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9-5 出版社:解放军出版社 作者:杨争 页数:186
前言
知道杨争很早,认识她却很晚。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在兰空当兵,常听朋友圈子里的人提到她。提之原因诸多,使我对这个人难免有了几分关注。不曾想见到杨争本人,竟是十年之后的事。 八十年代中期,我在北京一所艺术学院的学生宿舍里见到她。很平常的女孩儿,圆圆的脸蛋,黝黑的肤色,头上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巴。一眼望去像个马来人。 我不太记得我们当时聊天的内容,小说,还是意识流,或是东西方文学的比较之类的话吧。 她说过什么能让我记得住的话吗?好像没有,只记得她好谈又好问,喜欢笑。 第二次见面,她竟记不得。我却记忆犹深。可以原谅,因为她那时个人生活几近崩溃。 第三次见面,又过了近十年,我们突然发现竟是近邻,住在同一个大院里。从此我们有了较多交往。她时不时会突然来到我家,扯东扯西,说几句让入摸不着头脑的话。虽然我们谈的更多的还是彼此感兴趣的话题,如文学。但她更爱与我争执,可又无法总占上风。那时我常暗想,这是否与她的名字有一个争字有关? 曾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杨争很沉默,也不写任何东西。我不知道她在人生的哪一个阶段里缘何封闭了自己。是为生活,还是为感情,还是只为自己?她在我面前从不流露黯伤。只是有一次,她轻叹,现在还是男人的社会。生不逢时,或者运气不佳。很多人手里握着一把烂牌,因而郁郁寡欢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觉得她不搞创作,很可惜。于是每次见到她时,我总忘不了将这个话题一再重复。 我知道她会听懂。 认识一些搞创作的女人。杨争比之起来,算另类吗? 也看过她写的东西,如传记、诗歌、散文、小说,等等。作品不多,却甚有灵性。如她的为人,简单,率真,无修饰,不造作,无论言谈举止或字里行间,常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智慧和激情。 我更想把她或她的作品都一并称为:有味道。 在我看来,有味道的人和有味道的作品,一定是折射某种文化和品味。不知为何,看到杨争这本散文集,我突然想到一个场景:在我那间挂着多幅油画的房间里,她喝着很浓郁的咖啡,很认真地问我,关于生命的体验。这个题目太不着边际了。为什么不直接说死亡,或者直接说痛苦? 现在才知,她不说的话,在这部《天堂有灯吗》的集子中,全都说尽了。 生命似乎都是相同的,生命的故事更是惊人的相似。只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尽相同的感觉和体验,结论也许就南辕北辙了。 雨夜,孤灯。若能读这部小书,便算与作者会心一笑了。
内容概要
《天堂有灯吗》是一部散文集,讲述了作者对人生、社会及大自然的诸多感受。主要内容包括:《大海,我的情人》;《在那高高的山坡上》;《黄脸婆》;《球球,雪人》;《十八岁的女孩儿,你为什么喜欢黑》;《关于你》;《女人的童话》等。
作者简介
杨争,当过工人,入伍后上过空军军医学校,解放军艺术学院。当过军医,部队专业创作员、空政话剧团编剧等。出版过《女儿》、《送你一个梦》、《轻声细诉》、《寻船》等系列中短篇小说集和长篇人物传记。其创作的电视剧也曾多次获得全军优秀电视剧奖。
书籍目录
大海,我的情人在那高高的山坡上黄脸婆球球雪人十八岁的女孩儿,你为什么喜欢黑关于你超越,文学与人生的对话也谈中国女人的妻性与母性关于几个名词和三毛的对话女人的童话面对儿子,大!男人和女人,谁更容易女人看女人——和女导演胡玫谈《雍正王朝》中的女人那个年代的那个人秋天随想温情是心灵深处的港湾房子爱自己人俑残瓷碎片生命的保鲜问祖凤凰城走笔性和美珍惜哭孩儿根冷心灵深处的小村庄鬼城取你所需暗恋难忘三峡游听雨石头世界美如斯生命提纲四季有花
章节摘录
