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1-9 出版社:中国华侨出版社 作者:老真 页数:227
前言
“开平碉楼与村庄”于2007年6月被联合国科教文组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成为第25处世界文化遗产。为此,我做过一场“乡梦”。梦中浮现养我育我的乡土,萦回往日的笔墨生涯,显现登载于1981年第4期《新观察》上的散文《侨乡的楼宇》。 回忆故园执笔30年,多是“遵命文字”,尽为“作嫁衣裳”。偶尔应朋友邀约,写点反映生活的功课,交报刊登载,或编纂出书。《侨乡的楼宇》就是其中难忘的一篇。 《侨乡的楼宇》初稿于1980年,祖国改革开放初期。随着时代前进的步伐,沧海已桑田。近七八年,为论证“开平碉楼与村庄”这宗历史遗产,当地相关部门组织一大班专家学者、文人墨客,进行广泛深入的调查研究,搜集了大量珍贵的资料,挖掘了这项文物的丰富内涵,写成专著。可谓此一时彼一时矣!然而,二十七八年前,抖擞这宗历史陈迹成文成章,见载于全国性刊物上,我的《侨乡的楼宇》算是首篇。 “管中窥豹”的散文,所表露的情愫,毕竟为大众共鸣,侨乡的楼宇已荐为珍宝,名闻遐迩。想当日,能不忆初衷。推崇历史文物,一篇散文是微不足道的。别故土,涉重洋,跻身为海外报人,弹指间又20年。遥望天际楼宇,能知多少?惟记往年,置身赖以生存的村乡,漫步楼宇郊野,触景生情,感怀世事,动笔写下一些随笔、特写、札记和杂感,或抚今追昔,或议人论事,或借物言情,或谈情记趣。述说乡土变迁,回忆旅外历程,编纂名人业绩,记载趣闻逸事,描绘风光景物,札记歌谣传说。勾勒地方风采,洞察时代变迁,反映人情世态,表达爱憎,寄托追求……既纪实,又抒情。翻出来,浏览字里行间,不难看到,对侨乡碉楼与村庄的出现、形成、演变之渊源、自然环境、人文气息,天地人间,具备真实的、生动的、形象的、有趣的见证。 梦醒,围绕“开平碉楼与村庄”题目,选择在祖籍国内发表过的散文,掖集成一辑“外话”,意在显现悲欢离合的世间情,流露甜酸苦辣的人情味,炫耀这项旷世瑰宝的光环,唤起读者的热爱、向往。
内容概要
《碉楼外话》收录了“侨乡的楼宇”,“广州起义英雄周文雍”,“三个老华工”,“画家的乡情”,“开平民歌”,“四扈岁时风俗录”,“东方夏威夷”和“鸟的天堂”等文章,从历史渊源,自然环境和人文信息诸多方面为读者铺开了一幅画卷,使读者从《碉楼外话》的字里行间对侨乡碉楼与村庄的出现,形成和演变有了全面的了解。 本书满含深情,感染力很强。
书籍目录
序心中的“碉楼”《碉楼外话》之外话《碉楼外话》读后侨乡的楼宇“水涝柴”到侨家——罗浓合的自述“蛋家女”泪成河——船民张爱的忆诉开拓者的见闻美堂公爱国心华侨乃革命之母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李雁南飞上蓝天广州起义英雄周文雍哺育凤凰的村庄三个老华工画家的乡情潭江夕照落叶归根关金鳌励兹青年蔚为伟器百年唐人街四邑风情画四邑岁时俗录开平民歌鸟的天堂——新会榕岛的传说东方夏威夷——令人神往的上川岛风光宝钵的传说
章节摘录
血在地上淌 妈妈死时,我才8岁,我常常记起妈妈临终时的遗嘱,要努力带好两个弱小可怜的弟弟。但是,在那杀人不眨眼的黑暗社会里,又有什么能耐呀! 妈妈死后,两岁大的小弟弟,又想妈妈,又饥饿,整天啼哭。我寸步不离地护着他。同命相怜的船家姐妹,有时也送点稀饭来喂他。然而,漂流在江上的船家,谁能有多少隔夜粮呢! 妈妈死后3个月,一个严冬的早晨,寒气逼人。为了生活,阿爹一早就下河捞蚬了,我背着衣不遮体,只见皮包骨头的小弟弟,顶着刺骨的寒风,上岸讨饭。村过村,巷过巷,晌午过了,才讨得一把米,又饿又累回到船上。当我把久已“入睡”的小弟弟从背上卸下来,一看,他面如黄蜡,闭上眼睛,张大焦干的小嘴唇,手脚都僵冻了!