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12-8 出版社:陈宝光 中国电影出版社 (2012-08出版) 作者:陈宝光 页数:326
前言
《云白石坚——苏云传》即将出版,我想第一个为之高兴的人是与苏云相伴一生的向隽殊老师,她为这本书付出的心血与情感是他人不可取代的,当然,与苏云同志共事的战友和他的下属们同样为之欣喜。一个为革命事业奉献毕生,在新中国电影战线上默默耕耘获得辉煌成就的人,在他辞世六年后,一本记录他人生的传记出版,也是以人写史,对半个多世纪中国电影史的记录。《云白石坚——苏云传》的出版,是我国电影界一件重要的大好事。 在编辑出版这本传记时,正值我在山西省太行山,应山西省委之邀担任大型实景演出《太行山》的总导演,在当年八路军总部所在地武乡县以及左权县、陵川县和长治市等地深入生活,这里正是苏云出生与战斗过的地方。我在太行山当年苏云画画宣传抗日的地方画了许多画,看那黄土高坡上沟沟壑壑间错落有致的窑洞,听周围人说的是与苏云一样的山西话,我的眼前立即浮现出苏云的形象,叠化在黄土高坡的彩云间,那么高大而圣洁。太行山是八路军的摇篮,1937年“七七事变”后,在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八路军东渡黄河,挺进太行山,托起民族的希望。正是在这个时候,还不够参军年龄的苏云智慧地瞒过年龄,投身于革命队伍中,与大他许多的战友们一起在艰苦的岁月里,历经烽火硝烟的洗礼,开启了他的革命人生之路。 在太行山这块热土上,艺术地再现太行山当年金戈铁马的抗战风云时,我更加体味到苏云同志身上的“八路军气质和太行精神”,他坦诚率真,坚忍不拔,遇事不温不火又坚持原则的举止,好像黄土高原上的老黄牛,默默地干活,一步一个脚印地行路,从不张扬自己。 在太行山的日子里我更加怀念苏云,不仅是触景生情,更是心灵上的感应,它源自我多年来对他的情感积累,从仰慕到成为和蔼可亲的良师益友。 1964年秋,我由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分配到了长春电影制片厂,那时长影何等的辉煌啊,新中国电影摇篮摇出多少中国电影的精品佳作,培养出何止千百的电影艺术家、技术家和管理人才,在当今影坛活跃的知名影人,数不清多少是从长影走出的。我们由电影学院走进电影厂的第一件事便是下基层劳动,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入从电影生产的第一线入手。我是美术系毕业的,便下到美工车间跟工人师傅一起劳动,后来得知作出这一决定的正是厂领导里最年轻的苏云厂长。现在看来,进厂的第一门实践课对我们成长是很有必要的。当时,几次偶遇苏云厂长,给我们的印象是一张严肃的脸,严肃得像“法官”。 我与苏云真正相处并有幸在他领导下工作,托了改革开放的福。“文革”后期苏云在长影是最先被“三结合”进入“促生产”的领导,他全面抓起长影的生产工作,从拍革命样板戏,到“文革”后全国首拍四部故事片,长影占了三部,幸运的是我在《青松岭》做场记,我的妻子肖桂云在《战洪图》做场记。当时,如果没有苏云的“恩准”,我由美术助理改行做大导演刘国权的助理是不可能的,由此开启了我的导演之路。 经过“文革”磨难之后重新走向领导岗位的苏云,焕发出极大的工作热情,他日夜兼程不知倦意,抓生产创作、抓人才建设、抓技术革新,还兼抓“三线”的战备建设8.75毫米胶片厂的工程。苏云同志工作大刀阔斧,雷厉风行,长影一派红火景象。 从20世纪70年代初到21世纪初,特别是苏云同志调到北京在中国电影家协会和中国电影基金会担任领导工作后,让我有更多机会近距离与他接触。他身上有一种“磁力”,是一位可敬可亲的长者,他有着永远的微笑。1987年秋,中苏关系刚“解冻”不久,我国派出第一个电影代表团出访苏联,苏云为团长,他让我这初出茅庐的人携影片《田野又是青纱帐》随团出访,在不同的外交场合,让我发言或答记者问,让我经受锻炼。