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后面的好东西

出版时间:2012-9  出版社:西苑出版社  作者:梁秉堃  页数:221  字数:1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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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舞台后面是人艺的根    (代序)    按照自然法则的发展规律,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许多灿烂一时的星光会逐渐暗淡下来了。这个历史事实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改变。我们对此似乎只有遗憾、痛心和无奈。然而,事物还有着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星光依然灿烂着,永远灿烂着,这样一个历史事实同样是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改变。    这里,要提到一位读者都熟悉的人物,那就是话剧表演艺术家于是之先生。作为北京人艺的主要演员,他创造的舞台艺术形象仍旧活在大家的脑海里,始终不肯离去。比如,《龙须沟》中的程疯子,《茶馆》中的王掌柜,《骆驼祥子》中的老马,《名优之死》中的左宝奎,《丹心谱》中的丁文中,《洋麻将》中的魏勒,《日出》中的李石清,等等。然而,不幸的是,于是之由于患有重病,多年卧床不起,近来与人交流也已经十分困难了。但是,我们不能不承认于是之的深刻影响依然存在着,他留下来的宝贵财富依然得到了发扬光大。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于是之长笔者九岁,我以为我们是半师半友的关系。然而,他却笑着说:“客气,客气。”似乎不大同意这样的“称谓”。其实,在成长过程中,于是之对我的帮助和指导是热心的、真诚的、负责的、一贯的。就拿我刚刚写剧本的时候——1964年——来说,当时我还没有养成良好的读书习惯,于是之就要求我:“你应该每个星期读一部世界经典的话剧剧本。”开始,我觉得在七天之内读一部三万字左右的剧本,那是不难做到的事情,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可是实践起来发现并不简单,因为于是之还要求我要作读书笔记。他明确地说:“你不是读剧本为了消遣,而是专业学习,积累写作能力。这就决不可等闲视之!”我连连点头称是,努力按照他说的去做了。结果如何呢?每星期读一部剧本,全年要读五十二部剧本,连续读了四五年之久,总共有一百多部剧本,这就为我以后(乃至现在和未来)的剧本创作工作打下了坚实可靠的基础。这件事对我是刻骨铭心的,是终生也难以忘记的。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值得一提的。那是1958年《茶馆》首演的时候,剧作者老舍先生看完演出(于是之在剧中扮演主角王利发掌柜)以后,兴奋不已,回到家里心情仍然不能平静,于是,挥毫写下了一帧条幅:“努力如是之者,成功其庶几乎?”然而,于是之收到条幅之后,竟然一声不吭,既没有向旁人显露此事,更没有装裱起来张挂在墙上,而是锁进了写字台的抽屉里。这一锁就是三十年,与他接触较多的朋友们(包括笔者在内)也一无所知。这件事仿佛世界上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请看,于是之不尚声华,质朴纯真的性格、风格,不是悠然可见吗?    写到此处,似乎不得不再谈谈于是之艺术上的“师承”,也可以说就是一个“根”的问题,一个“缘”的问题,也就是一个要依靠什么根基来演戏的问题。这个问题很普通,也很深刻,值得下些力气好好研究一番。    