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的钟摆

出版时间:2010-9  出版社:王向阳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10-09出版)  作者:王向阳  页数:281  

前言

以前,客厅里挂着一个自鸣钟,下部有一个钟摆,在左右两端之间不停摆动。其实,戏剧也有“钟摆效应”,一端是古典,一端是现代,在古典与现代之间不停摇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以来,在经历了全民看戏的短暂火爆以后,传统戏剧陷入了持续二三十年的低迷。业内人士开始反思:传统戏剧是不是太老土了,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潮流,不能适应现代观众的审美口味?“文革”以后,戏剧告别了样板戏,恢复了古装戏,刚刚将钟摆从现代一端摆向古典一端,没过几年,又一次从古典摆向现代,不无痛苦地向现代的话剧学习和靠拢,期待注入更多的时尚元素,以吸引更多的年轻观众。“拿来主义”的结果出乎人们的意料:新观众不买账。在娱乐方式多元化的时代,连时尚新潮的话剧、歌剧、舞剧都未必有人看,遑论不今不古、不洋不土的“混血儿”!老观众不乐意,离开了传统的表演程式,还叫戏剧吗?就这样,传统戏剧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陷入左支右绌的迷茫之中。如何看待戏剧的持续低迷?不妨跳出戏剧,从娱乐、文化、经济的高度,来看戏剧的全貌,避免瞎子摸象。从娱乐视角来看,随着电视、网络在家庭的普及,观众选择的余地越来越大,戏剧已经从大众艺术变成小众艺术;从文化视角来看,近百年来,包括戏剧在内的悠悠五千年中华传统文化,受到西洋文化和港台文化的双重夹击,阵地日益萎缩,影响日益式微;从经济视角来看,欧美经济强国的对外扩张,从过去的军事扩张为主,变为现在的以经济扩张为主,从而达到文化扩张的终极目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有经济地位,就没有文化地位。要振兴戏剧,出路在于振兴文化,戏剧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要振兴文化,出路在于振兴经济,经济的扩张能够带动文化的传播。如今,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百姓对传统文化的需求日益迫切,戏剧的演出市场逐步得到回复,已经走出“世纪大底部”,缓慢爬升,是“牛市”的开始。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尊重传统,苦练内功,怀抱明珠,待时而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丢弃固有的程式美,弄得不土不洋、不今不古。看清了娱乐、文化、经济发展的大趋势,戏剧的前景光明;面对现实的种种不尽如人意,戏剧的道路曲折,当务之急是回归“文艺为人民服务”、“观众是戏剧的上帝”的宗旨。一部完整的戏剧,离不开生产和消费两个环节。消费环节包括观众的欣赏、理解和接受的过程,同样一本《断桥》,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白娘子。然而,业内人士往往注重生产环节,忽视消费环节,注重专家的意见和建议,忽视观众的感受和反应,因而生产和消费这两个本应紧密相连的环节,脱节越来越严重,甚至相互背离。不妨借鉴前贤的做法。唐代著名诗人自居易每写好一首诗,都要念给老太婆听,问她懂不懂,听不懂就修改,一直改到听得懂为止。作为高雅文化的诗歌尚且如此,作为通俗文化的戏剧就更应该贴近观众、问计观众。著名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最善于“扭秧歌”——进三步退一步,今天改一点,明天改一点,后天再改一点,然后暂停脚步,看看各方反应,遇到观众一致叫好的地方,就固定下来,遇到观众不太满意的地方,就退回原地。这样,三次“新的”加上一次“旧的”,就可能变成“美的”了。“一部中国戏曲史,半部要写浙江”,浙江戏剧占据了中国戏剧的半壁江山。婺剧作为浙江的第二大剧种,总体上属于传统文化的范畴,追求的是一种古典美和乡土美。当然,古典美并不意味着拒绝时代精神,可以通过改编或新编剧本来体现,未必要打破传统的表演程式;乡土美并不意味着拒绝吸收外来艺术形式的养分,但必须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同样,越是乡土的,越是全国的,只有保持乡土美,才能确保传统文化的多样性,满足不同圈层多样化的需求。令人欣喜的是,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徘徊,如今戏剧的钟摆正从现代一端逐渐摆回传统一端。戏剧界逐步告别了推倒重来的全面创新模式,转而回到了推陈出新的局部创新路径,像金华市婺剧团重排的传统戏《二度梅》,继承传统而不囿于传统,强调创新而不随意创新,获得了第二十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主角提名奖,真正做到了专家叫好、观众叫座,这是一个戏剧复兴的喜人征兆。作为观众,我常徘徊于戏剧艺术殿堂的门外,既未登堂,更未入室,有时通过门缝窥见里面的一点风景,不免有隔靴搔痒之嫌。作为观众,不懂深奥的戏剧理论,心里只有两句朴素的语言:“戏唱得好不好听?演得好不好看?”“唱得如何?念得如何?做得如何?打得如何?”如果业内人士能够留意这两句话,这本书也算没有白出了。门外谈戏,未必允当,敬请大方之家不吝赐教。

