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玻奇

出版时间:2008-11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法)索尔·夏朗东  页数:182  字数:132000  译者:邱曙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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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这是每一个为自己的缺点而自卑的人的“心灵治疗书”,充满了温情和诗意。    杰克·罗杰伦,一个因口吃而常被人嘲笑的12岁男孩。他只有在和他最好的朋友玻奇对话时,才能说得流利。    杰克和玻奇一直在努力寻找着能够治愈口吃的草药,杰克希望找到这种草药后,他就不会再惹爸爸生气,让妈妈担心了;他也能够交到除了玻奇以外的新朋友。    玻奇是杰克最好的朋友,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影子,也是,杰克自己。

作者简介

索尔·夏朗东,53岁,1974年开始担任《自由》报的记者。1988年其关于巴比和北爱尔兰一案的文章获阿尔贝·隆德雷斯奖。《小玻奇》是他的第一本小说。

章节摘录

  1964年的三月杰克第一次吃草。在这之前,很久之前他曾吃过,吃了很多,并吃了好几天,但是在他痊愈之后第一次吃是在1964年三月,那是夜晚,下着雨。  “你第一次吃草并把病治好是在什么时候?”玻奇问他。  “是在三月的一个下着雨的晚上。”杰克回答。  是在晚上。下着雨。草中带着暴风雨的味道,一种散发着泥土,淤泥和池塘的让人恶心的味道。杰克跪在地上。用双手挖着潮湿的土地。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他第一次抬起了头。大楼的表面变得很可怕,白得像煮熟的鸟肉。他吓了一跳。被这白色的轰隆声吓得僵住了。  “朝窗户看看,看别人是否看到你。”玻奇小声说。  于是杰克停下不挖,朝这些窗户望去。  他看见拉诺小姐。她在金丝雀楼一层的窗洞前,轻巧的侧影在波状皱褶的窗帘旁若隐若现。他看见法勇兄弟。哥哥吕西安,很凶,罗瑞跟他是同班同学。他们在那儿背靠着胸,还有小索菲,晃着胳膊奔跑。他看见高夫先生在名为娇凤楼的二层,这时候的窗正敞开着,他笔挺地站在右侧,那双海员的手插在腰上。他看见吕克·凡德梅在暗处闪电像鬼魂般掠过。他看见法雅乐太太,一个人,驼着背。她一只手贴着玻璃,遮在额头上方,另一只手扯住衣角。他还看见马蒂纳·基布雷那阴暗的窗户,由于她不在,浅色的窗帘在角落显得异常孤独。他回想起一切都让人那么紧张,那么担忧。暴风雨越是轰隆隆地响,人影越是多。杰克一边看着,一边想着动物在燃烧的森林里颤抖,他想着理查·凡蒂讲述人不知道太阳出现前在洞穴里的害怕,他想着在历史课上马尼所说的瘟疫,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人有时问逃跑,便给那些快死的人的脖子上系铃铛。  “我想没有人看见你。”玻奇说。  杰克没有回答。他从来不知道法雅乐太太是否看见他,凡德梅是否看见他,小法勇是否看见他。是否有人在观察他,他背靠墙蹲着,两只手在胶泥里,在磨损的人行道和黑色的草丛之间,显得有些不安,有些着急,有些激动。当他第二次抬起头时,看到窗户是阴暗的,窗口冷冷清清。  暴风雨朝着索恩河方向而去,又开始去惊吓其他人。雨停了。沙坑保留那潮湿的外表,破损的长凳闪耀着反射过来的黄色灯光,洋槐不再沙沙作响。只是,冰冷的草浸湿了他光溜溜的腿肚,他的头发弄湿了他的脖子,一阵清风掠过他的脸颊,他脚底粘着的泥土形成了一小块一小块脏东西。  雨已停,夜晚也跟着去了。静静的夜光随着暴风雨的结束呈现出一片多云的景象。  “即使有人看见你,也不会知道你在做什么。”玻奇再次强调。  “瞧,小罗杰伦丢了什么东西。”可以想象对面窗户里的基布雷太会这么说。  “这不是小杰克在找他的钥匙吗?”也许葛特罗先生会一边关百叶窗一边说。  没有人知道杰克没有钥匙。  这幢寓所被称为大鸟笼。五栋五层直角楼。每栋楼都由一个用黑体字写成的鸟名来命名,每栋楼都漆上了不同的颜色。白鹩楼用深玫瑰色,鹦鹉楼用陈旧的绿色,金丝雀楼用灰黄色,天鹅楼用浅灰色。对面,杰克·罗杰伦靠着蓝色山雀楼的墙在挖土。  他拔了一些草。不管是什么草,不管怎样的。