近些年来,我国演艺界突然“表演大师”飙升许多,而且很快,“著名表演艺术家”、“著名演员”更有泛滥成灾之势。似乎只要演过一两出戏,或拍过一两部电视剧、电影,得到过一些喝彩,有了一点名气——也可能是靠哥儿们、姐儿妹的媒体炒作所致——就可以得其美名,戴上一个个耀眼的光环,而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还要主动地大谈其创作的经验和理论,甚至著书立说,哪怕无人问津。似乎这也是一种“时尚”(“时髦”?),仿佛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地要当这种社会风气的“奴隶”,任凭这种社会风气的“皮鞭”随意驱赶。啊,真不知道此乃喜剧乎,闹剧乎,还是悲剧乎?    于是之对此却很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和作法,确实更是难能可贵的。    首先,他非常不同意所谓“大师”、“著名表演艺术家”、“著名演员”的满大街跑,并以自己的例子说明之。他曾经对一位评论家说:“请您再写一篇文章告诉大家,不能大师满街走,我不是大师,只是个普通演员,局限性很大。《雷雨》中的周萍,《青春之歌》里的余永泽都失败了。”    其次,他在谈工作经验的时候,没有仅仅大谈自己的演剧方法,而是着重谈到了艺术修养。他在一次会上说——    依我说,从形体训练、声音训练说起,到创造形象为止,这个方法那个方法,内啊外啊的,说这么半天,而对于一个演员来说,长远起作用的是修养。鲁迅说,我不相信什么小说作法之类,现在咱们谈的许多问题还没出“小说作法”的范围,总而言之说的还是方法问题,或叫体系,或是什么戏剧观之类,以及这么训练,那么训练,这些都是给打基础,而决定这演员真正生命的是他的修养。这就跟写字的人一样,说我拿笔拿得稳,不仅能悬腕,我还能悬肘,一米见方大字我写出来也照样挺帅,拿笔就写,写法我全能掌握,这都可以,但对写字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读帖,得多见碑帖。甚至写草书的人——有的是看了哪位老师舞剑后很受启发,书法大有提高。那些古代文人,哪个不是琴、棋、书、画啊?郑板桥便号称有三绝——诗、书、画;据说齐白石把自己的诗、篆刻、书法都排在前头,他把画排在第四等,他自认刻印和写诗更好些。你看这些瓠是通着的。所以,同样的剧本、同样的角色,两个演员具有同样多的生活素材,创造出来的人物也有深浅之分、高下之分、文野之分。生活一般多,排练时间一般长,对这个角色合适程度两人也一样,可那人演得就有味,这人演出来就一碗白水。这个区别就在于演员的修养,不只是思想修养,特别是姊妹艺术的修养。    我以为,这种谈话的态度,这种谈话的内容,才真正是谈到了一个演员的根本,才是一个深得表演艺术三味的人的高明见地。    让我们就从这个角度,进一步看看他是怎么谈自己的“根”和“缘”的吧。于是之还说——    我没有上过专业的表演的学校,那么,我,作为一个演员的“根”在什么地方呢?我是一个看戏很少的京戏迷。看戏少,是缺钱买票,无须再说了的。但我有幸在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好同学,他的家里珍藏了许多好唱片,总愿意约我去听。听得入味了,就禁不住要学唱。记得那时,我尤其喜欢听杨小楼老板的念白。一套他与郝寿臣先生合灌的《连环套·拜山》和一套与梅兰芳先生合灌的《霸王别姬》,我就总是听个够。项羽出征前的那段“引子”和定场诗的霸气,以及“风折纛旗”之后,他的那种毫不在乎的劲头儿,再加上兵困垓下时的那种大将帅的悲凉,都使我听得入神。天霸拜山同窦尔墩的有来有往、话里有话的对白,也是我当时都能背得出来的段子。两位老艺术家把两个性格琢磨得有多么透彻啊!大戏票贵,我就去看“杂耍儿”。那是带几个铜板就可以听得、看得的。我不知古时的“勾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我觉得我小时候看到的“杂耍儿”场子就多少有些类似。用长条大板凳围成长方形,观众主要占二面,或坐或立;短头儿上的一面有桌,主要是艺术家们候场的所在。