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女之吻

出版时间:1988  出版社:工人出版社  作者:(阿根廷)曼努埃尔·普伊格等  译者:屠孟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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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73条)

 
 

  •     
       《蜘蛛女之吻》发表于1976年。我推测故事发生的年代就是当时作者所处于的年代。根据阿根廷历史,二十世纪60、70年代中后期,军政府曾对左翼反对派人士进行残酷镇压。当时的总统就是著名的胡安·庇隆。在1974年庇隆病故后,根据阿根廷宪法,他的妻子伊萨贝尔·庇隆执掌了阿根廷的军政大权,实行一系列严重错误的政治经济政策并对人民及民主人士残酷镇压,导致了国内动荡不堪。因此看来书中的政治犯瓦伦丁,是阿根廷共产党人士,在70年代遭到了当局的政治迫害,被关押在牢房。
      
       在这里,他遇见了把他捕获了的蜘蛛女---同性恋者莫利纳。和他的理想一起,成为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
      
       为了排遣寂寞,莫利纳每晚都会给瓦伦丁讲电影故事。从“金钱豹女人”,到最后的“女歌唱家和记者的爱情故事”,他们的关系一步一步地循着电影的脚步发展,直到要分离的时候,瓦伦丁给电影的评价:“结尾部分是电影里最精彩的......这意味着尽管女主人公已一无所有,但仍感到愉快,因为她此生中已得到真正的爱情,虽说这种情缘已经终结。”暗示着两人虽然马上要说再见,但这段真挚的爱,将永远是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
      
       瓦伦丁作为一个有着马克思主义理想的热血青年,人物性格却也是很矛盾的。对于“金钱豹女人”的故事,瓦伦丁认为,女主角之所以害怕自己会在和男人亲吻时变成凶猛的金钱豹,是因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认为一旦和男人发生关系,自己就沾染了某种兽性。从这里看得出来,作者试图告诉读者,正是千百年来的社会规范才让我们觉得某些行为---如同性性行为---是堕落的表现(在书中166页的批注可以看到,作者曼努埃尔•普伊格同意这样一个观点,即反对同性性行为是资产阶级政府的阴谋。)作者曾表示,这部小说不是所谓的同性恋小说,而是一部政治小说---重点就在这里了。如同金钱豹女人一样,同性恋者、共产主义者,都是被压迫的群众,是一条战线的奋斗者。作者试图找出全世界不平等的根源,他于是选择了这两个特殊的人物,在冰冷的牢房里相遇。
      
       而在“金钱豹女人”的故事结束的时候,瓦伦丁感到“要发疯了”,因为“我感到自己喜欢上了电影中的人物。电影一结束,仿佛他们都死了。”人物性格的矛盾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一方面,瓦伦丁视社会革命为自己最崇高的使命,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另一方面,他却感到虚幻、无力,怀疑现实带给他的是否只有扼杀,并对死在牢中的可能性感到恐惧。在第158页,瓦伦丁重病时的忏悔:“......在骨子里,我和所有杀害我同志的那些婊子养的反动家伙是一路货......我和他们一模一样。”第193页:“......要我成为烈士我很生气,我不是一个好烈士。”都可以看出来他内心的极度恐惧和自我怀疑。世界上所有怀着“自由、平等、爱”的信念的青年,在某一时刻,还是会发现自己的自私是何等可怕和令人厌恶的吧。因为有着崇高的信念在引导,便对自己脑中那些出于本性的、不那么高尚的想法加以深深的谴责---瓦伦丁,和所有为人类共同繁荣事业而斗争的人们一样,都为之矛盾不已。
      
       瓦伦丁在被莫利纳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整本书几乎都由两人的对话组成,从每次对话态度的改变来看,瓦伦丁慢慢接受了莫利纳,信任他,最后爱上了他。这个态度改变的过程也被作者巧妙地融入到莫利纳给瓦伦丁讲的电影的情节里去了。首先,“金钱豹女人”象征着瓦伦丁同性性意识还在被压抑中,“丑陋的女仆和主人相爱”的故事里,有这样一句话:“……爱情又创造了一个奇迹:它使你们像盲人一样见不到对方的躯体,却只看到心灵。”暗示着瓦伦丁开始依赖莫利纳,甚至产生了感情,尽管莫利纳也是男的。而这部电影始终是莫利纳在心中说给自己听的,并没有说出来给瓦伦丁,我想之所以要采取这种模糊处理的手法,是想表现他们心有灵犀吧。“索比女人的回归”这个故事更为特别,因为莫利纳边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里边在想着另一件事,同样地,瓦伦丁也是在想着其他事情。两人并没有互相理解对方,只是这些故事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关于这一点我并不能很理解,我将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之后补写这里。我的猜测是,在这个时候,瓦伦丁心里大部分还是被玛尔塔(他最爱的女人)占据着的。关于这个故事从另一方面我的想法是,被巫师利用的索比女人象征着被当局利用的莫利纳,而莫利纳跳出这个魔爪的唯一方法,就是像索比女人那样自我了结。莫利纳此时已经不再愿意和政府联手欺骗瓦伦丁了,他做好为心爱的人破釜沉舟的准备了。最后一个故事“女歌星和记者的爱情故事”是在离别的忧伤氛围中讲完的。莫利纳马上就要被释放了(当局想利用他作为诱饵),此时瓦伦丁已经爱上了莫利纳,前文已经提到,瓦伦丁最后对这不电影是这样评价的:“结尾部分是电影里最精彩的......这意味着尽管女主人公已一无所有,但仍感到愉快,因为她此生中已得到真正的爱情,虽说这种情缘已经终结。”而莫利纳也表示感到非常幸福,愿意就这样再也不要醒来。
      
       可他醒来了,并且被释放,离开了瓦伦丁。最后,瓦伦丁陷入死前的幻觉时,看到了一个流着钻石眼泪的蜘蛛女,在森林里用手指给他一条路……最后,莫利纳和玛尔塔幻化成同一个人,那个人在他心里存在着,温柔地告诉他:“不会的,我亲爱的瓦伦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因为这个梦虽然很短,却是幸福的。” 这是全书最后一句话,但人们对自由、平等和爱的追求永远不会结束。
      
       我想,这就是曼努埃尔•普伊格通过《蜘蛛女之吻》想要宣告世人的话:一切压迫人性的社会规范都是统治阶级的把戏,全世界的共产主义者们要为平等的社会永远奋斗下去。
      
      
      
      
  •     关键词:牺牲-玷污
       女性魅力-恐惧和男权危机
       魔鬼-美好变噩梦
       中世纪-性压抑
       勇敢-力量的强化
      
      女性变成一个扩音器. 魔鬼之吻让村里最勇敢的女人拥有自由抒发情感的能力, 女人变成了金钱豹, 力大无穷.
      因为不清楚男性的爱抚有多少成分是柔情, 有多少成分是欲望, 而欲望意味着压迫和暴政. 女人有了金钱豹的自卫能力, 男人的欲望被迫阉割.
      成为金钱豹女人并不可悲, 金钱豹女人只是有了强大的力量并转化为保护自己的手段. 可悲的是仍然想用欲望来压迫女人的男人, 和逼迫女人变成金钱豹的男权社会.
      把女性魅力和男权危机联系起来是非常可悲的一种丑化女性的手段. 把女性和性联系起来也是一种非常可悲的潜移默化思想.
      因为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女性或者男性或者同性恋都绝对有资格拯救人类.
      勇敢的女人愿意牺牲自己, 拯救村庄. 却在与魔鬼的接触中, 牺牲变成了污点. 仿佛要用某种美好品质和丑恶交换似的. 除了偏见和流言, 女人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本不应该被牺牲损害, 而应该被牺牲放大美好.
      可是, 一切正常的情爱都被压抑了, 情爱出现在异性的身上已然成为压迫和控制的代名词, 不论其中的柔情多浓, 浪漫多美...女权和同性恋永远站在一条战线. 这个质疑异性恋的声音很有意思, 也很值得思考.
      如果还有真正的男性, 必然是忧伤的, 优雅的, 像<哭泣游戏>里的蝎子--善良是一种天生的品质, 就像蝎子载青蛙过河时忍不住蛰了青蛙一样, 是本性难移的产物.
      毕竟, 天使没有性别, 也没有腿. 天使之间如果要进行性行为, 应该是不存在压迫和控制的含义的, 仅仅是充满爱意的互相抚慰.
  •     一本非凡的小说。
      简洁、流畅、有趣,是的,我喜欢有趣的作品。
      你可以通过作者的写作背景,当时的时代背景和文本中蕴含的解读,得出几个有趣的观点,是的,都可以。
      但我并不想作太多的解读,仅从故事性上来谈谈。
      如果我困在监仓,但却有一个温柔的会讲有趣故事给我听的狱友,我是会哭的,感动到哭。
      想一下,这多么不容易呀,在不好(可能很恶劣)的环境中,还有给予和接受的心情来听故事,真有趣。
      有趣的故事让人欲罢不能,所以才有:讲下去呢。
      每个故事其实都可以单独扩展成小长篇(应该也不错),但并没有这样。
      或许,长了的话就有损原来的意味了。
      但要记住,感动不是爱!
  •      本来看到结局,无限悲哀。
       莫利纳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双方都在利用他,都不会放过他。
       瓦伦丁到最后还是念着玛尔塔的名字,他心爱的女孩的名字,那莫利纳对他而言是什么?莫利纳对他的慷慨,他无以为报是么?
       可是,为什么玛尔塔会说“这是我唯一不想知道的事,也就是你伙伴们的名字”?这是莫利纳说过的话。
       我不懂瓦伦丁,更分不清梦境中的虚幻与现实。
      
       但后来想想,这未必不是一个好的结局。莫利纳不会后悔他的决定,瓦伦丁亦会永远记住他。注定难以在一起的两个人,曾经共同度过十分美好却短暂的时光,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喜欢这本小说,对话中暗藏无数玄机,他们过去的经历、爱过的人,他们对生活、爱情、政治、电影的看法,他们的心理斗争,他们背负的责任,他们对死亡的态度。
       还有那六部电影,多么精彩!
       有朝一日,我定会重读这本小说。
      
  •     很多文学著作都被改编成过影视,但是鲜少有作品能够与原作达到高度的一致,更不要说超越了,有时候文字所承载的广度很难被影像完全的再现,这点上阿根廷作家曼努埃尔•普伊格曾经被改编成电影、话剧的《蜘蛛女之吻》也不例外,但是本书却自有一种特别之处,即小说本身就好似一部画面感极强的电影,它将文学与文艺巧妙的结合,以文字捕捉镜头的触角,通过强烈的情感投入引发视觉的感官之旅,又不失文学的张力。小说的表象主题相对小众,但是藏匿其下的性情却是直通人类之根本。
      
      溯回到此书的出版年代,1976年,可以想见,电影并无今日之华丽,也不会如此之滥觞,大片与烂片云集,惟独欠缺诚意之作,而观影者方面,对电影多抱有新奇之感,心态也较为纯粹,两者之间的契合是最为平衡与平等的,于是达到最好的少苛责、多享受的状态。反观阅读,长期以来,是很多人如饥似渴的取得生存之外的知识之源泉,又或者是生活消遣的不多乐趣之一,无疑,如若在那个年代阅读《蜘蛛女之吻》会为读者带来很大的冲击,更会引领很多人由阅读走向电影的无限奇幻之地,可是而今,我倒是很希望这样一本书,能够带领一些人回归传统阅读的乐趣。
      
