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6年5月1日 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作者:任晓雯 页数: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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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上海新锐作家文库”是上海市作家协会与上海文艺出版社联合编辑的丛书,出版上海年轻一代作家创作的文学作品,集中展示上海新世纪成长起来的作家们在文学园地辛勤耕耘的创作成果。本辑“上海新锐作家文库”五种,是五位青年作家近年创作的中短篇小说精选本,包括:薛舒的《寻找雅葛布》、滕肖澜的《十朵玫瑰》、于东田的《狗不是狼》、任晓雯的《飞毯》和夜×的《烧梦人》。 《上海新锐作家文库:飞毯》是“上海新锐作家文库”中的一册,“上海新锐作家文库”是上海市作家协会与上海文艺出版社联合编辑的丛书,出版上海年轻一代作家创作的文学作品,集中展示上海新世纪成长起来的作家们在文学园地辛勤耕耘的创作成果。《飞毯》是从任晓雯的长篇小说《她们》中独立出来的,讲述了毒贩子及其家人的命运,《飞毯》发生的背景,以一个刻于我童年记忆的小渔村“沈家门”为原型。
作者简介
任晓雯,小说家。1978年生干上海,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毕业,获文学硕士学位。1999年开始写作,小说见于《人民文学》、《钟山》、《上海文学》、《天涯》、《大家》、《长城》等文学期刊。
书籍目录
飞毯/1乐鹏程二三事/8甜/21我是鱼/34平安夜/61阳间/85我爱莎莎/95蓝指甲/108对影/134关于·待完成的短篇/150清平乐/165小说笔记七则(代后记)/307倒叙(跋)/312
章节摘录
毛头的老家石皮门是个临海小镇,祖辈打鱼为生。1970年出生,父母给 他取名薛文锋。 母亲苏阿妹断了一腕,鱼片干加工厂出的工伤。有人传闲话,说其实是 薛大伟剁掉的。薛家一门脾气火爆,苏阿妹缝个布围,把婴儿兜在胸前,好 手扶着奶子,断手一捋桌面,盆碗勺筷,齐齐飞向薛大伟。 等儿子下了地,苏阿妹失去护身符,只剩被丈夫揪打的份。好在还有一 张嘴,薛家祖宗全被骂了个遍。打完骂完,收拾战场,薛大伟给苏阿妹敷云 南白药,苏阿妹“大伟,大伟”地撒娇。邻居暗笑:“一对宝货,生出的娃 儿也好不了。” 薛文锋开口晚,二岁说第一句话:“揍你娘。”还拿塑料玩具球猛击妈 妈的脑门。 苏阿妹正蹲着给小囡洗澡,丝瓜巾一甩,丈夫裤腿上开了一朵水花:“ 小畜生骂人的腔调,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什么玩意儿!”薛大伟茶杯一倾,苏阿妹湿了大半襟衣服。 小文锋喜欢看大人打架,嘴里“呼呼”助威,脚丫兴高采烈扑腾,塑料 球在手中压得扁扁的。 只有傻丫头薛文瑛脾气好,整天淌着口水痴笑。薛文锋又拍又揉,妹妹 的脸变化出古怪表情。他爱把她两颊的婴儿肥往鼻梁挤,五官凑一块儿了, 噘起的小嘴口齿不清着:“哥哥,哥哥。”文锋九岁时,突然知道疼妹妹了 ,往文瑛身前一挡,小眼乌珠一瞪,捣蛋的孩童们作鸟兽散。 