在20世纪90年代末,他与中国电影基金会几位领导几次推荐我来基金会工作,又几次被我婉言谢绝时,他知道我心系拍戏,怕从此丢掉专业,苏云既理解又不舍,依然做我工作,最后我觉得在他面前只能无条件服从。担任会长后我多年未拍戏,在苏云身边心悦诚服地为电影界的公益事业忙碌,并乐此不疲。 苏云当长影厂长期间,十分重视对年轻人才的培养,在生活上为他们破例分房子,在工作上给他们加担子,特别是对电影学院毕业的年轻人的成长一直十分关注。他调到北京后,仍然热情地为年轻人站脚助威,不论是谁,只要请他看片或参加首映式,他从不拒绝。在影片《开国大典》之后,我们相继拍摄了《决战之后》、《重庆谈判》和《七七事变》等,几乎我们的所有电影,他都亲自到拍摄现场看望、慰问,真诚地为双片提意见。1991年他看《决战之后》上下集双片,半夜才结束,回家电梯停了,年迈体重的苏云是一步一阶地爬上十七楼的,而且还饿着肚子。后来我知道这件事,心里十分不落忍,我们太粗心了,向他深表歉意时,他乐呵呵地说:“《决战之后》这部片子拍得很精彩,看得很轻松,不累!” 苏云同志既多才多艺又十分精通电影企业管理,他幼年学习绘画、舞蹈,进入电影界专攻技术,对电影创作生产的各个行业都很熟悉,对文学剧本的准确审定,对工作双片的分寸把握,对重大事件的冷静头脑,颇有将才风度。如不是全身心地投入电影事业,能使得电影专家折服是绝对不可能的。苏云同志是真正的电影事业家,是长影的好厂长。 苏云同志待人像暖水瓶,把装在心里的温暖润泽于人,而从不去索取,他对上不恭维,对下不摆架子,不论对谁总是憨憨地以诚相待,任人唯贤,不丢原则,再大委屈也都装在肚里,真是一个“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大肚弥勒佛。他的颈椎被“文革”时一个“造反派”打得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明知是谁打的却从不说,连家人也不告诉。有人问起此事,他淡淡一笑说:“运动嘛,年轻人不懂事!” 苏云同志不胜酒力,家里有好酒喜欢与大家一起喝,因为这事儿,当年长影运动时有人批判他“拉拢干部”。在基金会,每年元旦之际,他总是拎着家里的好酒与大家同饮同乐,聊着一年来的开心事,至今令我难忘。 2004年他患病与病魔斗争,疼痛难忍,同志去看望他,他总是若无其事,依然是永远的微笑,他不忘电影界的大事小情,为中国电影的发展而兴奋。在他生命垂危之际,经常在梦里呼唤老战友要开“党组会”、要“看样片”、要“参加首映式”,真是一个把生命融入电影的人。在他生命的最后日子里,正逢我要出访,前去向他辞别,他微笑地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放,也许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的诀别。我也微笑地告诉他过几天就回来给他说笑话听,并告诉他本月31日就回北京。他深情地望着我那一瞬的眼神是我终生难忘的。在我出访期间,苏云几次病危,几次又从死神的门槛踅回来。赵实同志、电影局和长影的老同志、影协和基金会的同志,许多亲朋好友都来病榻前看望他,他心知肚明,深情地望着大家,他舍不得离开大家,舍不得离开相伴一生的电影事业。在苏云同志弥留之际,他三次醒来问身边的人:“前宽何时回来?”直到31日这天,苏云奇迹般地醒来,自语到:“前宽回来了!”我赶到他病榻前,看着他闭上了双眼,中国杰出的电影事业家苏云同志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我和他的儿子为他穿上寿衣,护送他去“天堂之门”。冥冥之中,苏云在等待我回来,他那顽强的生命力给了我尽晚辈孝道的机会。 在八宝山革命公墓,赵实同志和电影界数百人前来向苏云同志告别,由我主持了苏云同志的告别仪式。苏云驾鹤西去,留给人们的是永远的微笑。