当然,他们所讨下的钱也都放在那桌子上,有自己人围在旁边,也比较容易保卫;须知那些他们从地上一枚一枚拾起来的铜板,就是他们养家活口的全部经济来源。我开始听相声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演了这么些年的戏,我至今想起来,仍不能不惊服那些艺术家们(他们有的可能很少识字),在运用语言上的高超的造诣。词汇的选择、句子的结构、停顿的使用、恰如其分的动作和表情的插入、对手之间的相互交流,以及对看客们心理的揣测,是我们许多人很难达到的。必须承认他们是运用语言的能工巧匠。能把一句普通的话,说得叫你乐不可支。同样的意思,更换一个语汇,换一个说法,哪怕多了或少了一点停顿,便可以听来索然无味。不知怎的,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拔牙》的那个老节目。说的是一个牙疾患者寻到一位庸医为他拔牙。那拔法(手术)是用一个爆竹强行装在患者的病牙上,并用绳索将患者的手足捆绑结实,于是,点燃爆竹,轰然一响,庸医自诩手到病除,病人却狼狈逃去。这个节目,果然情节如我所述,也可以给它一个批判愚昧、提倡科学的主题。但我当时全然不懂这些,看了只是笑,演员的表演可以叫我笑得直不起腰来。那位逗哏的人,时而是牙疾患者,时而又是庸医,都演得绝好,但是同时他始终未丢掉他的讽刺者身份;学着、说着、逗着,还评论着。那种浑然一体的味道,比起我们的有些寓言和小说的朗诵,就生动得多了。所以,我往往认为多听点相声或许比练习朗诵强。看杂耍儿,我还爱听评书,今天也觉得于演戏有益。另外,当时我爱看摔跤。那的确是一种很漂亮的运动,但我过去未学,今后也不想学了。我遗憾我不曾成为一个影迷。不知怎的,电影总像是与我无缘。小时候第一次看电影,是石挥叫我们一家人去看的。是一部外国的默片。我相信我们那一家人没有哪个能够看懂。只是放映休息时,见石挥从银幕的背面走出来,我们才感到亲切。他的出来,是报告观众现在休息,并告知众人卖瓜子、糖、豆的地方。然后他就下台去了,我跟了他去,才发现卖瓜子、糖、豆的也是他。他顺手给了我点糖、豆。休息结束,他又登台转到了银幕的背面,我也跟着他钻了进去,原来开演以后,他要在背面放留声机。我吃着糖、豆,看着他一面一面地放唱片,觉得比看前边的电影有意思多了。另一次看电影的遭际也不甚好。是我家姑姑领我去的。姑姑那天还换了新衣,领着我一直从南长街步行到东安市场,要看的片子不是《马路天使》便是《十字街头》。好容易走到了,买票时竟因为差两三个铜板,硬是不叫进。姑姑不甘心,又领我走到灯市口的飞仙电影院,又买票,差的还是两三个铜板,一样的不叫进去。于是只得又回家去。我想姑姑那天,不知是做了新衣才要去看电影,还是为了看电影而换了新衣,总之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在我倒无所谓,只是两条腿走得累了点。从1982年到现在(指1985年——引者注),我不知不觉地竞拍了六七部影片,但我对于电影这门专业却始终没有研究过。这倒不是由于小时候看电影外国片没看懂,中国片没能看,由此对电影结下了仇怨的缘故。我想是因为我所参加拍过的影片,大都是自己在舞台上演过的戏,不管电影剧本改编程度的大小,我所演熟了的那个性格并没有什么改变,因此也就觉得拍就是了。现    在我倒是觉得应当结合着未来的实践研究研究它了。至少我首    先应当成为一个爱看电影的人。    显然,于是之是由于家境窘迫得连母子两个的吃饭都顾不上,所以才成了一个看戏很少的“京戏迷”,也才遗憾地没有成了一个“电影迷”,其中真真正正成了的是一个“杂耍儿迷”。就这,我们也可以看到他从小受到的民族的、“土”的、京都的艺术的熏陶。而这种艺术熏陶,一直伴随了他的演戏生活的一辈子,成了他表演艺术创作的不可动摇的基石。    曹禺题词——    初望殿堂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    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往复追寻渐悟妙境。    思虑通审志气和平,风规自远才见天心。    