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时间:2009-9 出版社:人民音乐出版社 作者:邵燕祥 页数:262
前言
“中国文库”主要收选20世纪以来我国出版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文学艺术创作、科学文化普及等方面的优秀著作。这些著作,对我国百余年来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发展产生过重大积极的影响,至今仍具有重要价值,是中国读者必读、必备的经典性、工具性名著。 大凡名著,均是每一时代震撼智慧的学论、启迪民智的典籍、打动心灵的作品,是时代和民族文化的瑰宝,均应功在当时、利在千秋、传之久远。“中国文库”收集百余年来的名著分类出版,便是以新世纪的历史视野和现实视角,对20世纪出版业绩的宏观回顾,对未来出版事业的积极开拓,为中国先进文化的建设,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做出贡献。 大凡名著,总是生命不老,且历久弥新、常温常新的好书。中国人有“万卷藏书宜子弟”的优良传统,更有当前建设学习型社会的时代要求,中华大地读书热潮空前高涨。“中国文库”选辑名著奉献广大读者,便是以新世纪出版人的社会责任心和历史使命感,帮助更多读者坐拥百城,与睿智的专家学者对话,以此获得丰富学养,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为此,我们坚持以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坚持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坚持按照“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的要求,以登高望远、海纳百川的广阔视野,披沙拣金、露抄雪纂的刻苦精神,精益求精、探赜索隐的严谨态度,投入到这项规模宏大的出版工程中来。
内容概要
中华散文,源远流长。数千年的散文创作,或抒情、或言志、或状景、或怀人……莫不反映出时代的风云变幻和人们的思想情感。中华散文的这些优良传统在二十世纪以降的新文学那里,不仅得到了全面传承,且不断有所创新、有所发展。为了展示二十世纪以来中华散文的创作业绩,我们在新世纪之初即编辑出版过“中华散文珍藏本”凡三十种。自二○○五年始,我们在此基础上先后选出四十二种,作为“中华散文插图珍藏版”第一、二、三辑出版。此次又选出八种,作为第四辑出版。 本丛书每册20万字,另辅以反映其人生历程的珍贵照片若干幅。可谓美文与华照相得益彰,既是伴君品味欣赏之佳作,又为珍藏馈赠之上品。
作者简介
邵燕祥(1933~ ),原籍浙江萧山,生于北京。当代著名诗人、杂文家。著有诗集《到远方去》《在远方》《献给历史的情歌》《迟开的花》《邵燕祥抒情长诗集》,杂文集《蜜和刺》《忧乐百篇》等。本书荟萃了作者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撰写的随笔杂文70余篇,分为三辑。这些散文题材广泛,内容丰富,有对个人难忘的经历、历史往事和生活的追忆与思考,也有对国事民情的观察和剖析,还有对异域风光的描绘,以及对文友故旧的怀念,文笔简练,语言犀利,见解深刻。本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新编。
书籍目录
自序第一辑爱荷华随笔《路翎小说选》评点读诗札记纸窗生命与色彩冬日的花和乌断梦编年玻璃窗谈吃自然风虹白杨与风豆夕阳黄鼬风沙泰山七题剥毛豆立冬早秋情怀《邵燕祥文抄》总序第二辑说自杀论不宜巴望“好皇帝”元宵话起哄有感于培根的杰出与卑鄙“娘打儿子”论节日中的节日话痛痒幽默辨说“后生可畏”墓碣上的真话辟“龙的传人”串胡同记偶感三则求药、成仙与农民梦醒后的启蒙手是干什么的东车站“嘲风月,再花草”亦不易拉锯、翻饼及其他——夜读抄英雄观说“白”恺撒之死头脑简单一例还债意识又提起了希特勒皮毛论找上帝哀哉孔子关于耳光《圣经》拟作眼睛我亦怀旧说“作”超越痛苦笑的迟早乞丐、洋人和我第三辑《沉船》三题望月负疚的怀念——关于沈从文先生断忆论黄秋耘——为《当代文坛报·微型评论》作重读聂绀弩的诗不讳言死重读《木鱼歌》一九九六年六月十日《人生败笔》序老友谢林吴祖光是怎样一个人——《吴祖光·1957》序为《回应韦君宜》作历史现场与个人记忆——《找灵魂·私人卷宗1946——1976》引言《找灵魂》解题常风纪念落叶之思为牧惠《沧海遗珠》作序赠蓝翎
