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9-1 出版社: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作者:陈可非 页数:492 字数:41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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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一次青春的邂逅,年轻、漂亮的女学生林若水与军人雷诺相识,从而改变了她人生的轨迹。在爱情与事业的角逐中,他们曾经欢乐、迷茫、挣扎、等待,最终却归于平静。然而,当他们超然于自我时,爱情之神又悄然来临了……小说通过一对年轻人的爱情故事,讲述了改革开放后的新一代青年,在成长与奋斗中遭遇到的种种快乐与烦恼,以及他们对传统的承接和对新事物的包容与接纳。
作者简介
陈可非,1981年10月入伍,第二炮兵政治部文艺创作室创作员。著有《斑马线》、《天啸》等作品十部。长篇小说《天啸》被改编为同名电视连续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章节摘录
第一章 缘分这东西好像是从天而降的,鬼使神差的,说话问说来就来了。 那是那年初春的一天,天气虽然还有些阴冷,阳光却好得不行。 雷诺和基地新闻干事查春明查大吹结伙到北京去晃悠。 省城车站人群熙攘,拥挤不堪,简直跟市郊的农贸市场一个熊样。驮着大包小包的人们,像搬家的蚂蚁,追随着打工热浪,都塞进了这个业已陈旧的车站。一个个恐后争先的样子,恨不得把车站挤爆拉倒。火车就要发了,车上车下混乱一片,人们蜂群一样扑向车门,吵闹之声震耳欲聋,大人叫,孩子哭,让人揪心扯肺的。 他们毕竟年轻力壮,三下两下就抓住了车门上的把手,连滚带爬地上了车,就这也闹得臭汗一身。 刚落座,还没顾上喘口气儿,坐他对面的查大吹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两眼色迷迷地悄声惊讶着,快快快,抬头,直直地往前看,那儿有一个小妞儿,穿风衣的,真漂亮死了,不看看你会后悔一辈子。 他知道查大吹历来没正经,可还是本能地抬了下头。一眼,他就看见了查大吹说的那个女孩。她身材修长,一件乳白的半长风衣敞开着,内着红底蓝花的高领毛衣,身背一款粉色小包,黑发长长地披散在肩头,十八九岁的模样,着实清纯而美丽。 雷诺在心里说,查大吹向来有奶就是娘,这回总算说了句人话,这的确是个漂亮姑娘呢。 女孩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几次试探着想冲上车来,却都被人群推了出去。 车站已打出刺耳的铃声。 女孩焦急地四处张望,却似乎没找到任何准确目标。她仿佛有些急了,撒腿在站台上跑动起来。她慌慌忙忙地从他们的车窗前跑过,转而又折身回来,在离车窗一米开外的地方突然停住了步子,目光快速扫视着他这身显眼的军装。 他透过玻璃往外看去,想再看看她那张漂亮的脸。不想,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发出的光亮晶莹剔透,仿佛一下就看到了他的心底。他想躲闪来着,可是已来不及了,他的目光已被她捉住。 不知她是否从他的眼中察觉到了点什么,似乎受到了某种鼓舞,竟疾步向窗口跑来。 哈,送货上门了。查大吹兴奋地一拍大腿。 雷诺瞅他一眼,站起身放下一截玻璃,探出头去问道,有事吗?小妹妹。 有,快把玻璃放下来。她像首长对他发出指令一样。 雷诺问她,放下来做什么? 她急促地说,快,拉我上车。 雷诺说,你要爬窗户?你一个小女孩子。 是的,快点拉住我。她说着,便向他伸出了她那纤细而洁白的小手。 查大吹拿脚尖碰一下雷诺,笑着嚷道,你磨蹭个啥啊,叫你放你,就赶快放呗。 雷诺只好手忙脚乱地放下车窗玻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火车哧哧地喷出几股浓浓的烟雾,越发让人着急。看来她并没有任何扒车经验,半天也爬不上来。 查大吹坐在一旁,只管看着热闹,连手也懒得动一动。 雷诺嚷道,大吹,你也动一下好不好? 查大吹摇晃着脑袋,一脸坏笑道,不好,我要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彻底留给你。 