我边哭边拼命摇动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阿爹闻讯赶过来,接过小弟弟,紧紧搂在怀里,久久端详着小弟弟的面孔,禁不住涕泪直淌,叹道:“孩子呀孩子!连粥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呀,这样凄惨死去!” 我心里万分难过,哭得死去活来。阿爹抚摸着我的头,哄我说:“阿爱,别难过了!你的弟弟,死于吃人的世界呀。” 我心里暗道:小弟弟带不住了,以后,死死活活也要把大弟弟带紧呀!我经常带着他下水捞海草,上岸挖野菜来充饥。乞到点什么,就先喂它,睡觉时也要搂着他。两个人形影不离,我要尽力照顾好我唯一的弟弟呀! 一天傍晚,天上乌云滚滚,一场暴风雨快要来了。我和弟弟在岸上挖了点野菜,赶着回船上。路上,弟弟可怜地说:“阿姐,我口渴,肚饿,我走不动了。”我马上回忆起小弟弟惨死的情景,泪水簌簌地掉下来。我哄大弟弟说:“阿姐背着你走,好吗?”弟弟十分懂事地说:“你也没吃饭,又累,我不用你背。”我说:“那就顺路到前面去,试看能不能拾点番薯根吃吧。” 于是,我搀扶着大弟弟,走到一块不知已被人翻过多少遍的番薯地上,蹲下来,翻呀,翻呀,翻来翻去,最后,才翻得一星点小薯根,大弟弟十分喜悦地把这番薯根在身上揩了揩,正要放在嘴唇边。田野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呼喝:“别走!大胆的贼仔,老爷的番薯你也敢偷!”接着,一个戴着“联防队”袖章的家伙,手擎锄头猛扑过来。我一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拖着大弟弟拼命跑。可怜两个早已饿坏累坏的小孩子,又怎跑得过那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呢!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我便撇开大弟弟,叫他快跑,自己不顾一切地撑开双手去拦阻那个“联防队”。那家伙飞起一脚,把我踢翻了。远处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在号叫:“要了那条小狗的命!看谁还敢动我地里一棵草!”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联防队”马上抡起了锄头,丧尽天良地赶向我大弟弟,当头砍去。可怜大弟弟呼天喊地惨叫了一声:“阿——姐——哟!”就倒下了! 凶神恶煞的家伙还在杀气腾腾地叫嚷:“斩草除根,一不做,二不休!” 我豁出命地跑呀,跑呀,只听得风在呼,江在吼,只觉得山在摇,地在动……我奔跑回到船边时,完全昏倒了。 阿爹救醒了我,一起摸到出事的地方。刽子手走了,弟弟躺在血泊里,头颅破裂了,脑浆四溅,五孔还在出血,眼睛睁得很大,手上那根小薯根全被鲜血染红了!我猛扑在地上,搂住大弟弟痛哭。多么悲惨的一幕! 阿爹怒视着长空,牙齿咬得咯咯响,万分愤恨地骂道:“天怎么这般黑,地怎么这般暗!一星薯根一条命,哪里有穷人立足之地呀!” 阿爹咽着泪水,搂起了我,说:“阿爱,起来吧,泪水流成河,再也漂不起大弟弟了!让他躺好吧!”接着,他脱下身上的破衣,轻轻覆盖在大弟弟的尸体上,然后说:“记住这个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要报仇,要雪恨!” 霎时,狂风呼啸,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大雨倾盆。我握紧了拳头,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烧!但愿那狂风绞着暴雨,快把这昏天黑地淹没吧!望那炸雷绞着闪电,把这黑沉沉的大地劈开!” 我要活下去 天上结下恨和怨,地下记着血泪仇,要报仇,要雪恨,就要活下去!