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9年3月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法] 雷蒙·阿隆 页数:173 字数:118000 译者:姜志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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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阿隆在本书中对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本性及其政治选择做了许多富有洞察力的精确分析,他不仅描述了当代不同政制的特点及国际关系的逻辑,而且分析了不同国家类型与政党的内在关联,说明了自由问题在二战后是怎样成为不同社会的基本问题的。 本书包含以下三个主题: 一、讨论托克维尔和马克思的关系。阿隆认为,两人都是社会学的真正奠基人,他们对自由的社会政治条件的讨论在当代社会仍是非常有价值的。阿隆主张重新发现和阐释托克维尔和马克思,并试图在这两种政治哲学传统间架起桥梁。 二、讨论了两种自由观念,即形式上的自由和现实的自由。在这一部分中,阿隆承认社会主义对古典自由主义的批判具有合理的一面,并对哈耶克等人的观点持保留态度,阿隆还对现代国家由“自治眭民主”向“目标性民主”的演化进程,以及对“形式上的权利”与“现实上的权利”概念做了深入的分析。 三、讨论自由与技术统治的关系。阿隆通过对现代民主形式的分析,指出了这些民主形成的明显弊端并特别指出这些国家的政治制度为何只在保护少数人,从而背弃了自由主义思想家的真正理想。
作者简介
雷蒙·阿隆(1905—1983),当代法国著名社会学家、哲学家。主要著作有:《历史哲学导论》、《连锁战争》、《工业社会十八讲》、《知识分子的鸦片》、《政治研究》、《阶级斗争》等。
书籍目录
菲利普·雷诺的序序导论第一章 托克维尔和马克思第二章 形式自由和实际自由第三章 政治自由和技术社会结论后记附录(1977年)
章节摘录
第一章 托克维尔和马克思 托克维尔的用语并不是无歧义的,他最频繁使用的两个词语既没有严格的定义,也不是在相同的意义上使用的。不过,在我看来,他的思想是很容易理解的。 在大多数场合,托克维尔用"民主制度"这个词来表示一种社会状态,而不是一种政府形式。民主制度的对立面是贵族制度。旧制度建立在条件的不平等之上,建立在依附于土地的贵族之上;因为每一种真正的贵族制度最终都是依附于土地的,其理由是:只有土地所有制能保证贵族制度的必要连续性。当然,在《论美国的民主》中(第二卷,第二部分,第20章),托克维尔提到可能起源于工业的贵族制度。 因此,随着整个国家转向民主制度,专门经营工业的阶级日益贵族化。一方面,人们越来越相似,另一方面,人们却越来越不同。在上流社会中,不平等现象减少了,但是在下层社会中,不平等现象反而增加了。 但是,在工业社会中,即使少数十分富有的人与大多数非常贫穷的人相对立,托克维尔也不相信这些十分富有的人能建立一种真正的贵族制度,也不相信在工业下层社会中这种明显的两极分化是工业上层社会的象征或标志。他写道,有富人,但没有富人阶级。 因为这些富人既无共同的精神,也无共同的目标,既无共同的传统,也无共同的希望。因此,他们只是一伙人,决不是一个团体。不仅富人之间没有坚强的团结,而且人们也能说穷人和富人之间没有真正的联系。工厂主只要求工人给他做工,而工人只希望工厂主给他工钱,旧时代的地方贵族,都在法律上或自己认为在习俗上,对自己的下属负有救济和减轻他们的困苦的义务,工人和老板虽然时时发生关系,但彼此之间无真正的联合。我认为,我们亲眼看到其成长的工业贵族,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冷酷的贵族之一。但是,它同时又是最受限制和危险性最小的贵族之一。 因此,托克维尔通常所设想的民主制度本质上是通过贵族制度的废除,特权等级的消失,国家差异的减少,以及经济日益平等和生活方式日趋一致的倾向来定义的。随着贵族制度的瓦解,主人和仆人的关系不复存在,承担保护服从者的义务的命令也不复存在。财富和权力趋于分离。劳动成为所有人和每一个人的值得尊敬的和正常的活动。贵族阶层因为一种好处而轻视劳动。在民主社会中,劳动和收益这两个概念不再分离。公务员和总统同样领取工资。"总统因其指挥工作而领取工资,正如公务员因其服务工作而领取工资"。 即使这就是"民主制度"一词在托克维尔的笔下最一般和最明显的意义,托克维尔也仍然意识到将民主制度作为一种社会状态的定义和将民主制度作为一种制度形式的传统定义之间的差异。根据传统的分类,君主制度、贵族制度和民主制度不就表示独裁主权、寡头主权和全民主权吗?在托克维尔的手稿中被发现的并由梅耶收录在《旧制度与大革命》第二卷中的一篇文章表明,托克维尔在是否要割断民主制度的社会定义和政治定义之间联系的问题上犹豫不决。 人们可能会说,由一位专制君主统治的国家是一个民主国家,因为他依据法律和有利于人民生计的制度进行统治。他的政府是一个民主政府。他将建立一种民主君主制。不过,民主制度、君主制度、民主政府这些词语仅能表达符合词语的真正意义的某种东西:人民或多或少参与政府事务的一个政府。其意义与政治自由的概念密切相关。就词语的本来意义而言,把民主政府这个形容语给予没有政治自由的一个政府,是绝对荒谬的。促使人们采用一种错误的或至少难以理解的表达方式的是:1.试图欺骗民众,因为民主政府始终受到民众的欢迎;2.