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本今古奇观

出版时间:2002-9-1  出版社:齐鲁书社  作者:抱瓮老人  页数:505  字数:53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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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今古奇观》,凡四十卷,明末抱瓮老人辑。这部选集,系从“三言”“二拍”中精选四十而成,基本体现了“三言”“二拍”的主要精神,概括了宋、元、明话本和拟话本的艺术成就,是一部优秀的古代白话短篇小说选集。  《今古奇观》中的大多数作品,有着深刻的思想内容和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有的是歌颂青年男女纯洁真挚的爱情;有的是赞扬朋友之间生死不渝的友谊;有的是揭露封建官吏贪污腐败的丑行;有的是鞭笞地主豪绅荒淫无耻的劣迹;也有的是嘲讽市井间附炎趋势的帮闲之辈。选篇强调“奇”字,因此所选作品多是社会上、百姓中的奇人奇事,并且文笔生动,描写细腻,真实地再现了当时市民阶层的精神面貌和社会生活。至于个别描写格调不高,那是冯、凌二氏的历史局限,今天的读者自会鉴察。  《今古奇观》一书,现存有明末刊本;有清一代,刊本较本,但文字上并无大的差异。

书籍目录

出版说明序第一卷 三孝廉让产立高名第二卷 两县令竞义婚孤女第三卷 滕大尹鬼断家私第四卷 裴晋公义还原配第五卷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第六卷 李谪仙醉草吓蛮书第七卷 卖油郎独占花魁第八卷 灌园叟晚逢仙女第九卷 转运汉巧遇洞庭红第十卷 看财奴刁买冤家主第十一卷 吴保安弃家赎友第十二卷 羊角哀舍命全交第十三卷 沈小霞相会出师表第十四卷 宋金郎团圆破毡笠第十五卷 卢太学诗酒傲公侯第十六卷 李汧公穷邸遇侠客第十七卷 苏小妹三难新郎第十八卷 刘元普双生贵子第十九卷 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第二十卷 庄子休鼓盆成大道第二十一卷 老门生三世报恩第二十二卷 钝秀才一朝交泰第二十三卷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第二十四卷 陈御史巧勘金钗钿第二十五卷 徐老仆义愤成家第二十六卷 蔡小姐忍辱报仇第二十七卷 钱秀才错占凤凰俦第二十八卷 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第二十九卷 怀私怨狠仆告主第三十卷 念亲恩孝女藏儿第三十一卷 吕大郎还金完骨肉第三十二卷 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第三十三卷 唐解元玩世出奇第三十四卷 女秀才移花接木第三十五卷 王娇鸾百年长恨第三十六卷 十三郎五岁朝天第三十七卷 崔俊臣巧会芙蓉屏第三十八卷 赵县君乔送黄柑子第三十九卷 夸妙术丹客提金第四十卷 逞多财白丁横带校点后记

章节摘录

