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丝

出版时间:2001-8-1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作者:哈代  页数:341  译者:郑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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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托马斯·哈代一八四○年出生于英国西南部多塞特郡邻近多尔切斯特的一个小村庄。他的父亲是石匠师傅,也是本地教堂圣乐团里的提琴演奏者。从一八五六年起哈代跟一位擅长修葺哥特式教堂的建筑师学艺。学徒期满后,从一八六二年至一八六七年他在伦敦一家建筑事务所当了几年助理员,同时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哈代起先写诗,因为得不到出版便转向小说创作。他早期的三部长篇小说是《计出无奈》(1871)、《绿林荫下》(1872)和《一双蓝眼睛》(1873)。第一部是匿名发表的,而且哈代没有得到稿酬反而支付了一些辅助出版费用。第二部的出版使他得到三十英镑稿酬;情况有了这样的好转之后,他在应约写第三部的时候便决定放弃当建筑师的打算,选择写作为终身职业。一八七四年,哈代与吉福特小组结婚,也是在这一年,他的第一部获得普遍赞扬的小说《远离尘嚣》在连载后以单行本形式出版,使他在文坛上确立了地位。接着他又写了几部重要的小说《还乡》(1878)、《卡斯特桥市长》(1886》、《森林中人》(1887)、《苔丝》(1891)和《无名的裘德》(1895);后两部小说冒犯了维多利亚时代的道德观念,受到激烈的攻击,哈代愤而不再写小说,转而重新写诗,直至一九二八年逝世。

内容概要

  《苔丝(新版)》是英国作家托马斯·哈代最著名的一部长篇小说。女主人公苔丝生于一个贫苦小贩家庭,父母要她到一个富老太婆家去樊亲戚,结果她被少爷亚历克诱奸,后来她与牧师的儿子克莱尔恋并订婚,在新婚之夜她把昔日的不幸向丈夫坦白,却没能得到原谅,两人分居,丈夫去了巴西。几年后,苔丝再次与亚历克相遇,后者纠缠她,这时候她因家境窘迫不得不与仇人同居,不久克莱尔从国外回来,向妻子表示悔恨自己以往的冷酷无情,在这种情况下,苔丝痛苦地觉得是亚历克·德伯使她第二次失去了克莱尔便愤怒地将他杀死。最后她被捕并被处以绞刑。