实际困难,当人们用这个词语(指民主政府——译者)来表达和下列概念(专制政府)同样复杂的一个概念时会遇到这样的困难:在专制政府中,人民不参与政府事务,在人民之上的阶级也不享有任何特权,法律的制定是为了尽可能地促进人民的福利。 这段话出现在应该属于托克维尔讨论制宪会议的著作的章节中。不过,他写道:"如果我没有在其中发现两重性。即自由主义和民主制度,我就不会考察制宪会议的法律体系,这使我痛苦到现在。"当他写这几行字的时候,由于路易一拿破仑发动复辟帝国的政变,托克维尔本人被逐出法国政府。不是贵族制度,也不是民主制度,而是帝国制度代表了凌驾于一个具有民主倾向的社会之上的专制主义。在1870年失败的翌日,埃内斯特·勒南也怀疑民主制度的概念或一种虚假的民主制度的概念。托克维尔反对专制制度的代言人对"民主制度"一词的滥用,他提醒说,制宪会议成员向往的社会是自由的和民主的社会,"不是一个军事社会,而是一个公民社会"。关于制宪会议,题为"1789年的观念"的章节赞扬"其一般观点的正确,其蓝图的真正宏伟,其感情的宽容和崇高,制宪会议的表明的对自由和平等要求的完美结合"。因此,这段文字本身融合在托克维尔的整个思想中。 无论如何,过去的贵族制度遭到谴责,即使在专制制度中,法律也是以尽可能地促进人民的福利的方式制定的。如果现代社会,甚至连专制社会也有某些民主的特征,那么,法国大革命和美国社会的深刻启示往往把民主制度和自由主义,平等和自由结合在一起。 在每一个时代,人们都以自由的名义要求恢复被不公正地剥夺的权力,以自由的名义抗议实际的从属地位。那么,什么是托克维尔给予"自由"这个最常用和最含糊的词语的意义呢?在我看来,托克维尔关于自由的最清晰定义见于他在1836年发表的(1789年前后法国社会政治状况》的评论中。 按照现代概念,即民主概念,而且我敢说按照自由的准确概念,每一个人既然被认为从自然那里得到了处世为人的必备知识,那么他生来就有平等而不可剥夺的权利,在仅仅涉及他本人的一切事务上,独立于他人,并像听从自己的命运那样支配自己的命运。 以这种方式定义的自由既是消极的,也是不确定的。之所以说它是消极的,是因为这种自由表现为独立,表现为每一个人对自己的命运的选择。之所以说它是不确定的,是因为对每一个人来说,还有待于知道"仅仅涉及他本人"的东西会达到何种程度。按照其他的著作,这种与其他人相关的自由——或者在英语中,叫做freedom from(摆脱)——也有积极的内容,它是为了追求自由(freedom to)。自由一独立,孟德斯鸠可能称之为安全和没有任性,只有在严格意义上的政治自由中,也就是说在公民参与地方事务管理和公共事务管理的情况下,才能真正地实现。不过,托克维尔把政治自由——专制制度即使以民主制度自居时也加以取消的政治自由——视为最好的价值。对政治自由的无限向往显然能由个人动机来解释。但是,他本人用严格意义上的社会学理由来解释他的这种感情。在民主社会中, 不惜一切代价发财致富的欲望、对商业的嗜好、对物质利益和享受的追求,便成为最普遍的情绪。这种情绪轻而易举地蔓延到所有阶级之中,甚至深入到一向与此无缘的阶级中,如果不加以阻止,它很快便会使整个民族萎靡堕落。然而,专制制度从本质上支持和助长这种情绪。接着,同样是在《旧制度与大革命》的前言中,他又写道: 只有自由才能使他们摆脱金钱崇拜,摆脱日常私人琐事的烦恼,使他们每时每刻都意识到、感觉到祖国高于一切,祖国近在咫尺;只有自‘由能够随时以更强烈、更高尚的激情取代人们的贪图安逸,使人们具有比发财致富更伟大的雄心,并且创造使人们能够识别和判断人类善恶知识。 最后,他说:我敢肯定,只要平等与专制结合在一起,心灵与精神的普遍水准将永远不断地下降。 虽然托克维尔像反对革命的人那样,提及单数的自由,而没有提及复数的自由,但他处处明确列出了自由的各个方面,如"治国的能力,权利的保障,思想、言论和写作自由",换句话说,个人自由和思想自由,法律为防止专制而提供的保护,以及公民通过其选出的代表参与公共事务。在他看来,正是这些自由的总和构成了一般的自由,只有这种自由能使平等的、首先关心福利的社会变得崇高。 我敢说,不仅社会学家,而且作为名门望族的后裔的贵族,也有这种自由的感情。在《1789年前后法国社会政治状况》(我们已经从中援引了对自由的现代概念的定义)中,托克维尔也分析了自由的贵族概念: 人们在其中看到共同权利的使用或特权的享受。人们希望在行动上或某些行动上的自由,这并非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有独立的普遍权利,而是因为每个人本身拥有保持独立的特殊权利,这就是人们在中世纪理解自由的方式,在贵族社会中,人们也几乎总是这样理解自曲,在获得对个人价值的狂热激情的人那里,这种贵族的自由概念产生了对独立的强烈爱好。它赋予利己主义以某种能量,某种特殊的力量。这种概念虽然是由个别人设想出来的,但它常使人们采取异乎寻常的行动;当它被全民所采纳时,它就能造就一些前所未有的最伟大的民族。罗马人认为,在人类中,只有他们才应享有独立;他们相信这种自由权绝非来自天性,而是来自罗马。 这种自由,贵族的特权,属于不复存在的过去。在1836年,托克维尔已经正确地提到自由的现代概念:所有人的权利。20年之后,即1856年,他没有改变他的历史判断,仍然怀念萦回在他的头脑中的贵族自由,此外,他还揭示了在他本人身上存在着的贵族传统和对民主自由的热切向往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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