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与石头

出版时间:2011-5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理查德·桑内特  页数:519  译者:黄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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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本书是一部从城市形成和发展与人类生活互动视角切入的另类的文化史著作,是作者桑内特长期关注和研究的结晶。作者打破传统史学研究框架,独辟蹊径,聚焦于人类身体和城市这两大要素,考察了人类文明演进,确立了复原人类文明史的桨构。
  在作者筑立的架构中,人类自希腊以来的城市发展史被浓缩概括为三种身体形象,分别以身体的不同器官来命名,相应再现了三个重要时段的身体体验与城市形象的相互关系。第一种类型命名为“声音与眼睛的力量”;第二种类型称作“心脏的运动”;第三种类型称为“动脉与静脉”。
  通过这三种类型的描述,桑内特试图告诉我们,文化在创建和利用城市空间方面曾经起到过重要的影响,但现在的城市理念却在造成文化的缺失和人们心灵的麻木。人类只有重新回归身体,回归感觉,才能真正恢复被现代城市文明所排挤掉的人的身体和文化。
  本书出于对现代文明的忧思,从另类视角阐述了历史和现代发展,涵盖历史学和社会学,视野开阔,观点新颖,颇具参考和借鉴价值。

作者简介

   理查德·桑内特(Richard Sennett),1943年生于芝加哥,1969年获哈佛大学博士学位。曾任耶鲁大学讲师(1968-1970)、布兰德斯大学助理教授、纽约大学教授(1972-1998),1999年起担任伦敦政经学院社会与文化理论教授,以及社会学与社会政策教授,并曾于20世纪70年代末期与福柯有过合作关系。他的研究领域为:城市社会学、艺术/音乐、家庭、观念史与身体史。他的著作甚丰,主要著作有:《19世纪的城市》(1969)、《阶级中隐藏的伤害》(1972)、《眼睛的良心》(1990)、《肉体与石头——西方文明中的身体与城市》(1994)、《不平等世界的尊敬》(2003),以及三部小说。  他在学术生涯中因其突出贡献获奖无数,尤其是2006年,在德国“因为其对我们时代的理性的分析”、“在社会学和史学方面的突出成绩”获颁“黑格尔奖”,这个奖项每三年才评选一次,此前获奖的学者包括哈贝马斯、保罗?利科。

书籍目录

忧思现代文明的另类视角
——读理查德·桑内特的《肉体与石头》 赵立行
谢辞
导论 身体与城市
 1.被动的身体
 2.本书的计划
 3.个人的注记
第一部分 声音与眼睛的力量
 第1章 裸体 伯里克利时期雅典公民的身体
  1.公民的身体
   伯里克利时期的雅典 体热
  2.公民的声音
   说话的空问 言语的热
 第2章 黑暗的披风雅典的仪式守护
  1.冷身体的力量
   妇女节  阿都尼亚节 理性与神话
  2.受苦的身体
 第3章 萦绕的图像 哈德良时期罗马的空间与时间
  1.注视与相信
   皇帝的恐惧 哈德良谋杀阿波罗多罗斯 世界舞台
  2.观看与遵守
   身体的几何学  罗马城市的创造罗马广场 罗马住宅
  3.不可能的执念
 第4章 身体的时间早期罗马基督徒
  1.基督的不同身体
   安提诺乌斯与基督 道是光
  2.基督教的空间
   基督徒的住宅 最初的教会
  3.尼采的鹰与羔羊
第二部分 心脏的运动
 第5章 社团 尚·德·谢耶的巴黎
  1.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
 ……
第三部分 动脉与静脉
参考书目