      《蜘蛛女之吻》是一本有着强烈电影画面感的作品,虽然同样长于蒙太奇的营造,但是它并不像“新小说”派代表人物阿兰•罗布-格里耶那样,以全然碎裂的镜头感向传统小说宣战,对于普通读者来说,格里耶的文字之于影像的置换完全打破了故事性的叙述,使大多数人产生了阅读的障碍。而曼努埃尔•普伊格笔下的《蜘蛛女之吻》虽然采取简单的对话形式,却以大故事套小故事的方式,用完整的叙述和起伏的情节弥补了留白的缺失,既形成了空置的镜头感,又不失流畅的渐进,并不会让读者失去阅读的乐趣,恰恰相反,通过主人公精准的讲述,以及对主线的聚焦,反而剔除了观影时(特别是文艺片)许多冗长而无趣的过渡,增加了人物的鲜明性。
      
      小说前三分之二只有两位人物出场,并且场景只局限在一座监狱中,作为室友的政治犯瓦伦丁和同性恋莫利纳,前者代表了男性一贯的特质,理性的头脑和本性的欲望,而在曼努埃尔笔下的莫利纳却充斥着女性的敏感与细腻,这一度是被社会所不耻的,当然,时值今日,整个环境已经要相对宽容多了,可以让我们更加正面地去了解认知第三类人群,即莫利纳自喻的“蜘蛛女”,小说后半部分时而冒出来的对同性恋成因的注解更像一份精简的研究报告,而它的升级版恰是不久前央视播过的一部纪录片《子宫日记》。于是我们不难理解,这本书当年出版时缘何遭禁,当曼努埃尔试图用理论与情感的双重方式为被社会唾弃的群体寻找被接纳的出口时,必然会被社会的常态所不容,虽然当年的读者读到这本书所感受到的震撼对于今日之读者已经弱化了很多,但是当莫利纳为瓦伦丁讲述一部部电影时,当莫利纳无微不至的照顾瓦伦丁时,当莫利纳为瓦伦丁赌上性命的时候,汹涌的情感洪流依然注满了世俗与性别的沟壑,让人淹没于纯粹的大爱之中。
      
      在监狱枯燥而千篇一律的日子里,莫利纳为瓦伦丁讲了五部电影的片断,瓦伦丁却吝啬的只在心中重温了一部自己最爱的影片,这些故事里,有寓意深刻之作,如金钱豹女人的桎梏、索比女人的救赎和女仆的新生,也有情节引人入胜的爱情之作,如法国舞女与德国纳粹军官、被包养女星与落魄记者,而叛逆的亿万富翁之子的故事是其中笔墨较少的,也是最直白的直指政治的一篇。据说这六篇故事中有几篇是有电影原型的,虽然考证起来比较困难,但是阅读完本书,确实勾引起了我对原电影的兴趣,这点绝对还要归功于作者娴熟精妙的文字描写。
      
      其实这些书中的电影故事,是非常值得进一步细细体会分解的,每个读者自身的差异性显然会影响到各自的体悟,表面上看这是一部有关同性恋的小说,但是它故事中的故事和在故事的演进中,两位主人公的对话却涉及到人生的方方面面,理想、爱情、亲情、性别的错位、生活的方式、政治的追求、生存的意义等,而这一切都让这本作品变得超乎寻常的文艺与别致。
      
      平媒刊载时名为:狱中的奇妙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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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女之吻》與曼努埃爾‧普伊格
      《蜘蛛女之吻》最早出版於西班牙1974年,一開始在阿根廷被禁。之後於1976年出版。1985年電影版是由阿根廷出生的巴西人Héctor Babenco,威廉赫特與劳尔•朱莉娅主演。為此William Hurt也得到奧斯卡獎,電影故事也帶到更廣的觀眾層。1985年英國倫敦也有其話劇在Bush Theatre。於1993年有百老匯音樂劇,贏得最佳音樂劇的獎項。由此可見故事成功又普及。中文譯本是1988年由屠孟超翻譯。
      
      普伊格1932年出生在布宜諾斯省的赫內拉爾維列加斯 General Villegas。父親本地商人,母親是搞化學,同時又是一個電影愛好者。普伊格是她最小的兒子,常常一起看戲。即使到長大後,普伊格常常與母親放下晚上的工作與母親一起看電影。他們通常看來自好萊塢的電影而非阿根廷本土的電影,也是好萊塢B級電影、浪漫喜劇、僵屍電影、音樂劇。這些電影同時可以為普伊格帶來某種的逃避,尤其他是一個生活於種種政治社會充滿壓迫的同性戀青年。電影帶來某種的幻想與想像。他尤其喜歡女明星Marlene Dietrich, Hedy Lamarr, Greta Garbo and flame-haired Rita Hayworth。1955年到羅馬讀電影,畢業後從前不同的工作,從語言指導員到助理編導。然而拍攝的經驗使他對電影沒有任何的幻想,只有赤裸裸的沒有化妝的明星、早開工、假佈景。因而他決定當編劇。1968寫了第一本帶自傳性的小說《麗泰海華斯的背叛》(Betrayed by Rita Hayworth), 旋即獲法國《世界報》選為年度最佳外國小說。《蜘蛛女之吻》是他第四本小說,講述阿根廷監獄裡的兩位主人公如何從對話和叙述電影來思考政治、性別、人性等議題,雜大眾文化與文學於一身。
      
      女性主義與酷兒理論
      當我們說到女性主義的時候,我們不是在說單純女人的研究,女性的消費,而是勃興於60年代的歐洲,承繼幾乎兩百年的女權運動。女性表面上好像很有權力,但女性的問題沒有完全的解決。流行於60年代歐洲的革命,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政治議題,即奪取政治權力為訴求。60年代的歐洲革命主題是民權和亞文化群體,例如青少年群體、民主運動。然而這些運動的參與都是相對弱勢的群體。當中一個脈絡就是女權運動,經歷了幾乎兩百年的女權運動,女性才在文化場域浮出水面。女性主義有其三大的階段,一.女性形象研究,突破女性的正反面的形象,(善良對邪惡),認指女性形象在大眾文化的元社會沒有其結構的主體位置,女性的設置為男性服務,服務元社會的設置。女性角色通常相對男性角色比較單一,而且類型化。大地之母=革命的母親,只會奉獻,擁有生命力、蕩婦=誘惑性的,令男人失去權力。例如妓女的面具,背後是大地母親,是慾望、同時又是撫慰的形象,都是相對男性的功能而存在。貞女=貞潔的,不能侵犯的,放在神台上的,被犧牲的,承受社會的恐怖、壓迫。女巫=神秘而邪惡的,從蕩婦變邪惡。種種形象關鍵是如何被元社會所結構,所賦予功能,而非簡單的正反面人物。二. 精神分析理論,佛洛伊德研究男人與非男人,雖然被人詬病,但女性主義卻認為仍然很重要,因為它撕開了基督教的偽善,把性別作為研究議題。母親形象的分析,天使母親=男性戀母,兒子與母親永遠在一起,母愛與魔鬼母親=女性是殘廢,不斷索求男根,陽具的忌妒,把兒子胎化,永遠不使其長大離開,使兒子沒有性能力。天使母親常被借重,魔鬼母親也有拯救社會主流元素,要為男人負擔代價,讓女人去受罪、犧牲而替男人得救。簡單說說,根據Laura Mulvey的Visual pleasure and narrative cinema,我們看電影有兩種愉悅。一種是偷窺,另一種是自戀。女性在種種男性的凝視(male gaze)所物化。因為女性作為一個缺男根的威脅形象,男性為了克服這種恐懼,便需要放逐、凝視可怕的、神秘的女人,甚至把神秘的女人化為罪惡的,在好萊塢的電影比比皆是。電影的叙列,更提供了男觀看女的主體位置。因此不僅是男主人公看別人,也是我們作為觀眾也在電影院偷看他們一樣。我們很容易從電影當中得到男性的主體位置,得到男主人公的認同,分享想像慾望。
      三. 性別研究,女同性戀者可以不認同男性主體位置嗎?還有第三性位置嗎?酷兒理論已經不是研究何為同性戀,gay lesbian,正等於女性主義也不單單研究女人。Judith Bulter的《性別麻煩》說明性別是一種行動聲明的、言有所為的, “如果性別的屬性與行為,身體以不同的方式展示或生產其文化含意,是一種言有所為(performative),那麼就沒有先存在的身份認同可以衡量行為與屬性。因而沒有對與錯,真與歪的性別行為,以及真正的性別身份的假定應被視為規律性的虛構。” (Bulter, 180)Queer Studies並不等於同性戀研究,長期被壓抑的弱者。隱形的他者使結構得以存在,但被放逐卻內在的他者視野。因此男性與女性不是生而來,而是成長建造而來的。
      
      叙事與話語空間
      故事以兩個失敗的男主人公的對話而展開,但同時兩人又南轅北轍,一個是同性戀者,一個是政治犯。空間是局促不安的監獄。這個牢房的空間是產生電影的,因為在這煩悶不安的時空。莫利納為瓦倫第講述不同的電影解悶,由最初鄙視莫利納的同性戀傾向、庸俗的審美、只會逃避幻想世界,到最後自身反而依靠這樣的夢而得到安慰。因此電影在這裡產生,它是反動的,都是好萊塢叙述模式的種種搬演,因為叙述/想像故事的只有莫利納,接受者是瓦倫第。
      
      故事結構以種種對話來完成,包括以意識流和註腳。因而它的叙事又會呈現出種種的叙事手法,告訴給你知道這只是在叙事,是元小說,元叙述的話語。所有的對話以及意識流都是莫利納與瓦倫第這兩個失敗者的。這樣的安排表明了話語空間的爭奪,語言除了是象徵性,也同時是言有所為,有其生產性。因此失敗者的絮語,恰恰表明了他們在公共空間的話語權的缺失。當他們在公共空間的表述,只有公文、跟蹤報告的呈現,而他們是沒有任何的主體位置,因為他們都是被監視。例如第十五章是講述莫利納出獄後的生活,但全都是以監視/凝視報告形式出現,沒有任何的能動性可言。大他者的局長是從沒有出現,只有權力的代言人如處長、副處長和獄卒。唯一真實的、確切的空間只有牢獄之中的生活。其他的如不同電影的場景、意識流、外面的公共空間都只是轉述。意識流與長篇的註腳也志於解釋、引證故事中性、政治壓抑的表述以及同性戀的討論。其效果不無破壞線性的叙事序列,也拒絕給讀者直接的認同。
      
