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4-1-1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果戈理 页数:317 译者:娄自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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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死农奴》的出版至今已有一百六十年了。果戈理着手写作《死农奴》是在一八三五年秋,书中所描写的是19世纪初叶的俄罗斯。回顾那个时期的俄罗斯历史,最重大的事件莫过于一八一二年的卫国战争。拿破仑以六十万大军不宣而战,于一八一二年六月越过俄罗斯边界,并且占领了俄罗斯的首都莫斯科。但俄军终于取得战争的胜利,将强敌逐出于国门之外,并攻占巴黎。用一位俄罗斯学者的话来说,从此“俄国登上了广阔的国际舞台”。在这个地跨欧亚、幅员辽阔的帝国,朝野是一片颂扬胜利的赞歌。 然而在果戈理的笔下,实行农奴制的俄罗斯帝国却是一幅令人怵目惊心、落后衰败的景象,发出一片刺耳的不和谐音。 “悲惨的”俄罗斯 一八四二年五月,继《狄康卡近乡夜话》和《钦差大臣》之后,作者的又一部新作《死农奴》问世。此书一出,在莫斯科,随后又在全国迅速地被人们争购一空,出现了“洛阳纸贵”的盛况,并且引起了舆论界的激烈论战。争论的焦点之一,在于《死农奴》究竟是不是俄国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保守的批评家们毫不掩饰他们的敌意。H.格列奇攻击这部史诗中“没有一个像样的人,更不用说纯洁和善良的人了。这似乎是恶棍的特殊世界,这样的世界从来没有存在过,也不可能存在”。H.波列沃依声称:“《死农奴》是一幅粗劣的漫画,它充塞着一些虚构的和幻想的细节……其中的每个人物都是空前的夸大,都是丑恶的僵尸或庸俗的傻瓜。”他还说:“果戈理与其逐步地越来越堕落和走入歧途,还不如完全停止写作。” 然而果戈理这位以深邃的智慧、理性的目光深入地观察当代生活的伟大作家,却早已预见到,如果一位作家“敢于表现可怕的、令人震惊的、困扰着我们生活的琐事的泥淖,揭示那些冷漠、扭曲、平庸的性格的全部内涵,——而这种性格在我们的往往是苦涩而寂寞的人生之旅中是随处可见的,——并且敢于以毫不容情的雕刻刀着力把它鲜明而突出地呈现于大众之前”,那么,他的遭遇将是可悲的。而且,终究他还逃脱不了当代的法庭,这虚伪而又冷酷的当代法庭把他所珍爱的创作贬为渺小、卑劣之作,在亵渎人类的作家行列中给他指定一个忍辱含垢的地位,他所描写的人物的特点将被强加于他自身,他的良知、情操和天才的神圣火焰将遭到否定。因为当代的法庭不承认,观察恒星的玻璃和显示微生物动态的玻璃是同样神奇的;因为当代的法庭不承认,要使取自卑贱生活的场景焕发光彩,并把它升华为创作的珍品,是必须拥有极大的心灵感受的深度的;因为当代的法庭不承认,高尚的充满激情的嘲笑可以与高尚的抒情媲美,而与江湖戏子的装腔作势有天壤之别!…… 果戈理冷静而尖锐地指出,“当代的法庭”欣赏的是另一种作家,他们“决不改变自己竖琴的高雅音韵,决不从自己的高处降尊纡贵,俯就贫贱、卑微的同胞”。他们“掩饰生活中的可悲现象,用美丽的烟雾迷惑人们的眼睛,从而巧妙地逢迎读者”。这样的作家才会受到喝彩,“被人们誉为世界性的伟大诗人”。 《死农奴》的题材使作家可以“追随”自己的主人公乞乞科夫在各地漫游,接触社会各阶层的人们,塑造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广泛地展示现实生活的画面。在这部长篇小说出版之前,果戈理曾把初稿的头几章读给普希金听,得到了诗人的热情赞扬;辛辣的讽刺、幽默的笔触使诗人时时发出笑声,不过后来他的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终于满面愁容。朗读结束时,他忧伤地叹道:“天哪,我们的俄罗斯是多么悲惨哪!”不过,普希金未能看到这部杰作的问世,他在一八三七年死于决斗。