章节摘录

  旧体制时期的法国咖啡馆,名称上袭用英国的咖啡馆,连运作方式也大致相同,陌生人一起争论、聊天以及交换信息。在革命前夕,政治团体经常在咖啡馆碰面。起初,许多团体都在同一间咖啡馆碰头,如左岸最早的普罗克布咖啡馆(Cafe Procope)。革命爆发时,彼此争论不休的政治团体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咖啡馆据点。在革命期间以及革命结束以后,绝大部分的咖啡馆都集中在皇家宫殿附近。这里在19世纪初开始进行了一项试验,企图将咖啡馆转变成社会机构。这个试验只是将一些桌子搬到屋外的树廊(gale-rie du bois)下,而树廊刚好穿过皇家宫殿的中心。这些放在屋外的桌子,使得政治团体无所遁形。这些桌子可以让顾客好好地观看风景,而不是彼此密谋。  奥斯曼男爵所发展出来的巴黎各条大道,尤其是第2个网络的街道,很适合进行这种户外空间利用。阔广的街道向咖啡馆提供了大量空间,任其向四周扩展。除了第2个网络上的咖啡馆之外,奥斯曼的巴黎还有两个咖啡生活的中心:一个聚集在歌剧院周围,有大咖啡馆( Grand Cafe)、和平咖啡馆(Cafe de la Paix)以及英国咖啡馆(Cafe丸riglais);另一个则位于拉丁区(lAtin Quarter),其中最有名的喝咖啡地方有伏尔泰( Voltaire)、金太阳(Soleild'Or),以及弗朗科斯第一酒店(Francors Premier)。这些大咖啡馆的顾客来自于中产阶级和上层社会,饮料价格让穷人望而却步。除此之外,在这些大咖啡馆中,巴黎人表现得跟美国人一样;上咖啡馆的人都希望自己有独处的权利。在这些大型场所里沉默的人们,与工人阶级的习性大不相同,后者喜欢在巷弄内的咖啡馆享受着亲密的社交关系。  在大咖啡馆的户外桌旁,人们希望能固定在一个地方坐着。至于想随时转换场景的人则站在吧台旁边。为这些固—定位置的身体服务的速度,要比为站着的顾客慢得多。举例来说,19世纪70年代,让最老的服务生降级去服务咖啡馆的户外桌是很普遍的事,他们慢吞吞的服务态度让每个顾客印象深刻。在平台上,咖啡馆的客人静静地坐着,看着人来人往——他们一个一个地坐着,各自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福斯特时代,在伦敦的皮卡迪利广场(Piccadilly Circus)附近有一些大型的法国风格咖啡馆。不过,伦敦比较流行的饮料场所其实是酒吧。从它们所营造的舒适感来说,爱德华时代的伦敦酒吧已经汲取了它们欧洲大陆咖啡馆远亲的公众风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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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20条)

 
 

  •   在桑内特的架构中,人类自希腊以来的城市发展史被浓缩概括为三种身体形象,分别以身体的不同器官来命名,相应再现了三个重要时段的身体体验与城市形象的相互关系。第一种类型命名为“声音与眼睛的力量”:以具体社会生活的事例,向我们展示了希腊和罗马的古典时代人们如何以声音和眼睛来参与城市生活、塑造城市形象,以及城市的形态如何规训f着人们的身体行为;这些身体行为在城市空间的展示,从具体的角度反映了希腊和罗马的意识形态和文化风尚。第二种类型称作“心脏的运动”,主要是探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城市理念和身体的体验,以及这两对矛盾如何体现在城市空间方面。第三种类型称为“动脉与静脉”。作者认为,哈维对人类身体血液循环理论的发现,极大地影响了城市理念的改变。四通八达、畅通无阻的道路犹如人身体中的血液的动脉和静脉,而循环系统成为城市结构中最中心的设计。强调畅通、迅速和舒适构成了迄今为止的现代城市设计的模式,而这种设计给生活提供了便利,同时也排斥了人的身体对城市的参与和在公共空间的停留。过去的公共空间不存在了,个人主义取代了集体意识,人们的感觉和感受的能力越来越弱,舒适和快速是以麻木人的心灵和同情心为代价的。
      通过这三种类型的描述,桑内特试图告诉我们,文化在创建和利用城市空间方面曾经起到过重要的影响,但现在的城市理念却在造成文化的缺失和人们心灵的麻木。人类只有重新回归身体,回归感觉,才能真正恢复被现代城市文明所排挤掉的人的身体和文化,这是本书写作的目的,也是本书所得出的结论。
  •   无疑,本书新颖的标题一定能够吸引到许多人的眼球,但更为深刻的是他的意涵,桑内特试图告诉我们,文化在创建和利用城市空间方面曾经起到过重要的影响,但现在的城市理念却在造成文化的缺失和人们心灵的麻木,人类只有重新回归身体,回归感觉,才能真正恢复被现代城市文明所排挤掉的人的身体和文化,也即我们人类自身只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受到异化,才能真正的回归自然。
  •   后现代的一本书。很丰富的内容。城市史的另类
  •   反思现在拆迁与GDP的关系
  •   真本书读了一点,还不错
  •   非常好的书,很有意思,慢慢看
  •   还没看。但是看外表就觉得心情愉快。
  •   当当网、中图网都介绍的粗略,没想到收到后这么厚实,很值!
  •   对于建筑有另外一番见解
  •   在书店无意看中了此书,立刻上网买了。
    为接受更广阔的知识。还有作者的思想很让我好奇。
    喜欢欧洲文化的书友们不妨看看。
  •   不错的学术书籍~
  •   读起来有点生涩
  •   还没看完,但目前还不错,不同的角度
  •   本书很重要
  •   更多的是一些社会内容
  •     在我的概念中,城市与身体是两个毫不相干的论题,更遑论从身体史的视角来切入城市文明史。但就是这个相当非主流的论题,不仅有人做了,而且做得相当到位,便有了这本书——《肉体与石头:西方文明中的身体与城市》。
      