  书摘  官居极品富于金,  享用无多白发侵。  惟有存仁并积善,  千秋不朽在人心。  当初汉文帝朝中,有个宠臣,叫做邓通,出则随辇,寝则同榻,恩幸无比。其时有神相许负,相那邓通之面,有纵理纹人口,必当穷饿而死。文帝闻之,怒曰:“富贵由我,谁人穷得邓通?”遂将蜀道铜山赐之,使得自铸钱。当时邓氏之钱,布满天下,其富敌国。一日,文帝偶然生下个痈疽,脓血进流,疼痛难忍。邓通跪而吮之。文帝觉得爽快,便问道:“天下至爱者何人?”邓通答道:“莫如父子。”恰好皇太子人宫问疾,文帝也教他吮那痈疽。太子推辞道:“臣方食鲜脍,恐不宜近圣恙。”太子出宫去了。文帝叹道:“至爱莫如父子,尚且不肯为我吮疽;邓通爱我,胜如吾子!”由是恩宠转加。皇太子闻知此语,深恨邓通吮疽之事。后来文帝驾崩,太子即位,是为景帝,遂治邓通之罪,说他吮疽献媚,坏乱钱法,籍其家产,闭于空室之中,绝其饮食。邓通果然饿死。又汉景帝时,丞相周亚夫,也有纵理纹在口。景帝忌他威名,寻他罪过,下之于廷尉狱中。亚夫怨恨,不食而死。这两个极富极贵,犯了饿死之相,果然不得善终。然虽如此,又有一说,道是面相不如心相:假如上等贵相之人,也有做下亏心事,损了阴德,反不得好结果;又有犯着恶相的,却因心地端正,肯积阴功,反祸为福。此是人定胜天,非相法之不灵也。  如今说唐朝有个裴度,少年时贫落未遇。有人相他纵理人口,法当饿死。后游香山寺中,于井亭栏杆上拾得三条宝带,裴度自思:“此乃他人遗失之物,我岂可损人利己,坏了心术?”乃坐而守之。少顷间,只见有个妇人啼哭而来,说道:“老父陷狱,借得三条宝带,要去赎罪,偶到寺中,盥手烧香,遗失在此。如有人拾取,可怜见还,全了老父之命!”裴度将三条宝带,即时交还妇人,妇人拜谢而去。他日,又遇了那相士。相士大惊道:“足下骨法全改,非复向日饿莩之相,得非有阴德乎?”裴度辞以“没有”。相士云:“足下试自思之,必有拯溺救焚之事。”裴度乃言还带一节,相士云:“此乃大阴功,他日富贵两全,可预贺也。”后来裴度果然进身及第,位至宰相,寿登耄耋。正是:  面相不如心相准,为人须是积阴功。  假饶方寸难移相,饿莩焉能享万钟?  说话的,你只道裴晋公是阴德上积来的富贵,谁知他富贵以后,阴德更多。如今听我说《义还原配》这节故事,却也十分难得。  话说唐宪宗皇帝元和十三年,裴度领兵削平厂淮西反贼吴元济,还朝拜为首相,进爵晋国公。又有两处积久负固的藩镇,都惧怕裴度威名,上表献地赎罪:恒冀节度使王承宗,愿献德、隶二州;淄青节度使李师道,愿献沂、密、海三州。宪宗皇帝看见外寇渐平,天下无事,乃修龙德殿,浚龙首池,起承晖殿,大兴土木;又听山人柳泌,合长生之药。裴度屡次切谏,都不听。佞臣皇甫搏判度支,程异掌盐铁,专一刻剥百姓财物,名为“羡馀”,以供无事之费。由是投了宪宗皇帝之意,两个佞臣,并同平章事。裴度羞与同列,上表求退。宪宗皇帝不许,反说裴度好立朋党,渐有疑忌之心。裴度自念功名太盛,惟恐得罪,乃口不谈朝事,终日纵情酒色,以乐馀年。四方郡牧,往往访觅歌儿舞女,献于相府,不一而足。论起裴晋公,那里要人来献!只是这班阿谀谄媚的,要博相国欢喜,自然重价购求。也有用强逼取的,鲜衣美饰,或假作家妓,或伪称侍儿,遣人殷殷勤勤的送来。裴晋公来者不拒,也只得纳了。  再说晋州万泉县有一人,姓唐名璧,字国宝,曾举孝廉科,初任括州龙宗县尉,再任越州会稽丞。先在乡时,聘定同乡黄太学之女小娥为妻,因小娥尚在稚龄,待年未嫁;比及长成,唐璧两任游宦,都在南方,以此两下蹉跎,不曾婚配。那小娥年方二九,生得脸似堆花,体如琢玉;又且通于音律,凡箫管琵琶之类,无所不工。晋州刺史奉承裴晋公,要在所属地方选取美貌歌姬一队进奉,已有了五人,还少一个出色掌班的。闻得黄小娥之名,又道太学之女,不可轻得,乃捐钱三十万,嘱托万泉县令求之。那县令又奉承刺史,遣人到黄太学家致意。黄太学回道:“已经受聘,不敢从命。”县令再三强求,黄太学只是不允。时值清明,黄太学举家扫墓,独留小娥在家。县令打听得实,乃亲到黄家,搜出小娥,用肩舆抬去,着两个稳婆相伴,立刻送到晋州刺史处交割;硬将三十万钱撇在他家,以为身价。比及黄太学回来,晓得女儿被县令劫去。