记不清姐姐是哪一年正式离婚的了。平日里姐姐也很少提到那位曾经是我姐夫的人,好像那段经历根本不存在似的。不过据我所知,姐姐和姐夫是心平气和,友好离婚的。虽然离婚一事是姐姐提出的。但姐夫还是答应了姐姐提出的所有条件,包括由姐姐抚养孩子,以及孩子随姐姐姓,等等。 我不知道外界的舆论是如何看待姐姐的这场婚变的。不过,私下里总怀着一股说不清的惋惜之情。坦率说,姐夫无论从外表、学历、人品都还是不亚于姐姐的。至少两人都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一个主修内科,另一个则主修眼科。第一次见到姐夫时,便觉得那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虽说是浓眉大眼,肤色却白白净净的。尤其是那副秀郎镜,那有几分像女孩子的秀唇,那好看的颜色,更增添了几许书卷气。如果说差别还是存在的话,那就是出身于高干家庭的姐姐找了一个普通工人的儿子。 记得父亲还在职在位时,家里的那栋小楼,座落在半山坡上。四周闲散着不少空地。父亲也是农家出身,即使公务缠身,可空闲时还是和炊事员、警卫员们一起开了几块菜地。种什么菜早忘了,却记得那菜总长得又黄又瘦,还总是被虫咬。夏日的黄昏冗长酷热和沉闷。每逢下班回来,总能看见山坡上的姐夫裤腿挽得高高的,挑着一担水,足趿着拖鞋,去给菜地浇水。姐姐和我却早就忙不迭的躲到屋里凉快去了。周末在家闲来无事时,便总能听到姐夫从楼下传来的歌声。甭问,这会儿他准在卫生问洗衣服。因为用自然的流水声为自己的歌喉伴凑,这似乎是姐夫的发明或专利。逢到这会儿,也和我们一样,坐在楼上听他唱歌的母亲,就会称赞道:“别说小朱的嗓子还真不错!”的确,姐夫的音色纯正自然,一点也不造作,一如他的为人。姐姐说,他原来是部队业余宣传队的,还会跳舞呢!不过姐姐又补充道,他跳得舞不外乎是文革舞,即拿起笔作刀枪之类。这话曾让我们开心笑过好一阵。不过我从没见过姐夫跳舞。那时候姐夫最爱唱的歌,莫过于蒋大为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牡丹之歌》、《北国之春》。渐渐地我们已习惯了姐夫的歌声,在那悠扬的歌喉里,姐夫那舒展、欢愉的心境也通过了美妙的音符,传达给了我们每一个听歌的人。有时候一听姐夫唱歌,我也会情不自禁地要在楼上随他的歌声喊上几嗓子。姐姐马上会叫到:不得了,男女声二重唱啦! 姐姐从不唱歌。或者说几乎就没听到她唱过一支完整的歌。所以偶尔要听到姐姐低低地哼几句,也会大呼小叫,稀罕的不得了。姐姐就像不爱唱歌一样,不爱姐夫。可你要问她为什么?她会极不耐烦地硬梆梆地回你一句:爱不起来嘛!我知道姐姐婚前曾有数次有花无果的恋情。可惜都是水中望月。也许正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便把怨气都发泄到了不想要却偏偏容易到手的东西上。不能说是胆颤心惊,但姐夫看姐姐的眼神,总有一种怀里抱着瓷娃娃的感觉,生怕稍有闪失,就会把美丽却无情的瓷娃娃,摔个粉碎。 的确姐姐在我们家里要算长得漂亮的了。像个印度美人。姐夫一定也觉得姐姐很漂亮吧?可惜我从没听到过他如此这般说。 婚后第二年,姐姐生了一个女儿。看来她还是想完满这个不和谐的小家的。人家说爱情美满的夫妻,一定能生出一个聪明漂亮的宁馨儿。可姐姐姐夫这么漂亮的一对,却生了一个怎么长也不会超过他们的“丑小鸭”。只是那女孩儿的嘴,几乎和姐夫一样,笑起来别有一番情致。孩子刚出生的那些日子里,这一对夫妻似乎要忘却婚姻的不快,全神惯注的疼养起女儿了。下班回家,经常看见姐夫在乒乓球桌上逗女儿开心。姐夫无所顾及的笑声和幼儿甜美的笑声,完美地揉和在一起,给楼上的我们留下了如此清晰、美好而难忘的回忆! 不过,姐姐到底还是无法让理智战胜感情。女儿三岁的时候,姐姐正式提出了离婚。顿时遭到全家一致的反对。那一夜姐姐差点去跳闽江! 姐夫在那一年,突然选择了去北京一家医院进修一年的机会。记得当时我碰巧也出差去北京。姐夫得知后,非常高兴。两人相约周末晚上在宽街113车站,等候碰面。同在异乡异地,一家人见面时的那股高兴劲,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记得那天傍晚,华灯初上,街上车水马龙,路上行人大包小包,急匆匆地返家。