      作者理查德•桑内特借用了福柯的微观权力论,将城市文明史与身体史结合起来,探究身体体验对城市的塑造力量。桑内特在书中坦言写作此书的目的,“完全是出于对当代问题的种种困惑”,现代城市建筑丧失美感,单调又乏味,整个城市了无生趣。“相较于现代人对于身体感觉与自主性的重视,这种感官剥夺(sensory deprivation)更加显著。” 桑内特以此为原点开始探索,发现这样的感官剥夺其实早已存在于城市文明的发展史中。人类身体与环境的联系在持续不断地减弱,身体从最初的主动变为被动。虽然随着人类对个体差异化的追求和身体的高速移动变为可能,但是随之而来的身体与环境之间的鸿沟也越来越深,使我们最后变得多样而冷漠。而我们所居住的城市,则为了满足我们对于速度、舒适和差异性的追求变得同一化,进而丧失了古代城市所具有的美感与活力。我们居住的城市,就在这样的悖论中徘徊。
      
      
      差异——被动的身体
      
      在大城市里,多元化特征不断显现。人们脱离了熟知的人际环境与自然环境,进入一个个陌生的空间之中。身处这个陌生的世界,我们将眼镜扫描到的一切迅速地分类,尔后按照一定的标准和思维定势进行判断是否进行接触行为。罗兰•巴特 将这个过程定义为“再现影像清单(image repertoire)”。桑内特说道:“由于影像清单的分类力量,人们很快就中断了对外界刺激的感受。面对差异,他们很快就变为被动。”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似乎刻意保持着与其他人的一种距离感,这种隔离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时期的威尼斯。由于威尼斯人既对犹太人“不洁的身体”充满恐惧,又对犹太人提供的商业服务充满依赖,采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城里的犹太人群体集中到铸造厂,人为地划出一道交往的鸿沟。与现代城市中的自我封闭不同,威尼斯的隔离是群体施加给群体的,这种隔离仅存在于社群之间。在被隔离的群体内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反而因为这种歧视性的隔离而变得更加紧密。况且,这种隔离带给威尼斯犹太人的影响并不总是负面的,威尼斯当局并没有像罗马一样在犹太区内实施教化措施,因为他们根本不想接纳犹太人。除此之外,犹太区的墙还可以为这些受歧视的身体提供很好的保护,以免受到四旬斋期间来自狂热的基督徒的攻击。
      
      与威尼斯隔离犹太人的理由不同,现代城市中的身体自我封闭更多是出于对个人主义的笃信。当时代的地平线初现工业化的曙光之时,人们对于身体有了全新的理解。革新以哈维提出血液循环论为标志,这种理解“刚好与近代资本主义的诞生相吻合,并且有助于促成重大的社会转变,我们称之为个人主义。”资本主义的经济动力需要大量“自由”的身体来进行生产,亚当•斯密仔细考察了当时人们的商业行为之后发现,循环的商品和货币比固定而静止的财产更能获利。他想象,自由市场上劳动和商品的运作向身体中血液循环一样自由,并且同样有产生活力的效果。对于在循环经济中获利的人而言,他们所需要的是更自由更快速的身体移动,以带来更高的循环效率。涌入城市的个人拥有循环移动和舒适的特权,这些特权分化了对共同命运的信仰。正如托克维尔所注意到的一样,城市中的个人对于彼此间的共同命运感到陌生,共同生活变成了弥漫着腐败气息的古老名词,我们不断减少与他人的身体接触,“通过‘再现影像清单’来检视周边的环境,将环境化约成简单的再现范畴,比较其中的相似与差异。”从古希腊时期开始就一直不断被动化的身体迎来了新一轮的、来自个人的更加强烈的被动化浪潮。
      
      这种被动化需求首先表现在身体与环境的联结让位于高速移动的欲望。速度让身体自由,也“降低了感官对场所和场所中的人所引发的知觉能力。”工业革命使身体的移动速度变得更加精确可控,从史蒂文森到卡尔本茨再到莱特兄弟,人类以极大的热情推动着服务于身体移动的交通工具的发展。工业化帮助我们的身体拥有更快的移动速度,更广阔的可到达范围,帮助我们享有前所未有的移动的自由。但是,与此同步的是身体与环境联结的断裂。快速的移动必然带来感官的麻木,你能坐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中,聆听自然地呼吸、欣赏道路两旁的花草么?“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不过是一种浮光掠影式的观看,在速度更快的移动中,身体得到的环境刺激寥寥无几。移动中的身体按照标准化的姿势,被固定在狭小的空间里,丢失了环境与感官。桑内特带着忧虑写道:“今日,随着想要自由移动的欲望已经战胜了感官对空间的主张,身体移动了,但现代流动的个人却也遭受到触觉上的危机:行动让身体的感觉能力降低了。”
      