      鏡像與子宮囚牢
      與其說這個小說是關於同性戀的激進的立場,或者是性別的顛覆,倒不如說它是一個關於自戀的鏡像撫慰。從莫利納的錯認、莫利納與瓦倫第的俄狄浦斯情結的再現、電影的情節等等都表現了牢獄不但沒有苦,反而是比外面充滿政治迫害的世界更飽滿而安全,更像是一種子宮的空間。莫利納把自己錯認為充滿陰柔的女人,但同時瓦倫第也錯認自己是一個熱血的革命者,充滿男子氣慨的男性。莫利納在小說中轉述給讀者的電影有六套「金錢豹女人」、「納粹政治片」、「女僕與風行員故事」、「賽車手與婦女社長」、「与僵尸同行」、「記者與明星之戀愛」。每一套都與異性戀的愛情有關,而且當中愛情所受的挑戰都是外在的,如傳說、政治敵方、前總管、巫術、大亨等等。莫利納所認同的都是與當中的浪漫情節,而不是批判當中跟他切身有關的性別結構。瓦倫第也因為其政治立場,不能表示任何軟弱的一面,也批評莫利納太過多愁善感。早期的對話,瓦倫第鄙視莫利納,甚至鄙視他對電影的認同,以及壓抑自己對前女友瑪爾塔的思念。因為他生怕失去情緒的控制便會像女人一樣軟弱,不能繼續革命,所以他說:「只要存在着鬥爭-它興許會耗我一生的時間-我就不應該培養自己的享樂思想」(P.27)。這種享樂恰恰是有條件的,即革命完畢後才可以有的,一種保守,甚至是資產階級式的愉悅。因此他因為吃了有毒的食物的時候,不停疼痛所表現的不但是生理上的折騰,也是心理上受侮辱。儘管莫利納質疑過兩性的定形:「心腸像女人那麼軟,這又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一個男子漢,或者是別的什麼,比如一隻公狗,或一個搞同性戀的男人,想這樣想時就不能多愁善感?」(P.28)莫利納不認為像女人一樣軟弱是壞事,但他所辯護的是只是社會性別大於生理性徵,而不是為同性戀、雙性戀等等而辯護。他仍然認為如果丈夫是一個發號施令的人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他們都沒有對性別的定形進行顛覆的準備,因為他們完全認同各種的subjectivity,阿爾杜塞意義上的subject,尤其是莫利納表現一貫的母性照顧人的、女性陰柔的形象。
      
      正如瓦倫第所說,囚房內沒有鬥爭,不需要戰勝什麼,也不受任何人的拘束,也沒有壓迫者。現代的權力是非直接的,也是以一種可見的暴力而進行。而「愛」或者以「愛之名」的權力是現代的權力的一種模式。因為愛是要求別人的回報,甚至為他人進行填補職責的義務。因此我們可以見到現代的種種暴力是說,為了你的健康、安全、財物、關係的和諧,而禁止你能動的範圍。子宮監獄最終完成了,也打破了這個愛的權力行為。因為莫利納不要求回報,同時因為莫利納經常佯裝出去跟母親見面而帶回來很多美食給瓦倫第,又替他擦身、換床單等照顧,瓦倫第受了感動,最終與莫利納發生性行為。發生性行為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瓦倫第所說:他覺得莫利納對他慷慨,可自己又不想這樣對他慷慨。恰好莫利納想到自己沒有什麼知心好友,以及患病母親,悲從中來,瓦倫第想到自己多方面受到他的照顧(電影、食物、嘲笑對像),便以感激的心去跟他發生性關係。而莫利納在做愛後卻認為他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他已經是瓦倫第的了。莫利納從來都只是一個等待被填補、被命名的空位,沒有批判的,有陽具的女人。在莫利納說完最後一個故事,快要離開的時候,他們再一次做愛。瓦倫第命名莫利納是蜘蛛女人,用自己的網捕獲男人。在子宮監獄裡,這個網是電影的自戀與逃避,能指與所指想像地合一,因為這個子宮只是符號界的幻象,或者是暫時的幻象。因此,故事的結局,瓦倫第在打了嗎啡後的意識流裡出現的瑪爾塔(一個以瑪爾塔出現的莫利納)說出:瓦倫第永遠不會失去她,「因為這個夢雖短,卻是幸福的」(P.262)。
      
      啟蒙的失敗
      如果說瓦倫第是作為一個啟蒙者的身份出現在監獄,那麼他這個啟蒙者不但沒有啟蒙,反而是被啟蒙,以至最後的革命與犧牲都是由有陽具的女人而成就自己的事業。瓦倫第曾經對即將離開的莫利納說他從他身邊學了很多東西,思考了很多,而且又要求他不要讓人虐待和剝削。然而,儘管多日來的啟蒙也好,教育也好,對莫利納來說十分納悶而不想接納。莫利納是一種既個人又普遍,既犬儒又自戀的態度,恰恰也證明了解放的不可能。就瓦倫第本身來說,他自己既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一開始的時候,他是一種政治犯,一種政治的異見人士出現。但同時,他又嘲笑、鄙視女性化的男人、同性戀、庸俗的電影情節。當他得到了莫利納的照顧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有軟弱的一面,甚至他自己說到:「因為儘管我說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話…但從內心深處,我仍然喜歡另一種…女人。在骨子裡,我與那些殺害我的同志們的婊子養的反動傢伙是一路貨…我和他們豪無兩樣。」(P.133)他在監獄裡感到無能為力,同時他又感到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自戀的想像,以莫利納的思維模式去思考。然而悖論的是莫利納的思考是反動的,而且是異性戀資本主義壓制邏輯。
      
      瓦倫第學到的東西,不但是自己對性別差異者的忽視、犬儒的認知,也是自己作為解放者的不可能。他一方面叫莫利納要自由,要爭取自己的權利,而不要接受別人的剝削,但恰恰剝削人的是他,他吩咐/剝削莫利納去幫他出獄的時候去帶信息,完成他的任務。這裡呈現出解放作為革命的大叙事已經成為不可能,因為大叙事的崩潰,革命只會淪為一場又一場的政治權力的洗牌遊戲。因此,結局便是一種犬儒的英雄出現,由莫利納去犧牲自己,但最後什麼也做不了,瓦倫第仍然處於監獄裡,靠著以異性戀的面具去想像在他心裡留下印象的蜘蛛女,即莫利納,那種自戀想像,以及安全的電影網。故事沒有表現他們如何進行抗爭,也沒有給出我們什麼戰鬥實踐的圖景。我們盡可以說是解放的失敗但同時我們也可以說是勝利者無處不在、鋪天蓋地的壓迫。小說也許試圖證明解放不是手到拿來,革命也不是現成的,當中必然有所妥協、讓步甚至是背叛。
      
      書寫的困難與今日阿根廷
      瓦倫第的悖論,其實也是當時政治困局的一種表徵。在戰後冷戰的世界格局,如何走出二元對立?左右派可以有什麼樣的出路?縱觀阿根廷的戰後歷史我們可見阿根廷在冷戰中的位置。從40年代末的庇隆主義、55年的軍人獨裁、58年的阿图罗•弗朗迪西上台對庇隆主義者進一步的清洗、66年阿根廷革命,又一次的軍人獨裁,到73年庇隆歸來,參與了選舉,在來自右翼和左翼工會的廣大聯盟的財力支持,再一次成為總統。直至他在1974年去世甚至之後,阿根廷沒有停止過戰爭與抗爭。庇隆從四十年代便開始實行一種和美國和蘇聯不同的 “第三種立場”,到其回歸的時候,又實行不結盟運動。在六十年代初,當美國極力孤立古巴與蘇聯的時候,阿根廷政府卻與古巴建立外交關係,簽訂了貿易協定。當庇隆去世之後,其第三任夫人Isabel繼任總統一職。為了取悅軍隊的支持,她不惜批准了反恐的襲擊,也因而帶領了一個硬右的權威國度。完全與其丈夫的意願相背,她完全接受洛佩斯‧雷加的影響。他所領導的極右團體Alianza Argentina Anticomunista攻擊所有左翼的政治運動,當中包括暗殺、綁架、行刺。在1975年受害者更包括大學系統、媒體等等。在1976年魏地拉推翻了Isabel的政府,進行了著名的「骯髒戰爭」,阿根廷又一次進入的軍政府統治,進行不合法的逮捕、拷打、殺害或強迫要求國家和平,使9,000名到30,000名的阿根廷人的強制地消失(Forced disappearance)。
      
      這個背景正是蜘蛛女之吻的寫作時候的歷史脈絡。蜘蛛女之網在當時的語境反而是安全、飽滿,而且極度誘惑性的,人也被它所控制、捕獲。最後的意識流中,瓦倫第所想像的「瑪爾塔」、「看護」、「流動的水」、「大海」、「帆船」、「鮮花」、「本地女人」、「床單」、「海島」、「蜘蛛女」等等,都有是指向一種母性的、女性的(feminine)莫利納。但它決不直接表現出對莫利納的思念,而是通過種種異性戀象徵(包括曾經出現過他們叙述的電影的形象、或生活的細節等)再現莫利納。同時他也通過想像的媽媽與前女友的質問來懺悔,因為他明白莫利納不是為了革命而犧牲,只是為了瓦倫第,雖然他表面說的莫利納為了革命而犧牲應該值得高興。相對瓦倫第仍然被困在監獄裡,莫利納被極端份子所殺害因而是又幸福又悲劇,因為他可以完成自己的愛情以及自戀過程,但同時他也知道他永遠不會見到自己的愛侶以及瓦倫第的愛。這個結局可以看出普伊格嘗試在種種書寫中找出裂縫。以異性戀想像,失敗者終歸失敗來結束現實的話語空間,但也打開了想像的、曖昧的,以同性戀為想像的異性戀空間。然而,普伊格不是為勝利者作任何的頌歌,而是表達在重重的壓迫地下的出路,以及把這種撫慰作為一樣暫時的夢。
      
      在今天的阿根廷,我們可以怎樣書寫?我們可以怎樣打破種種結構的裂縫?自1992年卡洛斯‧梅內姆掌權後,實行經濟自由化,借此搞好國際上的聲譽(因為dirty war)以及與美國的關係。他開放了國家給外國貿易和資本流動,為勞動力市場引入彈性,將國有企業和社會保障私有化,1991年比索與美元掛勾,得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支持,控制通脹並為外國投資者提供安全保障。新自由主義使阿根廷在92年墨西哥產生 “龍舌蘭風暴”。到97年、98年的亞洲金融風暴中大量資本流出,外匯儲備縮水。2000年定期還款的債務額上升95億美元。 IMF 堅定反對比索貶值, 擔心帶來通脹後果, 以60億美元貸款援助了阿根廷。然而資金不斷外流。到2001年阿根廷經濟全面崩潰, 銀行體系損失了17%以上的存款(145億美元)。IMF拒絕以緊急貸款, 因為阿根廷沒有解決預算不平衡的問題。2002年1月6日前, 總統Eduardo Duhalde放棄了美元掛勾, 比索由此貶值. 而且凍結所有超過3000美元的存款賬戶, 並以同樣方式對待美元存款,存款價值降低到之前的三分之一。政治經濟精英通過銀行把160美元存戶轉移到自己手中。當全球一體化的時候,資本主義戰無不勝、上層階級形成的時候,弱勢的一面、弱勢的話語必須要顯示出來,以什麼樣式出來還是更重要的。當然我們不是要現成的解決所有的問題,而是從種種症狀看出那一個戰勝了全球的資本主義邏輯已經崩壞了,我們應該以什麼的立場和出發點去看得世界與歷史記憶與革命的議題是更重要。
      
