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兔子

出版时间:2009.04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美]约翰·厄普代克  页数:382  译者:主万  
Tag标签:无  

内容概要

  “兔子四部曲”完成的10年以后,作家意犹未尽,又写了个《怀念兔子》这个“续篇”。“兔子”哈利死后,老婆竟然嫁给了自己死对头罗尼,哈利当年跟鲁丝生下的私生女在母亲去世后突然冒了出来,已届中年的儿子跟已经分居的儿媳以及快要成年的孙女、孙子之间也有无数难题要摆平。“兔子”在“歇了”10后,竟然又通过家人与亲友的怀念,再次回到我们当中。 除了这个“续篇”之外,《怀念兔子》还收入《爱的插曲》等12部短篇小说,将作者万花筒般的创作主题全面地呈现在读者面前。

作者简介

  约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1932.3.18-2009.1.27),集小说家、诗人、剧作家、散文家和评论家于一身的美国当代文学大师,作品两获普利策奖、两获国家图书奖以及欧·亨利奖、国家书评协会奖等众多奖项多达十数次。“性爱、宗教和艺术”是厄普代克毕生追求的创作标的,“美国人、基督徒、小城镇和中产阶级”则是厄普代克独擅胜场的创作主题,他由此成为当之无愧的美国当代中产阶级的灵魂画师。他最著名的代表作“兔子四部曲”历时三十年创作完成,全套书紧密贯通,似一气呵成,每一部又可单独成篇,共塑造了约一百五十个大小不等的鲜活人物,因此成为全面展示美国中产阶级生活图景、深刻探索美国中产阶级灵魂现状和救赎的史诗性巨著。

书籍目录

怀念兔子                                                                      离我而去的娘儿们午餐时分父亲险些儿受辱记猫奥利弗的成长天然色在冷战中心的爱的插曲他的全部作品说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十年代的一些场景变形记