      对舒适的追求也是造成身体被动的重要原因。19世纪末,在迈入工业时代的国家里出现了一种现象:工人的工作时间越来越长,生产效率却越来越低。意大利生理学家莫索(Angelo Mosso)在其著作《疲劳》(La Fatica)中阐明:“疲劳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防止自己在“感觉迟钝”时受伤。疲劳感开始出现时,生产率也将大幅下降。”为了保持高水平的生产率,人们开始了对舒适的追求,连带着将快速移动也变得平稳。与诗意而缓慢的古代相比,高速移动的自由被波德莱尔 描述成疯狂的经验,高速运动的身体生活在歇斯底里的状态中。但是,运输技术的进步使这种歇斯底里得到了彻底抑制。与前人相比,现代身体的旅行更多像是一种休息。除此之外,在这一时期,家具的制造与房屋的建造也是由舒适为追求的。人们在工作中被过度使用的身体通过旅行和家庭生活得到休息与放松。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应该对这样一种体验不陌生:下班回家,匆匆吃完饭,窝在沙发、床上或其他任何一个舒服的地方,上网、看电视、打游戏或是夜店、ktv,到深夜沉沉睡去,第二天又重复。在这种快速、舒适的生活中,我们与周围环境、社群的联系越来越少,舒适的空间与科技为现代城市带来了感官的愉悦,而我们的身体始终处于一个孤立的状态—这种孤立是我们自己主动选择的—愈发被动,即身体“主动地”选择了被动。
      
       “在威尼斯犹太区所产生的触摸恐惧感,在现代社会再度被强化了。个人身体在面对多样性的过程中,形成了某种类似犹太隔离区的东西。”我们在现代化的过程中形成了差异,没有人认为自己应该为陌生人(或是城市)负有什么主动性的义务。“每个人都表现得像陌生人一样,与其他人毫无瓜葛••••••当他跟着别人买东西时,虽然会混杂在人群里,但他眼里根本没有周围那些人;他只是存在与自我之中,而且他只为自己活着。他心里也许还有家庭,但若说到社会,则连想都不想。” 现代城市里的个人用一个外壳自我封闭,将自己与他人、环境、自然的联系切断,高速地穿行于城市中,听任感觉的麻木,对城市的生长永远是被动的,我们的身体彻底地被动化了。
      
      
      同一——乏味的城市
      
      在林立着高楼的“现代城市”中,一种困惑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如果不是说明文字或其他什么的提示,单凭一些日常的街景,我很难分辨出它属于哪一个城市。诚然,曾经作为现代都市标尺的纽约,在摈除曼哈顿、布鲁克林大桥、自由女神像这些标志性建筑以外,并不见得比太平洋西岸的上海广州更为现代化。而那些在神州大地上迅猛发展的地县级城市,则近乎一模一样。亚里士多德说:“城市是由各种不同的人所构成,相似的人无法让城市存在。”为了满足在城市中生活的个人的差异化需求,城市面貌逐渐同一,丢弃自身的特质,居住在其中的人变成了一颗颗无法融合的玻璃珠,城市群体所能带给城市的特殊气质也随着群体的消亡而荡然无存,城市越来越乏味。
      
      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这次革命强烈地震慑了西方国家,在这次革命中显现出强大力量的团体,加上汹涌的个人主义和身体的被动化需求,促成了城市设计思想的转变。“启蒙时期的先驱者将城市想象成负责输送的动脉与静脉,而19世纪的设计师则对此加以新利用”,并且这些设计师“想象个人从群众走出时会受到保护”,城市进入了一个高度同质化建设时期。
      
      由于身体的被动化,城市的设计必须服务于这种需求:快速的移动、舒适的个人空间、孤立的住所。这种思想最早的实践来自于19世纪初的伦敦。开始于19世纪初期,由未来的国王乔治四世与建筑师约翰•纳什共同负责的摄政公园与摄政街的建设可以被视作作为都市建设主导价值的移动速度,第一次被真正的实践到了城市的设计与建设当中。“18世纪的计划者接受了当时的医学观点,如果用福捷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保持大量的流动,那么就没有东西会腐坏’••••••他们的原则就是把公园当成肺,还要顾及到高速行驶的原则。”设计者不仅仅设计了一个给城市供应氧气的“肺”,而且还贴心地设计了从市中心直达公园的“大血管”——摄政街,保证大量的人和车快速的通行。摄政街的出现是划时代的,它“以交通来隔离以及净空空间(像摄政公园那样),可以将有目的的群众分散”。处于这种区域中的个人在交通压力与快速运动的特权下很难构成群体,或聆听他人演说。这种规划,大大削弱了城市空间从中世纪以来就带有的浓重的政治色彩,城市公园和广场逐渐由公共空间向个人休闲空间转变,城市道路也屈从于交通的压力。市民们可以快速而自由地来到公园,他们不再是为了观看酷刑与仪式,而是为了休闲与放松,舒适的空间得以从房屋内向城市空间延伸。
      