  •      刚看完这书,我就发了条微博——《蜘蛛女之吻》讲述了一个同性恋用六个段子成功诱奸一个政治犯,然而最终为了炮友搭上小命的故事。当然,我这么叙述多少有点过分吸引眼球了。
       不过故事的脉络其实真是如此。同性恋犯人莫利纳和政治犯犯人瓦伦丁在狱中聊天,才开始两人并不熟悉,对彼此的信仰与观念也都嗤之以鼻。但是狱中时间难捱,患难中总是会让人放下原本的戒备心,于是,由同性恋莫利纳先开始,讲述令他印象深刻的电影。这一开始讲,就接连讲了6个。每个电影的故事都很讨人喜欢,复杂的人物性格,紧凑纠结的剧情,莫利纳吊人胃口的讲述方式引得瓦伦丁兴致盎然且不时插嘴参与。这一来二去,两个感性的患难之交就宽衣解带情意绵绵娇喘连连了。
       一边,政治犯忘记了自己原本对同性恋的不解与厌恶;一边,同性恋对抗着自己原本承担着的“间谍”使命而被政治犯争取了过去。
       等等,什么?间谍使命?——是的!就是如此!这两人的相遇本不是巧合么?——巧合?笑话!根本就是阴谋!莫利纳是特务机关派到瓦伦丁身边卧底打探情报的。结果,莫利纳这“姑娘”使命感不强,反而同情心太重,任务没完成不说,还带上了瓦伦丁的任务出狱,最终送上了小命。
       结局,用瓦伦丁的梦境明确了莫利纳确实带上了瓦伦丁的任务,而且瓦伦丁知道莫利纳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他并不表示有什么不安,只是以一个恍惚的梦境来告慰自己。所以,我得出了这样的标题——《到底是谁诱骗了谁》,因为,莫利纳诱骗瓦伦丁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最终他没有背叛他;但是瓦伦丁让莫利纳带着任务,最终让他搭上小命,而这么严重的后果是否早就说明了,我却无法确定。
       不过,对感性而真诚的人,到底是谁诱骗了谁,那还重要么 ?
       这部小说的精彩还在于它的叙事方式。一开场便是两个人的对白,没有繁赘的背景介绍,没有多余的情节铺垫,就这么简单的带你进入故事。在接下来的描述中,用六个电影故事和他们对待电影人物、情节的态度带你认识和逐步了解这两个人,非常特别。或许是我自身也是个诉说欲望强烈的人,所以这种情节安排对我而言,非常讨喜。
       此外,小说中穿插讲述的6个电影故事还是非常精彩的,每个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比如说第一个故事是关于金钱豹女人的。所谓金钱豹女人,她可以亲男人,但是男人不能亲她,如果男人亲了她,她就会变成金钱豹,从而把男人撕碎。电影中的丈夫知道女人会有这个麻烦,却还宽慰着彼此走入了婚姻,而婚后的丈夫由于无法轻吻和更加深入地占有妻子,难免苦恼和背叛,从而引发更大的悲剧。这其实是一个老牌的情节和套路,可是用一个金钱豹女人的形象,便多增了几分惊悚和悬疑。
       这一本小说,其实带着7个血肉丰满的小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有鲜活的人物与精彩的情节。看完这本书,我觉得每个感性的人都会收获很多,我一直认为,虽然任何理念对感性的人都不会产生太大的指导意义,但是震撼的画面还是会给感性的人的内心一点冲击的。
  •     第一次读这本书是四年以前。高中的英语课上读过不少好书,KSW就是其中一本。不知道是因为看小说快的关系还是脑子不好用(多半是后者⋯⋯),不管当时多喜欢的书,我很少会在几年后还记得情节。可当时的感觉却是记得的:高一的时候,每日清晨都仿佛身处冬天,在冷气开得很足很足的教室里读老师选出来的诗歌,听他高谈阔论romanticism,细胞也从之前的昏昏入睡一点儿一点儿苏醒过来,脑子也变得清醒。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一个月前我突然惦记起KSW. 很久以来我似乎把她忘了,不说情节,连名字都想了很久很久。只记得当初爱得我藏玫瑰花瓣在这书里,觉得那样制成的干花会有她的魂魄,也只有玫瑰那带点darkness的色彩和香气才配得上她。这份感觉一个月前突然变得如此鲜明,让我在一个下冰雹的晚上去书店把她买回来⋯⋯(- - 大家出门一定要看天气预报!)
      
      这本书不是一口气读完的,因为我读到1/3的时候手贱拿起了另一本节奏很快的书。和KSW比起来那本书无疑很小白,可是当时实在是放不下T-T... 除此之外,这本书的80%都是在上班下班的地铁上读的。唐僧一样说这么多无关的,还是想强调一下读这本书时我的感觉。不是很畅快的阅读,而是像静谧而悠闲的夏夜,然后某个时候起风了,慢慢感到风雨欲来,可乌云压得低低的,潮湿的空气糊在身体上,犹如情人的吻,让人有点透不过气。后来下雨了,再后来雨停了。你终于在这个似乎平淡的晚上缓缓入睡,可是闭着眼睛半睡半醒间,你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那场雨来过了,你很平静。
      
      有感动,有难过,有怅然,甚至有愤恨,最后带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的心里很满,我可以睡个好觉。
      
      这是我第二次读这本书,而我有预感,这应该不是最后一次。吸引我的是什么呢?是爱情么?是理想?是sacrifice? 是那份真实的人性与坦诚?也许都有,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很迷恋读这本书时的感觉。
  •     小说从头到尾都有一种莫名的神秘感。用六个电影故事做伏笔,莫利纳与瓦伦丁之间的同性情感为主线。六个故事基本讲的都是敏感细腻的女主角和她那不可能完成的、充满禁忌的爱情。时代背景是20世纪40年代的阿根廷,革命者被屠杀,同性恋被捉住还会坐大牢。莫利纳的故事充满了对人生现状的无奈和对爱情的向往,同时影射出他自己悲凉的人生。
  •     本书是阿根廷作家曼努埃尔·普伊格写于1976年的对话体作品,获得了若干文学奖,也是他一生最具影响的作品。不过因为涉及同性题材,竟然一经出版就被列入十大禁书。可实际上,如果单纯把《蜘蛛女之吻》解读成同性恋小说,会把作者生生气活、再活活气死——要知道,一直以来本书可是被界定为政治小说,而非同志文学。我只能说,同性关系是作为《蜘蛛女》重要和必要的叙述手段而存在。因为只有它才适合作品里非常特殊的环境:监狱。
      小说的重头戏是里面五六个荡气回肠的故事——但是故事的脊梁还是两名囚犯的较量与交往。有趣的是,每一个插曲故事都叙述完整,但是在作者的生花妙笔下,不仅没有喧宾夺主、分散读者注意力,反而把主线衬托得晶光灿烂、熠熠生辉,打造出更具包容性的整体效果。这真是一种天赋!每个故事拿出来都可以独立成篇,或奇情、或魔幻,或比现实更残酷、或比想象更瑰丽。不得不承认曼努埃尔·普伊格的叙事能力和语言功底都相当惊人,这和他从小接受阿根廷传统故事演绎的熏陶,和一生长期四处流亡有关。拉美各国“讲故事”的潜移默化,加以多年的文字磨练,以及对影视戏剧文化的良性吸收、拼帖技法的熟练应用,终于形成了自己出神入化的写作特质。看普伊格的文字,你会相信,任何故事都可以是动人的,就看“说书人”有没有这份能耐讲好它。
      
      除了讲了一个精彩完整的故事,普伊格还塑造了两个非常特殊的典型形象:政治犯和同性恋。甘地和伪娘?曼德拉和变装女王?这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题材,一开始很让人莫名惊诧,没想到读着读着就融会起来,到最后已经完全不可分割了,就像它们注定应该在一起一样。
      作为不容于现世政权的异见分子,和不容于道德标准的亲近男童者,在这里找到了奇异的共通点。瓦伦丁向往民主反对暴政,领导游击队展开殊死战斗,不幸被捕入狱。莫利纳渴望得到同性的爱情,可是得到的是戏弄和恐吓;迷恋追逐美丽的少年,因此被关进监牢。然而恰好地,他们受到的是同一种压迫制度的迫害。这是偶然,也有必然因素。虽然他们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不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似乎没错。如果承认瓦伦丁对民主追求的合理性,那么也应该承认莫利纳对同性追求的权利;如果同情莫利纳的处世艰难,就应该同情瓦伦丁的身世遭遇。
      所以他们的结合,是惊世骇俗的,又是理所应当的。当瓦伦丁张开臂膀揽住莫利纳,既有对对方同性恋方式的接纳,也有对对方战斗同盟军身份的认可。
      
      相比起来,莫利纳的情况稍有不同。按书中的医学分析,瓦伦丁可能算境遇性同性恋,莫利纳却是实实在在心理自身认同的同性恋。环境和个性把他逼成了一个只能静静等待的人,于是他把自己比喻成蜘蛛女,不能过于主动地去采摘花蜜,只能像蜘蛛一样结网以待。在这段奇特的相处过程中,那个期待已久的虚幻的男人形象,渐渐和真实的瓦伦丁重合了,于是他义无返顾地坠入了情网,以一个恋人的心态,投入了瓦伦丁的怀中。
      对莫利纳来说,革命也好、战争也好,都不是他权衡的依据。他对瓦伦丁的同情、爱和政治援助,从来是人道主义和人性的角度,并且自始至终也没有转变他的政治立场(如果他有立场的话)。两个人的牢房,对瓦伦丁是与世隔绝的政治飞地,他允许自己在里面不顾世俗、性别、政见地爱一场。但只要一离开,就不会约束在莫利纳的身边。可是对莫利纳,那就是他的爱巢。牢房、监狱、或者母亲家,都是浮云,只要和爱人在一起,地狱就是天堂。所以他的爱情是单向的、自发的、无要求的,必然也是无结果的。因为他们的人生诉求迥异,自然不可能最终走到一起。以为会像《刑场上的婚礼》那样成为革命伴侣吗?莫利纳听到会笑死的。
      其实莫利纳也清楚两人的感情只是一时雨露,他不至于天真到相信瓦伦丁会忠贞不渝。这也是为什么,莫利纳的命运从两人一相识,就已经注定——不能白头到老,不能相濡以沫,更不能相忘于江湖,除了他是真真切切地把瓦伦丁当成今生的挚爱。唯一的选择,只有死路一条。接头死、埋伏死,还是被抓回去躲猫猫、喝水死,都没有分别了。他宁肯自己选择死法。对于一个无力自保、只有柔丝自缚的蜘蛛女,死亡,既是他的归宿、也是他的抗争。
      
      一心想成为“致命女人”的莫利纳,只是致了自己的命。
      如果能选择命运,他会不会拒绝监狱长当初的安排?
      大概是不可能了。国家机器下的小小螺丝钉,何得选择的自由。相反,到死,也许最盼望的,还是回到最初,只有两个人的牢房……
      
