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4-06 出版社:三联书店 作者:(波兰)米沃什 页数:304 字数:266000 译者:西川/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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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当我谈论自己所亲身经历的20世纪时,我力图做到诚实;在这方面帮助我的,是我的过错,而不是我的美德。 也许本词典是一件替代品,它替代了一部长篇小说,一篇关于整个20世纪的文章,一部回忆录。书中所记的每一个人都在一个网络中活动,他们相互说明,相互依赖,并与20世纪的某些事实相关联。 作为一个作家,切斯瓦夫·米沃什的伟大在于,他具有直抵问题核心并径直作出回答的天赋,无论这种问题是道德的、政治的、艺术的,还是自身的……他是这样一种人,这种人拥的暖昧难言的特权,能比我们认知和承受更多的现实。 (米沃什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或许是最伟大的。
作者简介
切斯瓦夫·米沃什(Czeslaw Milosz,1911-),波兰裔美籍著名作家、翻译家、评论家。生于基日达尼,成长于维尔纳。“二战”中纳粹德国入侵波兰时,曾参加抵抗组织。1951年从波兰驻法国大使馆文化参赞任上出走,从而与波兰政府决裂,开始流亡生涯。1962年起任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斯拉夫语言文学系教授(和荣誉退休教授)。1978年获有小诺贝尔奖之称的诺斯达特国际文学奖,1980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布罗茨基称他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或许是最伟大的”。
米沃什著作宏富,主要作品有:《冬日之钟》(诗集),《面向河流》(诗集),《拆散的笔记簿》(诗文集),《被禁锢的头脑》(政论集),《伊萨谷》(小说),《波兰文学史》等。
书籍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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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摘录
AMERICAN VISA(美国签证)。你既然能够呆在美国,为什么还要抛下这个家返回欧洲?扬卡热爱美国,她想让我留下。但她也怕我会以此怨恨她。在危险的1950年,我为我的鲁莽所设立的底线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在华沙的亲友与我的家庭就将失去联系。我真能留下来吗?波侨——侨居美国的波兰人社群——会将他们的狗放出来咬我。说到底,我为一桩大罪而抱愧,因为是我而不是他们,在美国创立了第一个受到资助的波兰文学讲席,把曼弗雷德·克里德尔(Manfred Krid;)教授弄到这个讲席上。钱来自华沙,正如过去所说的,这是“布尔什维克卢布”。不管波侨如何,我当时生存下来应该不成问题。但我想在波兰驻巴黎大使馆坚持到情况有所改观,但这一努力未能成功,我困在了法国,既没钱,也没工作。 我们自己看自己同别人怎样看我们是两回事。总是为此而生气毫无意义。他们爱怎么看我们就怎么看吧,就这么回事。在我看来,向美国驻巴黎大使馆打我的报告的利沙德·福拉伽(涅兹布热茨基)是一个白痴,因为作为前波兰驻东方情报部门的头目,他本该足够精明,不至于怀疑我是苏联鼹鼠,但他确信我是个鼹鼠。对美国波侨来说,我是“诗人米沃什,是别鲁特之波兰的大诗人”,我不能责怪他们既没有听说过我战前的诗集《三个冬天》,也没有听说过文学杂志《垂直》和Ateneum等等。他们对曼弗雷德·克里德尔作为波兰文学学者的崇高地位一无所知。他们通过大量信件和便条,表达了应尽一切努力阻止一个危险人物进入美国的观点,这使我获得签证的希望一下子变得极其渺茫。扬卡与美国政府部门持续交涉了好几年,但注定毫无结果,她一定是因为完全不能理解那里的官僚们,情绪突然爆发,向他们大声吼道:“你们会为此而后悔的,因为他将获得诺贝尔奖。”往最好里说,他们肯定认为扬卡的爆发证明她在这件事上失去了平衡的判断力。 即使很久以后,即使我在法国已呆了很长时间,并且对移民美国已不抱奢望,我受邀赴加州大学讲学而且我的签证在1960年批下来的消息,还是使许多人愤恨不已。这一情况我是从《钢笔素描》(1960)的作者安德热依·鲍伯考夫斯基(Andrzej Bobkowski)的通信集里发现的。那时我已出版了《被禁锢的头脑》,在鲍伯考夫斯基看来,这本书证明我将对学生们胡说八道,因为我在书中发明了某种“波斯皇帝”(ketman)以及诸如此类的胡思乱想。我欣赏鲍伯考夫斯基的《钢笔素描》,但他如此下笔,只是表达了他深深的成见。说真的,他也深信选出约翰·F·肯尼迪做总统是美国的灾难,因为肯尼迪是一名民主党。在我受雇为教授之际,齐格蒙特·赫驰写信告诉我巴黎某名人说:“这事我永远不会信。” 二十多年以后,我坐在白宫。我是受里根总统邀请来接受他亲自为我颁发的一枚表彰我对美国文化做出了贡献的奖章。