他把草胡乱藏在口袋里,带回家,在玻璃杯里和上一点水喝掉。因为草可以治百病。他知道。他在书上看到过。他相信。凡蒂二月份在特利雍广场的长凳上对他再三强调过。  在圣·朱斯特,有个地方专门卖碾碎的草药,并把它们放在深暗的广口瓶里,用蓝色标签写上所治疾病的名字。  便秘,佝偻病,肝病,头痛。  杰克·罗杰伦经常从这家草药店门前经过。当他靠近时,装得很疏远,神情忧虑,仅仅是经过。他走在人行道上。闲逛着。有一点迟缓。他一边看着商标一边在橱窗前走上五步,目光空洞得就像在出神地看着湖一样。  痛风,失眠。  有一次,他差点儿走进这家商店,他差点儿进去说:  “您好太太,您好先生,我在找一种能治我的病的草药。”  从马卡贝街开始,他就说他去买。这次他对自己说,他要进去。他将推开这扇门。像爸爸罗杰伦那样清清嗓子。看看这儿,那儿,或者其它角落。读着广口瓶上的商标,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像妈妈罗杰伦挑选水果那样。没有其他的,一点儿也没关系,只是推开门,走进去,走几步并询问治病的草药。  他走下这条街。走到橱窗前。他把手放在门把上。他看着他放在橙色铜的、缠绕着有翅膀的蛇的门把上的手。小孩的手指红红的,冻僵的,满是墨迹,指甲黑黑。小孩的手指,像所有小孩的手指这样。还有他那一头蓬乱而不服贴的棕色头发,表面软塌塌的书包,短短的长裤和湿湿的鞋,没有钱。在大门把上的小字,所有这一切都在提醒他绝对不能进去。  于是他就这样待在那里,待在外面,待在街上,不敢再进去,他的手掌还处在寒冷中,他又重读着这些广口瓶上的文字。  然而他笑了。杰克·罗杰伦笑了。  在药店柜台后面,哈曼蒂先生注意到了这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非常苍白,头发很不整齐。他也注意到他那灰色的高领羊毛绒外套,缺了钮扣的地方只留下一条黑线和他那只放在赫尔墨斯蛇杖上颤抖的手。  他也注意到杰克-罗杰伦笑了。  他笑是因为他知道有他需要的草药。  但这点,哈曼蒂先生是不会知道的。  “有能治你病的草药。”玻奇证实后说。  “也有治我病的草药。”罗杰伦回答。  杰克知道这种草药生长在某个地方。也许在一个布满星星的地方,它的名字复杂得像爸爸记在本子上的字。或者可能在美洲印第安人家里,像凡蒂说得那样。但是也许就在这儿,在里昂。他知道要采到它,只要找到就行了,于是不再想别的,每时每刻,走到哪都垂下眼腈,去寻找。  “每时每刻,走到哪都垂下眼睛寻找。”玻奇对他说。  玻奇,是他的邻居?一切事情上的朋友,并且几乎是他的兄弟。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他们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一起复读小学四、五年级。早上,他们一起离开,晚上也一起回来。他们住在山雀楼的四楼。玻奇像杰克一样矮小。杰克叫他小玻奇。他们俩都十二岁。  “我来帮你一起找你的草药。”小玻奇对他说。  于是玻奇找。杰克找。他们没跟任何人说。既不跟罗杰伦爸爸说,也不跟罗杰伦妈妈说,没跟知道许多故事的胖子理查·凡蒂说,没跟摔断胳膊的瑞哈·西顾说,没跟洛朗·邦瓦说,没跟瘸子贝库说,没跟从巴黎来的、由于河流冬天会咳嗽的玛笛耶·雷里斯说,没跟说自己什么都知道的路易斯·夏尔内说,没跟布鲁诺·穆塞说,没跟没有亲人的丁当·顾图里①说,没跟玛蒂纳·基布雷说。他也没跟杰克每天早上在学校的课堂上被杰克拉着手、患斜视症的朱利安·梅纳说,为了气他,说不这样,这位斜眼者在走廊里都会走丢。他没跟罗兰说,没跟凡德梅说,没跟尼古拉·普瓦尼昂说,没跟有一只德国牧羊犬的安德烈·勒沃尔说。更没跟很凶的吕西安·法勇说。  寻找治杰克病的草,是杰克和玻奇两个人的秘密。  他们找了好多天。  杰克吃查库少校路上的蒲公英,  “怎么吃,”杰克问。  “捡起来之后洗一洗再嚼着吃。”玻奇回答。  杰克吃贝诺斯特一玛丽街的常青藤。  “怎么吃,”杰克问。  “扯下树枝,摘下叶子,留下一点茎,用热水冲着喝。”玻奇回答。  杰克吃长在波米耶待墙上的苔藓。  “怎么吃?”杰克问。  “用手指甲刮下后再去掉潮气和硝石,然后把它们含在舌头下。”玻奇回答。  他们找了好多天。  杰克品尝,咀嚼,啃,吞咽,喝城市所有浆果。一个早晨,他甚至吃荨麻。  “怎么吃?”杰克问。  “像吃天竺葵一样。”玻奇回答。  每天晚上入睡前,杰克·罗杰伦都吃一种新草药。每天早上,坐在山雀楼四楼的楼梯上,玻奇等着杰克对他讲述。  “怎么样?说吧。”玻奇问。  