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3-11 出版社:何宇红 春风文艺出版社 (2003-11出版) 作者:何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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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轻佻的巴黎也会产生沉重的爱情。
一位苦心寻找艺术的中国姑娘,却意想不到地被巴黎一支锲而不舍的丘比特之箭所射中。于是,人类最神圣的爱情在这个浪漫之都发生了。
但是,文化的差异,习俗的区别,尤其价值观念的悖离,竟然使得真诚变成卑琐,丑陋等于习惯,麻木几成自然。既如此,在花都巴黎发生的爱情,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作者以富有亲历性的笔触,一一呈现给她的读者,个中滋味只好由读者自己体味了。
作者简介
何宇红,1989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工艺美术系。从事过编辑,记者,企业策划,品牌代理,酒吧老板等工作。曾创作并发表小说及文艺论多篇。1998年底移居美国。
书籍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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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摘录
书摘 天已经黑下来了,只在远处的天际还留有一小片暗红。 镇中心的超市依然灯火辉煌,它在晚上九点钟才打烊。旁边的面包店泛着诱人的黄色的灯光,我推门进去买了一个烤制得非常松软的面点,边吃边沿着大道慢慢地往回走。 我知道菲利普家的晚饭是不会早的。汽车一辆接一辆不断地从身边呼啸而过,不是因为下班时间人们在急着往家赶,而是这里开车的人大多有这个毛病,不管大路小道,全都赶命似的,偶尔有开得稍微慢一点的,便会招来白眼或车喇叭呜叫,更有甚者会招来一顿谩骂和羞辱。以文明之邦著称的法国,在这里被她同样著名的自由与散漫击得粉碎。我走到路口刚准备拐弯向山上走去的时候,一阵非常嘈杂的声音向我袭来,还没来得及看个究竟,一辆敞篷车载着一帮人伴着轰隆隆的音乐(如果那可以被称作音乐的话),像一支火箭从我的身边飞逝,随之而去的还有一阵几乎刺破耳膜的口哨声。我站在那儿好长时间才定下神来,我气得拍拍手上的面点屑子,恶狠狠地咒骂道: “该死的活闹鬼!” 到了山上,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等一会儿再回去。 于是我又继续往上走了一段,一直走到山顶上的一块空地,然后就地坐在石阶上。这块空地的周围,被高高矮矮的树木包围着。从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缝隙里正好可以看到Tony的家。Tony家没有一点动静,只有客厅里的灯亮着,电视机在不停地变换画面。楼上我们的房间里没有亮灯,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看来这家的两个男人都还没有回来。 我抬头望了望天。天空非常清澈安谧,点点闪烁的星星和月亮使本来应该是黑色的夜空呈现为深藏青色。不停地有飞机从西南方向飞来(那里是机场),擦过群星,向各自的方向飞去。飞机上坐着肤色、高矮、胖瘦、性别、年龄不同的人,还有演员、总统、同性恋者与恐怖分子。人们都在为了各自的目的飞来飞去,其中有自愿的,有被迫的,我就曾经是其中的一个。 在来法国前的那一段时间,我就像中了邪,一副焦躁不安、找不着北的样子,终于在最后一个星期内,以惊人的速度辞掉了一家大公司的要职,卖掉公寓,变卖全部家当,然后拎着两个大箱子来到欧洲。 在我走之前的那个告别饭局上,朋友们一个晚上都拿眼睛瞪着我。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人猜测一定是以前那个曾经追过我的德国鬼子又对我发起了反攻,我没能守住最后的阵地终于败下阵来,于是才如此狼藉地狂奔欧洲,投怀送抱去了;也有人说,可能是我刚分手不久的前男友,于上个月在希尔顿大酒店举行的那场隆重婚礼,对我造成了致命的一击,使我顿时成了琼瑶小说中的女主人公,悲痛地挥洒眼泪,念诵着“除却巫山不是云”的诗篇,才甩着一头美丽的齐肩长发,飘然离去;更有甚者,还有人怀疑我是否跟我曾工作的那家公司的大老板,一直有着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他有太太),最终到了无法瞒人过海的地步,才决定双双携带公司巨款,私奔异国…… “天啊!你们不要再在这儿糟蹋我了!” 我喝下杯中残酒,也开始跟他们胡说八道:“亲爱的,你们等着,我会找一个亿万富翁……八十二岁……拼命搞他几年,让他早早死掉,然后继承他的遗产,把你们全叫过来,一齐享受他的别墅,房车,森林……还有游泳池!” 朋友们有的唏嘘,有的大笑:“咳!这到底是谁在糟蹋谁明?!” 最后,人家喝酒,唱歌,跳舞,拥抱,告别,一直到天明。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发觉,蕴藏在我内心深处的艺术细胞,经过一个时期的冬眠后,又开始发酵,开始膨胀,以至到了一发不可收的地步。 现在,我一个人坐在距离他们整整一万公里的欧洲大陆西部一个凉风四起的山坡上,数着天上的星星,遥想着远方的朋友。我寻觅艺术巨人的过程中,却意想不到地接受了一个异国他乡的金发爱人。他没有八十二岁,他只有二十八岁,他也没有房车,别墅,森林,游泳池,只有满腔的热情和爱,但是更出我意料之外的,他还是个吸毒者。他曾经告诉我,在他遇到我之前的那一段日子里,他经常做梦,梦中时常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她的脸看起来像一个东方人。这事我当时并没有当回事,那只不过是男人们和女人们在相爱的时候经常说的东西。那么,我为什么要来巴黎?来这里干什么?艺术细胞的膨胀仅仅是个导火线而真正的目的是拯救一个陷入毒窝无法自拔的青年吗?进一步说果真如此的话,如果成功了,起码我还能得到一点点安慰,从良知或者从对自我价值的认可上,因为我认为自己以前确实什么也没有做成功过。