      
      第一次看,我只看到了新奇的对话体,那些言简意赅、举重若轻的语言,完全迷住了我。而这些复杂的心理脉络,却都隐藏在纷繁的文书、病例、报告下,一带而过。等到多年后再次研读,才慢慢体会出更多的人生况味。普伊格的另一个优点是,全书没有企图评价任何现象,比如瓦伦丁反抗政府对不对,监狱方种种行径该不该,莫利纳的同性情感正常不正常,作者都保持中立的态度。但是读者能够感受到小说充满了对现有体制的绝望情绪,所有人物都找不到出路,不是被困在牢房(瓦伦丁)、就是在家庭(莫老母亲)、或者办公室(监狱长)。唯一能游走的角色莫利纳,也只是一枚受人摆布的棋子。当两人产生感情时似乎有了一点亮色,燃起微弱的希望,也随着故事发展一步步走向更深的绝望。
      我很喜欢普伊格这样激情饱满、但又非常冷静的写法。
      
      在西方,本书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多次再版,广受欢迎。小说的魅力不止于书本,还迅速蔓延开去,转化到各种表现形式。歌舞剧《蜘蛛女之吻》亦不必说,自诞生之初就一炮而红,多年来久演不衰,早已成为百老汇的经典。
      1985年,独见慧眼的巴西导演埃克托尔·巴本科果断下手,把它拍成了电影。电影拍得怎么样呢?我没有看到,无法发表意见。可供参考的是:片中的男演员威廉·赫特(William Hurt)就凭借此片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
      
      有人说拉美文学都是天生的好剧本,直接敷衍就可成片。《蜘蛛女》更是其中翘楚,文字的流丽和情节的曲折本身就是绝好的电影架子。可能也只有声、光、影、画俱全的电影,才能够立体地表达出主人公种种神奇想象与黑暗监狱血腥残酷的强烈对比。还记得当年看书时年纪还小,已经被书里奇幻的人物和情节深深吸引、欲罢不能。虽然是薄薄一小本,掩卷后仍然余留着震惊的感觉,当得上是回味无穷。
      可惜据传小说改编成电影时,导演只保留了原著中的“法国歌女”为副线,舍弃了另一条标志性的“僵尸女故事”。即便如此,电影版《蜘蛛女之吻》也被评为“足以流芳后世”。可以透露的是,不管在书中还是电影里,为爱不顾一切的同性恋男子和他幻想中的同样奋不顾身的“蜘蛛女”最终都被虚伪而冷酷的现实所吞没了……
      
      那又是怎样一番演绎呢?
      ===================
      曼努埃尔·普伊格 传记片《南国的小径/Vereda tropical》(2004)
      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3151737/
  •     很满足,又不满足,因为看到了一本喜欢的小说,因为很久都没有这么吸引我的小说,因为这本小说看完了,不知何时才能发现下一本。所有的一切,从形式到内容,都深深喜欢,最后喜欢得哭了,因为结尾的确不是皆大欢喜的,因为最终。。。还是到了结尾。
  •      于是,因为我很懒而且那六个电影已经有过详细的分析了,我暂时就不多话了。 = =
      
      
       瓦伦丁是这样一个人。
       他严肃而克制,遇事喜欢刨根就底深入分析,即使在看电影时也不能完全投入到剧情中去。白天总会拿书出来看,认为大好时光不能荒废应用来学习,认为私人感情应排在第二位,决心将一切奉献给社会主义的奋斗,同时认为自己所做的正是在努力改变世界。他年轻,充满热情,但同时又克制礼貌,言辞中总是“请”“原谅”之类的字眼。
      
       莫利纳是这样一个人。
       他对政治毫无兴趣,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电影中。他喜欢浪漫的爱情故事,说话行事都显得过分阴柔。他是同性恋,但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而是因为他希望成为一个女人。
      
       “人们说我需要讨个老婆,因为女人是最美好的。”
       “这是大伙儿对你说的?”
       “是的,而我是这样回答他们的……太好了!我同意!既然你们认为女人是最美好的……那我愿意当女人。”
      
       莫利纳为什么会成为同性恋?
       这个问题在书中没有得到直接回答,但从书中所附注释来看,作者倾向于认为,莫利纳母亲对他产生了很大影响。他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他深爱并认同他的母亲,由此他向往一夫一妻式的家庭,向往白头到老,向往一个有威信的丈夫给予他指导。
       因此,这是我得出的结论。他是同性恋,但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而是因为他希望成为一个女人。
      
       在书的一开始,瓦伦丁对于莫利纳毫无疑问存在着诸多不满。他认为他疯疯癫癫,说话没有一个原则,并且沉迷于幻想中,不思进取。我想,每次莫利纳称呼自己为“疯丫头”或“小女子”的时候,他应该也是紧蹙眉头,感到完全不能理解。
       同样,莫利纳对政治毫无兴趣,对于瓦伦丁这样一个满口原则类大道理,成日只知道学习,完全无法欣赏浪漫与美的人应该也毫无好感。他的唯一任务只是从瓦伦丁那里得到情报,以使他能假释回家照顾妈妈。
       但是他又太傻。还没问到对方的情报,便忍不住将自己心中所想统统说出来。他的侍者,他自己,还有他最爱的电影。虽然他敏感得只要瓦伦丁表现出厌恶便不再继续,但只要给他一点小小的鼓励,他又忍不住继续说下去。他也明知道那些药是专门下给瓦伦丁只为使他更虚弱,却依然不能止住自己的内疚,便只有悉心照顾他。虽然已经起誓不再与他讲电影,但一夜过去,所有的愤恨都忘记了,只是心软地想讲点他喜欢的电影使他分心。
       他是蜘蛛女,他讲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织网,诱惑着瓦伦丁慢慢走进去。但最先困住的明明还是他自己。
       于是他们开始互相理解。
       瓦伦丁感动于他的关怀,终于开始坦白与倾诉。他甚至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脾气,忍不住对莫利纳发火。但这似乎也意味着他终于卸下了冷静自持的面具,莫利纳不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或需要防备的人。在一场怒火之后他开始反省,而这无疑使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另一方面莫利纳意识到他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满口大道理毫无浪漫细胞的革命分子。他爱着自己出身高贵在乎家庭生活的前女友,他不再批判那些浪漫的小调,他甚至希望能给前女友写信以诉相思之苦。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走下神坛的过程。
       在最开始他们对彼此抱有偏见,甚至就此将对方的形象固有化而拒绝去进一步接触和理解。因此无论对方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行为,他们都保持着批判的态度。而随着交往的加深,尤其是瓦伦丁态度的转变,使得他而给予更多的理解。他未必能认同莫利纳的作风,但他能够尊重莫利纳,并且能抛开那些,看到他的好。而这样的瓦伦丁,无疑是莫利纳心仪的类型。
      
       我曾经为瓦伦丁所说的话无比感动。
       “我的意思是说,虽说你喜欢做女人……但你不必因此自以为低人一等。”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必要因为你喜欢那样干而得付出什么,或给人以恩惠,或请人原谅。你没有必要……对人低三下四。”
       还有我最喜欢的那段话。
       “你不想我现在就吻你?”
       “想,如果你不感到恶心的话。”
       “你别惹我生气。”
      
       虽然莫利纳对瓦伦丁的解释是,他享受让自己的男人作为一家之主而自己被发号施令的感觉,但我想瓦伦丁的判断更为准确。
       是否爱情会让人感到卑微?还是纯粹只是因为莫利纳的不自信?他大概根本不相信瓦伦丁会爱他,他什么都懂,他实在太好。可是他爱瓦伦丁,并准备做他让他做的每一件事。他对政治毫无兴趣,只是做好了为爱情献身的准备。当瓦伦丁说“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使我有多高兴”时,他心里也一定是高兴与满足的。但未必没有一点酸楚,因为他终究还是醉心于政治的。
      
       在莫利纳给瓦伦丁讲的最后一部电影的结尾,失去了一切的女主角像一个冤魂一般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她的脸上充满泪水,但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当时莫利纳认为结尾交代得不太清楚,然后这个结尾却得到了瓦伦丁的赞赏。
       “这意味着尽管女主人公已一无所有,但仍感到愉快,因为她此生中至少已得到真正的爱情,虽说这种情缘已经终结。”
       在此前,莫利纳对自己也曾有过相似的感慨。他认为自己的母亲有过丈夫和孩子,她拥有了真正的人生。而他自己所有的却只是一些同性恋的朋友,他们甚至不能推心置腹,他的人生从未开始过。
       然而最终莫利纳为瓦伦丁而死,他已经拥有过真正的爱情,他的人生已经完整。这对于他来说,既是幸运,又是不幸。
      
       那么,现在转到瓦伦丁这一方,他又是否爱莫利纳呢。
       尽管他曾经告诉莫利纳不要感到低人一等,但那立场也可以是站到朋友的角度。因为瓦伦丁他自己是这样的人,他相信自己在进行着可以改变世界的革命,他追求家庭社会中关系的平等。他对于莫利纳也可以纯粹是朋友的关怀。
       谁会相信直男能那么容易被掰弯?如我上文所述,连莫利纳自己都根本没有那样的自信。
       但我觉得他爱他。
       在书的最后莫利纳死去,他这条线索彻底断了,于是当局继续拷问瓦伦丁。他在重伤后被打了吗啡陷入昏睡,梦到他心心念念的女友玛尔塔,他和她进行交谈。
       “可是,在水下我妈妈能听到我的全部心声,我们在进行交谈。你愿意我告诉你她问了我什么吗?‘愿意。’那好……她问我,报上说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与我同住一室的难友在一次枪击中死了,这是不是我的过错;还问我,我给他带来如此悲惨的命运,是不是感到羞愧。‘你怎么回答她?’我说这是我的过错,我心里非常难过,但也不必感到伤心,因为只有他本人知道,他当时是不是很悲哀,还是为能这样死去,能为美好事业做出牺牲而感到高兴。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但愿他会感到愉快,玛尔塔,我真的衷心地希望他能这样,能高高兴兴地赴死。‘为美好的事业吗?嗯……我认为他是自己愿意让人打死的,因为这样他就能像电影中的女主人公那样死去,而这和美好事业毫不相干。’”
       同时他梦到自己飘到海上,被一个本地女人救起。他看到了蜘蛛女,她自己身上长出了蜘蛛网。
       “她在哭泣。哦不对,她在微笑,但在面具的表面流下一滴滴眼泪。
       “我不知怎样才能消除她的伤感。‘我已经知道你跟她干了些什么了,但我不吃醋,因为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她那时十分伤心,你没有发觉吗?‘可是,你喜欢她,这点你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你不想在这美丽的地方待一辈子?’不啦,这样已够好的了,不能老是休息。我只要把东西都吃了,睡够觉,便就又会有劲了。我的同志们在等着我,再次开始一直在进行的斗争。‘这是我唯一不想知道的事,也就是你伙伴们的名字。’啊,玛尔塔,我多么地爱你!这是我当初唯一不敢对你说的一件事,我曾害怕你对我问起这件事。这样一来,我就会永远失去你。‘不会的,我亲爱的瓦伦丁,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因为这个梦很短,却是幸福的。’”
       如我所说,上面那些交谈,全缘于他的梦境。因此,玛尔塔和他的母亲实际上都没有参与这次谈话,提出那些问题的人,是瓦伦丁自己。
       是他得知了莫利纳的死讯而质问自己(而这是符合瓦伦丁想解释所有问题的个性的),他希望能以“为美好事业献身”这样的答案敷衍过去,但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于是想象中的玛尔塔出现,告诉他自己真相,那个其实他自己一直清楚却不愿意承认的真相,莫利纳是为他而死,只是为他而死。
       他梦中的蜘蛛女自然就是莫利纳,蜘蛛女所做的“照顾他,给他食物”的行为与莫利纳所做的一致。而微笑并流泪的行为来源于他们的最后一部电影。这时“玛尔塔”再度点破他自己“你喜欢她,这点你是不能原谅自己的”。而到了最后,“不想知道你伙伴名字”的人甚至已经不再是玛尔塔,而是莫利纳。他的“我爱你”其实是对莫利纳所说的。
       但是,悲剧也就在于,即使他的潜意识已经承认了自己对莫利纳的爱,依然要将那冠在玛尔塔的头上。
       他始终没有承认。
      
