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乱弦歌忆旧游

出版时间:2008-2  出版社:湖北人民出版社  作者:赵瑞蕻  页数:316  字数:27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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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赵瑞蕻走了。各种方式的吊唁和慰问像沉重的铁锤不时地锤打着我的心,更带来了友情的温暖,这沉甸甸的友情将带领我从严冬走向春天。十二平方的小书房兼客厅中的一角,书桌上依旧零乱地堆着书籍、字典、信件、复印件和铺开的稿纸。书桌旁那张坐了几十年的破旧木椅似乎还在等待着头天晚上还在伏案工作,这之后早已回房安睡,却迟迟还没回到书桌旁的老爷子。有一排字典斜靠着那剥落的墙面,上面竖着一张复印件,篇名是《读巴金先生的一封信》。这是头一天刚收到的《文汇报》剪报。最近我拿出文井兄的十几封旧信。这些信使我感慨万分,这样也触动了赵瑞蕻。他也开始整理朋友们给他的旧信,毕竟我们已经很老很老了,余日无多,我笑对他说:“没什么可怕的,该考虑身后之事了!”萧乾兄在不久以前还神采飞扬地庆祝他的九十华诞,然而骤然谢世了。顿时使我陷入一些陈年旧事的梦中,我说:又一片树叶落下了。下一个人该是谁?赵瑞蕻拿出一封旧信,大概是萧乾兄前几年写的,称赞说:“写得真好!”他准备先写一篇谈萧乾兄的翻译,然后再在纸上谈论这封信。这是两个老人极为真诚坦率的谈心。我从来不想把朋友们的谈心公开,但是眼下应该说是对知识分子比较宽松的年代,我对赵说,完全可以就这个内容写一点感想,都这把年纪了,就得说真话!信仍然摆在桌上,稿纸铺开,几小时后急性大面积心肌梗塞把赵匆匆带走,时间是己卯年年三十春节,凌晨二点十五分!继续和萧乾兄神聊吧,在另一个世界。萧乾兄又将笑眯眯地对我们说:“我做不到巴金的句句讲真话,但是我可以不说假话!”赵又在激动地叫:“我还顾忌什么?我已风烛残年!”又一片树叶落下。1999年3月2日急就

内容概要

本书是曾历任中央大学外文系教师,南京大学外文系、中文系教授,江苏省作家协会顾问,中国译协副会长,中国外国文学学会名誉理事,中国比较文学学会顾问,中国鲁迅研究学会名誉理事,江苏译协名誉会长,江苏比较文学学会名誉会长,中国法国文学学会名誉理事,温州大学董事,民主德国莱比锡大学东亚学系客座教授——赵瑞蕻先生生前的最后一本书。

作者简介

赵瑞蕻,1915年生,南京大学教授,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中国民主同盟盟员。1935年考入上海大夏大学中文系,后转入山东大学外文系;抗战爆发后,八西南联大外文系,师从吴宓、燕卜荪、闻一多、朱自清、沈从文和钱钟书等先生。毕业后受聘于中央大学外文系。1951年转入南京

书籍目录

序言第一辑  自传  离乱弦歌忆旧游——纪念西南联大六十周年  当敌机空袭的时候  怀念英国现代派诗人燕卜荪先生  梅雨潭的新绿——怀念朱自清先生  红烛颂——纪念闻一多先生  我是吴宓教授,给我开灯!——纪念吴宓先生  想念沈从文师  一个时代心灵的记录——纪念冯至先生  岁暮挽歌——追忆钱钟书先生  南岳山中,蒙自湖畔——怀念穆旦  追思旧谊——怀念许国璋学长  长留双眼看春星——忆王季思先生  重读《云梦断忆》——纪念陈白尘先生  梦回柏溪——怀念范存忠先生,并忆中央大学柏溪分校  一颗燃烧的心与生命的开花——读巴金《随想录》和卢梭《忏悔录》  记杨宪益与戴乃迭第二辑  读严文井的一封信  读萧乾的一封信  读黄裳的一封信  读冯至先生的一封信  读沈从文先生的一封信  读巴金先生的一封信  读柳无忌先生的一封信第三辑  我与比较文学  西方的“红学”  旅途中的遐思(一)  旅途中的退思(二)  重来香港漫记  瓯海在呼唤  籀园,我深挚美好的思念后记