然而现在我坐在这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成功过,不只如此,甚至招来一群小小的毒蚁,一点一点地啃噬我,一点一点地吮吸我,我觉得我正在慢慢地空去,我觉得我会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到最后就像一片树叶飘零败落,人土无根。 想着自己的未来,我不禁打起寒战。我想我得赶紧回到房间里去。就在我站起身准备下山坡的时候,我看到了菲利普家主人的奔驰560缓缓地开进了院子内。 后来,我们就是这样一路哼着情爱小调回家的。回到家,刚去掉脚上的鞋,Tony便抱着我来到客厅的沙发上,把我从头到脚都脱得光光的,他自己也一样。然后,我们便开始慢慢地舔食对方的身体,像我们第一次在那个小旅馆里做的那样。Tony做爱时也像他平时做人,基本上处于一种被动地位,但这并不是说,他不充满激情。他一点也不像我以前的那些男朋友,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很少注意到对方的感受。他们噼里啪啦在你的身上干完,没有前奏也没有后续。Tony根本不同,他略显压抑然而充满渴望的爱意让我欣喜若狂,在那个时刻,我只想让他行动,让他雀跃,让他喷发。我拼命地揉捏他撩拨他,直到他发出不可自抑的“嗯嗯”声,然后他就会翻开我的身体开始吮吸我,那是让我永远都感到神醉魂迷的无可救药的时刻。在那一刻,所有的怨恨和烦恼都在顷刻间被融化成一缕轻烟消失在空气里。Tony总是会在恰当的时刻进入我的身体,由于已经进入了怀孕的安全期以及周围放松的环境,我们像一对自由的鸟儿,飞向一切我们愿意翱翔的空间,直至我们最后达到最高的顶点。 那天,我们从客厅做到浴室,从浴室做到床上。那种久违了的感觉让我如雨后甘霖。我觉得应该好好地睡一觉啦。好长时间没能好好睡觉了。我相信今晚一定能。并且我期望,今后的每一个夜晚都能。我认为我的愿望并不是超出常规的,也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事,如果说没有超出常规的事在我的生活中出现的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的。那时候我正在做一个梦,梦中的我不知为了什么事正在焦急地拨一个电话,那电话好像是打给Tony的,可我总是将号码拨错,我越着急越无法将那个电话打出去,直到最后,那个电话自己发出一阵轰鸣……当我被惊醒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楼下的电话在响。楼下的电话有两部,一部在二楼TonY父亲的书房里,一部在一楼的楼梯间,两个电话接在一条线上,响起来时,房子都在颤抖。我惊魂落魄地睁开眼睛,发现Tony竟然早就起床了。我想也许他就在楼下。然而直到电话停止丁最后一声呜叫,也没见他接听。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下楼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果真不见Tony。不知他这么早出去干什么,昨天,我并没听他说起他有应聘预约或要去见什么朋友。 我还是决定给Tony打一个寻呼。也许刚才的那个电话是他打来的。然而正如往常一样,TonY没有回电话。我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还是没回。我开始有点生气起来,我知道他口袋里有钱,昨晚我们吃饭时,他要付账,我制止了他,我说我很高兴接了一个能赚钱的活儿,今天就算我为这庆祝一下吧,你把钱留在该用的地方。然而当我打完第六个寻呼的时候,我真的气馁了。我不知道他带着寻呼机干吗,如果他不能让它的功能正常发挥的话。无论他呆在朋友家还是坐在咖啡馆里,到处都有电话,到处都是卖磁卡的。即便像他经常解释的,我打寻呼的时候他正在地铁里,那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早该从地铁里出来了。我无法想象到了他女儿出生的那一天,该怎么跟他联络? 我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对头。我觉得Tonv总是这样,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真怀疑他可能有另外的女人,但这事后来又被我否定了。因为就我的观察以及我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认为这是不可能的,第一,他不是那种爱跟女人打情骂俏的人。第二,他口袋里空空如也,哪个女人会被这样的人所勾引。第三,就算他魅力无穷,又有多少女人愿意跟一个有妇之夫有瓜葛。有时我想,可能他是躲到什么地方打游戏机去了,可家里的游戏软件几乎已经堆积成山了,有什么必要出去花钱玩游戏呢。我越想越觉得可怕,不敢再往那方面想,我一想到那方面就立即将它否定——眼前川现的是,Tony跟我发誓时的那张真诚的脸。Tony自从那次去厂戒:毒所之后,就一直有规律地接受着治疗;并经常当着我的面用药。有时我发现他眼睛红红的,脸色发青,就问他怎么回事,他总会轻描淡写地回答我说,只不过抽了一点Hasho他说那东西让他放松。甚至有时,他还劝我也尝试一点,他说像你这样总是紧张兮兮的人,这东西会有帮助。我当然拒绝了他,尽管有的时候我真想用什么东西来放松我那根总绷得很紧的神经。我以前的一个男友说,我像一个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兔子,总是警觉地竖着耳朵聆听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以防一有危险便可逃之天天。我当时并没否定那个差点成为我丈夫的人的说法,如果说我是兔子,那我当然会这样,试想,哪个动物愿意傻傻地等待被别的野兽吞噬掉,但这里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是一只兔子,而不是那些吃兔子们的老虎和狼呢?我的前男友听后哈哈大笑,他说,你永远也不会成为一只老虎或一只狼的,因为你天生就不是那种动物,你天生是什么都可能,但绝不是老虎和狼。 那么,谁是老虎和狼呢? 电话竟然是那个阿尔及利亚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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