       然而,另一方面,莫利纳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改变。我从第一页知道的莫利纳其实就是最后一页的莫利纳,他一开始向往浪漫的爱情,对政治没有兴趣,最终的他依然讨厌政治为爱而死。
       瓦伦丁却不同。
       他逐渐走下神坛,他剖白自己的内心,他最终爱上了莫利纳所爱的电影,他甚至希望能有一天不看他的书而“赢了外面的人”。
       他爱上莫利纳并为之而发生改变。
      
       所以莫利纳是蜘蛛女。他最终网住了瓦伦丁。
      
       “这个梦很短,却是幸福的。”
       刚才我说莫利纳为瓦伦丁而死,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当然是因为他已经拥有过真正的爱情,不幸则是因为他终究只是一个小人物。他的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控,必须被迫被卷入政治中。除了在牢房这个小天地里,他和瓦伦丁是不可能有幸福的。
       这只是个梦。
       梦醒之后,莫利纳会死,瓦伦丁则如他自己所说,仍然要去进行斗争。
       莫利纳说世界是跟着玩政治的人走的。即使他自己对政治毫无兴趣,只希望沉浸在幻想的世界中,还是不可以,还是要被拉出来,还是会被卷进去。
       小人物多么可悲,命如草芥,不能自己掌控。
       但他又已经拥有了爱情。仿佛是对当权者一点微弱的反击。他们永远都不会懂这个短暂又幸福的梦。
       说不清这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
      
       [END]
      
      
      [关于电影。]
       电影中的六个故事只保留了一个,就是与主线最为契合的法国歌女与纳粹军官的故事。
       歌女,蜘蛛女,玛尔塔和莫利纳的妈妈实际上是一个女演员,这也暗示着她们其实都是莫利纳的化身。歌女的命运影射莫利纳自己的,蜘蛛女就是莫利纳,莫利纳的妈妈对他的影响决定了他后来的性取向,玛尔塔在最后实际也已经是莫利纳。
       虽然这样比较清晰明了,但电影将人物性格也处理得过于简单。比如瓦伦丁显得过分粗暴。同时人物的转折也比较粗糙,毕竟电影篇幅有限。
       但莫利纳绝对是个惊喜。他比我想象中的莫利纳还要好。
  •     小说《蜘蛛女之吻》是2007年看的,非常迷人的作品。但是因为不能完全看懂以及偷懒,一直也没有写过相关文字。
      
      小说中经莫利纳之口一共给瓦伦丁讲述了六个电影故事。可能和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我看书时一直觉得这六个故事天马行空,不过都是作者编的。然而事后一查资料,出乎意料地发现:有多部电影是确实存在的!
      
      第一个电影故事“金钱豹女人”。
      这是莫利纳讲述的第一个电影故事,而且“金钱豹女人”这一意象也贯穿全书,和“蜘蛛女”形成对应。这部电影其实就是美国40年代经典的B级片《豹人》(Cat people),导演为雅克·特纳Jacques Tourneur。这部电影在80年代还翻拍过,是由娜塔莎·金斯基主演的。
      
      第二个电影故事“命运”。
      《命运》是第三帝国出品的纳粹宣传片,讲述的是法国女歌手和纳粹军官相爱的故事。在《蜘蛛女之吻》电影中保留的就是这个电影故事。因为小说中作者对此片就进行了详细注解,虽然我查不到非常确切的原始资料,但影片英文译名似为“Her Real Glory”,我想这部电影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第三个电影故事“森林小屋”。
      这是莫利纳讲述的唯一一部Happy Ending的电影,丑陋的女仆和毁容的男主人彼此相爱,成为对方眼中最美的人。影片是40年代的电影《小屋之恋》(The enchanted cottage)。
      
      第四个电影故事“赛车手”。
      一位心向革命的青年的自我毁灭故事。这个故事找不到出处。
      
      第五个电影故事“索比女人”。
      这个故事的电影同样是知名的美国B级片《与僵尸同行》(I walked with a zombie),与《豹人》的导演同为雅克·特纳。
      
      第六个电影故事“痴情的女歌星”。
      第六个故事依然是个富于浪漫色彩的故事,女歌星和小记者的爱情悲剧,同样找不到出处。
      
      所以这六个故事中,应该有四个是有确实存在的电影的。只不过莫利纳的讲述是不是真的与电影相符,可就是取决于作者的安排和意图了。
      
      曼纽尔·普伊格本人年轻时就在罗马攻读过电影导演专业,还担任过好几部电影的助理导演,因此他对电影的熟悉和大量引用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蜘蛛女之吻》中的电影故事几乎都是所爱非人的爱情悲剧,恐怕也是折射着莫利纳的人生。
      
      而这部小说让我感觉悲苦却又深深感动的是:瓦伦丁也许的确从没有爱上过莫利纳,但莫利纳却是为爱而死。
      
      ——注:此文写于2007年
  •     我打开Douglas Spotted Eagle的Voices,大地飞鹰,那是印第安的旋律,水晶头骨,玛雅民族的水晶头骨,金字塔,阿根廷不仅有世界足球先生梅西,球王马拉多纳,还有博尔赫斯的《交叉小径的花园》,王家卫的春光乍泄里的瀑布。
      
      我几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小说,拿起《蜘蛛女之吻》的书籍和电影,我不知道该选择电影还是书籍先,如果先看电影,或者书籍里那种魅力会减少许多,因为角色的定位外观已经给电影固定,看书的时候不仅会联想到电影里的一些人物。所以,我还是边听Voices,边看小说,那更加能给我想象空间的地方。但是,从第一页开始,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是在看小说还是在看电影,因为,《豹女》这样一部1942年由导演Jacques Tourneur的这部电影开始出现在书籍里,作者曼努埃尔·普伊格将这文字寄予这部电影,给我回想起Val Lewton那个套装里的一系列电影,果然,在书籍3份之2的时候又出现了《豹女》导演的《与僵尸同行 I Walked with a Zombie》,但是,结尾那一幕Zombie报着金发女人走向大海却在书中没有体现,出现的却是《死岛 Isle of the Dead》里的船长,其实,那个年代是一个习惯于剪贴的年代,是安迪·活霍尔的波普流行之时期,所以这本小说里两人的对话便由电影《命运》、《仆人》、《Manon》,《茶花女》、《蓝天使》、《巴黎屋檐下》这样的电影来剪接成一段段这样的对话,而由于主角莫利纳太过于钟爱电影里的女性角色,他也把自己幻想成电影里的角色,而至于片名《蜘蛛女之吻》,这样一个名字,就是他把所有电影里的精华网络一个这样的吻,通过在和瓦伦丁的热吻下想出来的一个终极之吻的名称,一个超现实的名称,书本里的超现实片断也是精彩,一个xxx男的男人,和一个xxx的女人这样男女混合的场面写了两页纸,其实,这些非男非女的场面应该是电影里的角色,后来结尾时的玛尔塔的出现也来的精彩。在我想这样一本拼贴书籍没有多大的价值时,这时的侦探电影出现了,在距离的基础上出现了分别,一个从两人对话的短镜头变成了由颗粒感很强的监视镜头,莫利纳一直望着西北,那个监狱的地方,被枪杀,化身成瓦伦丁最爱的玛尔塔出现了,那是南美水晶头骨似的魔幻。
      
      至于电影,饰演“疯女人”莫利纳的William Hurt将其妖性表演的淋漓精致,那《上海异人娼馆》似的颜色和角色的服饰设计给William Hurt的舞台化的表演带来很大的空间,其实,我想象中的莫利纳和瓦伦丁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而其实书本里的瓦伦丁他也是对电影迷恋的,因为莫利纳的诱惑。另外女性角色的选用也有一定的问题,如《命运》里的女性角色不知道是否资金问题,找来了如《豹女》中的女巫般瘦长的角色来扮演,但其实在魏玛的德国时期如书中所说,那是一个向往希腊的年代,德国的女性应该是如1926年《圣山 Der Heilige Berg》里的蘭妮‧萊芬斯坦Leni Riefenstahl那样身材的角色。还有就是其长短镜头的配合不能体现出书籍的魅力,特别是结尾那种如侦探电影般的魅力,由于是好莱坞电影,终究逃脱不了那样的命运。
      
      黑色的电影的结尾在淡化后又变成了彩色。
  •     有言在先:经过长时间的自我观察与判定,我坚信自己的性取向没有任何问题。尽管也曾在酒醉之后“强抱”过同桌所有的的男性,但那至多可算作是“友情宣泄不当”。要说进一步发展:抱歉,我还需要锻炼勇气。
      
      在Elephant以前, Gus Van Sant就已经有了部很了不起的作品,叫My Own Private Idaho,有翻译成《男人的一半还是男人》的。River Phoenix和Keanu Reeves主演,前者帅到无以复加。我是在他死后才看了这部影片,却仍不免为他早六年的逝世而顿足捶胸。上帝也需要男宠,又何况人类?所幸有了这么一道“男女通吃”的跳板,于是乎,Gay在我这就全然没有了所谓的“接受问题”。
      
      饶是这样,看《蜘蛛女之吻》却仍要小心。
      
      陈凯先的译序照例不讨人喜欢,似乎每谈到拉美文学,总避不开这“斯”那“斯”的许多名字,非得扯到鲁尔福那儿才算是个头里。其实各自用功不同,马尔克斯也说了:老博并不真正属于美洲。归根结底,中国人喜欢给一切事物冠上顶“传统”的帽子,似乎非“传统”而无以为继,离开了这两个字世界就只能倒立。到普伊格这里,其实大可不必。
      
      然后是讲述一部“不存在”的电影。
      
      在讲述中,我先于瓦伦丁而迷恋上了莫利亚。“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能为“爱情”舍弃一切的“女人”。直觉告诉我,这书还能看下去。
      
      必须坦陈,我是个对爱毫无信念(甚至于概念)的人。一切听凭肾上腺素左右,从没做过任何与“浪漫”沾亲的事情,更遑论为之牺牲。要叫我说:爱是人类一切丑态的根基。具体到瓦伦丁那里:泻药是个提醒。
      