书籍目录

第一版说明第五版及以后各版的前言第一章 处女第二章 不再是处女第三章 重新振作第四章 后果第五章 女人付出代价第六章 改邪归正的人第七章 结局

章节摘录

  露粒芬是开设在整体上呈狭长形状、住家零落的马勒特村这一头的唯一一家酒店,持有只许外卖不准堂饮的执照,不能让顾客在店里喝酒,否则便是违法,因此,这酒店公开招待客人的地方,严格地局限于一个用铁丝将一块大约两码长、六英寸宽的木板悬吊在庭院围篱外边而形成的壁架那样的东西。口渴的陌生人买了酒便站在路旁喝,完了把残剩在杯里的往多灰尘的地上倒去,弄出波利尼西亚似的图案,随后把酒杯放在这块木板上。他们希望在酒店里面能有供他们休息的座位。  过路的陌生客人们这样想,村子里的主顾们也有这样想的,于是有志者事竟成。  这天晚上,十一二个来寻找乐趣的人聚集在楼上一间不小的卧室里,卧室的窗户用老板娘露粒芬新近废弃不用的一块大羊毛披巾遮得严严实实。他们都是马勒特村这寻头的老住户,也是酒店的常客。因为获准外卖兼堂饮的滴滴纯酒店在这个住家零落的村子的那一头,距离较远,所以住在村子这一头的人要去喝酒实际上很不方便。此外,还有一个比这一点更要严重得多的问题,那就是酒的质量。对于后—个问题的考虑,使一个多数人所共有的意见得到进一步的肯定:宁可与露粒芬在房顶的角上一起喝酒,不在宽阔的房屋与那一位老板共饮。  屋里放着一张有四根细长帷柱的床,它的三面为几个人提供了坐的地方:另有两个人高高地坐在五斗柜上;一只栎木雕花的小柜子上坐着一个人;验坌架上坐着两个;还有—个人坐在小板凳上:这样,不管怎么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舒服的座位。此刻他们正兴高采烈,快活得连灵魂也已飞出体外,仿佛整个屋子都跟着他们一块儿喜气洋洋。在这个过程中,这间屋子和屋里的家具变得越来越富丽堂皇;遮着窗户的那条披巾显得如织锦挂毯那样华贵,衣柜上的黄铜拉手就好像黄金门环—样,而床上那四根雕花帷柱则跟所罗门庙宇里的华丽柱子差不多属于同一品级了。  先前德比太太离开苔丝后匆匆来到这里,打开前门,穿过楼下那间漆黑一片的房间,接着把楼梯门打开(看样子她对那门闩非常熟悉),然后慢慢地沿着弯弯曲曲的楼梯拾级而上。她的脸刚刚显露在楼梯口的灯光下,聚在楼上卧室里的这些人就—起把目光向她投来。  这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触犯了社会的一个过错,这已经被年轻的母亲所忘记;她衷心希望娃娃能活下去,使这一过错继续下去。然而,事情不久就显得很清楚,这个小小的肉欲的囚犯得到解放的时刻马上就要来到了,比苔丝最坏的估计还要早。她明白了这一点以后便陷入悲痛之中,而她之所以悲痛,并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这个婴儿。她的孩子尚未受过洗礼。  苔丝早已处于一种逆来顺受的心情,认为自己过去做错了事,如果应该被烧死,那就烧死吧,让生命结束吧。跟所有的农村姑娘一样,她的思想深深植根于《圣经》之中;她曾经虔诚地研读过阿荷拉和阿荷利巴的故事,知道应该从中推断出什么结论。可是,当同样的生死问题发生在她的娃娃身上时情况就大不—样了。她的小宝贝就要死了,而且他的灵魂尚未得救。  差不多已经是睡觉的时候,但是她冲下楼来问,可不可以去把牧师请来。她的父亲每星期要到露粒芬酒店去痛饮一次,这会儿刚从那儿回来,对于自己的祖上是古代贵族这一点正有着最强烈的感觉,对于苔丝玷污了家族这件事正极其敏感。他断然说,不能让牧师进门来窥探他们家里的秘密;眼下这时候,苔丝已经丢脸了,更有必要把事情掩盖起来。他锁上门,把钥匙放进口袋。  一家人都上床睡觉,苔丝虽然痛苦万状,也只好睡下。她躺在那儿,每隔很短一段时间就要醒来,到了半夜,发现那娃娃病情更加恶化。很显然这小孩正在慢慢死去——安安静静地、没有痛苦地,然而确确实实正在死去。  苔丝在床上悲痛地辗转反侧。时钟敲响了一点;在这庄严的时刻,离奇古怪的念头阔步跨出理智的范围,各种邪恶的可能性似不可动摇的事实俨然矗立。她幻想着,创骸既不是合法婚姻的产物又没有受过洗礼,所以被打到地狱最底层的角落里;她仿佛看见大恶魔拿着一柄如他们烤面包啪口热炉子所用的那种三尖齿叉把孩子向上抛起;除开这样的画面,她还想象出其它许多稀奇古怪的刑罚,都是这个信仰基督教的国家里长辈们有时候告诉年轻人的。在这所沉睡中的房子里,这些可怖的画面显得如此生动逼真,苔丝越想越怕,以致睡衣也被冷汗弄湿了,而她每次心跳都使床架子摇晃一次。  婴儿的呼吸比先前更困难了,母亲的心情也更加紧张。拚命地吻创、东西无济于事;她再也不能继绷尚在床上,心急如焚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时光在流逝,季节在成熟。新的一年里新的一批花朵、树叶、夜莺、歌鸫、金翅雀以及诸如此类的短生的动植物占据了它们各自的位置;仅一年前,当它们还只是胚芽和无机微粒的时候,占据着这些位置的是在它们之前的一批。朝阳射出的光线使树木抽芽,伸出长长的枝条,使液汁之细流无声地向上涌起,使花瓣开放,也使花朵的芬芳无形地进发和散布开来。  在克里克的乳牛场干活的男男女女日子过得舒服、平静,甚至是快快活活的。他们在社会阶梯上的位置也许使他们成了最幸福的人——既是有吃有穿不贫困,又没有富到那种礼仪开始抑制自然情感的地步,也不必在条件不足时硬装时髦,弄得本来富足的生活变得十分拮据。  就这样,枝叶繁茂的一段时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树木的生长似呼是户外唯一在进行的一件事情。