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0年8月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法] 西蒙娜·德·波伏瓦 页数:499 译者:周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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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女宾》是波伏瓦的第一部小说。当波伏瓦在文学创作上感到一筹莫展时,萨特对她说,为什么她不把自己写进作品里呢。于是她受到启发,创作了《女宾》。在小说中,她不仅写了自己,而且还有她的终生伴侣萨特,以及他们的朋友奥尔嘉。此书一经出版,就引起了广泛的注意和评论,奠定了波伏瓦在法国文坛上的地位。它所描写的恋人模式,波伏瓦用一生的时间身体力行,并为此饱受诟病。优雅的弗朗索瓦丝,年轻刻薄的格扎维挨尔,以及爱着这两个女人的皮埃尔,试图在三人之间建立和谐的三重奏,“三个竭尽全力彼此相爱的人更加多彩多姿……”三重奏却演变为“三角恋爱”,嫉妒丛生,处处隐藏着猜忌与荒唐。维护格扎维埃尔却又饱受其折磨的弗朗索瓦丝,终于做出了决定。
作者简介
西蒙娜·德·波伏瓦(1908—1986)
法国二十世纪重要的文学家和思想家。
1908年生于巴黎,1929年获巴黎大学哲学学位,并通过法国哲学教师资格考试。1945年与让-保罗·萨特、莫里斯·梅洛-庞蒂共同创办《现代》杂志,致力于推介存在主义观点。1949年出版的《第二性
章节摘录
弗朗索瓦丝抬起眼睛。热尔贝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他注视着手稿, 露出一副恶狠狠的神情。看来他是累了。弗朗索瓦丝自己也感到困倦,但 她的疲乏中包含着几分亲密和温情:她不喜欢热尔贝眼睛下面的黑圈,他 的面容憔悴,表情严肃,看上去他几乎和他二十岁的年纪相当。 “您不想歇一会儿?”她说。 “不,我还行。”热尔贝说。 “其实,我这儿只剩一场需要誊清了。”弗朗索瓦丝说。 她翻过一页。这时,两点的钟声已经敲过一阵了。在这个时刻,剧场 里通常不再有人的动静,可今夜剧场还有点生气,打字机发出嗒嗒的响声 ,粉红色的灯光射在稿纸上。我在这里,我的心在跳动。今夜剧场里有一 颗心在跳动。 “我喜欢在夜里工作。”她说。 “是的,”热尔贝说,“夜里安静。” 他打了个呵欠。烟灰缸满满的,全是黄烟头,独脚小圆桌上摆着两只 玻璃杯和一个空酒瓶,弗朗索瓦丝环顾了一下她这个小小办公室的墙壁, 粉红色的环境因为有人的存在而充满了热气和光彩。外面就是那个毫无生 气的、黑洞洞的剧场,一些僻静的走廊围绕着这个硕大的空心薄壳结构。 弗朗索瓦丝放下笔。 “您不想再喝一杯?”她问。 “啊,我不反对。”热尔贝说。 “我到皮埃尔化装室再找一瓶。” 她走出办公室,其实,她并不那么想喝威士忌,是这些昏暗的走廊吸 引了她。要不是她来到这儿,这里的尘埃气味、半明半暗的光线、透着忧 伤的寂静,这一切对任何人都不存在,全然不存在。而现在,她来到这里 ,地毯的红光如同一盏羞怯的长明灯穿透黑暗。她拥有这种权力:她的存 在能使事物摆脱无意识状态,她赋予它们色彩和气味。她走到楼下,推开 大厅的门,就像完成一个她早已接受的使命那样,她要让这个空荡荡的漆 黑大厅存在。金属防火幕下垂着,墙壁散发出未干油漆的气味,排列整齐 的红丝绒椅无声无息地静候着,刚才它们还什么都不等待。此刻,她出现 后,它们都伸出了胳臂。它们注视着金属防火幕遮挡的舞台,召唤着皮埃 尔、舞台脚灯的灯光和聚精会神的观众。可能应该永远留在这里,使这种 寂静和期待成为永恒;但是也可能应该待在他处,在道具仓库,在化装室 ,在休息室,同时在一切地方。她穿过舞台口,登上舞台,打开演员休息 室的门,下楼走到堆着陈旧发霉布景的院子里。唯有她使这些无人问津的 场所、束之高阁的物件散发出气息。她来到这里,这些东西属于她。世界 属于她。 她跨过一扇挡住演员入口处的小铁门,径直走到剧院前的广场正中。 周围的房屋在沉睡,剧院也在沉睡,唯有一扇玻璃窗发出红光。她在一条 长椅上坐下,黑色的天空在栗树上方闪烁。她似乎觉得自己身临一个安静 的专区区政府中心。此时,她并不遗憾皮埃尔不在身边,而是有着一种他 在场时体验不到的快乐:孤身一人所能享受到的所有快乐。八年来她失去 了这种快乐,有时内心似乎感受到一种悔恨。她灰心丧气地靠在长椅的硬 木板上。人行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街上一辆卡车驶过。这些动 静加上天空、摇摆不定的树叶以及黑糊糊的墙面上那块发出淡红色灯光的 玻璃都存在着,而弗朗索瓦丝却不再存在,任何地方都不再存在任何人。 弗朗索瓦丝蓦地跳起,神奇地重又变成了一个人。恰好是一个女人, 一个因有一件紧急工作等待她完成而来去匆匆的女人。这时刻如同其他时 刻一样只是她一生中的一瞬间。她把手放到门把上,心情痛苦地往回走。 这是抛弃,是背叛。夜幕又将淹没这个有点土气的小广场,淡红色玻璃窗 徒劳地闪着光,它不再为任何人闪光。这甜美的一刻将一去不复返。如此 多的甜美在整个地球上荡然无存。她穿过院子,登上绿色木梯。这种遗憾 ,很长时间以来已经没有了。除了自己的生活,不存在真实的东西。她走 进皮埃尔的化装室,在柜子里取了一瓶威士忌,然后登上楼梯,跑向她的 办公室。 “这会使我们恢复元气,”她说,“您想怎么喝?搀不搀水?” “不搀。”热尔贝说。 “您能回得去家吗?” “哦!我开始经得住威士忌了。”热尔贝庄严地宣称。 “您开始……”弗朗索瓦丝说。 “等我成了阔佬,有了自己的家,我的柜子里将总放着一瓶瓦特69。 ”热尔贝说。 “那您的事业将付诸东流。”弗朗索瓦丝说。她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这时他已从口袋中掏出烟斗,专心致志地往里塞烟丝。这是今天第一斗 烟。从前,每天晚上当他们喝完一瓶博若莱葡萄酒,他就把酒瓶放到桌上 ,带着孩子气的自豪感凝视着它,他边抽烟边喝白兰地或烧酒。 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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