我靠在站牌下面,翘首以待。蓦地看见一个穿着军装,肩上挎着黄挎包的熟悉身影从113电车上跳下。顿时毫无顾及地大呼小叫起来,引得周围人一片侧目。姐夫也很兴奋,那好看的嘴一直笑笑的,怎么也合不拢。因为是在亲戚家吃饭,我们也不好深谈。但我从他屡屡探询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沉重和怀念……我决心对姐姐的情况什么也不说。尽可能多讲一些他女儿的事。我们又约好第二天去参观中南海。不巧第二天,我另有约会,计划只好取消。当我用遗憾地语调通知他时,他显得有些沉默。后来他执意要请我吃一次饭。在新侨吃西餐时,我即兴编着瞎话哄姐夫开心。不外乎是姐姐再无离婚之意,等等。姐夫什么也没问,只是朝我浅浅地笑。那笑容寂寞和勉强。 不久我自己也陷入婚变当中,更无暇顾他了。后来姐姐和姐夫是怎么离婚的,连我也不知道。那一年等我回家时,两人早已办完了所有手续。从那以后,我便很难再见到姐夫了。逢到周末也没人再唱歌了,至于那山坡上的菜地,不知为什么,也早就荒芜了。 依稀中记得有一个星期天,突然姐夫来了,说是要接女儿到公园玩一玩。姐夫黑了瘦了,依旧那身绿军装。肩上斜挎着部队发的旧军包。只是那天下午他们从公园回来时,我们远远的看见山坡下的姐夫怀中紧抱着女儿,一步不肯放下的从山下抱到山上。孩子一身新衣,,两只小手满满的,又是汽球,又是冰糖葫芦,一副开心至极的样子。 后来父亲离休回北京,姐姐也带着女儿转业返京。姐夫的消息就听得更少了。只听人说,姐夫也转业了,而且去了香港。 姐姐的孩子九岁时,长得越来越像姐姐。只是一笑起来,那神情依旧酷似姐夫,简直毫无二致。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多半早熟。孩子和她母亲一样,在别人面前从不轻意谈起她生父。有时候你就是有意问她,姗姗,你还记得你父亲是什么样么?她也冷冷地说:不记得。不过那神情总让人在淡淡地失望之余,又生添出几分怜爱。 有一年年底,父母突然收到从香港寄来的挂历。那娟秀好看的笔迹,一眼望知,便是姐夫的了。挂历在客厅里挂了近一年的时候,姐夫又从香港寄来了一封长信,那信有写给我父母的,也有一封是写给他女儿的。里面还夹了一张近照。从像片上看,人到中年的姐夫明显发福了,虽然仍旧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笑,但身上已不再是军装了,更别说军用挎包。他很闲散随意地坐在一家酒店的大堂里。赶快拿着照片去问他女儿,这是你父亲么?女孩儿的回答依旧淡淡的:噢,他比过去胖好多哟!初听此话,不以为然。这是事实嘛。可细细一琢磨,哇,不得了。能比较出父亲父亲现在和过去的胖瘦之别,那一定是把父亲旧时的模样印在脑海里很深吧?难为她告别父亲时,也只有三四岁大。不觉内心深处轰然一热。心头酸酸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岁月无情,生活无常。忙碌的生活容不得人过份地沉湎于往事。但偶尔闲来无事,也还是会想起那片总被虫咬的菜地,想起几首久远的歌…… 又一年的夏日,姐夫突然从香港来北京看女儿。被老父挽留住在家中。 恰巧那一日傍晚回家,推门便看见餐厅的桌旁,温柔如许的灯光下,姐夫正专心致志地翻阅着女儿的作业,乖巧可人的女儿,早已长大,此时就站在父亲的身旁,显得亭亭玉立。在远处老父老母,则均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报。天!这画面好像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从未变过。我不禁呆住了。觉得眼前的情景恍惚如梦!迷离得让人似是而非!我不知道是人在嘲笑命运,还是命运在捉弄人! 姐夫抬起脸,朝我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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