章节摘录

那时,当我知道图书馆已迁走了,急于要去参观,便请我二哥赵瑞雯作伴一起去,并且特地去拜访馆长梅冷生先生。承梅先生热情接待,领我们楼上楼下看了阅览室,书库等;详细地介绍了新的图书馆现状和以后发展的规划,还提到那地方很不够用,将来必须搬到另外的新址。梅先生还问起我国外图书馆一些情况,我把我稍微知道的苏联列宁图书馆,德国、波兰、捷克等国的图书馆告诉他了。梅先生是家乡前辈,一生为文化教育事业作出了很大贡献:他豪爽真诚,使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梅先生也已逝世了。我也十分怀念他。一九七八年晚春,我承温州师范学院的邀请,曾和另外两位南京大学教师吴新雷和汪文漪一起去讲学。其间,又承温州市图书馆——那时,图书馆已迁往县前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新鲜面貌;规模很不同了——之约,特别是郁宗鉴同志的殷勤邀请,要我在馆里作两次学术报告。我记得一次是讲“和平,人民友谊和国际文化交际”;一次是讲《茶花女》和《红与黑》。他们印了听讲券,发了消息。当时是“四人帮”被打倒,“文革”结束后第二年,有关思想意识、文化教育、文学艺术等方面的许多问题正有待于重新认识,分析和研究;对“四人帮”所推行的极“左”思潮,封建法西斯和愚民政策必须深入批判,而这些工作或多或少地才开始,所以来听的人极多,挤满了楼上一间会议厅。我当时感到有些紧张,不容易讲;有些话当时不好公开讲。当然,我作了准备,针对“四人帮”的流毒,提出自己的见解。我着重讲第二个题目。通过自己学习的心得和体会,结合当时徐州市有个工人因看《茶花女》竟受到某个领导的责备,叫他检查一事,以及我自己因最早介绍、翻译《红与黑》,在“文革”中吃了不少苦头等等情况,坦率地讲了我应该讲的;批判了“四人帮”在推行极“左”思潮,污蔑外国优秀文学遗产方面的种种罪行:并且也顺便对我那时在温州所看到的封建迷信,文化素质低落等现象,加以批评。听众的反响是强烈的,是很感兴趣的。会散了,不少人围上来问这问那,也有递纸条的。后来我走出图书馆大门外,还有七八个年轻人要我回答一些问题。有两个青年店员第二天晚上到华侨饭店来找我,谈谈他们自己的感想,对当时某些丑恶现象非常痛恨,说得很激动愤慨。这一切真使我感动!我非常感谢这许多年轻热情的老乡们!我首先应该感谢温州市图书馆。以上所记叙的都可说明我和籀园图书馆、温州市图书馆的亲切的关系。我长期从这所图书馆所得到的好处——从知识的接受到文化教育的培养——确是一时写不完的。正如在本文开头所说的,籀园,我心中美好的怀念。那时在我偏僻的故乡,图书馆是一座传播知识,普及文化的灯塔,恬静地或者说潜移默化地,放射着不灭的光辉。在这里,我还必须提及一件事。一九八○年,我曾拜托我的亲戚、儿童文学家金江兄到温州市图书馆搜集我过去在《十中学生》、《明天》、《前路》、《浙瓯日报》等报刊上发表过的诗歌和文章以及翻译的东西。金江同志得到图书馆负责同志的大力帮助,在一大堆旧书刊中,终于找到了一些拙作,主要是诗,又请我二哥瑞雯抄好寄来。这就是我的诗选集《梅雨潭的新绿》第一辑“遗忘了的歌曲”里所收入的一部分旧作。只是解放前的《浙瓯日报》统统不见了,太可惜了,真是未免遗憾!在此,我也要感谢金江兄和温州市图书馆的。今年四月,我和我女儿,三个研究生一起应邀到温州大学讲课。曾到温州中学参观,看到籀园里的建筑已重修,焕然一新了,感到异常高兴。我们和温中校长、书记、校史馆负责同志,还有温师院谷亨杰院长,在新修的照壁前拍照留念。由于时间匆促,这次未去市图书馆,只好留待下次再回故乡时。到那儿访问,看书学习了。图书馆的重要性是众所周知的,它跟一个国家,一个城市里广大人民的文化教育的普及和提高紧密地联系着。我们不是常听说,看一个国家的文化水平,只要看一看它有多少个图书馆,多少座博物馆就可以了吗?这话很对。尤其在我国今天大兴对内改革对外开放之时,图书馆的重大意义,所起的作用,更应该为大家所理解;它所担负着的任务更加繁重了。在温州市图书馆建馆七十周年的前夕,我特地写了这篇回忆散文,表达我最诚挚的祝贺!并藉此抒写我缅怀和感谢的深情。热烈地期望着温州市图书馆日益发展,为培育我们故乡各方面人才,下一代优秀的子孙们,作出更多更好的贡献!一九八九年三月