      有理由相信:书中频繁的跑肚拉稀其实是对读者“肛交接受度”的试炼,而注解栏中引摘的那些论文又为之提供了足够的“心理暗示”,至此(如果还能捱到这会儿),读者就只能接受两者间“媾和”的结局。
      
      不是结局。
      
      莫利亚还有好几部“不存在”的电影要讲述。只要电影没讲完,他们就还没分开不是吗?莫利亚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交换到的,却只是瓦伦丁义无反顾的背叛。
      
      他有“大事业”的光环,而莫利亚呢?却只有那微不足道的“做个小女人”的美梦。
      
      瓦伦丁知道监狱当局将他们两个安排在一间囚室里的用意,他肯定早已觉出了一切(你为什么拉稀?我为什么紧跟着又拉稀?)。那深深的一吻,不过是将计就计。
      
      然后,他安排他为自己死去。
      
      莫利亚死得很满足,在他辛苦编织的那道网里,至少有两张囚榻,四部电影,一个吻——让他真正成为“女人”的吻——至少还有这些个,勉强可以留给回忆。
      
      如果世界真能缩小到只有这间囚室,相信他也不再会有更多的憧憬。只是瓦伦丁不在他的网里。性别问题倒在其次——他的磁极从未因莫利亚而改变——更关键的,普伊格会说:是信仰问题。
      
      人们为什么总是过分奢求自由?莫利亚不明白,囚室又有什么不好?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瓦伦丁的梦不在这里。
      
      当然,如果你不想累着自己,也可以仅仅将此书读作“关于宿舍条件与胃肠道疾病护理的若干问题”。
      
      
  •     我和王米人一起开始读这本书,各自用自己的母语。他看得很拖拉,到了还书日还没看完,就把书给还了。我后来在去海边的路上简单给他故事情节。发现只要讲第一章和最后一章,及两人在狱中的感情发展的简单情节就可以了。
      
      至于小说中被展开的,占了书一大半长度的六七个电影故事,只一句话概括就可以了:电影故事和书中两男子的故事相似得很,一但爱上就逃不出悲剧的魔掌。
      
      政治加爱情的路子拓展了小说的深度,但不知是否翻译的原因,并读不到文字本身的意蕴。当然拼贴技术是优秀的。
  •     kiss of the spider woman,原文是西班牙文的,叫El beso de la mujer araña。
      
      遇上这本书完全是误打误撞。当时在amazon上买书,习惯性地看看买了和我一样书的人还买了什么。于是翻到这本。介绍上说这是本完全对话体的书。一直觉得对话体是最难写的一种小说。非常好奇,所以就捎带着买了。拿到手,翻了几页,就放不开了。在上下班的火车上花了一个星期看完了这本书。
      
      这本书是在一个狭小的监狱房间发生的,背景是70年代末的阿根廷,时间跨度只有几个月。所有的描写都是对话,出场人物也只有两个——Molina 和 Valentín。M是出柜的心理偏女性化的同性恋,非常感性;V是年轻的血气方刚,几乎是得了理性强迫症的革命者。这两个人在牢外的世界完全是平行线。但是在这个狭小的牢房里,他们是彼此唯一能够接触到的世界。
      
      整个小说由M向V讲述的6个电影串起,每个电影都带有强烈的意象意味,和两人感情的发展和关系的互动相应。整本书如果不算最后M出狱以后的被监视记录,就完全是由对话构成的,而且作者并不标出说话的人是谁,只能靠读者自己去辨别。这样的写法让故事带上了读者自己的个人印迹和解读。——当我合上书,回想这个故事的时候,忽然间,所有的对话都消失不见,而我看见他们。——黑暗中我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我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他们所有的神情,可以看见他们所有的动作,可以见看所有的画面。——于是我突然意识到,当我回想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取代了作者,成为了讲述这个故事的人。
      
      除了这种阅读体验以外,我想我最爱的还是人物——作者描写的两个人物都非常坦诚——M和V都对自己,对彼此,做到了在可能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坦诚。而正因为这种坦诚,他们借着彼此对生活,对生命有了全新的认知。比如说V,作为一个想推翻自己阶层的革命者,他可以坦白地承认,虽然他为了革命放弃了心爱的和自己来自一个阶层的女友,但是他理想的另一半仍然还是来自这个阶层可以和他在精神上起共鸣的人——而不是如今和他战斗在一起的来自低层的人。当他们后来发生关系的时候,V作为一个直男,对此的接受也很坦诚,认为性本身没有任何过错。而M,在最后的选择上,也选择了忠于自己,为自己活一次——虽然他最终为此付出了生命。但是就如V相信的那样,在M的最后时刻,他是快乐的,这个结局是基于他的自由意志。
      
      整个故事中,作者并没有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做定位,他们互相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言辞。但是在最后一章,在V因为刑讯和吗啡的作用出现幻觉,并得知M死讯的时候,他在幻觉中和他理想的女友Marta对话。——我始终认为Marta是一个意象化的存在,代表了爱,光明和希望,也代表了V作为一个人感性人欲的一面,与他作为一个革命者的理性相对。——因此,V在结尾最后的对Marta倾诉成了整本书唯一直接表达对M感情的地方。
      
      这一段是这样写的:
      V在幻觉中到了一个美丽的热带岛屿,见到了他的女友Marta。Marta照顾他,给他饮食(就好象以前M在牢中为V做的那样)。在V恢复了体力后,他向Marta道别,要继续去和他的战友从事革命。在道别的时候Marta说'that's the only thing that i don't ever want to know, the name of your comrades' (M当时讲过完全一样的话,因为他不想被政府利用去破环V的革命,虽然他被要求从V处刺探情报来换取自己的自由)。在这个时候V回答说:“Marta, oh how much i love you! that was the only thing i couldn't tell you, i was afraid you were going to ask me that then i was going to lose you forever," (这与当时M要离开监狱之前说要问V一件事情呼应)。然后在幻觉里,Marta(或者应该说是M,作者这里回避了MARTA这个名字的出现)回应道:' No, Valentin, beloved, that will never take place, because this dream is short but this dream is happy.'
      
      看到结局这里的时候我泪奔了。然后接连好几天睡觉前都要复习一下最后一章虐待一下自己,这才能心满意足地去睡。言辞无法表达更多,总之是非常值得一读。
  •     从昨天开始写那个话剧剧本,赶进度,
      今天写了一万四千字。
      已经不是夸耀码字速度的年纪,
      其实很想慢慢的写,精致的写。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写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
      用自己心的速度。
      这可耻的卖文的生涯。
      
      中间有一阵子,大概是下午五点,
      我实在是累了,心累得慌,就拿出一张新买的碟,
      是《蜘蛛女之吻》。
      好几年前,我在我们家乡的图书馆,看到一本,
      那本书叫《蜘蛛女之吻》,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忍不住做了一个坏人——我没有把那本书还回去。
      
      在自由受到囚禁,肉体极其痛苦,信仰难以伸张,爱情一片荒凉的监狱里,
      一个政治犯,一个同性恋,他们被关押在一起。
      漫漫长夜无从打发,他们在一起说话,说什么?
      主要是描述电影。
      倒不是多高深多艺术的电影,全是那个同性恋喜欢的电影,
      肉麻的浪漫的老套的甚至有些庸俗的爱情片。
      他赞美女人,赞美爱情,赞美原始的力量,赞美光灿的痛苦。
      
      他们无聊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疼痛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饥饿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温柔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敌视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信任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匮乏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希望的时候谈论电影。
      
      小说大概描述了这样四到五部电影。
      单纯是描述电影,居然成为叙事的一部分,这让我喜欢极了。
      政治,性,电影,这三样最强烈的东西,被稳妥的错综的打磨在一起,毫无痕迹。
      小说深处,有一种极柔顺极善良极卑微的爱,曾那样打动了我的心。
      
      大概因为我太累了。
      看这部多年来我高高的供奉在内心深处的电影,居然并没有战栗的感觉。
      我的眼睛极其疲劳,手指和脚踝极其疲劳,我的心,也疲劳极了。
      我躺在沙发上,任由电影播放,音乐流淌,
      对白从空白的墙壁上投影而过。
      
      这是一个落空的吻,
      因为我,浪费了一个吻。
      
  •     日本小说有一个通病,或者说是传统,就是对话超级多,一行一话,稍微对几下就几页翻过去了,一本书就这样完了。于是日本人发明了RPG这样的游戏类型。不是日本人写的《蜘蛛女之吻》更狠,全部都是对话,一来一去了一本书,为了只是把一个异性恋变成同性恋,还得手了。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两个男人,在一起,一个是同,一个是str8,那么作者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还是会ML。PUIG是阿根廷作家,拉美爆炸文学时期的旗手,他的书里充满了女性的哀愁和热带的忧郁,《蜘》里面讲了好几个B级片的故事,讲得有声有色,故事性完全是抄来的,这也能行,非常后现代的作品。我们可怜的男0号就这样勾引我们的男1号,这些B级片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讲男女不能相爱,要么是政治殊途,要么是人鬼殊途,要么是人兽殊途,那么现在的男0号和男1号只是性欲的殊途。再来想一遍,男1号听了男0号说了很多爱情电影的故事,人后他就和他发生关系了?那到不是,他们之间除了讲故事的互动,还有就是男0号一直狠照顾男1号,1号病的不行时是他照顾他痊愈的,那么仅仅是出于感激而让他吃他的鸡巴吗?那也不对!总之不明白的地方很多,这本书狠匪夷所思就是了,亏他还被改变成电影和歌剧,我反正都没看过。两个人能走到这一步还挺不容易,强受和弱攻的故事,嗯,这样想想就合情合理喽。
  •      在最后时刻充满吗啡味道的海滩上呀
        
        连接吻的气息也是那么潮腻
        
        记得新嫁娘初到海岛上的兴奋吗
        
        甘蔗、香蕉、椰子和咸腥的海风都是情欲的化身
        
        密集的鼓点却并不一定代表欢庆
        
        不安的黑影噬暗了新婚之夜的圆月
        
        在翻转的缱绻中投下悄然无声的条带
        
        
        
        在最后时刻听不甚分明的枪声中呀
        
        连吻过的嘴角也充满火药的味道
        
        还记得豹女人在动物园闲逛时的矫捷吗
        
        风衣、速写、晚餐和愤怒的火焰燃烧原始的libido
        
        撕咬的欲望却并不一定代表不爱
        
        突然的狂风卷起兽性的画作
        
        随她一起回到一片漆黑的山岗和原野
        
        
        强权 强权 温情天真幻想的毒药 逢场做爱的春药
        
        不要对自己的蛛网太自信 不要相信虚幻的吻
        
        最棒猎杀者的失手记录
        
  •     
      
      
      在最后时刻充满吗啡味道的海滩上呀
      
      连接吻的气息也是那么潮腻
      
      记得新嫁娘初到海岛上的兴奋吗
      
      甘蔗、香蕉、椰子和咸腥的海风都是情欲的化身
      
      密集的鼓点却并不一定代表欢庆
      
      不安的黑影噬暗了新婚之夜的圆月
      
      在翻转的缱绻中投下悄然无声的条带
      
      
      
      在最后时刻听不甚分明的枪声中呀
      
      连吻过的嘴角也充满火药的味道
      
      还记得豹女人在动物园闲逛时的矫捷吗
      
      风衣、速写、晚餐和愤怒的火焰燃烧原始的libido
      
      撕咬的欲望却并不一定代表不爱
      
      突然的狂风卷起兽性的画作
      
      随她一起回到一片漆黑的山岗和原野
      
      
      强权 强权 温情天真幻想的毒药 逢场做爱的春药
      
      不要对自己的蛛网太自信 不要相信虚幻的吻
      
      最棒猎杀者的失手记录
      
  •     看这本书的时候,由于作者的笔触非常细,完全可以按书中人的对话,想象出场景,因为他就是在讲一部电影的内容
      所以就非常想看同名电影,不知道导演的改编能力如何
      革命和爱情,你选择哪一个?
      我想,我的答案和书里面是一样的。
  •     “亲爱的,我想再跟你谈谈...夜间万分寂静,真想和你谈心...我想,亲爱的,你一定也在回忆,这奇异的爱情引发的悲惨梦境...宝贝,尽管生活从来没有让我们聚合在一起,我们总是分处两地,因为需要如此...我向你起誓,我的心完全属于你,我的思想和生命也属于你,就像我的痛苦属于你一样...”
      