但杰克从他面前经过,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他奔跑。他听到他的朋友跟着他跑。他几级一跨地奔下楼梯,经过沙池子穿过大鸟笼,跳过四级阶梯,向右拐到查库少校街,跑到波米耶街,然后他停在下坡道。他气喘吁吁,疲惫不堪,有点忧伤。这是他们每天早上的游戏。每天早上,杰克走过小玻奇面前,不回头。每天早上,这么做好像他的朋友不存在。好像他在世上孤零一人。每天早上,玻奇跟着他跑。他几级一跨地奔下楼梯,穿过大鸟笼,经过沙池子,跳过四级阶梯,向右拐到查库少校街,跑到波米耶路,追杰克。杰克总是在波米耶街让他追上。这是他们俩的路。一条窄窄的步行街,高度倾斜,劣质的铺路石,被高过城根的围墙包围着。冬天,书包可以当小雪橇。夏天,城墙上爬满赭色的爬山虎。没有人,除了他们俩。杰克突然停住。背靠在石头上,任他的书包掉在脚底。他听到玻奇追赶的脚步声。他回过头。装出很惊奇的样子。说:  “啊?你在这儿?”  玻奇笑了。  “提你的问题吧。”杰克继续说。  于是玻奇问他那天夜里的问题。他问他在他们分开和重新见面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有时杰克什么也没说,或说没干什么事。有时候,他会述说他父亲的粗暴,并撩起袖子给他看被打的伤痕。又有时候,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呼呼作响。只是在说他吃了什么。  好几天以来,玻奇的问题只与草有关。  “那么,你觉得好点了吗?”  “没有,”杰克说:“一点儿也没有。”  “你是在午夜吃的?”  “正午夜。”  “那你在嘴巴里留一点了吗?”  “在下巴里流来流去呢。”  “那不是这个。必须得再找。”玻奇说。  “我们已经到处找了。”杰克回答。  “你试过圣一易若内教堂的侧柏吗?”  “侧柏?”  那是一撮小灌木,长在教堂的院子里,沿着墙壁,在古罗马坟墓之间。  第二天,杰克·罗杰伦潜入教堂的院子。他把手搭在篱笆上,望着方形的钟楼。  怎么早点没有想到侧柏?他坐在其中的一座空荡荡的坟墓上。他想他不应该边走边吃。他必须慢慢来。闭上眼睛,慢慢咀嚼,让唾沫和植物很好地搅浑在一起,直到嚼出植物的汁。他抚摸着埋葬死者的石头。石头已有裂缝,像老人的皮肤。在裂缝中,小灌木已长出小果实。杰克用手指转动锥形的鳞叶。他拔出篱笆上的小树枝。他看着手掌心。他做了个绿色和棕色相闻的球。他闭上眼睛。他把药放在嘴边。一股酸酸的、柠檬味的、清新的味道。  “怎么样,有效果吗?”  “没有,”杰克说。“一点儿也没有。”  他们继续找,越找越远。在索恩河边,基奇纳桥下,罗纳河边,在熊坑和蒙塞伊广场边。他吃过爬山虎,吃过金色的花蕾,吃过蕨,吃过苣荚菜,吃过树上蘑菇,吃过女贞树。有一天全班外出,他捡起在半月塔桑拉旁的两片橡树叶子;他甚至吞吃罗杰凶恶的哥哥吕西安·法勇给他的烟草,是用手掌心卷的那种。  “我们只想草,不多想叶子。”杰克说。  “叶子起不了作用。”玻奇回答。  “我还吃过橡树和烟草。”  “有用吗?”  “没用,一点儿用都没。”  傍晚从学校回家,差不多是春天了。他们注意到楼底下的草坪。不很茂密。斜坡,一簇参差不齐的草沿着山雀楼的前面和旁边长着。玻奇停下了。杰克停下了。他们喘不过气。他已吃遍了里昂的植物,除了这片绊住他们鞋底的,每天一边看别处一边踩压着的自家的土地。杰克差不多蹲了下去。立刻,抬头朝窗户看去。  他差点在大白天就要拔这些草往嘴里塞,但玻奇拦住了他。  “现在不要。”玻奇轻声说。  他望着天。他看见暴风雨在西面布里达斯旁聚集着雷电。他建议杰克迟些来,在夜晚之前,当每户人家关灯就寝时,肯定不会有人看到他在他们的楼下挖土。法雅乐太太不会,拉诺小姐不会,高夫先生不会,凶恶的法勇不会,凡德梅不会,基布雷太太不会,高特厚先生不会。  这是1964年3月11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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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1条)

 
 

  •   被一个朋友当生日礼物送给小朋友了,小朋友看了当让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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