      两代人之后,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开始着手重新规划巴黎。从18世纪末到19世纪中叶的革命记忆过于深刻,使得他们在重新规划巴黎的时候有意识地“让个人的运动优先获得保障,为的是抑制城市的大众运动。”纳什在伦敦的实践在具体实施重建计划的巴黎行政长官奥斯曼手中发展成了3个“网络”:一个连通重要建筑和中心区域(城市动脉)、一个朝向商业区和轻工业区和出城方向(城市静脉)、另一个兼有二者的部分功能。这无疑是一个更为激进的计划,它借由车辆、马匹自由快速的移动使个人从群体之中孤立出来,无法形成政治团体。城市个人无可避免地卷入交通的洪流之中,畅通的大道与人们的生活产生了激烈地冲突,“街道交通的设计与街道两边的建筑群分离,顶多在乎的是建筑正面变成了一个逃离市中心的工具,而非用来居住于市中心的通道。”
      
      奥斯曼的网络在19世纪下半叶的伦敦得到继承。在这个时期开始的伦敦地铁建设强化了奥斯曼的网络作用:人们可以更加快速的出入城市。地铁兼有城市动脉与静脉的功能,有利于人们便捷地进出伦敦市中心。地铁的出现,使原本涌入伦敦的人潮开始退出。借助地铁,无力在市中心或富人区购买房产的人可以到城市外围地区居住、生活,而不用继续忍受富人区之外拥挤肮脏的贫民窝棚。伦敦地铁带来了社会各个阶层的混合,但是“这种混合在时间上有着明显的限制”。通过地铁的运输,都市空间开始呈现出这样一种独特的生态:白天混合而多样——这种混合是一种个体的聚集,而非融合,夜晚稀疏而同质。“白天的混合并没有造成阶级之间的广泛接触。”人们不过是借助地铁工作、购物,然后回家,个体依旧是个体,阶级依然分明。
      
      勒•柯布西耶 总结了前辈们在19世纪的伦敦与巴黎的实践中得到的经验。他详细地阐述了现代城市规划的基本原则:1.减少市中心的拥堵;2.提高市中心和商业中心的密度;3.增加交通运输的方式;4.增加植被面积。 柯布西耶丝毫不掩饰他对移动速度的追求,他写道:“城市,一旦驾驭了速度,就驾驭了成功。” 柯布西耶的“现代城市”规划图显现出当代城市规划,尤其是当代中国城市规划所共同遵循的价值:整齐、快速、高效率,充满着怪异的纪律性。他的“现代城市” 规划方案是以一种纯粹几何学的方式进行的,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城市的标准化生产。在这些价值的指引下,城市服务于自由快速的移动、封闭而舒适的生活环境,伴随着公共生活与公共空间的逐渐消亡。城市中充满着异质的个人,快速的节奏,变成了标准生产线上的乏味产品。
      
      
      未来在何方——现代城市的危机
      
      柯布西耶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创造了一座看起来像蒙德里安 作品的城市——昌迪加尔。宽阔的道路、绿树成荫、严格的几何线条,昌迪加尔近乎完美地将柯布西耶的城市理想重现了出来。这种城市就如同简约硬朗的精装修房子,没有生气,就算现在人口已近是当初设计容量的1.8倍,市井文化却仍然没有在此生根发芽。
      
      这就是现代城市的软肋,缺乏生活气息。人类对周遭环境的影响和互动被缩减到了最小,记忆被摧毁了,生活被孤立了。个人差异得到了最大的保存,城市却变得统一又乏味。在城市现代化的过程之中,还有多少属于过去的记忆呢?相比起宏伟而受重视的古老建筑,一些日常街巷往往是保留记忆的最佳场所,但这些地方往往在城市的改造大潮中成为现代化的炮灰。在汉娜•阿伦特 眼里,城市的建筑物和公用的空间可以使不同群体通过共同的经历走到一起,一个传统的空间和建筑所保留的不仅仅是其作为遗迹的价值,更为重要的是,它们作为人类记忆与传承的一部分,更可视作人类世界的现实性和可靠性的基础。 在城市的拆建之中,一些价值得到了肯定与发扬,而作为某个群体共同记忆的建筑和街区却在不断的毁灭之中,这些人被有意无意地忽略。这些失去共同记忆的人只能独自生活在现代城市里,不论这里是否是他的故乡,这些人都像外地人,丢失了承载记忆的地方。
      