      这是狱中的某个晚上,莫利纳向瓦伦丁轻轻哼起的波莱罗。
      
      瓦伦丁,一个受到严密监控的政治犯。
      莫利纳,一个被指控犯了诱惑未成年人罪的同志。
      
      就像所有爱情的性格设置一样,爱人那方总是要付出更多一些。莫利纳受到了狱长的威逼利诱,以引导出瓦伦丁组织秘密的使命与他共处一室。封闭空间里的感情几乎是一点就燃。
      
      然而故事若这样发展必落入俗套。
      
      通篇都是两个男人间的对话,以及少量莫利纳与监狱长的对话,没有暗示说话者的文字。所以只能从字里行间估摸说话者是谁。然后因此,看到后面,就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书,而是微型荧幕了。
      
      莫利纳被这个每天有读书时间,性格坚定而固执的革命男人吸引住了。他不惜冒着瞒上的罪名,给瓦伦丁编造出“妈妈来看望,顺便带来礼物”的理由,从狱长那里得到有限而丰盛的食物,给瓦伦丁补给营养。一切都是无微不至的,包括每晚固定的说电影时间。
      
      狱中的生活枯燥而单调,莫利纳每天抽空就给瓦伦丁讲储藏于他脑海中的电影故事。他就像山鲁佐德,或者基督山伯爵的狱中长者那样讲这些故事,讲到后面,他们的关系也最终冲破了那层壁垒。然而命运如莫利纳,也许就如波莱罗舞曲一般。
      
      没有变奏的同一个旋律,却不依不饶地渐弱渐强着,他也曾经因为瓦伦丁的暴躁而暗自发誓再也不给他讲电影故事解闷,却又因为瓦伦丁被人下药后虚弱的气息而温柔地违背誓言。
      
      音乐的最高音在于提前出狱后的莫利纳,他为了爱瓦伦丁而帮助他的组织传递消息。最后一部分通篇都是由呈交给上级的私人报告中看到的。
      
      报告中说明了一切当局监视莫利纳的日常行为。直到莫利纳遇袭身亡后戛然而止。
      
      瓦伦丁最终还是被送到了监狱医务室接受麻醉治疗,在昏睡中他似乎和一个女子说话,却无法分辨出她的身形。
      
      他说:我多么地爱你!这是我当初唯一不敢和你说的一件事。我曾害怕你对我问起这件事。这样一来,我就会永远失去你。
      
      她说:...不会的,我亲爱的瓦伦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因为这个梦很短,却是幸福的。
      
      梦太短了,然而那些日日夜夜,都是真实的。
      
  •     我喜欢莫利纳,喜欢他讲的电影,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喜欢他自称小女子时的自如。
      读着它让我想哭,不只在结尾,当他给瓦伦丁讲电影交叉着他们的对话时,都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流泪。或许那是他最好的结局,爱上一个人,与他发生关系,为他做他想让他做的事,做可以使他幸福的事,在他热情地爱着瓦伦丁而且感受着对方对他的真挚的爱时死去,这对他来说是幸福的结局。莫利纳只是去了自由的天堂。
      像小说中瓦伦丁说的:“人们都应该接受赐予之物,珍视那些即便是历时十分短暂的美好的东西,因为世界上不存在永恒不朽的事物”。
      
      最早知道阿根廷的是源于马拉多纳,然后是贝隆夫人。而对城市的视觉印象则是通过《春光乍泄》中杜可风的镜头,光怪陆离,浓墨重彩,建筑古朴,色彩艳丽,在这里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觉得奇怪。
      
      虽然看过的南美作家的书并不多,但有相当强烈的感觉,就是与欧洲作家或说传统作品完全不同。拥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力量和神奇的吸引力,就像一个人怀有难以克制的强烈激情必须喷薄而出,不可能是和风细雨或轻描淡写的;像凡高的画,或许不是很像,但有独特的气息与感觉,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让人无法忘记。
      
      PS:我喜欢里面莫利纳讲的电影,不知能不能找来看看。
  •     很喜欢的作品
      之前是在学校的阅读课上老师发下来的
      粗粗浏览了一回就深深的喜欢上了
      后来又自己重新去买了一本
      不知为什么记忆里对这本书最深的就结尾的那段对白
      “她说什么?”
      “不,她哭,她笑,她流眼泪。”
      “眼泪像钻石一样?”
  •   来了
  •   光来了,没评价吗~
  •   我哪里能评价呢……每次都是来学一招半式的,哈哈
  •   说得好!读《蜘蛛女之吻》时的确有一种身在影院的画面感!
  •   我手上有一本,准备对照书评读一下啊
  •   狱中的奇妙影像
  •   滥觞用错了吧
  •   LS的童鞋,滥觞有多个意思,最多被用到的一个是源头,另一个就是泛滥哦。
  •   喜欢你的标题
  •   啊,LS第一个点有用吗?谢谢~
  •   好难得有你给五星的
  •   囧里格囧~
    我在你心目中是几星啊
  •   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五星的~oh~大叔~亲爱的大叔~
  •   (⊙o⊙)?
    O__O"…
    O(∩_∩)O~
  •   原来lz也是个怪蜀黍啊,,握个手
  •   只看过电影,没读过原著.
  •   那么建议看原著,理由见上
  •   “任何故事都可以是动人的,就看‘说书人’有没有这份能耐讲好它。” 喜欢这句。
  •   我已经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这里 哈哈
  •   这篇书评引起了我的共鸣
  •   感同身受,好想读这本书,爱,可以跨越性别,超越一切!
  •   上面的几位,难道你们都没看过??
    须叔该不该联系一场【赠书征评28】呢:D
  •   这么好看哪。
  •   阿暖你好强=3=
  •   T T我是废柴。之前想的感觉都没写出来。
  •   反正已经很强了。摸头
  •   差不多是你跟我讲的那些嘛。。。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分析。。。浪漫一点好。。。文笔还是不错的哟。。。
  •   V5
  •   没想到LZ也喜欢这部作品,当年看到这部作品时,爱不释手,简直可以和小波同志的东宫西宫媲美。首先是被它独特的叙事方式所吸引,整篇故事完全由对话和人物的内心活动构成,没有什么叙述性的文字,还能如此的丰满,实属不易。另外六个电影既独立成篇,又有着共同的内涵,从不同角度刻画同性恋的不同形态,而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又作为一条暗线,明叙暗喻,行云流水的切换,让读者既不会有理解的困难,又随着情节的跌宕有如入梦的感觉,实在值得佩服。后来很多年不看书,偶然看了的一部电影,也好的,与这部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实与故事、幻想、梦境的切换让人叹服,叫《坠入 The Fall》。
    说起来伤感,好多年没曾想起过蜘蛛女之吻这部作品,最近居然是因为贾宏声自杀的消息,仿佛给这部本来悲剧的作品,又增添了一抹浓浓的黑色,让人扼腕。
  •   哦,贾宏声演过《蜘蛛女之吻》的话剧。。。
    我很喜欢这本书,只是不知怎么表达它的好,所以只写了点沾边的内容。
  •   据Wiki介绍第二个故事是 a composite of multiple Nazi films and an American film called "Paris Underground"。但是这些电影都没看过所以无法考证。还有我很奇怪Manuel这个名字的发音是类似中文莫利纳吗?
  •   manuel发音不像莫利纳的。莫利纳是molina
  •   他们无聊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疼痛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饥饿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温柔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敌视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信任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匮乏的时候谈论电影。
      他们希望的时候谈论电影。
    电影是灵药~
  •   你啥时候才能把钱给赚够了 不卖文?
  •   不知道,也许要卖一辈子。想想就很绝望。
  •   应该也很幸福吧~~
  •   小说深处,有一种极柔顺极善良极卑微的爱,曾那样打动了我的心。
      
      大概因为我太累了。
      看这部多年来我高高的供奉在内心深处的电影,居然并没有战栗的感觉。
      我的眼睛极其疲劳,手指和脚踝极其疲劳,我的心,也疲劳极了。
    嗯,邦妮,加油呢↖(^ω^)↗
  •   反正人不是“卖文”就是“卖身”,不“卖”拿什么换所需~
  •   只有对话。但是他的形象却抹不去。
  •   是看了你的评论去看的书 被那卑微而纯善的爱所打动
    最喜欢结尾 看完怔怔的 几分钟后才回过神来
  •   早听说这本书,虽然一直没买,但总觉得它有着某种让我难以抗拒的魔力⋯⋯看了你的评论,想想:是不是到了该看的时候了呢?
  •   这电影网上一堆,在线看啊
  •   我这里在线看慢得不得了
  •   光我见到过的蜘蛛女,就有5个版本的译本……说明大爱人士何其多啊……
  •   找个电脑粗通的男子教你怎么用软件把在线视频弄到你电脑里
  •   只要是国内的地址,速度就很慢
    我也算个电脑粗通的男子了
    但是对于UK的网速很无奈
  •   他说:我多么地爱你!这是我当初唯一不敢和你说的一件事。我曾害怕你对我问起这件事。这样一来,我就会永远失去你。
    发现时瓦伦丁说的,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认真看看还真是他说的。如果是莫利纳说的还好理解一些,可是为什么是瓦伦丁说的呢?这句话他是对谁说的呢,是他之前的女友,还是莫利纳?
  •   实际上,我觉得瓦伦丁梦中的那个女子混杂了多种身份,可能是那个他口中自己倾慕的女子(真实存在不存在,不知道),也可能是他的伙伴,或者是那个被扣上面具却无法动弹的蜘蛛女。
    名叫玛姑娘的幻影在临近最后的时候(临近瓦伦丁告白)说了一句话,大意是,我最不想知道的,就是你伙伴的名字。那么我觉得,至少在瓦伦丁说出那段告白的时候,那个告白的对象应该就不那么模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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