他那高贵的品格值得我们学习,新中国电影辉煌的丰碑上有他的汗水与热血。他如在天有灵,会看到2005年在隆重纪念中国电影百年华诞的大会上,他的夫人向隽殊同志在人民大会堂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荣获“对国家有突出贡献的电影艺术家”称号,她与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同志握手的大照片成为本次隆重庆典的标志性照片在各大报刊上正式发表。 2011年在《云白石坚——苏云传》即将出版之际,向隽殊同志又将在第二十八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上荣获“中国电影金鸡奖终身成就奖”。这是中国电影界的最高荣誉,苏云在天有知,一定为之欣喜。 不知是历史的巧合还是苏云与我的缘分,七十多年前苏云同志在太行山参军抗战,七十多年后苏云培育的人竟在同一方热土上指导大型实景剧《太行山》,反映的正是苏云在太行山抗战的那段历史,由六百多位太行人来扮演太行军民,说的是原生态的山西话。大型实景剧《太行山》中“那个不够参军年龄的小战士在哥哥牺牲后,由母亲牵手送到前线的感人场景”,正是苏云个人经历的历史再现。这台实景剧将在太行山首届“八路军文化节”上演出,我与肖桂云的潜台词是:谨以此剧献给苏云同志。而此时正是《云白石坚——苏云传》完稿之际,出版社催我赶写这篇短文为序。 飞离太行山正逢黄昏,机舱外一片彩云,透过绚丽的云朵,眼下又是黄土高坡和无尽的太行山脉,又见抗日烽火,又闻铁血战歌,也仿佛又看到了苏丢从彩云中走来,还是那永远的微笑,笑得灿烂而温暖…… 苏云正是太行山飘出的一朵彩云,在天地间永远常在。 李前宽于离开太行山的飞机上 2011年8月17日
内容概要
苏云同志长期担任长春电影制片厂和中国电影家协会、中国电影基金会的主要领导,是长影的奠基人之一,为长影的辉煌、为新中国电影事业的发展献出了毕生的心血,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是我国德高望重的电影事业家。在他辞世六年后,这本人生传记《云白石坚—苏云传》深情缅怀了对中国电影做出深远贡献的长影老厂长苏云。《云白石坚:苏云传》从独特的视角,以丰富详实的史料,把苏云同志的人生镶嵌在新中国电影事业发展历程和长影从创建到发展的画卷中。其中既有对长影老厂长苏云同志革命一生的概述,也是新中国电影摇篮和新中国电影发展的历史写照。
书籍目录
出版前言 太行山飘出的一朵彩云(序) 楔子 第一章少年壮志 第二章抗日小兵 第三章难忘“鲁艺” 第四章烽火考验 第五章战地演出 第六章初识电影 第七章结缘“东影” 第八章春回大地 第九章喜结连理 第十章火红年代 第十一章发“愤”图强 第十二章旗开得胜 第十三章疾风暴雨 第十四章拍样板戏 第十五章《创业》风波 第十六章苦尽甘来 第十七章拨乱反正 第十八章《苦恋》曲折 第十九章《人到中年》 第二十章乘风破浪 第二十一章高歌凯旋 第二十二章桑榆岁月 第二十三章志在千里 尾声 跋:莫愁前路无知己 后记 附录一送苏云的悼词 附录二苏云工作简历
章节摘录
版权页: 插图: 那夜漫天大雪,天气很冷。长影厂长苏云,副厂长纪叶、刘儒,在大饭厅里的小餐厅等来了崔博泉。当天晚上就得定,《人到中年》参加不参加1983年百花奖的评选。当时,长影的几位领导也有不同看法。有的厂领导说,参加百花奖的评选固然好,可是《人到中年》还要根据部、局的意见做一些修改,还不是定稿。再说长影无权擅自公映,这得由电影局和中影公司来定。如果长影擅自公映,传出去可不得了。但评奖也最好能趁热打铁,现在好影片、新导演层出不穷,拖到1984年再去评,就不知道又会出现多少新的竞争者。经过反复权衡,苏云决定说:“明天《人到中年》在长影礼堂放映一场,给全厂职工看,就算是一次公映吧。”崔博泉说:“好,这个方法好!这样就可以搁到名单里去了。”