      “在世界所有城市当中,纽约是一座最会以摧毁自己来让自己成长的城市。也许再过100年,哈德良时期的罗马以及可能还会留存着,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纽约到那时可能已经片瓦不存了。”桑内特的这段话,不仅适用于纽约,同样适于在GDP与增长指标中激昂迈向“现代化”的中国城市。当代中国,这种摧毁的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任何一个城市都能看到尘土飞扬的工地、矗立的塔吊、丛生的钢筋,China已经被翻译成“拆哪”。神州变成了大工地,到处都在建设摩天大楼、快速通道、交通综合体、城市新区等“现代化标志建筑”。机械轰鸣中,承载记忆的街巷消失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建筑被拆了。近似于野蛮的拆建,使我们的记忆与共同价值慢慢消亡。这让我想起了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的警告:我们应当警惕的,是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2012年4月18日
  •     进城务工人员,多半没什么技术,皆是做最辛苦、最繁重的体力工作;男性,青壮年,又多半在建筑工地干过。
      我们的建筑工地,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像马蜂窝一样整齐密布、无孔不入。随便一个一、二、三线城市,都能看见尘嚣弥漫下轰隆隆的施工队伍。建筑彰显着城市的历史,彰显着城市达达的马蹄声,它告诉我们:我们生活的地方,还是充满了可开发利用的资源的不是吗?
      搅拌机哐啷哐啷的转动起来,钢筋水泥瞬间变成了金屋碧瓦,只要它还在转动,人们就可安心——这里还是有净土不曾糟蹋的;曾经的城墙、牌楼、庙宇,在各类新兴的赝品间——气贯长虹的摩天大楼电线杆子似的一根根傻立在城市里;各种所谓仿巴洛克风格的花园洋房在沙尘暴中尤其面目可憎;娱乐商业广场扭着变了形的腰肢在所有完成的和即将完成的城市中不断复制上演;数不胜数的立交桥、过街天桥、地下通道如富饶大地上七扭八歪的一张张创可贴——显得格格不入,有碍和谐。或许早就该把它们统统炸掉,在碎石瓦砾间又可以哐啷哐啷地搅拌起来,人们也可以安心的对自己说:我们生活的地方,还是充满了可开发利用的资源的不是吗?
      我们的农民工兄弟不会关心他们会建成什么,只关心他们在建什么以及建成后的成就和报酬……我总是在想,那些搞房地产的投机商人们利润得多高,一个个弄得肥头大耳的,成天在糖尿病、酒精肝、胃下垂中度过,终死于心肌梗塞;而我们没日没夜、拼死拼活的兄弟们到底能拿多少所谓“报酬”呢?
      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欣慰的,建筑工地上没有那么多的伤亡事故被曝光(我也怀疑仅仅只是没有被曝光),不像小煤窑那样经常会有人拿来说事。其实,这个也很容易解释,小煤窑基本上只是山西省的事,不容易复制的,范围小数量也小;而建筑业是全国范围无孔不入的,或许一天内全国建筑事故就比全年的山西煤窑还惊爆——问题是死一个人是事故,死一百个人就不是了;死一百个人是事故,死一万个人就不是了!
      想想当年秦始皇修长城死了多少人,古代那些华丽丽的宫殿要多少肉身才能筑成!然而,牺牲有时候会是必须的,已经牺牲的肯定是必然的。重要的是这些牺牲的价值多大程度上对等——从绝对意义上是不可能对等的——以及我们如何看待这些牺牲。
      ……
      古代人在建造城市的时候,其实很注重人自身对城市的架构,人与城市、空间的和谐,身体和城市之间存在许多微妙的关系。美国学者理查德•桑内特就专门著书探讨西方文明中身体与城市(即《肉体与石头》),比如,他在文中说到希腊人对声音的注重,也就是自我的表达和交流的坦荡,他们的城市是开放式的,易于沟通的,不论是公共集市还是普通民房,都是一个聆听声音和发出声音的地方。
      专门探讨我国城市和身体之关系的著作我还没看到,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胡来吧——你且瞧瞧今日的首都:“东城像民国、西城像苏联、宣武像北朝鲜、崇文像香港新界、朝阳像火星暗面。”(梁思成先生曾愿意用一条腿换北京一座城门的保存),——万里长城是用数十万数百万人肉身筑成的,但同时,他也成了我们的肉身,成了我们的脊梁。
      我想,那些用肉身筑成的城墙,也同我们人一样,说不准哪天,也会死了!
      2010年3月31日
      选自《隐喻的疾病——千字文选集》
  •      可以说,《肉体与石头》给我呈现了另一种视角下的西方世界。桑内特将知识如此整理组合,让我感觉新奇而激动。我不能不叹服桑内特的多才多艺,他能将政治、经济、宗教、建筑、文学、艺术、历史等等领域的内容信手拈来,让它们在自己的笔下盛开,融入到他对城市的解读中,并领着我们用身体去感受,石头于是有了温度有了感情。
       赵立行先生这样概括《肉体与石头》:通过这三种类型的描述,桑内特试图告诉我们,文化在创造和利用城市空间方面曾经起到过重要的影响,但现在的城市理念却在造成文化的缺失和人们心灵的麻木。人类只能重新回归身体,回归感觉,才能真正恢复被现代城市文明所排挤掉的人的身体和文化,这是本书的写作目的,也是本书所得出的结论。
       我赞成赵先生所说。桑内特描写了六个各时期的权利中心城市——希腊、罗马、巴黎、威尼斯、伦敦、纽约,并以人为基准出发解读了这些城市,但他的指向应该是在当今的城市。通过回顾人与城市的互动史,说明今天城市之所以这样的历史演变,同时也提供了几个城市模型供我们来反思。所以在结论里,桑内特提到了两大点:差异与冷漠,市民的身体。前者是现代都市与它的居民的生存状态,后者是作者解读的切入点也是最后提供的解药。