内容概要

  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徘徊,如今戏剧的钟摆正从现代一端逐渐摆回传统一端。戏剧界逐步告别了推倒重来的全面创新模式,转而回到了推陈出新的局部创新路径,像金华市婺剧团重排的传统戏《二度梅》,继承传统而不囿于传统,强调创新而不随意创新,获得了第二十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主角提名奖,真正做到了专家叫好、观众叫座,这是一个戏剧复兴的喜人征兆。  作为观众,我常徘徊于戏剧艺术殿堂的门外,既未登堂,更未入室,有时通过门缝窥见里面的一点风景,不免有隔靴搔痒之嫌。作为观众,不懂深奥的戏剧理论,心里只有两句朴素的语言:“戏唱得好不好听?演得好不好看?”“唱得如何?念得如何?做得如何?打得如何?”如果业内人士能够留意这两句话,这《戏剧的钟摆》也算没有白出了。

书籍目录

序言(沈祖安)自序半生戏缘儿时看戏道情·说书·电影半闲堂与红梅阁李渔故乡兰溪行“戏疯子”从看热闹到看门道柳儿和她的QQ群《二度梅》:修旧如旧,推陈出新《断桥》:以技夺目还是以情动人?哪个“李慧娘”最动观众心?从《西施泪》到《情殇》兰婺:不赶时髦古风存《百花公主》:婺越京昆争短长《却金馆》的“三长两短”从《二度梅》删诗说起《十五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跳出婺剧看婺剧门外谈戏自我迷失,婺剧创新的误区婺剧的四大怪象婺剧能走向全国吗?作曲家,请你手下留情外来和尚与本地和尚从演员穿汉服说起从新旧之分到美丑之辨为“老土”正名从大众艺术到小众艺术创新,从剧本开始戏剧的“繁”与“简”谁是戏剧的潜在观众?“刻模子”与“改模子”诗歌格律和戏剧程式“老戏”与“新戏”呼唤青衣戏剧的话语权后记

章节摘录

老家是闻名遐迩的“书画之乡”,也是名副其实的“乱弹之乡”,喜欢写写画画、拉拉唱唱的人特多。从我记事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开始,每当夏日的永夜,满天星斗,大家都喜欢到晒场上乘凉。村里几位喜欢乐器的大人,就搬了凳子,坐在晒场上,拉起胡琴,满脸陶醉,算是自娱吧。边上围了一圈人,尤其是我们小孩,喜得手舞足蹈,免费享用一顿丰美的“精神大餐”,算是娱人吧。也不知道拉的是什么乐曲,大约是戏曲音乐吧。大伯伯是木工,在老家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能工巧匠,最多一天能做十六条板凳。比做木工更有名气的,是他从五十岁开始学拉二胡,唱越剧。他自己动手,做了一个木架子,一边挂着一面小锣,一边绑着一块梆子,分别用细绳连到双脚,在脚底做了踩板,左脚一踩,敲打小锣,右脚一踩,敲打梆子。这样,一个人就可以吹拉弹唱,自娱自乐。毕竟年过半百,他唱得并不入韵,拉得也不优美,听众不多。好在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要进入状态,便闭上眼睛,自我陶醉。就这样拉呀唱呀,等他睁开眼睛,可能眼前一个听众也没有,而时针已经指向午夜十二时。第二天,他又起个大早,到外村做木工去了,精力充沛,丝毫不受影响。逢年过节,他主动到民间剧团的后场拉二胡,没有分文报酬,只为自娱自乐。听起来好像是在编故事,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说他疯狂也好,说他执著也罢,都是我亲眼所见。我对戏剧的酷爱,或许与大伯伯相似,只不过他用琴弦,我用笔头,各自抒发心中的那份痴情。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村里装了个不知疲倦的高音大喇叭,整日不停地播放唱片,除了歌剧《洪湖赤卫队》以外,最多还是戏剧,包括婺剧《三请梨花》、越剧《碧玉簪》。可能是乡下人的粗犷,喇叭的分贝调到最高,远在十里八里都能听到。大家都不以为吵,有的只是赞许:“某某村的喇叭真响啊!”耳朵里天天被灌输戏剧,所以村里的小伙子、大姑娘都能哼上一段越剧《送凤冠》、《十八相送》、《楼台会》什么的,婺剧因为演唱难度比越剧大,会的人比越剧少。一九八零年,我到镇里上初中。这是一个江南的千年古镇,“九世同居,一门尚义”,合族同居曾经延续了三百三十多年,号称“江南第一家”。在这个远近闻名的古镇里,同时诞生了两个剧团:越剧团和婺剧团。我在放学以后,经常去看他们的排练和演出。越剧团以柔软细腻的风格见长,颇得女性观众的喜爱。当时剧团的大花旦是我哥哥的初中同学,小花旦是我外婆家的对门邻居,同名同姓,都叫“郑雪英”。为了相互区别,名字前冠以大小,大花旦叫“大雪英”,小花旦叫“小雪英”。当时,“大小雪英”是镇里的明星,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就像现在的小青年谈论港台明星一样。我曾亲耳听到邻居的一位小伙子说过,假如能够跟越剧团的大花旦做一天夫妻,死也心甘!后来,“大雪英”被浙江嵊县的专业越剧团招聘了,转成居民户口,大家都羡慕得不得了。说实在的,越剧团虽然时常在镇里演出,我没有看过几回,除了“大小雪英”以外,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倒是婺剧团的演出,至今历历在目。记得婺剧团排练的第一本戏是《铁灵关》,此外,还有《双狮图》、《打登州》等。在婺剧团里,本来应该成为门面和台柱的小生和花旦,却乏善可陈。小生是隔壁村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绰号叫“来埠头”;花旦是老街上裁缝“长师”的女儿,大家都叫她“长师的囡”,他们的真名反而被淹没了。两个主角,一样缺点,就是表情冷漠。后来,小生换成小伙子“根”,花旦换成原来跑龙套的“庭的囡”,但总无多大起色。倒是小丑的表演可圈可点,平时言谈举止诙谐幽默,是一个老油子,绰号叫“大蒜头”,反而把他的真名“谭小刚”淡忘了。“大蒜头”与“谭小刚”,在普通话里根本是南辕北辙,但在老家的方言中,却是很相近的谐音,令人绝倒。“大蒜头”演的经典作品,因为斧头脱了柄,有句经典台词“脱柄斧头”,便成了第二个绰号。只要他一上台,台下观众便叫:“脱柄斧头!”一位三十来岁的后生演老生,在舞台上弓腰驼背,步履蹒跚,两只脚要平行,从八字步改为11字步。他跟我的同班同学“小宁波”是同村人。放学以后,在路上偶遇,我们学他弓腰驼背11字步的模样。他自己看了哈哈大笑,就去追“小宁波”,追来追去,背后留下一串串爽朗的笑声。两个剧团在镇里热热闹闹闹腾了好几年,待我进县城念高中的时候,好像大家都忙着赚钱去了。毕竟是镇里的民间剧团,艺术水准有限,但满足了我儿时看戏的欲望。真正体会到戏剧的魅力,是因为专业的县剧团。每年的正月初五、初六,邻近的三郑村都要邀请县剧团演两天两夜的戏,雷打不动。