章节摘录
爱荷华随笔 石头城记 九月中的天气,薄云掩日,就像深秋了。沿着公路北行,经过塞德·拉比兹城,开阔的田野上,一方方颜色深浅不同的黄熟的玉米地等待着收割。青纱帐就要撤去。单衣凉透,风是从远天悄悄刮来的。 平原上不见人影。路边稀稀落落星散着人家,看那整齐的门户,仿佛刷洗过的房顶,修剪过的草地,所以没有荒寒之感。渐渐从车的前窗,露出丘陵的轮廓线,却是软软的,缓缓的,如同有一些版画里常见的。快到石头城了。 前年就读了聂华苓的长篇小说《千山外,水流长》(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还在《啄木鸟》连载过),那个故事里,美国的那一半就发生在石头城。昨天见华苓,一问,原来实有其地,今天我们就来了。 当年修铁路垫路基需要石头,人们来这里开山采石,聚居成市。后来一次大爆炸,把这个小镇毁了。房屋尽成废墟,活下来的人们纷纷离开。也是人生聚散真容易。空剩下石头城的名,七八户人家了。 我们要去的一处原先很具气象的宅邸,在林莽簇拥的高地上,远离市廛,并没在那次爆炸中变成瓦砾堆,但是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六十年代中期,还是没逃过一场火灾。 弃车走上草径,落叶没盖住的泥泞路面上,印着也许就是昨天来过的一只公鹿的脚印。也许那鹿就还藏在小径两边的灌木丛里。高大的乔木不知名,大小枝条遍生着酸枣刺一样狭长尖利的针刺。叶子落了六七分,枝上挂满了一拃长的黑荚,籽实都老熟了。 灰暗的云天作背景,出现在远处的,不是圆明园的断柱残垣,而是简·爱归来惊见的劫后的楼座。凹凸的石块砌成的梁柱,轮廓依然,可以想见原来在这个框架里,坐落着雍容富丽的哥特式建筑:高阶,拱门,前厅,宽大的楼梯通向楼上,还有阳台,百叶窗,曾经恬静,曾经温馨……那位诞生在上个世纪的画家格兰德·伍德,也许就是在这里画下典型美国拓荒者形象的名画;他的学生保罗·安格尔在这里度过春秋鼎盛的二十几个夏天,写下他的许多诗篇,直到不少宝贵的未曾面世的原稿都葬于意外的一炬。 只有楼前老树伸长胳膊指点着,它能真切地记得这一切,枝干已经萧疏,夏天时候一定是蓊郁森然,如伞如盖。二十几年,废墟犹新,踏着石阶走下地下室,地面堆着断瓦残砖,越过高高石梁上的野蜂窝,从这里仰望空旷的蓝天,那份凄凉是古老的。不错,半块石头上镌着“……83”,该是建于一八八三年吧。一百年,有多少故事? 聂华苓的小说又为这座老屋添了新的掌故。当然这部小说不是纪实的,作者只不过借了一下场景,我更从来不是索隐派,但是我喜欢摭拾旧闻,附会联想。如果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不但在美国在中国,而且在两国之外都会赢得观众。它不是一般地抒写生离死别的儿女情长,它写了中美两种不同文化心理在两代人——不,三代人身上相斥相拒与相融相洽的际遇,更使人想到过去的四十年来家国变化,更使人想到各民族的文化交流,还有未来世界的风云。这一带丘陵,这一片林薮,不正好拍摄外景? 小说里也写到离主楼不远的水塔,过去是从这里汲水的。走近这圆柱形的石砌水塔,门额上雕着“1898”,也够古老的了。女主人开门迎出来。这个圆圆的袖珍建筑里,嵌了玻璃,铺了地毯,窗明几净,放着一台织机,墙上挂着女主人手织出的绣花壁巾,上面的花纹我不知道是她北欧故国的图案,还是现代派的花样,但觉新颖,素雅大方。窄窄的楼梯旋转而上,楼上楼下摆着、挂着的,尽是世界各地的装饰和纪念品;其中还有一尊孔夫子的塑像! 水塔外,占了一角玉米田,开成小小花圃,花前遮阳伞下陈放着桌椅,这是女主人平时休息的角落么?原来女主人住在塞德·拉比兹城里,只是偶尔到这里来度假。她和她的丈夫乔治·尼金不相信人们多年所说,这里再也不能恢复旧观,他们想把这一片小小的“古迹”重新拾掇起来。 乔治·尼金快步领我们向山下走去。他戴着鸭舌帽,深灰领带束在浅灰的工作服里,很精神。但是从步态和语态猜他总有六十多岁了。他带我们去看一所庞大的马厩,也是通体由石头砌成,活像一座城堡。 打开城门似的双扇大门,别有洞天。井井有条地陈列着一些崭新的体育器械。老人随手举起一个一米多长的“金箍棒”,耍动起来。接过来一试,很轻,大约是泡沫塑料一类东西充填在里面,其形状有如所谓“太极棍”。两人对面平举相持,可以像“相扑”一样闪转腾挪,但是彼此身体、手臂都碰不着,名叫Baksumo,据说“Sumo”就是日语“相扑”的译音,这个玩艺儿是老人的发明,已经推广,从照片看,小女孩也可以玩。收到“相扑”之功,而无伤害之险。 老人还在他发明创造的几种器械上表演示范动作给我们看。