坐在我旁边的是大名鼎鼎的建筑家、巴黎卢浮官前的玻璃金字塔的设计者贝聿铭,还有畅销书作家詹姆斯·米奇纳。晚餐时我紧挨里根的私人朋友弗兰克·希纳特拉就座。我要不要说说我当年为了拿签证遇到过多少困难?我要不要说说他们当年还不想让我入境的事?这一切在我看来已像旧石器时代一样遥远。想到命运那绝难想像的诸多把戏,我只能自己撇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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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沃什的另一个欧洲 请理解;一个人必须独自在人间创造 一个新的天堂与地狱是多么难哪。 ——米沃什《阿德里安,齐林斯基之歌》 据波兰诗人皮奥托·索莫尔(Piotr Sommer)说,许多居住在波兰的波兰诗人认为,198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籍波兰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算不得波兰诗人,他更是一位西方诗人,或美国诗人。这种评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德国人对君特·格拉斯的看法,认为格拉斯的德语不能代表德语的最高水平,也让人回忆起高行健获奖时一些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反应,认为中国国内不乏更出色的作家。但是,对米沃什的赞誉,至少在中国和北美,如今似乎越来越一致(正像在对其他一些问题的看法上一样)。1978年米沃什在美国获得由《今日世界文学》杂志颁发的诺斯达特国际文学奖(Neustadt International Prize for Literature,一般认为该奖是小诺贝尔奖)时,约瑟夫·布罗茨基称赞米沃什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或许是最伟大的”(米沃什反过来也是布罗茨基的崇拜者)。伟大不伟大,有时是一句空话,但布罗茨基做此赞美,乃是基于他对米沃什的认识、他对20世纪诗歌的认识、他对“伟大”一词的理解和他的历史意识。当然这其中也有他对米沃什的友谊。美国小说家约翰·厄普代克与米沃什的关系赶不上布罗茨基与米沃什密切,2001年12月他在为《纽约时报书评》写的一篇文章中称,米沃什是“一位就在我们身边但令我们琢磨不透的巨人”,这或许能够代表一部分美国作家和诗人对米沃什的看法。米沃什在美国的成功确定无疑,但无论是波兰人还是其他地方的人若据此认为他就变成了美国诗人,恐怕不妥。他本人当然不会同意,至少他一生都在使用波兰语写作。 在《米沃什词典》这部回忆录中,他承认他是西方文化的追慕者。在谈到20世纪初东欧一些国家的诗歌写作时,他说:“我不好意思承认,我们这些国家主要是模仿西方。”这听起来完全是文化势利眼的意思。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民族文化习惯,还有个人从小受到的教育。但有没有更深一层的文化原因?批评家伊瓦·伊瓦斯克(Ivar Ivask)曾经谈到过东部欧洲与西部欧洲的不同,他说:“我们知道在我们的时代‘一切都瓦解了,中心再不能保持’,但是在东欧,根本就不存在一个中心,即使是哈布斯堡王朝的维也纳也称不上,所以事物无需瓦解,而是一直围绕着一个空空的或纯粹是想像出来的中心,以一种奇怪的、离心的方式旋转。”这种情况大概我们这些没有到过东欧的人不太容易理解。但可以理解的是共产党波兰的意识形态气候。在米沃什的亲西方主义中,意识形态方面的因素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1951年他从波兰驻巴黎大使馆文化参赞任上出走,从而与波兰政府决裂,开始了他的流亡生涯,应该是他亲西方的逻辑结果。而这正是为某些一直生活在波兰的波兰作家所反感的,认为他没能与波兰人民同甘苦共患难,因而他不能理解波兰人民的政治选择。不过,波兰作家们应该了解,米沃什心里始终装着波兰,装着他的家乡——立陶宛说波兰语的维尔诺社会。“为什么那个毫无防御的、纯洁得像一个被遗忘的/结婚项圈一样的城市不断呈现在我面前?”(《没有名字的城市》)——这使他对西方生活经常做出波兰式的反应。在他的《一次演讲》这首诗中,米沃什回忆起法国诗人瓦雷里的一次演讲和他自己听演讲时的心态:瓦雷里讨论着“审美经验的持久特征,它确保了艺术的永恒的吸引力”。但是,坐在听众席上的米沃什却想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的处境: 他头发倒竖, 耳朵听见搜捕的尖叫, 他逃过冰冻的原野, 而他朋友和敌人的 灵魂留在了 结霜的铁丝网后面。 好像正是为了回应波兰国内对他的批评,他在回忆录中针锋相对地对波兰青年一代诗人提出了指责:“对于那些1989年之后开始为西方出版市场写作的波兰作家,我无法抱以好感。对于那些模仿美国诗歌的青年诗人我也是一样的态度。我和整个‘波兰派’(Polish School)做我们自己的事情,心里装着我们的历史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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