后记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戏剧的钟摆》一书,像呱呱坠地的新生“婴儿”,带着几分乳香,初到人世,与读者见面了。作为“产妇”的我,此刻已经浑然忘却了“怀胎”的沉重,“分娩”的痛苦,心中只有“初为人母”的喜悦。去年五月一日,浙江在线开通了“婺剧论坛”,版主约我在工作之暇写一点剧评。对于婺剧,我没有专业研究,作为一名有三十余年戏龄的老观众,看得多了,有时涌现点点滴滴的心得,形诸笔端,陆陆续续发在论坛上,接受戏友的批评和指正。一年下来,积累了三十多篇文章,十余万文字。本书得以付梓,离不开各位师长的倾情关爱。要感谢著名文艺评论家、戏剧理论家、戏曲作家、社会活动家沈祖安先生。是他提议我集腋成裘,编辑成册;而且在耄耋之年,抱着多病之身,一字一句地审读所有书稿,提出了许多中肯的修改建议;又于百忙之中,亲自命笔作序,甘为人梯,奖掖后进。要感谢著名剧作家胡小孩先生、浙江省戏剧家协会秘书长谢丽泓女士、浙江省文化艺术研究院院长黄大同先生。是他们帮我引路,给我指点,助我入门。要感谢浙江省政协办公厅副主任陆建强先生。是他的鼓励和鞭策,催我奋进,笔耕不辍,在人生旅程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要感谢同乡兼校友徐婵女士。是她作为该书的编辑,高标准,严要求,精心策划,反复修改,忙前忙后,付出了艰辛的劳动,成为本书的“助产士”。最后要感谢“婺剧论坛”。是它给我提供了一个学习的窗口、交流的通道和练习的园地。在此,引用我的一首小诗《家园》作为结语:这是一个展示的舞台/舞台上/你方登台俄刚下场/虽然演技有些稚嫩。这是一个交流的窗口/窗口里/你去引伴俄来呼朋/虽然相互还是陌生。这是一条沟通的渠道/渠道里/你说一言俄讲一语/虽然从未听见声音。这是一位请益的老师/老师前/你问一言俄说一语/虽然见面未必相认。这是一部厚重的图书/图书里/这篇文章/那个栏目/虽然内容并不高深。这是一块宣传的阵地脾地上/你来摇旗俄来呐喊/虽然从来默默无闻。这是一面反省的镜子/镜子里/你也照照俄也看看/虽然未必要做完人。这是一剂治病的良药/良药啊/你喝明目俄喝醒神/虽然苦口难以下吞。这是一个精神的家园/家园里/你真欢乐俄很开心/虽然大家西散东分。王向阳二零一零年五月二十六日写于杭州古运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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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的钟摆》是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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