后记

假如本书顺利出版,正值父亲去世九周年的前夕,这是送给在天上的诗人最好的新年礼物。《离乱弦歌忆旧游》是父亲生前最后一本书,原先长达三十五万字,首版的责任编辑徐坚忠极为细致,因为这位年逾八旬的作者老写不完,文章添了又添。奇怪的是老少二人从未见过面,来往书信却有一大叠。直到有一天,年轻的编辑从上海赶到南京,已成诀别。1999年大年三十的凌晨,我在北京被小弟赵苏的电话铃声惊醒,我不能相信十个小时前还和我在电话里聊天,叮嘱我好好写作的父亲,就这么快的被病魔夺走了!父亲在乎过年,在乎跨越新世纪,在乎看到香港澳门回归祖国。并不迷信的他,甚至要老天爷保佑他多活几年,好让他再完成六本书。遗憾的是,他都没能如愿,他没等到呕心力血之作出版,有人说他是活活写死的!我来给父亲的书写后记,这是母亲的主意,父亲走后,她说爸的事都由你来管,莫大的信任之外,又带来压力。这压力主要来自父亲这一代人所经历过的历史,历史沉甸甸的,却已远离今天的社会,属于即将或者已经被许多国民遗忘了的领域。我很想去追回,去挽救,只感到力不从心了。感谢湖北人民出版社和刘硕良先生的眼光和厚爱,在市场化严重倾斜的大环境里,还对中国老一代知识分子报以敬重之情。特别是责任编辑吴超,他提出西南联大七十周年,要给西南联大毕业的学者们重新出书,他如此年轻,能为此类书的出版付出热情,令我感动。12月13日上午,吴超捧来半尺高的书稿,命我四天内全部校好并写完后记。“今天是南京大屠杀七十周年纪念日!”我脱口而出。我看了整整两天,忘情地,流着泪,跟着父亲又回到七十年前民族危亡的关头,每个中国青年都面临着生死和命运的残酷抉择。原本想用过去写过的纪念文章充当这篇后记。才发现它们远远不能表达这本著作的意义,以及带给我内心巨大的震撼。原来,在那么多年的日子里,已逾j与稀之年的父亲一直在默默地回忆书写着这部他亲历过的西南联大历史。反复写,不厌其烦地写,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写啊,写啊,他的白发长年辉映在那盏橙罩绿柱的台灯光晕下,曾经是我们姐弟司空见惯的父亲背脊上的汗粒,被江南的湿冷冻裂了的手指,竟是这些用心血浇灌出的文字的代价!我痛悔没能在他生前常去看他,多帮他一把。早点学会电脑,给他打打字,哪怕扇扇扇子,递上一杯热茶。而不是让他用客气的口吻说:“小妹,麻烦你,水开了,去灌暖瓶。”此刻,我仿佛看见一个二十二岁面容清秀的温州青年,从家乡投奔到湖南南岳山。在战火逼近之时,又随国立长沙临时大学师生西迁春城。开始了“五千年历史上空前的知识分子大迁移”。三百人徒步三千五百多里登上云贵高原,父亲他们走的是由广州乘船到香港绕道越南海防的路线。大家穿着校方发的简陋的黄棉布制服,几十人睡在铺着稻草的水泥地上,在布有米字旗和印度巡警的维多利亚港湾,他贪婪地看到书店里琳琅满目的外国名著却买不起。我仿佛还听见雨打铁皮屋顶发出的叮叮咚咚,秋风吹破纸糊窗户的声响。昆明联大教室里座无虚席,外文系才俊们正跟着教授大声念惠特曼的《草叶集》,也许是莎翁的十四行诗,或是丁尼生的诗句。其中一个极用功姓赵的男生,如饥似渴地学了英文又学法文和意文。大家爱叫他“年轻的诗人”。一边是敌人的狂轰滥炸,一边是在“抗战必胜”的信念激励下,写诗翻译做数学题,不分上下彼此,可以为学术争得面红耳赤。以“刚毅坚卓”(联大校训)的精神,“从1937年8月至1946年7月,共计八年十一个月,以学年计算正好九个学年”。就这样,中国文化精英的火种,从“联大人”的手中传递着,燃烧着,并保存下来。史实证明,当年北方学府的迁徙和故宫国宝得以安全转移的奇迹,是靠百万将士的浴血奋战换来的!我尚无法查证西南联大的学子健在的还有几位,单是南湖诗社转成高原文艺社的成员,恐怕只剩下我母亲和周定一老先生了。前两年去拜访他,他还精神矍铄地谈起西南联大,他和我父亲手里都各自保存着一张南湖诗社的老照片,同样在照片背后仔细写上同窗诗友的名字。九十高龄老人辨认昔日张张年轻面孔,我能懂,那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可悲的是,在后来的“文革”等政治劫难中,一批西南联大的学者遭遇摧残,其中有吴宓先生和梁宗岱先生。