急往县中,知已送去州里;再到晋州,将情哀求刺史。刺史道:“你女儿才色过人,一人相府,必然擅宠,岂不胜作他人箕帚乎?况已受我聘财六十万钱,何不赠与汝婿,别图配偶?”黄太学道:“县主趁某扫墓,将钱委置,某未尝面受,况止三十万,今悉持在此。某只愿领女,不愿领钱也。”刺史拍案大怒道:“你得财卖女,却又瞒过三十万,强来絮聒,是何道理?汝女已送至晋国公府中矣。汝自往相府取索,在此无益!”黄太学看见刺史发怒,出言图赖,再不敢开口,两眼含泪而出。在晋州守了数日,欲得女儿一见,寂然无信,叹了口气,只得回县去了。    当下张氏道:“似这般风又大,雪又紧,怎生行去?且在那里避一避也好。”周秀才道:“我们到酒务里避雪去。”两口儿带了小孩子,踅到一个店里来。店小二接着道:“可是要买酒吃的?”周秀才道:“可怜我那得钱来买酒吃!”店小二道:“不吃酒,到我店里做甚?”秀才道:“小生是个穷秀才,三口儿探亲回来,不想遇着一天大雪。身上无衣,肚里无食,来这里避一避。”店小二道:“避避不妨,那一个顶着房子走哩!”秀才道:“多谢哥哥。”叫浑家领了孩儿,同进店来,身子挖抖抖的寒颤不住。店小二道:“秀才官人,你每受了寒了,吃杯酒不好?”秀才叹道:“我才说没有钱在身边。”小二道:“可怜!可怜!那里不是积福处,我舍你一杯烧酒吃,不要你钱。”就在招财利市面前那供养的三杯酒内,取一杯递过来。周秀才吃了,觉道和暖了好些。浑家在旁,闻得酒香,也要杯儿敌寒,不好开得口,正与周秀才说话。店小二晓得意思,想道:“有心做人情,便再与他一杯。”又取那第二杯递过来道:“娘子也吃一杯。”秀才谢了,接过与浑家吃。那小孩子长寿,不知好歹,也嚷嚷道要吃。秀才簌簌的掉下泪来道:“我两个也是这哥哥好意,与我每吃的,怎生又有得到你!”小孩子便哭将起来。小二问知缘故,一发把那第三杯与他吃了,就问秀才道:“看你这样艰难,你把这小的儿与了人家,可不好?”秀才道:“一时撞不着人家要。”小二道:“有个人要。你与娘子商量去。”秀才对浑家道:“娘子,你听么?卖酒的哥哥说:‘你们这等饥寒,何不把小孩子与了人?’他有个人家要。”浑家道:“若与了人家,到也强似冻饿死了。只要那人养的活,便与他去罢。”秀才把浑家的话对小二说。小二道:“好教你们喜欢,这里有个大财主,不曾生得一个儿女,正要一个小的。我如今领你去。你且在此坐一坐,我寻将一个人来。”小二三脚两步,走到对门,与陈德甫说了这个缘故。  陈德甫踱到店里,问小二道:“在那里?”小二叫周秀才与他相见了。陈德甫一眼看去,见了小孩子长寿,便道:“好个有福相的孩儿!”就问周秀才道:“先生那里人氏,姓甚名谁,因何就肯卖了这孩子?”周秀才道:“小生本处人氏,姓周名荣祖,因家业凋零,无钱使用,将自己亲儿,情愿过房与人为子。先生,你敢是要么?”陈德甫道:“我不要。这里有个贾老员外,他有泼天也似家私,寸男尺女皆无,若是要了这孩儿,久后家缘家计,都是你这孩儿的。”秀才道:“既如此,先生作成小生则个。”陈德甫道:“你跟着我来。”周秀才叫浑家领了孩儿,一同跟了陈德甫到这家门首。  陈德甫先进去,见了贾员外。员外问道:“一向所托寻孩子的怎么了?”陈德甫道:“员外,且喜有一个小的了。”员外道:“在那里?”陈德甫道:“现在门首。”员外道:“是个甚么人的?”陈德甫道:“是个穷秀才。”员外道:“秀才倒好,可惜是穷的。”陈德甫道:“员外说得好笑,那有富的来卖儿女?”员外道:“叫他进来我看看。”陈德甫出来,与周秀才说了,领他同儿子进去。秀才先与员外叙了礼,然后叫儿子过来与他看。员外看了一看,见他生得青头白脸,心上喜欢道:“果然好个孩子!”就问了周秀才姓名,转对陈德甫道:“我要他这个小的,须要他立纸文书。”陈德甫道:“员外要怎么样写?”