这些器械我都叫不出名字,比如在一张绷床上,拦成两截,中间有圆形孔可通,高低随意升降,拟作篮球的球篮,站在有弹性的绷床上,相对投篮,同时锻炼弹跳力。几平方米上就可以进行投篮训练。 从高悬的一串国旗上,能看出老人到过的国度,其中也有中国。他是随一个有关体育和保健运动的代表团访华的。他拿出一个“1985年,中国制造”的蓝色提包,一边用汉语说:“中国!” 昔日马厩的另一部分是车间,这里有老人的一名助手。这个车间是我们常说的文明车间。走进这位助手的办公室,特别是客厅和卧室的时候,恍如走入高级旅馆的套间,使人叹为观止。不是叹设计格调的不俗,器物的豪华和做工的精致,而是这一切都是老人和他的助手自己动手制作的。就在一个撂荒的马厩里! 乔治老人改造了一个马厩,改造了一个水塔,他还要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在一身朴素如老工匠师傅的衣着里,跳动着一颗勃勃雄心! 临别的时候,乔治要华苓给他照一张相带给保罗。他们是亲戚,好久不见了。他走到废楼的门庭正中,忽然两手拄地,来了一个“竖蜻蜓”!他要叫保罗看倒立的乔治。 对美国人不好问年纪。我忍不住悄悄问华苓。华苓也只知大概,推算起来乔治怕有八十岁了。他早年在爱荷华大学曾是名扬校内外的体育健将,老来仍然从事体育事业;能跑能跳能倒立,面不改色,难怪他不服老。不服老,处处像年轻人一样充满朝气和活力,充满创造的激情,这就是乔治.尼金,一个美国人。 而我们习见的,是一面怕死讳老,又暮气沉沉;另一面却倚老卖老,要人尊敬。但比起来,我宁愿尊敬乔治这样不老的老人,尽管已经不仅是敬其“老”。 这样想着,车驶到一处标着“音乐餐厅”的两层石楼,也是聂华苓小说里写过的,濒临着小河弯弯,河上有石桥跨过。楼建于一八九八年。楼上有旅舍,小说里的人物就曾在这里演出过哀乐生死。可惜正在修缮,下旬才开业。此刻静谧无人。 从前铁道从这里经过。现在只保留着一截铁轨,停放着一节黄色的半新不旧的客车,让人凭吊。 美国建国二百年,从开辟草莱算起也不过三百多年。历史不长,而“史迹”不少。这种“后现代化”的怀旧,我想跟我们的“发思古之幽情”不同。我感受更深的是富于开拓精神的美国人随处把新近的事物变成历史陈迹,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车窗外,秋风增暮寒。可是从石头城归来,我心里热热的,不能自已。 打足球 终于看了一场足球,闻名已久的;美式足球,所以叫打,不叫踢,偶尔踢一脚,整场是抱着球“摸爬滚打”。球在谁手,对方就扑上去,你扑我扑,摞成一堆,裁判吹哨,这才散开。重新开球,照样来过。场上中线标明50,两方各各依次是40、30、20、10直到边线出界。发球以后,球员一球在手,当然奋勇前冲,但是跑不多远,就会被扑倒在地;下次发球,再从着地之处开始。使我想到象棋里的拱卒,寸土必争,而每一步都要拼搏,不是轻易跃进的。 中国大陆好像还没有这种足球运动。球形如橄榄,又称橄榄球,据说台湾有,规则也不尽相同。临时听人讲解,似懂非懂,我不是看门道,而是看热闹。热闹却不仅在场上,而且在环场的观众席。小城有五万居民,看台上有六万坐席。附近居民,开车来,更有开直升飞机来的。从始至终,且有飞机在空中盘旋,拖着标语。加上千百彩色气球凌空,气氛热烈。虽然天低云重,有时飘洒雨丝,谁也不以为意,那种自发的、纵情的欢乐,化为欢呼,化为呼啸,化为掌声,化为拉拉队男女青年们的不间断的舞蹈。四壁台阶形的观众席里,说红男绿女已经不够,那是五颜六色,乱花纷陈,黄绿绣错,艳黄的夹克特别多,仿佛“待到重阳节,还来就菊花”,比菊花展览更鲜亮,壮观得多。 这也许因为爱荷华大学的校色是黄与黑。昨天返校节傍晚,我已经看了持续两小时的游行,大中学生以及年老的校友,多数穿着黄黑两色的校服,以各种各样的步伐和姿态,结成方阵,“洋鼓洋号”,载歌载舞,摇肩扭胯,意气昂扬,整齐而不划一,郑重而又活泼,其中穿插较多的,是对化妆成威斯康辛大学足球队教练的揶揄,甚至让他被踩在爱荷华大学球员的脚下求饶,威斯康辛队就是今天场上的对手。 今天球赛开始前,有更完整的一套由乐队、仪仗队、舞蹈队组成的开场仪式,然后从始至终也穿插着这样的化妆表演。戴了老鹰面具的丑角绕场来去,老鹰是爱荷华大学的徽记;这个队也争气,最后取胜,不然不知道该怎样让那只老鹰始而雄赳赳继而灰溜溜地下场。 人们常说美国人的主导思想是个人主义,只顾个人,不顾集体,但是我在球场上看到的是一种强烈的集体荣誉感。不光是拉拉队,观众的一颦一笑也是极富倾向性,而且看得出是由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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