       作者在复原这些城市的时候,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的是,人们看似越来越自由——个人的空间受到尊重,空间的移动也变得越来越快捷舒适,但是,我们其实是被逐渐禁锢了,所有的自由都是在警戒线之内的。只是这过程是一步一步不被察觉的,我们随之适应习惯而一直以为然。比如在城市生活,不知道对门的情况是很正常的,至少在我们的思维里,预存的也是这样的情境。但是,对一个在农村生活的人来说,这还是很奇怪的事情。人们拥有了私人空间,失去的是公共空间;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失去的是与他人的联接,不复存在的是共同的命运。到最后,解救的方法却是回归。虽然我们无法想象再回到雅典时期,但无疑,那种能将自己完全暴露给他人——从身体到言语到思想——的信任,人与人之间息息相关的命运,是我们这些会感到孤独而绝望、无所依靠的恐惧以及渐渐麻木的现代人所恐惧又羡慕的。然而,回归并不能否认城市漫长的发展变化。在人类前进的旅程中,总会不断产生一些新因素,它们对城市产生影响,也在人的行为心理上打上烙印。比如经济成分的崛起,比如血液循环理论的发现,都使我们不可能一直生活在雅典的城邦里。也正如循环所阐释的,只有不停的运动才能存活,这对于城市来说也是一样的。
       在书头,作者特别引用了亚里士多德的一句话:城市是由各种不同的人所构成,相似的人无法让城市存在。这句话出自《政治学》,我们可以揣测它的大意。无论是雅典时期男子与妇女之间冷热身体的区别,罗马住宅里深严的礼仪,还是在巴黎的市集与市场、威尼斯的犹太区以及后来的城市网络,性别、种族、团体、各阶层,不同的人之间构成的是一种张力,拉开了城市这张网络;同时也形成了一种等级秩序,使城市生活显得井井有条。所有的人大致又可以两类,一类是城市的建设者、劳动者、遵守者;另一类是城市的规划者,他们操纵着城市的命运,并通过城市的设计建设将他们的政治经济理念无形中施加给城市居民。如出现在电视剧中的广告,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再回头去看,可以找出无数的证据。哈德良时代罗马空间里的观看与遵守,文艺复兴时代威尼斯的犹太区,都是最直白的阐述。在霍斯曼的3个网络一小节里,作者明确写出“这些街道宽度也经过霍斯曼的仔细计算,因为他对于群众自由有所顾忌,所以街道的宽度可以让两辆军车并列通过,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让士兵对着街道两旁的社区开火” 。这样的现象在城市演变的过程中越来越冷冰冰赤裸裸,并且深入细枝末节,捆绑了每一个人的身体。因此,人们的自由其实早已经被监视被控制,只是在都市生活中麻木了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约束,人们退缩在自己的小壳里,更加觉得能快速移动就是最大的自由,而感觉不到了身体的疼痛。
       “在现代世界里,共同命运的信仰已经遭到分化。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主张人民共享同一命运,革命的意识形态也如此认为。然而,城市存在的本身就否定了这样的说法”。 我不知道该理解为人对城市失去了归属感还是人与人之间的隔离陌生。但我们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一个大都市遭遇动荡,有多少人会自愿留下来与这个城市共存亡。我们也听到过这样的事情,在大城市的街道,有一个人躺在那儿几个小时也没有行人停下脚步来关心。通过这两个情境,我们应该思考的是一个都市存在的意义。人们涌入城市为了什么?金钱、利益,或者只是随大潮。今天的我们绝没有雅典公民对他们城邦的那种真心热爱。都市生活带给我们的只是欲望的满足,而剥夺的是我们心灵的宁静和真正舒展的生活状态。我们对我们身处的城市只是浅层的依赖,如浮萍,可以漂往任何一个地方。因此,我们对一个城市是没有真挚的热爱和归属感的。城市里其他的居民不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而只是陌生人或者是竞争者。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越来越趋向于自我保护,越来越抗拒公共空间,甚至可以这么认为,公共空间也只是提供了一个个个人空间。桑内特还说:在世界上所有的城市当中,纽约是一座最会摧毁自己来让自己成长的城市。也许再过100年,哈德良时代的罗马遗迹可能还会留存着,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纽约到那时可能已经瓦片不存了。 我们再回顾这些中心城市的发展,同样的规模,伦敦用了不到50年时间,而罗马花了600年才形成。再看我们身处的北京,在我的印象里,它也一直在修建。有老师曾感叹,他根本想不出他刚来时民大的摸样了。十年,不停歇的摧毁建设。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城市本身的自我更新,使它一步步脱离了传统,在历史中变得独立孤立,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人会对城市失去归属感,因为城市甚至都不能为自己提供安全感了。另一方面,放在更悠久的历史中,我们似乎也读到了一座城市患上强迫症的无奈。如同其中的居民,大家都在疯狂地奔跑,无止无休。
       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城市本身的演变,还是生活在城市中人的行为生活,抑或是今天都市与其中的人的生存状态,都是被迫、被约束的。在以人的感受塑造的城市中,人的活动与城市的运行是高度吻合的;在城市的演变中,人的行为在城市的形态上打上了自己的烙印,而同时,这种烙印又反过来加强了人的行为。这种互相作用越来越强烈。发展到现代社会,城市与人的高速运转大有脱离向心力的控制的趋势。桑内特倡导我们回归身体,通过找回对自己的感觉来感受他人,感受城市。我相信,这是人与人之间彼此温暖,再来唤醒城市这块巨石的唯一力量。
      