章节摘录

  怀念兔子                                                                一  老门铃的沙沙声打破了那片寂静,詹妮丝?哈里森忙走到前门口去。几十年的铁锈已经使门铃几乎发不出声来,总有一天铃舌会滞住不动,电线会短路或是出现什么其他的毛病,门铃就此全然不响了。每逢詹妮丝说要叫电工来修理时,罗尼总对她说,这件事也列入了他要在家里作出改进的事项的单子上,他会去做的。他喜欢亲自动手干活儿。哈利则赞成找别人来干。  她从被阳光晒得泛色的厨房里走出来,穿过餐厅,进入了前房。髋关节的一阵疼痛,使她的脚步慢了下来。餐厅里的窗帘都放下来了,以免那张东方地毯褪色和那张磨光了的红木桌面逐渐失去原有的光泽。在前房里,灰色长毛绒沙发前放着那张仿鞋匠工作凳,使人经过时不得不绕开走,从而在地毯上走出了一条暗淡的路径。一台棕色的增你智牌大电视机顶上搁着些她母亲的满是灰尘的小摆设,茫然地瞪视着父亲的巴卡躺椅①一贯放置的地方。如今,他们并不像过去那样坐在这儿,在沙发上看电视了。罗尼喜欢从厨房里的那台索尼牌小电视机上看晚间新闻,边吃边看。至于纳尔逊,他下班回来呆在家里时,有楼上的那台计算机供他消遣。他说计算机比电视机更有意思,因为计算机可以交互感应。但他跟妻子并没有产生多大的交互感应,因此特雷莎一年多以前并没有带着两个孩子迁回俄亥俄州来。纳尔逊和现在已经十四岁的罗伊经常通通电子邮件,大多数都是粗俗的笑话(这年夏天,有一个特别恶劣的笑话是这样的:记得吗,肯尼迪家的人过去每次总是只溺毙一个女人?),仿佛电子邮件就相当于在同一所屋子内有一位真正的父亲一样。  就算詹妮丝时常在家或是待在后边园子里,也根本听不见门铃声。她经常在门上发现那些不得不离开的送货人夹在上面的一些通知单,或是没有机会宣传他们商品的推销员留下的一些卡片。她很感激他们这么做,不过这还是让她觉得跟外界隔绝开了;要是有一个她渴望见到的人来按门铃,那怎么办呢?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会是什么人。她在意的人有那么多都去世了。  这扇她一生大部分时间不断进进出出的沉重的胡桃木正门以及门旁装有阿拉伯式花饰图案的高大的毛玻璃侧窗,整个夏天因为受潮(尽管从不下雨)已经膨胀、粘住。现在,秋季的干燥气候终于来了,它才比较容易给拉开。那姑娘——实际已是一个女人,年龄和纳尔逊差不多——站在前边门廊上,看上去有几分面熟。她生着一张白皙的大脸,大大的蓝眼睛带点乳白色,眼角已经开始显出了一些皱纹。她比詹妮丝稍许高点儿,穿着一件哔叽夏装,胸前和下摆全用棉布收紧起来,显得很合身,外边还罩了一件藏青色的套衫,肩上都打了褶,就像皮尔逊一施拉克房地产公司里的那些边操作崭新的计算机,边摆出一种工作效率很高的神情的年轻女职员。她问道,“是安斯特朗太太吗?”  詹妮丝怔了一怔。“我就是,”她说。“不过我现在的丈夫姓哈里森。”  那姑娘脸红起来。“对不起,这一点我不知道。我刚才没有细想。”姑娘那双乳白色透蓝的眼睛睁得很大;詹妮丝感到这个陌生人实际上在哆嗦,她的身体在那身精致而文静的衣服里发抖,整个人罩在那个砖砌的柱子支撑着的门廊投下的长方形阴影里,被那张织有“欢迎”字样的门毡给圈了起来。  在她身后,汽车在约瑟夫街上以一种清新、干燥的嗖嗖声驶过。一辆闪亮的红褐色凌志牌新车停在叶子依然青绿的枫树下面有花纹的便道边上。一片浮云在头上飘过,投下的那片阴影几乎令人感到凉飕飕的:这就是新季节的到来给予人的感觉,阴沉沉的天变得更凛冽、更暗淡,蟋蟀在四处嚯嚯叫着。由于这年夏天严重干旱,树叶很早便变黄了,七叶树的叶子四边全黄得卷曲起来,没有人浇水的前院都成了一片片平坦的干草,这是詹妮丝从小就记得的,当你贴近地面而夏天又没完没了时的景象。  “两个月前,我母亲去世了,”那姑娘又开口说话了,同时吸了一口气,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再哆嗦,握着一只有条纹的小钱包的两手放在前面。  “我很替你难过,”詹妮丝说。纳尔逊在工作中一直得应付一些疯疯癫癫的人;他说他们并不可怕。她经常跟一些想买房子或出售房子的人打交道,他们大多数人所会想到的就是多省下点儿或多赚上点儿钱。所以他们也会变得十分激动和丧失理智。  “我一直没有结婚,她是我惟一的亲人。”  这么说,尽管这个人衣着很体面,她却是一个乞丐哕。“我很替你难过,”詹妮丝又说了一遍,音调比较冷漠,“不过我恐怕没法帮助你。”她的手动了一下,想把那扇沉重的门关上。纳尔逊到治疗中心去了;罗尼和一些其他的退休人士到俱乐部去打高尔夫球了,所以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倒不是这姑娘样子很凶暴。但是她人比詹妮丝高,骨骼比她大,呆在那儿对她具有极大的威胁,就仿佛她经过长时间的犹豫不决后作出了挑衅性的决定,像一个顾客断然同意提出一个比自己出得起的多三万的价格那样。她的眼睛嵌在四方形的眼窝里,因为失眠而浮肿;她的头发像现在流行的那样剪得很短,参差不齐,浅褐色、深褐色和灰白的发丝混合在一起。  “我也认为您没法,”她表示同意。“不过我母亲认为您也许可以。”  “我曾经认识你母亲吗?”  “不,你们从未会过面。但是你们互相都知道有对方存在。”  詹妮丝的确希望纳尔逊当时在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是否已经精神失常,并给她患的病举出一个名称来——躁狂与抑郁交替症、精神分裂症、偏执狂、精神病。精神病患者看得见事物,听得见声音,可以无意中杀人,随后到了法庭上又显得清白无罪。油漆过的正门留下的一丝缝在她手下作为一个潜在的防御物大声叫唤着,砰地一下把门关上就结束了这次遭遇,可是这姑娘具有的某种愉快、亲切和镇定的神气以及那种忧虑、颤抖的样子使门并没有关上。在东南部的宾夕法尼亚州,这个初秋日子的干燥、温暖气候——孩子们全回到学校去了,午前时分,街上静悄悄的,后院菜圃里种的蔬菜全收获了或留作种子——展现在詹妮丝的脸上,像过去的一种气息;她的来访者是从这同一片地区来的。  “直到她临终,我都照料着她,她不乐意上医院去,医院让她觉得给拘禁起来了,”那个轻松、体贴、微微发抖的嗓音说了下去。  “你母亲正是这么个人,”詹妮丝不顾自身介入,这么说。  “是呀,当然啦,我是护士,这事我会办,按时给她服药,照料她在床上经常翻身,以及这一类事情。只不过给自己的母亲做让人感觉很奇怪。她的身体对我具有所有这种种意义。只要身上有气力,她就不喜欢人家去碰她。尽管她跟有些人可以随随便便,事实上,她对自身的隐私,就连对我,也是三缄其口。她什么事都不乐意告诉我,直到后来她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了。”  这姑娘摆脱了紧张不安后,不自觉地跳过了自己要讲的事情的一个阶段。“你说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詹妮丝问。  “噢,我猜——我猜您早先是嫁给我父亲的。”  一辆邮件卡车驶过,就是现在使用的那种前边没有车头的运货汽车,白车身上漆有红蓝两色条纹。邮车以前总像军车那样,是纯绿色的。邮务人员过去总是男人。现在,他们这儿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郎,蓄着晒得发白的长发,穿着短裤,两条粗壮的、晒黑的腿露在外边。她把邮袋放在一辆三轮手推车上,沿着便道走去。那会儿还没有到她经过的时候,但是在约瑟夫街对面,另一个年轻女人从正对面那所半独立式房屋右手的门廊上走了出来。有好多年,那地方一直住着一对夫妇。在她看来,他们似乎上了岁数、一成不变。后来,他们接受补助,搬到别处生活去了。一对年轻夫妇搬了进来,门廊上放着他们整天为之忙忙碌碌的悬挂植物,音乐声从窗帘里传了出来,轰隆隆地响遍了邻近一带,还有两个小孩,这时候已经上幼儿园去了。  “也许,你该到里边来,”詹妮丝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上一步,邀请她进来,尽管容这个早已过去的可耻时期的一个人物到她家里来,既使她厌恶,又使她惊恐。  到了屋里,那姑娘待在光线暗淡的起居室里的那些杂乱的家具中,活像光阴的缓慢“地震”推移到不合适地方的另一件家具。她的胳膊和脸都很白皙,仿佛从未受过夏日太阳的照射。她似乎像哈利过去一贯的样子,与这屋子有点儿不大相称。詹妮丝对于一般身材的人呆在她家里感到较为顺眼,她本人、纳尔逊和罗尼,虽然罗尼(当他从弗吉尼亚州来的时候)身材也很高大,还有朱蒂和罗伊。朱蒂和罗伊住在这儿的时候,他们的音乐、游戏和手足相争占去了不少空间。尽管一个是姑娘,另一个是小子,两人之间又相差四岁多,情况本不会像可能的那么糟的。  “你要喝杯咖啡吗?”詹妮丝问。“或者喝杯茶——我先生现在就喝茶,因为他血压高。我现在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不喝,说实话一一我的胃眼下随便什么都接受不了。我对自己该说的话想了长时间,结果一下子全给说倒了。我的名字叫安娜贝尔?拜尔。”  詹妮丝听惯了“买主”这个词。对所有的销售者而言,总有一个买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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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普代克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文学家——不但是优秀的长篇短篇小说家,也是同样杰出的文学批评家和散文家。他将和他的前辈、19世纪的霍桑一样永远成为美国文学的国宝。他的辞世是美国文学不可估量的损失。”                                    ——菲利普·罗斯  “厄普代克的文学体系和巧妙构思直逼莎士比亚……他的逝世标志着20世纪下半叶美国长篇小说的黄金时代的终结。”  ——伊恩·麦克尤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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