滚蛋,这不是你的性格呀。无奈之下,雷诺只好赶紧向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招了几下手,说师傅请帮她一把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冲了过来,抬起她就往车厢里塞。他生怕摔着了她,一摊胳膊,干脆像托婴儿一样将她抱进了车厢。 恰在此时,火车缓缓启动了。哐当一声,车身一颤,打他一个踉跄。她也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就躺在他怀里了。 车还晃个不停,他只好紧紧地搂着她,硬是凭借两腿的力量稳住了身子。 她惊恐地将头埋进了他脖子里,似乎在寻求某种保护。他分明感受到了她身体中散发出的一股兰花般的香醇。她的秀发已散落开来,扑了他一脸。他第一回感受到女孩子的发丝竞有如此迷人,真跟月光一般爽滑呢。 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足足坚持了半分钟之久。 等醒过神儿来,她显然有些窘了,慌忙挣脱身子,瞥一眼他,脸唰地通红了。 Sorry,sorry!他放开她,不好意思地一摊手说,绝非有意噢。 她也冲他一笑,露出了两颗漂亮的虎牙,低头回了声,Thankyou。 本来这事儿差不多就该这样完结了,可愣是让查大吹又重新搅和了起来。 车厢内乌烟瘴气、人满为患,就连落脚的地方也难得找到。她四处张望,局促不安,步子都不知道往哪里迈了。 这时查大吹站了起来,好像生怕她就这样跑掉了似的。他故作老练地环顾四周,说来来来,你先站着别动,现在听我安排。我们这个小隔层里是六人的座位,但目前已有了八人,座位下面可容两人轮换着睡,上面正好有六人,八人有六个座位,保持目前的状态不变,就不怕到不了首都北京了。 我的票可没座号。她怯生生地说。 我知道你没有,但是我有啊,他也有啊,我们有你不也有了嘛。查大吹爽快得不行。 她说,你们的又不是我的。 查大吹说,一看你就没坐过火车吧,坐到一起就是兄弟姐妹,哪还分个你的我的? 雷诺看她窘迫的模样,自己站了起来,对她说,这样吧,那你就先坐我这儿吧。 那你呢?她问。 他抖了抖座位上的大衣说,我?我准备睡觉了。 睡哪儿啊?她朝四周看一看,好像没地儿。 嘿。雷诺说,你没看见我这大衣,专门跟战友换个旧的,就是为了铺在地上睡。说着他指一指座位底下,说下面就是绝好的卧铺,每回我都这么干。 她有些惊奇,是吗,脏不脏啊? 他自嘲道,我这人就这德性,急眼了猪圈里都能睡。 查大吹接茬说,那你就不怕老母猪啃了你? 废话。他使劲儿捅他一下心窝,心想出门在外你嘴巴收敛点儿没人磕了你的牙。 睡,睡个什么?查大吹拉他一把吵吵着,介绍还没介绍一下呢。我先来,我姓查名春明。披张军人的皮,不干军人的事儿,二百五大老粗一个,代号SB。 她被查大吹逗笑了,问道,啥叫SB? 这还不知道,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什么的缩写嘛。查大吹笑着说。 别听他瞎扯,他是新闻干事,可是我们单位的笔杆子。雷诺一本正经地说,我叫雷诺,雷霆的雷,诺言的诺,军人,排职干部。你呢? 她小声说道,我叫林若水,学生。 大学生?查大吹赶紧问。 她抿嘴一笑,摆摆头,未作回答。 雷诺拿出自己的军大衣铺在地上,安排她坐在他的座位上,躬身准备往座位下钻。 查大吹急忙站了起来,用手捅捅雷诺的屁股,哎,哥们,能让我先睡会儿吗?昨儿晚整整搓了一宿麻。 你们还打麻将?林若水问道。 打呀,也是不得已呀。查大吹说,市报社的几个哥们儿,听说我要到北京送稿,说啥也要为我饯饯行,口口声声要放炮为我送行呢。 那你肯定赢钱了。林若水说。 查大吹说,赢什么赢,没把我的一点车票钱搞走就不错了。那些小子,一到牌场上就只认得钱喽,哪还有什么哥们情义。 少听他胡诌。雷诺说,大吹,别跟我搞假新闻,我敢断定你昨晚上是跟长台的女兵聊了一夜天儿。 哟,你怎么知道的?查大吹惊奇着。 雷诺说,你这人剁成酱我都能挑出你哪块儿心是黑的。 林若水说,聊一夜?真煲电话粥啊。 雷诺你给我留点儿秘密好不好,我也总得有点儿私秘空问吧。 查大吹打一个呵欠伸一个懒腰接着说,我真困了,困死了,林若水,你们尽情地聊着,雷诺有得跟你聊的,我就先不奉陪了。 