刘儒说:“这个事儿要不要跟省委打个招呼啊?”苏云说:“不要打招呼,如果省里知道了问起这件事,就说是给全厂看样片。如果是文化部知道了这个情况,就说我们为了集思广益修改得更好。” 1983年1月1日的早上,还是下雪,长影在长影礼堂组织了影片《人到中年》的第一次公映。崔博泉第一次看到这部影片,感到荡气回肠,觉得这部片子真是太好了。他完成了此行的任务,马上就要回北京了。苏云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说:“等消息吧。”崔博泉回到北京,就把影片《人到中年》排在百花奖的候选名单里。 在吉林省1983年的新年团拜会上,苏云向省委领导敬酒时,省委副书记王大珩祝贺长影说:“你们是七星高照。我给你们算了一下,《人到中年》、《勿忘我》、《佩剑将军》、《飞来的仙鹤》、《赤橙黄绿青蓝紫》、《心灵深处》、《家务清官》,出了一大批好片子。”旁边的省委一把手则说:“七星中说不定有哪一颗星陨落呢。”苏云心里明白,他说的有可能陨落的这颗星是指《人到中年》。虽然《人到中年》都拍出来了,但是在省委领导中,对这部影片还是有不同看法的,或者说有些人还存有疑虑。 1983年1月3日—7日,文化部电影局在上海召开全国故事片创作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各电影制片厂的领导和艺术创作骨干,共250人。《人到中年》给与会代表放映,放映完毕,全场竟然鸦雀无声长达2分钟之久,继而便是暴风雨般的掌声。在中国影协向各代表团发放的“金鸡奖”摸底问卷上,各厂代表几乎一致填上了《人到中年》的片名。
后记
作者在写作本书时的参考文献: 苏云档案;苏云日记;苏云自述。 中国电影家协会组织的“苏云追思会”的发言记录。 程季华主编:《中国电影发展史》,中国电影出版社,1963年2月第1版。 胡昶:《新中国电影的摇篮》,吉林省文史出版社,1986年9月第1版。 陈播主编:《中国电影编年纪事(总纲卷·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11月第1版。 中国电影资料馆编:《中国影片大典(故事片、舞台艺术片)194910—1976》,2001年6月第1版。 中国电影资料馆编:《中国影片大典(故事片、戏曲片)1977—1994》,1996年2月第1版。 中共吉林省委宣传部办公室整理《1962年6月省委召开长影主要党员干部座谈会材料之四——苏云发言》。 翟建农:《红色往事:1966—1979年的中国电影》,台海出版社,2001年4月第1版。 陆正伟:《巴金:这二十年》,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10月第1版。 严恭:《像诗一样真实——严恭自传》,中国电影出版社,2007年7月第1版。 作者采访的人员(以姓氏笔画为序): 于蓝、王云人、王兴东、王浙滨、韦连城、向隽殊、孙羽、孙沙、李前宽、肖桂云、李淑清、张清、陈若颖、陆柱国、罗艺军、郭维、胡昶、姜树森、高振寰、高鸿鹄、崔君衍、程季华等。 向作者提供文字材料的人员有(以姓氏笔画为序): 于中效、王霆钧、王学新、向隽殊、孙沙、孙羽、华克、齐兴家、朱晶、李景富、李玲修、李国民、张笑天、肖尹宪、周予、胡昶、胡健、贺小书、高振寰、阎敏军、常彦、崔博泉、薛桂枝等。 对以上文献的作者和提供者,笔者在此一并表示深深的感谢! 在本书的写作中,作者得到了苏云同志的夫人向隽殊老师及家属的大力协助,得到了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李前宽老师的大力支持,在此表示深深的感谢! 陈宝光 2011.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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