求艺无垠可胜言哉。    这是1987年,曹禺先生为于是之六十岁诞辰时写下的贺词。这是古代一位著名书法家的至理名言,其中不乏有对于是之的肯定,鼓励,以及关怀和期待,更深刻地道出了艺术事业发展的不可改变的规律。    于是之最后的一纸书联一    留得清白在人间    这是于是之应一位素不相识的朋友要求所写,大约也可看作是他晚年的心声,并且曾经一度挂在书房里,自己还与之合了影,书如其人,似乎能令欣赏者浮想联翩,百感交集,唏嘘不已。    舒乙无限感慨地说:“我在后台见过这样的场面,化好了妆,是之坐在一个角落,极庄重,几乎就是正襟危坐,双目微闭,绝不再说闲话,渐渐进入角色,单等铃响上台。这是一个画面,画的是一个严肃的人,一个对待艺术一丝不苟的大艺术家。”    那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初期,笔者受中央电视台的邀请,准备组织制作一部关于话剧表演艺术家于是之的专题片。在录制阶段,我们邀请了许多于是之的老同行、老同事、老朋友来参加座谈。其中,有一位就是李保田。据我所知,李保田平常是很少参加这类活动的,一般都会被他婉言谢绝。怎么办呢?于是,我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给他打了电话。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话还没说完,李保田就已经连声答应下来,而且只问清了时间和地点,表示保证按时到场。开座谈会的那天,李保田一见到我便兴奋地说道:“早在来北京以前,我在徐州演戏的时候,就一直暗恋着于是之老师!”    那天录像的时候,李保田提到了一件令他终生难以忘怀的事情。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李保田请教说:“于是之老师,您说一个演员最后要拼的是什么呢?”于是之几乎不加考虑地回答道:“最后要拼的就是休养。”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修养,不是技巧!技巧有几年就可以掌握,但是修养的积累是要靠一生一世来完成的!”李保田听了以后觉得茅塞顿开,认为这是可以也应该受用一辈子的金玉良言。    关于于是之的修养如何,通过他时年23岁写的《程疯子自传》可以看得比较清楚。    《程疯子自传》全长有6000个字,从程疯子的父母、家庭、出生写起,一直写到剧本故事发生以前,几十年的坎坷经历,曲曲折折,大起大落,其思想性格、感情表达方式、人与人关系等的形成和发展,都作了详尽而又扼要的叙述。甚至连程疯子性格里的“隐忍”,是从母亲那里遗传下来的基因都提到了。显然,这里于是之是下了很大工夫的,不但有一定的思想深度,而且也是带着浓烈的感情,结合自己的出身经历、情绪记忆和间接得来的材料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可以说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这也证明他从表演艺术的起步时,就以身作则,极力反对“以一两手小聪明而自得”的艺匠式的表演。而且,从此以后近半个世纪以来,不管是大角色、小角色,不管是成功的角色、不够成功的角色,他都是以自己的修养为坚固基石,如此认真对待,真正做到了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二十多个春夏秋冬过去了,于是之一席真诚的话语,润物细无声地,在李保田的耳边响起来,也在更多的演员耳边响起采,并且一点一滴地浸入他们的灵魂深处,渐渐化作他们的艺术实践,在塑造人物形象上开花结果,屡立战功,成绩斐然。    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不应当说上一句“星光依然灿烂”吗?    我看,这确乎是一    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梁秉茔    2012年5月11日