说完,查大吹向雷诺挤几下眼睛,自己钻到座位下睡了,雷诺就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人们渐渐安定下来,该坐的坐,该躺的躺,该站的站。虽然拥挤,但相安无事。这时,林若水好像才抬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了雷诺。她的目光有些无所顾忌,几乎将他从头看到了脚,这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雷诺说,别这样审查我好不?要不我心里老发虚。 林若水笑了,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呀? 雷诺说,也是也是,那你就看吧。不怕反胃就行。 林若水说,你们说话真有意思,像说相声,那么偏爱拿自己开心。 雷诺说,反正坐车无聊,这叫自寻乐趣。 林若水说,你们是挺有趣的。 周围嗡嗡的,人们不停地向他俩抛来异样的眼光。雷诺隐约听到坐在背后隔断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对他男人嘀咕道,你看这两个年轻人好漂亮哟,我真还没见过这么般配一对哩。 乱讲。男人说,谁说他们是一对了,没看见人家刚认识。 真是一对就喜死人了呃。女人还在说。 般不般配都是人家乐呵,你喜个狗屁。男人没好气地说。 女人不吭声了。 雷诺听着心里直觉得好笑,本来没边儿的事竞让他们斗上嘴了,真是扯蛋。 火车隆隆前行,林若水扭头看向窗外。 雷诺转头跟林若水没话找话,你是不是觉得查干事这人特讨厌? 没有哇,他挺爽直的。林若水说。 是,就是不该长了张臭嘴。雷诺说。 查大吹在座位下嚷嚷起来,你们俩爱谈啥谈啥,少拿我当佐料啊。 还没睡呢。雷诺笑道,你就睡吧你。 林若水也捂嘴笑了。 雷诺用心观察着林若水的一举一动,心底微微有些颤动起来。他并非没见过美女,曾几何时,多少个漂亮女孩儿想跟他黏糊,唱歌的,跳舞的,演戏的,还有玩杂技的,他还真不把她们当回事,谁越来劲,他就越低看她一眼。无数事实证明,诸多美女都是徒有虚表,这已让他少有了信心。可眼前这位美女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她那种美好像是从骨头里往外渗的,所以不掺任何水分。她是用气质支撑了美的躯壳。她脸型瘦小,正好突出了清秀的五官,细眉下的双眼大而明亮,一如清澈见底的两泓山泉。而挺拔的鼻梁,暗暗地显露出矜持和清高。还有那鲜红的嘴唇和微凸的下巴,一切都排列得恰到好处。更诱人的是那两颗洁白而小巧的虎牙,若隐若现,精巧地镶嵌于红唇之中,一张嘴还未讲话,就觉得是在笑了。她皮肤白皙,个头高挑,双腿修长,尤其是那充满弹性的步伐,他坚信是其他女孩子学不来的。她黑发披肩,如飞瀑一般飘洒。可以说青春的气息噗噗地往外吐露着,恰如一枚含苞欲放的花蕾。总之,这是个青春、美丽、活泼的女孩,是个阳光女孩,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 雷诺在心里暗自感叹着。 那时候,从省城到北京,假若不晚点也得整整五十个小时,况且不晚点的时候不多,雷诺是彻底做好了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的。火车已走了三四个小时,肚子有些叫唤,他一把揪起查大吹,指使他去弄吃的。查大吹起来用手搓搓脸,忙不迭地就去了,过一会儿便挤得满头大汗回来。收获颇丰,他一下搞来了两只烧鸡四瓶啤酒,还没忘给林若水弄瓶汽水买块面包。都说查大吹这人一身毛病,可认识查大吹的人,却没有一个不愿跟他交往的。不管大官还是小兵,不管老人还是孩子,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他。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这人特义气。 林若水不想吃。 查大吹说,那可不行,跟我们在一起,饿坏了还要我们负责,你是怕我害了你不成,不吃也得吃。 我是真不想吃,我可以几天不吃东西也不觉得饿的。林若水说。 你敢!你真以为你是菩萨呢。查大吹佯装一脸怒气,转而调笑道,再不吃我就只好喂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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