我们父女离开了百合河汊,漂流到了潭江汇流处的三埠河面。后来,父亲同一个在苦难中死去丈夫的船家妇女搭伙撑渡,相依为命。这样,我算有了个后娘,我们在饥寒交迫中又渡过了4个年头。 到我12岁那年,我们家中又有了两个小妹妹。那一年,日本鬼子的铁蹄闯进了潭江,到处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在那个民族灾难深重的年头,又遇到了大旱,米价像潮水一般猛涨。真是天灾人祸,穷人无法活下去啊! 我们撑渡,一天到晚挣不到半斤米。捉鱼摸虾又经常遭遇鬼子、汉奸、恶霸抢掠。 阿爹日间撑渡,晚上捞蚬,拼命干活,也赚不到一顿饱的。这样的日子,就算铁铸的,石凿的,也是会塌的啊!阿爹终于积劳成疾,病倒在舱里。爹是家中的顶梁柱,一家的担子都压在他肩上,他病了,一家韵生计就更成问题了。求借无门,无钱就医,阿爹的病一天比一天沉重。 一天,阿爹看见河里漂来了一个蚁芋头,就挣扎着捞了起来,煮熟咽了,以为可以塞塞肚,治治病。谁知中了毒,口淌白涎,腹部肿胀,绞痛得蜷成一团,不到三天,奄奄一息。后娘为求医把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 在一个漫天愁云的早上,阿爹忍住剧痛说:“我是晒枯了的竹,再成不了篙。” 我泪水滚滚对他说:“阿爹,你是船里舵,篷中撑,你倒了,我们怎么漂?” 阿爹摇摇头说:“我确实再撑不下去了,靠你们自己漂吧。顶得一日漂一日,总望有日,漂出苦海见青天!” 在这个万分悲痛的死别时刻,我伏在阿爹身上哭泣说:“漂到何时,苦海才有边呀?”阿爹老泪纵横,临终时断断续续地说:“阿爱……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争口气!为父母兄弟报仇啊!”阿爹就这样含恨死去,他死不瞑目啊! 阿爹死后,无钱埋葬,放在船头,雷雨交加,风急浪大,尸体震裂了腹部,尸水横流,我披着散发上岸去“乞葬”,才勉强请求到几个捡殓工人把尸体抬走。途中,捆尸的草绳断了,尸体倒在街头。可恶的“黄猴子”警察,竟然丧心病狂地来敲竹杠,说什么弄脏了街头,要罚“保警费”。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压不住心头的怒火,拼上前去责问那狗警察:“你们这班豺狼,把人血吸了,人肉嚼了,还要来啃骨头吗!”一群码头工人、船家兄弟纷纷围了过来,义愤填膺,斥责那狗警察,他才夹着尾巴溜了。 以后,我和后娘又挨了一段时间,最后连破船都卖了,也换不到几顿吃的。无家可归的娘儿四人,眼看要饿死在一堆。后娘忍着割肉的痛苦,把我的那两个小妹妹弃在路边,让过路人收养去了。她决定逃荒外地,并劝我去阳江县当婢女。 我想,当婢女,挨打受骂,也是苦路一条。潭江,我的父母兄弟姐妹血泪洒在里面,我不忍离开呀!后娘出走前,又嘱咐我去投靠亲戚,但是,在那兵荒马乱的年头,亲戚死的死,逃的逃,我又哪能找到呢!就这样,我打13岁起,孤苦伶仃一个人,流浪在潭江岸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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碉楼是广东开平一带侨乡的一种特殊的建筑,是盗贼横行,治安纷乱情况下的产物,也是归国华侨用血汗钱建筑的。《碉楼外话》作者老真将多篇不同时期发表的文章汇集成册,让读者慢慢品读。 《碉楼外话》让读者了解广东四邑的百姓曾遭受怎样的辛酸苦楚,了解司徒美登等华侨是怎样飘洋过海的,我们不但认识了革命先驱李雁南、周文雍,也明白孙中山当年等筹措革命经费时也离不开侨胞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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