  •      肉体与石头相碰时文字
       ——《肉体与石头:西方文明中的身体与城市》札记
      
      肉体即身体,石头是建筑的隐喻。在《肉体与石头:西方文明中的身体与城市》中作者理查德•桑内特坦白的承认,他的专著是受他的朋友福柯《规训与惩罚》的启示而成稿的。
      因此,《肉体与石头:西方文明中的身体与城市》也可以看作是一部关于城市建筑的身体史。
      有了这样的观点之后,理查德•桑内特将城市建筑的发展划分为三种理念与类型:第一类“声音与眼睛的力量”;第二类“心脏的运动”;第三类“动脉与静脉”。
      在“声音与眼睛的力量”中,著作者侧重分析了古希腊与古罗马的代表性的建筑会议厅与斗牛场,前者为听觉的建筑,后者为视觉的建筑。声音交流为了民主的议论,眼睛观赏是为了征服的炫耀。
      在“心脏的运动”的里,叙述了中世纪宗教怎么样从重视建筑外部,而进入内部,尤其是对“光”的导入,引导人们遐想天堂;另外著作者还对威尼斯的经贸市场的分析,建筑的隔断分区恰如的跳动心室而功能不同。
      最后部分的“动脉与静脉”,完全描绘一幅城市仿生图画。特别指出城市的交通速度,降低了人们对城市的感受。城市愈来愈偏离人的身体和文化了。
      以身体来感受建筑,无疑是一个崭新的视野。在这里叫我联想到刚刚读过去时的朱大可先生的《记忆的红皮书》里两篇文章,一篇为〈明清民居的权力布局〉,另一篇是〈穿越中国迷园的小径〉。
      从〈明清民居的权力布局〉的小标题:1、猪的信念;2、天井里的风水神学;3、分隔的权力;卧房政治——可以看出身体与建筑关系,建筑对身体的规训。
      从〈穿越中国迷园的小径〉可以不同文化烙印的身体对中国园林的天壤之别的感受:“东方和西方冲突的时刻降临了。一个印度人称,这是他毕生所到过的最奇妙的地方,它是世界的一个小巧玲珑的盆景,而一个澳洲人则向我痛斥说:‘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矫饰的园林,它是一种虚假的自然,并且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视觉的骗局。’”
      朱大可则分析说:“这真是个令人沉湎其中的空间。假如人并不急于离去和寻找出路,便会感到某种时间回旋的幸福。所有这些东方园林的话语构件,每一个意象和每一处风景,都被精心编织进了个人的时间进程,成为线性历史中的隐喻:小径、护廊、曲桥和山洞象征行旅,而画舫、水榭、山亭、茶阁相当于驿站,在敞直与弯曲、前进与折回、平坦和起伏、水与泥土、岩石和草木、行走和休憩、居室和野外、风雨和阳光、迷失和辨认、希望与绝望等诸多要素的变化之间,人实践了他生命旅程,并就此看见了他内在的道路,不仅如此,中国花园是一个经过高度压缩的世界模型,它还要以一种自足的庭园话语体系来取代整个世界。”
      在这里充分指出了中国园林对身体与心理的虚拟性、迷宫化。因此,解读身体的文化是需要身体的语境的。并且文化的语境还有高度一致性。
      因此,以身体史来解读建筑,绝对为一种另类的视角。
      复旦大学赵立行教授评价《肉体与石头:西方文明中的身体与城市》时说:“桑内特是从对现代文明的忧思开始思考人类身体与城市文明的,建立身体与城市的关系当然是本书独特的视角,体现了他对历史和现代文明的深深的思考。”
      
       2008-6-1于成都北门天开居
      《肉体与石头:西方文明中的身体与城市》,[美]理查德•桑内特 著,黄煜文 译,世纪出版社,2006年7月一版,价格:40•00元。
      
      
  •   好深刻,让我非常有想要看书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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