在进行(发展)的中国思想,文化(包括文学)发生作用,对现实的中国人心产生影响。它可以不断地重新发表,它能够一遍又一遍地阅读,每读一次,都会有新的感受,新的发现,常读而常新。 鲁迅杂文的犀利,刻毒,令人难以接受,还在于他的同样违反“常规”的联想力(想像力)。人们最感惊异的是,鲁迅能够把外观形式上离异最远,似乎不可能有任何联系的人和事联结在一起,他总是在“形”的巨大反差中发现“神”的相通。这在鲁迅的杂文中,几乎是俯拾皆是,构成了鲁迅杂文中的基本联想(想象)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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