南湖诗社的旷世奇才、著名诗人穆旦,蒙冤去世时还不到五十八岁。原冬青诗社的杜运燮和罗寄一(江瑞熙)也先后作古,在杜运燮参与编选的《西南联大现代诗钞》的书前第一句他写道:“如果有人间我,像一些记者最爱提的那个问题:你一生印象最深、最有意义的经历是什么?我会随口用四字回答:西南联大。我想,其他许多“联大人”也会这样。”父亲的《离乱弦歌忆旧游》告诉了读者这是为什么!而我们姐弟仨也从小听惯了“西南联大”四个字,有幸受到西南联大继承下来的“爱的教育”。今天比任何时候更为自己的双亲曾经是西南联大的学生感到自豪,正因为这两个“爱书之人”走到了一起,才会有我们亲亲爱爱一家人。我深信我们的孩子们,也永远不会忘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这份光荣!“爱的教育”,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要学会感恩。没有哪一个学生,能像父亲对自己的老师这样的知恩!暮年之际,在他的许多篇文章里,详细地回述了他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每位老师教过什么,是用哪本教材,选过哪一名篇,甚至这些老师上课时的谈吐手势和神情,他都记得真真切切。他用他特有的诗人的敏感,画一般的视觉,带领我们回到蒙自、昆明、柏溪,展现出那些战乱中、竟能存活下来的鸟语花香并洋溢着青春自由气息的“世外桃园”。瞧!繁忙的梅贻琦“穿着的深灰色的长袍走来走去”,叶公超“衔着烟斗”、“爱穿米色风衣”,“胖胖的”柳无忌“神采奕奕”,瘦长的英国现代诗人威廉·燕卜荪的“蓝灰色的眸子”和“红通通的高鼻子”;而闻一多的“炯炯目光”,沈从文的“和蔼笑容”,“笑眯眯”的吴宓“有时幽默”,冯至“身材魁梧”“声音宏亮”,钱钟书“完全用英文讲课”“滔滔不绝”……谁想要了解这些极有学问的名师们在抗战时期真实潇洒的样儿,那就请到我父亲的书里去看吧!父亲走了九个年头。一定早在天那边见到了奠定他人生理想和东西方优秀文化启蒙的先生们,包括中学老师陈逸人、王季思、夏天翼先生。也许,他还见到被他翻译过的洋作家,比如梅里美、弥尔顿、马雅可夫斯基……当然,他更有可能像上个世纪四十年代那样,去和斯丹达尔对话,关于索雷尔·于连。我们姐弟仨多希望父亲“可爱的书桌”上的书本和稿纸永远摊开着,让它们的主人继续伏案工作,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样。他所钟爱的书籍、藏书票、石榴树、杜鹃花,以及所有美的景致,都等着重新回到诗人的视线里。2007年12月岁末于寒冷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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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5条)

 
 

  •   赵瑞蕻先生生前的最后一本书,家父喜欢。
  •   这是一本好书,本次出版增加了作者妻子的前言和作者女儿的后记,可以完整的看到一位老辈人文学者、诗人的为学为人。其中不少关于西南联大师友的回忆,十分动人。
  •   最近研究西南联大,很有用。
  •   记得有人曾说过国内最早翻译《红与黑》的是赵端蕻(我无从考证),隐约觉得他是位翻译家和诗人,但在百度和谷歌上都很难找到赵老的生平介绍和作品,找到这本《离乱弦歌忆旧游》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偶然,现在拿到手了很是欣慰。走马观花浏览了一下,以后有时间要好好拜读研究。
  •   虽然是平装,却是用的线装,不用担心书脊开裂了。赵瑞蕻先生的回忆录,很珍贵;赵先生文笔也不错;书中还附有许多老照片。总之,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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