苔丝和克莱尔不自觉地相互琢磨,一直在感情的边缘徘徊,然而十分明显并没有跌进其旋涡。在一种不可抗拒的法则支配之下,他们俩始终在渐渐地靠拢,这是必然趋势,恰如一个山谷里的两条溪流定会合并。  苔丝近来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过,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快乐了。首先,这新的环境在身心两方面都很适合于她;一棵幼树原先种下去的时候植根在有毒的土层,现在被移植到了比较深厚的土壤里。其次,她——以及克莱尔也一样——目前还处于介乎喜欢和爱之间的境地,还没有产生深挚的恋情,还没有顾虑,没有被下面这些问题弄得心神不定:“这股新的感情潮流会把我带到哪里去?它对我的前途会有什么影响?它怎样对待我的过去?”  对于安吉尔·克莱尔来说,苔丝还仅仅是一个来到了他眼前的偶然现象———个刚刚开始要坚持留在他意识里的温暖人心的玫瑰色幻影。他就这样允许苔丝萦绕在他心头,把自己如此全神贯注于苔丝看作只不过好像是一个哲学家观察一个特别新奇、鲜明和有趣的女性典型。  他们不断地见面;这是他们避免不了的。两人每天在那个苛异、庄严的时刻会面,在晨曦中,在紫色或粉红色的黎明;因为,在这儿人们必须早起,必须很亘就起身。挤牛奶的活儿要干得很早,在挤奶之前还得将前一天所挤的牛奶撇去乳皮,这个活儿三点刚过就开始了。通常情况下他们每天都要选定一个人来唤醒大伙儿——这第一个人靠闹钟把他叫醒;苔丝是最新来到乳牛场的,人们很快就发现她很可靠,不像别人在闹钟响过之后依然熟睡,于是,首先起床以唤醒同伴的任务便经常落到她的身上。三点钟一过苔丝就起身,离开她的屋子,决步跑到乳牛场主人屋子外面去叫他,接着又上楼来到安吉尔的屋子门口,用大声的耳语把他唤醒,然后再叫醒同屋的伙伴。待到苔丝换好衣服,克莱尔已经下楼,站到了屋外湿润的空气中。其余的挤奶姑娘和克里克本人往往要翻个身多睡一会儿,到十五分钟以后才露面。  黎明和黄昏时候虽然明暗的程度也许是—样的,但是二者那总体上都呈灰色的基本色调却不尽相同。在晨曦中,似乎亮光活跃,黑暗被动;在暮色里,活跃而且在渐渐增强的是黑暗,而亮光是被动的,并且在渐渐减弱。  在这个乳牛场里,经常是苔丝和克莱尔起身最早——也许并非每一回都是碰巧如此——于是他们便觉得仿佛自己是全世界起得最早的人。苔丝在这儿安顿下来时间还不久,不撇乳皮的活儿,一起床就到户外去,克莱尔总是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空旷的牧场上弥漫着那仿佛产生于幻觉、与雾气相混合的朦咙晨光,使他们两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仿佛他们就是亚当和夏娃。在这样—个新的一天刚刚开始的朦胧阶段,对于克莱尔来说,苔丝似乎在性格和体形方面都展现出威武和庄严,展示出一种王后般的力量,这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在这种异乎寻常的时刻,像苔丝这样具有优美体型的女人是不大会在户外走动,不大会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的;在整个英国几乎都没有。漂亮女人在仲夏的黎明时分—般都还在熟睡呢。苔丝就在他的身边,别人—个也看不见。  他们在亮光与黑暗混合在一起的特别环境中一同走向那些母牛躺着的地方;这种特别的环境常常使克莱尔想到耶稣复活的时刻。而抹大拉的女人①此刻正走在他的身旁却是他一点儿也想不到的。这会儿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不明不暗的雾霭里,但是他的同伴的脸——这是他注视的中心——却在那一片雾霭之上,仿佛还有一层磷光覆盖着。苔丝的容貌苍白、朦胧,使她看上去好像是—个在游荡的幽灵。实际上,苔丝的面孔正被来自东北方向的清冷晨光照射着,不过这情形不明显罢了;克莱尔的脸在苔丝看来也同样如此,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想到这—点。  “我们能不能把结婚的日子推迟一点儿?”苔丝干巴巴地问。“我是说如果我们想推迟的话。”  “不,我亲爱的。你别心神不定。你是不是想推迟了好让那个家伙有时间去告我侵犯人身?”克莱尔开玩笑说。  “不——我的意思只是——假如不得不推迟的话。”  苔丝的意思不十分清楚,克莱尔劝她不要再去想这种怪念头,苔丝尽最大努力照他的话去做。不过在整个回家的路上苔丝都很严肃,十分严肃;到了后来她这样想,“我们要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到几百英里以外的地方去,使这样的事情永远不再发生,使往昔之鬼到不了那里。”  那天晚上他们在楼梯平台上柔声道别,随后克莱尔上他的阁楼。苔丝并不睡觉,而是整理—些零星的生活必需品,生怕在剩下的几天里没有足够的时间收拾这些小东西。就在她坐着干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听见头顶上安吉尔的房间里有一阵噪声,一种重击和挣扎的声音。整幢房子里其余的人都已经熟睡,苔丝担心克莱尔是不是会身体不舒服,便奔上楼去敲他的房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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