内容概要
《死农奴(新版)》系19世纪俄国作家果戈理的一部重要作品。小说描写专营骗术的商人乞乞科夫,为获取已经死去、但尚未从纳税人口花名册上删去姓名的农奴作抵押,买空卖空,牟取暴利,来到某偏僻省城。他逐一造访省长、检察长、民政厅长、警察局长,以其天花乱坠的吹捧俨然成了他们的座上客,随后上门去向该地的一些地主收购死农奴。末了,丑事败露后,他即逃之天天。作家通过揭露乞乞科夫一路招摇撞骗的过程,入木三分地刻画官僚、地主的愚昧贪婪,蝇营狗苟,卑劣庸俗。小说的人物塑造、幽默讽刺在俄国文学史上堪称独具匠心,别具一格。
书籍目录
译序第一卷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二卷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结尾的一章世界文学名著普及本书目
章节摘录
哦,敢情是管家!”姐夫说道,可又马上起了疑心,摇了摇头。客人们沿着可恶的原路往回走了。诺兹德廖夫带他们进了自己的工作室,不过其中看不到工作室里常有的迹象,如图书或文件;只见挂着几把马刀和两支长枪,一支值三百卢布,另一支值八百卢布。姐夫仔细看了看,只是摇头。接着他给客人们看几把土耳其匕首,其中一把上面出了个错儿,镌刻着如下几个字:工匠萨韦利·西比利亚科夫。随后给客人们看的是手摇风琴。诺兹德廖夫当即在他们面前摇了起来。手摇风琴的乐音倒也悦耳,但里面似乎出了点儿岔子,因为一首马祖尔卡舞曲到结尾处成了歌曲《马尔伯勒公爵出征》;而《马尔伯勒公爵出征》又突然以一支人们早已熟悉的华尔兹舞曲收尾。诺兹德廖夫早就不再摇它了,可是手摇风琴里有一支笛子劲头十足,怎么也不肯平静下来;许久许久还独白发着刺耳的啸声。此后出现的是烟斗,木制的、陶制的、海泡石的,熏黄了和没有熏黄的,裹着麂皮和没有裹麂皮的,还有不久前赢得的一根带琥珀烟嘴的长烟杆和一位伯爵夫人所绣的烟荷包,这位伯爵夫人在某处的邮局对他一见钟情,爱得死去活来,她的一双小手,按他的说法,是最玲珑优雅的超级柔调相片,——总之,他的这句话大概是意味着完美至极。吃了点儿咸鱼干之后,他们在将近五点钟的时候坐上了餐桌。显然,在诺兹德廖夫家里,就餐在生活中不占有重要位置,菜肴不是重要角色,有的烧煳了,有的干脆就没有煮熟。显然,厨师多半是凭着某种灵感行事,随手抓到什么,就放什么:要是身旁有胡椒——他就撒上胡椒,要是碰巧有白菜——就随手把白菜倒进去,再拼命加上牛奶、火腿、青豆,总之,乱放一气,只要烧熟了就成,至于味道,大概总会烧出点儿什么味道的。不过诺兹德廖夫在劝酒上倒是下了功夫:汤还没有上来,他就给两位客人斟上一大杯波尔多葡萄酒,又斟上一大杯高级索泰尔纳白葡萄酒,因为普通的索泰尔纳白葡萄酒在省会和县城里是没有的。然后诺兹德廖夫吩咐把马德拉葡萄酒拿上去,比这更好的连元帅也没有喝过呢。果然,这酒简直烧嘴,因为商人知道,地主们爱好优质马德拉酒的口味,所以在里面搀了好多朗姆酒,有时甚至注入王水,期望俄国人的胃什么都能顶得住。后来诺兹德廖夫又吩咐拿来一瓶特别的酒,他说这酒是布尔酒和香槟搀兑在一起。他非常热心地向两个杯子里倒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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