十五岁的一个星期天,薛文锋玩累了,站在门口看妈妈拆线头。她左手 断处箍个环,右手将碎布钩进环内,捏一枚汽水瓶盖,顺着织物纹理,刮出 蓬松弯曲的棉线。腕部被勒得红肿溃烂,只胡乱贴些膏药。布片吃不住力, 几次三番脱出来,苏阿妹痛得哼哼。薛文锋上前,把线团盒子一掀,大声说 :“妈,我来养活你,从今你不会受苦的。” 城郊连开三家工厂,污水管道直通大海,再加牌照满天飞,渔夫比鱼虾 还多。休渔从两个月增加到四个月,农业税却全年照收。薛文锋辍了学,随 父打鱼,家境反不如前,苏阿妹依然每天坐在门口,一股一股拆线头。 半夜,全家人被砸床板的声音弄醒。二老交口大骂,文瑛呜呜直哭。 薛文锋鬼魅一样站在床前:“爸爸、妈妈、妹妹,我一定让你们过好日 子!” “省省吧,”薛大伟俯过身,猛戳他脑袋,“有口饭吃不错了,你要娶 娘子,文瑛要嫁人。实际一点行不。关灯,睡觉,以后不许半夜挺尸!” 石皮门有个海上执法队,还有海上执法服务中心,都是浅蓝制服,唯一 区别的是巡逻船,执法队白船黑字“海巡220”,服务中心黑船白字,舷侧 一串呼叫号码。黑白的摩托艇,每日快活地兜海风。偶尔还有女眷,夹在蓝 制服问,随着溅入船帮的浪头,发出阵阵尖叫。 渔民们逐年增长的行政管理费,大多用来喂了“蓝鲨”,他们个个肥头 大耳,每两年制服就换大一号。苏阿妹的爸爸苏老爹,因为天气突变,被浪 头打人海中,岸上有人给服务中心拨电话,半天没人接,终于接了,又不耐 烦:“来了来了,急个屁啊!” 黑摩托艇笃悠悠开来时,苏老爹早没了影儿。胖“蓝鲨”指挥渔民打捞 尸体,一边在砖头样的大哥大里说情话。 这是薛文锋十四岁时的事。十七岁时,一名“蓝鲨”指着一篓鱼,命令 薛文锋送给他,薛文锋二话不说,将对方扑入水里,一顿好揍。 一年后,薛文锋回家,薛大伟的肝脏出了问题。有说喝坏的,有说气坏 的。文锋知道,由于经济原因,爸爸早已戒了四五年酒。苏阿妹的手腕终于 恶化,文锋往袖管上一捏,发现整条前臂没了。文瑛窜了个儿,还是傻笑: “你回来啦?”眼泪掉下来。她和哥哥越长越像。 四年后,薛大伟转成肝癌。薛文锋开始想法子弄钱。 石皮门有不少台湾渔轮往来,大多买卖海产品,也有暗地做其他生意的 。薛文锋由小顺带入行。小顺是光屁股长大的死党,薛文锋看着他一夜发家 。他东拼西凑了钱,和小顺乘飞机到云南畹町。在那里,小顺从贩子手中买 下五六千块钱的海洛因。两人将一斤左右的白粉团成七颗丸粒,小顺屁眼里 塞两颗,薛文锋塞五颗。他们怕飞机场x光安检时露馅,坐了四天五夜火车 ,几乎不吃不喝,通过层层关卡,把货带回石皮门,一星期后,以十倍价钱 转给台湾人。七千块本钱,生成两三万进账,薛文锋初尝甜头。 很快,传闻从一堵堵清水红砖墙,流转到一座座停靠敞篷船的小埠头。 有说薛文锋的屁眼能塞进二倍于常人的东西,有说三倍的,五倍的,还有绘 声绘色的描述,说薛文锋将小瓶洋酒夹带出百货店。走在路上,小孩们朝薛 文锋扔石头,然后欢叫着跑散:“大屁眼!大屁眼!” 父亲不治身亡后,薛文锋进城买了房,把妈妈、妹妹一并接去。他每天 拎着手提包,光鲜神气地出门,然后进对街的公共厕所换一身破旧衣服。他 送过外卖、蹬过黄鱼车,甚至捡过垃圾。家人开始疑心时,他的账户只剩十 八块钱。薛文锋要来妈妈的黄金首饰,说是打造新式样,又打电话回家,谎 称出差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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