员夕卜道:“无过写道:‘立文书人某人,因口食不敷,情愿将自己亲儿某,过继与财主贾老员外为儿。”陈德甫道:“只叫‘员外’勾了,又要那‘财主’两字做甚?”员外道:“我不是财主,难道叫我穷汉?”陈德甫晓得是有钱的心性,只顺着道:“是,是。只依着写‘财主’罢。”员外道:“还有一件要紧,后面须写道:‘立约之后,两边不许翻悔,若有翻悔之人,罚钞一千贯与不悔之人用。”陈德甫大笑道:“这等,那正钱可是多少?”员外道:“你莫管我,只依我写着。他要得我多少?我财主家心性,指甲里弹出来的,可也吃不了!”陈德甫把这些话,一一与周秀才说了。周秀才只得依着口里念的写去,写到罚一千贯,周秀才停了笔,道:“这等,我正钱可是多少?”陈德甫道:“知他是多少。我恰才也是这等说。他道!‘我是个巨富的财主,他要得多少?’他指甲里弹出来的,着你吃不了哩。”周秀才也道:“说得是。”依他写了,却把正经的卖价竟不曾填得明白。他与陈德甫也多是迂儒,不晓得这些圈套,只道口里说得好听,料必不轻的;岂知做财主的专一苦克算人,讨着小便宜,口里便甜如蜜,原听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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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小说者,正史之馀也。《庄》、《列》所载化人、伛偻丈人等事,不列于史。《穆天子》、《四公传》、《吴越春秋》皆小说之类也。《开元遗事》、《红线》、《无双》、《香丸》、《隐娘》诸传,《辏车》、《夷坚》各志,名为小说,而其文雅驯,闾阎罕能道之。优人黄繙绰、敬新磨等搬演杂剧,隐讽时事,事属乌有;虽通于俗,其本不传。  至有宋孝皇以天下养太上,命侍从访民间奇事,日进一回,谓之说话人;而通俗演义一种,乃始盛行。然事多鄙俚,加以忌讳,读之嚼蜡,殊不足观。元施、罗二公,大畅斯道;《水浒》、《三国》,奇奇正正,河汉无极。论者以二集配《伯喈》、《西厢》传奇,号四大书,厥观伟矣!  迄于皇明,文治聿新,作者竟爽。勿论廊庙鸿编,即稗官野史,卓然复绝千古。说书一家,亦有专门。然《金瓶》书丽,贻讥于诲淫;《西游》、《西洋》,逞臆于画鬼。无关风化,奚取连篇·墨憨斋增补《平妖》,穷工极变,不失本末,其技在《水浒》、《三国》之间。至所纂《喻世》、《警世》、《醒世》三言,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可谓钦异拔新,洞心碱目;而曲终奏雅,归于厚俗。即空观主人壶矢代兴,爰有《拍案惊奇》两刻,颇费搜获,足供谈麈。合之共二百种。卷帙浩繁,观览难周;且罗辑取盈,安得事事皆奇?譬如印累累,绶若若,虽公选之世,宁无一二具臣充位。余拟拔其尤百回,重加绣梓,以成巨览;而抱瓮老人先得我心,选刻四十种,名为《今古奇观》。  夫蜃楼海市,焰山火井,观非不奇;然非耳目经见之事,未免为疑冰之虫。故夫天下之真奇者,未有不出于庸常者也。仁义礼智,谓之常心;忠孝节烈,谓之常行;善恶果报,谓之常理;圣贤豪杰,谓之常人。然常心不多葆,常行不多修,常理不多显,常人不多见,则相与惊而道之。闻者或悲或叹,或喜或愕。其善者知劝,而不善者亦有所惭恧悚惕,以其成风化之美。则夫动人以至奇者,乃训人以至常者也。吾安知闾阎之务不通于廊庙,稗秕之语不符于正史?若作吞刀吞火、冬雷夏冰例观,是引人云雾,全无是处。吾以望之善读小说者。  姑苏笑花主人漫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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