内容概要

  1952年夏季中普通的一天。走进东城区史家胡同56号院内,迎面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核桃树,再向左拐便是一个东跨院,这里有三间向阳的正北房,房子里有一大两小的三张沙发,此刻上边坐着四个人,一位矮个儿,三位高个儿。他们是谁呢?他们正在满腔热情地说着什么,又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什么呢?

作者简介

梁秉堃,汉族,原籍广东省南海县盐步村。1936年生在北京;1954年年初调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历任灯光管理员、演出处秘书、演员;1964年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编剧;1995年退休。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主要作品有:随笔《史家胡同56号:我亲历的人艺往事》;话剧剧本《谁是强者》《王建设当官》《阵痛的时刻》《新居》《冰糖葫芦》《远方的朋友》《春雪润之》等;中篇小说《一桩离奇的谋杀案》等;报告文学《北京有个宏志班》《凤凰涅槃》等:散文《堃散文选》《北京人艺的故事》等;文学评传《在曹禺身边:苦闷的灵魂》《平民演员:我说于是之》《走进“茶馆”》《曹禺老师的后半生》等。

书籍目录

第一章 戏剧诗人一一曹禺
 1.曹禺与老舍唯一合写的诗
 2.喜迎明朗的天
 3.最初的感受
 4.接待乌兰诺娃演出
 5.广岛的受难女人
 6.“老同学,我将了你一军!”
 7.试写新生活
 8.难忘的教诲
 9.技巧不能成“把戏”
 10.他教我们写剧本
 11.写作中的三件事
 12.戏剧诗人
 13.书痴
 14.采访趣事
 15.精彩台词
 16.不断地删改台词
 ……
第二章 人艺风格的探索者、创造者——焦菊隐
第三章不登舞台的“人艺”人——欧阳山尊、赵起扬
第四章从42小时到60年
  

章节摘录

版权页:   13/艰难的考验 先说一个小故事—— 老舍和齐白石是好友,两位大师在审美主张和艺术追求上是十分相似的,那就是“以少胜多”、“以一传十”。一日,老舍以“蛙声十里出山泉”为题,请白石老人作画。这是一个艰难的考验。没有想到,画很快作出来了。画面上,白石老人非常巧妙地画了一群黑色蝌蚪,争先恐后地从那泉水石边游出。这幅画后来成了白石老人代表之作,好评如潮,闻名于世。妙就妙在这里没有画一笔河水,完全依靠欣赏者的咀嚼、联想和回味丰富上去。无独有偶,老舍在《茶馆》里也为导演焦先生出了一个“艰难的考验”,即在第一幕剧本里,只写着“茶客若干人”,至于多少人、什么人、怎么个坐法、干什么事情,等等,一律均由导演来具体安排和处理。 答案如何呢?请看:导演处理—— 大裕泰茶馆此刻正是生意兴隆、高朋满座的时候。自然,维持这样一家大茶馆的是当时的有闲阶级。这些人多半是靠吃钱粮过活的旗人和一些有钱人家的子弟。他们过着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安逸生活。他们脑子“油”而且懒,避免接触社会上的大事件、大问题,而把生活趣味寄托在小玩艺儿、小把戏上。这个地方,简直可以算作社会文化交流的所在。第一幕中各式各样的人物形象,就是生活在这样一种生活氛围中被烘托出来的。为了烘托大茶馆的生活氛围,除了剧本中有姓有名的角色外,导演又补充了二十多个茶客角色,并对茶桌的安排以及每个茶桌茶客的位置、动作、语言都做了精心的设计和安排。 第一桌 代写书信的人,50多岁,穿粗布长袍马褂,戴黑边花眼镜,靠着代人写信赚几个钱糊口。在茶馆里有一个固定的桌子使用。每月给王掌柜极少的钱。他整天坐在这里,不同别人聊天,不写信时就反复阅读一本《书信尺牍》之类的书。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专等客人的到来。 求写书信的人,40多岁,穿粗布裤褂,上有补丁,腰里系一块折成三角形的方包袱皮(北京俗称“褡包”,扛活垫肩使用的工具),是永定门外粮栈的搬运工。家住裕泰茶馆的附近。老伴已死,有一个儿子在天津油盐店当伙计。自己因为干活扭了腰,歇了一个多月,眼看吃饭钱都没有了,正求人写封信给儿子要钱。 第二桌 吃钱粮的人,20多岁,父亲是八旗营里的中等军官,钱粮不多,由于母亲会过日子,节省开支,生活还过得去。他从小喜欢养蝈蝈,整天沉溺在这类玩艺儿中。这些年,由于洋人侵略中国,父亲老出去打仗,家里日子真不好过了。他对洋人有一股子怨气,提起来就发无名火。 吃钱粮的人,40来岁,全家四口,只靠三四两银响和春秋两季发下来的老米,勉强维持生活。家庭经济窘困,带着表兄玩蝈蝈、蛐蛐,养花、养鱼,并一起泡茶馆。他还经常向表兄伸手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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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后面的好东西:我所知道的北京人艺"四巨头"》由西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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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2条)

 
 

  •   小故事折射出大道理
  •   小故事了解大艺术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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